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风流国师(8)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些忙,因为要月考之类,码了好久也很少,不得已,将新码的合为一章了╮(╯_╰)╭ 恩,就是这样,所以看过的童鞋也麻烦再看一看?﹏? 迷迷糊糊的,夏唯感到有人凑了过来, 在她耳边说:“景初澈, 你还能睡着?” 她半睁开眼, 扫了眼季漓酒, 又闭上眼,慢悠悠道:“急什么,盛郁绍会来赎我们的。” “难道我要在这里被绑着一直到他来?那至少也要一天!外面现在只有一个山匪,我们完全可以逃出去。”季漓酒说。 “麻烦。” 季漓酒:“……”景初澈怎么比那些山匪还轻松呢,就好像她才是那群山匪的老大。 他郁闷地在她身旁坐下,不死心道:“那你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夏唯挑眉看他,唇角微勾, 有一丝嘲意:“难道我身上没有被绑住?” 季漓酒看了她半响, 叹一口气:“那些山匪真是赚翻了, 只此一次就能此生不愁了。” 一个国师一个丞相,真是呵呵了。 夏唯这才说:“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别担心,盛郁绍会来救我们的。” 夏唯重新靠在墙上, 她有些疲惫。 这次本想去看看云苏, 不料在两国交壤处被一伙来路不明的山匪给捉了,真不知是说他们运气好还是差到出奇。 季漓酒盯着夏唯,心里疑惑景初澈为什么能如此淡定,好像天塌地陷都打破不了他脸上的平静漠然,但慢慢的,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被转到了别的地方。 景初澈的肤色白皙, 但此刻蹭了一抹黑灰,怎么看怎么不搭。季漓酒记得,一次围猎活动,天气炎热,阳光刺目。他和景初澈在皇上身边足足呆了几个时辰,回来时几乎所有人都如被烤掉一层皮一半,只有景初澈没有丝毫影响,鹤立鸡群般的白。他骑着高马,路过他身旁时淡淡说了声:“煤炭。” 季漓酒:“╰_╯╬” 虽然他当时的肤色确实与煤炭无差别…… 季漓酒鬼使神差般想要伸出手去擦去景初澈脸上的灰……这个想法进行到一半,季漓酒才反应过来:他的手被绳子绑住了。 季漓酒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他环顾四周,注意力转到那一堆杂物上。 杂七杂八的……还都是灰。 季漓酒有轻微的洁癖,他一看到那层厚厚的灰心中顿时有了想离开的冲动。 可是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沮丧地发现,他真的……不行啊! “景初澈。”他对夏唯喊,“过来帮我一下。” 夏唯:“我拒绝。” 季漓酒:“为什么?!” 夏唯懒懒地靠在墙上:“累。” 季漓酒:“……” 还是自己动手,丰衣食足。季漓酒悲痛地咬牙开始了伟大而艰辛的工作。 半个时辰过去,季漓酒终于凭借柜子的棱角把手上的绳子磨开了,他甩了甩手腕,又红又肿,颇有些鲜血淋漓的感觉。 他利落地解开身上其他的绳子,来回活动了下,才走到夏唯身旁,不计前嫌地帮他解开了绳子。 夏唯没有多说,轻轻点点头,以示谢意。 看!他就知道景初澈还是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连句谢谢也不说!季漓酒心里生气,闷着头开始踢门。 “门口几个家伙,赶快给我开门!”他使劲踢了踢那扇沉重又厚实的门,“哐啷哐啷”地响。 然后,趁那几个山匪骂骂咧咧走进来时不注意,迅速将他们打倒在地,轻蔑地踢了几脚,拍拍手,回望夏唯:“景初澈,可以走了。” 夏唯没有说什么,淡淡然地跟他走了出来。 呵……季漓酒此刻心里无比愉悦,谁说他不会武功的?那可是他的秘密,就是为了留一手以防景初澈给他下绊子,他们两看相厌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夏唯现在却在想另一件事。 刚才,云计给了她一个提示:大批山匪正在朝这个地方赶来,他们俩,纵然有多快的速度都无法摆脱他们。 这还是因为地势的原因,没有遮蔽物,他们很快就会被发现。 好在,她问了云计,从这里往西走几百米有一处悬崖,跳下去有水保护,不会有太大伤害。 这就是云计给她的“她会喜欢的东西”。呵…… “走右边。”季漓酒观察了一下四周,都是陌生的景色,他完全不认识路,只能凭感觉走。 “不,走左边。”夏唯缓缓笑了,似清风雅月般明朗,“我的预感,西边会带给我们好运。” 季漓酒神色古怪地看了眼景初澈,心里嘟囔着:景初澈会相信预感这种东西吗?而他自己,又该信几分? 过了一会,季漓酒证实了他内心的想法:山匪追了上来,而且,他们后面是陡峭险峻的悬崖,他们已无路可走。 果然,他不该相信景初澈的所谓预感。 季漓酒欲哭无泪,他望了眼悬崖下,深不可测,连底都看不到,而景初澈呢,却仍是沉静如水,他甚至有几分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将自己往这里带。 “季漓酒,国师大人,你怕了?”夏唯略微侧目,看向季漓酒。 “笑话!我怎么可能怕!但是……”但是他怕死啊!季漓酒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看着景初澈抓住他的手,笑容淡淡,语气也是淡淡的,就像湖面一片荷叶缓缓沉入湖底。 “既然不怕,那就和我一起跳。” 