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老家
姚家大宅里，此时正欢声笑语。 姚睿诚和两个女儿围着一张方桌坐着，喝茶说笑。 这间自家人聚会用的小客厅是姚家丽提议收拾出来的。 不大的房间布置得精新雅致，舒适又温馨，一家人闲下来时可以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喝喝茶，吃吃点心，比餐厅更有农家庭的氛围。 “爸，尝尝这个，你喜欢吃甜的又怕腻，这个橙香茶糕应该会合你的口胃的。” “姐，其它的你都尝过，这块千层金丝小蛋糕是新的，给你试试……” 难得回大宅的姚家美，正化身狗腿，热情地向老爸和二姐推销着美味的小点心。 又是摆碟子，又是倒茶，“还有啊，让你们尝尝我泡茶的手艺啊……” 姚睿诚给小女儿面子地尝了一块点心，点了点头，“唔，还不错。” 姚家丽也点了个赞，“这也是跟上回的点心一样，是同一个人做的？甜点能做成这样，真的不输那些星级甜点师的水准了。” “是啊，现在快过年了，他家的甜点店都关门了，不过我跟他有交情嘛，他这是专门帮我做哒！” 姚家美洋洋得意。 姚家丽跟老爸交换了个眼色，“那人毕竟是个单身男人，你跟人家打交道，也要注意分寸，留点心眼。” 这些天下来，左凌云那事给她心理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那两天难过的时候，还有点反感家美自作主张，把事情捅给了老爸，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这样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办法…… 吃一堑，长一智，姚家丽就怕小妹也跟自己一样，上了有心人的当。 姚睿诚倒没吭声，笑眯眯地喝茶吃点心，专注地听着两个女儿说话。 姚家美哈哈一笑，“什么单身男人啊，他可不是单身，他有个女儿，七个月了，超萌超可爱的，每次去他家我都想把他家宝宝抱回来养，可惜只能想想啊……” 姚家丽又跟老爸对望一眼，“结了婚的？他太太也不介意你老去找人家？” 姚家美仍然笑得没心没肺，“没有啦，他女朋友生了娃就丢给他分了，我也没细问，反正不关我事咯，但是他家宝宝，简直太可爱了……我以前都不喜欢小孩，又吵又爱哭的，没想到他家宝宝治愈了我的恐娃症！” “哦，就是你个人空间里头你抱着照相的那个小宝宝？” 姚家丽当时看了还以为不知道是小妹在哪儿碰到的，看着小婴儿确实招人喜欢还随手点了个赞。 “对呀，没错，就是她……” 姚家美一手托腮，“我好喜欢她啊，等过了年，我一定要说服她爸爸，让小宝宝给我当模特，嗯，我就画个华画安琪儿……” 哇，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她现在都能想像得出来，头戴小花环，身穿仙女服的小宝宝，胖嘟嘟地拿着小弓箭的模样了！ 姚睿诚不动声色，略感兴趣地问，“什么照片，给爸看看……” 姚家丽用自己的手机打开照片，秀给姚睿诚。 一身体闲装的姚家丽，短发俏丽，干净素颜，笑眯眯地抱着个粉嫩白胖的小宝宝，花样少女的脸挨着肉嘟嘟的萌娃脸，姚家丽的手握着宝宝的小胖手，两个人中间还挤着一只小黄鸭……这样的画面，姚睿诚的嘴角不知不觉地上扬了起来。 再看一遍的姚家丽也不得不承认，在小妹嘴里超可爱超萌的宝宝，还真没有夸大。 姚睿诚看着看着，上扬的嘴角又往下撇。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自家小女儿一眼，心生狐疑。 这娃娃，怎么跟小美那么像呢？ 还有小美让给她找单独的专业老师单人教课…… 他心惊地想到这儿，大脑飞速运转，确定小女儿虽然不常回大宅，但今年一年还是回来过三五次的，间隔都不超过俩月，应该是没有做案的时间。 他这才松了口气，再看小女娃，就奇怪地不想挪眼。 还真跟小女儿说的那样，超萌？超可爱？特别想伸手抱一抱的那种亲近感。 “这个小娃娃，跟小美长得还有点像……” 他说到这里，目光瞥到了二女儿，“咦，跟小丽也有点像……” 难怪看着那么亲近，是因为这个啊！ “啊？真的吗？长得跟我像？还有我姐？”姚家美夸张地指指自己，“我都没看出来诶？