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拼酒
“白小姐, 这里请。” 白薇微怔，拉着那医生问：“医生, 刚才走过去的几个人是医院里的医生？” “刚才？你说的是实习生？” “她应该是中医药大学大五的学生。” “那就是来实习的。”医生笑笑，推了推眼镜, “我们医院和中医药大学是合作单位，每年都会接收很多实习生，让他们来实习做临床，走！白小姐, 我替您做个体检。” 因为白薇是个明星, 又是熟人介绍来的, 医生对她很客气。 白薇回神，忽而冷笑一声，苏檀才大五，肯定不可能来做医生, 应该就是实习，她孤女一个，家里也没托的上关系的人, 再加上面临离婚，肯定很需要这份实习的工作。 如果这时候实习搞砸了，进不了好医院, 应该会抓狂？ 想到这, 白薇莫名冷笑。 作为实习生, 苏檀能接触的病人很少, 老师也不会完全放开让她们看病人, 最多就是在一旁打打杂，对这样的生活，苏檀只觉得浪费时间。 来医院学习她不怕，怕的是一直打杂，如果是真的大学生也就罢了，偏偏这些事她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以国医身份来做实习生，还没法上手为人治病，实在是憋屈。 她已经有了个小医馆，将来也不打算在医院长干，来这里实习真的有意义吗？ 苏檀忽然认真考虑起这件事来。 再来，离婚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 眼看都要秋天了。 总不能从夏天还要拖到冬天？这样的男人也不能留着过年呀！ 她还是要早早做好打算，不仅是和封家的战争，还是和小三白薇的战争。 做好万全准备，同时防止别人突袭被打得手足无措。 想到这，苏檀和严裕森联系了一下。 “苏医生！” 苏檀去别的科室送病例，忽然被人叫住，一回头，只见黄疸患儿魏永亮在喊她。“魏先生？” “苏医生！”魏永亮喜不自禁，道：“刚才我儿子尿尿拉大便了！” “是吗？”苏檀也跟着高兴，按照病例所说，患儿因为进食很少，多日不曾大便过，如今吃了中药后第一次大便，自然是值得关注的，苏檀赶紧跟着他去了病房，却见患儿已经睁开眼，他眼睛黑黑的，瞳孔很大，单眼皮，因为很久没有洗澡，皮肤皱巴巴的，还有些暗黄，看起来并不如一般婴儿可爱，可他很有精神，看起来对世界充满好奇，状态相当不错。 苏檀看了他的大便，婴儿大便性状已经正常许多，跟普通婴儿没太大差别，值得高兴的是，患儿的尿液不再像之前那么浑浊，一切都是好转的迹象，可见正如苏檀所说，她开的药方对他是起作用的。 正说着，陈主任进来了，见了她冷哼道： “王老说了，这婴儿后续交给你来看！开完药方告知王老，由他把关。” 苏檀点头，又给患儿把了脉。 之前患儿的脉象很弱，几副药吃下去，脉象有力许多，呼吸也明显能听到，更重要的是，孩子身上的黄皮肤正在渐渐变成正常颜色，一切看起来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不错！药方不变，按照我之前开的继续服用，一昼夜吃一次。” “哎！”宝宝的爷爷激动地问：“小苏医生，你说我孙子是不是好了？我看他精神好了不少，吃饭也多了很多。” “是！母乳的孩子，想吃你就给他吃，不需要限制孩子。”苏檀交代一句，正要走。 却被宝宝妈妈又叫住了。 病房里的男人都出去了，宝宝妈妈不好意思地说： “苏医生，之前因为我儿子不吃奶，我奶水多一直很涨，因为担心孩子，顾不上自己，涨久了，奶基本都回了，再加上心情不好，就越来越少，现在孩子忽然要吃，我的奶都不太够，但我也知道，我孩子身体不好，当然是吃母乳好一些，我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中药吃了能让奶水多点的？” 苏檀没说话，先是替她把了脉。 中医和西医最大的区别或许就在这里。 中医看病前先把脉，开出的药方必须要符合每个人的身体。 一人一方，精髓就在这。 抛弃把脉谈中医，都是耍流氓！ 苏檀很快写了药方给她。 宝宝妈妈接过一看，念道：“炮甲珠粉、王不留行、绵胡桃仁……苏医生，这些药都好买吗？” “应该好买，你先问问医院药房有没有，有的话在医院买不会有假货，实在没有去外面找找。” “哎……吃了能管用吗？”宝妈很忐忑地问。 苏檀笑笑，炮甲珠粉能活血通经，生完孩子吃可以通乳，并且去除体内的瘀结，再加上王不留行这味中药，别看名字这么牛掰，却是天生通乳的良药。 民间有俗语：“穿山甲、王不留、妇人吃了奶长流。” 宝妈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经络不通，用了她的生乳秘方，绝对会下奶！ “放心！吃完很快就能看到效果了。” 说完，苏檀交代了看护患儿的注意事项，便直接离开了。 当晚，听魏永亮来说，他老婆已经下奶了，据说奶还不少，患儿吃的饱饱的，精神更好了。 上了几天班，科室排班，苏檀可以休息两天，她正巧趁这个机会跟严裕森碰了一面，商量了一些事情，和严律师商量了下来的路要怎么走，苏檀打算回去休息。 谁知刚走到半路，就接到柏文静的电话。 “我们聚餐，就湖边的这家餐厅，你赶紧过来！” 