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大结局 (1)
萧亦淳带着乾风国的那些侍卫们渐渐走远,苏洛宁喃喃道:“这和亲的事情总算是定下了。”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好还是坏,于舞阳公主而言,她终于圆满了心愿嫁给了那个让她一见钟情的男人,但是今后的日子会过得如何,这就不好说了。 但是感情这种事情也说不定,日久终是能生情。 “我们回去。”苏洛宁转身对司空隽道。 司空隽应了一声,苏洛宁正待要上马车,却听得司空隽突然道:“稍等一下。” 苏洛宁转身看向司空隽,问道:“怎么了?” “那个孩子他喜欢什么?” 苏洛宁稍稍疑惑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口中说的那个孩子指的是哪个孩子,然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跟别的孩子有些……不同。” 在苏洛宁离开之后,司空隽并没有回隽王府,而是去了苏家的药铺…… 萧亦淳离开了,但是和亲的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嫁衣、嫁妆这些东西都得要准备起来了。 如今皇宫之中,最大的事情就是公主出嫁的事情了,舞阳公主脸色倒是比之前有了许多的神采,安心准备着出嫁。 自己的亲妹妹要出嫁了,翰王也时常进宫来看看自己的妹妹,跟她说说话。她这一出嫁,山高水远的,要见面一次实在是太难。 翰王从一开始其实是不情愿这门婚事的,事实上,到现在,他对自己妹妹出嫁之后的情形,也不乐观。但是看到自己妹妹脸上高兴的神采,他也就无法再开口说什么了。 而且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和亲的事情已然确定,怎么可能再更改。 “到了乾风国那边,就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了,你要小心一点,无论是乾风国还是祈灵国,只要是皇室,其实都是一样的,别不小心被人给害了,或是利用了。” 听到翰王的这番话,舞阳公主鼻子一酸,眼眶里已经有了湿润之意。她跟自己的哥哥就是这样相依为命过来的,早早失去了母妃庇护的他们,在这皇宫之中一直都是谨慎行事,好在,始终都平安度过,没有出什么大事。 “皇兄放心,我心里有分寸。”她在皇宫里也呆了这么多年了,有很多事情她也是看得明白。 但是翰王是绝对不可能放心的,乾风国如今储位之争正酣,二皇子萧文彦是更是置身风暴中心,舞阳作为他的正妃嫁过去,也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这些事情都让翰王深深地担心。 只是,现在和亲之事已定,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今,先皇丧期已过,舞阳公主的亲事正如火如荼地准备,朝中的那些大臣便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还没出嫁呢,皇上也是时候要选秀女了?这皇上的后宫之中,不可能只有皇后一人。 所以,这些大臣们像是商量了好的似的,接二连三地上折子要司空澈选秀女,而司空澈全都置之不理,好像从来没有看过这些折子一样。 见司空澈这里无动于衷,那些人只好另想办法,所以,这段日子那些太妃的什么亲戚像是扎堆儿似地都接连地到皇宫来请安,自然进宫来了,那少不了要去面见皇后。 那些诰命夫人们身边都是带着一个貌美如花千金小姐来到正乾宫给苏洛宁请安,有的时候还会‘正好’碰上从御书房回来的司空澈。 苏洛宁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厌烦,你说这一次两次的也就罢了,她们这样天天来,自己受得了吗? 这天想要见到皇后的那些小姐们可是要失望了,因为苏洛宁一大早就出宫去了,今天是苏之牧和苏夫人要离开皇宫的日子,她要去送行。 苏洛宁到的时候,苏绮蔓她们都已经到了,除了苏芊雅之外,苏家的这几个女儿全都到齐了。 “快坐,在我跟你们母亲离开之前,我们一家人再在一起吃一顿饭。” 苏洛宁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看到苏绮蔓她们,心中也是有些惊奇,这不知不觉间,他们这几个姐妹竟然全都出嫁了。 而苏之牧此时也是十分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这几个女儿,也是是因为他苏之牧年轻的时候太胡闹了,所以上天没能给他一个儿子,却给了他好几个女儿。 如今这几个女儿都已经嫁了人,不可能留在自己身边了,而自己这一走,以后见面也就难了。 绮蔓,如今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比之前多很多了,看来她跟柳彦哲之间的问题,已经慢慢地都解决了,这让苏之牧松了一口气,他真怕绮蔓和柳彦哲就那么一直别扭地过下去。 洛宁,自不必说,皇上一向宠爱她,她也是自己几个女儿里最聪明的,什么事情她都能自己处理好,也不用自己担心。 雪彤,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想到,她能嫁得那么好,不仅嫁去了将军府,嫁给了名满天下的明朗少将军,做的还是正妻。如今的她已经比之前在苏府的时候自信开朗多了,想来将军府的人对她还都是不错的。 她们三个姐妹各有各的幸福,只是雪雁……她今天明显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 其实苏之牧心里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消息都已经传开了,秦家的少爷秦光纪要跟孙家的小姐定亲了,那孙家的小姐是嫡出之女,自然是做正妻。这样一来,雪雁肯定是不高兴。 而且听说,秦光纪最近又开始在花街柳巷里鬼混了,当初雪雁信心满满,可到底还是没能收服秦光纪。 苏之牧刚要开口跟苏雪雁说话,却又迅速咽了回去,罢了,事情已然这样了,自己再教训她又有什么用呢? “我跟你们母亲离开之后,你们几个姐妹有事了,要互相帮忙一下,不管之前在苏府里有什么样的不愉快,你们总还是亲姐妹,都是从苏家嫁出去的女儿。” 一旁的苏夫人道:“老爷,你再这么说下去,她们非要掉泪了不可。不过是搬回同州去住,也离不了多远,想见的话,还是很快能见到的,何必搞得这样伤感。” 苏之牧点头,“也是,来快吃饭,吃完了,我跟你们母亲也就要出发回去同州了。” 其实苏洛宁倒还好,她从小到大跟自己的父母也都没见过多少,一年见一次罢了,也就是从嫁给司空澈以后,才常住的京城里的。苏绮蔓她们就有些伤感,苏之牧和苏夫人一走,这苏家的大部分下人也都是要散了,只会留下一小部分人照看这座宅子和照看琴姨娘。 这一顿饭吃的比以往都慢很多,不过也终于是吃完了。苏之牧和苏夫人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好,此时已经被下人们给搬上了马车。 苏洛宁她们陪着苏之牧和苏夫人来到苏府的大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走远,身边传来抽泣之声,苏洛宁转头一看,却原来是苏绮蔓哭了。想想也是,在苏家的所有女儿中,苏绮蔓是最受到父母疼爱的,如今父亲和母亲这么一走,她就感觉像是失去了依靠似的。 苏洛宁轻轻拍了一下苏绮蔓的后背,道:“好了,同州距离京城也不算是很远,你如果想他们的话,回去看看就是了。” 她们四个姐妹在苏府又呆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回去了。 苏雪彤回到将军府,刚一进府门,就侍女告知,府里来了访客。 “是谁啊?”苏雪彤问道。 