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两个人
生日是每一个人重要的里程碑, 是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证明。 照理说，应该是个幸福的日子。 但是，对于桐生枣一家来说, 这简直就是无尽的梦魇。疯狂的母亲每到这一天情绪会变 得格外的激动。 要是你们没有出生就好了。 母亲面容扭曲, 声嘶力竭的尖叫，这是生日那天唯一的记忆。 久而久之, 枣和桃都不愿意提及这个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但是，枣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生日是赤司帮其安排的。那天, 天气不是很好, 阴沉沉的天空, 压抑得胸口几乎窒息，不得不粗着气喘息。 就连是向来体力很好的篮球部员都没有什么精神，早早的结束完训练, 青峰他们还在郁闷向来在训练上绝对是魔鬼教练的赤司怎么会突然松手。 “枣，今天是你的生日，大家一起帮枣庆祝。” 简单的话语，在众人的惊讶声中, 赤司把接下来的计划安排的有条不紊，简直就像是事先准备好一样。 吃饭，唱歌, 蛋糕，祝福，一样都不少。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真挚的祝福，枣第一次感觉过生日的感觉不错。 “枣, 这个送你。”撑在阳台上，凉爽的夜风吹拂着脸庞，赤司送上了一份粉红色的精致礼盒。 “这个是？”枣还是第一次在生日上收到了礼物，眼里难以掩饰吃惊之色，犹豫着要不要拒绝。 夜幕色的少年淡淡笑着，轻描淡写道，“这个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只是一个普通的发带。” “我想枣戴上一定会非常漂亮。”少年的声音温和，迷了枣的视线。 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了手背上，想起往事，枣居然发现自己还会留下眼泪，微微怔住，但很快被电话的铃声打断。 “枣，今晚本大爷派人过去接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话到一半，迹部的话音有些怪异，断断续续的，有些局促。 “什么重要的事情”枣很自然地接了上去，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迹部顿了顿，突然语气莫名的有些急躁，抢话道，“反正，你只要知道很重要的事情就好了。” 枣也不多问，自然知道迹部估计可能是准备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怕是为了保留悬念。 “好”枣眯着眼睛，淡笑着点头。 “迹部君，你真的要送这个。”忍足的眸光闪了闪，单手撑着头，目光落在了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一只亮光闪闪的钻石的戒指傻笑的男人。 迹部冷哼一声道，“不是你让本大爷送的。”说什么确定关系可以送恋爱对戒之类的。 忍足心里直喊冤，被迹部堵着，憋在胸口，心里很想补充，他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个年纪的情侣，基本上都是买对银戒指就好了，好点的，最多就是碎钻白金对戒。但是他可没说买这个光是肉眼就能看的出几乎跟鸽子蛋大的高级宝石。 送这个可是相当于东京繁华地段的一处房产。他都眼馋，但是碍于迹部现在正在兴头上，不好直接泼他一盆冷水，漫不经心说道，“好，就算是我说的。”忍足认栽，“那么，你买这这么漂亮的戒指是打算向枣求婚”忍足完全是无心调侃了一句。 却不料迹部真的红了脸。忍足不由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迹部，你是开玩笑的。”这个求婚和谈恋爱简直是差了不是一个两个档次的问题了，简直是质的突变。 “反正，是迟早的事情”迹部撇撇嘴，眼里充满了笑意，看的一边的忍足冷汗直冒，他不得不承认迹部君是个情种，现在恐怕是掉进了坑里。 站在装修精致的酒面前，这个时间点几乎都没有任何的人。 这个地方显然是翻新的，淡淡的油漆味道从木头里散发出来。站在外面，望着里面，只能看到穿着制服的店员站在台。 这是枣和赤司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推开门，入眼的场景让枣微微晃神，熟悉的场景布置，深红色的木地板擦的锃亮，每一个桌子上放着一束淡雅的花束，酒水的香气弥漫在每一丝角落。 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一个少年，熟悉的清冷气息，像是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他拿着格子间的杂志翻阅，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光滑的书页，听到脚步声，闻声侧过脸。 “你来了。”少年透着丝笑意。 枣在对面坐了下来，店员递上菜单，枣并未点餐，赤司倒是按照素日里的习惯点了几个。 店员记在东西，赤司交还菜单，“怎么，没有味口。”