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
最后的话 午后,天空中也只留下一些细碎的阳光正在慢慢撒下,阳光透过院中的那棵梨花树的层层树叶形成了不一样的斑驳点。然而一束阳光却有些俏皮似的,正好落在了站在窗边的苏涟韵身上,阳光打在少女细碎的头帘和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是把她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别样的光辉。 屋内,苏涟韵正轻哼着歌收拾着她忙活了一下午的点心,看着盒中装扮的精美的样子不由感叹出声:“梨木,你说宸轩看到这些点心会不会很高兴很喜欢?毕竟这可是我准备了一下午才忙出来的呢。”说完还有些自我感动似的摸了摸手指上因为第一次做这种粗活而不小心烫伤了的拇指道。 “小姐!”一身着翠绿色衣裳的小丫鬟跺了跺脚叫道:“小姐您疯了不成?老爷如今已经给小姐您下了禁足令了,您居然还敢跑出去?而且还是去找段小侯爷。您就不怕老爷知道后打您的板子么!” 苏涟韵听了这话却也未太在意,只继续轻哼着歌:“哎呀,爹爹才舍不得打我呢。再说了,有祖母在呢。我们小心一点行事不被发现不就好咯?梨木你真墨迹,快点换衣服啦!” 梨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盯了盯眼前的人,但最后还是垂头放弃道:“小姐你…哎,好。奴婢这就去准备一下。”梨木虽人在慢慢的向屋外挪去,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叹气和吐槽着,真不知道小姐到底是瞧上了那混世魔王哪一点,居然还这么如此死心塌地的甘愿为了他洗手作羹汤。毕竟京城中关于苏涟韵的言论可是一天比一天多了,究根到底还不是因为那人说了一句愿此生就是娶一只母猴子竟也不愿意娶将军府家的大小姐。而这么过分的话,小姐听了之后居然都还不生气!只继续乐呵呵的又给那人做点心了。想到此梨木更觉的心中的愤怨更深了,毕竟她家小姐怎么说也是肤白貌美体态娇羸,家室也是世代的家族,配那人也是绰绰有余了的,不过怎么到了那人眼里却是什么都不如了一般? 苏涟韵向来不喜欢在她屋子里有太多的人伺候,所以梨木一走后瞬间整个屋子都显得安静且空旷了起来。苏涟韵走向衣柜,翻出她曾经最偏爱的大红色衣服对着铜镜比了比,最后却还是叹了口气,只默默的放回了柜子。又翻出一件浅色衣服套在了身上。 这一切只是因段宸轩说他不喜欢红色,觉得那种颜色太过张扬和俗气,从此她便再未身着过红衣。每每拿出也只是趁着屋中只留她一人时,照照镜子给她自己美美了。其实有时候苏涟韵也会想想,她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那男人明明对她的不屑一顾和厌恶她都知晓的一清二楚,却偏的还是放不下只一次又一次的放低自己的高度去祈求他那回眸的一眼便已足够? 不过照着镜子苏涟韵顿时臭美的性格又暴露了出来,镜子里的人长得也不丑,身材什么的也还不错,唯一缺点可能就是现在的胸小了点。可是她还会长的啊!你说她怎么就是摆平不了段宸轩呢? 苏涟韵甩了甩头,努力强迫自己还是不去思考多的为好。毕竟想太多可是容易长皱纹和白头发的,若是白了头发什么的,怕是段宸轩更会厌恶自己了。 “小姐,奴婢换好了。”苏涟韵一回神间便见梨木已经换好了一套不太显眼的衣服站在了她眼前了。 “嗯,咱们这就走。”苏涟韵点了点头。不过,才刚踏出自己房门一步的苏涟韵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看来她的父亲为了控制她出去的力度,还真是下了不少血本啊,看看那门口站着的两个铁人一般的门卫苏涟韵顿时打了个哆嗦。看来正面突破怕是行不通了。“梨木,我觉得这次,大概只能我一个人走才行了。我估计我带不动你。” “啊?”梨木有些呆滞,“小姐你什么意思?” 苏涟韵咳了咳嗓子道:“就是说,你先去前面吸引那几个门卫的注意力一下。然后我再从后门悄悄溜出去就行。” “什么!?”梨木忍不住趴在窗户缝隙间又瞥了一眼那站在他们院子门口的两个护卫,随后坚定的摇了摇头:“小姐我不去。本来您就不应该出去的,您就歇一会,别去了。” 苏涟韵见状也想不去啊,可是一低头便就又看见了手中紧紧捏着的食盒一眼。她费了这么半天的劲做出的东西,段宸轩连尝都没尝,看都没看的话,那怎么行?那岂不是这一下午都白费功夫了?内心的两只小人仿佛在打着架,但最终苏涟韵决定,还是就今天去了算了,也算是一个了结的好。如果这样她都还不能让段宸轩对她的想法有什么改变,还是依旧那么厌恶她的话,那她不如就此放弃了,也算是给曾经那些写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毕竟京中最近的内些传言就算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可能一点都不会知晓。况且那人还是当着她面亲口和她说的,虽那日佯装着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可她毕竟也是个人,又怎么可能丝毫没有感觉,丝毫不去在乎? 梨木转过头来就看见了苏涟韵那一脸决绝和豁出一切的样子,也不禁又有些担忧,她家小姐别是又有什么事了?不禁开口小声叫道:“小姐?你可还好?” 苏涟韵回过神只微微笑了笑:“梨木,我刚刚也想好了。这是最后一回好了,我最后一次放低自己的自尊去见一见他。如果他还是无意,我也是早些放下的好,毕竟娘亲和哥哥他们担心很久了。也是我愚笨,直到了今日才有些想明这个道理。就当今日是我最后的一次任性好了。梨木,帮帮我。” 梨木沉默了一会儿,因为她相信苏涟韵刚刚所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而来的了。却也担心,如今太阳都已经落到了半山腰,苏涟韵若是这个时候再去的话怕是回来时已经要天黑了。虽然她家小姐有些拳脚功夫但都是三脚猫似的,女孩子一人出去身边还没有人陪着,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苏涟韵见梨木迟迟不说话还以为是不信她,只有些激动的放下手中食盒一把握紧了梨木的手道:“我刚刚说的话绝对是真的,只最后一次,我便也死心的好。” 梨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小姐你且放心去,这里有奴婢的。不过小姐你独自一人,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您可,您可万分要小心啊。” 苏涟韵似是俏皮的转过身冲着梨木吐了吐舌头,“这次我定会早去早回,你且放心就好,” 靖安侯府外。 苏涟韵已经站在这个墙角下好一会了,但却还是踌躇着不敢进去,毕竟进去的话就要面对那个事实了。也只怪她到了现在竟是还不死心,攥了攥拳头,似是给自己打了口气般。深吸了口气,苏涟韵一个跟头便就稳稳的翻过了墙头,完美的落在了院内。 “谁在哪?”院内传来一个略狂傲的男声,可这声音确是苏涟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了。 苏涟韵顿时有些慌乱,毕竟她虽然走之前信誓旦旦的发誓道这次一定就是最后一次了,但若是最后一次没见到的话,是不是也就不算最后一次了?想到此,苏涟韵有些不愿见到那阴影深处的人,只快速把食盒放下便打算匆匆轻功离去的好。 “呵,来了还想跑?”