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周五一大早, 路昂就带着这几天他记好的数据去了实验室，从训练场穿过去，正好碰到运动员去晨练。 路昂和他们擦肩而过, 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尤其是女运动员们, 好多人都没见过他，几个小姑娘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看着路昂, 都在问对方谁啊这是，然后又彼此摇头。 “不知道呀。” “好帅有没有。” “是啊。哪个队的哪个队的？” …… 这些声音不时的往路昂耳朵里飘, 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后面说, “是我们科研处的, 小姑娘们，你们要好好努力了，配合好我们的工作。” 路昂闻声回头, 看到王安从后面走过来，身后还跟着王可可。 王可可还没到办公室，所以穿着自己的衣服。 今天她穿了件米色的连衣裙，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 引得一些路过的男运动员鼓起掌来。 大家都见惯了她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样子，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王可可大方的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路昂和王安打招呼, “王教授。” 然后看向王可可，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王可可原以为他会和其他人一样，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会儿的，可路昂还是和往常一样, 目光压根就没放在自己身上，只是稍微一眨眼的功夫，就移开了。 “来的很早啊。”王安和路昂并排一起走。 “想早点把数据模拟做出来。”路昂回到。 想起昨晚的事情，路昂问王安：“我看大名单上，射箭女子个人赛上没宋暖的名字啊。” “是，我也看了，好像是她刚选上来，大赛经验不够丰富，所以没有选她，只做了替补。不过这次不是有个团体赛名额吗，只要打好了，一样能露头。”王安说着，看了路昂一眼：“怎么，才接触几天就开始护犊子了，对了，你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嗯，是我朋友的外甥女。”路昂回道。 “这样啊，我说呢，那岂不更好，多接触接触，对你的研究有帮助，对了，你做你的研究，咱们处里其他的事也不能松懈，你要两手抓哈，不能只顾自己，拿不出成绩我也不好向上面交待。” 路昂知道，这次他能进科研处都是王安下足了功夫，否则，他怎么会以一个特助在全运会快开始的时候才进驻科研处的。 路昂说：“我记住了，王教授，其他的工作肯定会做好的。” “那就好。”王安点点头，这才想起了王可可，便回头对她说：“有什么事你就问路老师，虽然他来的晚，在专业知识上，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强。” 迎着风，王可可看向路昂，点了点头。 路昂没有像别人那样谦虚的推说，只是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走他自己的路，王可可在后面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只感觉他那么与众不同。 走到行政楼，王安直接去了自己房间，路昂被安排在王安办公室旁边，他没有进去，而是直接上了四楼实验室。 忙了好一会儿，路昂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看了一眼，是王可可在工作群里喊，食堂开饭了，大家去吃饭。 刚刚七点半，科研处的工作人员还没来，大多数都是早饭后才回来办公室，王可可这一嗓子，着实是此地无银，她从来没在群里喊过吃饭这种事，今天喊出来，一看就是为了某个人说的。 王安把手机放下，叹了口气，等了半天都没看到路昂回应，便在群里说了一句，【你和路老师一起去，我不去了，给我带上来点。】 王可可：【好。】 路昂扫了一眼屏幕，他原本也是不想去的，可是王安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推辞，又想着可能会在食堂见到宋暖，于是也回了一句：【好。】 没一会儿，王可可就来敲实验室的门，门是开着的，她站在门口敲了几下，提醒路昂。 路昂没有抬头，只是说了一句，“麻烦等我两分钟。” “好。” 王可可走进实验室，在门口随便找了个椅子就坐下了。 百无聊赖，她举起手机，摆好姿势，调整好角度后，自拍了一张，然后发了一个朋友圈。 