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今年冬天的雪下的很早, 刚十二月打头, 就降了第一场。 这天周末一大早闹钟响了初然就醒了。 今天是梁软生日，她得提前去给她准备准备。 睡眼惺忪的下了床, 初然打着哈欠拉开窗帘。这是她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要做的事——看原程起没起床。 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入目的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 初然瞬间精神了不少，见对面窗帘还是拉着的, 她单脚跳到床上拿过手机拨了原程的号码。 原程明显还没睡醒，声音沙哑, 说话也有些懵懵的。 “原程, 下雪了！”初然恨不得瞬移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吼。 那边敷衍的“嗯”了两声, 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撇了撇嘴，初然走到窗边。 下雪没什么，她住在北方，每年都能看到，但这次不一样啊。 在这之前, 唐媛就已经通过天气预报关注到这两天会降雪。被她念叨了好几天“初雪一定要跟喜欢的人看”后, 初然成功被洗脑了。 打开窗户把手伸到外边, 雪花落在掌心的那一刻便融化成了水。初然对着听筒又重新叫了一声，“原程？” 呼吸声依旧均匀。 算了, 让他好好休息，好不容易周末了。初雪嘛, 明年也能看。 如此一想, 初然伸手关上了一扇窗户，正要挂断通话去关另一扇, 听筒那边突然有了声音。 她关窗户的手下一顿，对面窗口已经出现了人影。 “去穿衣服。”原程刚睡醒，嗓音还带着点沙哑。 初然反应过来，一股冷风灌进了她领口，她这才惊觉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 赶忙回去套了一件羽绒服，初然重新回到窗口，“你下床都没什么声音的吗？” 她刚刚以为他还在睡，差点挂了电话。 对面的原程头发有些凌乱，但却不影响他的颜值，反倒给他添了几抹慵懒带点发懵的味道。 一瞬间，初然拉上窗帘。她凌乱起来可没原程那么赏心悦目，大清早起来也没洗漱，头上的发带都还没取下来…… 整理头发的时候，初然开了免提，那边似乎是听到她的动静了，低笑了一声，“在做什么？” 初然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 那边又笑，“我记得我说过，能接受你任何行为和样貌。所以，不用收拾了，”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窗帘拉开，我想看你。” 他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磁性中含裹着说不尽的温柔。 被他最后一句话驱使着，初然变得没有原则，放下手中的梳子，她拉开了窗帘。 原程正在靠在窗边环着胸，对她笑。 顷刻间，初然只觉，周遭的雪都被他这一笑暖化了。 “原程，明年的初雪还在一起看好不好？”初然问。 “只想明年一起？” 初然赶忙否认，“不是，我的意思是——” “往后，每一年都陪你。” 他的轻言轻语直击初然内心，她兀自沉醉了会儿，抱着手机跳上了桌子，靠在窗边晃着腿，“那明年开始你叫我看雪。” “好。” “算了，还是看谁起得早。” “好。” “你一会儿要跟我一起去酒店那边吗？我要去看看布置的怎么样了。” “嗯，一起去。” “原程。” “嗯？” “你会比爱心吗？” 那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点头，“会。”然后，放下手机，双手举过头顶对着她这边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是这样吗？” 迅速拍下这瞬间，初然美滋滋的看了看效果。 原程的爱心，透过飘落的雪花直直的传送到了她这边。 放大一看，他大长胳膊举过头顶，脑袋微微倾斜，对着她这边摆了一个很正的爱心。 还在欣赏这张抓拍的非常完美的照片，电话另一头声音响起，“好了吗？” 被发现了，初然也不藏着掖着，“好了。要我给你发过去吗？拍的很好。” 原程疑惑，“我要我自己的照片做什么？” 初然：“……这个问题超纲了，我回答不了，下一个。” 大清早的，原程嘴角就没下去过，“下一个？要来我家吃早餐吗？我做。” 初然也想去，可跟酒店那边好了见面时间，她现在还没洗漱，收拾收拾差不多就得半小时，约定的时间在九点半，现在已经快九点了。 “没时间吃了，我跟酒店那边约了九点半过去，我们直接出发，在路上吃点儿。” “先挂了，待会儿见。” 结束通话，初然看了眼外面的天气，从衣柜里挑了件加绒的紫色卫衣，又拿了件牛仔外套。 二十分钟后，初然把钱包塞口袋里，边赶着下楼边把头发扎了起来。 外面，原程已经撑着伞在门口等着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加长的黑色羽绒服，里面是单件的灰色毛衣。