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边城
殷少湖离开了傅红雪。 但也只是躲在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而已。 他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殷少湖走后,马芳铃突然开口问傅红雪:“他是谁?” 傅红雪道:“我不知道。” 马芳铃怒道:“你撒谎,他明明是来救你的!” 傅红雪倒是真的没有撒谎,他和这个蒙面人也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 虽然他这个人的确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寒冷的夜里,那温暖的怀抱,让傅红雪不想离开。 他也特别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傅红雪道:“他来救我,我就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马芳铃气的不知道说什么,用手指着傅红雪:“你!” 马芳铃又换了个问题,“那好,我再问你,你来万马堂做什么?在我伪装成我爹出行的时候,你是不是本来想来杀的是我爹?还有,你有机会跟那个人一起走,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傅红雪顿了顿,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有我在这里的理由。” 马芳铃彻底没了和傅红雪说话的念头。 殷少湖看着傅红雪带着受了伤仍旧傲气的马大小姐回到了万马堂的队伍里。 原来叶开他们那里也遭到了伪装成万马堂的刺客的伏击。 好在叶开他们御敌得当,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堂堂万马堂大小姐居然在万马堂的地界遭到了伏击,这简直是在打万马堂的脸。 马大小姐也没有了猎野马的兴致,再加上受了伤,便由万马堂的队伍保护着回了万马堂。 傅红雪又被关了起来。 原因是万马堂的公孙断看到马芳铃带伤回来,问了下人知道是和傅红雪一起出去的时候受的伤,便命人把傅红雪绑了起来,关到马奴牢房里。 马芳铃想要说着傅红雪也是救了她的人之一,但是一想到这个马奴居然不对他说出那个人的下落,马芳铃就怒上心头,任由公孙断把傅红雪抓了。 叶开作为一个外人,虽然是万马堂未来的女婿,但是这不还没成亲,因此也没有阻止的权利。 作为慕容明珠,比起一个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傅红雪。 他应该更加关心的是马芳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有通过马芳铃这方面去了解一些事情。 借着关心自己未婚妻的名义,叶开到了马芳铃养伤的地方。 只见马芳铃看着自己手中的一把剑出神。 叶开问道:“不知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受着伤就回来了?” 马芳铃道:“和你一样,受到了伏击。” 叶开点点头问:“那你可知道是何人伏击的你?” 马芳铃摇头:“不知道,他们穿着万马堂的服饰,武功也是万马堂的路数。像是对我万马堂十分熟悉,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叶开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但是明显现在的马芳铃对这个想法并不感兴趣,她一直在看着她手里的剑。 叶开问:“你这把剑可是传说中的朝露剑?” 马芳铃点头。 叶开仔细端详那朝露剑一番:“据说,你这把朝露剑未曾有人拔出过,而且有人曾给你算过一卦,说那个能够拔出朝露剑的人是你的真命天子。” 马芳铃想到了那个黑衣戴面具的人,被那人用虫子威胁,说自己连虫子都不如的画面在面前闪过。 心中染上了恨意,马芳铃一把扔开了朝露剑:“哼,什么真命天子,我不信!” 叶开将这把通体素白的剑捡起:“我听说,这把剑曾经是魔教公主花白凤的佩剑。这世上除了花白凤与你,没有人能够□□。你说若真是这样的话,你不就得嫁给花白凤?” 马芳铃厌恶道:“花白凤?她不早就和他的丈夫死在十八年前了吗?” 叶开在马芳铃漫不经心说着花白凤已死的时候神色一变,而后笑道:“所以现在这世上除了你没人能够拔出这朝露剑了?那你岂不是要孤独一生?” 马芳铃想说已经有人□□朝露剑了,但是却不想告诉叶开。 转念一想道:“慕容公子,你不是我的未婚夫吗?我怎么会孤独一生?” 叶开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扮演慕容明珠,连忙点点头道:“是啊,娘子,为夫一定会与你百年好合的。” 傅红雪又被关进了黑漆漆的囚牢。 周围囚牢里的马奴嘶鸣哀嚎声不绝于耳。 再次被关道这里的傅红雪,没了第一次时的不知所措。 反倒有了些期待。 他在期待那个人的到来。 有点可笑。 明明是他把那个人赶走的,但是却又期待那人到来。 殷少湖也确实来了。像上次一样用蛊虫将看门的人弄晕,翻身进了牢房。 仍旧是阴冷潮湿。 但是现在的情形却不同上次。 傅红雪是清醒的。 他就坐在殷少湖早上离开的时候为他堆好的茅草堆上面。 殷少湖没有说话,只是走近了因为寒冷的牢房和体内的透骨钉在发抖的傅红雪。 