第66章 大起大落
郞烨撂下句炸弹一样的话，自己飘似的摆摆手走开，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
霍岚一口气憋在胸口，这个郎烨，真是一件好事没干，这人到底安的什么心，简直想把他抓回来把事情说清楚。
陈主管自不用说，人都吓得满脸惨白，全身的肌肉强直了一般，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不能动弹。
完了。
陈主管空白的大脑里只缓缓蹦出了两个字。
半晌，他转动眼珠，僵硬地将目光转向霍岚。
“那个郎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回头好好给你讲，都到时间了，快去演讲~”霍岚微踮脚尖，在岑黎明耳边悄声说道。
陈主管脸色更差了。
岑黎明的脸色只缓解了一丝丝。
霍岚哭笑不得。
这也不能怪岑黎明。谁让岑黎明走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陈主管一脸不怀好意，以及旁边更加不怀好意的郞烨。
“回头再给你解释，放心，他们都没有为难到我，”霍岚拉了拉岑黎握住明的袖子，知道岑黎明是担心自己才这么生气的，刚才还在虚弱得不行靠在他肩头哼哼唧唧要标记，这会儿竟然还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在酒会乱窜，和陈主管抬杠。
霍岚余光瞟了眼陈主管，“这人……确实是嚣张了点，不过也没怎么着我，等你回来再料理他们。”
陈主管霎时汗毛倒竖。
岑黎明微垂眼眸，霍岚，发现……生气中竟然还有一丝委屈。
“回来给一个亲亲赔罪，好不好嘛，”霍岚着实有点心虚，知道刚标记完的alpha这会儿的占有欲爆棚，赶紧顺坡稳住岑黎明。
岑黎明没有说话，抬手把霍岚手里的酒杯取下，沉默地放回了托盘。
霍岚内心：！！我那是处于礼貌拿在手里的！一口酒也没有碰啊！
霍岚刚被陈主管大力捏住的手腕还在发红，紧致光滑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岑黎明见状又皱了皱眉，握住这段还泛着粉色的手腕，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霍岚低下头，嘴唇微微动了动，“……嗯。”
岑黎明离开后不过片刻，不等陈主管消化一下情绪，两名黑色制服的保安，就一左一右把他悄悄地“请”出了宴会厅。
舞台的灯光亮起，谈笑声渐弱，宾客们陆续落座。
霍岚也摸摸索索在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岑黎明的发言简短，却分量十足。
聚光灯下，他神情严肃，嘴角没有一丝弧度，冷峻脸庞把主持人刚炒热的气氛迅速降了个温。
“岑黎明怎么了？”岑晓也是刚忙完过来，在霍岚身边坐下，看着台上周身的气场都快要把舞台冻住的岑黎明，还是能觉出些不对，“刚……不还好好的吗，谁惹他了？”
霍岚：“……”说来话长。
简单陈述了晨星的发展理念和前景，岑黎明像是一秒都不想在舞台上多站一样，收尾总结了两句就大步走下台。
掌声中，霍岚也偷摸起身离开，准备去后台找岑黎明给“陪个罪”。
舞台上还在热闹着，乐队的演奏声的喧闹盖过了霍岚匆匆忙忙的身影。
霍岚左绕右绕，终于绕到了后台。
整个后台很大，到处都是通道和入口，霍岚一时看不到岑黎明的身影，在这后台走得晕头转向，完全找不到去舞台的路。
霍岚停下脚步准备给岑黎明打个电话问问位置。
一只手倏地伸了过来，把霍岚拉到了一旁的角落。
霍岚这会儿本就浑身没劲儿，被这么突然一拽，差点一个趔趄。
霍岚的火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出现了，霍岚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面孔top3。
“易舟？”霍岚都快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又细细打量了眼前人一番。
易舟比以前瘦了一些，带了些胡茬，看起来些许憔悴，和以前的阳光大男孩形象大相径庭。
霍岚诧异：“谁放你进来的？你来做什么？”霍岚记得易舟家的生意跟晨星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会来参加晨星的年会。
“我……”易舟没组织好语言，嗫嚅半天。
易舟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中了邪一样，自从离开了霍岚，好像身边的一切都在走下坡路。
当初为了娶到高门小姐往上爬，易舟算是用尽了心思。不惜甩开霍岚这个“绊脚石”，也要为自己挣一个前路似锦。没想到兜兜转转，到头来婚姻不幸夫妻不睦，自己的事业也没有起色，整日浑浑噩噩。
而霍岚，已经迅速成长为他触及不到的高度。
这次的邀请函也是易舟托关系从岳父母那里拿来的。为的就是能再见霍岚一面。
分手后，霍岚拉黑了他的一切联系方式。也只有这样的宴会，易舟才能见上霍岚一面。
霍岚见他这幅样子就明白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霍岚以为之前对易舟的一顿爆锤早就把这人的念想断了，自己和这个渣男前男友早已经再无瓜葛，没想到男人的脸皮真的能厚到超乎你想象。
“我错了霍岚，我真的错了，”易舟连连低头，“是我以前对不起你，我是混蛋……我想明白了，你是独一无二的……我很后悔，当初就那样离开你。”
霍岚在心里翻白眼。看来易舟这是混得不咋的，想起来他以前种种的好儿了，现在来追悔莫及了。
真想此刻去前面乐队那里，为易舟点一曲爱情买卖。
“不是，”霍岚抱臂，斜斜得靠在墙上，“谁给你的自信过来找我啊？我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凭什么要接受你？”
易舟看着他，像是不忍开口一般，“你不要再逞强了，你以前就经常这样……我知道你最近不好过……你和晨星的高层闹得那么僵，以后的发展肯定寸步难行，我托人查了查，你最近都没有接到商广，是不是上面有人想要雪藏你……不如就……”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霍岚怼人的话刚到嘴边，忽然感觉好像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回头看了看，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人什么人影。