那侍女摇头,“不知道,是一个跟将军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个江湖人,说是来找少将军的,夫人正在里面招待那位客人呢。” 苏雪彤便也是去了前厅,坐在那里的将军夫人看到苏雪彤进来,便是对她道:“彤儿来,这位是华阳派的齐掌门。” 苏雪彤朝着那齐掌门微微颔首行礼,“齐掌门。” “不敢当,见过少夫人。” 苏雪彤朝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在将军夫人的下手坐了下来。 将军夫人跟那齐掌门寒暄闲聊着,苏雪彤则是在一旁偶尔附和。 不多时之后,外面的侍女通报道:“少将军回来了。” 他们三人都是朝这边门口看去,片刻之后,赵明朗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那齐掌门连忙朝着赵明朗躬身行礼,“见过少将军。” 当他听到将军府来找他回来的下人说是齐掌门来见自己的时候,赵明朗就知道他是所为何事了。 出了将军府,赵明朗带着齐掌门去了刑部的大牢,这里正是关押着魏良的地方。 “这位就是……魏良。”赵明朗转头看向站在那里不再往前的齐掌门。 而此时魏良亦是抬头看向齐掌门,他当然认得齐掌门,之前他曾经无数次见过齐掌门,却从来都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们二位慢慢聊。”说完这话,赵明朗便是走了出去。 这样父子相认的时刻,赵明朗想,肯定是既温馨又辛酸的,这么多年的错过,他们父子两个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弥补了。 眼看着时间过去了许久,齐掌门都还没出来,赵明朗便是重新回到了魏良的牢房,看到他们父子两个正坐在一起,彼此的脸上都是泪痕,心中也是有些同情,如果他们不是碰到了度和山庄这样变态的地方,怎么会至于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齐掌门,时间差不多了。” 齐掌门站起身来,但是神色之中仍是有些不舍,他看着魏良道:“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之后,便是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赵明朗走出了牢房的大门。 “他,会如何定罪?”齐掌门看着赵明朗问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么发配去充军或是采矿什么的,那么就是在牢里呆一辈子,现在还说不定。” “难道就不能判得轻一点吗?他有什么错?他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他把那个詹濮沉当做是他的主子,当然什么事情都听他的了,这并不是他自己要做的不是吗?” 赵明朗看着那齐掌门沉声道:“所以他只是按从犯论罪,已经是很轻了,你如果看到魏良的卷宗你就会知道,就算判他斩立决也是一点都不亏的,死在他手上无辜的人不计其数。正是因为考虑到,他也是受害者,被度和山庄给蒙骗了的人,所以才从轻发落的,不然他都活不到现在。” 齐掌门闻言顿时身形不稳,怎么会这样?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这样被他们给毁了,而自己一直当做亲生儿子养着的竟然是自己的仇人!上天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看着齐掌门摇摇晃晃地走远,赵明朗亦是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用问,齐掌门之所以知道这件事一定是齐康浩告诉他的,只是在知道这件事之后,齐掌门和齐康浩的父子之情肯定是没有办法再继续了,对于齐康浩来说,这段时间也是接二连三的打击。 正如赵明朗所猜想的那样,这件事的确是齐康浩告诉齐掌门的,在得知这件事之后,齐掌门立刻赶来了京城,而齐康浩则离开了华阳派。 “少主子,你别再喝了。”穆又薇抢下齐康浩手里的酒杯。 穆又薇和她的姐姐蝶儿那天没有跟着詹濮沉他们一起去密林,所以有幸逃过一劫。 此时穆又薇手里的酒杯又被齐康浩给抢了回去,自从他从华阳派离开,来到这里之后,整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无论穆又薇怎么劝他,他都是不听。 “少主子,就算离开了华阳派,还不照样可以过活吗?你何必这样糟蹋自己?”人最重要的不就是活着吗?比起已经死了的人,活着的人能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你懂什么?经历这些的人又不是你。”现在,他谁都没有办法面对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是把这一切都搅乱的罪魁祸首。自己的亲哥哥?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把父亲的亲生儿子给害惨了。父亲?他已经不是自己的父亲了,如今,自己恐怕已经成了这世上,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穆又薇语塞,是啊,经历这些的人又不是自己。只是,照他这样喝下去,身子早晚会被喝垮的啊。 然而,穆又薇担心的还不止齐康浩一个人,还有她的亲姐姐蝶儿姑娘,自从得知詹濮沉已经服毒自杀的消息之后,蝶儿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魂儿一样,甚至连饭都不吃了,不过几天的时间已经瘦了一大圈儿。 想到这里,穆又薇便是起身去了蝶儿的房间,反正齐康浩这里,她是劝不住了。 但是穆又薇离开片刻之后,又匆匆跑了回来,满脸惊惧地对齐康浩道:“我姐姐她不见了。” 已然迷迷糊糊的齐康浩被穆又薇的这句话给惊醒了,“你说什么?” “我姐姐不见了。” 齐康浩站起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其他地方呢?你多找过了吗?” “还没有,不过自从主上出事之后,我姐姐就一直呆在房间里,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穆又薇和齐康浩在四周找了一圈儿,还是没有找到蝶儿的身影,这让穆又薇心头的不安又加深了几分。 “姐姐会去哪里呢?”她真的得很担心自己的姐姐会想不开,因为她这几天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生无可恋。 蝶儿失踪之后,齐康浩只好放弃了自己的颓废,跟穆又薇一起到处去找蝶儿。 然而他们不知道,蝶儿已然到了京城,此时她躲在暗处,看着殷府的大门。 她在殷府的大门口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岚晴出门,在马车刚刚驶出没多远的时候,蝶儿现身拦在了马车之前。那马车夫见状一惊,赶紧勒住了缰绳。 里面立刻传来岚晴侍女的声音,“怎么回事儿?少夫人可怀着身孕呢,受得了这么颠吗?” 那马车夫见得蝶儿直直地盯着马车,不由心头一颤,说话都结巴起来,“少……少夫人,这里……有一个……一个……女子。” 坐在马车之中的岚晴闻言掀开了马车的布帘来看,果然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女子,“你是……?”岚晴疑惑地开口问道。 “他死了,你知道吗?”蝶儿盯着岚晴,沉声问道。 “他?你指的是谁?” “詹濮沉,那个曾经在你新婚之日,劫你花轿的男人。”主上这一生,做的最冲动、最出格的大概就是这件事了,可见他对这个女人用情多深。 岚晴怔然,她当然知道这件事了,整个祈灵国都知道他死了,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跑来跟自己说这些? “你是谁?” “我?