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比赛
杜子晴没想到谈之洲竟然这么在意那个新人，装作无辜, “谈导, 在指责一个人之前，是否应该有个原因。” 理直气壮的口吻，似乎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事一样。 车内镜里, 谈之洲一抬眼看见钻葑还发白的脸色, 泠声道：“有些人并不是你能碰的。” 杜子晴先是愣了一下, 继而呵呵笑起来。 她笑声里没有一点温度, “不能碰？谈之洲，我就碰了你能怎么样！我想要的, 我想得到的, 从来就没有失过手。” 她越说越激动, 最后近乎是吼出声来, “即便是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踩着我上位的, 从来就不存在！” 邹蓝和杨静两人对视了好几眼, 一句话也不敢说。 只知道谈之洲的脸色，像是要吃人。 “我先送你们回去。”虹西路口, 谈之洲突然调头。 杨静不放心钻葑, “不，我今晚陪着钻葑姐。” 邹蓝也很坚定的点头, 说这小丫头平时就爱胡思乱想, 明天请了假陪她。 谈之洲的声音冷硬，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我会在。” “不行，我得......” 谈之洲突然提高音调，嗓音毫无温度，“同一件事，不要让我强调第三遍。” 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认识谈之洲这么久，这是杨静和邹蓝第一次见他这么强硬。 沉默了半天的钻葑开口，嗓音软软的，“大蓝蓝、小镜子，你们先回去。放心，我没事的。” 杨静一急，怎么可能没事！ 要是没事，钻葑姐早都跟个开心果一样给她们讲各种趣事了。 “可是...” 邹蓝到底比杨静多些经验，她把手指放在唇上比划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那好，钻葑你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钻葑点头，回头朝她挤了个笑，“嗯。” ———— 送完钻葑和杨静，谈之洲把车开到了明瑰湖边。 湖两岸灯光璀璨，倒映进湖内，像是装了一池的星星碎片。 谈之洲放了音乐，“要回家吗？” 钻葑靠着椅背上摇头。 她要是回家，姜家的人肯定会发觉她情绪不对劲，那肯定又会惊动妈妈。 当然她也不知道，谈之洲一早就通知了姜照。 湖边有激光表演，绚丽至极。 钻葑侧头看他，“我想下去走走。” 谈之洲关灯熄火，“好。” 晚上气温凉爽，从湖面吹来的风拂开额前头发。 钻葑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谈之洲。” “嗯？”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我想抱一抱你。” 自己心情低落，并不是因为进了警局受惊。 只是想起还是姜熙的那些事情。 她以诚相待，从来没想着夺走别人什么，但结果常常都是自己成了被伤害的那个人。 蓝|冰这种东西，寻常人并不可能轻易得到。她不傻，理科生的推理联想能力，很容易就能想到是有人想陷害她。 谈之洲伸开手，把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温暖厚实的胸膛，钻葑能清晰听到谈之洲的心跳。 咚咚咚。 有力的，让人踏实的跳动。 “姜熙。”谈之洲正声叫她。 钻葑心中一跳，自从改了名字，只有最亲的人会这么叫自己。 “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在她怀里微微仰头，一脸的吃惊。 谈之洲今晚露出了第一次笑容。 夜风吹起，把她的头发吹得到飞舞。 他帮她捋顺，紧紧搂着她，“知道。想在娱乐圈待着，永远不要用他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钻葑在他怀里点头。 谈之洲又说了不少东西，他不确定钻葑听进去多少。 只不过两人最后回到车上的时候，钻葑已经又回到了之前的小钻风。 她发愁地看着手机里的三十几个未接来电，有些忐忑问：“我哥哥，怎么办？” 话音才落，姜照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谈之洲说：“按照姜照的性子，今晚见不到你，他是不会作罢的。” 钻葑也知道是这样，哥哥特别记仇，小时候自己答应给他画张画，结果忘了，哥哥一直记到现在。 她今晚要是不回家，不汇报在警局的情况，下次回家就不是锤肩捶腿、当个保洁小妹这么简单了。 正犯着愁，谈之洲从她手里抽走手机，接起电话，“她没事，一小时后准时回家。” 姜照那边的声音冷得可怕，“让她接电话！” 钻葑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甜甜接起，“哥哥。” 姜照完全无视她的糖衣炮|弹，“回来再算账！” 钻葑装着抽泣的样子，委屈出声，“明明是我被人陷害，一个人被关在冷冰冰的地方，被人问来问去，可你们都怪我。” 说到后面，她拿出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演技，半哽咽半逞强开口：“我哪里错了么？” 姜照不知道这是她日常的演技提升课，电话里听到她小声的委屈，怒气莫名其妙消了一大半。 何绍见他脸色缓了许多，终于放心拉上门出来。 一转头，张姨端着水果在门口。 张姨朝书房努努头，“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何绍耸肩，笑了出来，“放心，姜总不管多么生气，只要阿熙两句话就能搞定。” 