霍岚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别做梦了，我没有被任何人雪藏，你不提还好，自从离开你之后，我的事业直接平底起飞，顺利得很。”
说罢嗤笑一声：“而且，你没有人爱，我还有人爱呢。”
“第一，我结婚了，”霍岚掰着手指头，丝毫不留情面地逐字说道。
“第二，我老公比你高比你帅比你能力强，而且信息素比你好闻，”霍岚自己说着说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反正周围也没人，就放飞自己了。
“总之我超爱我老公，”霍岚嘴角上扬，“你以后不要打扰爷的幸福生活了。”
“懂？”
易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愣在了原地。
霍岚转身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又扭过头，补充一句。
“哦，忘了说。”
“我和刚才发言那个人结的婚。”
易舟后退一步。
霍岚歪歪头：“所以说嘛……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了，毕竟……就算我不生气，也会有人把你……”
霍岚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走了，”霍岚摆摆手。声音清冷又淡漠。
“别让我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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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总……酒会那边还等着您过去谈事情……出口明明在刚才的拐角，您怎么来这边了……有什么事情要办吗？”助理气喘吁吁，终于找到了一下台就消失不见的岑黎明。
“嗯。”岑黎明颔首，应道。
“……岑总？”助理抬眼，悄悄观察岑黎明。
岑黎明微侧头：“怎么了？”
“哦哦，没事，没事，”助理识趣地闭嘴。怎么感觉……岑总这会儿心情颇好？
不对啊，刚才上台的时候，她可是记得岑总气势汹汹的，脸黑得好像能吃人一样……怎么才过了这么一会儿就瞬间变好了。
算了，总裁大人的心情，不是我等能随意揣测的。小助理翻了翻宴会安排，一项项念起了接下来要会面的宾客名单。
转角处，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从两人身边掠过。
“啊！”
香槟色的液体带着些许气泡，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
助理一个闪避，瞬间躲开了一米远。
岑黎明：……
墨色的西装上立刻多出了一片浸湿的污渍，香槟顺着领带夹的弧线滴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方低头鞠躬一个道歉三连。
助理也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赶紧补救。
“真对不起，都怪我没看路，要不我赔你的衣……”对面的人抬起头来，一下子被吓得噤了声，剩下的话也没说出口。
这不是？刚刚台上那个晨星的总裁吗？！
元嘉鱼拿纸巾的手都抖了抖。
九敏啊……这种事情怎么会让他遇到……这次晚宴的机会可是经纪人好不容易留给他的，他怎么就这么搞砸了！
想到这，元嘉鱼的娃娃脸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旁边助理也为这个冒失的倒霉蛋捏一把汗。
“不用。”岑黎明看了眼时间。只能快些去把湿了的西装换掉。
本来还想趁这段时间去找霍岚的，这下，算上换衣服，时间所剩无几。
看来只能等宴会结束再去找自家那位了。
助理听这话，赶紧给元嘉鱼使眼色：没你事了，快溜！
元嘉鱼立刻猛鞠一躬：“真的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还有点事……就，就先走了，您有什么需要，再，再联系我就是。”
元嘉鱼说什么也不敢在这里多待了，一得到可以走的讯息，便迅速开溜。
助理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总裁的心情真的不错，没有和这个不知道几线的小明星计较，要搁到以前，就这个居心叵测的泼酒行为，可得让他吃不完兜着走了。
说实在的，助理是真情实感觉得自家总裁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从第一眼见到岑总，那股冷淡的气场从未消散过丁点，永远是那样的拒人千里之外。
要准确地形容他的气质，用冷淡好像也不太合适。
孤独，或许更贴切一些。
想到岑总建立晨星的种种，助理在心里叹口气，也不意外他会是这样的性格。
好在，一切都在变好。
冰雪消融。
现在自家总裁虽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不苟言笑。但却不似从前冰冷。
助理虽不清楚原因，但还是打心底为他开心。
应是好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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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霍岚刚结束怼易舟，边走边准备给岑黎明发信息。
“霍岚你怎么在这！”岑晓从身后给霍岚的后背来了一巴掌，“你什么时候偷摸跑的，我说怎么一扭脸人就不见人了？”
“嘿嘿……”霍岚干笑两声，“我找岑总有点事……”
“找他干什么？他的应酬不比你少，这会儿肯定在忙，”岑晓说道，“有什么事等酒会结束了再说呗，都清净下来了，说事情也方便。”