衣露申市有一个湖，名曰镜湖，是国家著名的风景区。 开发商在湖边盖了不少小区，地价虽不是本市最贵的，却也贵的让人瞠目结舌。 湖边的饭店更是价格不菲，凡是能看到湖景的房间，消费都不便宜。 苏檀很快打车过去，就见柏文静等人已经到齐了，还来了几个一起实习的同学。 “苏檀，你来了？” 苏檀笑着过去，这才发觉除了她，柏文静和甄佳萌，其他人都带了男朋友。 娄琪的男朋友还带了个朋友过来，现场坐了满满一桌，倒也热闹。 原身因为结婚，很少住宿舍，从没和他们一起吃过饭，因此苏檀就是对他们真的不熟悉，也不会露馅。 “苏檀，我男朋友你见过的，上次逛超市咱们碰到的。”娄琪介绍道。 苏檀笑着打招呼。 娄琪的男朋友长得不错，别看娄琪一头短发，还挑染了紫色，穿衣风格有些日系暗黑风格，找的男朋友倒是看起来很乖很温润。 “我叫唐笠。” 唐笠不是本校的，但是和娄琪是高中同学，俩人感情不错，他说话嗓音也很有磁性，应该是小女生都会喜欢的那种校草级男友。 “这是我朋友，陶子煜。” 陶子煜留着平头，个子不高，穿着风格很嘻哈，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而屠沁渝和汪美合的男朋友长的都很普通，但看起来还蛮老实的，苏檀和大家一一打招呼。 定的包间正对湖心，进门脚下就是透明的玻璃，玻璃下是湖面，踩上去有种踏水而行的感觉，从落地窗看去，窗外波光粼粼，整个房间被水包围，环境相当不错。 “我男朋友定的房间不错？”娄琪笑道。 苏檀点头：“环境确实很好。” “是，花了不少心思才订到呢。” 菜很快上来，因为有男人在，大家点了些酒，期间，陶子煜忽然站起来，对苏檀敬酒。 “来，美女，我敬你一杯。” 苏檀端起一杯开水，“那我以茶代酒。” “以茶代酒？这怎么行？”陶子煜笑笑：“都是走出社会的人了，怎么能不喝酒？来！今天给哥一个面子，喝一杯！” 说完要被苏檀斟酒，苏檀笑笑，给挡开了。“抱歉，我真不会喝酒。” 一来为了养生，她不太喝白酒；二来，她自己酒量虽然不错，却不知道原身酒量如何，如果原身酒量很差，她忽然喝了酒很可能露出破绽，并不是件好事。 因此，笑着说：“除了药酒，我真的不会喝其他酒。” “别啊！美女！给个面子！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陶子煜满身社会气，他似乎打定主意不罢休，一直追着苏檀要她喝酒，开始时，大家都以为陶子煜是在开玩笑，毕竟是唐笠带来的，应该都是名校出来，最起码的素质是有的，强迫女生喝酒这种事，真的不是有素质的男生能做出来的事情，可没想到，说着说着，陶子煜倒是认了真，拉着苏檀，一定要她喝，还美其名曰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脸色也变得难看，似乎被苏檀得罪了。 到最后，大家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 倒是主角之一的苏檀一直嘴角噙笑，打量着陶子煜，不说话。 “怎么？不敢了，美女？”陶子煜笑笑：“不是这个不给哥面子！实在不行，你叫声哥来听听，哥就放了你！” 这话一出，柏文静偷偷拉了拉苏檀的衣服，示意她可别上当。 谁知苏檀不仅没生气，反而笑着推开她，招呼在一旁看热闹的服务员道： “这位先生要喝酒，那我陪他喝两杯，来几瓶药酒！” 泡药酒是中医的传统。 用乙醇把某些中药材里的成分激发出来，溶于酒内，进而达到养生美容的功效。 一听苏檀的话，大家都愣了一下，陶子煜也明显一怔，他虽然也喝酒，却从来没喝过药酒。 喝酒的人都知道，药酒很难喝，苦阴阴的，后劲还不小，喝起来没意思。 喜欢喝药酒的人，要么是酒量很好的，要么就是不会喝酒的。 显然，苏檀应该是后者！ 他皱眉：“来什么药酒，白酒就行！” 苏檀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白酒怎么够档次？要喝就喝药酒！既然你要我喝，肯定要按照我的要求来，怎么，怕了？还是说你没喝过药酒，连这都不敢喝？” 陶子煜被这一激，当下笑了： “我有什么不敢喝的？不就是药酒嘛！我就不信，你还能喝得过我！”说完喊道：“把药酒拿来！让我陪美女喝两杯！” 服务员很快上了几瓶，门打开，有几个别的房间的服务员都跑来偷偷看热闹。 “苏檀，别喝了？真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唐笠怎么会带这样的人来。”娄琪抱歉道。 “没事，不就是喝个酒嘛！”苏檀似笑非笑地打开酒，倒了一杯在红酒杯里。 倒满！ 这一倒就把服务员看愣了。 “这小姑娘以为这是红酒？药酒后劲挺大的！” “小姑娘是不是太冲动了？跟这种男的对着干没好处！” “是啊！万一喝醉了被人占便宜可就不好了。” 而陶子煜见她倒了一杯，也嗤笑： “美女你没喝过酒？那是红酒杯！药酒可不是你这样喝的！” 谁知，苏檀却晃了晃那药酒，摇头道：“哦？不是？难不成你要告诉我用小酒杯？不是？你就这点胆子？要是真这么怂，就别叫我喝酒，我不跟酒量差的人喝！” 陶子煜本就是是急脾气，禁不起人挑衅，更何况这事还是自己先挑起来的！