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085 震惊 (40)
信他。”睡梦中喃喃自语。 孩子似是被吵到，翻了个身，半睡半醒间，依稀看到什么黑漆漆的东西从眼前闪过。 于是睁开眼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做梦，没有多想继续入睡。 冥珺离开野战部队，鬼使神差的再次回到S市中心地段。 站在那块大屏幕下，有些晃神。 不知道该去哪，就这么走着走着又来到这个地方。 不同于白日喧哗，此时的市中心，只余明亮的路灯，和仍在闪烁着的各色霓虹灯光。 女人突兀的站在十字路口，不远处是一条酒街。 是李牧遥曾经常常出没的地方。 不过现在不会了，他死了，被硫酸活生生腐蚀殆尽。 冥珺看了眼灯红酒绿的街道。 偶有几名喝醉的年轻男女，相互扶持着在路边打车。 忍不住皱眉，年纪轻轻就这般作践自己。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 冥珺一惊，怔怔看着前方。 虽然离得有段距离，但仍旧可以清楚的辨出那人。 黄炎？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下一刻，怒火腾地窜起。 边境那么多无辜老少惨死，他还有脸混迹酒？！ 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双拳不自觉握紧，没有犹豫，冥珺快速跃过马路。 由于心底愤怒，加上速度极快，不过瞬间就来到黄炎面前。 男人柔美的眼愣住。 他蜷坐在地上一整天……刚缓过神，从小巷深处走出来，就遇到……阎罗王？ “跟我走！”女人二话不说，拽住黄炎直接离开。 附近还有几个喝醉的年轻男女，不方便在这里说事。 最后来到不远处一个僻静的角落。 冥珺松开手，妖冶的眸紧盯对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寒。 黄炎何时见过这样的冥珺，即便两人当时为敌，她清冷异常，也没有这般冰寒过，就好像对一个人彻底失望，不会再有希冀也不会再有温暖。 “我……”忍不住开口，这一刻他居然想要解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女人失望至极的眼神，他就是该死的想要解释什么。 “不必多言。你且听我说完，然后直接下地狱。”不带一丝情感，女人依旧直勾勾看着他。 黄炎心头一紧，地狱……终是逃不过那劫了…… “首先，透露你身份的，绝对不是我们其中之一，可你却执迷不悟，屡次施加毒手，这一桩罪，判铜柱之刑。” 一句话说的毅然决然，可黄炎却是有些不屑。绝对不是？证据呢？呵呵！ 看出对方不信，冥珺也不再隐瞒。 “颜汐天界帝君，许峰都冥界鬼王，崔府君地府判官，谢必安范无救，地府黑白无常，欧阳信长是我亲大哥，而我，你已知晓，地府之主，十殿阎罗。”没有说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想着对他说也是多余。 可光这些，就让眼前的男人不禁睁大双眼。 天界……冥界……，两个帝王？！ 就连其余人……身份也都…… 许峰都是鬼帝，他当日听本人说起过，只不过说实话，有些半信半疑。 现在再次从另一个人口中听到。 黄炎表示……难道这些人真的……真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不会也不屑残害区区僵尸，下到地狱，一切自会真相大白。”地狱有孽镜，所有事都逃不过这面神镜的照耀。 “其次，迫害无辜百姓，边境的老弱妇孺无一幸免，这一桩罪，判油锅之刑。” 黄炎仍旧处在震惊中，没能缓过神。 冥珺不以为然，继续开口，“最后，综上所述，被害者人数众多，包含两界帝君在内，本君判你在历经刑罚后……，打散魂魄，脱离六道轮回，重归混沌。” S市某个安静的街角，阎罗女君直接作出判决。 只不过最后，说到要让黄炎魂飞魄散，冥珺还是稍稍犹豫了一下。 这是欧阳信长始料未及的，原以为自己认罪，无论地府或是凡间，都会认定他是罪魁祸首。 不知道地狱还有孽镜这回事，也不知道自家小妹……一声令下，就可以轻易叛人重刑。 