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曾志远大概实在是憋坏了, 于是对着薛定渊和褚鸿升两个人连连吐苦水,说儿子实在不省心, 每次回家就是要钱, 如果不给的话就用些诸如不吃饭、自残的办法来让自己的妻子心软。 就算明知道儿子要钱出去就是吃喝嫖赌不做好事,但他妻子就是心软,儿子稍微饿上两顿什么的, 就忍不住拿钱出来了。 他也和妻子说过不能这样——他们家的情况虽然说得过去,但并不是什么豪富之家,如果儿子这么败家也许还算得上是小有家产,但现在这样,简直要入不敷出。 可他每次一这么说, 妻子就开始掉眼泪,说她照顾家里已经很辛苦了, 他还要和她计较, 说她把儿子教的不好,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他自己管儿子好了。 他的确想着从创业以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妻子操劳着, 她很不容易,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但这几年儿子越来越过分,赌的也越来越大,有时候一个月要花出去几十万, 这哪里是他们的家庭能承担的了的。 他就想着,既然妻子管不了, 那自己就来管一管,于是他就控制了儿子的财政,但没两天就被妻子一顿痛骂。 这会儿妻子不说要管他来管了,而是说他整天在外面工作,家里的事儿从来管都不管,凭什么这会儿来管儿子。 而且家里虽然是他在赚钱,但当初为了能让妻子安心的全职,他直接上交了财证权,所以导致就算他想控制儿子的消费也不可能完全控制的住。 并且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之前他对自己的妻子实在是过于信任了,他只知道这四五年,他拿回家的钱不少于八位数,但具体多少,他从来没算计过。 因为他觉得就算妻子一年出国玩几次,每年买几个一两万块钱包什么的,也花费不了太多,毕竟他们从来也没买过房子车子什么的。 可前几天他才发现,家里的存款居然不到六位数…… 他想要问问钱花去哪里了,但一问妻子就开始掉眼泪。 他想要自己收回财政权,但每次提起妻子就又开始哭诉,说自己一个人持家,多么的不容易,早知道就不会回家做家庭主妇,弄到现在居然还要看人脸色过日子,他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什么的。 他就开始偷偷观察家里的钱到底花在哪里了,然后他就发现儿子那是一部分,妻子这里……他看到对方买的东西只是十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买了之后,大部分被妻子直接送人了——送给了她的亲戚什么的。 还有一些东西甚至买了之后都没用,就因为“不喜欢”,直接就扔掉了。 他也和妻子商量不能这样下去了,可妻子就开始和他冷战,因为她认为自己买东西送人,是在给他涨面子,也让人觉得她过的好,过的有钱。 如果她要不给那些人东西的话,那些人就会觉得她不赚钱,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需要仰人鼻息的活着。 至于扔掉的那些,那是为了要提高生活质量,不然家里岂不是都要堆满了破烂了么。 什么,你说退货,退货多没面子! 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让曾志远的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自家实在不能这样下去了。 可让他觉得无奈的是,一旦他说要改变生活状态,或者要自己来管钱什么的,妻子就要和他离婚……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 可他这么多年都在忙于工作,能说这样话的人实在不多,也就和薛定渊还能算说得上几句话。 他最后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想少工作一点,多陪陪家里人,但一旦我停下来,家里的情况根本就维持不下去了。” 而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算妻儿能改变,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曾志远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就转身回家了。 薛定渊回头看了眼曾志远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造成的,他觉得对方的脊背佝偻了不少。 