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失败的试验品5
失败的实验品⑨ 现在缓过劲来, 思考清楚这件事情，已经完全没有一丁点用了。 温千绯心狠手辣，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只希望, 自己能够解脱得轻松一点。 在临近死亡的时候, 萧琳身子就像是融化的雪堆, 冰冷而衰败, 缠绕着绝望的气息。 “我……我能不能请求一件事情？” 她哭得毫无形象可言，眼眶通红，眼泪和鼻涕一起掉下来, 整张脸看起来都很滑稽。 可她越是痛苦不自在, 对方就越是兴奋, 眼睛就好像是幽夜当中的狼，透出绿幽幽的冷光来。 他俨然是把萧琳当成自己的仇人在看待了！ 不能手刃自己的仇人，那么就把别人当成自己的仇人, 然后把所有痛苦的报复都放在萧琳的身上！ “不能。” 男人好整以暇地回答她：“可怜的小姐，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情，请你大可放心。” 萧琳发出痛苦的声音，泣不成声：“求求你，求求你！” 男人却说道：“我一直认为，在心狠手辣算计别人的时候, 也应该做好自己也被毁掉的准备。天下从来没有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好事, 不是吗？” 萧琳的哭声骤然一停。 算计温千绯？ 是了。 如果最初的最初，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么自己不会遇到温千绯，不会知道自己姐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同样的，也不会引起姐姐的注意力。 如果自己没有跟踪她，没有和成郁一起谋划怎么杀害她，那现在的自己，虽然穷困，可一定还安稳地睡在床上，做着香甜的梦。 可是这些事情都是“如果没有”。 她再次啜泣起来。 男人却拿出一样东西，笑眯眯道：“我亲爱的小姐，天快亮了，为了我们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我还得回去银行上班。” 萧琳看着他手上的东西，脑袋疯狂甩动起来：“不要，不要！求您，求求您！您让我见温千绯一眼，好不好，我愿意跪下来向她道歉！求求您，不要这样！” “抱歉。”那男人温柔地把东西套在她的脖子上，“我说过了，我不会答应您任何事情。” 一股强烈的腥味刺激着萧琳的鼻子。 她像是疯了一样，挣扎着，暴动着，想要甩掉脖子上面的东西。可是那东西完全死死套在了她脖子上面，根本动不了半分！ 萧琳眼泪到处乱甩，一边哭泣一边请求，声音断断续续，几乎快要不成调子了：“我不想这样死，我不想，求求你！” 那男人推开两步，冲她一笑：“温小姐让我告诉您。” 萧琳红着眼看着他。 男人说道：“谢谢您送上门来的不在场证明，还有，希望昨天您最后的晚餐，吃得十分开心。肖家的家产，她就勉为其难地全部收下了。” 把话说完之后，男人礼貌地冲她鞠了个躬，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死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等待死亡折磨人，等待最为痛苦的死亡更是折磨人。 剧烈的挣扎让萧琳整个手腕和脚踝都磨出淋漓的鲜血，那粗麻的绳子陷进了皮肉里面，愈发疼痛，却没有松动半分。 萧琳脖子上面套着湿漉漉的生牛皮。 那味道，让她想要呕吐。 前院里面，多尔顿和莫森家族的人还在寻找着她，萧琳根本就不敢喊叫。 要是她发出声音，惊动了前院的人的话，那她敢保证，自己会死得更加痛苦。 交换杀人还不够，温千绯更是想出了这种——没办法确定死亡时间，任何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的损招。 他们这群杀人犯倒是高兴了，但是被杀掉的人却是最为痛苦的！ 天色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原本让萧琳最为害怕的黑夜，现在却成为了萧琳最想要留住的时间。化不开的黑雾一层层被拂晓的亮光冲淡，太阳从地平线上一寸一寸拔起来。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也照耀在生牛皮的上面。 她能够明确感觉到，水分被蒸腾消散，然后这东西渐渐缩小了。 被人一瞬间掐住脖子，一瞬间失去呼吸，在两分钟之内窒息而亡，恐怕会让她好受许多。 但是现在她经受的却是生牛皮渐渐缩小，用极其缓慢的速度，让她陷入窒息当中的过程。 那东西本来宽宽松松套在脖子上的，逐渐的，脖子上面的肌肤能够感觉到它完全贴合在了脖子上，再然后，收紧了些，就像是什么脏东西黏在上面，怎么都没办法甩掉。 紧接着，她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起来，因为肺部的压力，让她胸膛大幅度起伏起来。生牛皮却一直慢慢收紧，到最后，她只能拼命快速大口的用嘴呼吸，才能够勉强吸入一丁点氧气。 这时候的萧琳，甚至于连哭泣都忘记了，求生的本能让她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呼吸上面。 