眸光转了转，继续道，“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枣沉默片刻，吸了口最先端过来的饮料，“不是” 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用餐。 很快，店员便端上了美味的菜肴，热气腾腾的，飘着饭菜的香气，但是，枣却没有一点胃口，倒是赤司显得很有食欲，慢条斯理的动了几筷子。 “我记得你最喜欢就是中餐的糖醋排骨了。”沙哑的声音像是磨着砂砾，却配合着低低的嗓音，意外的温柔。 一如既往的，就像是曾经。 细长的竹质筷子进入了视线，面前的白色的米饭上多了几个红通通的排骨，甜腻腻的香味夹着米饭的香气，要是任何时候，枣的胃早就被勾引的饥肠辘辘。 此刻，枣却没有动筷子，抬眸凝视着赤司，表情略显沉重。“现在，可是告诉我了吗？” “我还记得你最喜欢着这酒酿元宵了。”赤司似乎并未听见枣的话语，继续柔声道。 “赤司，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枣看不懂赤司的想法，“啪”一声筷子的响声，划破了安静的环境，前面的店员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继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往里面走去。 空气有几分停滞，赤司缓缓的咀嚼着食物，即使是咽东西的动作也是十分的优雅。 拿起白色干净的纸巾，赤司轻轻擦拭着唇角，只是尝了几口，并未有继续吃下去的打算。“枣，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只是想跟你好好一起过这个时间。” 枣眯起了眼睛，面容渐渐板了起来，冷着声音道，“但是，现在的我，并不想跟你一起过。” 毫不留情的拒绝道，赤司的瞳孔汇聚成一道光点，渐渐降低了视线的温度，声音也凉下几分，“枣，你让我很失望。” 简单的话语，就像是一道判决书，定格在枣的身上。 似乎不打算伪装了，赤司的胳膊支在桌子上，双手交叉在一起，视线透过交叉的拳头，以一种冷静的目光看着枣，简练道。 “枣，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说完了你就可以离开了。” “什么问题。”枣沉下了心情，凝神听着。在来之前，枣早就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以她的智商，她根本想象城府极深的赤司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似乎从以前到现在，她都没有看透这个人。 “枣，你喜欢我吗？”一句暧昧的话，从赤司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公式化的命令，几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枣觉得自己被一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像是被精明的猎鹰盯着的感觉，让人心底不寒而栗。 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想到是这一句话。 “喜欢，或者是不喜欢，只有这两个选择。”赤司说着，视线缓缓扫过枣的脸庞。 枣瞬间哑然，声音居然噎在喉咙里。再简单不过的单选题，枣居然发现自己犹豫了。 之前，虽然也能在赤司身上感受到这样的感情，但是，枣下意识的回避，第一次被这样直接问道。 “枣，我需要知道你的答案。”赤司问道，态度坚决。 枣咬咬牙，看着眼前这张曾经无数次怀念的面孔，觉得熟悉又陌生。温柔的赤司君，态度强硬的赤司君，似乎是两个极端。 融合的让人恐惧。 被那样对待过，怎么可能喜欢的了，枣垂下了眸子。 “不喜欢”三个字，从唇齿间倾泻出来，却是比意料中的艰难，一瞬间自己的脑海里似乎飞速闪过了什么东西。 “回答完了，我可以走了。”枣站了起来，从边上捏紧了包的带子，下意识的望着赤司，静静的等待着赤司的接下来的话。 原本以为赤司可能会像以前一样疯狂的扼着自己的脖子，或者故意折磨她的**和精神，却没想到赤司只是淡淡的回应道。 “我知道了，你走。” 太过简练的言辞，让枣微微怔住，错愕的情绪写在了脸上，却又生怕赤司后悔，脚步快了几步。走到门口，实在觉得太过于简单了，转头看着里面没有一丝动作的赤司。 “赤司，你真的放过我吗？”枣犹豫道。 赤司头都没有转，“难道你是怀念我了吗？” 枣目光楞了楞，赶紧离开。 一群人隔着窗子望着里面的动作，一目连透着他放在天花板上张开的大眼睛清晰的看着里面的情况。总觉得有一丝诡异，虽然没有和这个赤发男子接触过，但是身上散发的阴霾之气，作为非人类的他们，都感到了骇人的气魄。 “这么看来，那位小姐，应该不会拉下绳子了。”骨女插着腰道，撩了撩发丝，叹息道，“看来这回是白忙活了。” 坐在角落里的赤司，突然呵呵低笑了两声，眉梢挂上了邪魅的气息。 “你看，就算是我放下身段，去讨好她，她还是不会喜欢上我。”赤司晃了晃玻璃杯的透明液体，平面的镜面里倒映了相同的容颜。 只是，神色却和坐着人截然相反。 “果然，要毁灭，不过”接下里的言语掩在了笑意中，端坐着赤司勾起了唇角。 “你这样的话，不会得到幸福的。”奇异的是，酒杯里倒映的影子里神情却是意外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