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真·打脸（二）
“真打？”秦御问。 “真打，一次过，程秘你行不行。”高国富杵着眼和程秘确认，大有你再NG我就真的减你的戏份的架势。 程秘转首看周边一圈已经显露出不耐神色的工作人员，硬着头皮微微点了点头。 “开始。”秦御应得果决，嘴角扬起个难以分辨的笑。 这一次，程秘被秦御带入戏了，而且入得很深，他看着秦御狠狠甩过来的拳头，再也没有出错。 猛力的撞击生猛地击在脸上，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后背就被那瞬时的冲击力打得砸在身后的墙上。 左手摸上脸颊，吐出一口血沫，呲牙看向胸口剧烈起伏，红着双眼的秦御…… 这一次拍得很顺，顺得高国富连连赞赏，让程秘赶紧去到一号片场趁着势头把独白拍了，就在他移步时，异变横生，程秘砰然倒地！ 一声惨叫，片场一片喧闹混乱，程秘整个人都摔懵了。 众人把程秘扶起，陡然见程秘的右脸颊滑下滴滴血液。 破相了！ 程秘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自己不小心被绊倒，再被扶起时，两边的脸颊都火辣辣的疼！ 秦御那一下重拳一点都不客气，左脸被打得生疼，不到五分钟已经淤青红肿，轻轻碰一下都是钻心的痛，然而还没等他适应这疼痛，右脸突然冒出的痛楚又让他眼前一黑。 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右脸一滴滴往下滴，泛着股腥气，随着液体留下，仿佛被锐物割开的剧痛开始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疼！钻心刺骨的疼！ 抬起右手一摸，黏湿的液体让他心下一滞，哆哆嗦嗦把手移到眼前，程秘干张着嘴呆住了。 手上这是什么？红色的是什么？ 是血！ 是血！ 他出血了！ 他怎么会出血？他的脸怎么了？ 右手不受控制地再次摸上脸颊，抹下股股血流，血液顺着手臂滴滴答答滴在地上，那一滴滴好像是程秘心头的血，滴得程秘浑身发冷，每一滴，都残忍的告诉程秘他脸破了。 他破相了！ 不不不，这一定是梦，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程秘脸色瞬间惨白，比任何一次都要白，血渍不规则地盖在程秘右脸，被惨白的肤色衬得特别鲜艳，就像是沾了血的红玫瑰，诡异又显眼。 “愣着干什么！送医院啊！” 也不知是谁喊了句，工作人员忙手忙脚把程秘运上保姆车，向着医院疾驰而去。 程秘被带走后，片场陷入诡异的静默，地上覆盖着杂乱无章的血渍，刚才的慌乱中又被踩散，斑斑驳驳延伸到片场的出口，地上一片狼藉。 高国富穿过人墙走到事发现场，看到了划破程秘脸颊的一小段锋利的铁丝。 铁丝是从一段木头里戳出来的，只有一公分长，上面沾着已经干涸的血液，泛着黑，看上去相当狰狞恐怖。 “怎么回事？”高国富问当时离程秘最近的秦御。 秦御皱眉指着地上一截突出的木栅栏：“可能是不小心绊倒的。” 木栅栏离割破程秘脸皮的铁丝正好一人高的长度，推迟下来的确是程秘被绊倒，不小心被划破脸颊。 高国富大怒：“道具师呢！这些道具怎么会摆在这里？！幸好只是划破脸，要是戳到眼睛你们赔得起吗？！” 所有工作人员，不论是不是自己的责任，都噤声由着高国富骂，高国富骂完启动了赔偿程序，开始忙手忙脚嘱咐起团队做起危机公关。 程秘在片场受伤，剧组责无旁贷，而且程秘被送医院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因此剧组声明也要跟上，最主要是程秘如今受伤，还不知伤势严不严重，是不是需要整容，一大堆糟心事，让高国富脾气越发暴躁。 更让高国富头疼的是，影片拍摄已经进入收官阶段，只剩孙镜涵和朱烟川的戏份。虽然大部分的戏份都已经拍完，但朱烟川最重要的几场戏还悬在那儿，那是影片的精髓部分，甚至没法找替身，要是程秘没法拍，影片就永远无法杀青，除非换个主角一切重来。 一小时后，陪同程秘的工作人员给高国富打来电话，高国富火急火燎一把接起：“情况如何？” 