她眼睛前面好像是升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这层雾气里面绝对不包含氧气，各种各样的杂质让她肚子里面翻腔倒海。 但是迷雾里面好像又出现了什么东西。 萧琳瞪大了眼睛努力看着。 在迷雾的世界里面，温千绯死掉了。 故事的一开始和之前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一样。 成郁找到了自己，告诉自己，他妹妹死于温清秀的手里。所以想要查到温清秀这个人。 萧琳实际上感觉到了成郁的欺骗，但是她沉迷于对方的英俊多金，所以把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给忽略了过去，选择了和对方合作。 发现温千绯可能是自己的同胞姐姐的时候，萧琳更是高兴！ 她帮着成郁一起安放了炸}药。 在炸|药引爆的最后一瞬间，就好像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似的，温清秀伸出手臂，挡在了温千绯的面前，那双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流露出来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悲伤—— 一声巨响！ 温清秀在火光之中停止了呼吸。 温千绯被他保护着，不知道活着，还是死掉了。 萧琳突然有些嫉妒。 这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走丢的姐姐，这么多年来，一直让父母惦记着。 就连遗产都有姐姐的份！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生活充裕而井井有条。 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却是和这个人一起谋害别人性命。 但是，和姐姐完全没有关系的温清秀，却在生命尽头，保护着她。 凭什么温千绯就能有这样的待遇？！ 她难道不应该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吗！ 萧琳抿了抿嘴，心中戾气顿起，拔了腰间的匕首，对准了温千绯的心脏。 她保证，那颗心脏那时候还是跳动着的，但是，她一刀下去之后，那颗心脏再也无法跳动了。 她拿到了本来属于温千绯的那部分财产，又从成郁那里得到了一大笔酬金。 让她高兴的是，成郁也同样喜欢着她。所以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她那一生都活得很幸福。 是和现在截然不同的模样。 萧琳眼角滚落最后的泪珠，她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再说成郁那边。 成郁把温千绯和温清秀的事情一起告诉了“父亲”，并且想要征询“父亲”的意见。 对方沉醉在新的人体实验上面，连脑袋都没有抬起来一下，只是清清淡淡说道：“用我给你的炸|药，送他们去见上帝！” 对于“父亲”来说，温清秀是他人生的污点之一。 温清秀不是第一个被后天改造出来的学者综合征，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的大脑虽然比别的所有人开发度都要高，但是他心里面就好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底线，超越了这条底线的事情，他就会拒绝服从命令。 这让“父亲”很是头痛，也将他视作是最不听话的污点。 所以他想要让温清秀消失得一干二净，最好是利落地让他变得粉碎。 深度接触过这个污点的人——温千绯，也需要一起去死！ 成郁得到命令之后，立刻就返回了侦探事务所。 不过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在灰色地带游走了很长时间，所以对某些方面十分敏感。现在刚刚把门推开，就察觉到了空气里面一丝丝快要消散的血液的味道。 屋子看起来也像是乱糟糟的。 成郁心中一紧。 对于他来说，萧琳就好像是他灰暗的人生当中的一缕光明。 她会烤面包，她会帮他整理领带，她会在他出门之前，给他一个温柔的拥抱。 萧琳有着女人的温柔，有着侦探的敏锐，也有着和他一样的野心。 她应该是世界上最适合他的女人。 所以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面，不可否认，成郁是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人。他也相信这，萧琳应该是同样爱着他的。 这会儿察觉到了房间里面的不对劲，成郁一颗心在一瞬间就揪紧了起来！ 他沿着血腥味最浓的方向慢慢走过去，气味引导的方向让他觉得很是不安，因为直指着萧琳的卧室！ 成郁原本的淡定一点点消失，眼看着就快要绷不住了。 “琳儿！” 他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声音嘶哑地轻轻喊了一声。 没有一点点回答，没有一点点声响。