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种十分清淡的香气从秦盏身上飘散开,慢慢的分散在空气中。 钟拓悬在上方,眼眸低垂,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白色灯光笼罩在头顶,将四周映得清清冷冷。秦盏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躺在床上,被控制住的手腕和小腿温度渐渐开始攀升。 她垂了垂眼皮,轻轻扭动手腕。忽听头顶响起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我说错了,不应该是舅舅。” 秦盏抬眸,似没懂什么意思。 钟拓忽然压低身子,凑到她耳边,极为缓慢地说了一句:“那是娘家人。” 他声音低沉,贴在耳朵旁边那感觉更加直观。灼热的气息扫过,脖颈处肌肤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痒。 秦盏呼吸陡然一窒。红唇动了动,似又觉得喉咙发干,清了清嗓子:“你跟我僵半天,要说的就是这个?” “为什么休学?”他目光锐利直接。笔直地对上她,强硬得仿佛一定要得到个满意的答案。 他不是纯粹的好奇,这双眼里面有太多复杂的情绪,那是秦盏绝对不想碰触的地方。 她别开头,喉头咽了咽。安静几秒,红唇轻启:“我去做了其他事,没时间去上学,所以只能休学。” 这是个相当于没有回答的答案。 下颚线绷了绷,钟拓沉默片刻,手掌慢慢收紧,“不能说是吗?” 秦盏抿着唇,没说话。 炙热的气息渐渐远离。几秒后,她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松了,双腿也重新获得自由。 秦盏看着天花板,静了一静,手肘撑着床垫坐起来。钟拓立在床边,身形颀长挺拔,面容背对着光亮,秦盏看不清他眼底情绪。 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秦盏垂眸思索片刻,下地踩上鞋。刚走到钟拓面前,就听他忽然轻笑一声:“睡。” 说完也没再看她,径直走向门口。 秦盏目光追着他,莫名觉得钟拓高大的背影多了几分孤寂和难堪。 她咬了咬舌尖,轻声喊他:“钟拓。” 他身形一顿,停了脚步。没有回过身,只留了个侧脸。 秦盏孤零零站在灯光下,被袖口遮住的手微微握拢。她神色温柔也诚恳,“有些事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对我来说那不是一段好的回忆。” 钟拓转过身,眼底情绪难辨。 秦盏裹着睡衣,唇边挂上浅笑:“晚安。” ☆ 白色大床上被子叠得整齐。床边搭着一件烟灰色衬衫和一条深色直筒长裤。 浴室里,钟拓站在花洒下,一身麦色肌肤泛着水光。标准的倒三角身材线条优美,肌肉勾划清晰漂亮,上下半身比例尤其好。 水顺着眼窝鼻梁蜿蜒而下,在下巴上汇集滴落。 洗完澡随便擦了擦,走出去趟到床上。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模模糊糊的光亮无声地描绘着钟拓幽深的面部轮廓。 他闭着眼睛,睫毛微动。 由女孩变成女人,七年过去秦盏越来越让人看不透。她对自己的事情三箴其口,一点也不掩饰不想让他知道。 感觉就像在兔子眼前吊了根胡萝卜。会让它因为吃不到而气恼,却又忍不住好奇。 但她那样子说,就算再好奇他也没有办法再去问。 她说并不是不愿意告诉他,而是那些对她来说不是一段好的回忆。 换言之,曾经发生过的事现在已经变成一道疤,再提起就是重新揭开。 钟拓喉结一动。 自己沾满血的手忽然无比清晰地涌进脑海。温度残余,腥味盈满四周。 他睁开眼睛,微微喘息。 窗外,太阳像刀刃一样正将天空切开一条细线。青黑的天际突兀地出现一条橙色光线。 他咬着腮帮,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 一个人有多累,看他的睡眠情况。 天光大亮,澄亮的阳光穿透玻璃铺了一室。秦盏醒来时已经快要十二点。抬起手臂伸个懒腰,简单洗漱完毕下楼去吃饭。 一场大雨将这个小地方洗礼得干干净净。空气清新,伴着淡淡土腥味,窜进鼻腔有种沁人心脾的舒爽感。 秦盏沿着街道往前走,微风轻拂,树影摇晃,阳光也温和了不少。 随意找了一家餐馆,点菜前秦盏给钟拓发了一条信息。几分钟过去那端还是一片安静,显然他还没起床。 秦盏只点了碗肉丝面。 吃了两口不由想起昨晚的红烧牛肉面,嘴角不禁一勾。 从饭店出来,没走出两步,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名字。 