段宸轩这阵子正有一股子怒火发泄不出来呢,此刻逮到这么个疑似刺客的人必是要把心中这么些天的不舒服全发泄出来的好。这怒火似乎是打那日他对着苏涟韵说出那话之后便开始了。毕竟从那日起苏涟韵便再没出现过在他眼前,(罚禁足了,当然没法出来)他也未太过放在心上,只当是突然身边少了个黏人的话痨精有些不习惯罢了。可一日接着一日的心烦意乱似乎正在逼迫着他承认,那些他一直埋在心底,怎么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是真的。 “不说话?以为不说话我便会饶过你了不成?”说完,一记掌风便朝着苏涟韵的背后袭来。 “砰”的一声,苏涟韵眨了眨眼睛,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只觉得现在她的五脏六腑似是都要炸开了一般的疼。和她似乎慢慢听不到身边的声音了般,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渐渐的滑落在了地上,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能睁眼看看那天空中无数的星星。 天空真美啊,苏涟韵感叹着,不禁又吐出一口鲜血。她好困啊,眼前的人是段宸轩?他说了什么?苏涟韵想努力去分辨着,可惜她的耳朵已被鲜血所堵住,此刻一句话也听不清。段宸轩他哭了?苏涟韵不禁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看来她真的要死了,都出现了如此可怕的幻觉了呢。 重生了 瓦红色砖下的大院中,阳光铺满了整个地面。春风吹过,也顺带着吹落了几朵院中树上的梨花。梨花飘飘洒洒的落下,仔细聆听中还能听见整个院子中还伴随着些许鸟兽虫鸣声,当真是极美的的一幅景象。可惜这幅极美的景象现在却是无人欣赏的状态,毕竟此刻所有在这个院子中的人,都已经的牢牢把心牵挂在屋内那个躺在床上沉睡的少女身上了。 “梨木,小姐的风寒是不是病的有些太过严重了?为何感觉到现在竟是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一般?”一身着鹅黄色衣衫的丫鬟难掩脸上的焦虑道。 “念儿你莫要胡说!”梨木只急匆匆的打断了刚刚那丫鬟的话,怒瞪道:“咱们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眼下只是太累了才睡了这么久罢了。你在这里乱嚼什么舌根。”话虽是这么说,但还是不难看出此时梨木的头上也冒出了些细密的汗珠,只怕是心里也是担忧的要命。 “嗯…?”这时躺在床上的苏涟韵悠悠醒来,坐起身,看了看站在她床侧的两个丫鬟道:“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奇奇怪怪的…” “小姐!” 此刻见苏涟韵说了话,似是无碍了的样子梨木二人这才终于掩唇哭了出来道:“小姐你都不知道你昏睡了多久,你要是再不起来怕是奴婢也,也…”后面的话梨木没有说出口,毕竟现在她只在哭,说话什么的也说不太利索。 苏涟韵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是还有些微热啊,可是她不是记得她被段宸轩给一掌拍死了么?怎么会突然还回到了家中,还发烧了?内一掌莫不是还有让人发烧的功能?苏涟韵不禁蹙眉陷入沉思中,显然还是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念儿见苏涟韵只说了一句话便不肯在开口,又似是陷入了什么很困惑的事情中不由轻口解释道:“小姐你才刚醒来怕是还有些糊涂,不过也还是先喝碗粥垫垫肚子的好。老爷和夫人听到小姐醒来的消息怕是马上就会回来的了,奴婢先去给小姐您盛粥,小厨房一直温着呢。”说完便小跑似的跑出了屋子。 苏涟韵听了这话更楞了,娘亲和爹都出去了?他们能去哪?自打那日起他们不是便一直待在了府中么,毕竟她自己给他们丢了那么大的人,他们不愿意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苏涟韵想到这只抬起头,看向目前还待在她身边的梨木道:“梨木,爹和娘都出去了?他们干嘛去了?还有哥哥他们呢?”苏涟韵此刻是感觉到有些不对了,但还是不敢确定这是真的,毕竟太过玄幻了不是么。所以只先按捺下心中更多的疑虑只挑些简单的问题问了出来。 梨木正取来茶碗,一边用手试了试温度似是不烫了才递给苏涟韵,缓缓道:“小姐你整整昏睡了有足足三日了,您都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夫人说若是药石无用的话不如去求求佛祖,就当可怜可怜她这个当娘的心。老爷听后也觉得似乎是有些道理所在,于是便去随夫人一道去了法佛寺了。大少爷他去求了不知道什么神医,可惜到现在还未回来。不过也怕是快了的,刚刚念儿已经着小厮去告诉夫人老爷他们了,想必少爷们内边也会很快收到消息的。” 苏涟韵听完只呆呆的捧着那茶杯端坐在床上。她发烧了?还发烧的很严重?她似乎是有过这么一次,不过那是在她多久之前发生的事来着?那天她突然想起了家中的锦鲤池里的鱼似是许久没喂过了一般,便起了个大早就赶去了池边打算喂鱼。可那天昨日夜里其实是才下过大雨的,她一时未注意竟是踩到了那池边的青苔上,直接滑落至了水中。原本就冰冷的池水加上昨夜的雨水混合起来自是难以想象的寒冷。也就因为这,她才大病了一场。 想到此,苏涟韵猛地抬起头。掀开被子,未顾得上穿鞋便跑了下去,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端详起镜中那少女的模样起来。白皙的皮肤,加上那长而且乌黑亮丽的头发。面上眉毛弯弯宛如天上弯月般,再配上再那如小扇子般浓密的长睫毛。苏涟韵眨了眨眼睛,镜中的少女也同样眨了眨眼睛,和从前一样的模样。她不禁有些抚上脸颊,却也惊窥见她手上的那块烫伤好了,且一丝痕迹都未留下的样子,毕竟那伤口就算不留疤也不是三天能好的来的啊。 苏涟韵回过神来不禁冷声道:“梨香,我且问你。今年是何年?” 梨木本是想开口提醒说小姐你的鞋子还没穿呢,病才刚好可千万别再复发了。可又见苏涟韵只呆愣的盯着镜子,一动不动的样子她有有些不忍开口打断。这也就导致她那到了嘴边的话也就憋到了现在还未说出口,此刻听苏涟韵问她这个问题虽有些疑虑但还是不迭道:“今年是历垣十四年,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果然,苏涟韵的心沉了沉,她似是重生了?不过…苏涟韵只有开始些面无表情的盯着镜子只的自己,心里怒骂道,要她重生干嘛?莫不是还要让她再经历和回顾一次那些丢人的过往不成? 念儿此刻却也掀帘走了进来,似是未察觉到屋内的内种诡异气息似的只自言自语道:“小姐您快来尝尝,奴婢特意让小厨房给您熬的呢,据说最是适合病中的女子了。”说着便把托盘轻放到苏涟韵面前邀功似的笑起来。 苏涟韵虽眼下对她自己身上的经历是百般诧异和不得其解,但还是先把那事放在了一边只点了点头道:“你和梨木都先出去,我自己吃完再躺一会的。” 梨木知道她向来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伺候也并未有太多的疑虑,只应了声是,便和念儿一并退了出去。 见周围空无一人,苏涟韵这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历垣十四年,正是京中还未传出她痴慕段宸轩的时候,而这件事目前也就圈只只有几个人知晓。