里面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成郁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停了一遍，连一点点生命迹象引起的震动都没有。只是木墙的下方有些诡异的暗红，看起来就好像是……血液。 成郁再也忍不住了，一脚把卧室的门踹了开！ 失败的实验品⑩ “琳儿！”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萧琳并不在这个地方！成郁警觉地看了一圈，床榻有睡过的痕迹，房间也有被翻动的痕迹，显然，有什么人曾经入侵过这个地方！ 空气安静得几乎诡异。 成郁按照萧琳的习惯，把所有可能会有线索的地方都找了一次，但是一丁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房间的血腥味格外浓厚，不知道这股血液的味道到底是来自什么人。 成郁心脏狂跳着，只希望萧琳绝对不要出事！ 他沉默一下，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会儿，片刻后老鹰似的眼睛微微一亮—— 萧琳曾经说过，这个房间是有机关的，在贮藏室里面，还有一个很小的密室！ 从“父亲”那里得来的炸|药就放在那个地方！ 成郁大步流星朝着楼下走去！ 他的琳儿勇敢聪敏，是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的…… 但是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成郁愈是安慰自己，心脏深处就愈发忐忑。 他脊背手臂上面的肌肉全部紧绷了起来，青筋凸显，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紧张和担忧。 原本冷淡的脸色现在有了一丝龟裂。 他手心冰凉一片，汗液濡湿了掌心。 成郁按下了机关，进入了密室。 这个房间应该没有被别人入侵过。 他的炸|药安安静静放在架子上面。 门口似乎有些异样，成郁看了一眼，门锁有被人打开的痕迹。 ——应该是萧琳！ 应该是萧琳从这个地方跑了出去！ 可能事情实在是过于紧急了，所以萧琳一点点讯息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但是现在，事务所看起来基本上已经安全了，萧琳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她会去什么地方呢？ 成郁皱着眉，要把门打开。只是门刚刚推开一小节，没想到就卡了下来。门被人从外面用铁链锁了起来。 是萧琳？ 不，她这样做会是什么想法？ 他皱着眉，缓缓抬起头来，透过门上的小窗子，朝着外面看去。 但是仅仅这一眼，就让成郁整个身体完全僵硬！ 寒冷从脚底一瞬间席卷而上，包裹住他的身体和心脏。他眼睛瞪大了许多，似乎快要从眼眶处脱离掉落下来！耳朵一瞬间陷入嗡嗡的纷扰，大脑也跟着一面空白！ 从小窗口往外看，正好能够看见他心心念念的萧琳。 被绑在雕饰浮华的十字架上，眼睛失去了以往的灵动和光彩，胸膛处没有呼吸，脸上表情看起来十分扭曲。她大张着嘴，纤细的脖子已经完全变形。 那张脸因为充血，被憋得紫红。 这个样子的萧琳，哪儿还有平日里面美丽的样子！ 成郁的心脏在一瞬间被冻成了冰块！ 被风一吹，然后寸寸成灰。 他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突然大口大口喘息起来，喉咙里面发出嘶嘶的声音。悲痛到了极点，甚至于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心脏，一双眼闭上又睁开，几番往外面看去，萧琳还是伫立在那个地方，没有一点点活着的迹象。 最后成郁终于忍不住，痛苦地叫喊了出来：“琳儿——！”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突然在身后炸开！ 成郁的眼睛大睁着！ 身体一瞬间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出去，就好像是无形的手撕扯着他的四肢，让他感觉到仿佛是四分五裂一般的痛苦，五脏六腑全部被拧紧了疯狂搅动！ 这是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尝过的痛苦，连带着灵魂一起！ 等到日头完全升起，千绯伸了个懒腰，开开心心从床上坐了起来。 温清秀坐在桌子旁边，看着今天的报纸，正在等待着她。这会儿见到千绯出来，他偏过头看了看，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微微闪烁着。 像是在扫描一样。 片刻后，温清秀指着报纸上面一则新闻，说道：“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四。” 千绯往他手上看着了一眼，那上面刊登着的好像是萧琳的照片。 她拧着帕子，水珠溅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声音。