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更
隔日上午，还不到十点，赵宜修就开车来接萧楚和萧然然，履行承诺带小家伙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又带着母子两人去吃饭，还在购物城的乐高中心玩了一个下午。 电影看得是《玩具总动员》，萧然然别提多兴奋，还特别懂事，进去前萧楚交代他不能吵闹，他就一直憋着，等出了影厅，才叽里呱啦兴奋地说个不停。等到了乐高中心，小家伙就跟老鼠掉进了米缸一样，幸福地差点找不到北，后来被叫出来时，别提多依依不舍。总之，赵宜修在他心中的位置又上了一层，连萧楚的手都不拉了，一直粘着赵宜修。 被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孩粘着，赵宜修心里那叫一个美，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时，干脆把他抱在怀里。 一男一女加上一个小孩，在旁人看来颇有些一家三口的样子，只是颜值上有些参差不齐，赵宜修和萧然然一个帅一个萌，倒是更像一对亲父子，至于一百五十斤的萧楚，实在是拉了帅爸萌娃的后腿。谁能想到，她和萧然然才是真母子呢？ 而令萧楚没料到的是，萧然然这有奶就是娘的属性，在来到地下停车场时，发挥到了极致，他搂着赵宜修的脖子，笑眯眯道：“叔叔，你想不想要儿子啊？” 赵宜修点头：“想啊！特别想要然然这样可爱的宝贝。” 萧然然咧嘴笑：“那我当你的儿子好不好？” “萧然然！”萧楚实在没脸听下去了，哪有到处认爹的？喝了一声又朝赵宜修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一个马屁精，谁给他好处就跟谁跑。” 赵宜修大笑：“没事，我要有然然这么可爱的儿子，做梦都该笑醒了。”他想了想，道，“那这样，我和然然也算有缘分，认作干儿子怎么样？” 萧楚还没说话，萧然然已经大叫：“干爹！” 赵宜修配合地应道：“欸！” 好！萧楚已经没话可说了。 萧然然转头朝她眉眼弯弯笑道：“妈妈，我有干妈又有干爹了！” 赵宜修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等上班，我跟唐诗那个干妈请教请教，看干爹应该怎么当？” 萧楚哭笑不得：“你已经很宠他了，可别给惯坏了。” “怎么会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像然然一样懂事的小男孩。” 两大一小，走到停车处，赵宜修打开车门，正要将抱着的小家伙放进车里，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叫他：“赵总？” 赵宜修闻声转头，便见到旁边一辆商务车的后排座车窗打下来，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脸，正是吴菲菲。 “吴小姐，这么巧？”赵宜修笑着回应。 吴菲菲笑着点头，将墨镜摘下来，看到他手中的男孩，又瞥了眼旁边的萧楚，还记得是昨晚那个女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萧然然认出大明星，兴奋地大叫：“干爹！是吴菲菲！” 赵宜修将他放下来，萧然然拉着萧楚兴奋道：“妈妈，你快把本子给我，我要签名！” 萧楚无语地从包里把记事本给他，萧然然拿着本子凑到吴菲菲跟前：“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吴菲菲看着这孩子长得玉雪可爱，接过纸笔，笑着问：“赵总，这是你干儿子？” “是啊！”赵宜修摸了摸萧然然毛茸茸的脑袋。 萧然然拿回签名，道了声谢谢，笑嘻嘻在本子上啄了一下，转头朝萧楚眨眨眼睛，用嘴型道：“可以卖钱！” 萧楚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吴菲菲到底是明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萧楚和一个小孩身上，她笑着朝赵宜修道：“下个星期是我堂妹清清的生日，会在家里举办一个生日会，不知道赵总有没有空，来一起庆祝？” 赵宜修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生日会大都是女孩子？我这个人不是很会和女孩子相处，去了恐怕大家都挺别扭的。不过还是提前祝她生日快乐，麻烦你转告给她。” 