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方迁走出宴厅,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咸平公主,不知道咸平公主跑到哪里去了。 咸平公主看到好些人找方迁套近乎,心里有点奇奇怪怪的不是滋味儿。 她虽然没什么心机,但是到底也明白自己的立场,方迁现在平步青云,势头正好,对比起来,自己已经成了借住在宫里的人。 咸平公主幻想了很多次,如果方迁不是内监的话,那该多好,自己就能央求母后,嫁给方迁。 就算方迁是内监,咸平公主也觉得自己喜欢方迁,这份心思是不会改变的。 但是现在…… 咸平公主走出来,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昏昏暗暗的一片,她一直往前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回了自己的宫殿。 里面静悄悄的,也没什么侍奉的人,咸平公主从柜子里将一只纸鸢拿了出来。 那是之前方迁亲手做的,咸平公主只顽过一次,就宝贝的收了起来。 咸平公主此时看到纸鸢,有些心血来潮,就拿着纸鸢出来,走到花园里。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风正足,宫人们都在宴厅忙碌,花园里难得安静,咸平公主就一个人把纸鸢顺着风放了起来。 纸鸢“呼——”的一声,直接乘上风,瞬间飞起老高,在天上晃悠悠的摆动着。 咸平公主顿时笑了起来,只不过纸鸢刚飞起来,还没一会儿,突然一阵狂风袭来,纸鸢的绳子发出“啪!”一声,竟然给绷断了,纸鸢顿时打了一个转儿,一个踉跄,直接卡在了花园的假山缝隙上。 咸平公主一见,当即吃了一惊,赶紧把绳子扔在一边,然后跑到假山旁边,抬头去看。 假山很高,纸鸢卡在上面,绳子又是齐根儿断的,没办法拽下来,拽下来又恐怕太用力把纸鸢弄坏。 咸平公主有些着急,左右看了看,眼见没人,就拎着自己的裙摆,试探着踏着假山的凸起,竟然要往上爬。 方迁寻到花园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咸平公主吃力的往上爬。 方迁走过去,背着手,站在假山下面,仰头往上看,咸平公主差不多已经爬到了,一副很努力的样子,这动作有些不雅观,惹得方迁轻笑了一声。 咸平公主发现有人,吃了一惊,低头去看,竟然看到了方迁。 咸平公主惊讶的说:“方……方方、方……” 方迁一笑,仍然是负着手,仰着头,说:“公主,臣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小名儿了?难道是公主起的么?” 咸平公主一听,登时脸上有些红,说:“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宴厅么?” 方迁笑着说:“臣是专门来找公主的。” 咸平公主的心脏快跳了两下,不过此时她不上不下的,说话也很艰难,就怕掉下来,便没有再理方迁,继续往上爬。 方迁又笑了一声,突然拔身而起,袍子发出“哗啦”一声轻响,直接窜身而上,“踏”一声,借力踏在假山上,快速跃起,一个窜身,直接将假山顶上的纸鸢摘了下来。 咸平公主眼看就要摘到纸鸢了,竟然被人捷足先登,气的说:“方迁!” 哪知道方迁摘到了纸鸢,丝毫不停留,一个旋身,快速的又跃下假山,同时一探手,直接搂住咸平公主,将咸平公主抱了下里。 咸平公主吓得“啊”了一声,只觉得一阵眩晕,一眨眼已经下了假山。 咸平公主发现方迁紧紧搂着自己,登时脸上发红,十分不好意思,连忙退开一步,伸手去抓纸鸢,说:“谢谢你帮我摘下来,还给我罢。” 方迁却突然抬起手来,他的身材高挑,一抬手咸平公主根本够不着,垫着脚也差一大截。 方迁笑着说:“公主,臣就在公主眼前,何必要这纸鸢呢?” 咸平公主一愣,随即脸上“咚!”一声,差点冒烟,红的能滴血,结巴的说:“你……你、你说什么啊!” 方迁挑了挑眉,将纸鸢背在身后,微微弯下腰来,平视着咸平公主,笑着说:“上次在冯大人和刑国郡主的婚宴上,公主还偷亲了臣,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么?” 咸平公主更是一愣,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说:“你……你怎么知道?!” 方迁点了点头,一脸恍然大悟,说:“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咸平公主立刻摇手说:“没有,没有没有……” 咸平公主否认着,不过说到最后,自己也没有底气了,她向来不会说谎,脸色涨得通红。 方迁又了然的说:“那就是有了。” 咸平公主抿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模样,心想还是别说了,总觉得掉进圈套里了,自己好像远不及方迁聪明似的。 方迁缓慢的往前走了几步,他往前一步,咸平公主就往后退一步,两个人来回僵持,咸平公主不知不觉就退到了假山旁边,后背紧紧靠着假山,已经退无可退了。 方迁则是伸手按在假山石上,将咸平公主圈在中间,笑着说:“公主这样做实在不厚道,臣很为难……” 咸平公主一听,当即有一种做错事儿被抓包的表情,更不敢抬头了,支吾的说:“我……我向你道歉,对不住。” 方迁笑着说:“嗯……道歉有用么?” 咸平公主急坏了,说:“那……那怎么办?” 