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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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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心疼公主一些的。”    沈嬷嬷是越看白泞越觉得可惜又可怜,虽然说她小时候在宫中是无理了些,就连她自己,以前在皇后宫中的时候,都没少被当时不过五岁的白泞刁难过。    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一看如今的白泞,才觉得真的挺可怜。    可见白泞她底子还是好的,只是当年被贵妃给教坏了才会是那样跋扈的模样。    “公主早些休息。”    沈嬷嬷叹了一口气。    她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一个白泞,她看着晃动的灯火,算了算时辰。    离子时还早着呢。    她有些不安,指尖都是冰凉的,但是想到卓景对她的态度,还有今日让他的猫来羞辱自己的情景,白泞死死的捏住锦被的一角。    “不能一退再退!”白泞默默的想着,“要让他知道,绝对!不能对我动手!”    ……    子时还未到,三岔路上半个人影都没有。    卓景来到路中央,看了看四周。    “是我来早了?”    他轻笑一声,自言自语说:“那个小丫头胆子也真是大,差点被捏断脖子过,居然还敢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他一向来都不喜欢太过于聪明的人,尤其白泞那样的,小小年纪就已经比一般人要更果决狠辣一些,而且她很能忍。    这样的人要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骨血里的凶性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出来,但是若是遭逢大变,只怕连爪子都会变得尖利无比。    “吼!”    野兽般的低吼让卓景脸色顿时僵硬。    他慢慢回头。    一片夜色之中,他隐约看见几个影子在对他的方向逼进过来,接着月光,他看清楚那是饿极了的野狗,还不单单只有一只。    每只野狗都眼神凶狠的盯着它,龇牙咧嘴的发出低吼,身上的毛发竖立起来,一步步的对着他的方向逼近过来。    子时已经到了,但是……白泞却一直都没有来。    这一晚上白泞都睡的不踏实,反反复复醒过来好几次,看看外头沉沉的夜色,提着一颗心继续躺着。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第二日沈嬷嬷来叫她的时候,白泞觉得眼皮格外的沉,精神也不好。    洛皇后见她经书都抄错了,就放下手上的画笔问:“昨日没睡好?”    “恩,夜里醒来好几次。”白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等会儿让沈嬷嬷来我宫中取安神香回去。”洛皇后也没有深究原因,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白泞看了外头一眼,状似随意的问,“这会儿该上朝了?”    “已经开始了。”洛皇后皱眉,“怎么?你有事找陛下?”    提起怀帝的时候,洛皇后的神情显然更加的冷漠。    “没有。”白泞垂下眼。    纵然现在白泞很不想见到卓景,但是很多时候,还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从皇后宫中走出去的时候,正好就碰上从怀帝书房里走出来的卓景。    他脸色十分苍白,神情很是冷漠,不过倒是行动自如。    白泞松了一口气,松到一半,对上他猛地转过来的视线,又重新把那口气提了起来。    卓景静静的盯着她,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眼角微微挑起,最佳扯了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眉眼上挑的时候比美人还撩魂,仿若万千世界里最明丽的那株花束,你明知它有剧毒,却又不得不承认它的美丽。    白泞被他看的毛骨悚然,觉得有些不妙,转身就要往自己的偏殿走去。    却不料猛地瞧见了身后白景贴的极近的一张脸。    白景脸色阴沉,咬着自己的牙齿道:“我说过了?让你不要再到母后这儿来!”    他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猛地伸到白泞面前,白泞清楚的看见在他手上,一条手指粗细的菜花蛇被捏住七寸,在他手上扭曲翻滚。    白景和栗夏玩的最好,平常就喜欢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没少捉弄人,将皇宫里弄得鸡飞狗跳的。    只是别的倒是还好,但是她怕蛇。    尤其是当白景将手上那条蛇甩过来的时候,她能清楚的看见蛇长大的嘴巴里粉白色的肉。    尖牙都被拔光了,但是白泞还是克制不住的惊叫起来。    白景首先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因为白泞就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意料之外的惊吓!    