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这是我儿子，很奇怪吗？
姜芋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明明之前说的还是做普通朋友，怎么真的说开了以后，却变成……
什么叫“做情人”——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确实也存在情人关系，可是，现在的情况适时一对三啊……怎么想到觉得荒唐……偏偏这么荒唐的事情就发生了。
情侣和情人是一字之差，可是国人就很喜欢研究文字，这一字之差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情侣这个情重点是放在这个感情上的，可是情人的这个情，不一定要彼此间多深的感情，可是实际上的“关系”肯定是要有的——而这种羁绊，偏偏说不清到底是谁比较吃亏。
姜芋应该拒绝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的，可是……在与那三个的对峙下，在那种强压的情况下——他竟然……同意了。
而现在，姜芋趴在窗口，饶是再后悔，都已经成既定的事实了——本来如果他咬住不松口，那么那三个也拿他无可奈何，可是自己已经点了这个头了，再要反悔……那吃亏的还是自己。
“小芋，牛奶。”
听到满是稚气的童音，姜芋转头，看到红豆端着一大杯牛奶站在他面前，正一脸希翼地看着姜芋。
姜芋伸手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发，“红豆，乖，你自己喝。”
红豆低头看看那大杯牛奶，又抬起头，手递得更高了，“小芋，牛奶。”
姜芋无奈，只得接过杯子，灌了大半的牛奶，才把剩下的给红豆，“现在可以喝了？”
红豆笑了，一边的的酒窝愈加明显，他接过杯子，小口地喝了一口，然后转身推着一把椅子过来——他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推椅子，拿辛苦的——姜芋看不过去，帮他把椅子搬到自己身边，红豆笑着爬上椅子，安安稳稳地坐在姜芋身边，然后学着姜芋的样子往窗外看了几眼，“小芋，花花……”
红豆说的是飘到窗台上的梅花——这个季节，能够怒放的也就只有梅花了，戟的别墅里，梅花开得尤其得艳，白的，红的，粉的，黄的，竞相争艳，很是赏心悦目——只要是有点文艺心思的，都是非常乐见的。
姜芋扭过头来，正好对上红豆大大的眼睛，红豆的眼睛并不是纯黑的，像是琥珀色的琉璃，非常剔透，让人欢喜——红豆见姜芋看自己，笑得眉眼都弯了——他是非常喜欢小芋关注自己的。
姜芋见到红豆的笑容，觉得自己的烦恼似乎都一扫而空了，他伸手刮了刮红豆微微翘起的鼻子，正要说些什么，手机响了——
姜芋一看来电，是家里打来的——这个家是指这个城市自己真正的家——许久没回去，不知道花黎他们回来了没有……
“喂？”
“小芋……”是慈文的声音，只是此刻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
“怎么了，慈文？”
“小芋，有人来拆房子了……”慈文的声音夹杂着哭腔。
姜芋仔细听，那边是有些嘈杂——拆房子……很快，他意识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了——都怪他，只顾着自己这边的事情，没有思考周全——
“慈文，是我的错，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清楚……”姜芋把自己准备整顿房子的计划和慈文大致说了一下。
慈文沉默了会儿，“那、那如果这样……现在，我，我要住在哪里？”
姜芋其实那天只是和戟他们把自己的计划一说，没想到他们行动得这么快——“咳咳，慈文啊，如果不不介意，要不你过来一起住？我让戟给你安排……”姜芋本来觉得自己这样似乎喧宾夺主了点，但是细想，自己都已经把自己给出卖了，难道一点做主得到权利都没有吗？
“住过去？”慈文犹豫了下，“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姜芋说，“难道你要露宿街头吗？”
慈文一听马上说，“当然不要！”
“那就是了，住在哪里不是住啊，反正也只是暂时的。”姜芋道，“那就这样，我去找你，帮你搬东西……”
“现在不行哎，我待会儿还有一个面试……”
“面试？什么面试？”姜芋心想，难道他重新找了个工作？怎么左千秋和张璟都没有和你说过？
“有一个新戏要拍，左先生推荐我，今天我要去那个剧组的导演那里面试……”慈文倒是融入得挺快，别看几个月前，他还是古墓人，现在他很快适应了现代生活节奏，不如不觉脱变了不少。
“新戏啊，那你是男主角了？”
“不是，男主角早就定好了，是一个叫‘张XX’的艺人，我只是去面试男三号，是女主角的弟弟。”
“男三号……”姜芋皱了下眉，“算了，已经不错了，你才刚入行，也得混个脸熟，总比跑龙套来得好。”姜芋想着，有左千秋这个靠山在，还有张璟护驾，慈文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小芋，你今天有没有空？要不要陪你一起去看看？”
“今天……”姜芋扭头看捧着杯子貌似在喝牛奶，却竖着耳朵在偷听的红豆，“红豆，想不想出去啊？”
“出去？”红豆的眼睛都发光了，“想！”回答得异常响亮。
“好。”姜芋对电话那头的慈文说，“行，我陪你一起去。”
慈文当然很高兴——“太好了——对了，小芋，你刚才叫‘红豆’，你是在和谁说话啊？”
“我儿子。”
“哦……啊？！”后知后觉。
姜芋要出门，当然不会有人阻拦——七川去找荆楚他们了，梁定有事回家了，而戟和墨一起出门了，别墅里，姜芋最大了。青想要开车送姜芋和红豆，可是被姜芋拒绝了——姜芋想着青毕竟是戟的人，让青跟在身边，总感觉有个会移动的监视器跟着一样，还是算了——所以他还是决定找司机——张璟，反正张璟在电台给他老妈打工，要不然他也不会有那么多时间陪慈文去电台——
张璟家离这里还不算太远，所以他先来接姜芋——