秦盏脚步一顿,转过身。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站在两米之外。穿着简单的短衣短裤,一脸惊讶地望着她。 静默片刻,女人不敢相信到:“我还以为看错了。你怎么在这?是搬回来了吗?你妈妈……” 想了半天,秦盏终于想起小时候这人教过她,也是她家的邻居。 她牵起嘴角,淡淡喊了句:“刘老师。” 大概是没想到秦盏能记得她,被称作刘老师的女人似乎很高兴。拉着秦盏说了许多。 “你越来越漂亮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您客气了。” “什么工作,有对象了吗?” “就是一般的文职。” 拉扯一堆,最后她轻轻叹口气,觑着秦盏,“你母亲呢?还……挺好的?” “谢谢您记挂她。”秦盏笑了笑,垂眸看一眼时间,“还有人在等我,改天有时间去看您。” 中午阳光开始刺眼。秦盏被晃得闭了闭眼睛。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声刺激着人的神经,在高温下让人无端心烦。 秦盏停下脚步,左手边正是一家湘菜馆。站了几秒,她推门进去。 室内空调沁凉,秦盏抬手擦了擦汗。拿起桌上的菜单,凭着记忆点了一些钟拓喜欢吃的东西。 大约二十分钟后,秦盏提着打包好的饭菜去敲钟拓房门。没想到门口足足等了十来分钟,里面才有动静。 房间里的窗户直对着门,钟拓一站到眼前,光亮差不多都被遮挡住。 他睡眼惺忪,发丝微乱,全身上下就穿着一条白色四角裤。看见秦盏,抬手扒扒头发,眉头懒懒一挑。 秦盏忽略掉眼前大片的诱人光景和直挺挺那处,撵着人往里走,“我差点以为你睡穿越了。你再不出来我要报警了。” 钟拓狭长的眼眸还带着睡意,看人有几分迷离。刚睡醒,声音沙哑醇厚:“那昨天你怎么不给人回纸条。” 秦盏懒得理他。将东西放到桌上,边拆边说:“穿衣服吃饭。” 钟拓套上衣服走进洗手间。没多久水声停止,他神清气爽地走出来。 秦盏买了两份饭三个菜。钟拓也是真饿了,没几分钟就一扫而空。 水足饭饱,也来了精神。他坐在椅子上,大叉着腿,眼皮淡淡掀着,看秦盏忙里忙外。 秦盏偏头,无意中对上他赤果直白的视线,停了几秒,若无其事转开。 “你的衣服洗了?” “干净了?” “干没干净是没看出来。”她淡着声音说,“倒是看出来多了不少褶皱。”她抬眼,要笑不笑,“你把衣服当拖把拧了?” 钟拓以手撑头,懒洋洋望着她,“我没那爱好。” 秦盏点头,“我以为你想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行走的大拖把。” “拖把怎么了。”他薄唇掀着,声音不知怎么带着愉悦,“我就是什么都不穿照样帅破苍穹。” “看得出来。” 他眼里透着戏谑,“看出来什么了?” 秦盏微微扬起嘴角,“你挺不要脸。” “有你我要脸干什么?” 秦盏:“……” 我ball ball你,能不能别这么骚?! ☆ 吃完饭,张琮打来一个电话。 一上午都没看到这俩人,他有点懵。以为他们不声不响回家或者私奔去了,正想啰嗦几句,被钟拓一句话堵了回去:“你去看看何彬还在不在。” 秦盏和钟拓去退房已经是下午三点的事。 台前还是昨晚那个小姑娘。换了身衣服,明艳不少。就是在看秦盏和钟拓的时候表情有点不好形容。 她接过房卡,眼观鼻鼻观心的办手续,退押金的时候偷偷瞄了秦盏一眼,神色复杂到能拍出一场电影。 秦盏嘴角漾出一抹浅笑。 拜钟拓所赐,人家大概或许可能是以为他们昨天上演了一出《外甥女和舅舅之间无法描述的二三事》。 钟拓仿佛丝毫没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拿上找回来的押金就要走。 秦盏兜了他一眼,咬了咬舌尖。眼眸一转,伸手挽上他手臂。 钟拓肌肉一绷,垂眸看见秦盏白皙纤细的手绕过来缠上他的,幽深的眼里顿时像浸了墨。 他停下脚步,幽幽看着她。 手下肌肤滚烫,秦盏攥了攥拳,手慢慢落下停在他手腕处。她扬着笑,冲钟拓bulingbuling地眨了眨眼睛,语气软绵绵带着讨好:“舅舅,你昨晚跳大腿舞时穿的那条紫色镂空绣花吊带裙我非常喜欢,一会带我去买一条。” 钟拓:“……” “我绝对不告诉别人你也穿过,好不好?” 女孩躲在台里,听见这话抻着脖子悄咪咪瞟了钟拓一眼。 想不到这人男人味十足,不仅搞乱X,竟然还是个女装大佬。真是可惜了一副好身材,白长了一张帅到劈叉的脸。 她舔了舔唇。 不过这条吊带裙……听起来好骚啊! 作者有话要说: 盏盏:期待大腿舞。 你们有疑惑的问题后面都会交代清楚哒~红包明天十点发~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