殷少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罩在了傅红雪身上。 傅红雪没有动,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任由殷少湖做这些。 殷少湖为傅红雪披上了衣服就坐在了一旁。 傅红雪看看默不出声的殷少湖,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个人在生气。 傅红雪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来?为什么生气? 殷少湖还是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傅红雪。 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在看着傅红雪,殷少湖知道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他能够仔细看傅红雪的机会。 第一次是在无名居,那时初遇,他不知道傅红雪是谁,傅红雪也不知道他是谁。殷少湖是一个想着该如何留在无名居的小跑堂,傅红雪是一个风尘仆仆的跛脚浪子。 但是那个跛脚的黑衣少年却让他的心脏跳得失了分寸。 第二次细细地看他是在昨天晚上,傅红雪最脆弱的时候,他神识不清,而他殷少湖是唯一一个在他身边给予他保护与温暖你的人,这让殷少湖感到满足,为了傅红雪付出让他感到满足。 即使是寒冷的夜,拥着傅红雪的殷少湖却是快乐的。 第三次就是现在。 殷少湖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放弃的人,即使傅红雪拒绝了他,殷少湖也不会抛下傅红雪,他要保护傅红雪。 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明明身体就不好,现在身体里还被钉进了透骨钉,却还是毫不顾忌自己,任由自己在这冰冷的牢房里瑟瑟发抖。 殷少湖的沉默被傅红雪当做了生气的表现。 傅红雪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快意,他在想,这个人因为自己的话而生气,那么他很快就会厌恶自己,然后离开自己,不会妨碍自己去复仇。 傅红雪是很开心的。 因为他将一个会影响自己的人排除在外。 像是在无名居里的那个说喜欢他的小跑堂一样,将这一切都与自己隔离,那么他就不会被任何事所影响。 傅红雪明明很开心,却在发抖。 是因为这寒冷的牢房,还是因为其他,傅红雪不会去想。 殷少湖动了。他站了起来。 是看完了自己的惨状,要离开了。 傅红雪想着。 殷少湖走到了傅红雪身边,将他抱进了怀里。 傅红雪睁大了眼睛。 殷少湖轻轻道:“现在,你先忘了你要做的事,就只有你和我。” 殷少湖伸手将傅红雪的眼蒙住:“你不是傅红雪,不是背负了很多东西的傅红雪,你只是你。” 温热的语气在傅红雪的耳边轻轻问:“我也只是我。只在今晚,你不要拒绝我,可以吗?” 傅红雪没有说话,他只是将身体更加靠近殷少湖的身体。 沉默地同意。 殷少湖将傅红雪肩头的衣服解开,温热的手触上了他冰冷的锁骨。 被透骨钉穿过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 殷少湖心疼地看着,小心翼翼用自己的蛊虫将那些烂掉的血肉吃掉。 傅红雪很疼,但是他没有出声。 只是手指紧紧攥着手里一块殷少湖的衣服。 仿佛这一角衣服能够抵御无数的疼痛。 傅红雪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透骨钉被从骨头里拔出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这种感觉比被钉进骨头的时候更疼,因为这透骨钉粘连着他的血肉,连接着他的骨髓,而后直接通到他的脑袋。 傅红雪很疼。 殷少湖道:“若受不住的话,你就咬着我的胳膊。” 殷少湖将胳膊放到了一直咬着牙忍痛的傅红雪嘴边。 傅红雪想要拒绝,但是太疼了。 若是以前的傅红雪绝对会自己默默忍着。 但是他今晚不是傅红雪,他只是他。 他放任自己咬上了殷少湖的手臂,将自己的疼痛释放出来。 殷少湖也很痛,但是拔出透骨钉这件更重要的事情让他忘记了疼痛。 透骨钉□□了,殷少湖的手臂也被咬得渗出了血迹。 殷少湖没有在意受伤的手臂,这对于他来说只是小伤。 他为傅红雪受伤的地方上好药。 保持着相拥的姿势,殷少湖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傅红雪。 殷少湖看着从头到尾一直闭着眼睛的傅红雪,轻声说:“睡。” 傅红雪感受着殷少湖温暖的身体。 闭着眼睛掩耳盗铃一般想着: 只在今晚,只有我和他。 没有傅红雪,没有复仇的神,没有血染的雪。 傅红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温暖的怀抱让他放下了警惕。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天明,那个温暖的怀抱已经离去。 傅红雪呆呆坐在那里。 昨天晚上已经过去了,他又是那个复仇的神,眼前又只剩下了血染的雪。 作者有话要说: 殷少湖将傅红雪肩头的衣服解开,温热的手触上了他冰冷的锁骨。 【stop!】 殷少湖:我只是很纯洁的在帮红雪治伤啦,请看我无比真诚的眼神(*?▽?*) 傅红雪: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