一张自拍，配了一行字：早上好，今天工作日最后一天，大家晚上有约吗？ 照片里是王可可的自拍，背景是实验室里的那些桌桌椅椅，冷冰冰的电脑还有好像无意间拍到的，埋头在写着什么的，路昂的背影。 王可可又仔细看了一遍照片，满意的擦了擦手机屏幕。 路昂迅速完结手头的一些资料整理，才站起身对王可可说：“走。” 王可可也立刻站起来，跟着路昂走出行政楼。 运动员们此时已经整理完早务，一个两个的去食堂吃饭。 食堂里，路昂只拿了一个煎蛋，两片吐司，和一杯咖啡。 这是他的早餐标配。 在外国生活的久了，生活习惯也改了不少。 王可可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和稀饭，对着路昂笑了：“路老师早餐就吃这个？” “嗯，习惯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各自吃饭。 只是王可可觉得，路昂这顿饭吃的不是那么认真，因为他一直往食堂门口看。 “怎么了？”王可可问。 “没事。”路昂说完，又看向王可可，“那个大名单什么时候会对运动员公布啊。” “就这几天了。”王可可说，“不过也不一定，要看教练的意思。” “哦。”路昂点点头，然后端起咖啡。 他习惯性的喝黑咖，喝了很多年，早就成了习惯。 王可可闻到咖啡的香气，也去倒了一杯，回来时，路昂已经喝完了。 王可可怕耽误他的时间，立刻说：“我把咖啡带走，我们回去。” “没关系，你慢慢喝，我不着急。”路昂说完，眼睛又看向对面的食堂大门。 王可可倒是开心的坐下了。 一杯咖啡的功夫，路昂也没等来那个身影。 没有理由再拖了，路昂只能和王可可一起回去。 今天他的工作量很大，想来射箭场找她，似乎不可能，今天又是周五，路昂下午下班就要回家过周末，所以路昂想在食堂能偶遇那个小太阳。 然而事与愿违，他刚刚离开，宋暖就露面了。 而路昂却不知道，宋暖一直在门口等着，一直等他出来了，她才进去。 昨天的一个吻，宋暖等了一夜，也没等到路昂的只言片语，她想着他或许会给她打个电话，后来又想到，他没有她的号码。 然后宋暖又认为他会给她发个微信，宋暖点开她没舍得删掉的两人对话记录，才意识到，她还没告诉他那个粉红小能能就是她。 躺在床上的宋暖一晚上辗转反侧的，一直到早晨起床，她才恍然大悟，如果他想联系她，怎么会找不到方法。 科研处有每个运动员的资料，当然有她的联系方式。 再或者，他直接向他小舅舅要。 再或者，他可以直接来宿舍找他。 宋暖突然想到她以前看到的那句话，he is just not that into you其实他没那么喜欢你。 所以宋暖和高萌萌一起来吃早饭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路昂，宋暖连忙借口有事，支走了高萌萌，又等路昂离开后，她才进去。 路昂忙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才完成手头的工作。 从办公室里出来，训练场上运动员已经都回去休息了。 走到去射箭场的拐弯处，路昂停了一下，还是身体拗不过心，左拐，走上通往射箭场的小路。 他只是想来看一眼，没想到真的又看到了宋暖。 远远的，路昂就停下了脚步。 她依然是一个人在训练，射箭场的射灯没有开，只是开了一个很小的白炽灯。 灯光昏昏暗暗的照在射箭场的角落，宋暖在对角线的一端练着动作。 黑暗里，路昂似乎闻到了她流下的汗水味道，还有虫鸣声，路昂只觉得自己的五官都打开到了最极致。 他的眼耳口鼻都在搜寻着宋暖的气息。 可是眼睛的感触最深，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路昂眼里。 似乎是在纠正自己的动作，宋暖每做一步，就会拿起手机看一眼，然后更正，然后再看一眼。 路昂走到阴影里，那里正好有一棵树，他下意识的靠在上面，手去摸兜，摸出一根烟来，没有点燃，只是那么叼在嘴里。 就那么依靠着树，路昂看宋暖独自一个人纠正自己的动作，看了半个多小时。 训练场已经没人了，只有那个小姑娘还在做动作，一个看似简单的举弓靠位，她练了上百次。 路昂含着嘴里的烟，用力咬了一下，又想到那个大名单里并没有宋暖的名字，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么努力的训练，每天训练结束了，自己还要来练，路昂没有见过谁还比她更努力，更拼命，可是，大名单已经下来了，他也无能为力。 看着宋暖又练了一会，她突然接了个电话，就训练场外跑。 一边跑宋暖一边喊：“我知道了，马上回去，你说一下啊，就说我上厕所啦！” 宋暖从路昂身边一侧的小路跑去，慌慌张张的跑去宿舍，没有注意到路昂的身影。 路昂跟着她的脚步走过去，看着她飞回宿舍就知道，肯定是内务突击查寝了。 路昂点燃含着的烟，用力吸了一口，掏出电话，那边的盛荣接了电话嗷嗷叫，“路路，你回来吗今天，快点的，101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