她不禁松了口气,还好,一切都还算是有挽回的机会。 父母 “咕”的一声响起,苏涟韵这才惊觉肚子也是有些饿了的,毕竟已经三日没有进食了。也只得先放下那些层层思考,拿起盘中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小心品着念儿端来的粥。感叹道大概是太久没吃东西了,只觉得这粥的味道当真是极鲜美的。只才一会儿的功夫,碗便见了空。苏涟韵有些可惜的盯着碗瞧起来,叹息道,可惜的就是美味总是过得很快,感觉才没吃几口啊,居然就见底了。 “韵儿!”正在苏涟韵还在感慨美味总是消失的最快的时候的时候,一个美貌妇人也推门闯了进来。在看清苏涟韵的那一瞬间,那妇人的眼泪顿时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飞奔到苏涟韵身后一把便把她抱入怀中,语气哽咽道:“韵儿你总算醒了。你若是再不醒来,娘亲,娘亲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苏涟韵只慢慢抬起头来,抬头间,那妇人的眼泪竟是滴到了她的脸上。凉凉的,涩涩的。似是道不尽其中的苦味一般。苏涟韵伸手抹了抹,那泪珠却仿佛越擦越多一般,怎么擦却也擦不掉了。原来,不知何时,她竟是也一起落了泪么… 苏柏川掀帘一进来,便是看到的苏涟韵她们母子抱在一起痛哭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道:“韵儿,你怎么也是跟着你母亲一起胡闹开了。你醒来这是好事,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安佩英听到这有些略责备的话才抬起了头,双手放开了苏涟韵。顺便从袖子中掏出了一方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语气幽怨道:“老爷你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眼圈不也是红了的么,这么久没进来怕是不知道躲在那里去哭了一场呢。看您现在的眼睛还是红的呢,又何苦来说我。” 苏柏川听到安佩英居然就这么直白的把事情给捅了出来,面上也有些略挂不住。语气噎了一下道:“你!算了。不和你这妇人一般计较。”说完竟有些恼怒似的转过身背起手来,不再看苏涟韵她们。 苏涟韵看着不远处那不怒自威的苏柏川,和这个眼前总是用充满慈爱眼光看着她的安佩英。她这才真正有些忍不住,只捂脸痛哭了起来。 安佩英看着刚刚还好好的女儿却突然就开始了这般痛哭,不由得眼神一厉,怒气冲冲的走到苏柏川面前揪起耳朵道:“都怪你!好好的突然发什么火!看把我们韵儿都吓哭了,你平时和你内帮手里的兵摆摆谱子便也算了,如今到了家里你竟是还来这一套?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 苏柏川被揪着耳朵也是十分难受,可现在他却说不了什么。毕竟他也知道他刚刚样子定是很凶悍,这也没办法啊。谁叫他平日都总只是和内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在一起,又是他们的将领,自是要使得自己先看起来就凶狠一些,不然如何能震慑的住那些皮小子们?却没想到平日的一个无意举动竟是把他的宝贝女儿给吓哭了么…苏柏川心里也很苦。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先请爱妻把手放下才是最重要的,不然这只陪伴了他多年的耳朵,怕是真的要报废了。 还未等苏柏川主动开口,安佩英却已见好就收的松开了手,语气凶狠道:“快去把女儿给我哄好!不然等下招待你的可就不止是拧耳朵了,你自己看着办。” 苏柏川揉了揉那只已经被揪的发红的耳朵,面露纠结。毕竟他在苏涟韵面前保持从来都是个严父的形象,一向以高大威猛的形象而自居。现在却要让他去安慰人,他还真想不出什么词。思了一会,苏柏川似是想到什么似的,几步走到苏涟韵面前道:“韵儿乖乖,快别哭了。等下爹爹给你买糖好不好?”说完还摆出了个他自认为最满意的笑容来。 苏涟韵抬头看着那有些僵硬和扭曲的笑容,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擦了擦鼻涕道:“好,这可是爹爹说的,要给我买糖吃。” 苏涟韵不禁有些想到前世。前世她总认为苏柏川的那一副样子凶狠至极,所以打心里自是就不愿与他有过多的亲近。再加上做父母的,哪个不是最害怕自己的孩子吃亏上当,所以苏柏川也是最反对苏涟韵去和段宸轩在一起的人。她那时只还有些叛逆,父母越不喜欢什么她便是越是要偏要拧着来。所以导致她至死似乎都未与苏柏川有过好好交流的时候。如今重活了一世,许多事她也看懂了许多,明白了许多。一个她无论如何死缠烂打都不会对她有所改变的男人,又怎么能让一个做父亲放心交出他最爱的女儿呢?眼下还未发生内些糟心事,苏柏川他们也没有对她彻底失望,所以一切都是来得及的。就让今日,一切都重新开始的就好。 苏柏川听到她这么说有些微楞,毕竟若是曾经的苏涟韵的话,虽可能不至于哭的更严重。但也怕是只会沉默以对,就是不肯不与他多说话。苏柏川也知道苏涟韵对她这个父亲是惧怕的,甚至是有些讨厌的,可是那能怎么办?毕竟似乎在他每次想要把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一步的时候,事情往往便只会弄的更糟。久而久之他也只有些麻痹自己般,不去思考那些事,父女二人也就一直那么冷漠般的保持了下去。而今日苏涟韵不仅与他说话了,还对他似乎有些撒了娇?这大概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了。 苏柏川眼眶微红道:“好,父亲一定记得的。肯定会给你买,你且先好好歇着的。”说到这似有些掩饰不住似的突然背过了身,招呼过安佩英道:“你先好好照顾女儿的,我先出去一下。” 安佩英这次却没有拆台,只淡淡点了点头:“等你好了记得回来给女儿买糖便是,这里一切有我呢。” 苏柏川也只点了点头,便背手快步走出了屋子,似是再多呆一秒都不行了的样子。 好梦 见苏柏川走了,安佩英这才搬过一旁的凳子。坐在苏涟韵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道:“女儿长大了啊。”说完便只慈爱的看着苏涟韵,不再说其他的话。 知女莫若母,她知道如果再说下去的话,怕是只会让苏涟韵有些恼羞成怒了,那可就不太美了。所以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提。只又岔开话题似的聊起这两天她和苏柏川在法佛寺的各种际遇,讨论僧人们与她讲述的种种佛法。 苏涟韵只微笑的听着,既不打断也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毕竟在她现在看来,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说几句话更为重要的了。 母女二人正聊的欢快时,梨木却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道:“小姐,夫人。宫里似乎来人了,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还请小姐早些做好准备。” 苏涟韵只楞了一瞬间,便赶忙起身去换好了衣服。体态端正,站的笔直,只等待着接下来的太监传话。 