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接下来的日子, 让不以为然的赵爱泽强感受到了什么是水深火热的日子。 他小堂姐一不打他,而不骂他, 只是眯笑笑的诡异盯着他。 或许一开始觉得有人甜蜜微笑的盯着你,无所谓,没有任何杀伤力。 可是, 半夜里你想睡觉了,她眯眯笑的陪着你继续看书, 想尽办法,千方百计的不让你睡着。 除非你能完成她布置的作业和任务, 如若不然, 冬夜里等待你的只有寒冷和饥饿。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进来容易,出去难’的反悔不了, 也不知道他小堂姐跟他姆妈说了些什么, 然后, 视他为命根的姆妈直接把他扔到二伯家, 与两个同命相连的堂哥,同吃同住同患难。 人在没有被逼到绝路时,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极限在哪里, 他也不敢置信自己有一天会十分期待‘死记硬背’这种耗时间的枯燥琐事。 好,比起使劲脑汁写文章,咬笔杆写日记来说,他确实适合‘死记硬背’的知识。 现在他一看到他小堂姐灿烂的笑容时,整个人会情不自禁心底发寒, 身体发颤,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他,很不舒服,忍不住的直打哆嗦。 “爱强哥,你说这样的度日如年,什么时候才熬到头啊,我实在受不了了,要不我们逃出去,在亲戚家避避难?”满脑子都是鬼点子的赵爱泽转动着不安分的眼珠子提议道。 赵爱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头也不抬的继续记单词,不想搭理这个脑袋有坑的弟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出了事,倒霉的还不是他? 不但他姆妈会化身暴躁母老虎,请他吃一顿竹笋外,他爸那一关更不好过啊,指不定有什么损招伺候他。 而且,抓回来后他姐会变本加厉的使用加强版‘春风般的微笑’温柔的疼爱他的。 “爱泽,你太天真了,这办法,我们早就想到了,行不通的。”赵爱文张望了下四周,没发现他姐的身影才敢偷偷的交头接耳。 “没试过,你们怎么知道不行?两个胆小鬼。”赵爱泽对胆小怕事的两位堂哥太鄙视了,丝毫不客气的嘲笑起来。 “爱泽,你这激将法用得太明显了,对我们没用的,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敢吗?那是你不知道我们家有白纸黑字的家规啊。”上面他们还签了绝对遵循的保证名字,每条家规后面对应的还有触犯后惩罚。 男子汉,大丈夫,做人要言而有信。 “家规?”那莫名其妙的又是什么东西?他从来没听说过,他家也没有啊?赵爱泽皱着眉头在想。 “是啊,我爸给制定的,其中有一条就不论任何原因,都不能离家出走,若是一定要离家出走,也只能在赵家村范围内。”开始制定这一条规定时,他们还觉得奇怪呢,谁吃饱了撑着搞离家出走啊?能养活自己吗? 赵爱泽:“……”什么破家规? “我们逃去芬娟伯伯家避难不算离家出走?”赵爱泽心道,这是走亲戚,正常的亲戚来往,不是离家出走。 “爱泽,要去你自己去,我们是不会去的。”不论赵爱泽如何巧舌如簧,他们心里坚守的防线都不会轻易松掉。 正如同他爸口中常说的那样,如果他们一遇到困难和挫折就选着逃避和跳过,那样的人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况且,寒假补习功课都是为了他们本身好,再苦,再累,再不情愿都得咬牙坚持下去。 “呵呵,你们都不去,我一个去,有什么意思啊。”赵爱泽原本就想找人一起潜逃,帮着共同承担风险,这下让他一个人潜逃? “爱泽,我劝你啊,好好学习,用心写作文,不要暗地里和姐对着干了。”那样你是在自讨苦吃,好好在女魔头手下熬过剩下的半个多月。 赵爱文的安慰不但没有起到劝说安抚的作用,反倒是挑起了赵爱泽强烈的反抗心理,誓死作对到底。 看他这幅誓不罢休的样子,赵爱文还想劝他几句别作死的话,被一旁埋头背单词的赵爱强拖住了,对其轻轻的摇摇头,给他使眼色,告诉他,他姐过来了。 