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兔子帽
“你拿着的是……什么？” 温羡仙眨着秀气的眼睛, 轻轻走到风咏絮身边，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肚子，一下又一下。 风咏絮脸微红。 可他迅速的恢复了清冷的脸。 他把手轻轻垂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仙儿今天来的很早。” 她迷糊的喃喃：“嗯……孩子大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嗜睡, 醒来的时候你又总是不在，所以总是想碰见你，这是什么？” 她好奇的握住他的手，他指尖微润，她却没有察觉。 她脸微微红了, 低头看着他手中粉白色的两个小兔子帽子, 只觉得好萌啊。 出于女生的天性，看见可爱的萌物走不动道……她慢慢的把帽子戴在头顶, 小苹果脸红红的看着他，纤长精致的睫毛微微发着抖, 有些不确定：“你觉得……嗯, 好看吗？” 他的眼眸无比深邃，看着她, 缓缓的点了一下头：“好看。” 女为悦己者容。 士为知己者死。 听到他说好看，她就简单的迷失了自己，幸福灿烂的笑了。 曾经在现代里，她最大与得不到的梦想与奢望, 就是有一个真心对她的男朋友, 她其实也很希翼和他走过长满香樟树的大路, 在璀璨的星光下，看着对方一直看到对方脸红；又或者是带着可爱的毛绒帽子，一起在冬天愉快的堆雪人，她温柔的替他戴帽子，替他理围巾，他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她就会害羞的低着头，喃喃的认真给他理衣服，双手合十，虔诚的在圣诞树下许愿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离。 想着，她的脸又红了一点。 他把她的羞怯净收眼底，只觉得她带着小兔子帽子看着他脸红，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不知道多有诱惑性。 风咏絮俯身，低头，认真的轻轻吻过她的眉心后，看着她的声音更沉了一点：“仙儿生的真美。” 温羡仙红着脸小声喃喃了什么，低下了头，他没有听清。 一个时辰后。 温羡仙沐浴过，慢吞吞的穿戴整齐，身上清香袭人的走了出来。 躺在枕上的风咏絮额头微痛，他扶了扶额，想起风满楼说温羡仙身份可能是假的话，只觉得头更痛了。 他等了许久，这才等来了面容白净，沐浴过后，姗姗来迟的她。 温羡仙看着他，目光一亮。 她慢吞吞的上了榻，躺在他身边。 风咏絮扶着清隽的眉心，走到温羡仙身边，侧过脸哑声问：“仙儿是否信得过我？” 温羡仙迷糊的问：“什么信得过，九郎你……”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裹衣，微微一扯：“我想看看仙儿的身子。” 她的面容瞬间惨白，护着衣襟：“你不要这样！” 他的指尖微微一顿，却急于知道答案，分开她的裹衣，腰带微散，第一次认真的看见了她光滑雪白的裸背。 三寸。 他目不转睛的扫着，准确的看见她背脊三寸的地方，确实有一个明显的红色胎记。 她就是温羡仙。 不，她是温羡仙身体里住着的“仙儿”，他想的没有错。 他也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高兴，思无邪的迅速为她系好了雪白的裹衣。 可看她的时候他才发现，她的脸上，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温羡仙低头轻轻揉着秀气的眼角，第一次委屈至极：“九郎你……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现在就这样，那以后生完孩子你岂不是……” 他第一次愕然的看见她在他面前哭。 她掉眼泪掉的他很神伤。 他第一次心乱到无比复杂，甚至有几分慌乱，赶紧把委屈的她静静搂在怀里，小心的避开她怀着孕的腹部，声音急促：“仙儿，你不要哭了，别哭了，刚才是我不好……” 她的哭声几乎平息了，在他怀里轻轻的抽着鼻子。 沉默许久后。 她忽然有些歉意的小声说：“对不起，九郎，我是不是不该哭？最近孩子总是闹，总是说些很幼稚的话。” 他吻了她的脸颊几下：“别怪自己。是我的错。” 她轻轻抚了抚小肚子。 她看着他，声音很低柔，却还是支支吾吾迟疑的问：“你……为什么要看我的后背？我刚才是真的没准备好，好害怕。即使是九郎你……我也受不了这样，希望……嗯，你能尊重我。” 风咏絮忽然觉得额头不痛了。 可他的心却痛起来了。 这样的画面，总觉得似曾相识。 可他却忘了。 风咏絮眼角微黯，他低头，深深的抱住她，一言不发。 