不行，我要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是不是也跟小蓓蓓一样辣么萌倒众生……” 姚家美兴致勃勃地抓过自己的手机，找出手机里存放的电子相册，翻找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二十年前那会儿还没有数码照相，都是胶片照片，姚家那个时候还不算很有钱，而且姚爸刚开始自己下海单干，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生意，姚妈一个人管仨孩子那真是累够呛，照相这种有钱有闲的事还真做的不多，仨孩子都没多少婴幼儿和童年时期的照片留下。 所以后来姚家美养的小猫咪把家庭相册给泡了咖啡，其实是件很严重的过失。 姚家栋把猫给弄丢了，姚爸也没说什么。 好多照片都糊了，姚家美自己也很心疼，后来为了挽救，她就用扫描仪把一张张的照片都做成了电子相册，不过还是有那么几张，挽救不了了。 这其中就有一张是二十年前的全家福，糊得只能看得清上头有五个人，长相自己想像去。 姚家美想起这事，还是有点心虚，赶紧快快地找出自己的半岁照和周岁照。 “哇，还是爸的眼毒辣厉害，真的好像啊！就是眼睛不大像……” 把照片调出来，两个手机放一起对比，简直是惊人的巧合！ “哦，还有我姐的，我再找找看……” 姐妹两个人一般也都会有七八分像，姚家两姐妹又长得都像妈，都是秀丽清雅型的小美人。 姚家丽的婴儿玉照很快也被找出来跟小宝宝对比，姚家丽从小就能看出来气质略文静，家美则有点淘气活泼，姐妹俩的相似度还不如各自跟小宝宝的相似度高呢！ 父女三人被这个对比勾起了浓厚的兴趣。 “我说的没错，这个小宝宝就是跟我有缘……哦，对了，小宝宝的爸也姓姚……不然我认他当干哥，这样我就是小宝宝的姑姑了哈哈……” 姚家丽拍了小妹一下，“尽瞎胡闹。” 他们这样的人家，哪是能随便认干亲的？ 不过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么看来，小妹只是很单纯的在交朋友，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不然真的为了跟他家女儿长得像，非要哭着喊着当后妈，那全家人非傻了眼不可。 姚睿诚不置可否，他的想法跟姚家丽一样，不过他觉得没必要多管。 只要家美没那方面的心思就好，至于其它的，只要他当家人不承认，那就都不过是小辈的玩笑嘛…… “哟，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姚家栋站在门口，笑眯眯地来了一句，房间里的气氛突然略有点微妙了。 姚家美看了姚家栋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姚睿诚冲他点了点头，“回来了？” 姚家丽现在看到大哥，虽然没有埋怨，但也奇怪地多了些微妙。 “大哥进来坐，大哥今天怎么没跟周虹去约会？” 她这位大哥，自打从澳洲回来，做事就一板一眼的，连谈恋爱都是，约会也四平八稳，完全让人挑不出错来，好多圈内的人家都感叹姚家的家教好，儿女都知道上进，没有败家玩意儿。 姚家栋随意地答了句，“今天不是小妹回来么。” 他自然地在桌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像一家人那样，团团围坐着。 他坐定了一抬眼，正对上那面墙。 那是姚家美和家丽两姐妹刚刚布置没多久的照片墙。 墙上挂着全家福，五年前的和十年前的…… 儿女们变化大，姚爸姚妈却是看不大出来。姚爸十年前有些发福，脸宽了，身材粗了……是有福相的中年大佬了，姚妈身材和脸型一直保持得不错，岁月就是给脸上多了些皱纹而已。 姚家栋垂下眼，随手拿起一块点心，专心地品尝着。 “家栋你来的正好，之前我跟家丽和家美的讨论过，家丽毕竟是学文学的，如果做的事情和专业不相关的话，也有点浪费了。” 姚家栋微微发愣，老头子这是…… “家美呢，又是学的艺术，将来毕业了，恐怕也不太可能进公司帮忙……” 姚家栋谨慎地应和，“爸说的对……” 这是要托人找关系，给两个妹妹找份地位高但是清闲的工作吗？ 要是这样的话，他当然乐意了。 女孩子吗，非得把自己弄得跟男人一样，累死累活满脸狰狞的，何必呢？ “我琢磨了琢磨，两姐妹倒是可以另辟蹊径，做点文化创意事业……比如说，开个主打游戏娱乐的公司。” “没错，到时候我姐负责文字创意部分，我呢，就负责美术设计部分，我们两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定可以创下事业版图哒！” 姚家美今天回到大宅，本来也没想那么多，不过父女三人说着说着就特别投机，三言两语的就把姐妹日后的发展给规划了，当真是给了姚家美一个惊喜，开心的把自己私藏的点心都贡献出来了。 