听他这么说，张姨也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姜照刚回家那个样子，简直太可怕了。 “那这个？”张姨指着手里的水果。 何绍摆手拒绝，“姜总最近脾胃不好，少吃生冷。” 张姨点头，和何绍一边下楼一边问，“那哥哥是工作上的问题吗，谁惹他这么生气了？” 何绍无奈，这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一样的唠叨。 他随便几句话搪塞过去，说是合作方怎么的。 张姨似懂非懂点头，这些资本市场的事，她就插不上嘴了。 何绍内心吐槽，生意场上的事哪能难倒姜总。 在外人眼里，姜照完全就是姜慈2.0版。 为人老辣、眼光毒辣、手段狠辣。 天知道这样的人竟然是个妹控。 —— 谈之洲把车直接开进了姜家花园。 刚一进门，张姨笑眯眯给谈之洲打招呼，钻葑提着心问：“我哥...他脸色怎么样？” “不太好。” 钻葑担忧地看了一眼谈之洲。 谈之洲拍拍她的头，“放心。” 过了一会儿，姜照从书房下来。 他无视笑得跟朵花似的钻葑，径直走到谈之洲面前，“聊聊。” 谈之洲把视线从白桦林的油画上收回来，给了姜照背后的钻葑一个别担心的眼神，“好。” 钻葑想开口说话，被姜照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爸明天过来，他最近肺热，想喝某位小棉袄煮的冰糖雪梨。” 钻葑原本正在打扫卫生，眼中一亮，把抹布一丢，“真的吗！” 从小她最亲爸爸了。 姜照回头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请记住是煮冰糖雪梨，不是卤水煮梨。” 钻葑被戳中要害，恨恨地咬了下唇，恶狠狠道：“知道！” 边上张姨和何绍默默憋笑。 兄妹互怼互坑，姜家人最喜闻乐见的节目。 ———— “确定是杜子晴动的手脚？” 谈之洲点头。 姜照眉间蹙起，双手揣在裤兜里，冷冷道：“总有人嫌自己的前途太过光明，想加点颜色。” 谈之洲反问：“姜总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说法吗？” “你想说什么？” “面对一个问题，你选择了直接帮她解决人。那么，为什么不教会她解决？” 他知道姜照会重新思考这个问题，所以在杜子晴那里，自己暂时没有什么动作。 姜家花园很大，谈之洲和姜照信步慢走，不知不急走到了游泳池边。 池里的水下午刚换过，姜照突然道：“有兴趣比上一场吗？” 谈之洲扬唇微笑，他就知道姜照不可能找他聊什么天，是在这里等着他。 既然考验来了，那岂有不应的道理。 他点头，“听说姜总不仅经商厉害，马术、游泳、台球更是一骑绝尘，自然求之不得。” 钻葑还在张姨的指导下煮着梨，家里的阿华姐跟中了大奖似的跑进来。 “啊啊啊，张姨张姨，姜总和谈之洲要游泳比赛！” 这话一出，家里其他的人全沸腾了。 姜照那身材！那八块腹肌！那流畅的曲线！ 上一次见，还是两年前了！ 钻葑也禁不住好奇，走开几步后，又折回来端了两碗雪梨水。 她笑眯眯看着手里的梨水，这样才出师有名。 走开两步，何绍跟了上来，煞有介事端了两块大毛巾，一本正经道：“游完泳怎么能少了这个？” 两人心照不宣点了个头。 ———— “八百米自由泳。” 谈之洲毫无惧色，“没问题。” 他接着道：“既然是比赛，赢了的人有什么奖励？” 姜照之前没有想这个问题，因为他并不相信谈之洲会赢。 换句话说，他不认为自己会输。 他反问：“你觉得你会赢？” 两人间硝烟弥漫，谈之洲微微提唇，“我和姜总一样对自己有信心。” 两人换好泳衣出来，躲在清香树后的几个女孩子鼻血都要出来了。 姜照一米八六，谈之洲一米八七。 健硕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古铜色。 该露的地方紧致结实，不该露的地方藏在泳裤之下，鼓得叫人移不开眼。 偷看的几个女孩子偷偷红了脸。 两人在池边活动着手脚，俨然奥运比赛的阵仗。 谈之洲突然开口：“姜照，我突然很庆幸你只是钻葑的哥哥。” 姜照愣了一下，脸上没什么变化，“是吗？” ———— 钻葑和何绍到的时候，两人只剩下最后五十米。 1道和2道里两人你追我赶，池里浪花扑腾，像两条银鱼。 姜照的游泳技术何绍是见过的，所以当他看到谈之洲几乎不相上下时，很意外。 钻葑早把梨汁放在一旁，手搭成喇叭大喊，“加油！加油！” 池里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 最后，姜照比之前最好的成绩提高了0.8秒。 “谁赢了？”姜照看向何绍。 何绍看着显示器上的计数，“平手。” 姜照明显一愣，谈之洲靠在泳池边，伸出手，“看来还有下一次。” 钻葑把毛巾递了过去，两人不知道怎么互相盯着没动作。 “你们再这样下去，阿华姐她们就该心跳加速进医院了！” 谈之洲单手一撑，跃上池子，接过毛巾随身一裹。 姜照随后也不甘示弱，很快换好衣服。 ———— 钻葑悄声问：“你们刚刚聊什么了？” 谈之洲把她带来的雪梨汁喝光，“随便聊聊。” “那...” 手机突突响起来，是李欢听说了今晚她进局子的事，打了电话来问。 欢妈一贯最爱瞎操心，也最爱数落她，钻葑走开一些解释情况。 何绍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他问：“杜子晴那边要怎么处理？” 谈之洲和姜照两人对视，没说话。 “要现在处理吗？”何绍已经准备回微信。 胆子那么大，按姜照的性子，估计就是像之前那个姜可欣一样的下场。 何绍摇头，惹谁不好，偏惹姜家的软肋？ 岂料谈之洲和姜照两人异口同声：“不急。” 何绍仰头，有些不解，“啊？” 姜照重复了一遍，“先不着急处理。” 在对钻葑的未来发展问题上，两人很默契地达成一致。 谈之洲看着远处正在小心翼翼给李欢解释的钻葑，晃神了片刻。 “先让她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