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085 震惊 (35)
他寡淡的心融化。 哥哥……他是哥哥……呵呵。 不觉间有些好笑。 那北阴酆都和自己的辈分岂不乱套,还有冥珺…… 再次想到那名绝色女子,颜汐的心难免抽痛。 可在看向小舒时,眼底又快速换上满满的慈爱和疼惜。 若是可以,他又何尝愿意这般,只能做一个‘透明人’,守在孩子身边? 就在两个大人各有所思的时候。 窗外,一把先进的狙击枪,早已瞄准室内小床。 但碍于孩子躺在里面,对方没有开枪,生怕打草惊蛇,那今天的计划就会彻底失败。 许家有保镖,人数众多,他不可以走错一步。 而且由于房间开着灯,暗中之人没有启用红外瞄准,因此颜汐没有察觉,周慧兰就更没有发现异常了。 继续哄着孩子睡觉,直到冥心似是有些哭闹。 女人查看一番,原来是要换尿片了。 淡笑着从小床底下抽出一张尿不湿,颜汐别开眼,非礼勿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就算对方只是个孩子,也一样。 冥舒看着他咯咯发笑,不知道笑些什么,然后伸出手,扒住护栏,一副想要起床的模样。 周慧兰在给孩子换尿片,颜汐别过眼,两人都没看到。 许傅阳躲在暗处,看到机会来了! 眼底划过狠戾,手扣紧扳机。 直到孩子两只手都扒上护栏,摇摇晃晃的起身…… “砰—!”子弹速度极快,而且装了消音器,难以辨别。 电光火石间,致命弹药飞速袭去,先是房间的玻璃被穿透,接着就是孩子的脑袋…… 听到房间的窗户发出巨响,周慧兰手中动作一顿,有些颤巍的看过去。 深秋的风,快速从破了的小孔中灌入…… 耳边是冥心立刻响起的哇哇大哭声…… 而另一个小床上,冥舒似是不动了…… “孩子!”周慧兰发出一声尖叫! 不少保安鱼贯而入,在迅速确定窗户上的小孔是子弹造成,没有迟疑,分头行事。 先是将窗帘拉上,其余人则是按照射程,开始在附近排摸行凶者。 周慧兰则是抱着吓坏了的冥舒,不停安抚,“宝贝没事,宝贝乖~”声音仍旧不稳,幸好孩子没事……幸好……幸好! 可除了冥心在不停哭闹,女人手中的孩子没有一点声音,漂亮的眼怔怔看着某处…… 周慧兰只以为还孩子是吓坏了,片刻不离手的哄着。 所以……没人知道……刚才的刹那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有冥舒看到了……可她只是个孩子,还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孩子…… “哥哥……”最后说出一个刚学会的词,再无其他。 行凶者很快就被找到,保镖有些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不跑?而是呆立在原地,就像是等着被抓一样。 许傅阳呢?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开了一枪后,还准备再开一枪,可就是不能动了……。 该死的!为什么不能动了?! 再说他手上还拿着枪啊!这不是等着坐牢吗?! 这一晚,看上去没有发生悲剧。 许傅阳很快被送去警局。并没有交代自己的恶行,只说等律师来了自会解释一切。 周慧兰在得知是他行凶后,可笑自己刚才还想要将这个人劝回来…… 在经历了几番变故,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只会在家享福的豪门太太,所以没有犹豫,当下请了最出名的律师,一定要将恶人送入大牢! 可她一边忙着哄孩子,一边又忙着找律师,完全没发现,怀里的孩子不是被吓傻了。 而地上……也没有……所谓的……子弹。 第二天,一切看似和平常一样,只有媒体刊登了许家的又一桩丑闻。 原许氏集团总裁许傅阳,疑似因公司再次被许峰都掌控,怀恨在心,于昨晚半夜,出现在许家意欲行凶,现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核实。 许家豪宅内,冥心在房里玩着小积木,冥舒不再看着某处发呆,也没再拿起任何一个玩具,只是嘴里不停念着“哥哥”。 这是她迄今为止,学会的第二个词,也是从此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停重复的词汇,再没开口说过其他话。 颜汐怎么样了?颜汐还在吗?没人知道,至少两个孩子从那晚之后,再没见过他。 “那个女人,不会来救你了。”黄炎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幸灾乐祸。 眼被蒙住,许峰都看不见对方表情,和以前一样没有理会,也没有表情。 见此,黄炎略一挑眉,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手机,打开免提,用了拨号软件打给冥珺。 很快电话就被接起,“喂?”女人的声音似乎没什么起伏,周遭也很安静。 黄炎意味不明的笑笑,随后挂断。 “怎么样?看到了?她过得很好,也没想来救你。” 说完,就看到对方脸上终于出现表情。 可许峰都在嘴角勾起弧度后,只是说了一句,“她没事,就好。” 黄炎一愣,下一刻就被男人的反应成功激怒。 “姓许的!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暴怒之下,黄炎四处看了看,然后随手拿起一根铁棍,朝着许峰都的头狠狠砸下去。 男人眼被蒙住,看不见对方动作,又被绑在什么东西上,所以没有闪避。 而黄炎这一击用了十足的力道,许峰都就感觉头部遭到重击,一瞬间有些晕厥。 随后温热的液体流下,不用看都知道,是血。 “说!快说!被人抛弃的滋味怎么样!”此时的黄炎有些疯魔,非要亲耳听到许峰都承认,他也和自己一样,遭到同伴的抛弃和背叛。 可鬼帝何许人也?会因为这点伤势就妥协?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黄炎看对方没有反应,怒气更甚,彻底失去理智。 一棍接着一棍,狠狠砸到许峰都身上。 男人手中很快凝起法力,但却在下一刻……硬生生收回。 该死的!欧阳信长还在黄炎手里,他不能反抗。 那一天,在边防军营区,他一转头就看到是黄炎在黑暗中鼓掌。 当时许峰都就冲上去,想要抓住这个散播尸毒的疯子。 边境哀鸿遍野,到处都是丧尸,他怎么会猜不到是黄炎在捣鬼! 可对方没有闪避,只是拿出手机,画面中,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被困在不知名的地方,身边……全是炸弹。 “只要我出事,那么这个男人,就是陪葬。”黄炎轻飘飘说了这么一句。 许峰都没了动作,想到这是冥珺的大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欧阳信长出事。 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能反抗……生怕……那些炸弹,会将欧阳信长……炸成粉碎,就连肉沫都找不到…… 黄炎发泄了很久,直到许峰都遍体鳞伤,像个血人一样的站在原地,才丢掉铁棍。 “呵呵。”