抱了许久后，她很紧张，却听见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点说不出的歉意，在她耳边哑声说道：“我再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仙儿，你相信我。也不要再问了。我就当做什么不知道好了。”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相信我？ 她迷糊的被他温暖的抱着，有些晕眩，可想起男人的世界女人总是不懂的，应该给相爱的人彼此留一些尊重和空间……她咽下了所有的问题，温柔懂事的笑着轻声说：“你不要问，那我就都不问了。以后真的不要强迫我了，九郎，其实我们现在就很好，彼此喜欢，心心相印，就算是不做那些事，也是可以相濡以沫，在一起认真喜欢对方一辈子，养大我们的孩子的。嗯，你说是不是？” 许久后，风咏絮轻轻的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烛火熄灭，她的臂弯下有了他穿梭而过的温柔的手臂。 她心里一动，擦了擦眼角。 两刻钟后。 温羡仙睡熟了。 风咏絮却睡不着。 他轻轻的挑起她的碎发，一如既往的为她别在耳后。 “莲玄”两个字，总是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风满楼说的话，或许是挑拨。 可仙儿梦中喊出来的男子，确是真真正正的。 他曾想过找人去查，可那样总觉得是背着她不信任她，所以作罢。 他本想选个日子问她，可今天他既然说了当不知道，还让她平白哭了一场，他更愧疚了，也只能算了。 莲玄…… 沉思许久后，他终究包容的决心忘记一切，等她自己说，或者一辈子不说。 风咏絮的双眼，在漆黑的夜色里，终于缓缓合上。 远处天光乍破，流转的星河在天际边缓缓旋转，仙气磅礴，月下花开。 而他和她的手，即使是在夜晚里，也是轻轻握着的，彼此吸引，两相缱绻，情在不能醒。 …… …… 温羡仙四个月了。 她的小肚子已经很明显了，看上去是分外突起的一个球。 可她的脸却依旧很漂亮干净，笑容一天比一天幸福温柔。 或许她是被爱情滋润了。 女生被爱情滋润都会变得很美好。 他是她十几年来，唯一深深喜欢，彼此喜欢的人。 他是她的初恋。 温羡仙轻轻抚着小肚子，笑了笑，翻开花语给她买的诸多花容王朝畅销的话本，开始津津有味的阅读着。 花语买的话本很反应了花容王朝的大家闺秀们的喜好。 她眼花缭乱的辨认着话本上有些潦草的字迹，竟和现代是共通的，她看了半天，小声的念着话本的名字：“《仙道卧底》？” 好奇怪的名字。 可又似乎……有点意思？ 温羡仙好整以暇的翻看着《仙道卧底》，很快就被瑰丽震撼的爱情故事深深吸引住了。 看了半个时辰，她叹息一声，揉了揉自己有些红肿的眼角，脑中那美轮美奂的昆仑山，水墨天宫，三十二重天，师徒禁/忌恋……却依旧在她脑中仙气缭绕，挥之不去。 夜晚风咏絮和她就寝，他在她耳边轻声问：“仙儿今天做了什么？说出来和我听听。” 她柔声比划着手，和他栩栩如生的说着《仙道卧底》的故事：“九郎，我呢，今天看了一个话本，我觉得甚是有趣，那天你也可以看看。大抵就是说了个三生三世的爱情故事，里面的男主角莲止真是太痴情了，你知道吗？他为了他喜欢的人，没了眼睛又没了仙骨，三生三世都在照拂他爱的人，明明是万年的深情却说不出来，只能做他爱人的师父，日日教授妻子长大，他是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又怕把他爱的人惯坏了，真是个苦情的正人君子……” 风咏絮皱眉：“莲？” 温羡仙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呼吸清爽，正准备和他继续说下去。 风咏絮心里忽然一沉，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眸，忽然有几分难言的萧瑟，他又看着她哑声道：“仙儿喜欢姓莲的男子？” 她想了一下，在他的怀里笑着点点头：“莲？姓莲的人名字确实很好听啊。” 他的心有些凉。 风咏絮低头，猛的吻了吻她雪白的脖颈，他轻轻的啃了一下，温度炙热，却有一些占有欲，在她的脖颈上迅速种下了一个个红红的小草莓，她在他的怀里，瞬间柔软到无以复杂。 “不要再欺负我了……” 她小声嘤柠，笑容很甜。 夜深。 风咏絮披散着长发，悄悄离开了他们共枕的床榻。 月光下，风咏絮清丽的眼眸微虚，眼睫下一片瑰丽的侧影。 他一言不发，抱着清瘦的双臂，目光有些失神。 而遥远的另一边。 京城隐蔽的角落。 月落乌啼。 几个黑色夜行衣的人正在夜色里低声对话。 “温羡仙什么时候能解决风咏絮？” “不知道，两个月内。” “温羡仙会不会不动手？” “她不会的。” 微风微微吹开黑色的夜行衣，风衣男子理了理及腰的黑亮长发，露出一张英俊而熟悉的脸。 夏非烟。 夏非烟干笑两声，桃花眼很是温柔：“仙儿她一定会动手的。因为，我们和她来自同一个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