镜子里面的少女看起来和报纸上面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千绯肯定地说道：“萧琳死了。” 她和萧琳应该是双胞胎姐妹没得跑。 她在梦里面看到了萧琳的狼狈和痛苦，看到了她绝望的挣扎。 那感觉很是奇妙，就好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牵引着。 她相信萧琳应该也能通过某处方式——或许也是梦境，看到她的所作所为的。 然后在萧琳死去的那一瞬间，这种若有似无的联系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个灵魂被完全切开了来。 温清秀沉默着没有说话。 千绯又说道：“成郁，估计也死了。” 在黄先生收拾了萧琳之后，又顺着萧琳来时的路，找到了那间密室。 将碘和氨溶液的混合物一起加入了炸|药当中。清晨雾气朦胧，这种东西在潮湿的状态下，是安全无害的，但是只要变得干燥，高音量的震动就会使其爆炸。 成郁大概会被他自己的炸|药给炸死。 她相信自己做的事情能够瞒住所有人，除了温清秀。 温清秀强悍的信息处理能力，能够一瞬间分析出来所有的事情。 但是温清秀只是默默地合上了报纸，放到一边，说道：“吃早餐。” 他是个只会侦破案件的机器，可千绯在他眼皮子下面做的事情，他全部都藏进了心里面。 千绯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也跟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萧琳和成郁对于她来说是最为棘手的存在。 毕竟他们是本国公民，能够光明正大出现在她的面前，战斗力不逊色，又拥有枪支和武器。要对付起来实在是需要花上一点点功夫。 只要挡在前面的人全部清理掉，躲在最后面的“父亲”就实在是太好收拾了。 毕竟，就好像是没有了侍卫和御林军保护的皇上，在面对外强的时候，堪称砧板上的鱼肉。 从温清秀那里拿到地址之后，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这位所谓的“父亲”。千绯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试图给一位小少年注射药剂。 偷渡进来，并没有公民身份的人。 做坏事永远不会被查到头上的人。 同样的，他在被人收拾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发现。倘若他消失了，是当真消无声息地消失。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疯狂科学家，遇到修炼了一段时间六灵功的千绯，可谓完全不是对手。 她把地下室囚禁的孩子们给放了出来，然后带着这位“父亲”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萧琳曾经调查过温千绯，所以在萧琳死后，警方自然是盘问了她几句。 但是很快就把她移出了怀疑列表，转而怀疑到了多尔顿和莫森家族身上。 这两家人互相指责对方，把锅甩来甩去，一时之间舆论纷纷，却总没有一个定论。 千绯也因为这件事情被暴露在了律师的眼睛里面。 现在萧琳已死，萧家的所有财产，顺理成章归到了她的手上。 她用这些钱盘下了一个独立的药剂作坊，痴痴沉迷了进去。 这一世时间还很长很长，她可以慢慢钻研她的药剂学，同样的，也可以慢慢在这位“父亲”身上试药。温清秀曾经遭遇过的可怕经历，她同样也会让他一个接一个的经历一遍。 这将是他最好的归宿。 从这次的世界回到纯白之地的时候，稍微有些晚了。 朱雀正无聊拍着扭蛋机玩，看她那专注的表情，大概是想要从扭蛋机下方的小口处拍出几个扭蛋来。 只是朱雀玩得开心，却忘记了扭蛋机开不开心。 就千绯的观察而言，扭蛋机应该是不开心的。 因为原本光滑的机身，现在现在被朱雀拍出了一个小凹陷。 扭蛋机是个不爱说话的家伙，脑袋被拍坏了也一声不吭，只是在朱雀的巴掌每次落下来的时候，发出一声闷闷的呻|吟。 千绯嘴角抽了抽，不及时地制止了朱雀的暴力行为。 她用得到的两枚游戏币抽了两次扭蛋。 看到朱雀可怜巴巴的眼神，千绯想了想，好心肠地递给她一个：“你开一个，我开一个。” “好好好！”朱雀一口应下来。 她高兴到连掩着嘴都忘记了，抿着嘴直笑，颊边浅浅的酒窝很是可爱。 反正她们两个现在姑且也是可以互相称为脸黑主仆了，朱雀一点都不担心。 她麻溜地打开了扭蛋。 千绯看了一眼，家具里面多出一样东西—— 无限衣橱。 “这个有什么用？” 千绯脸上没有表情，朱雀倒是一脸羡慕：“这个可以让你有穿不完的衣服，每天都能换装！就好像那个叫暖……暖什么的游戏！” 千绯拖着调子“嗯”了声，问她：“衣服能被我带去小世界里面吗？” “不能。” “……” 朱雀突然意识到，这好像也不是什么能够羡慕的事情。因为千绯基本上就没有在纯白之地休息过，每次回来，匆匆抽上两个扭蛋，又匆匆离开。 但是如果主人在这里…… 朱雀提起袖子，瞥了她一眼。 千绯没再看那个家具，只是垂下头，把手上的扭蛋打开。 刚刚把盖子打开了一点点，里面就四射开金色的光芒！ 那光芒竟然让人觉得有些刺眼！ 千绯稍微眯了眯眼睛，努力想要往光芒的中心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