惨淡一笑,看着眼前景象,黄炎承认自己疯了……真的是疯了…… 这段时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记不起了……也许是害怕记起…… 外面情况怎么样,他不知道刻意不去关心,只是终日将自己和许峰都困在C市郊区,这个鸟无人烟的地方。 过了许久,黄炎才再次拿起手机,对着许峰都……拍了张照片。 这是他给自己,也是给许峰都的……最后一次机会。 即便到现在这个地步,黄炎还是希望……人间尚有一丝真情…… 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只有出卖和背叛…… 因此,以匿名的形式将这张照片,发给……冥珺。 也许那个女人看到了,会赶过来。 如果真的那样……,也许自己……也会停止这可笑的复仇计划。 又也许执念成真……他才能安然离世……。 呵呵……一切都是也许。 可是!如果许峰都都这样了,那个女人还不过来,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即便十殿阎罗,又如何?还不是和世人一样冷酷无情,只想着自己利益,只想着自己的命要紧,呵呵。 ------题外话------ 心里又是痛痛的。 码得自己也难过了, 憋……问我颜汐怎么了…… 我说不出口…… 但相信我,结局会美好的, 只是前方高能太多…… 快点过去,过去,快点结束,结束。 受伤的老张,捂住胸口,吐出老血…… 164 许峰都!你给老子起来!!! 小巷内,拐角处有三具丧尸,女人正在暗处蹲守。 周围很安静,可谁知刚才手机突然响了,生怕怪物察觉,她立刻接起。 但奇怪的是,对方没有说话,只听自己喂了一声后,就挂断电话。 也好,省的麻烦。 之后不消片刻,三个看上去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丧尸,一瘸一拐的女人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丧尸看上去像是拾荒者,具体面貌已经看不大清,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污垢。 然而三个怪物走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停住。 顿了片刻,竟然掉转头,朝原路返回。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女人皱眉。 不再犹豫,直接从拐角处跃出,就见三具丧尸瞬间速度暴涨,朝着前方一个看傻了的孩子冲过去。 “该死!”低咒一声,女人飞快上前,一把拽住其中一具丧尸的胳膊,手起手落,快速解决。 另外两具丧尸听到声响,立刻回头,紧跟着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吼,朝女人猛扑过去。 孩子站在原地,呜哇一声大哭起来。然而这样一来,竟是再次成功吸引了其中一具丧尸。 女人一急,在地上一个翻滚,抢先一步来到孩子身边,手起手落,两具丧尸倒地。 孩子还在不停啼哭,让女人不禁想起自己的两个女儿…… 下意识的轻哄,“小舒小心不哭不哭。” 话一出口,脸上错愕,很快自嘲一笑,抱着孩子离开。 没有发现……刚才在地上翻滚的时候手机掉落,被后来倒下的怪物压在身下…… 此时的她在H市,离C市仅半天路程,如果用术法不消片刻就可抵达…… 地府,黑白无常在登记阴魂的时候,竟然看到了熟人。 那就是黄泽伦身边的刘姓警卫员。 双眼木讷,明显刚死不久。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怎么他也死了?而且同样死因不详。 “要不要告诉大人?” “唔,我看要说。” 白无常犹豫片刻,“好,你去寝殿找大人,但如果她知道后要去凡间,务必阻拦,毕竟带着两个孩子,实为不妥。” “唔,明白了。” 之后当黑无常遍寻冥珺无果,看到廖彤彤独自一人在阎罗大殿打扫,立刻上前询问。 女孩眼神闪烁,她已经……告诉那位天上神仙了,再告诉八爷……,珺珺会不会生气? 同时又有些犹豫,珺珺都去了好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说实话廖彤彤也不免担忧。 “唔,大人到底在哪?”黑无常急了,看这姑娘样子明显就是知道,为什么不说呢!这是要急死他了老黑吗! 随后脑子一转,“唔,是小白大哥让我来问的。” 女孩眼神再次一闪,纠结半晌,最终将冥珺带着两个孩子去凡间的事说了出来。 黑无常听后大惊,这……眼下凡间不太平,大人此去岂不危险! 没有迟疑,赶紧去找白无常,不出意外,对方听后同样一惊。 “快去找天帝,将这件事告诉他。”顾不得那三人之间的纠葛,现在大人和两个孩子要紧。 “不用找了……我……前几天珺珺一走,那位神仙就发现异常,现在应该已经去找他们了。”廖彤彤适时出现,将炎羲动向告知二人。 闻言黑白无常立刻放下心来。有天帝在大人身边,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之后地府一切照旧,直到牛头马面押着新一批的阴魂从远处缓缓走来。 两人嘴里不停嘀咕。 “这忘川河是怎么了,渡船都差点翻了。” “就是啊,以前连个微波都没有,今天这浪大的。” 只不过也没太在意,毕竟二人并不知道,在那片漆黑的河底,有着镇守冥界的太阴幽荧。 黄泽伦那边,新一架直升机轰鸣着从半空中降落。 四周随之卷起大风。 中年男人没有上机,直到飞行员下来,先是对他行了军礼。 而后就发现只有黄长官一个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长官,您的警卫员呢?” 想着接到上级发出的急令,要他去边境接黄泽伦和他的警卫员,怎么现在就看到长官一个? 黄泽伦没有回答,转过身,看了眼背后不远处的军区,眼底满是沉痛。 “他……殉职了。”声音明显苦涩。 飞行员一愣,没再说什么。 二人静立片刻,黄泽伦始终看着身后。 “走。”中年男人再次发声,毕竟回去后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关于边防军,关于这次的疫情,他不能再单纯的认为只是普通病毒感染,要火速召集军方专业人才和一众医学专家,尽快研制出对抗特殊病毒的新型药物。 所以很快,直升机起飞。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速度奇快的东西忽然朝这片空地冲过来。 黄泽伦原本在后座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眼角余光敏锐的察觉异常。 飞机已经在上升阶段,不能停下,他只能快速看过去,在看清是那东西是刘警卫员后。 中年男人一震,这才想起病毒会通过伤口传染…… 该死的!他怎么给忘记了! 立刻掏出枪,对准下方怪物连续射击。 飞行员听到声响低头去看,底下的人一身警卫员装扮……虽然身上混着泥土,但还是能一眼看清。 这……长官为什么对自己人开枪?有些害怕,别一会也对自己开枪啊…… 之后就听中年男人说了一句,“飞回去。” 飞行员一愣,手不自觉颤抖,这……难道是要杀了他灭口?不行,不行!他绝对不在这个时候降落,否则四周连个人都没,黄泽伦随时可以射杀自己。 “飞……飞机在上升,停不下来,而且要回总部这点油怕是勉强……如果再降落,发动机大量耗费机油……就……就回不去了!”胡编乱造一通,反正现在打死也不降落,小命要紧啊。 黄泽伦是军方最高司令,怎么会不清楚飞机构造,只是没当过飞行员,陆军出身的他,并不完全懂驾驶操作,所以觉得对方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原本还想将刘警卫员的尸体埋了,让他这么曝尸在外……自己的这颗心,怎么也放不下来。 无奈,终是化作一声叹息,“唉,那好,直接回去。” 但一双眼,始终盯着平地上,刘警卫员那具越来越小的尸体。 最后随着飞机升到空中,尸体化作一个黑点,再也看不清什么。 C市郊区,一个人烟罕至的破旧房屋中,许峰都身上的血逐渐干涸,头发粘结成块,深色的外衣变得有些干硬。 黄炎没有看他,而是斜靠在门口,似是在等什么人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连野猫野狗也没有路过。 一切显得异常安静,静到让人觉得可怕。 他也曾是司令,也在部队待过,知道军方定位系统能准确查到手机方位,所以几天前就想办法盗走了欧阳信长和某崔的手机,事发后更是将它们放到丧尸身上。 只是自己的手机始终不曾离身,为什么呢? 也许是想被人找到,也许是在等什么人来救赎……他那颗已死的心。 然而结果,呵呵。 没人。 黄泽伦没有来,冥珺虽然来了,但她眼里只有欧阳信长,在抵达军区后就直奔司令营房。 谁都没有找自己,可笑的是,他竟然还在等……。 所以在那个女人离开营房时,出现的那波丧尸,正是他黄炎安排的。 自知敌不过十殿阎罗,那就让丧尸代为出面。 之后很快许峰都也来了,是来找那女人的。 黄炎不知道对方是一界鬼君,只以为是个普通人,顶多身手好了一些。 想着既然是常人,那自己就可以解决。 但出乎意料的是,之后不过拿出一张照片,就成功将这个男人带走。 呵呵,欧阳信长就那么重要?黄炎承认,那一刻自己有些嫉妒。 所以他要证明,一定要证明他们之间的信任和感情都是假的! 可现在又矛盾的期待……冥珺出现…… 期待人世间有真情存在…… 只不过凄凉如他,没人愿意真心相待而已。 是啊,任谁都不会想承认,身边的伙伴都有人重视,唯独自己……没有,有的只是抛弃和背叛,就像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一般,孤独又凄凉。 就这样,矛盾的男人,一直在等,等着某人出现,或者说是在等人间温情。 但又怕某人真的出现,那到时他……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没有同伴,所谓的同伴只存在他们几人之间。 “一天了,那个女人恐怕不会来了。”纠结的心,说出的话却是嘲讽。 许峰都没有回应,以他敏锐的听力,早就察觉到黄炎之前的行为。 怕是已经将自己受伤的模样发给冥珺。 珺……不要来…… 我……没事…… 不停在心底默念。 可他真的没事么?浑身是伤,头部遭到重击,怎么可能……没事。 为了欧阳信长,许峰都忍了,为了某人的大哥,即便怒气再盛,他鬼帝也硬生生忍下了。 看着男人现在的样子,黄炎笑了。 “你都伤成这样,她也没出现,还不承认自己被抛弃了?”诛心的话,他不介意多说几次。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许峰都没有回答,而是问了这么一句。 黄炎略一挑眉,这还需要问么? 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这要多谢你们的出卖,才让我再次看清了这个世间,没有所谓的同伴,更没有可笑的信任!” 许峰都明白对方所指何事,剑眉皱起,“曝光你身份的,不是我们。” “笑话!当今世上,知道我黄炎是僵尸的除了你们,还能有谁!”男人变得愤怒,事到临头还敢抵赖! 闻言,许峰都眉皱的更紧。的确,他现在没有证据。 但很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呵呵!同伴,信任。请问在你心中,又何尝有信任过他人?!” 黄炎微楞,片刻后,“我连僵尸的身份都告诉你们了!还说不信任你们?!许峰都你别欺人太甚!” 对方嘴角弧度依旧,“那这一次呢?你可知道我正在全力追查告密者一事,又可知道黄泽伦为什么将欧阳信长调到边防?” “……为什么?”黄炎不确定许峰都是不是真的在查这件事,又或者是他故意这么说想骗取自己信任,但黄泽伦调走欧阳信长,他的确不明白原因,也可以说根本没细究过。 “以我目前掌握到的信息来看,很可能是许家的私生子,也就是许傅阳将你的身份透露出去,但他为什么会知道,应该是许傅阳的手下混进野战军,偷听到了什么。还有黄泽伦调走欧阳信长,这件事再明显不过,就是希望欧阳能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席话彻底颠覆了黄炎心里的认知。他始终以为自己是受害者,被信任的同伴出卖,就连养父也眼睁睁看着自己遭难,毫不关心……。 难道……难道是他误会了?难道……真的如许峰都所说,将他僵尸身份说出去的另有其人,而黄泽伦不过是表面冷漠,实则暗中相助……? 不……不会的……不可能! “许峰都你少胡说八道!你这个伪君子,贪生怕死,竟然编造出这么无稽的谎言!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黄炎脑袋很乱,他怎么能接受自己之前所认定的事情,全是错误的?更何况还因此伤害了……这群伙伴,同时散播尸毒,现在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生灵在遭受涂炭。 许峰都没有理会,这种时候只能让他一个人慢慢消化,况且他也没证据,这一点最为可恨!该死的许傅阳,不要让他找到,否则抽皮拔筋,丢去地狱生生世世饱受折磨! 此时的许峰都还不知道,那个罪魁祸首已经落入法网,只是对一切矢口否认罢了。 黄炎身形摇晃,一个人歇斯底里的不停咒骂。 直到最后周围不再有声响,许峰都判断他可能离开了。 去了哪不知道。 然后又等了很久,确定黄炎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才用法力挣脱束缚。 该死的,一身污血,幸好珺没来,否则看到自己这样,怕是会嫌弃罢,呵呵。 男人心底自嘲,刻意忽略某种失落的情绪。 只要珺没事就好,这始终是他坚守的信念。 随后习惯性的想要取出手机,才想起被那该死的黄炎拿走了。 算了,还是先想办法找欧阳信长,这么多天,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从这几天黄炎偶尔会离开分钟的情况来看,欧阳信长很可能就被关在附近。 另一边冥珺救下孩子,带着他找到父母,然后离开。 之后又解决了几批丧尸,才发现手机丢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也不知道。 有些头疼,但愿这段时间许峰都没有打她电话,否则一定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丢下冥舒冥心赶过来。 黄炎则是一个人疯疯癫癫,漫无目的得走了很久,脑海中不停重复着许峰都刚才说的话。 