张璟看着姜芋牵着一个小孩上了自己的车，两人亲昵得不行——他当然好奇了，“小芋，这小孩谁家的啊？看着挺讨人喜欢的。”
自家的小孩被夸奖，哪个父母不高兴的——姜芋笑着说，“我家的。”
“你家的？”张璟露出了然的表情，“你的亲戚啊，这么说起来，好像是和你长得挺像的啊……”
“什么亲戚？”姜芋看了他一眼，“我儿子。”
“你……儿子？！”这可不只是惊悚这么简单了——张璟咽了咽口水，“小芋，你开玩笑的？”
“这是我儿子，很奇怪吗？”姜芋嘀咕，“大惊小怪。”
“小芋，别的不说这小孩看起来都五六岁了，你也不过二十出头，难道你初中就和女孩子……想起来都不可能……”
“你不相信？”姜芋眯起眼，“要不要我拿亲子鉴定报告给你看？”
张璟见姜芋这么认真，收起了笑容，“你说真的？”
“反正不是煮的。”姜芋转向红豆的时候又是一脸笑容，“红豆，这是张叔叔，你叫张叔叔。”
红豆很是乖巧，马上对着张璟甜甜一笑，“张叔叔。”
“……哎。”这生硬的——张璟苦笑，被叫叔叔也就算了，可是被姜芋的小孩叫叔叔也太……
当慈文看到红豆的时候，只是愣了下，他认得红豆，电话里姜芋说到他儿子的时候，慈文还在想姜芋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儿子了——不过，看到红豆的时候，好像，也就这么回事了——很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到了电视台，慈文去面试了，这个面试是剧组内部的事情，姜芋当然不能去看，于是他带着红豆在电视台乱逛——然后就遇到个熟人了。
“齐城。”
“姜芋？”
齐城刚拍完一个广告，正被人围着准备去卸妆，就看到了带着小孩的姜芋——那小孩他也认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次看到比上次看到的时候小了那么一点点——当然，齐城也不会多想。
因为是姜芋，齐城让他和红豆进了自己的专属化妆间，在化妆师给他卸妆的时候，他一边和姜芋讲话，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突然，红豆揪了揪姜芋的衣服，“爸爸，鱼……”
姜芋被红豆的话引走了注意力，这才注意到齐城的化妆间里有一个挺大的鱼缸，那只鱼缸里就养着一条鱼，那条鱼的鳞片比较特别，是蓝紫色的，在水里游来游去的时候，鳞片还发着光……
姜芋微微眯起了眼——有点意思。
“那条鱼啊，是之前机遇下认识的一个人寄养在我这里的。”齐城想到了那个人，思绪飘了飘。
“寄养？”听过猫阿狗阿寄养的，没听过鱼也寄养的，不过，能让齐城寄养一条鱼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应该交情不错——事实证明，姜芋想错，齐城和“那人”的交情，不过“两面”之缘。
“对啊，刚好我想养条鱼开运，就养了，都过去两个多月了，那人也没来取回，也许是不会来了。”齐城顿了下，“不过，这条鱼看起来也是稀奇品种，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来着。”
姜芋见红豆对那条“鱼”很感兴趣的样子，微微一笑，“齐城，介不介意，我帮你养几天？”
“你帮我？”齐城愣了下，很快爽朗地笑了，“好啊，反正这几天我要出外景。”
“小芋，它在对我吐泡泡，向我打招呼呢。”红豆转头笑着对姜芋说。
姜芋看着不停吹泡泡的“鱼”，觉得“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第二卷 缘续 不要把自己的尾巴轻易给别人看
“你要和他住在一起？”姜芋听了慈文的话至少皱眉。
“……嗯。”因为姜芋脸色不好，慈文有些犹豫地点头，“因为接下来的工作关系，左先生说住在他家会方便一点……等家里改建好了，我再搬回去……”
“你真的想好了？”姜芋说，“慈文，你知道的，左千秋根本不是你家少爷，他是另一个人……”
“我知道的，小芋，他是左先生，不是少爷……我已经想明白了，少爷不可能还在这个世上……现在，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只是工作而已。”
“……”姜芋叹口气，“好，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总之，你知道分寸就好，现在是假期，你也别忘了，我让你上培训班的事，等这半年过去，九月份开学的时候，你就该去学校了。”
“嗯，我知道的。”
因为慈文接下来还要很左千秋一起洽谈合约的事情，姜芋也牵连着另一件事，就带着红豆离开了电视台。
“小芋，这小鱼好凶啊，刚才咬了我一口。”看周围没人，姜红豆跟自己的爸爸告状。
姜芋接过红豆手里的塑料袋，那袋子里盛满水，水里当然是那条鱼——姜芋对上鱼的眼睛，“敢咬我儿子，现在落在我手里，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呢？”
“呜呜……”
红豆睁大了眼，因为他好像听到那条鱼发出了委屈哭泣的声音——“小芋……”
“红豆，和他打个招呼，他叫‘秋秋’。”姜芋对红豆说。
“秋秋……”
“红豆，这可是一条神奇的鱼哦，还会变身。”姜芋对红豆眨眨眼，“回去以后让他变给你看。”
“可以吗？”红豆眼睛里满是兴然，一边伸手去戳袋子——隔着个袋子，这下咬不到他了？
“当然可以了，我会让他听你话的。”姜芋笑得十分恶劣。
袋子里的鱼眼里满是恐慌，想要躲藏却无处可藏。
“红豆，饿不饿？爸爸带你去我们的店里吃饭好不好？”姜芋想着，也好久没去过玉京堂了。
“好啊好啊。”这也是个吃货。
进了玉京堂，王靖他们那几个“欠巨债”的人正趁着寒假在这里打工，看到姜芋带着个小孩进来，都凑上来问好，而当姜芋说这是他儿子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当做姜芋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姜芋先带着红豆去了厨房，当然是那个“特级厨房”——厨房外面只有老杜和饿死鬼阿三两个，老杜在擀面条，阿三正动作熟练得在杀鱼。