我是爱他的人。”但是他爱的人却是你。 “为什么来找我?” “我是想让你知道,他到底都为你做了什么,你,能跟我借一步说话吗?” 岚晴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可是她的侍女却是拉着她的胳膊道:“少夫人,别去,太危险了。”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蝶儿见状却是苦笑一声,“别担心,我不会杀了你,我若是杀了你,他不就能在地底下见到你了吗?我才不会这样做。” 岚晴最终还是决定跟那蝶儿一起走了。 二人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岚晴这才开口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当年的那个萤公主。”看到岚晴脸上惊讶的表情,蝶儿又是一笑,“很惊讶是吗?其实不止我知道,他也知道。可是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个老皇帝可还活着,如果当时他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话,司空澈就不可能当上皇帝,但是他为了你却把这消息给压了下来,不许我们任何人说出去。你要知道扳倒司空澈这件事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他为了你到底付出了什么,如果当初他把这消息放出去,司空澈就不会坐上皇位,而他也很有可能就不用死了。而他,因为你而放弃了。” “还有,你知道你原来住了很多年的那个宅子,最后是被谁给买走了吗?”蝶儿看了一眼岚晴的表情,继续道:“没错,就是他。” “他随身带着的有一方绣帕,我想那应该是你的,他很珍视,一直都是贴身带着。”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喜欢他不是吗?”岚晴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开口问道。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他究竟有多喜欢你,如果我不说的话,就没人能告诉你了,他那么喜欢你,你最起码要知道才行。” 岚晴沉默了片刻之后,对蝶儿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个人。” 蝶儿脸上露出一笑,“是啊,我很喜欢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如果没有出那些意外的话,我最后一定会嫁给他的,就算他不喜欢我。” 岚晴语塞。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我也要走了。希望,下辈子,我跟他都不会再遇到你。” 说完这话之后,蝶儿就转身离开了,而她最后的话让岚晴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蝶儿走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到她,穆又薇想,自己的姐姐大概已经追随她的主子去了…… …… 转眼间,新年已经到了,这皇宫里的人比起往年来虽然少了很多,但是热闹却也不是不少的,因为宫外的那些夫人们都忙着进京来请安了。 苏洛宁看着那些夫人、小姐们只觉得头疼,前阵子他们才刚消停了一会儿,这下竟又开始了。 “皇后娘娘,这是臣妇的女儿,若兰。若兰,来,快给皇后娘娘请安。” 只见一个含羞带怯娇滴滴的小姐上前来给自己请安,“若兰给皇后娘娘请安。” “若兰是吗?长得可真漂亮。” 这些人无非就是想着选秀女的事情,太后现在是又傻又痴,这些事情她可是管不了了。就只能来找皇后,你说这皇后是一国之母总不能太小气,连秀女都不让皇上选,这像话吗?反正迟早都要选的,谁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在皇后娘娘面前露个脸,若是能得到皇后的赏识,今后进了宫,不是更好过一些吗? 苏洛宁正跟那些夫人、小姐寒暄着,却是突然转头对身旁的寄雨道:“皇上呢?皇上怎么还没过来?快去请皇上过来。” 那些夫人一听苏洛宁这话,不由面面相觑,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要请皇上过来?她们这些女眷是不方便见皇上的啊。 虽然不甘心,但是那些夫人们纷纷带着自己的女儿起身,道:“既然皇上要来,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别走啊,难得宫里来这么多漂亮的小姐,陪着我跟皇上一起说说话也好。” 那些人一听苏洛宁这话,心中迅速又失落变成了欢喜,皇后这意思是要皇上相看在场的这些小姐了。那她们今天可真是来对时候了,若是今天就被皇上给相中了,那选秀的事情就一帆风顺了。 在场的这些人都有一种赚到了的感觉,那些夫人们都是暗暗提醒自己的女儿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争取等一会儿皇上来的时候,让他一眼就注意到。 同时她们也在心中暗自道:本来还想着皇后娘娘是怕自己的宠爱被抢走了,所以才迟迟不提选秀的事情呢,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给她们这些小姐创造跟皇上见面的机会,看来这皇后也没有她们想得那么小气霸道。 此时,御书房中,司空澈正拿了一本书坐在书桌前看着,事实上,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政务要处理,他之所以会来御书房,就是为了躲那些在正乾宫请安的夫人、小姐们。 一想到这里,司空澈心里就有些郁闷,自己好不容易不用上朝,想着可以陪宁儿在床上多躺一会儿呢,她们倒好,比自己上朝的时候还勤快,一大早就进宫来请安。 “皇上,寄雨姑娘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请皇上回去正乾宫。” “什么?”司空澈下意识地追问而来一句。 那太监又重复了一遍,“寄雨姑娘来传皇后娘娘的话,请皇上回去正乾宫。” 司空澈暗道,那些夫人和小姐们不是刚刚到正乾宫请安吗?这么快就走了?司空澈直觉不对劲,便是对那太监道:“让寄雨过来,朕有话要问她。” “是。” 接着,寄雨便是走了进来。 “宁儿叫你来给朕传什么话?” “小姐说,请皇上回正乾宫一趟。” “那些来请安的夫人都走了?” “没有。” 没有?那宁儿干什么让自己回去? “宁儿是怎么跟你说的?跟朕说原话。”看到寄雨嘴边的那笑,司空澈就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宁儿肯定还有别的意思。 “小姐当时跟那些夫人和小姐们说,难得宫里来这么多漂亮的小姐,陪着我跟皇上一起说说话也好。” “哦,是这样……” 正乾宫中,苏洛宁强忍着不耐烦跟那些夫人们闲聊,正想着司空澈怎么还不过来呢,就听到外面有太监的通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听到这声通报,里面的一众夫人、小姐赶紧起身相迎。 须臾之后,身着一身月白云纹锦衣的司空澈便是从殿外走了进来,那些夫人和小姐们纷纷向司空澈行礼。 司空澈径直走到苏洛宁的身边,然后出声道:“都免礼。” “谢皇上。” 这时候那些小姐们大都害羞地低下了头去,不过也有大胆的,站在那里偷偷抬眼去看司空澈,这看一眼,一颗心都是砰砰地跳个不停,皇上他真的好英俊啊。 苏洛宁此时亦是含笑开口道:“都坐啊,别站着。” 