【不太乐观，划出了一道三厘米的口子，挺深的，要缝八针。】“整容呢？” 【整容要等拆线以后才能做，保险起见得两周后，整容的恢复期大概也要两周。】高国富烦躁地叹气：“我们等不了，过两天程秘情况稳定了，就让他来剧组把剩下的戏拍完，告诉他我会帮他联系最好的化妆师把伤遮住。” 交代完一系列琐事，高国富给所有演员放了两天假，反正程秘不在，戏也没法拍。 划破程秘脸颊的铁丝根部有一点铁锈，为了防止破伤风，剧组建议程秘住院观察一天。 第二天，高国富叫上几个重要演员一起去医院探望程秘。 秦御和斯文随性，到医院时，程秘两边脸颊一边被秦御打肿，红肿带青，一边包着纱布，肿的像个馒头。 乍一看整张脸都胖了一圈。 程秘萎靡不振坐在床上，看着高国富的眼神极尽委屈，光看眼神就如被抛弃的小奶猫。 这个表情若是由长得好的人做出来，绝对能收货大片同情，然而程秘现在肿成了个猪头，一个故作委屈的林妹妹模样看上去就特别做作、特别可笑。 秦御突然凑到斯文耳边悄悄问：“对称吗？” 斯文嘴角一勾，他可没什么同情心。他看得出程秘是真委屈，但那又如何？ 于是斯文也偷偷回道：“凑合。” 看着程秘那半边被纱布包肿的右脸，斯文好奇心大起又凑过去问：“他破相到底怎么回事？你干的？” 秦御无辜耸肩：“真不是我，我和他演打脸戏的时候，他自己把道具踹远，结果不长眼摔了，能怪我吗。” 哦，原来是自作孽。 斯文赶紧用手捂住下巴，遮住半翘的嘴角，三秒后才重新整合表情：“趁着现在程秘受伤受人关注，我们是不是可以给他浇一把油添点火？” “好，凌林琳人气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如就在年前一起弄掉。他们蹦哒得也够久了。” 2月3日，凌林琳主演的《隐性诱惑》已经上映一周，收获一亿票房，对于一部小成本制作的电影来说，票房还不错，凌林琳为了影片宣传也是东奔西跑，1个城市46个影院，如此敬业让导演刮目相看。 大约是形象挽救得不错，首映式上影迷们对凌林琳也特别客气，凭借这部电影，凌林琳的人气有稳步提升的迹象。 反倒是斯文，首映式一次都没有参加，粉丝们在有意引导下纷纷指责斯文耍大牌，外加舆论的刻意误导，斯文形象大跌，被套上了各种和“负心男”有关的帽子。 程秘的处境和凌林琳差不多，被钱黄海抛弃后又被雪藏，没人帮他洗白，只能死死扒住高国富这部电影，想借机挽回一点人气。没想还真给他起死回生的机会，一次破相，因祸得福，反倒受到关注，还上了回头条。 高国富自然也帮着程秘说好话，毕竟是剧组的不是，心里有愧，介绍起程秘时就各种夸赞各种洗白。 探完程秘，下午高国富又特地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向影迷们解释程秘受伤的始末，之后便毫不掩饰自己对程秘的赞赏。说程秘人老实，拍戏用功，又有天赋，特别会照顾人，钱黄海所谓的程秘劈腿论他是不信的，还说钱黄海为一己私欲雪藏程秘是流氓做法等等。 发布会很成功，唯一让高国富感到疑惑的是，至少有四五家媒体看上去并不关心程秘的伤情，反而反复询问程秘试镜时被选为主角的细节，明显是对于选择程秘放弃斯文有疑惑。 “高导，您的剧组里有这样一个传言，说程秘能被选为主角，是因为他剽窃了斯文的表演，这是真的吗？” 高国富非常气愤，这些传言都是哪儿传出去的？程秘剽窃？还是剽窃斯文？开玩笑，试镜的时候明明是斯文模仿借鉴了程秘的成果！ 难道这些个找事儿的记者都是斯文找来的？见程秘受伤，想把程秘挤到自己当主演？ 有可能。 斯文在试镜时就表现得有些奇怪，对于程秘获得角色，反应也异常激烈，或许真的是斯文搞的鬼？ 高国富对于这样的做法非常不屑，可当他想找斯文好好聊聊时，突然想起程秘那永远都演不好的内心独白…… 程秘有可能剽窃吗？ 不过转念一想，程秘其他戏演得都挺好，也许只是无法突破内心独白的瓶颈而已。所以在没证据证明之前，高国富更是愿意相信程秘的。 “谣言无根无据，请不要侮辱我的演员。程秘是个非常有创造力，非常上进的演员，他不会做剽窃这样的事。” 记者：“那么您的意思是，斯文剽窃了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