“小芋，你好久没来了。”阿三抬头道。
“小芋，这小娃娃是哪个啊？看着和你有几分像，你亲戚吗？”
“我儿子姜红豆。”不等他们惊讶，姜芋低头对红豆说，“红豆，这是老杜，他做的面条很好吃，那个是阿三，阿三的菜也烧得不错，待会你都可以尝尝。”
“你们好。”红豆很是乖巧地打招呼。
此时袋子里的小鱼异常地安静——他亲眼看到阿三在处理那条鲫鱼，“刺溜”一声，鲫鱼下了烧热的锅，他闭上了眼睛，尾巴都不摆了。
“杨诺诺呢？”
“在里面呢。”老杜注意力被转移，“不过，还有个‘人’在……”提起那个“人”的时候老杜神色有些古怪——毕竟，那可是个不得了的山鬼，鬼都分大鬼小鬼之分，只要是小鬼，都怕大鬼，更何况还是个法力高强有品有阶的大鬼呢。
姜芋了然，“是程傲啊。红豆，你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嗯。”
姜芋推开面点房的门，也没敲——他不让红豆跟进去，是因为怕看到什么“情色”的东西——虽然是厨房，应该不会怎么样，但是谁说得准呢——他自己就差点成了受害者。
还好，进去的时候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小芋？！”杨诺诺看到姜芋也是很惊讶。
“我就是来看看，你继续。”姜芋目光转向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杨诺诺动作的程傲——“守山神的工作应该很轻松？”
程傲看了姜芋一眼，“怎么说？”
“看来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就这样在旁边干看着人家工作，这么有空，肯定是桃止山的工作比较轻松了。”姜芋似笑非笑道。
“如果不是事先把工作给完成了，我怎么可能抽出身来。”程傲道。
“够痴情的啊，就算是山神，桃止山离这里可不近，这样经常抽出身来来回回的跑，真是难得。”
杨诺诺在一旁听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你说的吗？要给彼此一个熟悉对方的机会，培养一下感情。”程傲神情冷峻，但是看向杨诺诺的时候目光温柔。
“不错嘛。”姜芋微微一笑，转向杨诺诺，“这里应该不是强制性加班的，你过年没回去？”
“回去了，我初五的时候回来的，反正也没事做，就来这里上班了。”杨诺诺回答。
“为什么不待到元宵以后再回来？一般不都是在家里过元宵的吗？”
杨诺诺张了张嘴，没说话，偷偷瞄了程傲一眼。
姜芋明白了，肯定是和这程傲有关——反正是他们两个的事情，自己是局外人，知道太多也没什么意思——“好了，不打扰你们了，诺诺，待会儿做几个甜品，我儿子要吃。”
“哦。”门关了之后，杨诺诺才后知后觉道，“儿子？……”
姜芋和红豆在玉京堂吃了肚圆才离开——目的也达到了，吃了东西，也让红豆认识到了他的“产业”。
他们两个又在外面逛了下，在开放的游乐园里玩了一会儿，才一起搭公车回去，红豆学会了怎么搭乘公交，姜芋也适时教他节俭的时候还是要节俭——公交车一直可到了终点站，两人下车，里戟的别墅还有一段距离，走回去的话也太远了，姜芋是没关系，但是红豆不行——姜芋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偶尔还是可以“奢侈”一把的。
回到了别墅，戟他们几个还是没有回来，姜芋就带着红豆回了房间。
“小芋，哪里有浴缸啊？”红豆那个袋子，很是兴奋地问。
“不用浴缸了，你去浴缸里放满水，再把它放进去。”
红豆马上去照做了。
姜芋把那条鱼放到浴缸里——浴缸很大，鱼一下水，就高兴地游开了——
“秋秋，现在可以变身了。”姜芋凉凉道。
那条鱼停止了动作，然后随着一道刺眼的蓝光，鱼身慢慢变大，而且开始变形，尤其是上半身的变化更为剧烈——
红豆睁大了眼睛，看着秋秋的下半身的弧度变得更为优美流畅，而他的上半身，竟然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模样——他整个身体的长度大概有一米四五差不多，而他的头发很长，一直到了腰部，柔顺得让人想要抓一把——
“嗷！”小人鱼痛呼。
没错，有人真的去抓他头发了，当然就是红豆了。
“是真的哎，不是玩具！”红豆转头看着姜芋，更加兴奋了。
姜芋宠溺地摸摸他的头，“爸爸不是说过了吗？他会变身的。”
秋秋眼里泛着泪水，委屈地看着这对“无良”的父子——而这条小人鱼秋秋，也就是几年前，姜芋他们在海里遇到的那只可怜的小人鱼——当然，他现在也很可怜。
“小芋，他也有尾巴哎。”红豆的目标转到秋秋的尾巴上，他想伸手去摸，被秋秋给躲掉了——秋秋怎么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的鳞片给拔掉——红豆有些失落，但是很快他又高兴地对小人鱼说，“我也有尾巴啊，你要不要看？”
“红豆。”姜芋神色严肃了起来，“爸爸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要把自己的尾巴轻易给别人看，忘记了吗？”
“哦。”红豆低下了头——声音闷闷的。
姜芋叹口气，没有马上安抚他，看向秋秋，“说，你怎么会到了齐城手里？”
因为是熟人，秋秋只是犹豫了下就开口了，“是哥哥把我交给齐城的。”
“你哥哥？”其实齐城说到有个男人让他帮忙养秋秋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你哥哥想要以此来接近齐城？不对啊，那他早应该出现了。”
“不只是这样了……”秋秋含糊地道，“因为……我们族里出了……些事，所以哥哥让我先离开，等事情……了结了以后再来接我。”
姜芋想，肯定是人鱼族那里有麻烦了——不过，这也和他没有关系——
“好了，你先在我这里呆几天，我再把你送回齐城那里。”
“嗯。”对于留下姜芋这里，秋秋还是比较乐意的，因为姜芋知道他的来历，在他面前他不用遮掩自己，还可以变回原形——当然在姜芋这里可能遇到的危险就忽略不计了。
