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再见温齐
虽说，沈亦然对于季云笙这做法还是有些疑惑，可最终，他也听从劝诫，没有再去调查林涛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这样，沈亦然还是暗中将林涛做的龌龊事情透露了一些出去，比如，长平郡主那边，比如，季太傅这边。 他想，就算不能够将林涛绳之以法，至少，让这些人都警惕林涛。 而显然，长平郡主大概了解到这件事情的始末，也没打算放过林家。 她也不笨，不会和林家有正面冲突，只是在一些聚会宴会之上，给林家人难堪。 好几次，被整的林家女眷，都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长平郡主，让她这般算计！ 至于季太傅这边，季云笙并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已经知道了中秋街上发生的事情。 虽然不问朝堂之事，但是季云笙还是听到一些从朝堂上传回来的消息，一些关于林尚书的消息。 御史王振多次弹劾林尚书在其位不谋其职，很多事情做的一塌糊涂，以至于林尚书在朝堂之上，被皇帝一连三天大骂林尚书，并且责罚了他。 一瞬间，朝堂上的人，除了林尚书自己的心腹，其余的人，上下朝都不敢和他有过多的交谈，避免被刚正不阿的御史弹劾，落的一个被陛下厌弃的下场。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季云笙正在院子里整理花草。 看着开的娇艳的花朵，听着连翘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季云笙脸上带着笑意，“所以说，做人做事，还是要规矩些。” 季云笙说的是林尚书被责罚一事。 至于林涛街上算计她的事情，一旁的连翘意柳等人也都从外面听说了一嘴。 虽然两个丫鬟都没向自家小姐求证，但是就连长平郡主身边的丫鬟都这么说，证明这件事并不假。 “他们也是活该，迟早会报应的。”连翘气哼哼的说道。 意柳拿着浇花的水壶走了过来，也应道：“是啊，平日里小姐出席宴会，这林家的人，就甚是讨人厌。” 季云笙笑，嘴里却说道：“好了，别议论人是非，免得遭了祸事。” 意柳连翘闻声，恭敬的答了声，“是。” 正是因为是在太傅府，又是内院里，所以连翘意柳也不会太过于去注意。 季云笙自然也不会要责罚他们的意思，只道：“林尚书根基强大，恐怕，陛下也不过是小小惩罚罢了，过两日，便会重用的了。” 林尚书能稳固朝堂多年，靠的可不只是幸运，他的厉害之处，季云笙这个死过一回的人是明白的。 况且，林尚书身后还有左相的支持，左相又是太子子党的人，换而言之，林尚书是站太子党的。 虽然太子生母林皇后早已经去世，但是太子这些年做的事情，在永贞帝面前，挑不出错来，如果没有后来太子做的事情太过于狠辣，也许，这天子之位，就该是太子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季云笙心里沉沉的，有些难受。 而季云笙说完这些话三天之后，林尚书因为一件事情，又得了永贞帝的重用。 听到这个消息，季云笙并不陌生。 倒是季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可很快，脸色又恢复如常。 面前的幕僚，倒是有些担忧，说道：“如今林之堂得了陛下重用，恐怕，是不好对付了，太傅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个幕僚见状，也附和着，目光隐隐有些担忧。 他们都知道，如今林家附着左相，左相又是太子一党，要想要扳倒林家，比登天还难。 比起面前的两位幕僚的紧张，季尧倒是显得要淡然许多。 他目光看着门外的景色，微风轻轻吹动着门前的两株玉竹，道：“无碍，两位且放宽心。” 这哪里能放宽心？两位幕僚心道。 他们都知道吗，虽然季太傅不站朝堂党派，但是如今太子三皇子四皇子都自成一派，谁都想等陛下百年之后，坐上那高位，可位子只有一个，谁能最后坐上呢？ *** 季云笙本以为，能享受几天太平日子，可没有想到，会在某天下午，前往前院的时候，遇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温齐今日来到季府，因着一些学问上的事情，来问问老师一些事情。 他等在外院，等着管家前去禀报。 可正这时候，一道粉色丽影突然撞入他的视线中。 十七岁的温齐，一眼望到了那走过来的倩影，目光带着惊羡和痴迷。 他想，这就是老师口中的大女儿，闺名唤云笙，京城人称一声：云笙姑娘！ 只是一眼，他便想快速的挪开，非礼勿视，这是老师家未出阁的姑娘，他要敬重才是。 想到这里，他连忙后退两步，身影微微扯开，低着头。 可是，那样的美丽女子，十七岁的温齐，又怎么能不为其心动呢？ 而且，眼前女子的身份，尊贵非常，是他的老师最宠爱的女子，又长的如此天仙貌美，血气方刚的少年，自持厉害，对于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自然存了几分不纯的心思。 