安佩英见她似乎很是紧张的样子不由掩唇笑了笑,顺便走上前去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何必这么紧张的样子,皇后娘娘你又不是没见过。莫吓到自己了就好。” 是啊,她现在何必去紧张和害怕什么。苏涟韵的身体不禁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倒不是因为安佩英的话,毕竟安佩英和当今的皇后高舞蝶在闺中就是顶好的手帕交,而且她自幼就随安佩英进宫拜会过几次,对待她倒是极为随和的。不过苏涟韵对待高皇后还是有一丝的拘谨在内,不为别的。只因高皇后虽已位居皇后之首,可惜至今膝下无子,所以便把她自己的那一番母爱皆投给了她哥哥的儿子,也就是靖安侯府的小侯爷,段宸轩身上。 所以她自会一提到皇后娘娘的时候不由得的就身体绷的笔直,毕竟前世一直是把高皇后当未来婆婆似的讨好。现在前尘皆过,倒也不必那么认真了。 苏涟韵只神游着,那太监却已不知何时来到了屋外。苏涟韵回神,跪地行了个大礼道:“臣女接皇后娘娘懿旨。” 那太监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涟韵,眼神不细微处闪过一丝赞许。到底不亏是大家闺秀的,礼仪的周到和服饰的穿搭倒是一丝毛病都挑不出的。 苏涟韵虽刚刚有些神游,但此刻也已经完全回了神,仔细聆听着前面这太监所说的话。大体意思也就是说特念她身体不适,所以赐她近日都可以不去上书房听课的这个机会,待身子养好了再去也无碍。另外赏了一大堆的人参啊燕窝啊之类的,只要是能滋补身体的东西怕是一样也没落下。说是希望她可以彻底好起来,切莫留下什么病根之类的。 听那太监已经念完。苏涟韵这才徐徐起身,语气恭敬道:“臣女谢皇后娘娘赏赐,不胜感激。” 安佩英也早已在听到梨木传话来说宫里来人的时候,便差人准备了个红包。此刻走上前去,笑容和煦道:“劳烦公公跑这趟了,辛苦了。”说完便把那包好的红包往那太监手里一塞。 那太监也未推辞,只轻轻掂了掂那手里的荷包分量,便往怀着一揣,笑容更加灿烂道:“夫人讲的哪里话,洒家也只是个跑腿的罢了。如此还是多谢夫人了。那洒家便回去复命了。” 安佩英点点头,语气淡淡:“公公好走。” 见那太监已经走远,梨木这才小心的走进来,低头询问着:“小姐,皇后娘娘送来的那些东西可都是给您送到库房?”说完还有些征求意见似的看了安佩英一眼。毕竟皇后送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些寻找东西,那些药材什么的,怕只是随便挑出来一只都也是上百年的。所以她才不敢擅自做主就收到库房中去,若是随意处置糟蹋了好东西那可就真是造孽了。 安佩英接到梨木的眼神也未直面回答,只道:“一切端看韵儿做主就好,毕竟这是皇后娘娘赏给你的,处置安放皆看你就好。” 苏涟韵低头思考了一下,顺便再仔细扫了一眼刚刚那太监给的清单。东西还真是不少,若是都堆到她自己的小库房的话怕只会浪费了,毕竟很多东西也是她现在根本就用不上的。思了一会道:“你和念儿去把那些药材什么的便都收起来就好。鱼翅燕窝这些的,便是大家都平分了就行。毕竟若是我一人吃的话只怕是日日吃到腻了也还有余呢,而且这些东西怕也只会放坏的。” 安佩英听到她这般的分配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病了的这一场,倒是让她真的懂事了许多。 梨木听了这话也只称了个是,随即便转身出去收拾打点了。 苏涟韵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自己的精气神似是还没有恢复好的。才说了这么一小会的话便感觉有些累了,眼下只想再躺在床上去好好休息才好。 安佩英见状却早先一步的开口道:“韵儿是不是累了?快躺回去歇歇。虽现在是春天了,但还是有些冷的。刚刚娘看你和你那小丫鬟说话的时候似就有些精神不好了,现在可别逞强。” 苏涟韵点了点头,未语。只随便把外衫脱了留下里衣躺回了床上。 安佩英见她已经躺在了床上也顺势坐到了床边,眼神复杂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上次娘这么看你入睡的时候你才多大啊。如今却也已经都这么大了,你只闭眼睡,娘看你睡着了再走。”说完安佩英还有些像是哄小孩般的拍了拍苏涟韵的腰身。 苏涟韵倒在床上,眼睛微微眯起。只看着安佩英那慈祥的面容,只觉得周身一切都变得似梦似幻了一般,美好的那么不切实际。不过她的眼皮也是越来越沉了起来。罢了,就算是梦,那也是个美好的梦了。 安佩英见苏涟韵已彻底睡着这才低头替她拉了拉被子,低头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语气轻柔道:“好梦,我的韵儿。” 哥哥 苏涟韵觉得这一觉睡的那是相当的美了啊。伸了个懒腰,抬头向窗外看去竟是不知何时天都已经黑了。 梨木这两日也是累坏了的,一直就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此刻也只是坐在地上靠着苏涟韵的床榻边就睡着了,不过苏涟韵的这一动到底也是把梨木也给带醒了。梨木只赶快站起身来理了理发簪和衣服,有些结巴道;“小姐…奴婢…” “没事没事,这两天照顾我肯定照顾的也是很辛苦了。睡就睡。”苏涟韵语气颇好的说着,毕竟一觉醒来发现美梦并没有破碎,反而成真,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了。“嗯…睡了一觉有点饿了。梨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梨木低头算了一下道:“现在已经是戌时了,小姐可是要准备晚饭?” 苏涟韵只继续打了个哈欠,走到窗边,望着院子里的那棵梨树有些发呆。晚风吹得树枝又些许晃动,梨花在树下落了一地,想必是因为最近她的缘故这些个小丫头们竟是连花都忘了扫了。不过不扫也好,花落重回泥土中,也算是一场重生了。不禁神情有些飘忽道:“今天下午可有人来找我?” 梨木仔细想了想:“有的,大少爷似来找您过,不过被念儿拦了下来。毕竟您那时还未醒,大少爷也说既然您在睡觉那就等您醒来再来找您好了。” “这样啊…”苏涟韵似是有些喃喃自语着,“那咱们便直接去母亲那里好了,想必这个时间他们是还没有开饭。顺便叫哥哥一起来就好,我感觉已经许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了呢。” 梨木有些困惑,不是前几日才吃过么?不过想到苏涟韵睡了三日,怕是对于沉睡中的人总是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点了点头:“那奴婢这就去找人传话给大少爷,小姐您先换衣服的。”说完便低头退了下去。 苏涟韵不喜欢有多人伺候的原因就是她认为换衣服什么的还是挺尴尬的,虽然大家都是女子,但她还是不喜欢。她自己也有手有脚,这种事情就不必让别人代劳了。 安英居内。 “娘亲。”苏涟韵一边解下身上的斗篷递给身后的梨木一边便有些小跑似的扑进了安佩英的怀中撒起娇来,“娘亲,想死我啦。” 安佩英放下手中的绣活,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无奈道:“你这小皮猴,娘刚刚在绣东西呢。手里可是有针的,万一一不小心碰到你可怎么办,下次可切莫不许这么做了。” 苏涟韵只抱着不说话安佩英不说话,感受着怀中女子馨香的气味。过了一会才道:“娘亲才不会那么做呢,而且娘亲我饿了。我到你这里就是为了蹭饭的。