姜芋见红的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笑了，捏捏他的脸，“好了，红的，允许你暂时可以变回原形。”
红的马上喜笑颜开——“谢谢小芋，谢谢爸爸！”
瞬间，红的就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没有受到抑制的关系，红豆的变身可以自由地控制，不像姜芋，还需要靠符咒。
“你们先在这里，我出去一下。”
“嗯！”
等姜芋拿着当日秋秋留在他这里的避水珠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红豆和秋秋两个在那个大浴缸里游来游去的情景，不亦乐乎——秋秋是人鱼，在水里当然很自在，而红豆，可不像姜芋对水那么排斥，他在水里就变成了一条“水蛇”。
大大的浴缸里，半人半鱼和半人半蛇的小孩在互相嬉戏，这一幕如果在大部分正常人眼里，都会觉得惊悚——但是看在姜芋眼里，只觉得十分可爱——
他靠在门旁，看在那两只追逐对方尾巴的样子，笑了。
第二卷 缘续 我很累，也很困……
“今天去哪里了？”
吃晚饭的时候，戟装似无意地问道。
“你是在盘问我吗？”姜芋一边喝着一边问。
听出了姜芋话里的不悦，戟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姜芋冷哼一声，“我现在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不是被囚禁在这里的犯人。”
“小芋，我真没有这个意思。”戟陪着笑。
“小芋，红豆呢？怎么不见他？”七川“适时”地插话——反正和姜芋说话，提到那个小鬼总没错。
“我还以为你们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呢。”姜芋说，“红豆今天下午吃了不少东西，晚饭先不吃了，饿了再吃宵夜。”对于吃的姜芋并不会强制红豆，只要他吃饱不饿着就好了。
“听说，你们还带了一个什么东西回来？”梁定说。
姜芋本来是不准备和他们说太多的，但是想想秋秋都在这里，他们迟早会知道的，还是把秋秋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所以，这见天秋秋会呆在这里。”
姜芋要留谁下来，作为主人的戟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他有别的疑虑——
“那条小人鱼说是他们族里出事，把他留下来会不会有什么麻烦？”难得有几天平静日子，谁也不想破坏掉。
“你怕了？”姜芋挑眉。
“怎么会？”戟改口，“你觉得好就好。”
姜芋想到了另一件事，“改建的事情开始了吗？你们怎么都没和我说？”
“你不是一直忙着红豆的事吗？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七川把剥好的虾放到他面前的碗里。
“现在慈文已经有了去处，那桑教授他们……”
“我已经帮他们安排了暂时住的地方，他们也同意了。”梁定道。
“你们动作倒是快。”姜芋嘀咕了一句，才说，“记得那个室内设计的图纸要给我看的。”
“好，过几天就可以从设计师那里拿到了，一定等你满意了以后才动工。”戟宠溺地笑道。
“嗯。”姜芋终于满意了。
一顿饭差不多吃完了，姜芋擦擦嘴，就要离席，却被梁定拉住——
“干吗？”
“小芋，有一些事我们要好好地商量一下。”梁定微笑道。
姜芋看看他们三个，都是差不多的神情——他拧眉，“你们有暗地里使什么坏了？”
“小芋，这件事可一定要和你商量商量。”
姜芋重新坐好，“说，什么事？”
“小芋，以后，红豆就让他一个人睡。”七川先开口。
“为什么？”姜芋反驳，“我和他一起睡，挺好的。”
“他也应该学会一个人睡觉了。”梁定道。
姜芋冷笑，“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红豆的成长问题了？”
“我们关心的不是他，是你。”戟笑得有些邪气，“谁管那个小鬼和谁睡，怎么睡，问题是在你……小芋，你不会是忘了我们那天说过的话了？”
戟这么一说，姜芋怎么还会没有意识到他们是要和自己“商量”什么问题——那天能说什么话，不就是关于那个“情人”的问题……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不过，他们三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本来都是那么骄傲的“人”，独占欲都那么强，居然最后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如果可以，他也想把自己劈成三半啊——想起那个时候，自己魂魄分离，也只是分成两个个体，一个在古代和七川一起，一个留在现代……那个时候也比现在这样轻松啊。
姜芋正在胡思乱想，身边的梁定捏了一把他的脸，“别发呆，说了‘正事’呢。”
姜芋还真不想说这个“正事”——“那你们想怎么样？”
“既然是情人，情人的义务总是要有的。”
姜芋真难想象这句话竟然是从总是一副“温和有礼”的七川嘴里说出来的——“义务？”
“晚上分房的安排你有什么想法？”戟也问的很直接。
“没有想法。”他能有什么想法——在这个问题上，他为鱼肉，“人”为刀俎。
“那就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好了。”梁定说。
还有计划——那和我还商量个叉叉啊——
“我们三个间隔，每个两天，剩下的一天，由你自己做决定。”
姜芋听了戟的话，嘀咕道，“那不得累死……”
“你说什么？”七川问。
“没什么。”姜芋摇头。
其实他们三个都听到了姜芋的话，只是选择性没听到或者没听清而已。
“那就这样，就像之前说的，星期一由我开始，然后星期二是梁定，星期三是七川，星期四重新开始。”戟宣布。
姜芋在一旁听着，装作自己置身事外。
“小芋，怎么样？”
姜芋只是点头，含糊地道，“那就这样了……说完了？那我先上楼了。”这气氛太诡异了。
“嗯，晚上我等你。”戟如是说。
姜芋差点被椅子脚给绊倒，他扶着椅子，“晚上？不是从下星期开始吗？”