方迁思考了一下,随即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说:“臣要仔细想一想……” 苏怀瑾回了寝宫,有些辗转难眠。 她上辈子从没怀疑过自己的父亲,毕竟苏正已经是当朝丞相,位极人臣,还有什么可求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但是这辈子,苏怀瑾拥有了很多加成,让她看的更透彻,听得更清楚,甚至有很多背后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苏怀瑾一想到苏正和刑国太子说的话,心里就乱跳一气。 她洗漱更衣,早早歇了下来,绿衣以为皇后娘娘喝醉了,便灭了灯,退出来在外殿伺候着。 苏怀瑾一个人躺在龙榻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转,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叮——” 【系统:耳聪五重,生效】 【系统:目明五重,生效】 苏怀瑾刚刚陷入沉睡之中,隐隐约约听到一声系统的声音,安稳的睡眠突然沉入梦境。 只听一声娇柔的声音唤道:“太子——” 苏怀瑾差点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仔细一看,竟然是田敏竹。 平日里的冷美人,此时娇柔无限,嗲着声音娇嗔着,挽着一个男子的胳膊,正在撒娇。 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刑国太子。 刑国太子和田敏竹竟然有一腿,而且似乎刚刚完事儿的模样,田敏竹一直在撒娇,说:“太子,咱们什么时候回刑国去?太子要早做打算呀,那吕彦,真真儿的就是当年的皇长孙!” 刑国太子一面系自己的衣裳,一面笑着说:“已经做好打算了。” 田敏竹吃惊的说:“做好打算了?那太子要怎么处置那吕彦?” 刑国太子一笑,看向田敏竹,说:“就……这么办!” 他说着,苏怀瑾登时“嗬!!!”的一嗓子,吓得陡然抽了一口冷气,耳朵里就听到“呲——”一声,是鲜血喷溅的声音。 刑国太子竟然出其不意,手腕一转,突然翻出一把匕首,直接扎进了田敏竹的腹部。 田敏竹陡然张大了嘴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的吃惊和痛苦,面色异常狰狞。 刑国太子冷笑一声,又反复的抽着匕首,来回扎了好几下,田敏竹想要惨叫,却被刑国太子死死捂住口鼻,根本不能发声。 刑国太子狰狞一笑,说:“自然是用你……来陷害吕彦。就算吕彦有薛长瑜和苏怀瑾做靠山,一旦扣上杀害刑国使者的帽子,总要给我个交代,不是么?” 田敏竹圆睁着眼睛,痛苦和愤恨交织在一起,瞪着刑国太子,嗓子里抖了好几下,根本说不出话来,“咕咚!”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 刑国太子哂笑一下,拿出一条手帕来,擦了擦自己的手,说:“你放心,我已经买通了吕彦的马夫,一会儿就会把吕彦带过来,你的死……是有价值的。” 苏怀瑾眼神晃动,猛地一惊,一下从梦中挣扎出来,出了一头冷汗。 她睁开眼睛,四周是寝宫,灯火灭了,静悄悄的没有人。 这时候薛长瑜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听绿衣说苏怀瑾已经睡了,因此轻手轻脚的。 哪知道进来一看,苏怀瑾坐在榻边,睁着眼睛,不知怎么竟然在发呆。 薛长瑜赶紧快步走过来,扶住苏怀瑾,说:“瑾儿,怎么了?” 苏怀瑾这才真正回了神,眼见到薛长瑜,突然抓住薛长瑜的手。 薛长瑜登时心里飘了起来,美滋滋的,心想着难道是自己这么会儿不在,所以瑾儿想念自己了? 薛长瑜正美着,就听苏怀瑾说:“皇上,宴席散了?吕彦在哪里?回去了?还是留宿在宫里了?” 薛长瑜还笑着的脸色顿时一僵:“……” 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 苏怀瑾一开口,竟然连珠炮一样的问吕彦怎么怎么样。 薛长瑜心里真是翻江倒海的吃醋啊,醋的都要泡发了。 薛长瑜咳嗽了一声,克制着自己滔天的醋意,说:“吕彦啊……好像回去了,没有留宿在宫里。” 苏怀瑾一听,登时脸色就严肃起来,赶紧下了榻。 薛长瑜诧异的说:“瑾儿,去哪里?” 苏怀瑾来不及解释,也没办法解释,说:“吕彦有危险。” 薛长瑜更是诧异,说:“危险?什么危险?瑾儿……” 薛长瑜一边问,一边追着苏怀瑾,苏怀瑾披上衣裳,就要往外走。 薛长瑜赶紧追上去,拽了一件披风,给苏怀瑾披上,说:“夜里头凉,披上点,你先等一等,我去叫护卫过来,今儿个是九爷在宫中当班。” 苏怀瑾立刻制止说:“先别叫人,以免打草惊蛇。” 薛长瑜听的是一头雾水,说:“打草惊蛇?” 苏怀瑾没说什么,已经往外走去,还对薛长瑜招了招手。 薛长瑜:“……” 薛长瑜一脸无奈,反正也听不懂,干脆就不问了,直接跟着苏怀瑾往外走。 绿衣在外殿伺候着,眼见已经安寝的皇后娘娘突然起来了,诧异的说:“娘娘,有什么吩咐的么?您这是……这是要出去么?” 已经过了子时了…… 苏怀瑾摆摆手,很自然的说:“不必跟着,本宫与皇上出去赏月。” 绿衣一脸迷茫,说:“赏……赏月?” 薛长瑜则是跟着往外走,笃定重复说:“赏月。” 花前月下…… 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