毋须罪证，也毋须审讯。 冥界，就是这样简单粗暴的靠实力说话，但凡上位者有令，其余人只得遵从。 黄炎愣愣得听她说完。 已经从震惊中恢复，面上没什么表情。 也许是因为单单一席话，没什么震慑力，也许是并未见识过真正的地狱，不会感到害怕。 只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天际的第一道晨光出现。 清洁工人开始打扫街道。 “带我走。”黄炎出声。 语气很平静，死就死，魂飞魄散是么？无所谓了……反正世上也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更没有……留恋他的人。 冥珺没想到他会这般镇定，再次拽住对方手臂，准备用术法直接送去地狱。 可无巧不巧…… 不远处的一个大屏幕，突然亮起画面，伴随着震撼人心的音效，让女人停下动作。 心咯噔一沉…… 莫非……该不会…… 不……不可能，不可能一大早……世人还没醒，就直播火烧恶魔。 对，不可能！ 冥珺在心中不断宽慰自己。 也的确，这个时间点，最高领导人不会这么做。 没意义不是么？烧给谁看？难道是清洁工人，亦或是倒在路边的醉汉？ 大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放一排排震撼人心的字幕。 和昨天冥珺看到的一样。 鲜红色的背景，火舌似是在吞噬一切。 最后的画面是一个满脸青斑，身形健硕的男人。 再一次看到这条要闻，或者说是宣传片，冥珺仍旧无法移开脚步。 怔怔发愣。 没有发现，在她身边的黄炎，表情越来越夸张，直到脑袋飞转，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男人双拳下意识握紧。 欧阳！你这是…… 低下头，眼神晦暗不明。 “阎罗，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冥珺不解，“你想做什么。” “我……”黄炎打住，“想去和养父告别。” 黄泽伦？冥珺显然怀疑，“对你，我不再有信任。” 闻言，男人垂着头，不再发声。 是啊，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所以……也没把真实意图说出来，因为只会让其他人觉得更加可笑。 同时身上散发出一股叫做悲伤的气息。 这是冥珺熟悉的…… 莫非……他真的想见黄泽伦最后一面？ 想到忘川河边的那个银发男子…… 曾几何时……，即便至今，她都还想再见父亲一面。 之前还傻到用昆仑镜穿梭时空，为的……就是心中那份执念。 不得不承认，父亲就是冥珺的软肋。 每次只要提到和‘父’相关的事，她就不自觉变得心软。 犹豫半晌，终是吐出两个字，“……好。” “但，只有一天时间。” 黄炎如蒙大赦般猛然抬头，柔美的眼底满是惊讶。 “谢，谢谢……”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黄泽伦不在军方总部。” 冥珺说完，黄炎又是一愣，“好……好的。” 想着黄泽伦在哪，关他什么事？他怎么会真的去见那个中年男人？在内心深处，所谓的养父依旧是这个世间最无情的人。 之后黄炎离开。 冥珺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叹了口气。 若不是此人做出诸多不可饶恕的事情，她……也许真的会愿意高抬贵手放人一马。 这一天，S市中心的繁华路口，大荧幕不再播放别的广告，始终重复着这条火烧恶魔的宣传片。 媒体也很快刊登出相关报道，冥珺没有方向，只能回去别墅，静等许峰都几人消息。 心无法宁静，片刻不停地在客厅踱步。 总觉得……行刑的时间就要到了。 不然何以大肆宣传？ 就连电视频道，也开始一个个的变成同样的画面。 大哥……大哥你究竟在哪里…… 一直到下午，许峰都和崔府君率先回到别墅。 看着只有他们两人，冥珺心一沉。 不多时，颜汐和黑无常出现，原本还指望许峰都他们会有收获。 现在看到客厅仍旧是这几个熟悉的同伴…… 黑无常沉默，颜汐只是摇头。 “都没有找到吗？怎么办……怎么办……大哥他……”冥珺一急，眼底泛出泪光。 许峰都看到她这样，心头跟着酸涩。 手覆上对方肩膀，“别怕，实在不行，我们就冲去找那群老家伙！” 