“从今晚开始。”戟一脸认真，“今天星期四，是我。”
另外两个没有说话——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了，那么该学会忍耐的还是要忍耐——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总比彻底失去的好。
“……好了。”姜芋语气不耐，转身大跨步往楼梯走去——他那泛着红晕的脸倒是没有人看到。
姜芋心想：该来的总会来——不过，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要临幸妃子的帝王呢？就算不是帝王，那也是大户人家的大老爷，轮着日子去他的妻妾那里过夜——想到这里，姜芋又是一阵恶寒。
姜芋一身清爽地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戟坐在床头看书——他当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戟看书，但是这样在睡觉前看书却是第一次看到——现在多得是白天捧着厚厚一本书装斯文装文艺的人，但是真正在晚上安静地好好看书的现在却是越来越少了。
姜芋走过去，“看什么呢？”
“《菜根谭》。”戟回答。
“你还看《菜根谭》？”姜芋惊讶道——《菜根谭》进的多是一些修身养性为人处事的东西，这只僵尸还会看这个？
“这样一本古籍偶然看看也是好的。”
“哦。”姜芋瞥到那本《菜根谭》的封面时，愣了下，“等等，你这本……不会是真正的古？”
“这本啊。”戟笑了，“这只是一本手抄本，应该是清初期的时候时人手抄下来的，因为保存实在太好，我就自己收下了。”
“手抄才难得呢。”姜芋凑上去，“借我看看，借我看看。”
戟把那本手抄《菜根谭》交给姜芋，姜芋跪坐戟的侧面，就捧着那本书看起来了，神情非常地投入——对于一个很认真的考古系学生来说，只要是古物都是很让人崇敬的。
戟望着姜芋，此刻他低垂着脑袋，小心地翻着那本书，眼睑微微下垂，眼下一小片阴影，给人一种沉静之感，而他秀气的鼻子和在浴后更显得诱人的嘴唇，此刻看来，又平添了几分诱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沐浴后的样子了，但是还是觉得那样勾人心魄——明明长得不是那么妖艳的一个人啊……
姜芋看书看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戟情绪的变化，等他差不多研究够了，抬头把书交还给戟的时候，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眼眸，有些心惊——自己怎么会忘记了……今天晚上，可是……
在戟侧身把书放到床头柜的时候，姜芋慢慢地退离，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戟转过头的时候，看到姜芋已经钻进了他的被子里——他们两个是两条不同的被子，这当然是姜芋要求的。
戟怎么能不明白姜芋的小心思，他微微一笑，“这么快就休息了？”
“嗯，早睡早起身体好。”姜芋很快躺下并把自己的被子拉好，这可不只是上面拉紧，两侧的被沿也被紧紧地压在身下才算了事——做完这一切，姜芋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偷眼看戟的时候，发现他也盯着自己看，姜芋含糊地说了句，“你也早点休息。”说完就侧过身背对着戟闭上眼睛。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
姜芋不知道自己是该睡了呢还是该睡了呢还是给睡了呢……正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声音，姜芋的手紧紧地拉着被子——但是好像戟是起身，他下床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然后姜芋听到好像倒水的声音，是在喝水吗？
姜芋仔细地听着那边的动静，一直到戟又回到了床上，他心里盼望着戟快点睡着——虽然，他不一定需要睡眠……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姜芋感觉到一股气息的靠近，他颤动了下，然后嗅到了一股味道——是酒精，刚才他不是去喝水，而是喝酒了……
“睡了吗？”
“睡了。”姜芋回答得很快。
戟低笑一声，然后过去，在姜芋露出来的耳朵那里亲了一下，亲了一下不算，又咬了一口，然后真的开始“耳鬓厮磨”了。
“我要睡觉了。”姜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困。
“没关系，在睡前，做一些‘运动’，会睡得更好。”
运动？能在床上做的“运动”，除了那个……
“啊……”姜芋叫出声，是因为戟的时候竟然探进了他的被子里——明明自己压着的，他怎么……在他才意识到要反抗的时候，整条杯子被掀起，戟高大的身体就钻了进来——
戟把姜芋的身体扳过来，压在他身上，手臂微微撑起，“还记得……那天我们没有做完的事吗？”
那天？还能是哪一天？厨房里的那天呗。
“我很累，也很困……”姜芋笑得很僵硬。
“没关系，累不累你待会就会知道，很快你就不困……”戟伸手去解姜芋的睡衣。
“我不要……”姜芋推拒。
戟没那么有耐心，姜芋睡衣上的扣子太多，他直接就撕扯开了，纽扣一个个崩开——
“我的衣服……”姜芋皱眉。
“不觉得这样很有情趣吗？”戟咬了他的下巴一口。
“不觉得！喂……别脱……”
这“别脱”的当然是下本身的事了——
于是，接下来房间里的声音就是——
“……够了……唔……别再……唔……”声音已经嘶哑了。
“不够。”此时的声音虽然是含笑的，却听起来有些冷酷。
“……你……好冰……出去啦……”
“……”
“……痛啦……嘶……会流血的……”
“……放心……我不会让它流出来弄脏床单的……”
“混蛋……谁是这个意思啊……猥琐……唔……你轻点……”
“……这样吗？……”