温齐知道自己家中的变故，他想，如果父亲当年未遭劫难，如今，温家自然也不会差于季家。 正是因此如此，又想着自己学识渊博，温齐心中难免有些不忿。 说起来，温季两家也算是世交，若是当年温家未遭劫难，他与如今的季大小姐，可谓是青梅竹马。 温齐在那低头站着的瞬间，心中想了很多，心中的不甘，在瞬间闪现在眼眸中。 不过，他很快又将此神情给敛尽，只是，目光之中，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抬头注视那位靠近走来的女子。 “小姐……”连翘先是注意到外院站在的人，连忙唤住走出去的季云笙。 闻声的季云笙，先是一愣，抬头才看见温齐笔直的身躯站在影壁后。 她感觉脑袋突然嗡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头炸开了，呼吸也在瞬间被人扼住。 一幕幕寒入骨的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心口像被人狠狠的刺了几刀，简直比当初那把匕首所给予的疼痛还要来的痛几分。 她倒吸一口冷气，唇色发白，身影摇摇欲坠，脸色在瞬间变的极其难看。 “小姐……”意柳惊呼一声，眼疾手快的将欲要倒下的季云笙给搀扶住。 “意柳，连翘，回……回去……” 她颤声喊道，带着几分祈求，恨不得马上逃离原地。 温齐也没有想到，率先听到女子的声音，会是如此匆忙，像在避一个避之不及的怪物。 他左右观望，只有自己一个人立在这里。 莫不是季大小姐，被他的面容给吓到了？ 可温齐虽然称不上世间俊美男子，却也长的周正清秀，因着饱腹诗书，气质之间，也多了几分文人的秀气，走过街道，不少女子会忍不住驻足观望，甚至露出爱慕之情。 “走，快走……”季云笙虚弱一片，发白的嘴唇还在不停的促崔着，像在躲避洪水猛兽。 两个丫鬟哪里见过自家小姐这般模样，心中大骇，连忙搀扶起自家小姐。 “小姐，你没事？” “快走！” 温齐看着这般，暗道莫不是季大小姐出什么事情了？ 他脚步带着紧张关切的上前两步，伸手想要止住她们，“大小姐……”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快步，换来的，是对方更快的离开。 *** 一直到了云笙院，季云笙绷紧的神经才有丝丝的放松。 可即便如此，她的脸色也还是煞白的厉害，全身像浸泡在冰水中，不停的发抖。 从进院子的时候，连翘就已经急急忙忙去请了府医，所以剩下意柳和其他丫鬟扶着自家小姐进院子。 “小姐，你没事？”意柳紧张的看着她，声音带着紧张。 季云笙笑着摇头，“我没事，我没事。” 可看着她脸色煞白的意柳，见她哪里像是没事？ “小姐刚才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连翘已经去把府医叫过来了，等会给小姐瞧瞧。”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便好。”季云笙尴尬的笑道，但是配上惨白的脸色，却显得特别的无奈。 她想到刚才看到的温齐，心中一片寒凉。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和温齐见面，她还以为，要等到冬天，才有可能和温齐见面。她当时还想着，到时候不要去翰林院门口，就不会和温齐有什么瓜葛碰撞。 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不去看温齐，不代表温齐不会来季府。 想到温齐会在季府出现，季云笙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不用请府医，可最终，府医还是被连翘请了过来。 把了脉，府医只说最近天气干燥，又凉了许多，怕是季节的转换导致不适应，才会出现头晕乏力之像。 最后，府医开了几副安神宁神去除火气的药，方才退下。 一场看似闹剧的事情，随着府医离开，就要落下帷幕。 连翘前去厨房叮嘱着厨房的人好好煎药，意柳陪伴在侧，就怕她有个什么事情？ 季云笙靠在床柱上，目光触及窗户的方向，胸口憋闷的厉害。 “意柳，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可外头这会风大……”意柳迟疑着说道。 “无碍，开窗，我又不是感染风寒。” “好！” 而意柳刚打开窗子，外头急匆匆的丫鬟走了进来。 “大小姐，大少爷和二小姐来看您来了。” “书锦，芝芝？”季云笙闻声，忙道，快让他们进来！ 她说着，连忙要起身，却被意柳拦住，“小姐还是别起了，免得不舒服。” “我无事。”见意柳不相信，季云笙直接翻了被子下床，“我真没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缓了小半个时辰，她身体已经好多了，只要不去想着上辈子的事情，就不会那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