颜汐略一沉吟，“恐怕……也只能这么做了。” “那我们直接道明身份？”崔府君觉得只有这么做，否则……他们岂肯轻易放人。 之后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找人，哎呀！我怎么又给忘了！让梼杌去找啊！” 一众人似是看到希望。 只有冥珺摇摇头，泪水再次滑落。 “梼杌……不见了。野战部队我昨天去过……一个人也没有。” “珺，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怀有身孕还东奔西跑，万一伤着自己和胎儿该如何是好啊！许峰都急了，但看到女人眼角泪水，硬是把话咽回肚子。 “野战部队没人？不可能啊，我前几天找欧阳和鬼帝的时候，还是让梼杌帮的忙。”而且崔府君记得当时门口守卫也是认识的一名士兵。 “什么？”女人一听，立刻打起精神。 然而忽略了……崔府君说，用神兽找许峰都。 现在满脑子只有大哥，“昨晚我去的时候，整个军营里，就一个新人，说是昨天刚被派过去……” 一句话出口，不止是冥珺，其余人也立刻意识到问题。 怎么这么巧？前几天梼杌还在，野战部队也有留守的人。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一起不见，还有新人是昨天也就是欧阳信长再次失踪后被派过去。 这么说来…… 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欧阳会不会就被关在野战军营区？！”不知谁突然冒出一句。 “不管了，先去彻查一遍再说！” 眼下没有时间，说不定就是今晚，火烧恶魔就会上演啊！ 一群人急急赶往部队。 独留白无常一人，左手冥舒，右手冥心…… 怎么又只留他一个人看家……大人……大人这有孕在身的，又跑出去……真的好么？鬼帝也是的，难不成忘了这档子事了？ 白无常一个人在心中腹诽。 而北阴酆都也的确是将这件事忘了，碍于时间紧迫，再不找到欧阳信长恐怕就晚了！ 相较于没有把握的谈判，当然是直接找到人来的更为快速有效！因此忽略出动的一波人中，还有一名‘孕妇’。 不大的牢房内，男人被牢牢绑在铁架上，戴着黑色头套，看不见脸，只有裸露的上半身，布满大大小小青斑，狰狞又可怖。 “吱呀”一声，牢门不知被谁打开。 之后响起脚步声，来人在他面前停下。 牢房内静默无声，没人开口。 欧阳信长头上套着黑布袋，无法视物。 心底有些奇怪，这人是谁？为什么不说话，也不动作？ 难道是在点火？ 可他没觉得热啊…… 反倒是嗖嗖冷风一直在灌入。 这里是一间普通的牢房，欧阳自从第二次‘自首’，就被人带上黑色头套。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就在最熟悉不过的……野战部队营区。 而这间牢房，正是当年用来鞭打何冠群和冥珺的刑室。 远处的营房里，有个新来一天的士兵。 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只知道上头吩咐过，无论谁来，都说就他一个人在这，绝对不可以提还有囚犯。 否则军法处置。 而且连同他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日后别说仕途，就连一般工作也会受到影响。 因此尽管手里捏着昨晚那个大美女留下的手机号码，他也不敢乱说什么。 只想着等这件事过去，再联系对方也不迟。 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空城计，也不过如此。 也就是这样，待在空巢里的士兵，还要自己生火做饭，现在忙活的很，没空理会牢房内的囚犯。 不知道已经有人悄悄潜入。 而来人也很安静，就这么静静看着欧阳信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欧阳感觉头套被人扯开。 眼前……出现了……一个…… 双眼不敢置信的睁大。 刚想说什么，嘴就被快速贴上胶带。 “嘘，不要出声。”对方压低声音。 然后覆到他耳边，低声细语……如同情人间一般。 维持这个姿势，说了很多……很多…… 多到欧阳信长忍不住开始挣扎，脑袋剧烈晃动，身上的铁链发出丁零当啷地响声。 …… 阳光照耀着这片土地，刚烧了一碗热面的士兵，此时正蹲在厨房门口吃饭。 不多时，一群整齐的脚步声响起。 无数士兵鱼贯而入。 手里都是重型武器。 带头的将领上前，对着蹲在一边看地目瞪口呆的某个小兵开口，“你，回房。” 之后聚光灯亮起，好几台高倍摄像机瞄准焦点。 场地当中，一根铁栏杆周围，堆起枯木。 还有人拿油桶不停在枯枝上洒汽油。 行刑……的确就在今天。 许峰都等人赶到的时候，被一众士兵拦在门口。 看不清里面情况。 “让开。”某人毫不留情的开口，鹰眸中满是暴怒。 “长官有令，只要有人擅闯，格杀勿论！” 说完，一众士兵举枪。 并且没有给对方多余反应时间，直接射杀。 枪声在耳边响起，许峰都眯起眼，瞬间空中穿梭的子弹顿住，失去惯性落地。 可…… 这一次不单单是点射武器，后排士兵手中还有机枪。 连发的子弹，一**快速朝目标袭去。 伴随着榴弹的爆破声，营区门口，硝烟四起。 里面的将领听到，不再浪费时间。 “把人直接押上去！” 很快，一个身上绑满铁链，戴着黑色头套的人被两名士兵从牢房里带出。 周围无数机枪瞄准，生怕出现意外。 之后犯人被快速绑到铁栏杆上，是摄像机早已瞄准好的位置。 “点火！” 一声令下。 一名拿着火把的士兵走近，在镜头前行了军礼。 下一刻，对准枯木堆，火把落下…… “扑~”干柴本就容易引发烈火，更何况……还是加了汽油的枯木。 黑烟快速腾起。 许峰都等人身处硝烟中，看不到里面情况。 更不知道，带头将领在发现他们出现后，即刻命令行刑，就像赶火车一样，片刻不停的完成一系列环节。 没有解说，也没时间在镜头前展示太多，只想着尽快完成任务。 上面吩咐过，不需要华丽的内容，只要烧死恶魔，给大众一个交代即可。 火舌迅速上窜，铁栏杆上的囚犯感觉周身温度快速上升。 但很平静，出奇的平静。 没有痛苦的嘶吼，也没有挣扎反抗。 是啊，一心赴死的人，为什么还要抵抗呢？ “住手！”大门口，忽然一声怒喝。 没人理会，双方仍在持续。 而且许峰都等人已经稳占上风。 就差最后一击。 “砰砰砰！”三声枪响。 冥珺第一个回头。 有些讶异，他怎么会来？ “快住手！听到没！”中年男人一脸急切。 “我，手上还有领导人批复的文件！放人，快放人！”尽管脸色苍白，但这一刻，黄泽伦仍旧展现出了最高指挥官的气势。 只是说话急了点，有些重复。 士兵一听，赶紧放下手中武器。 黄长官他们怎么会不认识？而且还说有上头的文件，这是要放人？ 不敢怠慢，直接上前确认。 里面的火势仍在延续。 将领看到一名士兵火急火燎的冲过来，明显不悦。 现在还在直播……面向的是全国百姓，这么一幅慌慌张张的模样，成何体统！ “报告长官，这……这上头说……放人……” 说到最后声音渐轻。 因为火堆中的人……已经黑漆漆的，看不出烧伤程度，更别提死活了…… 将领一听，有些不稳的后退一步，“文……文件呢？！” 士兵赶紧呈上。 由于时间紧迫，将领一把抢过，快速扫视后，“灭火……快灭火！”声音颤抖。 士兵们慌了，灭火？他们不是消防部队，哪里来的灭火器？ 不敢迟疑，赶紧四处寻找可以蓄水的容器，大罐小桶的一**朝着烈火浇上去。 黄泽伦已经进入，许峰都等人就在他旁边。 现在看到眼前景象…… 冥珺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大哥！”惊叫一声，顾不得其他就要冲上去救人。 许峰都一把将她拉住，想着珺有孕在身，救人这种事情当然他鬼帝亲自上阵。 可男人刚上前一步，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鹰眸不敢置信的睁大。 这是……怎么回事？！ 在场会使用术法的，只有颜汐、珺、崔府君和白无常。 但珺和地府的人不可能这么做。 颜汐……难道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去救人？！ 无法出声，也看不到身旁人脸上表情。 而眼见许峰都拉住自己，又不去救人，冥珺心底一沉，不管不顾的再次冲上去。 同样的…… 她也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熟悉的情况，想到只有许峰都喜欢用这个招数…… 面前是挚爱的大哥，正处于熊熊烈火中，背后是定住自己，一心一意白首不相离的心爱男子。 