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动手 讼师
邓如杨读书的资质一般,二十又二的他堪堪考过了秀才,不过这个年头做讼人的也就是秀才,甚至还达不到秀才。 邓如杨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的问向童玉锦,“你让我做讼棍?” “不是讼棍,是讼师!”童玉锦纠正道。 邓如杨瞪着眼吼道:“有什么区别?” 童玉锦笑道:“当然有。” “我看不出!”邓如杨气得在原地转了几圈,“你知道讼棍之流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童玉锦笑着回道,“帮钱不帮理,谁价出得高帮谁,不论是、非、公道与否!” “知道你还让我去做?” 由于历史原因,讼师在古代算不得体面职业,官方方面,在为政者的视野中往往被视为添乱者或是走旁门左道之人;民间方面,讼师的形象就是贪婪、奸诈,最善于颠倒黑白,捏词辨饰,为出钱人消罪,所以,讼师被时人称为讼棍,在老百姓的心中形象非常不好。 童玉锦摇了摇头,“我们做讼师为了正义和公道。” “正义?” “是,想不想做一个不一样的讼师?”不知为何,童玉锦特别想邓如杨做一个讼师,也许是对前世生活的留恋。 邓如杨摇头:“我没想那么多,我现在只想为我的恩师讨回公道。” 童玉锦点头道:“那也行,做不做?” “为了恩师,我什么都愿意做!”邓如杨为了林山长,就算是杀人也不会眨眼。 “那好!”童玉锦笑笑,“我们开始!” 邓如杨皱起眉不解:“怎么开始?” 做起事来的童玉锦非常严肃:“第一件事,找一本大陈律法!” 邓如杨读得是四书五经,律法可以说是一窃不通,“干什么?” “能找到吗?” “我朋友有!” “能找到就好!我们先了解一下大陈朝的律法,这样做起事来才有底气,什么都不懂,那可不行!” “也对。” 童玉锦抿嘴道,“那就开始,开始了就没有退路,你不会害怕?” “笑话,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邓如杨跳脚大叫道。 大丫父女被他逗笑了。 诚嘉十一年春二月中旬,庆昌府衙门口像往常一样,形形色色的讼师为讼主或是递着状纸文书,或是托关系、走门路,不一而足。 邓如杨的状纸就是众多状纸中的一份,没什么特别的。 邓如杨缠着管勾(官职名,正八品,大都掌文卷簿籍架阁之事。)要到了受理自己状纸的时间。 管勾斜了一眼走出去的邓如杨,冷嗤一声,“说给你受理就受理了,真不知所谓!” 白果巷前的客栈 邓如杨不停的在房间内打圈,转了一会儿后不安的问道:“小锦五天后受理,能行吗?”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五天后根本不会受理!”童玉锦正在看有关大陈朝律法的书籍,头都没有抬。 “什么,那……那……”邓如杨想说那递状纸有什么意义,没好意打击小屁孩。 童玉锦抬头回道:“没关系,我要的就是不受理!” “什么意思?”邓如杨越来越搞不懂了。 童玉锦瞄了他一眼,“自己想!” 庆昌府驿站 观察使夏子淳准备离开淮西南路了,一切收拾妥当,只等吃了贺太守的饯行宴。 贺太守的饯行宴定在昌盛源大酒楼,酒楼的隐形老板就是他儿子,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哪! 夏子淳和于文庭两人一直到傍晚西山太阳快要落时,才从驿站出发前往昌盛源大酒楼,一路上,遇到官骄,众人回避。 坐在骄子里,于文庭不时挑开骄窗帘布看看外面的情况,就在快要到时,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觉得今天街面上比往常热闹了几分!” 夏子淳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后睁开眼,“先生常到街面上来?” 于文庭习惯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公子别忘了,文庭常年混迹于市井,这点嗅觉还是有的。” “喔——” 夏小开见公子看向自己连忙下了马车。不多时转了回来,朝先生伸了伸大拇指。 于文庭见自己猜测对了,眉开眼笑的问道:“什么事?” 夏小开回道:“茶楼、酒馆里都在议论一件买死人的案子。” 于文庭眉头皱起来:“买死人?” “是,说是城北有一户人家儿子染病去了要配阴婚,准备买个死女人给儿子配婚合葬,主家跟买卖人说好了,要黄花闺女,结果卖主不地道,找了个窑子里的妓人,所以买主把卖主告到了衙门。” 于文庭沉思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不应当这么热闹啊!” 夏小开竖起大拇指:“先生厉害,这是前故事。” “还有后故事?” “是,也不知怎么的,很多人都听说衙门今天对外公审这件配阴婚的案子,结果有好事者在衙门口等了一天也没见开审,没审案子,这些人就散到茶楼、酒馆继续侃着这件案子,说到最后,说到妓人身上,说女妓是被男人纵玩过度而死,然后大家就齐笑,什么样的男人这么生猛,生生把妓人给玩死了,然后就把庆昌府会嫖的男人过了一遍,居然还排了名次。”夏小开感到好笑。 于文庭却没有笑,他眼皮下耷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公子,这案子不一般!” “不一般?”夏子淳眼微眯“你是说配阴婚还是**?” “都不是!”于文庭摇头。 “都不是?” “是。”于文庭看了看骄窗外,“公子,你或许要在宣庆府再呆一段时间了!” “先生何意?”夏子淳神情肃然。 于文庭放下骄布:“如果我没有猜错是话,这件阴婚案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子淳没明白?” 于文庭看向夏小开:“小开,**排在第一位的是谁?” “好像是什么‘尤爷大’的人!”夏小开想了想回道。 于文庭轻哂一声:“庆昌府大商贾尤富贵的嫡独子尤得禄,此人和姓贺的嫡二子走得很近。” 夏小开接口道:“不但走得很近,贺敏锋所有上不得台面的事几乎都由他出面。” 于文庭再次接口:“这是公开的秘密,每个大家族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什么人想搞他,为何现在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