“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唔……七川都不像你……唔！”被压抑住的惊呼声。
“……看来，我不用再温柔了。”
“……”
“……”
省略一百字。
“好……呼呼……唔……好了……不要再……够了啦……啊……”因为激烈的冲撞忍不住高昂的声音。
“……我是谁？”
“唔……你精虫……上脑……连……唔……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啊……慢。慢点……”
“我是谁？”顽固派。
“戟……你是……戟啦……唔……”咬着枕头压抑。
“……”稍微满意一点的某只僵尸。
“……”
“……”
再省略两百字。
“……不要再……唔……”混蛋僵尸，一点都不知道节制……明明让他不要在里面的……唔……好累啊……好想就这样……睡过去……睡过去……
一夜长吗？对于某些“人”来说，太短了，而对于某些人来说，好长啊……
第二卷 缘续 那是我儿子，我自己会教育。
因为前一天晚上的纵欲，第二天早上姜芋都没有按时起来——
红豆是自己穿衣起床的——虽然以前和姜芋睡在一起，但是除了一开始姜芋帮忙，后来姜芋都是让他自己动手的——所以，虽然说戟他们都认为姜芋太宠红豆，可是在有些事情上，姜芋还是很有“原则”的。
红豆自己搬了条凳子在浴室里洗刷，用的是他专属的小牙刷和小毛巾，他刷得很仔细，刷完以后，漱了口还龇着牙仔细地看了看自己整齐洁白的小牙齿，然后满意地笑了——
“就用那种小刷子刷，牙齿痛不痛啊？”秋秋趴在浴缸里，支着下巴看着红豆，说。
“一开始没刷好就会痛，还会流血，但是后来刷着习惯了，刷了牙齿干净，这样才卫生健康，吃得更香。”当然这都是姜芋对他说的话，红豆全都记下来了——“秋秋，你都不刷牙的吗？”
“不用啊。”
“那不脏的吗？”
“不脏啊，我们那里有一种海草，如果觉得嘴巴不干净，只要嚼一嚼那个就好了。”秋秋回答。
“真好，什么时候你也把那个什么海草送我一些？”红豆转过头去说。
“你是人类，我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哎。”
“哦，也是。”
秋秋看了看门口，“怎么你爸爸还不来啊？你不是说他每天晚上都和你一起睡吗？可是昨晚就没有啊。”
“爸爸说了，以后我要一个人睡了。”对红豆当然有些失落，可是想想小芋说得也对，自己要学着不要那么依赖小芋……
当然，红豆是不知道“始作俑者”根本就不是他爸爸。
“哦。”秋秋的尾巴动了动，“我今天想要吃新鲜的小鱼小虾，你待会可不可以帮我带一些啊？”其实人鱼进餐并不是很频繁，他们一次性吃下的东西可以维持挺长一段时间——在被齐城收养的这段时间，齐城喂他吃的都是普通观赏鱼吃的那种鱼食，吃惯了鲜食的秋秋当然不喜欢了，可是时间一长不吃也得吃，越吃越觉得讨厌……
“好啊，我待会和小芋说……”红豆顿了下，“小芋怎么还不来呢……”
红豆匆匆擦了下脸，跟秋秋说了一声，就跑出了房间——他站在走廊上，看了看左右的房间——这房间里住的是那三个“叔叔”，他当然不敢去敲门，三个叔叔不喜欢自己，让他们更生气了怎么办？
红豆当然不知道他们起来了没有，他想了想还是往楼下走，看看爸爸是不是在楼下。
红豆蹑手蹑脚的，屏着呼吸下来楼，没有在客厅里看到人，他顿了顿，听到厨房里有声音，在厨房里的……
红豆悄悄地往厨房走去，扒在厨房门口，小脑袋往里面探了探——没看到小芋，但是看到了其中一位“叔叔，”在那里围着围着裙拿着勺子搅着粥锅，散发出食物的鲜香味——这个“叔叔”，当然就是戟了。
在红豆过来的时候，戟就感觉到了，这样弱的气息，也就只有那个小鬼了——戟转过身来，看着那小鬼，小鬼的脑袋还来不及缩回就被戟“锁定”了——
“戟……戟叔叔……”红豆呐呐地叫了一声，站直了身体，微垂着脑袋。
“干什么？”戟说——他的语气并不是很好，他本来就不是有耐心的人，也只对姜芋一个，才会真心真意。
“我、我……小……嗯，爸爸……”红豆支支吾吾着。
“你爸爸还没起来，你也不要去吵他，自己找地方玩去。”戟道。
“哦。”红豆的脑袋就没有抬起来过。
戟见他缩着身体的样子，挑眉，“有早饭，要不要吃？”
“嗯。”
戟给红豆的早饭当然不是他正在精心煮的粥，而是厨师本来准备的早饭，也算是丰盛，有油条有烧饼还有小笼包，另外也有买来的豆浆——这些吃的平时也就姜芋和红豆吃，其他的“人”都是可有可无。
于是，红豆就在餐桌上用起了他的早餐，再不敢多问一句姜芋的事。
这时，梁定和七川从外面回来——昨晚姜芋和戟同房，他们两个要说没膈应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吃完饭以后，他们也各自找了借口离开了别墅，一直到早上才回来，一起回来也只是刚好在门口碰到而已。
他们两个进来看到红豆坐在桌旁乖乖地吃着早饭，连咀嚼的声音都听不到，小口小口的，如果是在一般人眼里，那当然是让人心疼得紧——只是在七川和梁定眼里，并不会太过关注罢了。他们两个的目光搜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本该在的姜芋——
“你爸爸呢？”七川问红豆。
红豆抬头看到又来了两个，没有姜芋在身边，他现在很紧张，张了张嘴说，“爸爸……还在睡觉……”
红豆说“还在睡觉”，那两个哪里能不明白呢？当下两个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在看到把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的戟时，眼神都带了冷意——
“也太不值得节制了？”七川说。
“‘节制’这两个字你这只大狗就知道了吗？”戟冷笑，“第一个不知道节制的是哪个啊？还要我来提醒吗？”
七川没说话，梁定这边脸更黑了——现在最“委屈”的是他——自己连肉味都没尝到呢……
“是啊，这‘节制’不‘节制’的话，不是最有资格说的是我吗？”梁定凉凉道。
“既然你说到了‘节制’……”戟停顿了下，笑了，“小芋现在还在休息呢，这样体贴他的话，今天晚上，你就让小芋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做好了。”