那些夫人和小姐们纷纷坐下之后,苏洛宁眸光灿灿地看向司空澈,笑意盈然地道:“皇上您看,今天来的这些小姐们,个个长得都是漂亮,把这正乾宫映得都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光彩来。” 那些小姐们听闻这话,不由在心中暗喜,之前爹娘来说,以后若是进宫了,一定要小心皇后娘娘,她手腕高、心机多,千万要防着她。可是今日一看,皇后娘娘完全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啊,皇后对她们多亲切啊,还专门让人请了皇上过来跟她们见面呢。现在还当着皇上的面这般夸她们,真是极好的一位皇后,说话也和声和气的,一看就是个很亲和的人,以后进了宫肯定很好相处。 想到这里,她们也就放下心来了。 司空澈听了苏洛宁这话之后,含笑点头,“嗯,是漂亮,跟那个郎依兰一样漂亮。”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里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样,那些夫人和小姐们全都僵在那里,她们刚刚听到了什么?刚刚皇上的确是提起了那个名字是?郎依兰,那个女人她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皇宫里早就有流言传出来了,那郎依兰想要嫁给当时还是澈王的皇上,可是皇上不愿意,她就伙同自己的皇妃姑母给皇上下药,试图把生米做成熟饭,逼得皇上不得不娶她。但是却被皇上识破,直接丢了一个宫里的侍卫给那郎依兰,最终郎依兰设计皇上不成,反被一个侍卫给破了处子之身,不得不嫁给一个身份低贱的侍卫,听说那郎依兰现在已经疯了,被关在郎府之中,郎家的人根本就不让她出来见人。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大家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而这个时候,皇上又重新提起这件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警告吗? 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只见一个夫人连忙起身,对着司空澈和苏洛宁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妇家里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然后其他人也是接连反应过来,纷纷起身告退,没多久的功夫,正乾宫就重新恢复了平静。 那些离开了正乾宫的夫人不由聚在一起,低声议论道:“你们说,方才皇上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还不明显吗?警告我们呗,警告我们不要像郎家的小姐郎依兰一样,不然的话,我们的女儿就会沦落到跟郎家小姐一样的下场。” “啊?这是不让我们提选秀女的事情吗?” “估计是,我家老爷说,他已经写了好几个折子跟皇上提选秀女的事情,可是皇上连个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没有看到那些奏折一样。” “我家老爷也是啊,选秀女的折子递上去了好几个,就是不见皇上回应什么。” “皇上这是不打算选秀女吗?可是难不成一辈子都不选秀女啊,后宫里就只留皇后一个人吗?这皇后也太霸道无理了?” 另一位夫人闻言却是摇头,“依我看,霸道无理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皇上。你看皇后娘娘刚才跟我们说话的时候,不是听好的吗?还夸我女儿长得漂亮,她不也问你的女儿会些什么才艺了吗?看来是为选秀女做打算。倒是皇上一进来,就说那样的话,我看就是皇上不同意。” 皇上是一国之君,他不同意,那就真的没辙了。本来还想着提议选秀女的折子多了,皇上不可能置之不理的,现在皇上这么一说的话,她们的心里倒还真是有些害怕。 回去得告诉自家老爷,提议选秀女的折子可不能再往上递了,万一真把皇上给惹恼了,拿他们的女儿下手,把他们的女儿弄成跟郎家小姐一样的下场该怎么办?这种事情还是让别人去做。 而此时正乾宫当中,司空澈用食指挑起苏洛宁的下巴,笑着道:“怎么样?我刚刚的表现,夫人还满意吗?” 苏洛宁故意装傻,“我有什么满不满意的?我让寄雨请你过来,是一起说会儿话的,你可倒好,这一来,就把她们人全都给吓走了。” “哎,宁儿,你的意思是我会错意了?你叫我过来不是为了赶她们走,而是为了让我跟她们说话?” 苏洛宁含笑点头,“你说呢?” “要我说。宁儿,你故意让寄雨去请我,而不是吩咐其他宫女去请我,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这样不寻常的事情我自然得好好询问寄雨一番了。宁儿,我多了解你啊,我一听寄雨那话,我怎么还会猜不出你的心思呢,你不就是想让我过来替你赶走那些夫人小姐们吗?我任务完成得这样好,你说你不奖励我也就算了,这还翻脸不认账了。” “好,我承认,我是故意的。”苏洛宁说完朝着司空澈眨了眨眼睛,然后端起手边的茶水,刚喝了一口,还没待咽下去,司空澈就已经快速地吻了上来。 苏洛宁脸上霎时间一红,那茶水全都进了司空澈的口中。 待司空澈退开之后,苏洛宁手里端着的茶水已经洒了一大半,全都洒在了方才突然吻上来的司空澈的身上。 “你说你这人……”苏洛宁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好郁闷地道:“衣裳都湿了。” 司空澈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茶水泼湿的衣裳,嘴角笑了笑,然后抬手就把衣裳给脱了下来。 正在擦手的苏洛宁见状,不由紧张地道:“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衣裳湿了吗?当然是脱掉啊,难道你还要我在大冬天的穿湿衣服啊?” 哎等一下,你脱就脱,抱我干什么啊? “宁儿,我的奖励。” “什么奖励?”苏洛宁一头雾水。 “我完成了你给我的任务啊,你当然得给我奖励。” 我说皇上,现在这大白天的,你……太流氓了? 苏洛宁不由在心中暗暗算了一下,罢了,这笔买卖自己还是很划算的。最起码自己脱掉了善妒、霸道、阻止皇上选秀女的帽子。 她们可都看到了,自己对她们的态度像是对待亲姐妹一样亲切,就等着她们进宫来伺候皇上了,但是皇上不愿意啊,自己有什么办法,自己其实很无辜啊,你们要怪就去怪皇上去。 果然,在那天之后,那些夫人们私下里聚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再说,皇后娘娘如何如何霸道,仗着皇上的宠爱,阻止皇上选秀女了。反而称颂苏洛宁,说她是一个贤明大度的皇后,积极为那些小姐们创造机会,但是无奈皇上不愿意。 司空澈听说之后,不由玩笑地对苏洛宁道:“我说宁儿啊,说好的一起同甘共苦呢?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博得一个贤良淑德的名声,我却是惨了,被人诟病得可以。” “我说皇上啊,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怎么光听坏的,不听好的啊,那还有很多人说你用情专一,是个绝世好男人呢。说我苏洛宁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得以嫁给你这样一个男人。” 司空澈闻言笑了笑,的确,从那天自己当着那些夫人小姐的面说出郎依兰的名字之后,递上来选秀女的折子明显少了很多。 司空澈那天的话停在她们的耳中明显就是危险,有待嫁女儿的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上折子提起选秀女的事情,唯恐惹恼了司空澈,司空澈炮制旧法,也毁了他们的女儿。