不巧遇到一具丧尸,双眼明显愣住。 怎么……连C市都有尸毒了……没想到竟然传播的这么快…… 那……那边防军……是不是也彻底……覆灭了? 心底一沉,虽然是自己种下的果,但为了逃避一直躲在C市郊区。 此刻有些不敢去想,那支曾经和自己出生入死的部队,已经没了么? 掉转头,快速往边境而去,但在下一刻停住。 “呵呵。”惨淡一笑,现在去又能如何呢? 他只会散播尸毒,又不懂如何……救治。 恍惚间,没有意识到自己仍旧朝着那个方向不断前进。 之后许峰都在附近搜寻许久,都没有找到欧阳信长。 奇怪,难道是他推算失误? 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荒原,远处倒是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头。 鹰眸眯起,想起僵尸速度奇快,说不定将人藏在山上了。 就这样,时间流淌,天色渐渐暗下来。 黄炎时快时慢,终是来到边境。 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没有野火,也没狼烟,地上的黑血混合着泥土散发出淡淡恶臭。 呵呵,还是回来了……。 逃不过本心,即便没有救治能力,还是来到边防。 上一次带走许峰都,他就知道这里没有活口。 只是当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没仔细检查。 现在又能看到什么呢?会有幸存者?恐怕只有彻底尸化了的战友,再无其他。 自嘲一笑。 而后就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看见一抹黑影。 似是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黄炎挪着步子上前,想着如果是战友……那就埋了。 自己也尝过曝尸荒野的滋味,那是绝非活人所能想象的怨苦。 可当他走近看清后,柔美的眼有一瞬间的不敢置信。 这是……刘警卫员? 黄泽伦身边的人,他认得。 怎么会出现在边防部队营区? 难道说……那个中年男人来过了? 那……他是不是也遭难了? 这个想法一出,黄炎立刻四下寻找,没有尸体,只有刘警卫员一具。 似乎明白了什么。 恐怕黄泽伦真的来过,否则警卫员不会单独出现在边境。 而且八成是在看到身边的人感染尸毒,向来阴狠无情的中年男人直接下了杀手,最后竟是连尸体也不掩埋,就这样任其曝尸在外。 跟了黄泽伦这么多年的士兵,他都可以如此心狠……。 试问,这样一个冷酷的人,又怎么可能对养子有情?还特地让欧阳信长将他带到边境,远离是非? 呵呵……,简直荒天下之大谬!许峰都……到底是你错了,还是故意编织谎言? 所以没有埋尸,黄炎的心又是冷了一分。 继续往前,营区空无一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滋滋滋”黑暗中,诡异的声音响起。 黄炎皱眉,朝着声源处走去。 而后就在某个房间里看到一台无线电。 没想到这么久了,这台破机器竟然还能用。 黄炎笑了笑,转身离开。 “据……滋滋……可靠消息称,许氏集团原总裁许傅阳……滋滋……否认罪状,称一切都是现任总裁许峰都栽赃嫁祸,该案件正在进一步审查当中。” 老化的无线电正在播放当日新闻,一副快要没电的样子。 男人脚步顿住。 “滋滋……此次事情起因,乃……滋滋……争夺集团总裁之位,滋滋……豪门世家丑闻不断。” 如果听到这里,黄炎还不明白的话,那他……真的是白活了这两千年。 许峰都和许傅阳为争夺许氏家产,现在是敌对关系。 那么……刚才姓许的说,是许傅阳将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可自己与对方素未谋面,这么做的意义呢?显然对争夺家产没有一点好处! 而如果自己真的信了,那接下去要对付的正是许傅阳这个无辜的男人! 许峰都……,狠,不愧是跨国集团总裁,果然够狠! 一箭双雕,寥寥数语就为自己和同伴洗脱罪名。 可恨他这个将领出身,从未在诡计多端的政商两界混迹过,差点就这样轻易被骗了! 拿他当白痴玩弄,简直可恶透顶! 因此再也没有迟疑,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色遥控。 当中只有一个鲜明的按钮! 黄炎轻轻抚摸,眼底是前所未有的狠戾和决绝。 最后没有犹豫,拇指请按…… C市郊区的荒山上,许峰都好不容易找到一间破屋。 隐蔽在杂草和树林中,布满青苔,如果不是仔细搜寻,一般情况下很难发现这间旧屋的存在。 随后推开门,就见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被五花大绑的关在里面,周围全是炸弹。 而欧阳信长嘴上贴了封带,发不出声音。 鹰眸划过什么,似是调侃。你小子也有今天? 对方狂野的眼底略过暴怒,该死的!找来就找来了,还嘲笑他?! 同时欧阳信长脸上仍旧挂着纱布,可见伤势还未痊愈。 之后许峰都也不敢浪费时间,毕竟周围都是炸弹,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爆炸,所以迅速解开欧阳信长身上束缚。 可…… “轰—!”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 荒山都为之动摇。 幸好是在郊区,附近没人,也正因此,没人知道……这个漆黑的夜晚,山上发生了连环爆炸,两个还在屋内的人……是否逃脱升天。 冥珺的心没来由一紧,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同那天父亲被太阳烛照吞噬时一样…… 难道……有人……有什么重要的人,出事了么? 可手机不在身边,她谁都联系不上。 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是冥舒和冥心?还是许峰都……或者大哥? 怎么办…… 不管了,破天规就破天规,一个闪身,冥珺即刻回到许峰都别墅。 婴儿房内……空无一人…… 就连卧室也一样。 火速赶到楼下,“许峰都和孩子呢?!” 刘妈正在大堂,看到漂亮小姐突然出现,一脸惊讶。 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峰少……峰少不在,两个孩子……”说到这里中年妇女停住,难道要告诉她孩子被夫人接走了?不行不行,孩子在许家很好,虽然前两天差点遇险,但好在保镖多,护下了,现在要是回来,万一再出什么意外,这别墅也没个人可以帮忙啊! “孩子究竟在哪?!”冥珺急了,她万万没想到回来后不止许峰都不在,就连孩子也不见了。 “小姐……孩子很好,你别担心。”刘妈还是不肯说。 叫她别担心?!叫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不担心自己孩子?! 冥珺瞬间窜起怒火,“你如果还不肯说,那本君现在就送你归西!”语气狠戾,事关小舒和小心,她已然失去理智。 刘妈一看慌了,这女的……怎么这么泼辣? “这……你,你想干嘛?孩子……孩子是峰少的……,你别想对孩子不利啊……我刘妈第一个不答应。” 冥珺一愣,很快明白什么,“孩子是我的!是我和许峰都的!你快告诉我孩子在哪!” 