梁定脸色更加难看——自己已经落后了那么一大截，敢情吃亏的从来都是他啊——他梁定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哼，谁也说不上谁，这关上门来就是各自的事了。”梁定眼睛瞥到餐桌旁的红豆把小笼包子的皮撕开，偷偷地放在碗旁——“不许挑食，你以为什么时候都有小芋帮你吃啊！”这确实有些迁怒的意思。
“哦……”红豆一听马上把那包子皮塞进了嘴里，最后把自己面前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连一点葱花都没有留下。
吃完了以后，红豆爬下了椅子，“戟叔叔，梁叔叔，七川叔叔，我吃好了，先上去了。”
“嗯。”应声的是七川。
红豆在往回走的时候就想起了还在浴缸里等着自己给他带食物回去的秋秋，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转回身去，“嗯……”
梁定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说。”
“我……”红豆还是鼓起勇气说，“秋秋要吃鱼和虾……我……我可以带一些……给他吗……”
“冰柜里有，自己去拿。”戟又说，“以后说话利索一些，清楚一点……”
“那是我儿子，我自己会教育。”
突然的声音是来自二楼的楼梯口，姜芋穿着睡衣站在那里，瞪着眼。
“小芋。”四道声音，都很激动，虽然激动的点不同。
姜芋下楼的时候姿势有点奇怪，这也是难免的。他一下楼，红豆就跑过去，他不敢扑，只是抓住了姜芋的衣服。
“小芋，你睡醒了。”红豆顿时觉得安全感全回来了。
晚上的时间，应该是姜芋和梁定的时间。
姜芋在红豆的房间里陪红豆和秋秋玩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书，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梁定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的心焦，才跑到这边的房间来寻人。
“小芋……”
“干吗？”姜芋不耐烦。
“小芋，差不多是……谁家时间了。”梁定涎着脸。
“是啊，睡觉时间。”姜芋还是盯着书，“你要睡就去睡啊。”
“小芋……”梁定 抓住姜芋的手，低着声音，“那是我们两个的睡觉时间。”
红豆本来在一旁喝牛奶，他很机灵地放下了杯子，跑回了浴室，还“贴心”地把浴室的门给关上了。
小鬼，算你识相。梁定心道。
“你的‘睡觉’和我的‘睡觉’意义明显不一样。”姜芋冷哼。
“小芋，我……”梁定软下语气，“我都等了那么久了……”
姜芋斜眼看他，“你的脑子里就装着这些东西吗？”
“那我真的忍了好久了……他们两个都行，为什么我……”梁定语气很“委屈”。
姜芋恼怒地瞪他一眼，“你……你就不能再等等啊……一个两个都这样……”
他，姜芋就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也得给了缓冲的机会好不好……
“小芋……”梁定抱住他，贴着他的脖子磨蹭——这是梁定博得姜芋好感的习惯动作了。
姜芋用手去推他的脸，“得得得……走了，别在这里胡闹……去你房间……”
梁定笑着伸手，却被姜芋打开——
“你敢那样抱我试试看。”威胁。
梁定露出了只有在姜芋面前才会有的傻笑，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姜芋在离开之前还扭过头来对着浴室的方向说，“红豆，早点睡啊。”
“嗯。”
一直到门关上以后，红豆才拉开浴室的门，探出脑袋，松口气。
“大人好麻烦，都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秋秋躺在浴缸里，鱼尾快活地摆动。
“嗯……”红豆也同意——因为他就是搞不懂啊……不过他看得出来，爸爸和三个叔叔一起亲密的时候，自己不能插进去，要不然叔叔会不高兴——小孩子，还是乖一点的好。
第二卷 缘续 混蛋！不是说过了吗
姜芋趴在床上，不着寸缕，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潮，神情迷离，他慢慢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只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身下的床褥像是一团软软的棉花，四肢百骸的那种如电流袭击般的酥麻感还在，意识也还没有完全清醒。
“小芋，我带你去洗澡。”梁定同样也是全身赤裸，只是虽然共同经历了一场情事，但是他此时却是神情气爽，虽然因为考虑到姜芋的身体，他并不是很尽兴，可是……到底还是真正地得到了自己的爱人，那种满足感是不言而喻的。
姜芋现在身体软软的，累得别说动一根手指头，就是说一句话也懒得说，所以他也没再拒绝梁定的“公主抱”——这可是他一直很抗拒的。梁定抱着姜芋进了浴室，浴缸里早就放好了热水，连精油都兑好了，轻柔地把姜芋放进去——身体接触那热水的时候，姜芋发出一声喟叹声，声音很轻，但是梁定听到了以后脑子里自动回放刚才在床上的时候，姜芋难以自己的呻吟声——为了以免自己性欲再起，惹恼姜芋，他放下姜芋以后，就出去了——床上的床单当然是要换的。
姜芋靠在浴缸上，意识慢慢地回笼——相对戟，梁定在床上还是温柔的，他更小心翼翼，会照顾自己的感觉，这点和七川比较像，虽然自己和七川那次也是云里雾里的……当然，也说了是相对了，就算一开始是很压抑了，但是后来“本性”就逐渐暴露了，越到后面，那激烈程度都不亚于戟了——其实在他自己意识分散的时候，间隙间，他看到两点的神情——梁定的脸是英俊的，早就已经是成年让你的那种英俊了，摆脱了以前那么几分奶油小生的意思——姜芋不得不承认，他动情的时候很……性感。那种充满“欲望”的表情，而更多的是那种内心的激荡——就那样被蛊惑了，忍不住就跟着他摆动身体——情爱这种事，本来就是由情而发……在梁定一遍遍在他耳边说着“我爱你”的时候，姜芋的嘴巴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心里去回应了他——我也是。所以，后来，姜芋并不全是被动，他也变得主动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梁定会越来越失控的原因了。