所以,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们也不敢轻易上奏了。 那些没有合适年龄女儿的大臣呢,大多对选秀女的事情根本就不关心,这毕竟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皇上不选秀女更好呢,他们没有合适年龄的女儿,比起那些有女儿给送入皇宫的大臣来说,他们多吃亏啊,在后宫中没有他们的势力。 当然还有一些极其操心的大臣,仍旧上奏折提起选秀女的事情,但是司空澈也一概置之不理,没有其他人的附和,这件事孤掌难鸣,根本提不上日程,司空澈自己也是清静了不少。 司空澈见苏洛宁只顾忙自己,不由道:“你这怎么都装在食盒里呢?我都还没吃呢。” “你以为我是做给你吃的啊?想得美,这是给晴儿的,她最近不是害喜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吗?我做些酸甜的点心给她送去,看看能不能让她多吃一点。” “真的一点都没给我留?” 苏洛宁闻言含笑看他,“你不是不喜欢吃点心什么的吗?”说到这里,苏洛宁又不由想到当初自己跟司空澈刚成亲的时候,他明明不喜欢吃点心,却还让自己给他买点心,那么讨厌吃点心的他,竟还陪着自己把那些点心都吃完了。 之后,苏洛宁每次看到司空澈对点心无比抗拒的时候都在想,那天晚上他是怎么忍着把那些点心都给吃完的呢? 不久之后,从皇宫传出来消息,皇后娘娘又有喜了。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人们关心的有两件事,一件是,皇后娘娘这次怀的究竟是不是男孩儿。另外一件事是,这次皇上是该选秀女了?皇上的后宫之中只有皇后一人,现下皇后又有了身孕,这皇上正值年轻气盛的时候,不选秀女,这房事…… 于是,刚刚沉寂下去的选秀女之事又被提了上来,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提,司空澈在这件事情上就好像耳聋又眼瞎一样,根本就听不见,也看不到。 他总是这样避而不谈,你能奈他如何? 苏洛宁再次有孕,心情倒是比上次放松了很多,毕竟那时候前有狼后有虎的,生怕别人害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一次却是轻松得很。 苏洛宁从水晶盘里拈了一枚腌好的酸梅来吃,目光看向正趴在榻上玩算盘的女儿,仔细观察了半晌之后,她抬头对正在书桌前批阅奏章的司空澈道:“澈,你觉得我来教我们女儿做生意怎么样?” 司空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然后含笑对苏洛宁道:“那我们瑶儿岂不是成了这世上第一个做商人的公主?” ------题外话------ 大结局啦,明天开始更番外。 番外卷 瑶儿公主 谁的玉佩?(一更) 伙计董二满脸堆笑地把客人送出口,心中想着这个月又多了一笔进账,马上就是月底了,希望接下来几天客人也能多一点。 董二招呼了客人离开,正要转身回铺子里去,却注意到铺子门前站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儿,脸上、身上、头发上全是泥土,身上的泥土有的干了,有的还湿着,一张脸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头发已经被泥土给黏在了一起。 而此时这个小女孩儿正盯着铺子里面看,董二心道:又是一个痴心妄想的乞儿,这里面的衣服可不是她能妄想穿上的。 那小女孩儿此时也注意到董二在看她,董二知道她能看懂自己眼神里的轻蔑,他也不怕她看懂,对待这些蹬鼻子上脸的乞丐就应该这样,不然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这个年纪的乞儿要比混迹多年的老乞丐脸皮薄得多,董二知道,一般情况下,被自己这样的眼神看着的话,他们也就会识趣地走了。 可是那女孩儿像是没有看到董二的眼神似的,竟是抬脚就往铺子里走了进来,董二见状一惊,赶紧上前拦住她,“哎,你要饭到别处要去,我们这里是衣铺,没饭菜给你。” 开玩笑,现在里面全都是客人,若是让这个乞儿进去了,铺子里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谁说我是来要饭的,我是来要衣裳的。”小女孩儿开口,稚嫩的嗓音却带着一种清凉的干脆。 “走走,到别处要去,你知道这里的一身衣裳要多少银子吗?别在这里捣乱,赶紧走。”她还真以为这衣裳是随便能施舍给她的? 那女孩儿不怒反笑,“今天我还非要进去不可了。”说完之后,这扬声道:“你们这阮家的铺子还真是了不起,连客人都挑,说说呗,你们挑选客人的标准是什么,让大家伙儿都听听,也省得以后大家来了不让进,若是不符合你们的标准,我们就不来了,也省得白跑一趟,大家伙儿,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见得一个小乞儿在衣铺的门口叫板,觉得新鲜,不少人前来围观,听到这小女孩儿这样说,那些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扬声应和,其实也就是起哄罢了。 董二一见这情形,面上焦急起来,这个小乞儿怎么那么难缠啊,连无赖的招数都用上了。于是赶紧走到那小女孩儿的身边低声道:“你先别在这儿闹,等会儿我给你拿馒头出来,这总行了。” “什么?你说这里的衣裳不是给我们普通老百姓穿的?我们穿不起?”那小女孩儿故意拔高了声音道。 董二一听这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对围观的百姓解释道:“不是,我没这么说,这想小乞丐乱说的。” “我没乱说,你刚刚就是这么说的!”小女儿继续大声道。 董二没辙,心想,自己今天可真是倒了大霉了,怎么就碰上这么个难缠的乞丐,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掌柜的知道了,非把自己给辞了不可。狠狠心,咬咬牙,董二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钱来,“给你!快给我走!” 然而已经晚了,这个时候铺子里的人已然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大概二三十岁的男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董二看到这人吓了一跳,这不是东家吗?他怎么也在?方才没看到他啊? “回东家的话,有乞儿来捣乱,我本来想打发了她,谁知道她竟吵吵起来了。” 小女孩儿笑着道:“打发我?用这个吗?”她手里举着董二给她的那枚铜钱。 但是此时那些围观百姓的目光却已经聚集在了那东家身边的少年身上,这是阮家的小少爷,有名的神童呢,听说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长得更是眉清目秀,不同凡俗,等他再长大一些,这城里的媒人肯定是要争抢起来了。 这两个孩子相距站着,这么一对比,相差还真是大。 那小女孩儿却一点儿没有因此感到羞愧,而是又往前走到那男人的面前,“这位叔叔便是这铺子的东家?” 那男人见这小女孩儿面对这么多人一点怯意都没有,她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明亮清澈,漂亮得不像话。想一想,自己的儿子还比她大几岁,她这么小,却要以乞讨为生,实在是可怜。 于是语气也柔和了很多,“我是。” “你如果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的话,最好辞掉那个伙计。