哥哥等下也会来,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安佩英这才有些滞住了,低头看着怀中那抱着自己人,扬起的小脸依旧没有变化啊。可她怎么觉得似是有哪些看不见的地方,已经在悄然改变了一般… 不过安佩英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好好。”声音却有些狭促:“我们家韵儿这么晚了赶过来居然就是为了娘亲的饭啊。娘亲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居然还比不上一顿饭重要。” “当然是娘亲重要了!没有娘亲哪里会有娘亲的饭啊。”苏涟韵虽嘟嘴说着,不过眼神中还是充满无限的调皮和喜悦。 苏墨烨只推门一进便看到的这幅情景,不禁有些呆傻的站在门口发起楞来。他妹妹和娘的关系之前有这么好么?好的令他都有些嫉妒了啊。 “烨儿站在门口发什么傻呢,快进来。”安佩英见苏墨烨只傻傻的站在门口忍不住催促道:“快把们关上。你去上学一天莫不是真的上傻了啊,晚上风这么大回头再把你妹妹冻坏了可怎么办,要是你妹妹再有事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子的。” 苏涟韵也有些开始傻笑,娘亲总是这样。可能因为苏墨烨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所以家中的人总是忍不住的就对待他有些严苛的。想到曾经的自己还因为这样而有些沾沾自喜的跑去欺负过苏墨烨,她就忍不住扶额。哥哥已经够惨了啊,偏的还遇上了她这个倒霉妹妹,当真是…哎。 “哥哥,快来里面坐着。外面风刮的也很大,你今日去上学一天也定是累坏了的,来这里坐的。”说着苏涟韵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顺便往里面挪了挪身子试图腾出更大的一些地方来。 苏墨烨正转身去关门的,听到了这一句不禁整个身子都有些僵住。揉了揉耳朵,他觉得定是外面的风太大了,都让他产生幻听了。妹妹怎么可能和他这么说话呢。 苏涟韵见他不理自己也不急,只又叫了一遍:“哥哥!我在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啊。”不过苏涟韵心底也是有些疑虑的,她说话的声音很小?还是说她哥哥就是讨厌她?所以根本就一个字都不想和她说话,更别提去主动和她搭腔了。接着有些疑虑的转过头看向安佩英,眼神中似有道不尽的委屈。 安佩英见状也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冲着苏墨烨招了招手:“你这孩子,关个门而已你要关多久?你再不来你妹妹都认为你讨厌她了呢。以后看还和你说不说话的。” 苏墨烨其实在第一遍的时候就听清楚了啊,只不过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罢了。眼下只快步走到安佩英身边,三个人一起挤在了榻上,好在这榻不算小,就算是三个人坐也不显得拥挤。 安佩英用胳膊肘推了推身边也不只是冻得还是如何而满脸通红的苏墨烨道:“你和我挤什么,去和你妹妹内边坐,你妹妹内边也宽敞些。” 苏墨烨只低着头不说话。他平日也都是只跟随着苏柏川而在军营里面待着,和女孩子接触本就少之又少,加上长期在外而使得面色晒的有些黝黑,更是显得如同黑面煞神一般了,如何有女孩子肯与他多搭一句腔。 糖糕 所以即便现在和苏墨烨坐在一起的人是他的亲妹妹和亲娘,他还是有些忍不住脸红。 苏涟韵只稍稍探出头往苏墨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他现在的已经面色涨得通红,似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一般。苏涟韵有些无奈,哥哥还是这样。总是不喜欢说话的样子,再加上传说中在战场上的那副杀伐果断的样子,导致所有人似乎都认为他就是一副的冷清心肠。其实才不是这样的,苏涟韵不禁有些替自己哥哥抱不平。 苏涟韵想到了前世,前世她和苏墨烨不亲的原因似乎就是和他不爱说话有关系。那时京中已经传出了痴慕段宸轩的传言,苏墨烨这个做哥哥的当然也是心中很替妹妹着急,毕竟女子的闺誉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可惜的是他们兄妹平日基本又没什么交流,所以苏墨烨也想不到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去劝说妹妹一般,索性就想了个蠢办法。那就是每次再看见段宸轩的时候都主动去找人家比武切磋,少年心性的段宸轩当然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去拒绝,不然自己的面子何处去放?可惜虽然段宸轩的武功在京中一众少年中算是好的了,可惜那也怕是比不过一直在军营中长大的苏墨烨的。 苏墨烨也并不蠢,并未将人真正的打伤打残之类的。毕竟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就算他是少年将军也怕是承受不起皇家的滔天怒火的。所以他每次便只专打脸,伤势其实一点不重,只是看起来比较难看罢了。毕竟若是没有了那张专门招惹桃花的脸了,他的小妹是不是也就会死心了? 事实是当然不会。苏涟韵在每次听到她哥哥又把段宸轩痛扁了一顿的时候,反而跑靖安侯府跑的那是更勤了。心中也是更加恼怒起苏墨烨的所作所为起来。毕竟虽然安佩英是皇后的手帕交,可是一边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如同亲儿子般的孩子,一边是一个不爱说话,嘴巴也不甜的还打伤人了的孩子。心当然会更加偏疼弱者些了,所以皇后自那以后,似是待苏涟韵都有些冷淡了不少。当然,苏涟韵早已将这一切都归功在了苏墨烨头上。 苏墨烨见自己的做法似乎不仅没有彻底扼杀住妹妹的想法,反而倒是激的厉害了些,连带着他这个哥哥都更加讨厌了似的。当然也就再不敢做些什么了,他们兄妹也就在这件事开始后,真正的殊途了起来。 不过若是现在苏涟韵的话,怕是还巴不得苏墨烨把段宸轩打的更狠点才好呢,也就当报自己的那一掌之仇了。 “英儿,外面可真冷啊,还是你这里暖和些。”就在苏涟韵他们三个人似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苏柏川的推门而进,也正好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氛围。 苏柏川解下身上的大氅交给身后的小厮,抬头定睛一看这也才有些楞了一瞬道:“今日怎么来的如此齐?韵儿竟是也来了。外面的风刮的那么大,韵儿你可还好?” 苏柏川也想明白了,他觉得曾经的自己为了什么所谓的威严而板着脸的行为真是蠢透了。他内副样子自己照镜子都懒得再瞧第二眼,又何必别人呢。而今日经过苏涟韵主动和他说话的这一事也让他彻底觉悟了,怕是只有多笑笑女儿才会对她更亲近。为了和家人关系更好,那些外在的东西能扔就扔了呗,反正和这件事比起来也不重要。 “你还说呢。”安佩英站起身来有些埋怨道:“韵儿早就来了,偏的你怎么今日来的如此之晚?女儿内时候就喊肚子饿了,我说早点开席女儿也不同意,说是饭就要大家一起吃菜有滋味,连带着我也等你等到了这个时候。”说完,安佩英招呼过自己的贴身侍女:“诗情,小厨房的饭怕是早就做好了。快些端过来的,如今我都有些饿了。” 