姜芋拿起一旁干净的毛巾，盖在自己的脸上——冷静冷静，刚才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点？男人真的很容易被自己的欲望控制啊，尤其是面对自己的……
“小芋，要我帮你按摩吗？”梁定换好了床单，又出现在了浴室里。
“不要。”姜芋觉得按摩这种事，其实现在于他，有些“危险”。
“小芋。”梁定坐在浴缸旁，“那我帮你把你后面的东西弄出来。”
姜芋愣了下，才后知后觉地把手伸到自己的后面——脸色马上变黑了——“混蛋！不是说过了吗，要戴套的吗！不戴套下次不要再上我的床！”小芋，乃太迟钝了……
“是是。”梁定赔笑——自己的下次还早着呢，这个问题等轮到自己的时候再说。
开学了。
热闹的元宵过后，终于开学了。
姜芋去学校的话，那红豆只能留在戟的别墅里了。姜芋是不放心的，因为他知道戟、七川和梁定都不怎么喜欢红豆，自己在的时候还好，自己不在的话……不过，至少，他们三个都不会真的虐待红豆，该吃还是给吃，该喝还是给喝，并不至于和一个小孩计较那么多——幸好，还有个秋秋在，能陪红豆一起玩，红豆也不会太无聊。
姜芋早上去上课，红豆还特意起早了和姜芋一起吃早饭，并送姜芋出了门——姜芋是撘乘七川的车一起走的。
梁定很快也收拾收拾离开了，他现在就算不跟姜芋一起上课，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并不会太闲。所以，现在，客厅里只剩下戟和红豆两个了。
吃完早饭以后，整个餐桌都被打扫的僵尸给推去地下厨房清洁了。戟往楼上书房走的时候，看到红豆蹑手蹑脚的往厨房走去——肯定是给那条人鱼弄吃的去了——这小鬼老是这么缩手缩脚，也只有在小芋面前稍微好点，一个男孩子，真让“僵尸”看不过去，也只有小芋才会那样一心一意地宠着了——
（僵尸先生，你好像搞错了一点，红豆之所以那么缩手缩脚的，还不是因为你们三个对他一个小孩那样“苛刻”？）
红豆把冰柜里的小鱼小虾装了一大面盆（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大容器，省得自己往楼下多跑几趟），才辛苦地端着往楼上走去，他走进浴室的时候，看到小人鱼秋秋正动作熟练地点着平板电脑——这平板当然不会是他凭空变出来的，这是戟送给姜芋玩的，姜芋已经有了笔记本了，他见里面有游戏的热情和他老爸一样有限，不过，没想到秋秋这条小人鱼竟然爱得不行，从他把这平板拿到手开始，从红豆教了他操作步骤开始，他就投身于电子游戏的行列了——当然，之前还有一个人“慈文”为先例。
“秋秋，吃饭了。”红豆把大面盆放都浴缸旁的凳子上，刚好和浴缸的高度持平，方便秋秋进食。
“嗯。”秋秋吃饭的时候还舍不得放下平板。
“这有什么好玩的，你都玩了好几天了，都不和我玩了。”红豆有些抱怨的语气。
秋秋瞅了他一眼，“玩游戏的乐趣当然是谁玩谁知道了……嗯，这虾真好吃，肉多也鲜美，下次多拿一些给我啊。”
“不行了，这是戟叔叔特意让人空运来，给小芋加餐的，我是偷偷拿了一点过来，如果都给你吃了，被戟叔叔知道，肯定会很不高兴……”
秋秋听到红豆说“戟叔叔”的事，他马上闭嘴——别说他为什么那么怕戟，实在是威胁自己太多了，从自己初次和他们在山洞中见面开始，他就被威胁了——这种记忆怎么可能忘记……
这样子红豆和秋秋在房间里呆到了下午——中途红豆下楼去吃午饭，然后就关在自己房间里了。
红豆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觉得实在烦躁，他跑到浴室，看到秋秋还在玩游戏，“我想去找小芋……”
“小芋不是早上刚去上课吗？”
“那也想。”红豆看了秋秋一眼，“你就知道玩游戏，我好无聊。”
“你是不是想要出门啊？”秋秋问。
“想啊，可是戟叔叔不会让我出去的。”红豆可不敢有所忤逆。
“他不让……你可以偷跑啊。”秋秋眨着他那双异色的眼睛，“像我以前，家里人都不许我出去，我还是一个人偷偷出去玩，然后按时回来，他们也不会知道的。”虽然有几次差点出事……嗯，有一次确实出事了，因为他遇到了姜芋和戟他们两个，差点被吃掉（虽然是戟的威胁）。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秋秋手下不停，“你是去找自己的爸爸，又没有错。”
红豆想想也是——“秋秋，那你陪我一起去。”
“当然不行了。”秋秋抬起头，“我不能离开水的。”一脸认真——事实上，当然是假的，秋秋还是可以化为人形的，那样就可以在陆地上一段时间，当然不能太长就是了，他毕竟修炼不够——他这么说，还是因为手里的游戏。
红豆看了看秋秋的尾巴，叹口气，“好。”
红豆出了浴室，在房间里一通好找，终于找到了姜芋给自己的零钱包——姜芋的学校地址虽然他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名字——小芋教过他，如果想要去哪里却不知道怎么去，可以打的，当然，也可以在公交站问人，搭乘公交——姜芋是比较推崇后者的了——
红豆把零钱包塞进背包里，这才出门了——当然是偷偷的。
秋秋听到关门的声音，心想，就红豆这笨蛋，肯定没到门口就被人给押回来了……
可是秋秋想错了，红豆就一去不回了。
另一个房间——戟站在窗口，看着红豆那小小的黄色身影做贼一般移到门口，东张西望一番，才去碰触门把——
“不用拦了，让他走，跟一个过去就好。”戟对着手机说。
“是，大人。”
戟挂了电话，看着红豆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嘴角一勾——小鬼，真是不安分——让他吃点苦头，反正有“人”跟着，不怕有什么闪失，也不会没法和小芋交代。
《呆芋》第二卷 缘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