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乞丐就没有发达的那一天吗?皇帝也有被赶下皇位的时候,难道我一身泥土,你就知道我一定没钱买衣服吗?这叫狗眼看人低!” 围观的百姓听了小女孩儿这番话,不由拍手叫好。 这铺子的东家见状赶忙道:“真是对不住,本店的伙计得罪了你,你进去选,选中了什么衣裳,我白送给你。” “这我可不要,我娘说了,白拿了别人的,就等于欠了别人的人情,钱好还,情就难还了。” 小女孩儿的声音如夏日檐下微风轻抚过的琉璃铃铛,悦耳动听,而一字一句又是清晰定然,那东家见着这孩子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神情泰然,说出的话又都是很有道理。 心里想着,自己这店里的伙计怕真是看走了眼,这样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呢?还是说,这孩子的家里突然遭遇了什么祸事,家道中落了? 这男人也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一想到这小女孩儿很有可能已然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了,便是生出了一些怜爱之情。 “没关系,这个人情,叔叔不让你还。” “那也不行,人情债绝对不能欠的。” “父亲,不如让她去我们家做工,拿工钱抵衣服的钱就是了。”这时,一时站在那男人身边的少年开了口。 男人闻言眼睛一亮,“对,这样就可以了。” “不,不用了,我……” 不等小女孩儿把话说完,那男人就转身对那掌柜的道:“快去拿一身干净的衣服来给这小姑娘。” 那掌柜的有些为难,“这没有现成的,身量都不合适啊,恐怕得改一改。” “那就给她量身,赶紧改一改。” “是。”那掌柜的应了一声,对小女孩儿道:“小姑娘,来,进来,我给你量身。” “不……” “别推辞了,掌柜的都已经答应你了,就绝对不会反悔的。” 那掌柜的一边给这小女孩儿量身,一边道:“小丫头,你可算是交了好运,我这东家是一等一的心好,善良。你若是跟他去了阮府,肯定就能留下来了,以后吃饭穿衣什么的都不用发愁。” 那掌柜的嘴里一直在跟小女孩儿说话,那小女孩儿想要说些什么,可根本就插不上嘴,最后她眼珠子一转,也没有再试图开口了。 量好身之后,那姓阮的东家走过来对小女孩儿道:“他们这里改衣服还得一会儿,你先跟我回去阮家。” “好啊。” 等他们离开之后,铺子里的掌柜走到董二的面前,对他道:“今天的工不用做了,喏,这是给你的这个月的工钱,多出来的那些算是辞退你之后给的补偿。” “掌柜的,今天的事儿不能怪我,是那个小乞丐非要找事儿,您说她那浑身脏兮兮的,我能让她进来吗?其他客人被吓跑了不说,摸脏了我们的衣裳怎么办呢?我也是为我们的铺子着想啊。” “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是东家吩咐我辞退你的,你要讲道理,就跟东家讲去,我也做不了主啊。” “我可真是倒霉,东家怎么会突然来了呢?我之前根本就没看到他啊。” “你说倒霉那还真是,就在你出去的功夫,东家刚刚从后门进来,转眼间就听到门前的动静了,这才出来看。” …… “好了,我们到了,来,下来。” 小女孩儿跟他们一样踩着凳子下了马车,抬头看到一座宅子,门额的牌匾上写着黑底金字的‘阮府’两个大字。 进了府门,阮睿思赶紧招来一个侍女,对她道:“你先带她去沐浴,衣服等会儿铺子里会送过来,你就先给她找一件芷儿的衣裳先将就穿着。” “是,奴婢知道了。”那侍女说完之后,便是带着小女孩儿去沐浴更衣。 “这位姐姐,我自己洗就行了。” “行,你洗,我先出去了。脏衣服脱下之后,就放在屏风这里就行了,我去给你找一件小姐的衣裳来。” “谢谢姐姐了,你真好。” 那侍女心道:这小女孩儿嘴可真甜,也不知道老爷是从哪里遇到的,把她带回府里又是为了什么。 心中怀着疑惑,她去了他们家小姐那里,一进去,正看到他们家小姐跟他们表小姐在一起说话,连忙上前行了礼,道:“小姐,老爷方才带回来一个孩子,大约十岁左右,她没有干净的衣服穿,老爷吩咐奴婢来小姐这里寻一件衣服来,暂时给那孩子穿上,等会儿铺子里的衣服就会送来了。” 坐在那里的两位小姐闻言都是很诧异,“父亲不是刚刚出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奴婢也不知道。” “那女孩儿是什么人?” “老爷没说,奴婢不知。” 眼看着从这女孩儿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来,这阮小姐也就不再问了,只吩咐自己的侍女道:“你去给她找一件我的衣裳来。” 那侍女很快就找来了一件,正要递给来要衣裳的侍女,那位表小姐却是开口道:“也不知她是什么身份,不必送这样好的衣服。” 那阮小姐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道:“也没什么,这件衣裳我穿着小了,以后肯定也穿不着了,反正也是要送人的,送给谁都是一样的。” 那表小姐闻言笑了一笑,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来,“芷儿姐姐真是心善,我可是比不上。” 阮小姐闻言亦只是淡淡笑了笑,也没说别的什么。 那侍女接过衣服,转身就离开了,心道:这表小姐跟自家小姐一比,倒也是差了。 回到刚才的房间,侍女对着正在屏风后沐浴的小女孩儿道:“小姑娘,我把干净的衣服给你放在凳子上了。” 屏风后传来小女孩儿的声音,“好的,谢谢姐姐了。” 那侍女闻言不由一笑,“这孩子还挺懂礼貌的,一口一个谢谢。” 这厢她正要转身出去,却看到被放在屏风下那一身脏衣服,侍女犹豫了一下,便是过去把那衣服给捡了起来,还是先让人去洗一洗,万一她还要呢。不过这样脏的衣服,等会儿自己过去给浣衣的侍女的时候,肯定要遭白眼了。 …… 而这厢里,那阮睿思正跟自己的夫人在说那个小女孩儿的事情,“你没看她当时那个架势,我看着她肯定不同凡响。” 他的夫人听了他的话之后,觉得他是有些夸张了,不由失笑道:“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已,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不行你问我们牧深,当时他也在场。” 阮夫人看向自己的儿子,“果真是那样吗?那个小女孩儿真有那么厉害?” 阮牧深点了点头,“我的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儿。” 软夫人一听,倒还真有些好奇了,“被你们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他们正在这里说着,外面的一个侍女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少爷,你的玉佩。” 阮牧深闻言诧异,“我的玉佩?!” “怎么了?”阮睿思见自己儿子神色大变,不由开口问道。 而阮牧深却没有回答自己父亲的话,而是从那侍女的手中把玉佩拿来仔细看了看,然后道:“这不是我的玉佩。” “不是你的玉佩?这怎么不是你的玉佩,这不是你祖母送给你的那个吗?”阮睿思就这么打眼一看,就认出了这是自己儿子的玉佩。 “不是,我的那枚玉佩左下角雕的是一株梅花,这枚玉佩雕的是荷花。” 阮睿思凑过去看了一眼,浑身一惊,“还真是哎,怎么会这样?” 阮牧深已经抬头看向那侍女,开口问道:“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是采薇送来的。” “你快叫她进来,我有话要问她,”阮睿思沉声道。 采薇本来就没走,她想着老爷肯定会招自己进去的。 她刚一进去,还未行礼,那阮睿思就问她,“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我刚刚从那小姑娘的衣裳里翻出来的,我本来还以为她是一个好孩子呢,懂礼貌,嘴又甜,可是谁知道竟然会偷东西。”