亲疏有别,死道友不死贫道,赵爱强早就看这个同年的小堂弟很不顺眼了,这些年,他明里暗里替他背的黑锅还少吗? 每次他们一起出去野,出了什么事,他婶子就会把责任往他头上推,他居然也跟着低眉顺眼的装无辜,不站出来帮他证明清白。 这次,他倒想看看这小子又出什么馊主意? 堂屋虽大,很宽敞,又是瓦背式的高屋顶,容易通风,同样在冬天显得更冷。 一间屋子,烧了两炉旺膛的火盆,暖和是暖和,架不住烟雾缭绕的呛眼睛啊。 “咳咳咳,你要不要坐孩子们那一边的火盆去啊,这火还没旺膛起来,烟雾太大了,光线也黯淡,你织毛线衣看得清楚吗?”赵国生一手捂着嘴鼻,一手用手扇着吹到眼前来的烟雾,扭头看着专心织毛线的刘兰秀说道。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忍忍,别打扰孩子们学习。”刘兰秀似乎习惯了这种烟雾,一点都不觉得呛嗓子,跟个没事人似的,双手飞速的用四根细棍子在那里织毛线,一下一下的戳。 “要不把灯打开,你这样对眼睛不好。”堂屋里是南边不亮,北边通亮,他们坐在这一头灰暗的南边烤火,孩子们开着大瓦数灯泡在北边方位学习。 “别了,大白天的开什么灯啊,费电。”要不是孩子们有着学习的必要开灯,刘兰秀很舍不得白天开灯浪费电。 “我昨天去了趟山林村,碰到王德胜王大哥了,听他那口气,好像巧儿生病了。”赵国生语气很平常,还很随意的拨动着火盆里的柴火,试图在积堆的柴火中留出个空心来,好让柴火快点燃起来。 “是吗?病的严不严重?爱华这孩子这几天跟他师傅去唐家岭做木匠活去了,一时半会的恐怕回不来啊,要不,我明天上门去看看?”刘兰秀放下手中正在织的毛线,紧蹙着秀气的眉头,不放心的说。 “不是很严重,我跟王大哥说清楚了,告诉他爱华去唐家岭做木匠活去,一下子赶不回来,想必他也不会怪罪的,我还让姐帮忙去了趟他们家。”赵国生好笑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刘兰秀,哪有儿媳妇还没过门,婆婆就跑到人家娘家去探病的? “不严重就好,今天冬天真的太冷了,肯定是她没注意保暖,平时又缺乏运动,跟我们家美丽一样,动不动就生病,等她嫁过来以后,让她也跟着早起晨跑,你看美丽现在身子骨不是好多了吗?”刘兰秀对这门既定不变的亲事也没有先前那么反感了。 换句话说,在赵国生的开导下,她看开了,婆媳不和的最严重后果,也就是大不了分家单独过。 就像赵父赵母一样,关起门来过日子,眼不见,心不烦。 她可是有三个儿子的姆妈,到时候当三个儿媳妇的婆婆,不可能三个儿媳妇都顺她眼,顺她心意的。 “呵呵”赵国生对刘兰秀这种奇怪的态度转变只有低头闷笑。 “呲呲”火苗一下子蹿了上来,烧热很旺盛,旺膛的火光照在刘兰秀的脸上,火红的旺火中带有点黄色,映得她那张巴掌脸有种朦胧的好看。 忽然,赵国生突发奇想的猜测,如果刘兰秀白白净净的话,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算得上一句好看的赞美。 “怎么了?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直白炙热的视线紧盯在她脸上,让她有几分不自在,那微微的发烫,不只是害羞还是被火焰给烤的。 “噢,我在想,要是你和老三媳妇一样白白嫩嫩的话,肯定比她要好看。”不假思索的夸赞顺着赵国生的心里话,脱口而出。 “瞎说什么呢,大白天的净胡说,也不怕孩子们听到。”刘兰秀微烫的脸顿时害羞的涨红,嘴上还不忘娇嗔的呵斥赵国生。 赵国生:“……”他不过说了一句比喻式的大实话,没干什么啊?为什么她那副少女怀春的娇羞模样? 按照她这类厚脸皮的女人,不应该直接没皮没脸的笑着说,那是,也不看看她是谁,肯定好看之类的啊。 这一瞬间,赵国生忽略了年代感存在的差异和隔阂了。 “呵呵,我去后山看陷阱去了,家里几个熊孩子,你看着点,尤其是爱泽,我总觉得他东张西望又在想搞什么幺蛾子了。”忍受不了刘兰秀这幅别扭害羞的赵国生决定出去透透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朋友过来玩,一起出去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