苏柏川听安佩英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让大家都等了他那么久。尤其是一向和他不亲的苏涟韵居然就是饿着肚子也要和他吃这么一顿团圆饭,顿时让苏柏川这个铁血男儿不禁更加想要落泪了…但想到早上有些丢人的那一幕他还是忍下了。哭一次就算了,次次哭可就丢人丢的太大了些! 小厨房的饭早就已经备好,只等他们一句开饭了便足矣。所以上菜倒也上的很快,不一会的功夫,桌上便已经上全了全部的菜肴。 苏柏川才坐下,忽的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包的四四方方的东西道:“韵儿,今日天冷。那平日卖糖的哪一家人竟是早早的便就关门了,所以父亲也就只买回了这么块糖糕。你尝尝,应该味道也不错。这糖糕一直放在我胸口想必现在是还有些热乎的。”苏柏川有些忐忑,毕竟今日这件事怎么说也是苏涟韵第一次去让他做些什么,可偏偏他还完成的这般不是很好。不禁有些懊悔,早知道他应该更早出去去看看的,或许还有卖糖的人家。 苏涟韵接过那糖糕,一层一层小心的掀开包着的外皮。凑过鼻子闻了闻,这家糖糕店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老字号了,每日卖的东西都有数的。想必她父亲为了弥补因为买的不是糖的这一块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苏涟韵不禁有些心酸,但还是抬起头笑容明媚道:“谢谢父亲,糖糕我也是极喜欢的。” 苏柏川还生怕她有些不喜欢,此刻见她这么说笑容也是更加开怀了起来。不禁拍起身边的苏墨烨道:“瞧瞧老子,现今怕是谁也不能说我们父女关系不好了,小子你可得多加油啊。” 苏墨烨被这么突然的拍了一下倒也未说话,毕竟他现在身上不仅糖糕没有,应该说什么都没准备更为恰当。只踌躇了一刻,伸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苏涟韵碗中,不过语气还是那么冷漠道:“妹妹,吃。” 练武 苏涟韵看着碗中的那块糖醋排骨有的发呆,她哥哥这是想弥补她?不禁莞尔一笑道:“谢谢哥哥。”然后一口把那块肉放入了嘴中开心的咀嚼着,示意自己真的很喜欢。 安佩英也顺势夹了一些其他的菜放到苏涟韵的碗中,毕竟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更好的了。 苏柏川却有些不太开心,宝贝女儿都还没来得及先吃他买的糖糕居然第一口吃的是这个臭小子给夹得菜,而且还是用的内种语气说的话,不由直接照着苏墨烨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道:“你刚刚那是什么语气。还,吃!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啊,真是气死老子了。” 苏涟韵看着这幕虽然知道他们都彼此没有恶意,只是平时的那种玩闹语气罢了,但还是忍不住解围道:“父亲,快点吃菜,不然等下都凉了。糖糕我等下切一半好了,剩下一半给祖母送去好了。祖母年纪也大了,这么晚跑来跑去的也让人担心,所以今天才没叫祖母的。但万一她老人家知道吃醋的话还能拿这块糖糕去哄哄她。” 苏柏川听着她字字句句都是为了他们着想,不禁抽了抽鼻子:“好,先吃饭的。吃完饭爹再给你带过去,女儿的一片孝心爹肯定会帮你办到。” 一顿饭也就在这种欢声笑语中结束了。末了,毕竟也是天色渐晚了,安佩英便张罗着让苏墨烨送苏涟韵回去的好。苏墨烨自是不会拒绝,不过路上的他还是保持着刚刚饭桌上的那一般迷之沉默。 苏涟韵也只得自己先找了个话题,侧过身来道:“哥哥,我也想去学武术啊,哥哥你能当我的师傅么。”说完便以星星眼攻势望着苏墨烨。虽已天黑,但还有灯笼的烛火照耀。灯火闪耀下,苏涟韵的一双眸子更显的熠熠生辉,像是会说话了一般,眼中的恳求意味不言而喻。 苏涟韵想好了,上辈子她死就死在了武功太差这点了。这辈子说什么也得练好了,虽不求能以一敌百,但是怎么的也不能是内种三脚猫式的花拳绣腿了。 苏墨烨被她这么看的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拒绝的话他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啊。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似有些吓唬似的道:“习武,习武很苦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妹妹你才这么小,你再好好想想。”说完还舒了一口气,毕竟对于苏墨烨来说,这几个字,已经是说了很多话了。 苏涟韵不依。索性直接把灯笼交给了一直在身后的梨木,然后双手抱着苏墨烨的胳膊撒起娇来:“哥哥,你就答应我。咱们好歹也是武将世家,我要是不会一点武功的话说出去像什么样子,你就答应了我。” 苏墨烨也是被扯得晕晕乎乎的,脑袋一抽之下竟也是答应了,道:“那,那明日你若是能早起的话。提早来找我,我便答应了你。”不过话刚出口苏墨烨立刻就后悔了起来,只是个早起而已啊!能有多难,他怎么就一时扛不住答应了呢。 “好好好。”苏涟韵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起头来:“哥哥这是你说的,我明天肯定早起。前面就是我的院子了,哥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不用继续送了的,我先走了。”说着便一溜烟的飞快钻进了院子里,生怕等下苏墨烨会再说出什么反悔的话。 苏墨烨看着苏涟韵内副跑的飞快的样子,也是嘴角不自主的就牵了牵。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刚刚苏涟韵抱着他的内只袖子有些发呆。虽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有这种转变,但结局总还是好的。若是明日小妹真的下定决心要来学的话,那他今天晚上就得准备一番了。女子容易练的兵器和技巧,他以前还真是从未注意过呢。 翌日。 苏涟韵今天可算是起了个大早了,梨木都才刚刚醒她竟是已经都换好衣服了。 梨木不禁揉了揉眼睛道:“小姐…皇后娘娘不是说您可以最近都不用去上书房听课了么,您怎的今日还起的这么早?”而且不是一般的早,这比平日去上书房的时间还早了得有一个时辰了。 苏涟韵不甚在意,只随手盘了个利索又舒适的发型道:“你忘了?昨日哥哥说只要我今日早起去找他,他就答应教我武功,当然得早起了。你也快点收拾了,不然等下出发不带你啊。” 梨木呆滞了一瞬,便也只得点了两下头,快步走出去收拾了。她还以为小姐昨日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是真的来了兴致啊,就是不知道这份兴致能持续多久就是了。 墨竹园内。 苏墨烨只和往常一样的起床,梳洗,顺便打了一套拳法。浑身都彻底活动开了,望了一眼天空,不知所日妹妹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毕竟这个时间怕是府中的下人都有很多没起的。才这么想着,苏涟韵便已经抬脚跨过门槛走进来了。 “哥哥。”苏涟韵看着院子中间那站的笔直的身影道:“哥哥我可是遵守约定了的,你也不能耍赖才行。” 