偷的还是老夫人送给小少爷的玉佩,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玉佩不是我的,她没偷我的东西。”少年冷着声音道。 “啊?不是少爷的?可是……” “她洗完澡了吗?如果洗完了话,你把她带到老夫人那里去,我们有话要问她。” “是……是。”那侍女采薇现在就搞不清楚状况了,本来她是好心想要给那个孩子洗衣服的,可是谁知道却突然从衣服里掉出来一枚脏兮兮的玉佩,她就先把那玉佩和冲干净了,可是谁知道这枚玉佩跟小少爷的一模一样,她当然就以为是那个小女孩儿偷的。 可是小少爷方才又说这不是他的玉佩,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时候小女孩儿已经洗完了,穿好干净的衣服之后,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脏衣服了,而此时侍女采薇就从外面进了来,小女孩儿一见她就甜甜一笑,然后问道:“姐姐,我原来的衣裳在哪里呢?那里面还有我的东西呢?” 采薇此时却是愣在那里,根本就听不见小女孩儿在说什么,只是愣怔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儿,这孩子长得也太漂亮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孩子。 “老爷说,让我带你去老夫人的房里,他有些话要问你。” “啊?问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方才老爷就说了那么一句,就让自己出来了。 小女孩儿跟着采薇一起去了阮家老夫人住的院子,这里相对来说,是整个府里最安静的地方,但是此时小女孩儿却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主人谈话的声音。 “夫人,少爷那小姑娘已经到了。” “快让她进来。” 小女孩儿走了进来,却也不怯生,先是跟阮家的老夫人问了安,又是跟阮睿思跟软夫人见了礼,之后还甜甜地叫了阮牧深一声哥哥。 阮睿思则是有些愣怔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儿,方才她一脸的泥,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出来,原来她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孩子,原本他只看到她的眼睛是很有灵气的,如今才知道,原来这张脸合该是衬这样的眼睛。 “这么漂亮的一个小人儿,快过来,让我看看。” 小女孩儿倒也大大方方地走到那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连声道:“好,好,真是好。” 阮睿思这时稍稍回过神来,心道:不能光说好啊,正事还没问呢。 “我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瑶儿,我爹娘和叔叔伯伯他们都这样叫我。” “等一下,你爹娘他们……都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啊。”小女孩儿不解地眨眼睛。 阮睿思面上不由有些尴尬,倒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听到那铺里的伙计说她是乞儿,又见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就以为她是孤儿,是乞丐,这么说来,其实这孩子并不是乞儿了。 “那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我们铺子的门口?你的父母不陪着你吗?” “我经常一个人出来玩儿啊。” 原来是这样,她是出来玩儿的。 “那你的衣服……?” “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摔了一跤,前几天不是刚下过雨吗?正好跌在了泥潭里,本来是想买一身新衣服的,可是碰到你们铺里的那个伙计,我都气死了。”小女孩儿想起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不由皱了皱鼻头,因为她年纪小,所以这动作做起来很可爱,倒是叫人觉不出她的生气了,只觉得是女孩儿子的娇俏。 “那这玉佩是你的吗?”阮睿思把那枚玉佩拿出来递到小女孩儿的面前。 那小女孩儿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赶紧从阮睿思的手里接过,“太好了,原来在这里啊,我还以为是被我弄丢了呢。”自己来这一趟乾风国可就是为了它。 “你还没回答我,这是你的吗?”不止是阮睿思,软老夫人他们此时都是等着小女孩儿的回答。 “不是,这是别人的,我要还给他的。” ------题外话------ 番外,依旧每天两更啊。 瑶儿公主 淳王来接(二更) 阮家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阮睿思又是看着那小女孩儿问道:“是谁的?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上呢?” 小女孩儿却是笑着反问道:“为什么问这个呢?”虽然她是笑着的,但是神情之中有几分戒备。 阮睿思赶紧道:“你别误会,是这样的,我这里也有一枚跟你这枚一样的玉佩。”阮睿思把自己儿子的那枚玉佩拿出来给小女孩儿看。 小女孩儿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怎么会?” “所以我们才问你是怎么得来的这枚玉佩,因为这玉佩的主人跟我们有些渊源。” 小女孩儿想了一下,然后天真地看着他们几人,开口问道:“你们是怀疑这枚玉佩是我偷的吗?” “不是,你别误会,我们只是……” “既然你们跟这玉佩的主人有渊源,自然知道玉佩的主人就是淳王殿下。你们问我是怎么得来的,是我小时候他送给我的,我这次赶过来就是特意还他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阮睿思觉得这孩子生气的时候,很有一股慑人的气势,“瑶儿,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怀疑你偷了玉佩,只是这玉佩是……是我们跟淳王的信物,所以才那么问你的。” “哎呀,算了,我也不是生气啦,其实你们怀疑我也是应该的。” “孩子,听你刚刚话里的意思,你不是这里的人啊,你来这里,就是特意还淳王这枚玉佩的?” “是啊,我不是你们乾风国的人,我是祈灵国的。” “那你父母呢,没有跟你一起来吗?”从祈灵国到乾风国,不可能就这么让小女孩儿一个人过来? “没有,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啊?!”阮家的几人都是惊讶地看着小女孩儿。 阮老夫人更是拉着小女孩儿的手道:“这么可人儿的孩子,你父母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奔波,你一个小孩子是怎么千里迢迢到这里来的?万一路上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好?” “不会有意外的,再说了,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了,我娘说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说到这里,小女孩儿却是突然顿住不说了。 “怎么不说了?” 