要是这时候认怂，那他可就成了别人的笑柄了。 当下就倒了满满一酒杯。 苏檀举起酒杯，笑眯眯说：“来！干一杯！” 说完，笑眯眯喝完了，还把酒杯倒过来。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哇！” “好！”室友们都鼓掌。 柏文静担心地问：“没事，苏檀？” 苏檀摇摇头，脸色一点也没变。 事实上，她酒量很一般，但问题是她很会喝药酒！许是因为爷爷是老中医的关系，她从记事起，家里就泡各种各样的药酒，爷爷和父亲定期来一杯，没事还给她喂一杯，要知道苏檀当时只是个小萝莉，可以说，是喝着药酒长大的。等苏檀大了，便开始跟别人小酌，喝些养生的药酒，因此她虽然从来没有喝过白酒，可药酒却经常喝，喝药酒她是真的没在怕的。 而她从原身记忆中了解到，原身也不会喝酒，可药酒也是经常喝，因此，才敢来。 陶子煜见她面不红心不跳，当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周围人都在喝彩，他不喝下不来台，当下一口闷了。 而后苏檀喝了第二杯！他也喝了第二杯！ 第三杯！ 第四杯！ 第五杯！ …… 要知道这可是药酒！酒精含量特别高，后劲也大！可不比啤酒一喝好几杯的，喝到最后，周边的服务员都过来看热闹，还不时鼓掌喝彩。 “好！美女加油！”大家都给苏檀加油。 苏檀依旧面色不变，眼眸微敛，嘴角噙着淡笑，就这样无惧无畏地盯着对方。 陶子煜喝了六七杯，开始时还能撑住，可喝到最后，只觉得头晕眼花的，药酒的后劲上来了。 当下捂着嘴，吐在垃圾桶里。 周围又是一阵喝彩，苏檀笑眯眯给陶子煜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来，再喝一杯！不是你说的，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怎么？扛不住了？” 陶子煜眼睛和脸都红了，捂着肚子吐得说不出话。 他对苏檀的话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半晌求饶道：“美女，我认输！认输！” 苏檀这才站起来，笑容很淡地说： “别轻易对女生劝酒！我们女人不是不想喝，我们真要喝起来，还有你们男人什么事？” 屋外，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看了许久。 “封总，这位美女挺会喝！”一旁的老总笑道：“女中真豪杰！酒中真英雄！” 封京墨侧头看向始终带着笑的苏檀。 不知为何，她虽然一直在笑，可他就是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冷。 和周围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大概也是不喜的。 “封总？走？”老总邀请道。 封京墨颔首，一脸漠然地收回视线。 苏檀感觉到被人视线，下意识回头，就见封京墨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去了另一个包间。 封京墨的身影很快不见，又很快出现在湖心亭里。 湖心亭也是这家饭店的包间，但是档次比苏檀待的这间高许多，这间包间是建在水上的，由一条栈道过去，房间顶部是亭子形状，四周是全景玻璃窗，因为被湖水环绕，故取名湖心亭。 湖心亭的最低消费很高，不是正常人能消费得起的。 去的几乎都是有钱人。 从苏檀这个角度，正好看见，没拉窗帘的包间内，欧式吊灯发出昏黄的光亮。 封京墨正坐在上位，和一干老总聊天说笑。 苏檀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 他和一般的生意人不一样，虽然坐在酒席场上，可总给人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好似这一切都跟他无关，可矛盾的是，他明明一直是主角。 似乎是察觉到被注视，封京墨陡然抬头。 漆黑的深眸快速捕捉到视线。 湖心亭和苏檀的包间隔得不远，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彼此。 二人视线相对，都没有任何反应，很快各自转过头，各自热闹去了。 陶子煜醉了酒，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酒桌上安静许多，娄琪看着他皱眉道：“唐笠，你怎么带这种人来？也太爱劝酒了。” “抱歉！”唐笠叹息道：“他是我老乡，今天本来说好了一起吃饭的，你正巧又约我，只好带他一起来了，今天这顿饭我请，算是给大家还有苏檀赔罪了。” 娄琪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 唐笠主动说请客，大家也不会不知好歹，这事就当揭过去了。 之后大家说说笑笑，气氛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