苏墨烨转过身便看见苏涟韵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毕竟练武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练伤了什么的都有可能的。脸一沉道:“嗯。那你就先扎个马步我看看。” 这当然难不倒苏涟韵,毕竟就算是三脚猫功夫也是知道马步这么扎的,迅速扎好了马步的她有些邀功似的看向苏墨烨:“哥哥,没错。” 苏墨烨见这难不倒她,也是话音一滞,道:“那你就先在这里扎马步的,我先进屋收拾一下其他东西。待我出来之前都保持这个样子不许动。如果坚持不住动了的话,那我就不教你了。”苏墨烨也是希望用这种方法能赶快打击一下苏涟韵的积极性,让她明白练武并不是那么好玩的。毕竟如果真的练下去,往后要吃得苦,是比现在这点要多得多的。 拳法 日头渐渐升起,起初那些让人觉得温暖和舒服的阳光,此刻落在人身上也开始变得灼热和毒辣了起来。 苏涟韵蹲着马步的腿有些微微打颤,不过却还是在咬着牙坚持着。毕竟想到前世的内些曾经,她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她才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的。 梨木只静静的站在苏涟韵身后,掏出袖子中的手帕悄悄拭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珠。不禁抬头望了一眼天上,再看了看四周,忍不住悄悄道:“小姐,要不您先歇一会。奴婢给您擦擦汗。”毕竟梨木环顾四周发现,现在来看的话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的,就算是偷偷放松一下,怕是也无人知晓的。 苏涟韵扭头扫了一眼梨木,只更加咬紧了下唇。因为她敢打赌,眼下虽表面上是这种没有人的情况,但苏墨烨肯定就在某处偷偷打量着她自己呢。若是她现在感有一丝的松懈,苏墨烨肯定会立即就跳出来的。前世也是这样,苏墨烨似乎非常介意她学武一般。 苏涟韵想的一点的也没错。此刻的苏墨烨正是站在内室的背光处,透着窗户偷偷的打量着院中的苏涟韵。看着苏涟韵紧咬下唇却依旧丝毫没有放弃样子的苏墨烨也是叹了口气,看来他妹妹真的是下定决心就是要学了啊。不过这样也好,也证明了不是三日稀奇的热度,他也可以稍放下些心。 “妹妹,进来。”苏墨烨终还是自己先认了输,走出屋子抬手招呼了苏涟韵进来。如果按照刚刚他所想的时间其实是还差的远的,毕竟就苏涟韵蹲的这点马步时间说起来真的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看着她内副就是不认输不放弃和难受至极的样子,苏墨烨却是怎么也再狠不下心了。 “喝点水。”苏墨烨拿起一只茶杯递给了苏涟韵,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慢些喝,你才刚出了那么多汗…”话越说到最后竟是越小声了起来。 苏涟韵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用力的感受着屋子里的清凉和茶水所带来的舒畅感,一时之间竟也是没太听清刚刚苏墨烨说了什么,不禁有些疑虑,只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抬起眼眸直视道:“哥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的。”苏墨烨连连摆手,却还是被那眼神看的有些面色发红,道:“妹妹你先自己休息着的。我,我去给你拿昨天我找的内些东西。”说完竟像是有些落荒而逃般的就逃走了。 苏涟韵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落寞,哥哥他刚刚到底要与她说什么?真不知道苏墨烨这幅动不动就害羞的样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改过来啊。苏涟韵不由托起腮帮子心里有些暗暗吐槽着,大概是母亲在生他们的时候把哥哥的害羞什么的都给她自己了,不然他们兄妹俩也差太远了。一个和女生说话都会脸红,而另一个却是可以追着个男子满京城的在人家背后跑,这说出去谁能信这是一对亲兄妹? 苏墨烨走到书房不禁给了自己脑袋一下,他明明是想要多说几句试图把两人关系拉的更好的啊。可是偏的又怕他所说的话太多而惹得苏涟韵厌烦。一想到刚刚他自己内副仓皇而逃的样子不禁更加懊恼起来,第一次觉得原来笨嘴拙舌是真的可以害人不浅啊。 “妹妹,这个你看如何。”苏墨烨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从内室走出。他觉得他现在已经完全调整好心态了,说说话什么的,应该是问题不大的了。 苏涟韵只快步走上前去接过那手中的册子随便翻了翻,是套拳法。 苏墨烨忙解释道:“这拳法也不难,而且对力道的要求也并非那么严格,只要求速度和柔韧度就可以了。我昨日翻了一晚挑出的这本,应该还算适合女子练习了。”说完还似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掌的掌心,他担心的是苏涟韵会因为他挑的是套拳法而嫌弃,毕竟女孩子家家的,一般都喜欢比较华丽且看起来漂亮的招式。 苏涟韵只专心的翻看着,未曾说话。不过她若是现在知道苏墨烨心中所想定是会嗤笑一声,华丽?她只要实用就好。如同苏墨烨所说,这套拳法确实是极适合女子的。而且也容易上手,倒是适合她这种之前没有什么底子,半路练起来的人。虽看起来每招都朴素至极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样子,但若是真放到实战中,怕是比那些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强了不知多少倍了。 大致全本扫了一眼的苏涟韵这才把册子合上,缓缓道:“哥哥挑的很合我的心意,就先把这个练好。” 苏墨烨倒是没想到她竟是会如此简单的答应了下来,倒是一愣,点了点头:“你肯喜欢就好。虽兵器的杀伤力更高,但对眼下的你来说还是过于难了些,怕是一不小心反而会伤了你。你先练这个的,这段时间我再去给你寻适合你的兵器。等到你这个熟了,怕是也就找到适合你的兵器了。” “一切慢慢来,我不急。”苏涟韵耸耸肩,时间还长的很,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那就先到院子中来,咱们今日就先练第一式的。”苏墨烨跨步走入院中,收起刚刚有些略绵软的气息。只瞬间,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有些凌厉了起来。 苏涟韵感受着身边的变化也是汗毛一竖,这个样子的哥哥,她也还是头一次见呢。不禁也是眸色一沉,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走到院子中间,学着苏墨烨的一招一式练了起来。 梨木站在阴凉处看着苏涟韵他们练的如此起劲心中也是倍感欣慰,她家小姐总算能和大少爷这么和睦的相处在一起了啊。怎么说也是亲兄妹嘛,一直那么冷冰冰的相处像什么样子。不禁更加摇了摇手里的团扇道,还是现在的感觉让人看着好多了。不过…梨木再次擦了擦汗,她站在阴凉下都出了如此多的汗,小姐她无碍?若是中暑可怎么办? 碎嘴 梨木不禁有些紧张的盯着院子中的二人。不过看他们那般专心的样子,脚步也一时犯了难,只杵在原地竟是不知要不要过去打搅他们了。 