小女孩儿笑了笑,道:“我娘说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出远门的。” 阮老夫人心中暗道:这做娘亲的心还真大,这样一个漂亮伶俐的小姑娘,竟然放心让她独自一人走远路,也不怕被人给拐走了,但是她想着当着孩子的面儿说人家娘亲是有些不太好,所以也就没有开口说什么了。 “孩子,这样,你就暂时先在我们这里住下,你这次来乾风不就是为了还淳王玉佩的吗?等过了这一阵儿,我亲自送你去京城找淳王殿下怎么样?”让这样一个女孩子独自上路,实在太不安心了。 “不用了,我可以的。”早知道自己就不进那家店了,怎么偏偏碰上了跟这枚玉佩相关的人。 “好了,你不用再推辞了,就暂且现在我们府上住下,我先去给淳王去一封书信,告知他这件事,之后我再带着你去京城。” “真的不用了,谢谢你们的好意……” “别再跟我们客气了,既然你能得淳王赠玉佩,那跟我们也算是有缘,不算是外人。”能让淳王把这枚玉佩给送了,这小女孩儿可不简单啊。 小女孩儿推辞不过,只好暂且答应了。好,反正她此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见到淳王,把玉佩还给他,虽然现在的情况跟自己之前计划好的有些不一样,但是,就这样。 于是,小女孩儿也便是在阮府住了下来。 下人们都道府里来了一个极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儿,身上还有一枚跟小少爷一模一样的玉佩,他们都议论说这个小女孩儿是小少爷的娃娃亲呢。 那阮小姐听得外面的侍女们叽叽喳喳的,不由对自己的贴身侍女道:“你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儿,都在说些什么呢。” 那侍女离开之后,一旁的表小姐开口道:“你啊,也太纵着自己身边的这些下人了,把她们惯的,一个个都没了规矩。” “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们爱凑在一起说几句就让她们说去好了。” 不多时之后,那侍女回来了,回禀道:“下人们都在议论今日被老爷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 “哦,怎议论的?” “她们说那小姑娘沐浴之后,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长得漂亮极了。还说,她身上有一枚跟少爷一模一样的玉佩呢,老爷和夫人已经把她叫去老夫人那里说话了,出来的时候,他们都挺高兴的,大家都说那小姑娘跟少爷是娃娃亲呢,玉佩就是信物。” 阮小姐听完这话之后,下意识地就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的这个表妹喜欢自己的哥哥,如今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娃娃亲,她心里当然不高兴。 阮绪芷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外面跑了进来,“姐姐你听说了吗?哥哥的那个娃娃亲小女孩儿找来了。” “你不是天天都跑出去疯玩儿吗?今天怎么在家里?” “哎呀,你别管这个了,姐姐、沛珍表姐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小姑娘究竟什么样子。” 阮绪芷闻言不由笑了,“人家叫她小姑娘,你也叫她小姑娘,你们俩可是差不多大。” “好了,别管叫什么,我听下人们说那女孩儿长得可好看了,我们赶紧去看看。” 也不管自己的姐姐答不答应,那男孩儿拉了人就走,而那位表小姐也是跟了上去,其实她未尝不好奇,那个小女孩儿究竟长什么样子,真有他们说的那么漂亮吗? 但是他们三个过去的时候,却是被阮夫人给拦在了外面,“好了,瑶儿累了,我让她休息了,你们别再进去打扰她了。” “可是我们就看一眼,一眼也不行吗?”男孩儿拉着自己母亲的衣袖祈求道。 “她又不是马上就要走了,瑶儿会在我们府里住上一阵子的,你们想看她有的是机会。晚上的时候,她会跟我们一起吃饭,到时候你们尽可以好好看了。现在,赶紧都回去,别吵着瑶儿休息了。”那孩子真是让人心疼,这么小的年纪,一个人从祈灵国到乾风国来,一路上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们三个还是被阮夫人给赶走了,尤其那表小姐的脸上更是失落,看得出来姑姑很喜欢那个女孩子,自己才是她的亲侄女儿啊。 看到真人,他们只好去问阮牧深,“哥哥,那个女孩儿真的是你的娃娃亲吗?听说她长得漂亮极了是不是真的?” 阮牧深拍了一下自己弟弟的脑袋,“问这么多干什么?小心等会儿父亲看到你,又要问你功课,到时候你答不出来,父亲又要罚你。” 这话果然很起作用,那小男孩儿顿时变了脸色,赶紧就溜之大吉了。 阮绪芷却没有开口问这些问题,因为毕竟表妹也在这里,当着她的面提娃娃亲什么的,不太好。 但是阮绪芷没有想到,自己没有开口问,那表小姐却是开了口,“表哥,我听下人们说那位姑娘长得很漂亮是吗?” 阮牧深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很漂亮。” 那表小姐闻言,一双眼睛瞬间暗淡了下去。 等到晚上在饭桌上真正看到那小女孩儿的时候,她就更加失落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她长得真的很漂亮,而且还很扇言谈,一句话能把大家都逗得很开心,跟她比起来,不止自己,就连绪芷表姐都被她比得暗淡无光。 到了晚上,瑶儿睡在阮府的大床上,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睡到这样舒服的床了,客栈的床一点都不舒服,咯得后背疼。她今天之所以会跟阮老爷回府,也是因为想要在阮府里睡一晚,客栈里毕竟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瑶儿在阮府住了下来,白日里陪着阮夫人和老夫人说话,闲着的时候从书房里拿本书来看,倒也是清闲悠哉。 这日瑶儿一边陪着阮夫人说话,一边把自己方才送小花园里剪下的花枝插到花瓶之中,手里拿着花剪,看到不满意的地方,也便是修剪一下。 阮夫人看了,不由含笑点头,“你这花插得可真漂亮,谁教你的?” “我娘,她平时就喜欢摆弄花花草草,我从小看到大,在一旁也是跟着学会儿了点儿。” 两人正说这话,阮老爷带着自己的儿子阮牧深回来了,阮牧深先是向阮夫人请了安,“母亲。” 阮夫人朝着他点了点头。 而瑶儿也是含笑对他们二人道:“阮伯伯和牧深哥哥回来了?” “嗯,这花是你插的吗?可真好看。”阮睿思亦是笑着道。 瑶儿把插好的花瓶摆在桌上,道:“绪芷姐姐邀我去做花蜜呢,我先过去了。” “嗯,你去。” 瑶儿告退之后,便是走出了阮夫人的房间。 等她离开之后,阮夫人看着桌上的这个花瓶道:“这个瑶儿可真是个宝贝,无论哪个地方都是让人喜欢,我见过许多女孩子,可从来没有过像她这样聪明又漂亮的。” 阮牧深此时却是开口道:“父亲,母亲,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也先告退了。” “嗯,你去。” 看着自己儿子离开的背影,阮夫人含笑道:“老爷,这瑶儿跟我们家可真是有缘啊,那玉佩,母亲不是说原本是用来定儿女亲家的吗?我想着虽然那玉佩不是瑶儿的,但是能到她手里,又叫我们碰见,总是上天有所安排的,你说是不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昨个儿母亲就跟我说了,说是很喜欢瑶儿这丫头,看看能不能把这门亲事给说下来。我想着还是等淳王的信来了再说,瑶儿一个小孩子,有些事情我们不好问她,她也未必能说得清楚。” 阮夫人点头,“不过若是有淳王在其中保媒的话,这桩婚事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