无法形容的沉痛，伴随着失望和恼怒，女人妖冶的眸底，此刻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 有人冲上去了。 不是他们这些神官，而是一个普通凡人。 狠狠抬起一脚踢开火堆，接着又是一脚。 然而一个火星溅到他腿上，从一个黑点，瞬间变成一团火舌。 周围都是汽油，所以妄图靠近的人……只会遭到火焰反噬。 带头将领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现在正研究手中那份文件。 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盖章和签名，像是……印刷的？ 越看越疑心，就发现黄泽伦疯了一般的冲过去救人…… 身上开始着火，却依旧不管不顾的踢着木堆。 将领心底一惊，赶紧拿着文件对准阳光。 光线能透过红色印泥…… 果然是假文件！ 该死的黄泽伦，居然框他！ “不许救火！”立刻下令。 这要是真把犯人救下还得了，他不得被革职查办！ 因此士兵收到命令，即刻放下手中水桶。 只是……黄长官……该怎么办？ 黄泽伦知道自己造假一事瞒不了多久，也知道这次过后必然受到严惩。 但他也是别无他法啊！ 之前去见领导人，好说歹说也没有任何成效。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他眼睁睁看着欧阳信长被活活烧死？ 而且黄泽伦心里最清楚不过，这粗汉子是在替他养子黄炎背黑锅啊！ 所以就更不能坐视不理。 一心只想着救人，其余的……算了，他老了，是时候该……退位让贤了。 再次踢开木堆，火势猛地上涨，直接跃起火花溅到黄泽伦脸上。 被烧的囚犯，尚有一丝意识。 呵呵……有人……来救他……了么？ 戴着头套，看不清什么…… “黄长官！当心啊！您别再救人了，否则……否则我们开枪了啊……”一旁的士兵出声。 没办法，带头将领下了命令，他们必须听从。 囚犯微微讶异。 黄长官……是……黄泽伦么……？ 他咳咳……他……也……会有……这么在意别人的时候？ 模糊的意识，直到感觉脸上一热。 似是有火星冒到头套上，而后立刻蔓延。 黄泽伦慌了，顾不得火势，伸出手撕扯燃火的黑色布袋。 他就看到……看到头套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中年男人心思百转千回，震惊、心痛、懊悔占据脑海。 最后苦涩的笑了笑，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惊人之举。 －－－－－－题外话－－－－－－ 老张惭愧一把 本来今天应该是波**的 奈何情节未到…… 明天明天一定来一波！ 爱你们，啾啾啾~！ 174 毫无底线的包容 红色烈焰燃烧的正旺。 周围是无数举枪士兵，摄像机全程对准拍摄。 黄泽伦疯狂的举动让不少人心底震撼。 没想到最高长官会这么护自己人，说实话这些被派来执行任务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心底触动不已。 崔府君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 怎么说他也是地府神官，只要稍稍动用术法，眼前危机就可化解。 刚要动作，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颜汐朝他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崔府君顿住，天帝……这是为何？ 难道要他们眼睁睁看着欧阳信长被烧死么？ “莫忘天规！”语气是明显的严厉。 他是天界长……天君，有必要牢守祖宗立下的规矩。 今日，即便是丫……冥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因一己之私，而坏了千万年来三界间的约定。 更何况眼前还有几台黑色器械，虽然不知道是何种道具，但从那日众人的对话中，已经猜到大概。 想必正是当时，某人口中提及的‘全媒体直播’，也就意味着现在，很可能所有世人正在通过此种媒介进行旁观。 若是擅用术法……岂不造成全世界恐慌！ 