好在苏墨烨也看到了苏涟韵额头的内些汗珠,只再练了一式便收回了拳道:“今日就先教你到这里,回去你再仔细看看我给你的话本就好。不过也切莫一切以它为主,毕竟要灵活运用的还是你自己,一切以你自己为主最好。” 苏涟韵也收了式,只认真的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道:“果然打了这一套拳法感觉周身都活动开了似的,感觉舒服多了。” 苏墨烨只笑了笑,他倒是今天第一回发现原来他妹妹在练武方面也是如此有天赋的。不过为了免得苏涟韵骄傲,心思绕了一圈之后他还是决定先默默咽下去,只以后再说的。 苏墨烨抬眼算了算时间,时候也不早了,他也该去军营了的。 “妹妹。”苏墨烨看着眼前似还在琢磨刚刚拳法的苏涟韵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去军营了的。你今日可还要去上书房?” 苏涟韵倒是把这茬忘了,刚刚练的太尽兴也竟是一时忽略了时间,如今看来,时候确实不早了。苏涟韵刚想开口拒绝,毕竟皇后娘娘都发话让她可以好好休息了,谁还能说她些什么不行?不过话到了嘴边,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默默的咽了下去。 苏涟韵只是突然想到了前生。前生她也是因为落水而生病,导致了几乎快半个月都没再去上书房。而等到她再回去时,不仅课上先生再讲的课程她有些跟不上,而且马上京中就准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春日诗文会。她本就文采不怎么出众,再加上又疯玩了整整半个月那些诗词啊雅句啊更是忘得一干二净,可谓是在那场诗文会上她苏涟韵也算是出了场名,京中第一无才莽夫女子的形象。也差不多就是那时起,段宸轩对她的眼光中不仅充满了漠视还略加了些嘲讽。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这样了!苏涟韵不禁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如果再对视上段宸轩的那双嘲讽和讥笑的脸,只要想到内个场景,只怕她会直接忍不住就把刚刚学的这套拳法招呼上去了。 苏涟韵收回思绪,只目光坚定的看着苏墨烨道:“哥哥。军营和上书房也算是半顺路了,你送我去就好。现在赶去,应当是也不算太晚。” 苏墨烨刚刚只是随口一提罢了,只是没想到苏涟韵竟会真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不禁面露诧异。他妹妹不是向来最讨厌那些咬文嚼字之类的么,毕竟学武他还能理解一二,这个他真是有些诧异了。 不过苏墨烨也只在心中疑虑了一下,毕竟去上书房总不是什么坏处。点了点头,“马车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备好,妹妹你需要再去换一套衣服么?还是说咱们这就出发?” 苏涟韵闻了闻身上的袖子,似乎也没怎么样。这个时候如果再折回她的院子去换衣服就有些浪费时间了啊,索性就穿这身走好了,马车上应该也有备用的衣服才是,实在不行就在马车上换好了。 马车上,梨木正轻巧的为苏涟韵打着扇子。 梨木看着苏涟韵那双半睡不睡的眸子有些担忧。果然今日实在是起的太早了啊,小姐肯定现在困乏的要命。掀开帘子看了看,可马车已经马上要到皇宫了啊,就算是睡也睡不了多久了的了。毕竟梨木真正担忧的是怕苏涟韵到时候在课堂上睡着了可怎么办,就算是面露出困意那也是很丢人的啊。 “小姐?小姐。”梨木推了推靠在马车壁上的那苏涟韵道:“小姐,马上要到皇宫了的。你快醒醒别睡了啊,不然等下可就不好看了。” 苏涟韵听了这话只“忽”的一下睁开双眸,眼神说不出的清亮,哪存在一丝的困意。 苏涟韵刚刚根本没睡,只在闭目养神给自己多补充点精力罢了。毕竟进了上书房,一切的战斗就已经打响了。又能碰见曾经的那些个故人了啊,怎么能不让她激动和感慨? 马车平稳的驶到皇宫了门口,车夫掀开帘子,小心恭谨:“小姐到了,您可以下来了。” 苏涟韵踩着车夫搬来的小梯,抬头望了一眼眼前辉煌磅礴的宫殿,深吸口气,她苏涟韵来了。 上书房内。 “哎,你们听说了么,苏涟韵内事。” “什么事啊?可是她落水内件事?这件事大家早就知道了啊,有什么新鲜的。”一人无聊的摆了摆手,似丝毫不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什么啊。”刚刚说话的那人被突然打断也有些恼,“那你可知道她为什么落水?你说来与我听听?” “这…我还真不太知晓。” “切,那不就得了。”这人这才重新昂起头颅,语气激动道:“据我所知啊,应该是为情所困!为情所困所以要跳水,可惜没成功,这才变成了现在的不小心落水了。” “什么?”刚刚三三两两的人顿时也凑过来一大波,语气怀疑的质问着:“你怎么知道的?那你说说她是为什么情所困啊。” “当然是爱情呗。”那人一拍桌子,“苏涟韵据说最近痴恋上了咱们的段小侯爷,可惜啊,段宸轩看不上她,然后她就有些面子挂不住,然后伤心的,你们懂得。” “哦~这样啊。”围观的人也只颇为信服似的点着头,似乎丝毫没有怀疑眼前此人的这错漏百出的说辞。 苏涟韵站在门外从头听到尾,可谓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气的有些浑身发抖。她就说前世的这个时候明明只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可最后却变得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亲眼所见了一般,知晓的那般清清楚楚。果然是背后有那些个舌头长的在乱嚼舌根。 蓦地,苏涟韵抬起眼眸,掩去刚刚那一瞬的滔天怒火,只唇角含笑,笑意盈盈的便直直走了进去。她这次定会是要好好瞧清楚了,是哪些个不怕死的嘴巴如此管不住,既然自己管不住,那可就别怪让她来管了。 立威 那原本围在一起三三两两的人也没想到苏涟韵居然会就这样的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一时之间也有些僵住,只有些尴尬的半张着嘴呆愣在原地,似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苏涟韵进来后也未说话,只环顾一周,最后还是在那最中间,低头似是不敢看她的女孩面前定住了。 “你,抬起头来我瞧瞧。”苏涟韵语气冰冷,说话中还夹杂着一丝命令似的狂傲之气。 那女孩本是头低的不行,一听这话也顿时抬起了头,看着眼前有些狂傲的苏涟韵,回以怒视道:“怎么?我说的可有哪句话不对?你明明就是痴恋段小侯爷,可惜人家看不上你,把你给甩了。” 苏涟韵沉默了半晌,眼神却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这少女姿容秀丽,身着一套金黄色襦裙,上面且还覆着些许的菊花刺绣,再加上腰间坠着的那块玉佩,如果若是不说话,倒也算看起来是个哪家的名门闺秀。可惜的是粗略扫一眼这裙子的话,倒也称得上是十分的精美华丽的,但若也是仔细观察一番也不难发现那针脚其实是十分的粗糙和马虎,倒像是只粗略赶出来的一般。再看这头上恨不得插满了的全部的琳琅珠翠,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暴发户的气场啊。 苏涟韵看到这,脑中这才回想起来了此人是谁,不由开口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