吴菲菲听出他的婉拒，当然也拉不下面子继续游说，想到陆嘉树说的赵宜修不会喜欢自己堂妹那款，看样子确实是。她客气地笑了笑，目光随意扫了眼他旁边的萧楚就收回来：“那再见！” “再见！”赵宜修挥手。 萧然然跳起来，大声道：“再见再见！” 吴菲菲朝他笑笑，将车窗关上，吩咐司机开车。 待车子离开，萧然然将本子塞进萧楚的包里，伸出两根胖胖短短的手指：“妈妈，咱们有两个吴菲菲的签名了，到时候你放在网上去卖。” 萧楚没笑，赵宜修已经大笑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这话要是让吴菲菲听到，得气坏了！” 萧然然理直气壮道：“她走了我才说的。” “行，咱们上车，干爹送你和妈妈回家。” 而这厢，正坐在车内的吴菲菲，忽然灵光突现一般，萧楚那张圆圆的脸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忽然觉得有点眼熟。想了想，拨了陆嘉树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那头才接起，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有事？” 还好吴菲菲对他的冷淡已经习以为常，两人从小就认识，这人就这副德性，她也不指望他能转性。她想了想问：“你认识赵宜修干儿子的妈妈吗？” “什么干儿子？” “就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长得很可爱，他妈妈很胖，昨晚跟赵宜修一块来庆功宴的。” 那头陆嘉树语气明显更差：“不认识。” “真不认识？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 陆嘉树在电话中沉默片刻：“你看到他们了？” “嗯，在星光璀璨购物广场这边，赵宜修和那女人关系好像很好，昨晚带她看演唱会，今天也在一起。而且对他那个干儿子看起来特别好。你和赵宜修认识这么多年，没理由不知道啊！” “就他们三个？” “嗯。你不是说不认识么？” “我认不认识不重要，但你肯定不认识。”顿了顿又道，“还有，劝你妹妹，别把心思放在赵宜修身上，她不是他喜欢的那款？” 吴菲菲笑：“这是她的事，我管不着。” “没别的事，我挂了。”不等她回应，陆嘉树已经挂了电话。 吴菲菲脸上的笑僵住，无奈地扯了扯唇角。 此时，赵宜修已经开车行到半路，正是道路拥堵的时候，车子开得很慢，当然赵宜修巴不得再慢一点。只可惜他的这种暗喜没持续多久，手机就响了，而且不是别人，正是陆嘉树。 他不情不愿地接起来，还没开口，那头已经劈头就问：“在干嘛呢？” “开车，准备回家。” “一个人？” “嗯。”赵宜修从后视镜瞥了眼后排的萧楚，敷衍应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陆嘉树明确表示反对他和萧楚来往，他对他有点心虚。 “一个人？”陆嘉树又问了一遍，这回语气带了点意味深长的探寻。 赵宜修想了想将耳机拿开一点：“什么……没听清楚……我这里信号有点差……回头再打给你……我挂了啊……” 可还没表演完毕，那边的陆嘉树已经冷冷打断他：“你这不仅是瞎了，耳朵还聋了，要不要我帮你联系耳科医生啊？” 赵宜修将耳机塞回去，干笑了两声：“你到底要干嘛？” “你跟萧楚在一起？” 赵宜修嗯了一声，忽然又觉得自己干嘛这么没底气，男未婚女未嫁，他堂堂正正追求人家，有什么错？他爹妈都不会管，凭什么陆嘉树来管？他都打了二十八年光棍儿了，眼见脱单有望，还能附赠一个便宜儿子，这么大好机会，可不能让陆嘉树给搅和了，于是理直气壮地又应了一声：“没错。”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没放在心里？” “嘉树，这事你真别管，我自己有数。” “行，我不管，我就看着你怎么栽跟头，到时候后悔可别找我哭。” 赵宜修道：“绝不后悔。” 陆嘉树冷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萧楚刚刚已经听到赵宜修口中的“嘉树”二字，看他挂了电话，试探问：“是陆嘉树的电话？” 赵宜修苦笑着点头。 萧楚道：“他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赵宜修心道还真没误会，不过他第一次追女孩子，准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绝不能现在把人给吓跑了，于是话锋一转：“对了，你明天是要去熹微谈歌曲的事？” 萧楚点头：“是，陆嘉树对我好像有点偏见，但愿别遇见他。” 