但就在这个档口，大火中的黄泽伦不再疯狂踢开木堆。 突然停住，下一秒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惊人之举。 “孩……孩子啊……”中年男人的声音轻到接近自语。 然后无视囚犯周身烈焰，一把抱住对方，火舌立刻包围二人。 黄泽伦身体抽搐，“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带着痛苦，带着懊悔，带着歇斯底里的情绪。 “……对……不起。”再次低吟，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无情的火焰将二人彻底淹没。 囚犯头上的黑布袋终是没有被黄泽伦揭开，两人就这样，维持这个姿势，直到变成黑漆漆的焦尸。 没人发现，本该裸露上半身的欧阳信长，被押上来时，穿着整齐的军装。 也没人察觉到，犯人的身型并不健硕，而是略显纤细。 更没人看懂，最高长官在最后关头，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这是一个谜，只有黄泽伦自己知道。 当他发现火焰中的囚犯，不是欧阳信长，而是几年前他亲手领回去的那个孩子。 黄泽伦笑了。 笑容里是解脱，是释然，也有苦涩。 孩子这是……长大了……懂事了…… 知道做错事，就要受罚。 害死边境那么多无辜百姓，害死一整支边防军，也害过他这个养父。 所以……一声不吭的，换下囚犯，整个过程没有嘶喊，没有求救，也没有出声说明自己……不是欧阳。 但这一切怪谁呢？都怪他黄泽伦啊！ 身为养父，什么时候真的用心教导过黄炎为人处世的道理？又什么时候真的将他当做过自己孩子般疼爱？ 长久以来，随着心中大义膨胀，教给黄炎的……只有不择手段，只有偏激的做事风格。 所以没有怨恨，这一刻有的只是欣慰，和对自己的责怪。 那就让他这个做爸爸的，一起赎罪，一起在大火中洗清心底的罪孽…… 而黄炎，在最后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感觉到一个很久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温暖怀抱。 那么熟悉，就好像当年的阿妈…… 所以合上眼的时候，男人嘴角含着笑意。 原来……人间……真的有……光明…… 只是很可惜……他……再也……体会不到了…… 冥珺就这么无法动弹的看着火焰将二人吞噬。 情绪崩溃，最后眼前突然一黑，直直倒下去。 颜汐第一个将她扶住，无奈的叹了口气、 “崔府君黑无常，你们送她回去。” 两名地府鬼使对天帝的话不敢违抗，可崔府君对颜汐今天的行为万分不解。 以前……天帝不是总说，一切由他担着么？ 怎么今日…… 同时许峰都发现身体恢复自如。 没有时间找颜汐算账，因为冥珺昏过去了！ 想着她有孕在身，不敢迟疑，一把抱起女人直接冲回别墅。 崔府君二人对视一眼，立刻跟上。 剩下颜汐，再次看了眼空地上的黑烟，没等尸体魂魄凝聚，缓步离去。 事已至此，他也该回天界了。 那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不能像这些……孩子们一般放纵。 而就在这一天，S市某个鲜少有人出没的角落，第一具丧尸出现，摇摇晃晃地走在马路边上。 许峰都抱着冥珺赶回别墅，第一时间叫来杨教授。 老爷子知道峰少性子急，赶紧替丫头做了全身检查。 “冥总没有大碍，可能由于情绪激动，导致昏迷。过一会自然就会醒了。” 许峰都一颗提起的心放下。 “你出去。”屏退杨教授，男人坐在床前，静静看着这个让人心疼的女人。 冥珺躺在穿上，时而皱眉时而低泣，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最后翻了个身，蜷缩成一团。 许峰都心底狠狠一抽。 心疼的上前将她搂住。 “……对不起……对不起……”低沉的嗓音，一遍遍道歉。 是他没能护住欧阳，一切都是他的错…… 两人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温暖的怀抱让冥珺不再呓语。 维持这个姿势很久，直到许峰都觉得腿部似是有湿湿凉凉的感觉。 奇怪的伸手去摸。 随后就看到指尖满是触目惊心的鲜红。 