所以啊,你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对富豪之家来说,可能一两百万花出去,他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按普通标准来说,这年头一年赚个一两百万,已经是非常非常不错的收入了。 只要不是过于奢侈,这些钱足够过的非常舒服了。 当然,他也不能说曾志远的妻子不会持家,想法古怪什么的,毕竟人和人的追求不同。 只是他很难想象,如果是认认真真的过日子的话,为什么会去花超过自己生活水准的钱。 但他也只是和褚鸿升感慨了那么几句,毕竟那是人家的家务事,他掺和不进去。 之后他们就奔赴了下一家。 姜智晓和徐艳的情况相对来说是最好的了。 姜智晓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很多,身体恢复的情况也很是不错,而且他们的脾气秉性都是极好的,看起来一点愁眉苦脸的感觉都没有,还十分的欢欣。 他们到的时候,这两个人正在熬浆糊打算贴春联。 不知道是连着走了好几家饿了还是怎么的,薛定渊闻着浆糊的味道,居然觉得自己饿了,“你们家的浆糊真香,我都想吃一口。” 把姜智晓和徐艳逗的笑个不停,而褚鸿升则是挪开了目光看向别处——他觉得自己也没亏待过薛定渊啊,他怎么会想吃浆糊。 于是在打了浆糊之后,趁他们几个一起贴春联的功夫,徐艳下了一盆的疙瘩汤。 他们都正是年轻能吃的时候,所以徐艳的那个盆,几乎和洗脸盆差不多了,她和姜智晓只一人盛了一碗出去,剩下的都被薛定渊和褚鸿升吃了。 看着被自己刮的干干净净的盆地,薛定渊也有点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好吃了。” 徐艳和姜智晓又留他和褚鸿升留下来,想要一起吃顿年夜饭什么的,但最终被他们两个给婉拒了。 这个节日的话,他们还是想要两个人一起过。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左右了,好在在徐艳家吃了一肚子的疙瘩汤,所以两个人都不饿。 他们今年依旧不能贴春联,于是两个人直接挽起袖子开始为年夜饭做准备。 这会儿无论是食材,还是炉具,都比他们刚到滨城的时候高档多了。 那时候他们的小厨房,两个人一起钻进去的话,连转个身都困难,更是只有一个接在煤气罐上的小煤气灶,想要多做几个菜的话相当的耗时,经常后面的菜出锅的时候,前面的菜已经凉透了。 这也就算了,那时候为了省钱,连盘碗都不多,所以经常锅碗瓢盆齐上阵,才能盛下菜。 而这会儿的厨房宽敞明亮,炉具和厨具都是成套的,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但他们在乎的也并不是这个,重要的是,两个人一起从当初,走到了现在。 即使现在做饭方便多了,两个人也忙活了两三个小时,做出了十来道菜——其实根本吃不了,但过年么,就是要图个热闹才好。 薛定渊夹了两筷子菜,“等改明儿条件再好一点,我也上了大学,就可以把我哥也接到身边来了,滨城也应该有特殊学校,我也有时间能照顾他一点了——至少可以一起吃顿年夜饭。” 他之前给村长打了个电话,也说过这件事,并且给那个学校捐了不少的东西,但他现在的学习实在是太紧张了,昨天才放假,而褚鸿升也是昨天才回来的,两个人实在没时间去接薛定风。 而听薛定渊这么说,褚鸿升忽然开口,“你念大学也要在滨城?” 薛定渊被褚鸿升这么一问,脑子忽然之间有点卡壳。 他上辈子并没有念过大学,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甚至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念大学,想要学什么专业。 还真是够无脑的。 然后他又听褚鸿升开口,“你要想在滨城也可以,我本来以为你想去帝都,还想着等你高考之后,就把咱们的产业,都往帝都转移转移。” 薛定渊明白褚鸿升为什么这么说,毕竟他的“家”是帝都的。 但他真没考虑过那么多。 他一直一来想的最多的就是未来的话,能每天都和褚鸿升在一起,至于在哪里倒是无所谓的。 褚鸿升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他帮薛定渊把嘴角的一个饭粒擦掉,“还有时间,你慢慢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你想去哪,咱们就把店开在哪。” 诶……有点感动。 薛定渊就笑眯眯的开口,“其实你可以换个说法。” 褚鸿升:? 薛定渊一字一顿,“你可以说,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永远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