当冰凉的蛇身落在她的脸上和脖颈上的时候,白泞整个人都僵硬了,另一只手猛地就拍在自己的脸上,她甚至能听见蛇信吐出来的声音。    “拿开!”    她忍不住喊了一句,整个人往后躲,却没注意到她身后是一方池塘。    在白景惊恐的目光之中,她一脚踩空,坠入寒冷刺骨的池水里。    刺骨的冰水往她的口鼻里灌进来,她挣扎着在水面上扑腾,溅起的池水一次次的没过她的头顶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视线模糊的只看得清影子。    ‘哗啦’一声。    重物落水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再一次挣扎浮起的时候,她看见碧绿色的池水上,盛开出一片妖异的玄色重影。    14、教你一次 ...    入水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白泞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僵硬的厉害,手像是被卡住了一样,扑腾不动,仿佛一截枯死的老木一般。    一口口凉水被迫吞入腹中,自唇舌到喉间都冻出一层冰霜一般。    而在某一刻,白泞腰上一轻,猛地从河中升起半个身子。    她吐出一口呛出来的池水,两只手下意识的就抓住身前的人。    黑色的锦衣浮在池面上,上面用银线绣出的青萝叶层层铺开,卓景的发冠不见了,满头墨黑长发盛开,缠绕在她肩膀上。    紧紧的抱住他托着自己腰的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白景愣在原地,卓景脸色苍白,神情却并不慌张,他回头看了白景一眼,带着几分冷漠,道:“五皇子,去叫人!”    池壁都是石头,又很深,带着一个白泞,卓景没法儿爬上去,只能把她半举着。    白景转身就跑去叫人,卓景扭过头,带她慢慢的游到池子旁边。    “小公主,你昨日爽约了。”    卓景神态轻松,眼底一片漆黑,叫人心底发慌。    白泞冻的说不出话来。    “三岔路上有恶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卓景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嘴中吐出的气化成白雾,融化了白泞发间凝出的冰霜。    “不回答我吗?”    卓景弯唇笑了起来,双手一松,白泞又猛地沉入水中。    只短短一瞬,她又重新被捞起来,脸色都有些隐隐发紫了。    “小公主,是不是怕我对你不利?”卓景抱住她,见她冷的牙关发颤,将她往上拖起来,“如果我昨天是一个人去见的你,今天都未必有机会下水救你。”    狠心的小丫头,居然将他推到猛兽的嘴边去。    白泞不说话,静静的盯着他看,动了动唇,说:“我是听太监们说的。”    卓景轻轻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就把我骗到三岔路口去?稳赚不赔的办法,不过小公主,你有没有想过,有些时候,你伸出爪子去撩拨一下猛兽,猛兽要是被你压死了那还好,要是没死成,你可能会被反吃也说不准。”    “我想你很快就会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告诉罗崇年,而他会告诉你,你这样的做法是再愚蠢不过的,既然动手,就要一击必杀,这才是罗崇年的作风。”    他眼底带着讽刺,一字一句格外清晰,“罗崇年是怎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和他打交道,可要小心些。”    白泞十指紧紧扣住他的肩膀,浑身都冷的发颤。    “你想……如何?”她艰难的吐出这四个字。    “自然是想报复公主,顺便给公主好好的上一课。”卓景自己也很冷,白泞甚至能看见他苍白的唇,比起她来,卓景才是全身都泡在水里的那个人,但是听他的声音,却不像是泡在寒水里,反而像是置身与温泉一般。    “最上乘治人的法儿,是既让别人难受了,又能从中捞到巨大的好处。”他伸出手,拂开白泞搭在他肩膀的手,抓住她的肩膀猛地往下拉。    白泞再一次没入寒水之中,半张脸都沉在水底,她觉得身上钝钝的发疼,耳朵里也嗡嗡的响个不停。    卓景的声音却还该死的格外清晰。    “往后,罗崇年应当会教你,如何将人置于死地,方法固然是好,但是你也应当知道,死这一字,说来轻松,亲身感受起来却是万分煎熬,是他一步步的诱惑你,让你对权力越发的欲罢不能,还是你能控制他,我很期待……。”    卓景看着她缓缓闭上的眼睛,松了几分咬紧的后槽牙,将她重新托起来。    白景带着人赶到了,他抿唇,对着岸上的人喊,“先拉公主上去,公主晕过去了。”    白景急的脸色涨红,差点就要挽起袖子自己上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白泞是真的晕过去的那一刻,白泞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对着卓景的脸就是‘噗’的喷出一大口水。    水珠直接落进卓景的眼睛里,带起一阵刺痛。    白泞像是呛着了,猛地咳嗽起来。    侍卫们都松了一口气,公主没晕过去自然是最好的。    白泞哆嗦着,脸色青紫,对着侍卫们伸出手去。    年轻力壮的侍卫们很快就将她从下面拖上来一半,而另一边,睁不开眼睛的卓大人也被几个侍卫拉上一半来。    但好巧不巧的就是,白泞似乎是有些心急,动作又僵硬,居然不小心一脚蹬在了卓景的头上,咬牙切齿的一个发力,又一不小心将他踹回到了池子底下去。    “卓大人!”    侍卫们惊呼一声,白景也伸长了脖子跟着往池边探过去。    白泞看见白景挨过来的脸,转了转眼睛,对着他伸出一只手,“五哥……。”    声音轻的像只马上就要断气了的小猫儿一样。    白景本就觉得愧疚,平常那股子别扭劲儿也没了,伸出手就拉住了白泞的另一只手。    他过来拉了,其他侍卫赶紧避开给他腾位置。    但是白泞却踩在了旁边一块长了青苔的石块上,整个人又往下滑了好一段。    御林军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倒是没事,另一只手死死的勾住了一个侍卫的脖子,但是另一边的白景却没稳住,整个人对着池塘就跌落下去。    ‘噗通’一声,正好又砸在卓景的身上。    “啊,救我,救我。”他死命的往卓景身上扒过去,但是因为白景重,卓景之前又折腾掉了一身的力气,这几下差点没把他弄的沉进水底去。    再抬眼一看,白泞已经被侍卫给抱上去了,一旁闻讯匆匆赶来的沈嬷嬷早就取来了厚厚的衣服和汤婆子,将她细细的裹好,如珠如宝一样的护在自己怀中。    而白泞苍白着一张脸,用极其冷漠又敌视的目光盯着他。    她抓住沈嬷嬷的手,颤颤的说:“嬷嬷,快救救卓大人和五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小公主是多么良善的一个人。    卓景被拉上来的时候听见这句话,简直想笑。    “公主,嬷嬷带你回宫。”    沈嬷嬷见她可怜的缩成一团,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她被沈嬷嬷匆匆抱起的时候,转眼看了浑身上下都湿透的卓景一眼,她知道,卓景大约又会在她父皇那儿狠狠的得一次脸了。    既叫她难受的死去活来,又从中捞到了好处,如同他之前教的一样。    这倒是个好办法。    她转过视线,落在一旁被人拥簇着围起来的白景身上,目光寒凉。    虽然卓景这人实在让她倒胃口,但他教的却是不错的。    只是光知道治人的方法还不够,最好,还得找人亲自试一试才好。    15、小呆瓜 ...    沈嬷嬷将她抱回宫中,自是忙里忙外的在帮她找驱寒的东西。    白泞半躺在床上,两只手掩在被子底下。    捻在指尖的,是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刚刚趁沈嬷嬷不注意从旁顺手拿来的。    没有半分迟疑,藏在被子底下的一只手捏住银针,猛地在自己手背上扎了下去,算了一下距离,又隔了一指距离再扎了一针。    明显感觉到有血珠渗出来,但白泞不仅没忙着止血,还用力的捏了捏伤处。    那两个小洞马上就变得红肿起来。    “公主,喝姜汤。”    沈嬷嬷端着瓷碗过来,白泞伸出手去接,手背上两处红肿就格外醒目了起来。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沈嬷嬷一把拉住白泞的手,眼中尽是墨色翻滚。    ……    沈嬷嬷带着缓过一口气的白泞来到皇后的寝宫,正巧听见里头怀帝饱含怒意的声音。    “你从哪里弄来的蛇?冬日里宫中如何会有蛇?”    沈嬷嬷带着白泞站在门外,脚步一顿,面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她蹲下来,对白泞说:“公主,等下把你的手露出来,尤其是在陛下面前,知道吗?”    白泞点头。    两人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的就是白景跪在地上,圆乎乎的笑脸一片苍白,而他身旁站着的是白林,满脸焦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父皇,母后,四哥五哥!”    白泞一个个叫人行礼。    怀帝最先瞧见他,稍稍平息了一些情绪,还算是和缓的开口问:“小六可有受惊?”    “回父皇,哥哥只是和我闹着玩儿的,不碍事。”    她低头,声色平缓,藏在袖口底下的手一动不动。    沈嬷嬷觉得着急,想着白泞是不是忘记了刚刚她说的话,却偏偏怀帝在这里,她又不敢提醒白泞,只得盯着她暗自祈祷。    “小五,你说,谁给你的蛇?”    白景死死的咬着牙,最后迫于压力,才像是辩解一样说:    “这个不重要,反正牙齿都拔了,也没毒,六妹妹不是没事儿吗?”    他从来不称呼她为妹妹,白泞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转头对皇后再行了一礼,“母后,我想喝牛乳。”    洛皇后立刻就叫人从后厨端了过来,怀帝转头还想和白泞说两句话,却见白泞已经到了皇后身边,便也只能作罢。    牛乳很快就端上来,白泞在沈嬷嬷期待的视线之中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扣在那银碗边上。    洛皇后的视线本就落在她身上,再瞧见她手上两个红肿起来的伤口时冷了眉眼。    “小六,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沈嬷嬷等的就是这句话,‘噗通’一声就在怀帝和洛皇后面前跪下了,“陛下,娘娘,是老奴的错,老奴该跟着公主的才是,老奴要是护好了公主,也不会叫公主让蛇给咬伤了。”    白景猛地瞪大眼睛。    “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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