她是真没想到，老爹为她俩考虑得很周到了。 之前虽然她叫着一碗水端平，但心里也明白，公司就一个，真分成了三份，那管理起来就乱套了。任何一个有头脑的当家人都不会这么分，再说他老爹身体还好着呢，再管二十年都没问题，一堆儿女都挤到公司里虎视眈眈的，想想都好笑……真不如拿了家里的资助，自己去打一片天下。 姚家栋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憋了口气，平平淡淡地点头，“嗯，爸说的对。如果是游戏公司的话，倒是可以给家丽和家美练练手。” 虽然他一点也不看好她们两个，不过现在可不是说心里话的时候。 姚家美看了眼姚家栋，本能地感觉到大哥在不高兴。 不由得暗暗地撇了下嘴，真小气，还没掌了家呢，这就开始心疼分出去的钱了。 “嗯，爸，能不能年后给我找个女保镖，可以跟我一起住在学校那边的？” 其他三个人几乎同时纳闷地看向姚家美。 “怎么回事？你在学校碰到什么了？” 姚睿诚第一个发问。 “我同系的一个男生，不知道是不这里有问题……” 姚家美指指脑袋，“莫名其妙的天天跟在我后面，非说我是他女朋友，还说我不搭理他就是嫌贫爱富……有两次还在大街上堵我，跑到我住的小区那儿非要进去……所以上学期我都没在学校呆过几天，都是跟老师单独上课的。” 姚睿诚勃然大怒，“还有这样的事！小美你怎么不早说！” 他还以为小女儿非要老师单独教学是公主病发作呢，不过他又不缺钱，绘画这种技艺当然是手把手地传授更好，所以他就答应了，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样的内情！ 姚家栋嘴角微抽了下，“小妹你也太不懂事了，既然有人骚扰，怎么还敢一个人住在外边，为什么不赶紧搬回来？” 姚家丽也吓了一跳，“是啊，小妹你怎么不早说，万一那人真是个疯子……” 姚家美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怕说了你们非得逼着我回来住吗？那边的房子位置好，离学校走路就可以过去，而且我一个人住特别安静……正好适合我画画啊！” “爸你就答应了，我要是回来住的话，还得每天花一个小时去上学，太累了！” 京城的这个路况，当真是人人平等的，任你是大富豪，也得忍受道路拥堵。 姚睿诚一开始只是答应考虑一下，不过经过过年期间姚家美的软硬泡磨，终于还是同意了让姚家美继续住在外头，保镖请俩，一男一女，女的跟姚家美住，男的住同一小区。 这俩人都给弄个旁听证，能去上课那种。 姚家人这个年过得还算祥和，三兄妹再也没有吵过架，姚睿诚也觉得儿子受了点敲打，也知道点事了，年轻人犯错不要紧，只要知道改…… 同样是姓姚的姚楚跟姚蓓蓓两父女过得更是有滋有味。 京城禁放鞭炮，烟花还是可以放的，大年三十，姚楚抱着小公主站在阳台上，指着夜空里绽放的烟火教小宝宝念，低于星际婴儿平均语言水平的小公主只能发出吔吔的声音，不过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反而因为看到了新奇的东西开心得咯咯笑。 过完了年，姚楚估摸着很多单位都已经恢复办公了。就在网上买了火车票，准备带着姚蓓蓓回趟老家。 走之前他先打了个电话给大钱，问了下老家的天气交通这些。 姚楚老家是个十八线小县城，名叫平城，因为爸妈有也相当于没有，师傅又过世了，没了牵挂，姚楚自打跟着大钱到京城打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家这儿比京城还冷，现在这些饭店宾馆啊啥的都开业了……我们明天就去京城了……” 姚楚听着大钱的语气，似乎开心里带着点疲惫，想也知道，不管是小宋那个家，还是大钱的哥，都不是令人愉快的。 收拾好行李，姚楚带着小公主坐上了火车。 平城这个偏远小城经济特别不发达，当然也不可能有直达的动车，幸好这个点去平城的火车票好买，姚楚还买的是软卧，不然带着娃上路肯定各种受罪。 姚楚有过坐在硬座上的经验，又累又困，但车厢里又是有烟味又是有小孩子哭闹，总之是令人很不愉快的回忆，上车之前还挺担心小公主会不适应，哭啊闹啊什么的，坐上软卧之后过了两个多小时，第一次坐车特别兴奋的小公主除了会指着窗外路过的牛羊，大河，湖泊咿咿呀呀之外，倒也没啥不良反应。 在火车上的时候姚楚分外警惕，生怕会像在游乐园那样碰到坏人……紧绷了一路，平平安安地下车，先找了个本城最好的酒店开了房，姚楚才算能歇口气。把小公主放在系统小床里，姚楚安心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