啊?刘妈震惊的同时,再看了看漂亮小姐的身材,明显不信,“你可别胡说啊……你,哪里像生过孩子的女人了……。” “我叫冥珺,孩子姓冥!冥舒和冥心!这还不够么?!”这一刻女人接近咆哮。 随后想起什么,一把撩起上衣,“手术的疤痕还在这儿!看到了吗!” 刘妈彻底震住,她虽然没生过孩子,但这道疤痕明显就是剖腹产留下的…… 心底大叹一声,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呀!哎呀! “对不起对不起,冥小姐,刘妈……我错了,一直以为……。唉!对了!孩子在许家,夫人正在照顾着,你放心,没事。还有峰少离开好几天了都没回来,所以你看,我们这也没个保镖,的确不安全是不是?” “许家在哪?!” “在郊区的……” 有了地址后,冥珺再次一个闪身去了许家。 留下中年妇女呆立原地,怎么这人说消失就消失了,一时间有些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冥珺赶到许家,完全没心思关注这栋城堡似的辉煌建筑。 火急火燎的冲进去,奈何房间太多,一时半会没能找到两个孩子。 “小珺?”周慧兰处理完手上的事,一出来就看到冥珺。 “冥舒和冥心在哪?”没错她现在很急,急着确认孩子没事,所以直接报出两个孩子姓名。 贵妇一听有瞬间愣怔,冥舒……冥心? 所以孩子……姓冥?那峰都…… 看出周慧兰和刚才别墅管家一样,冥珺快速解释,“是我和许峰都的孩子,关于姓氏以后再议,快带我去看看孩子!” 周慧兰看她态度不似作假,而且对于小珺她向来看重,不至于说出这么低级的谎话,所以……难道是自己误会了? 这……哎呀!真是的!这不是个大乌龙嘛! 可峰都那孩子怎么也不和人举行婚礼呢,这样没名没分的成什么样子。 “来,我带你过去,可是……你们什么时候完婚呢?”周慧兰光想着这事,完全忘记将前两天孩子遇袭的事,告诉对方。 冥珺没有搭话,现在她心里只有冥舒和冥心,在没确定她们无恙之前,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最后当两人来到儿童房,冥珺看到小心已经安静的躺在小床上睡着了,小舒似是也入睡了,但从她频繁翻身的情况来看,好像没有睡着。 一颗悬起的心,这才放下。 没事……就好。 于是开始回答周慧兰刚才的问题,“关于婚事,我……还没想过。” “傻孩子,这怎么能行呢,你们两个不结婚,没个名分,那孩子不也是跟着不明不白的么?”中年贵妇善意提醒。 冥珺笑笑,知道对方说的有些道理,无论天上地下,她和北阴酆都如果没有举办大婚,那孩子就是没有身份。 可……结婚这事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么? “哥哥……”冥舒翻了个身,嘴里嘟囔起来。 冥珺收起笑意,转而变得惊讶,怎么才几天不见,小舒又会了一个新词? 不禁有些好笑,而且为什么就学会说哥哥了呢? 周慧兰也听到了,忽然想起前两天的事情。 因为孩子就是在遇袭后,才学会说哥哥的。 “小珺啊……有件事……阿姨要和你说。” “好。”冥珺看着孩子满目柔情。 “那个前两天晚上,有人想对孩子不利。”说这话的死后周慧兰有些抱歉,但立刻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孩子没事,行凶者也抓到了,是许熠当年的私生子。现在已经送去警局了,阿姨也请了最好的律师,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许傅阳?他对孩子做了什么?”冥珺有些担忧,虽然现在看上去两个孩子没什么事情,但还是怕当时许傅阳的行为,会对冥舒和冥心造成恶劣影响。 “他……说出来你别害怕,那晚我正在房里哄孩子睡觉,他躲在不远处,想射杀两个孩子。幸好子弹只是射穿玻璃后,就掉下去了,可能落到底下花园,现在还没找到弹壳,但好在保镖抓住许傅阳的时候,他手里还提着什么……狙击枪,律师说虽然没找到子弹,可单凭持枪出现这一条,就足以构成刑事案件。” 冥珺听后皱眉,狙击枪?只是射穿玻璃子弹就掉下去了?这……怎么可能?! 那武器可是即便隔开百米,都能造成致命性伤害的重型机枪好么? 想到这里,不免担忧,子弹不可能凭空不见,难道留在孩子体内没有察觉? 不行,她要去孩子身上确认,否则心里难安。 然后就在周慧兰有些讶异的目光中,女人走近小床。 先是在熟睡的冥心身上拨弄一番,确定无碍后,再去冥舒身上查看。 可刚一靠近小床,小舒的眼立刻睁开。 漂亮的眼在看到来人熟悉的面容后,没有反应,和以前不同,不会伸出手,就连咿呀声也没有。 冥珺一惊,对自己的孩子她再熟悉不过。 赶紧将小舒抱起来,仔仔细细查看一番。 奇怪的是,孩子没有受伤,但就是变得异常安静,不哭不闹,比起以前的乖顺,现在更像是……有些忧伤? 怎么回事?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忧伤? “小舒?”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冥珺的语气中满是疼惜。 孩子怔怔看着她,半晌后,吐出两个字,“哥哥……” 女人愣住,哥哥?这是今晚冥珺第二次听到小舒这么说,刚才孩子睡不着在床上翻身的时候,也是说的这个词。 “哥哥?小舒你是不是看到过哥哥?” 闻言孩子像是听懂了一般,点点头。 “哥哥是谁呢?”冥珺再次发问。 这一回小舒没有反应。 “你认识哥哥?” 孩子再次点头。 “哥哥还在吗?” 对方摇摇头。 不在了?冥珺皱眉,“那之前哥哥是不是一直都在?” 小舒似是想了一会,才肯定的点头。 冥珺开始沉思,一直在的孩子身边的男人,就只有平时那几个,可黑白无常和炎羲在地府,崔府君失踪,那哥哥究竟是谁? 女人不解,但继续问了几个问题,孩子的或点头或摇头,倒是教她更加难以判断了。 索性放下冥舒,想着今晚也问不出什么了,还是先让孩子睡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可小舒一躺下,就再次说了一声,“哥哥。” 然后小手捂住眼,再次拿开,连续做了几次这个动作。 捉迷藏?是这个意思么?冥珺觉得像。 最后干脆陪在两个孩子身边,没有离开,心底始终在思考那个所谓的‘哥哥’。 已然忘了刘妈刚才说……许峰都好几天没回来,也忘了自己刚才……那莫名的揪心。 周慧兰看着她这样,心里感叹,不愧是孩子的母亲,这份爱,她看的出来。 算了,就让她待在儿童房里,都怪自己不好,自说自话将孩子从父母身边带走,还以为能照顾好两个孩子,没想到还是差点遇到危险。 只是峰都那孩子,怎么没一起跟来呢? C市,一家市级医院,此时急救室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浑身血肉模糊,有火烧的伤口,有爆炸的伤口,也有疑似利器造成的重击。 欧阳信长坐在走道,愣愣的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医生来回走动,之后更是把许峰都推进手术室。 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刚才那幕…… 两人正在破屋,许峰都快速替他解开身上的束缚,可就在这个时候,离自己最近的一颗炸弹突然发生爆炸。 