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你为什么不死
我在床上又躺了两天,等我能下地时,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外科病房看妮娅。 靳萧然其实是不想我去的,但是我还是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虽然她对我做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但是,她终归还是只有**岁的孩子。 我不相信,她这么小,就已经邪恶到骨子里了,她做的这些,一定是有人教的。 当我推开病房的门时,芬姨看向了我,她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妮娅就躺在病床上,小脸没有一点点血色,就连平时一直都红润的嘴唇,现在都是惨白的。 “芬姨,她怎么样?”我慢慢的走到床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还行,就是亏血,一直都没什么力气,喝了点汤,刚睡着。”芬姨是不清楚我们之间的这些事情的。 她照顾妮娅这么久,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所以最近这段时间,都是衣不解带的在医院陪着。 “嗯,辛苦了,芬姨。” “唉,说这个干嘛,你现在怎么样了?不是就是个中暑嘛,怎么还能差点要命呢。”芬姨说的很沮丧,可我听着却是觉得很残酷。 妮娅那天午饭后,给我的压片糖,大概就是最大剂量的药,她是想要我的命啊。 不仅如此,我还记得,在我掉下台阶之前,有人推了我,而那时,我身边就只有妮娅。 现在想想依然心有余悸。 我又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才离开,不过我却是什么都没再说了。 当我出来时,我看见靳萧然正在挂断电话。 他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就过来扶我。 “累了。” “还行,就是有点虚,老公,我能吃肉,肉么?” “啊?你都这样了,你还想吃肉,肉?”他一边说着,一边故作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瞪了他一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我要是烧排骨,狮子头,我还想吃灌汤包……” 我因为昏迷好多天,肚子里没东西,所以一开始医生就只让我吃些清淡的稀的,可是真的吃不饱啊,我觉得现在给我点十份外卖,我都可以消灭。 “不行,再等两天,等胃肠功能完全恢复了,我亲自下厨给你烧排骨,好。” “啊?”我特别的不情愿,把这个啊字声音拉的很长,咽了口唾沫之后,索性就不走了。 “不行了,没饭吃,走不动了,脚软了。” 靳萧然看着我耍赖的样子,别的也没说,而是直接走到我前面,蹲下了。 “来,我背你。” 我真是,又气又觉得开心,也没多想,就往他后背上一趴,而他呢就好像根本没有任何负重一样的,很轻松的就站了起来。 从外科回神经内科的这一路,很多人都在看我俩,把我看的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但是靳萧然却是坦坦荡荡的。 这也是我俩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背我。 和他的怀抱不同,他的后背能让我有一种踏实的归属感,我感觉,我拥有了这一副宽阔的肩膀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晚上,靳萧然和我一起吃的清粥小菜。 他帮我在浴室里洗干净之后,拿着电话和电脑就出去了。 最近他的工作,都需要靠打电话和上网沟通,他怕吵到我,就借了医生的一间小会议室。 我在他走了之后,又玩了一会儿手机就睡了。 大概是半夜12点多,我迷迷糊糊让脲憋醒了,就在我上完厕所,又回到床上准备睡觉时。 我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了。 我以为是靳萧然回来了,就没去管他,继续睡。 可是,门开之后,我竟然没听见脚步声,这就很不合理了,靳萧然就算是走路再轻,也会有声音的。 我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这一看不要紧,我吓的心都停跳了一拍。 昏暗的光线之下,妮娅脸色惨白的站在我床边,她的长头发没有扎起来,就随便的披散着,看起来更加的阴森。 “妮娅,你怎么来了?” 我轻声的问了一句,问完,我就想伸手去开灯。 可我还没动呢,妮娅就勾起了她没有丝毫血色的唇,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微笑。 “阿姨,我来,是送你……” “送我什么?” “归西。”最后两个字未落,她举起右手,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向,向我的胸口袭来。 我看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尖锐的手术刀,就已经落下了。 我倒吸了一口气,想躲已经来不及。 可是下一秒发生的,让我跟妮娅都愣住了。 那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居然就停留在了我的胸口,一点都没刺进去。 趁着妮娅迟疑的这一刻,我使劲就把她推开了。 但是当她反应过来之后,就又扑上来想要杀我。 虽然我现在身体没什么力气,可我毕竟是个大人,我没有一味的躲,而是一把就握住了妮娅持着刀的手腕。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稚嫩的声音,说着最可怕的话。 在僵持的过程中,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妮娅的力气已经超过我了。 不过,最后胜利的还是我。 在靳萧然回屋之前的几秒钟,我就把妮娅手里的刀夺了过来,扔在了一边。 等靳萧然看见时,妮娅已经被我推到了墙角里。 她脖子上的伤口,也因为刚才跟我对峙又往出渗血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靳萧然赶紧过来扶我,我喘着粗气摇了摇头。 “叫医生,她伤口又流血了。” “好。”靳萧然没有出去,而是按了我床头旁边的呼唤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妮娅靠在墙上,眼神特别绝望的看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死啊,为什么你命那么大,为什么? 我做了这么多努力,你怎么还不死呢?为什么,为什么……” 她歇斯底里的喊着,喊到最后,声音几乎没有了。 但是她的口型,还是在说着为什么。 最后,医生给她打了针镇静剂,她才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只是那张小脸更加的苍白了。 等到靳萧然把一切都处理好时,窗外的天都蒙蒙亮了。 我疲惫的靠在他身上,他虽然没说别的,可是我从他的表情上能看的出,他是在自责。 我们俩沉默了很长时间,我才先开了口。 “老公,明后天再带我去一次青云观,我想去谢谢那位道长。” “嗯?怎么了?” “要是没它,我这回,可能就真死了。” 我说着,从脖子上把那个红色的小锦囊摘了下来。 锦囊外面已经漏了一个洞,我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那枚实心的铜钱拿了出来。 晨光中,那铜钱的正中央,已经能看出一个浅浅的凹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