然后,景初澈平静地往后一倒,拽着他同时往后倾,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只留有一句话在无限循环。 景初澈果然不怀好意,带着他跳崖了! ———— 现在正值晚春时令,初解冻的湖水仍旧泛着泠泠寒意,皮肤触到湖水会感到刺骨的冷意,即使没有触到,散发出的寒意也够冰凉。季漓酒幽幽转醒,却是被冻醒的。 他没死?季漓酒发现自己靠在一块大石头旁除了衣袍湿透外,竟没有其他异常。难道景初澈没有骗他,跳下来,果真是最好的办法? 他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景初澈,这里寂静到只有水声和他的呼吸声。 他心下一慌,立即站起来,却不料脚下一麻,重心偏移,重重地倒了下来。 他用手戳了戳腿,很凉,估计是冻到麻木了。 ———— 其实并没有季漓酒所想的这么轻松,他之所以大难不死,是因为他们跌下崖前夏唯已经向云计求了保护符。云计很慷慨地给了她,不过他说了一句话。 【不要总是依靠别人,否则当你无所期待时你的实力将会被这些东西所减损。】 夏唯认真点头。 她知道,在这些陌生的世界里穿梭,她谁都无法依靠,只有不断使自己变强,才能获得回家的机会。 从悬崖坠落下来时她心里还是有些恐慌,若是保护符没用,她就会摔死,她的脑海里短短几秒闪过许多人的脸,她的父母,哥哥,闺蜜,同学,甚至她所攻略过的对象,肖子言,葑唐,澜沧…… 最后一秒她看到的是谁?一张模糊的脸,空白一片,快速急促地一闪而过。 他是谁?夏唯不知道,也想不出来。 ———— “醒了?那就走。”夏唯走过来就看到季漓酒坐在地上,面色沉寂似水,不辨神情。 “景初澈,我的腿没有知觉了。”季漓酒缓然抬眸,轻声对夏唯道。 夏唯静默着走过去,蹲下身子,手指按了按他的腿。果然,硬的和一块寒石无异。 她比季漓酒醒得早,虽是跌落河内全身上下却毫发无损,这有赖于云计的护身符,但现在虽是夏季,阳光炙热,但悬崖下却没有几丝光线照射进来,阴冷暗沉得很,湖水也因没有阳光照耀而冰冷无比,她冻的全身又疼又麻,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出来,走到有阳光的地方缓了半刻,才将季漓酒拖出来,这般,他冻伤的程度比她还要大上几分。 “冻伤了。”夏唯作出结论,然后起身对他淡淡道,“我撑着你,可以走么?” “你一个人走,别管我了。”季漓酒别过眼,他注意到景初澈走过来的时候动作也有些不自然,一瘸一拐的,眉眼间带着些许难受之意。但他却还在硬撑,若无其事地走过来,还要带他一起走。 季漓酒有时候真的捉摸不透景初澈的想法,他可以在朝堂之上言语尖锐地反驳他,也会在他陷入困境的时候帮助他。即使他的表情永远是那么淡然尔雅,温温润润。就好像一切喜怒哀乐皆与他无关,纵然泰山压顶天崩地裂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我丢下你独自离开么。”夏唯说道,唇角微垂,“你可忘了,是我拉你跳下的崖。”话毕,不等他回话,便将他拉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语气如冰崖下的雪,冷中透着入骨的寒,“想死,先想想自己背负的责任,允不允许你这么做。” 季漓酒微怔。 而后,在他的无声默许下,夏唯扶起他的胳膊,使他以环抱的姿势慢慢站起来,两个人开始了遥远的路途。 两个人走的并不快,时不时停下歇一歇,季漓酒几乎是被景初澈半拖着胳膊走,他的腿就好像打了麻药一般,毫无知觉,一时重心不稳就有可能摔倒在地。 而夏唯呢,每次在感受到季漓酒即将下滑的趋势便停下来,原地站一会儿,直到他重新调整好姿势。 天色渐渐阴下来,云朵一朵一朵遮住霞光,飞鸟也成群地盘旋在天上,而他们,依旧缓慢地走在漫漫长路上。 季漓酒靠着景初澈的肩膀,有些消瘦,也并不宽阔,纤瘦地像女子的肩头,而他匆忙束起的发丝悠悠洒洒飘落在他的脸颊上,有些痒,还有些许温柔的馨香。 他竟有些失神。 他们就这么默默地,不言不语地走了大半路程。 “景初澈,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女子。”又一次停下休息时,季漓酒为了打破近乎凝结于冰点的僵局,故作开玩笑般说笑道。 夏唯看了他一眼,不应亦不反驳,只是用宽大的水袖毫不顾忌地擦了擦额头的汗:两人走了这么久,她毕竟是女子,体力已经有些不支。 “走,再走一个时辰大抵就有村庄了。”夏唯回头看了看他们走过的路,已经看不见尽头了。 “还有一个时辰。”季漓酒说,他看了看景初澈,面色苍白,身形又是那么清瘦,他心下不忍,道,“你别扶我了,我能自己走。” “别逞能了,你自己知道你走不过去的。”夏唯瞥他一眼,说道,然后用力将他几乎半身的重量撑起来,略显吃力地往前走。 季漓酒默然。景初澈以为他看不出来吗?他的身体也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身体打颤,步速越来越慢,这么下去,他们俩都走不到村庄。 他摇摇头,用力将胳膊抽出来,一字一句道:“我走不动了。” 景初澈看他一眼,竟没有再说什么,景初澈说:“好。”说完,他就径直往前走了,大步大步的,没有丝毫停顿犹豫。 他让景初澈失望了么?季漓酒心下突然一阵愧疚与失落,他不想成为景初澈的负担,即使是在任何情况下,他不想欠他的人情。 他轻叹一口,拂袖就地而坐,双眼望向天际深紫色的弧线,越来越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