羽绒服很长，但即便如此，也还是没遮到他膝盖处。 这万恶的大长腿！ 初然在心里糟了一声。 “冷不冷？”见她只外面只穿了一件牛仔衣，原程微微蹙眉，问。 他不说还好，一说初然就被迎面而来的冷风糊了一脸。她打了个哆嗦，“还好。” 确实还好，她里面的卫衣是加绒的，还是挺暖和的。 岂不知，她这话在原程耳朵里就直接被转化成了“冷”。 看了看自己的羽绒服，原程若有所思，好半天了，他才做了一个决定。 把伞握到另一只手里，他空出的那只手拉开自己的羽绒服，将身边的人裹进了自己怀里。 “好，好点儿了吗？”他有点紧张的问。 被他搂在怀里的人半天没接话，他低下头一看，怀里的人立马用自己的脑袋抵住了他的下巴，让他不能低头。 “嗯？” 初然已经燥的说不出话来了，她面红耳赤的把头塞在他怀里，在听到他先是加速后正常再加速的心跳声时，她的心也跟着小鹿乱撞了起来。 等好不容易平稳了，她才问，“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她就随便的一个问题，原程还真就认真回忆了一下，然后告诉她，“韩剧。” 听到这个答案，初然下巴都要惊掉了，“你还看韩剧？” 话出口她又觉得自己蠢。原程当然不会看了，他一个平时只看法制频道和新闻联播的老年人，怎么可能看泡菜的玛丽苏剧，大概是他家做饭阿姨看的时候……学到的。 想到这儿，她就开始好奇他还学到了什么。 “你还会什么？” 原程：“嗯？” “就韩剧里，你还学到了什么？” 怀里的人仰头看着他，卷卷的刘海把她的脸衬得更小了。 明明说要迟到了，却还有时间夹头发。原程情不自禁的抬手揉了揉她卷的跟泰迪一样的头发，很软还很香。 他勾着嘴角，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这样。”然后，他一直抓着把她裹起来的那边羽绒服的手顺着她的右肩左肩手臂，直到触碰到她的手心，他才反手一握，牵着她的左手从他身后环了过去，“还有这样。” 被他拉着抱他腰的初然，又一次的变成了张嘴就能喷火的火娃…… 原程，真的跟顾见说的那样，变得越来越骚气了。 但，她喜欢。 腰际那只小手很安分的抓着他的衣服没有乱动，原程低头瞄了她怀里的人一眼，就发现她脸颊红扑扑的。 心下起了点儿逗她的心思，原程抱着她的右手一勾，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条件反射的把他抱紧，初然还未意识到原程是故意的，就听头顶的声音问她，“打几分？” “啊？”初然调整好位置，找了个缩在原程怀里还方便走路的姿势，没反应过来的应了一声。 原程把伞往她那边倾了倾，三分之二都遮在她头顶后，才道，“我的学习能力，你打几分？” 没想到他会纠结这种问题，初然有些好笑却又认真思考了一下，“50。” “这么低？”原程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失望，只是挑了一下眉，很期待她的答案。 初然给他解释，“本来想给你给高一点儿，但你所学的这些内容，都是在颜值以及你是我男朋友的身份的加持下才提分的，如果换成别人，你这就是骚扰。”怕她误解自己的意思，初然急忙补了一句，“韩剧误人，但对比起那些真高冷来，你还是有进步空间的，加油！” 闻言，原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我再接再厉。” 初然：“……” 总觉得他再接再厉不出什么好事儿来。 酒店就订在皇冠附近，初然检查完现场后，就在“梁软惊喜群”里发了“集合”两个字。 在大家陆陆续续回复“收到”后，她才咬了一口手里的油条，打开了相册。 “还要吃吗？”原程见她快吃完了，问。 初然摇摇头，然后把早上拍的照片拿给他看，一脸得意道，“怎么样？是不是拍的很好？” 照片上的人对着另一边比心微笑，即使漫天大雪，镜头里最清楚的依旧是窗边站着的他。 “周遭再过纷扰，我的眼里心里都是你”大概这张照片就是最好的诠释。 原程目光幽深的看着初然，“嗯，很好。” “必须呀，往常贱人顾他们找我拍照我可都是收费的。”初然吸着豆浆，道。 把照片发给自己，原程把手机递了回去，又给了她一包纸，“他们几点到？” “刚刚唐媛在群里说快了，我们去酒店问口等他们。” 唐媛他们来的时候，就看到酒店门口的一高一矮有说有笑的两人。 或许是因为两人外貌都太过出众，路过的人都会往这儿看几眼，可以说是格外惹眼了。 看了眼身边的人，唐媛极力憋着笑，“我看一会儿然哥他们的风头都要被你抢走了。准备好了吗？顾见见。” 顾见裹紧羽绒服，吹开脸上遮挡眼睛的假发，极为不自在的动了动屁股，烦躁的瞪了她一眼，“你可闭嘴！” 此时，初然也看到了唐媛他们，对他们挥了挥手后，见车上下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有些疑惑，“软软还请了其他班的女生？” 一边的原程确定心中的答案后，眼角抽了抽，“不，那个应该是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