霍岚抿抿嘴，想想岑晓说的也没错，“嗯……”
岑晓招呼霍岚：“赶紧过来，刚廖导说想见见你，趁这个机会你们认识一下。”
“对了，”岑晓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个腺体贴和信息素阻隔喷雾递给了霍岚，“我刚从后勤那里拿的，快去处理一下，我们好去social。”
“这么好的机会能见到那么多业界大咖，你也得抓住机会。”
霍岚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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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回会场的元嘉鱼惊魂未定，急忙喝了口水压压惊。
“怎么了？”经纪人见他这幅狼狈样，好奇道，“干什么去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刘姐啊……”元嘉鱼长出一口气，试探道，“内个……你知道晨星的岑总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嗯？不会……”经纪人表情逐渐凝固，不可置信道，“你不会打这个人什么主意？！”
元嘉鱼摇头：“没，没……我就是好奇。”
经纪人这才放心：”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千万别招惹他！“
“为什么？”
“晨星总裁可是圈里出了名的性格不好，真的，不只不好，简直就是凶神恶煞的程度。”经纪人压低声音，“不要看他长得帅，下起手来那叫一个手起刀落干净利落，从来不手软。前几年还有如花似玉的艺人想往他身上贴，结果人家直接不是封杀就是雪藏，有的早八百年的黑料都被挖出来了，特别惨，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你才刚入圈多久啊，在他面前，封杀你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没事可别去招惹。”
元嘉鱼沉默了。
半晌，他犹犹豫豫，“刘姐……那什么，我……刚才去找了下朋友，结果回来的时候在后面走廊遇上这个岑总了。”
经纪人听闻一个激灵：“然后呢？”
“然后……我走得有点急，不小心……把酒洒人身上了……”元嘉鱼娃娃脸皱着，看着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相信我，刘姐！”
经纪人睁大眼睛，摸着胸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差点过去，“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赔他的衣服，他说不用。然后我，我就回来了，”元嘉鱼现在回想刚才的画面，还是跟做梦一样。
“没再说什么？”经纪人扶了扶眼镜，“也没问你叫什么名字，没有为难你？”
元嘉鱼重重点头：“嗯！”
“所以我觉得……”元嘉鱼小声，“会不会他……没有传言说的那么恶劣，人还不错……”
经纪人应声，眼珠转动，低头思索了片刻。
过了会儿，经纪人缓缓道：“你说……这个岑总会不会对你有点……”
元嘉鱼：“有点什么？”
“有点不同。”经纪人从头到脚打量了自家艺人一番。
元嘉鱼才刚19岁出头，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完全褪去，娃娃脸，皮肤白白嫩嫩，浑身上下散发着乳臭未干的年轻气息。
难道这个岑总喜欢这样式儿的？
不应该……
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经纪人老江湖了，给元嘉鱼支招，“等宴会结束，你见岑总身边人少了，你过去给他敬杯酒。”
“就说弄湿他衣服过意不去，过来赔个不是。”
“看看他反应。”
元嘉鱼：“哦，哦……”
“万一呢，”经纪人给元嘉鱼做心理工作，“要是人家是真的看上了你，你以后的路走起来要比现在顺利一百倍……说不定能让你一边混圈，一边完成学业。”
“好，”元嘉鱼心想不过是去喝杯酒的事，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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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觥筹交错，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开拓自己社交圈子的机会。作为晨星的一把手，岑黎明身边的人就没有少过，过来敬酒、谈合作的、引见自家艺人的，络绎不绝。若不是岑黎明自身的气场能劝退一部分胆子小的，只怕围过来的还要多。
霍岚这边也没好到哪去。作为迅速蹿红的小生，又是刚曝出的秦肃儿子，霍岚都没闲下来过。
什么导演制片音乐制作人编剧武术指导，都见了个遍。霍岚简直觉得自己之前一年的社交量都没这几个小时的多。
一场下来握手合影了无数次，累都要累瘫了，
终于熬到宴会尾声。
宾客渐渐散去，侍者收拾着桌上的空盘酒杯。偌大的宴会厅逐渐人影稀疏，只剩三三两两的还在交谈着。
晨星总裁的身边也终于空了下来。
岑黎明喝了些酒，耳根泛着浅浅的赤色。
看起来疏离又性感。
元嘉鱼还在叉着盘子里的甜点吃，见岑黎明只身要离开，忙一口吞下蛋糕，跟了上去。
岑黎明的脚步很快，元嘉鱼只看清他朝酒店的露台走了去。
这边是酒店最偏的地方，没有宾客。空气很安静，元嘉鱼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清冷的微风拂过，吹动了落地的轻纱帘子。
光透过薄薄的纱，变得朦胧清美。露台上的花草都笼罩着皎洁的色彩。
空气中氤氲着酒精迷醉的气息，让一切变得迷幻又不真实，似梦似幻。
元嘉鱼停住了脚步。
柔和的月光洒下，两个模糊的身影交叠。
他们在拥吻。
【作者有话说】：永远向往月光下接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