毕竟熹微是个大公司，他一个总裁，应该不至于去关心一首游戏主题曲。 赵宜修笑了笑：“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虽然我不知道陆嘉树为什么会你这个老同学有偏见，不过他一向公私分明，而且十分惜才，就算知道录取的歌曲创作者是你，也不至于取消你的资格。要是真这样，你告诉我，我和他去理论，毕竟这歌是为我们公司做的。” 萧楚笑：“但愿如此！” 其实自己这首歌会不会被取消资格，她倒是不担心，就是有点担心去熹微遇到陆嘉树，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她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猜到他看到自己时，那副眼睛长在脑袋上的傲慢模样。 但是能怎样呢？现在不是装清高的时候，毕竟她得赶紧学会如何安身立命。 而且她也不是个清高的人，凭本事吃饭，就算是要经过陆嘉树公司，她也有底气。 若是换做别人，被初恋情人鄙视，恐怕早就难过地要死要活。但萧楚这个人心大，她一来是觉得如今的陆嘉树又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二来是觉得如今赚钱自食其力养孩子要紧，哪有心思伤春悲秋，只要陆嘉树在这次选歌上，不使绊子就谢天谢地了。 因为第二天要去熹微面谈，萧楚早早就睡了觉，第二天六点多就起来漱洗化妆。 她一个刚刚从高三走过来的高考生，对化妆这门手艺着实还不大精通，化妆品还是之前唐诗送的，对着镜子琢磨了半天，才把自己这张圆盘子脸勉强收拾得还算顺眼。 萧然然送她到门口，依依不舍地抱着她的水桶腰撒娇。 萧楚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妈妈赚了钱带你去游乐场。” 萧然然松开她，笑眯眯道：“妈妈，你是最棒的妈妈，要加油哦！” 萧楚被小家伙的甜言蜜语逗笑，握着拳头道：“好的，加油！” 萧然然又抱着她腻歪了会儿，才将人放走。 熹微的办公室在市文化中心区的地标大厦内，占了整整两层。萧楚从来没来过这么高大上的地方，出了电梯看到前台后面熹微音乐几个金光闪闪大字，不免有点忐忑。 好在那前台素质不错，看到她，笑着问：“小姐，请问你找哪位，有预约吗？” 萧楚道：“有的。” 前台又问：“请问你贵姓。” 萧楚：“我叫风萧萧。” 前台翻开预约的本子，点头：“是程老师预约的您，您往里走，走廊倒数第二间会议室，程老师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萧楚连忙道谢：“谢谢！” 前台笑着摇头：“不客气。” 之前接到熹微打来的电话，也没说见什么人，萧楚不知道这前台口中的程老师是谁，但十有八/九是这次游戏主题曲的负责人了。 她顺着走廊来到到处第二间，看到门上面会议室三个字，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萧楚推门而入，会议室的小圆桌，已经坐了三个人，正在笑着交谈，看到她进来，脸上都露出有些惊愕的表情。萧楚做了这么多天二十八岁的胖女人，不用费心思多想，也能读出这表情中的含义，两个字：失望。 当然她自己对自己这副尊荣也挺失望的，所以还算淡定，笑着打招呼：“你们好！” 坐在中间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眉头蹙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风萧萧？” 萧楚点头：“我是。” 男人脸上的失望更加明显，语气平淡道：“请坐！” 萧楚在他对面坐下。 男人道：“我叫程森，是熹微音乐的音乐制作人，这次《天澜》的主题曲由我负责。之前我助理联系你时，应该告诉过你，你创作的《风起青萍》已经被录取。为了确定你就是风萧萧，还麻烦你清唱两句。” 萧楚毕竟心理年龄十八岁，对着三个社会人，还是很有些拘谨的，听他说完，点点头：“好的程老师。” 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那首《风起青萍》。她的声音质感很好，哪怕嗓子还没完全打开，清唱让人听起来也非常舒服。 程森和旁边的女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摊摊手。 萧楚唱完一段就停下：“可以了吗？” 程森点点头。 那女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这边签人还是得看形象，这个我没法签，你自己看着办。” 