之后很快,身边的其他炸弹接连引爆…… 周围是不停发出的巨响,欧阳信长很快失去意识。 等他再次清醒,脑袋很重,身体也很沉,耳边只有不断的嗡鸣声。 勉强爬起来,就发现许峰都……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将他紧紧护住…… 这才想起,最后那个瞬间似乎看到对方周身红光大作,但已经来不及了,爆炸来得太过突然…… 而在那之前,就是这个男人一把抱住自己,用肉身……抵御了第一波爆破…… 每每想到这里,粗犷如欧阳信长,眼睛也忍不住觉得酸涩。 还记得,推开屋门的那一刻,那家伙……眼底明显的嘲笑…… 该死!为什么要来救他!就让自己一个人炸死算了! 许峰都你为什么要做英雄? 可恶的男人!姓许的,你别好起来,一旦康复,老子第一个揍的就是你! 教你以前那么对小妹,教你以前总是和自己作对,教你…… 教你后来每天都跟在小妹身边,教你个倒霉蛋来救自己,教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用身体保护他…… 欧阳信长仰起头,不让某种叫做眼泪的东西流下。 看着手术室依旧亮着的灯,欧阳信长笑了,不再张狂,而是异常酸涩。 算了,老子原谅你了…… 所以你这家伙,要敢快好起来!知道吗?! 以后我还要喝你和小妹的喜酒,还要看你们再多生几个崽子,最好来几个男孩,这样就可以带他们出去学开枪,学摔跤…… 但如果你好不起来…… 那老子揍也要把你揍醒! 听到没!许峰都! 我欧阳信长命令你快点好起来!快点睁开眼! 为什么在心底这样呐喊? 那是因为在来医院的路上,欧阳信长一路拖着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辛,大老粗也受了重伤,而许峰都身型高大,他根本扛不动…… 可是……就这样……一路被人拖着前行,男人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一动不动,像是没了灵魂的木偶。 165 珍贵的唯一的。。回忆 急救室,欧阳信长坐在走道的长凳上,昔日铁汉此刻不再嚣张。 来往的护士偶尔会看他一眼,不禁被男人强健的体魄吸引。 其中一位看了又看,终是忍不住上前,“这位先生,你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么?” 男人没有反应,目光直愣愣的望着某处发呆。 “先生?”护士再次开口。 “手术室里的人……怎么样了……”欧阳信长似是回过神,但问的是刚才那个重伤昏迷,紧急推进手术室的病人。 护士怔了怔,“抱歉,这个还要等医生出来,才能知道详细情况。” 说完眼前男人再次没了反应。 真是个怪人。护士心里腹诽一句后离开。 欧阳信长忽然想起什么,“等等,请问你们这里可以打电话么?” “……。”护士顿了顿,“可以,你……跟我来。” 之后欧阳信长先是拨通某个牢记在心的号码,但直到自动挂断,冥珺都没有接听。 手里握着话筒,男人有些呆愣。 因为他不知道……下一个……还能再打给谁……,除了小妹的号码……其他一个都没记住。 而且所有人中除了他什么都不会,其他人多少会些术法,此刻也不至于像他一般只能干等。 可笑的他曾经还那般张狂,原来离开部队,就什么也做不了。 欧阳信长有些颓败,惨淡一笑。 最后放下话筒,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护士看着对方,忍不住再次感叹,真是个奇怪的人。 欧阳信长回到走道,突然觉得手术室的灯非常刺眼。 重重一拳击向墙壁,喃喃自语,“可恶!” 维持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刚才的家属呢?手术室病人的家属在哪?” 欧阳信长一个激棱,赶紧转身,“是我。他怎么样了?!” 中年医生看了眼这个浑身是伤的男人,“他脑部有血块,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麻烦你在这里签个字。”公式化的声音,也没说为什么要签字。 “脑部有血块是什么意思?!那他到底什么时候会醒?”欧阳信长急了,以前在部队有军医,不管士兵受伤还是他这个长官,军医都十分负责,起码不会用这种冷淡的语气说话,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可恶嘴脸。 医生皱眉,这人什么态度!现在来医院看病的,哪个病人或家属看到他们不是客客气气的。语气愈发冷漠,“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血块什么时候化开,他什么时候醒。还有麻烦你签字。” “把你们院长给我叫过来!”这一回欧阳信长真的发怒了,不止是医生态度冷淡,更重要的是里面的病人这样就算完事了?他不能忍,尤其现在恨不能许峰都快点好起来,眼前庸医不行,那就干脆让院长来! 场面僵硬,由于欧阳信长的嗓门很大,一些护士很快听到动静围过来。 “张医生,这人……好像不太正常,刚才我问他要不要包扎,他也不理会,后来还说要打电话,结果却是拿着话筒傻笑……。”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位小护士。 姓张的医生听后,立刻在对方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护士点头。 不一会保安出现。 二话不说,架起欧阳信长就走。 男人受到爆破影响,也没接受治疗,此时身体还非常虚弱。面对这样的情况,尽管奋力抵抗,还是很快被保安制服。 “放开老子!老子是军方司令!里面的病人是许氏总裁!你们还要不要命了?!快放开我!”几近咆哮。 医生鄙夷的看着他,司令?还有许氏总裁?开什么玩笑!这样的大人物会来他们医院? 因此没有理会,“把他赶出去。” 护士一看,再次提醒,“张医生,那治疗费……” 中年医生略一皱眉,“等等,看看这个疯子有没有带钱。” 之后保安掏了掏对方身上的口袋,“没有,连个钱包都没有。” 这样一来医生就显得非常头疼,没钱还来看病?真是白费了他这一晚上时间。 “把他关起来,然后报警。” 只能这么做了,希望警方能找到病人家属,至少结清医疗费。 欧阳信长仍在挣扎,一身乌黑色的军装破破烂烂,根本看不出原本样貌。 最后被一众保安关进一个小房间,锁上门,完全将他当一个疯子处理。 警车很快抵达。大半夜的外面天气又这么冷,原本两个老警察还在值班室休息,接到电话只好出警,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什么情况。”对着接待护士发问。 之后听完叙述,两个警察老道的走进病房,先是对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进行搜身。 不出意外,什么都没找到。 再看了看这张被烟熏得发黑的脸,拍了照片。 “问问消防那边,今晚是不是接到过救火电话。” “好。” 然而答案是没有,C市所有消防部队一整晚都没出动过。 “算了,去看看那个神经病。” 两人又去了小房间,欧阳信长一看见来人,立刻冲上去,“放我出去!我是边防军司令!” 警察嗤之一笑,司令?还边防军的?笑话!会落魄到这种地步?