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药
身上的血似乎全往一个地方聚集,冉彦险些抑制不住。 女人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怒火,将带着些凉意的身子紧紧的贴着他,不肯撒手。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冉彦的脖颈上,冉彦紧闭住眼,不再动弹。 这女人,放肆的很! 半夏见他不动,心中一喜,眼中媚态更甚。 “究竟是谁授意,你竟如此不将孤放在眼里?”冉彦哑着嗓子说完,将半夏一把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半夏见他双目刺红,吓的瘫在地上,“奴婢,奴婢想做殿下的女人。” 冉彦蹲下身,与半夏的视线平齐。“孤不管你背后是谁,你今天,都得死。” 冉彦将手探到腰间,摸出了那把匕首。随即朝着半夏脖间一抹,血立即喷涌出来。 半夏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瞪着双眼,随即便咽了气。 冉彦收回匕首,用袖口仔细的擦拭了一番,又别回了腰间。 “孤亲自动手,也是你的荣幸。” 茶中不知是下的什么药,此刻药力猛的厉害,眼前的宫室愈加模糊起来。冉彦使劲的摇了摇头,脑子里不可抑止的回忆起那个晚上。 祁子澈被他一脚踹翻在地上,他敞着寝衣,坐在龙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 “祁爱卿,你这是何意?亏朕如此信你!” “臣的心意如何,皇上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他突然间哽了哽,岔开话道:“你这是死罪!” “皇上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殿中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许久,冉彦才缓缓开口:“朕谅你南征北战有功,便不杀你。即刻给朕滚回漠北,永远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 祁子澈闻言,仰头笑了,笑的凄凉:“臣,遵旨。” 随即,便又是些零散的片段, 祁子澈的手心里是常年使剑留下的茧,落在皮肤上,引起一阵颤栗。 祁子澈的气息里充满着侵略的味道,使他吐息困难。 …… 冉彦慢慢挪到床边,强迫自己清明起来。 “怎么,不舒服?”似乎有人坐在他的床头,低声笑着。 “子……子澈?” 冉彦闭上眼,再睁开,如此往复多遍。那人依旧坐在那,冲他笑着。眼里的光彩流转,却又如旋涡一般,差点将他的神志也一同吸进去。 “你为何在这,还……长大了?” 他面前的祁子澈,竟是当年那个战场上无往不利的青年模样。身亮修长,脸上棱角分明。 冉彦痴痴的看着他,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 祁子澈轻笑,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阿彦。” “嗯?”这个称呼,他从未听过。 “你真的后悔吗?” 祁子澈高出他一个头,他微微仰起头。“悔。” 祁子澈低下头,衔住了他的唇瓣。 冉彦本想挣脱,身子却不停使唤起来,还闭上了双眼。 既然是梦,那就做个彻底! 药效退后,冉彦沉沉的睡了过去。 祁子澈看着他的侧脸,眼里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回复他的,是轻微的鼻息声。 祁子澈伸手,扯了扯冉彦的耳垂。 “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再被人暗算,我可不会客气。” “孤要在上面。”睡梦中的冉彦无头无脑的接了一句,倒是让祁子澈愣了片刻。 “你若有这样的情趣,我自然不会拒绝。” 祁子澈含着笑,将他揽入怀中。 第二日清晨,鸡鸣三声,元德才从梦中惊醒,急忙披了衣裳到殿外听动静。 贞姑姑安排的这事,他自然没有置喙的道理,也插不上手,便在回廊里歇下,等着太子传唤。可这一晚上,他睡的分外香甜。他们做奴才的,晚上是不能睡实的,怕听不见主子传唤。昨晚他却是一合上眼,便睡了过去,一晚上竟是没醒过一回。 殿里安安静静,殿下怕是还没醒,可这时辰不早了…… 冉彦其实已经醒了,他偏过头看了看自己四周,有些恍惚。 昨夜,怎会梦见子澈,还是那样一个梦。 冉彦的脸上有些泛红。 元德在殿门口转了几圈,深吸了口气,出声唤道:“殿下,这天已经快大亮了。” “进来,伺候孤洗漱更衣。” 元德推门进来,便闻见一股血腥味,地上还有一片凝固的血渍和早已断气的半夏,不由瞳孔一缩。 这半夏,可是来暖床的,怎得死在殿中,眼睛还瞪的老大。 冉彦瞥了他一眼,淡着声说:“找人把这收拾了。” “奴才遵命。” 元德垂着头退了出去,不再看半夏一眼。 一切收拾妥当后,外边的天已经大亮了。 “殿下,早膳已经备好了,现在可要传膳?” “传。” 冉彦草草用过早膳,便往练武场赶去。 子澈在家休养了好几日,今日能见到他,本该是开心的,可是…… 冉彦心中波澜起伏,很不平静。 到练武场时,祁子澈和尤简果然已经等在那了。 “殿下,你今日来的可有些迟了,可是困在美人乡里,不愿起来。”祁子澈见他过来,便打趣道。 “有事耽搁了。”,冉彦闻言,思绪立即不受控制起来。他便立即咳了咳,掩住了自己的尴尬。 此时看见小孩似的祁子澈,冉彦觉得很有些不自在。 尤简见他来了,便道:“既然来了,就别再废话了。今日,教你们些一招致命的杀招。” “是,学生知道了。” 今日所学,比往日的武学招式狠辣的多。多是趁人不备,直取性命的阴狠法子。往日里尤简并不教他们这些,如今一股脑的倒出来,怕是也被那伙直入猎场的狂徒所惊,多教他们些防身的利招。 冉彦学的分外用心些,不出半个时辰便满身大汗。 “殿下今日似乎格外刻苦?”,祁子澈递了他一块帕子,笑着问道。 “多学些,总是好的。”冉彦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上大滴滚落的汗珠。 “殿下说的有理。”祁子澈点点头,“刺客脖颈上的图案,殿下可有查到什么?” 冉彦的笑淡下去了些,“派人各方打听,还未有结果。” “依我之见,这刺客应当是出自江湖门派。刺客所用招式,我记了下来。特意问过了朝中武将,竟是无人见过。朝中能人众多,若是都没见过,那便极有可能是隐于世间的江湖门派。” “可朝堂与江湖甚少联系,怕是要难以追寻。”,冉彦叹了口气。 “找个人去江湖上探一探,既然这个江湖门派存在,必然会有人知道。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那门派修筑着铜墙铁壁,也会露出些风声来。殿下不必过于忧心。” 冉彦闻言,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只是派谁前去,孤还要再仔细琢磨琢磨。” “殿下若不介意,我可以借你一人。” “谁?”冉彦问。 “广靖。” 冉彦有些不大相信,便又问了一遍:“广靖?” 祁子澈见他不信,笑着解释说,“殿下你别看广靖年纪小,又看着不靠谱,但他处理起事情来也确确实实是一把好手。这件事,由他暗中去查,可比派朝中之人前往,要合适的多。” “既然你说他好,孤便信。这事,就交给他。” “贞姑姑,那半夏,已经死了。”小侍女颤着声,音若蚊蝇。 “为何而死?” “被利刃划破了颈子。” “半夏也有被破身?” “并没有。”小侍女红了脸。 “殿下可有说些什么?” “没有。”小侍女摇了摇头。 “把她好生安葬。”贞姑姑叹了口气,“你先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