程森也笑：“行，知道了。” 萧楚听着这两人语焉不详的对话，猜到了几分。这女人大概是熹微音乐的经纪人，应该先前听了她的小样，打算签她，但是看到她这副尊荣被吓退了。 目送女人离开，程森笑着道：“你这首歌我们还是很满意的，已经确定录取，现在就可以签合同。我们的合同是买断，就是词曲总共两万块，以后版权归我们熹微。您看可以接受吗？” 就算萧楚没有社会经验，也听得出这条件有多霸王。但她现在需要赚钱，两万块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她肯定没有拒绝的道理。而且不过是一首歌而已，她又不是不能再写出更好的。 于是她点头爽快答应：“没问题。” 程森道：“行，那我们现在就签合同，钱也会马上打进你的账户。” 萧楚心道还真是财大气粗，这么爽快！ 程森让助理去拿合同，自己则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走回来，递给她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邮箱，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好的作品，也可以发给我，我们觉得合适，可以再合作。” 虽然觉得萧楚形象当歌手是不可能，但毕竟写歌不用形象。 萧楚接过名片：“好的。” 助理很快将合同拿来，萧楚爽快地签了字，过了没多久，手机短信就有提示，自己的银行账户多了两万块，余额变成了两万零两百。她喜滋滋看了看短信，人生第一次赚钱的成就感，让她恨不得大笑三声，不过鉴于是在人家公司里，也就生生给忍下去了。 她抱着手机和人道谢，眉开眼笑地往外走，只是刚刚走了几步，就见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边打电话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派头十足，一看就身居高位。 趁着打电话的陆嘉树没发现她之前，萧楚赶紧埋下头，贴着墙根默默移动。 陆嘉树也不知在和谁讲电话，声音虽然不高，但语气却非常不善，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都面色戚戚，诚惶诚恐。 由于陆嘉树正在专心打电话，走路时目不斜视，似乎并没有发觉贴着墙根移动的肉饼是萧楚，很快就走到后面走廊转角处消失不见。 萧楚重重舒了口气，来到前台后，和前台女孩礼貌道别，就去等电梯。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因为是上班时间，里面空无一人，她毫无压力地走了进去。只是刚刚转身要关门时，忽然听到前台姑娘的声音响起：“陆总！” 萧楚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按下关门键。 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在电梯门快要阖上时，顶着一张扑克脸的陆嘉树已经站在电梯门外，还微微倾身，按下了电梯开门键。 本来快要关上的电梯门，又缓缓打开了，陆嘉树挺拔的身姿，慢慢出现在萧楚的视线里。 萧楚默默翻了个白眼，挪到旁边，给他让出位置。 陆嘉树沉着脸走进来，按了电梯关门键后，狭小的空间就只剩下两个人。 “你的再也不见，就是跑到我们熹微？”陆嘉树斜睨着她，语气都是冷冷的讥诮。 虽然当时是句赌气的话，但才隔了一天就被打脸，萧楚脸上肉再多，那也是有点火辣辣的。她梗着脖子扭过头：“我路过！” “你这路过技术含量有点高啊？”陆嘉树冷笑一声，“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 “萧楚！”陆嘉树轻喝一声，“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劝你立刻停止你的那点小心思。” 萧楚一头雾水：“什么小心思？” “熹微是我的公司，你敢说你来熹微不是因为我？你是想打听我什么？”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还放了两更，为了算做明天的分量，就定时到凌晨一点多发了，大家早上起来看。 算起来一天更了两万多字，存稿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周末要疯狂码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