更何况军方医疗设备不比这里差,何必大老远跑来C市?果然是个疯子,还病的不轻! 最后自以为经验丰富的两个警察,也没按例进行盘查,大半夜的问一个神经病?那还不如早点回值班室睡觉! 一句话没说,关上门离开。 欧阳信长彻底愣住,双拳不自觉握紧。 警察临走前对护士最后交代了一句,“那个疯子你们医院看着办,只要没作案犯事,警局也不能关他。” 然后两人就拍拍屁股离开。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升起,冥珺思来想去终是觉得这样下去不妥。 孩子留在许家,周慧兰的确照顾的不错,可最重要的是不安全。 她还要去找大哥和崔府君,许峰都……对了,许峰都去哪了? 这才想起别墅管家昨晚说他几天没回去了。 难道……这家伙也去了边境? 可自己手机丢了…… 四下看了看,在房间角落发现一台电话。 拨通熟悉的号码,无人应答……。 心底有些不安。记得最后一次打他手机也是没人接听,后来才打去别墅,管家说他在楼上带孩子。 所以会不会当时就出事了……? 冥珺转念一想。 不对,应该不会。先不说许峰都是冷酷无情实力强大的鬼帝,单凭军方定位系统他就应该很快能找到自己,可在边境这么多天,都没见到这个男人。 此时的冥珺并不知道,许峰都的确找到她了,只不过晚到一步,而且即便铁面无情,还是因为想着要保护她敬爱的大哥,被人困住。 所以至今她也不知道许峰都究竟怎么回事,最近又事情频发,女人心里很乱,身边的人一个都联系不上,冥舒和冥心也没有个强力保障。 算了,还是去天界麻烦大长老罢。 最终做出决定。虽然没有知会天帝,显得很不礼貌,但此刻事情太过纷乱,她别无选择。 周慧兰看到小珺抱着两个孩子要走,有些担心,可偏偏峰都不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无奈之下想着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孩子妈妈,她不好过多干预。 就这样,冥珺去了天界。 身边是两个刚会走路的双生女。其中一个活泼异常,另一个不似往日乖巧,而是安静的让人担心。 南天门,和往日一般清静,连仙娥都很少靠近。 女子一身黑袍走在仙雾缭绕的天宫,路上遇见她的人纷纷行礼。 可今天,她绕了很久都没有见到长老。 远处又是一名仙娥走来。 “这位仙娥,请问大长老在何处?” 对方停下,恭敬的行礼后,“有禀神尊,长老在……” “冥珺。”仙娥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寡淡的声音打断。 冥珺一愣。眼前出现的一身金边白袍,凤眸薄唇的男子不是天帝是谁? 可他不是在地府么?什么时候回的天界? 之后仙娥没再说什么,适时告退。 只不过冥珺并未发现,那名仙娥在离开前,眼底有一瞬间的闪烁。 “炎羲,我……”不知该怎么说今日自己的来意。 毕竟当时她带着孩子离开地府,并未知会对方,现在还厚着脸皮擅自来天界麻烦长老。 炎羲看着她,寡淡的眼神没有变化,“你……近日可还好?” 黑袍女子微微点头,冥心挥舞着手一副看见天帝十分兴奋的模样。 冥舒则是怔怔看着来人,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带孩子来见长老么?”炎羲再次发声,不同于眼神的凉薄,语气倒是略为柔和。 冥珺再次点头,总觉得有些尴尬。 而炎羲由始至终都没有责怪的意思,“长老外出了,可能要过几日才会回来。” 大长老外出了?对方显然讶异。 想着老者几乎不曾离开天界,这么巧自己要来麻烦他……就遇到对方外出,这可如何是好。 “两个孩子……,交给我照看罢。”男子猜到她的来意,也猜到……她应当会觉得尴尬,所以体贴的主动请缨。 冥珺没有回应,可牵着的两个奶娃竟是挣脱她的手,摇摇晃晃的朝炎羲走过去。 小心心伸出手,一把抓住男子衣袍,小舒跟在后面,似是有些犹豫。 炎羲嘴角挂上淡笑,抱起身边的小奶娃,“小舒这是想我了么?”声音中满是慈爱。 黑袍女子微微一愣,“你认错了……她是小心。” 天帝动作一僵,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冥珺笑笑,“抱歉……。” “无事,今天走的匆忙,把两个孩子衣服穿反了,也没来得及更正。”冥珺开口解释。 炎羲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刚才僵硬的脸此刻看上去像是有些释然。 “我……” “你去,放心去处理凡间的事情,孩子我会照看好。” 冥珺看着他,此时两个孩子都已经一脸安然的依偎在炎羲怀里。 不觉感叹,没想到小舒和小心会这么依赖天帝。 画面很是温馨,期间也没仙娥路过,所以冥珺始终未察觉到什么异常。 “那我……去了,孩子就麻烦……” “无妨,我从小看着她们长大,不觉得有何麻烦之处。” 冥珺笑笑,表情略显苦涩。 最后离开,原路返回的同时,心底对炎羲有着难以言喻的歉意。 她什么都给不了对方,之前就连一声道别都没有。 想着不能再和他多做纠缠,不能再给他任何希望,也不能再让他执着下去。 可炎羲呢?哎……! 重重叹息一声,她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劝这个男人放下执念。 从小看着孩子长大……呵呵,是啊,就连小舒和小心都对他习惯性的依赖,成人之间的感情又岂是几句安慰就能放下的。 不觉间已经来到南天门,再次看了眼仙雾缭绕的天宫。 再次想到‘从小看着孩子长大’……这句话似乎哪里不对。 炎羲突然回天界……小舒说过哥哥一直在…… 还有那莫名其妙不见的子弹…… 冥珺皱眉,这一切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就连鲜少外出的大长老也不在天界…… 犹豫片刻,虽然知道这么做不妥。还是决定隐匿身形,返回去看看。 想着以她现在的法力,应当没有人能发现。 再次回到刚才的地方,哪里还有炎羲和两个孩子的身影。 莫不是回天帝寝殿了? 冥珺一路疾走仍旧隐身,恰巧看到两名仙娥正在窃窃私语。 “你说……咱们那位长老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去那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 “那天帝陛下……” “嘘,小声点,快走,小心隔墙有耳。” 之后二人离开,冥珺听到这段没头没脑的对话,更是觉得事情古怪。 大长老去了很远的地方?还事关炎羲?究竟怎么回事? 天帝寝殿,此时门口站立着两名仙娥,殿门紧闭,看不出里面动静。 冥珺虽然隐身,但如果破门而入必然被人发现,无奈跃到房顶,悄悄窥视里面情况。 世人有句话叫‘梁上君子’,她恐怕是‘梁上女君’,忍不住心底自嘲。 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片瓦砾,想着毕竟将孩子交给对方照看,现在还返回来偷窥,这行为怎么说都是小人之举。 就见寝殿内,炎羲抱着两个孩子似是在出神。 “哥哥……”小舒软糯的唤了一声。 冥珺瞬间了然,果然冥舒口中的哥哥就是炎羲。 闻声男子回过神,眼神寡淡的看向其中一个孩子,“小舒,怎么了呢?”声音中满是对孩子的宠溺。 可就在这个时候,冥心竟然也开口叫了一声“哥哥。” 炎羲愣住,瞬间没了动作。 “小……小舒?”侧过耳,似是在努力识别。 冥心咯咯一笑,再次软糯的说了一句,“哥哥~。” 男子顿了片刻,随后嘴角扬起一个温暖的弧度,“原来你才是小舒。” 只有眼神依旧凉薄。 冥珺在房顶,暗暗吃惊。 他……这是怎么了?刚才自己不是说过,两个孩子今天衣服颜色穿反了,可为什么只因为冥心连唤了两声哥哥,炎羲就认为她是冥舒? 女子在房顶讶异的同时听到敲门声。 炎羲仍旧抱着两个孩子,一副不愿放手的样子。 “进来。”语气恢复平日里的淡漠。 一名药童进入,“天帝陛下,这是您今日的药。” “知道了,放下。” 药童明显犹豫。 炎羲似是察觉到什么,“放下,出去。” 来人不敢再有迟疑,赶紧将药碗放到桌上后退出。 听到关门声,男子才放下两个孩子,“你们听话,不可到处乱跑,我……哥哥先喝药。” 连自称都改了,想着这里没有外人,自己和鬼帝的辈分乱了便乱了罢,只要孩子开心就好。 可之后炎羲的动作…… 落入冥珺眼中,她……就再也无法淡定了。 男子伸出手,似是在摸索。 没错,就是在摸索,如同身处黑暗中。 先是准确的摸到桌子,然后再一点点向前,直到碰到药碗,炎羲即刻收回手,明显是被烫了一下。 寡淡的眼没有变化,可表情却有些苦涩。 再次伸手,覆上药碗边缘,以免被烫只是放到嘴边轻轻吹气。 两个孩子就这么看这他,冥心咯咯直笑,而冥舒……看上去十分安静,或者说是……忧伤。 冥珺再也忍不住了,迅速合上瓦砾,一个闪身去到天界一处僻静之地。 摇晃几步,扶住身旁一块巨石,勉强站稳。 她之前不明白,为什么狙击枪的子弹会不见,为什么小舒会不停叫哥哥,还对她捂上眼睛…… 当时还以为孩子在玩躲猫猫的游戏…… 呵呵……真的是躲猫猫么?捂住眼睛……那是意味着……看不见了啊! 所以从小到大都在冥舒和冥心身边的哥哥…… 所以时刻保护着两个孩子的炎羲…… 所以不见的子弹,失明的他…… 冥珺怎么可能还猜不出……就是这个寡淡的男人,就是个天界至尊,为了冥舒和冥心,眼部中枪…… 就连喝药……对他而言……都变成一件需要旁人帮忙的事情…… 难怪药童会犹豫,难怪炎羲会认不出孩子,难怪他的眼神不再有变化,难怪…… 都这样了,居然还为了让自己安心,什么都不说,选择默默回到天界…… 现在还假装无事的替她照顾两个孩子…… 黑袍女子扶着巨石,站立了很久很久。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做什么,凡间还有和多事在等她,有关于大哥的,关于崔府君的,还有北阴酆都也不知怎么样了。 可在她眼前,有一个始终沉默着不断付出,直至那双漂亮的凤眸再无光彩,也一声不吭的男人…… 她……还能丢下炎羲不管么? 最后不知怎么离开的这里,不知怎么再次去的天帝寝殿。 冥珺只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离开,不能让炎羲一个人在黑暗中饱受折磨而没有作为。 敲门进入,金边白袍的男子明显一愣。 他是看不见了,可……能听见,也能感受到来人气息。 冥珺,怎么又回来了? 没有说话,炎羲在怕,怕对方是不是看出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感情深沉,要强迫心爱的女子接受和背负,他……做不到。 宁愿独自躲在角落,就和之前一样,化身透明守在孩子身边,也不想冥珺为难。 “我……不想去凡间了。”说这话的时候冥珺不敢看他。 炎羲再次愣住,何以不去了?他同样不敢发问…… “有些……累了。就让我在天界待上一段时日罢。”女子语气很淡,可心却是异常痛楚。 犹豫半晌,炎羲终于出声,“……好。”只是眉微不可察的轻皱。冥珺……难道你还是发现了么? 就这样两人对面而立,一个紧盯地面,一个佯装看着对方。 心情同样复杂。 而在凡间,C市一家市级医院内,由于没有人付诊疗费,许峰都躺在普通病房,警察回去后就简单发了一条寻亲启事,新闻中也只是出现在角落位置,并没什么人发现。 更何况照片上的病人黑漆漆的,就算熟人看到,也认不出他就是许峰都。 欧阳信长被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一亮,就被保安丢出去。 还警告他不可以再靠近医院,否则就把他送去坐牢。 语气中是浓浓的威胁之意,对一个疯子他们没必要客气。 男人身无分文,就连手机也没有。受到爆破影响,更是浑身都有伤口,没经过处理,下半夜就开始发烧。 摇摇欲坠的走在街道,不少人看到他避之不及。 衣服破烂,身上又都是狰狞的伤口,谁敢上前啊。 最后欧阳信长凭着坚强的意志力,朝着远处,一个有着军方标志的楼宇挪动。 几次跌倒,都爬起来。 他不能这个时候倒下去,那家破医院的医生不行,他一定要联系上军方,要让最好的医生替许峰都看病。 可眼前越来越模糊,体温也在不断升高。在这寒冷的深秋,即便衣不蔽体,他都感觉热的难受,口也越来越渴,泛白的嘴唇随之开裂。 行走的速度逐渐变慢,到最后几乎是倒在地上,半摔半爬地朝目的地靠近。 终于要到了,勉强抬起头,阳光有些刺眼,看不清大门上的挂牌…… 男人视线愈发模糊,眼前似乎在变黑。 可恶,欧阳信长!你不能这个时候昏过去,不可以! 然而体能耗尽,高烧在这一刻彻底让他失去意识,腿下一软……砰得一声,这个身形健硕的男人还是倒下了。 门卫室的人听到动静,赶紧出来查看。 在看清对方像个乞丐似得,眉不禁皱起,“喂,走开走开,别躺在这里!” 这里可是解放军医院,来看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一个乞丐倒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别一会被哪个长官看见,那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门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不属于部队士兵,是医院从劳务所请来,特地负责看大门的。 之后眼看着靠说的没用,老人干脆抬起脚踢对方。 一连踢了几下,欧阳信长就这么像个垃圾一样,被毫不知情的门卫踢到马路边上。 黄炎回到郊区,许峰都不见了他并不意外,可荒山上,那间炸成粉碎的破屋附近,竟然没有尸体。 难道欧阳信长变成肉沫了? 他有些怀疑。在部队待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照理来说就算破屋里炸弹的全部引爆,也不至于连个残肢都没剩下。 而后就发现地上血迹,似是朝着市区方向而去。 男人柔美的眼眯起,居然还活着? 命倒是挺硬! 没有犹豫,立刻朝着一路上血迹的方向跟过去。 不过这一次,黄炎没再遇再到丧尸,不清楚原因,也懒得去细究。 反正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将所有人尸化。 最后循着血迹,男人在一家市级医院门口停下。 呵呵……黄炎眼底出现一抹狠厉。 军区总部,黄泽伦一回去就召集了军方所有医学博士以及Z国所有出名的医学专家。 杨教授就在这批名单当中。 一群人围在一起,对眼前的新型病毒大为惊叹。 “这种病毒简直闻所未闻啊!” “是啊,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