鹰眸骤然紧缩。 “珺……” 这是……这是……！ 颤抖着放开女人，跌跌撞撞下楼。 刚准备叩响教授房门，就听到老爷子一个人在里面自言自语。 “可惜啊可惜，孩子怎么就……” 杨教授正在房里倒腾验血的工具，尤其是测试仪器。 心底正在纳闷，丫头之前HCG怎么会达到5，会不会是他的仪器老旧？ 不知道门外站着一个男人，而对方在听到杨教授说的话后，当场震住。 可惜？能可惜什么？是孩子就……这么没了是么？ 杨教授刚才不说，恐怕是担心珺受不了刺激。 所以冥珺就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昏迷，也导致……流产…… 孩子……他鬼帝的孩子……尚未成形，连男女都不知，就这样没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许峰都鹰眸满是痛楚，一遍遍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忽然想起什么。 不对……会发生这一切，就是因为自己当时被人定住！ 而那个罪魁祸首，人呢？！ 颜汐你给我滚出来！ 许峰都立刻变得愤怒，当下就去找崔府君。 但对方表示没看见天帝回来，也许回天界了也说不定。 因此某个男人并没有听到，之后杨教授又自言自语了一句，“没孩子，怎么也会测出HCG呢？真是怪！” 天界。 金边白袍的男子正在摩挲一只玉瓶。 寡淡的凤眸没有神采，嘴角却是挂着一抹温暖的弧度。 回忆着过往，有些走神。 寝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男子皱眉，“北阴酆都？”来人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 竟是没发现这家伙来了，看来是想事情想的太过出身。 “炎羲！”鬼帝的语气冰寒，双眼射出的怒火恨不能直接将对方烧尽。 炎羲感受到他身上戾气，再次皱眉，“有何贵干？” 面对鬼帝，他……向来言辞吝啬。 岂料，今天的北阴酆都，因着心爱的女子流产，而认为导致一切发生的元凶正是眼前这个一脸凉薄的男人。 下一刻，二话不说就射出红光，异常耀眼的光芒，显示出他用了十足法力。 炎羲无法视物，只感觉危险逼近，一个闪身险些避开。 “你疯了！”忍不住呵斥。 “本座是疯了！而且今日，就要你偿命！”说话间北阴酆都再次发起攻击。 并未察觉……男子寡淡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同时没什么神采。 只以为此人生性凉薄，对自己一界鬼君，也向来如此。 而这一次，炎羲未能全身而退，只能用金光护住全身，勉强抵御住这波攻击。 二人在殿内展开缠斗，一方显占上风，另一方以防守为主。 门口仙娥一看情况不对，刚才没能拦住怒气冲冲的鬼帝，没想到果然一进房就开打，赶紧去求助大长老。 老者也是刚回天界不久，此刻正在处理手中政务。 一听仙娥来报，老脸立刻变色。 二话不说，当即赶往天帝寝殿。 “真是乱来，乱来啊！”一路上大长老止不住气恼。 看来天帝失明这件事不能再瞒下去，他……也不能总是代替炎羲出面。 这不，好心去帮忙，倒是让北阴酆都这小子找上门打架来了！ 老者一路急赶，离很远就听到天帝寝殿内传出打斗声。 还有瓶瓶罐罐砸碎的声音。 “哎呀！”这两个帝君！真是气煞他老头子了！ 最后进门，就看到炎羲已然倒地。 口中吐出一抹鲜红。 而北阴酆都正对他发起最后一击。 明显是……朝着命门而去！ “住手！”大长老没想到鬼帝竟然下了杀手。 大喝之余，赶紧用青光护住炎羲。 与此同时，别墅内，冥珺逐渐醒转。 只觉得小腹微微酸胀，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勉强撑起身体，发现……竟是来月事了。 可当她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胸口再次被剧痛侵袭。 大哥…… 忍不住痛哭出声，眼泪肆意滑落。 卧室内没有其他人，只有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崔府君听到楼上动静，把冥舒和冥心交给黑白无常，“我去……看看大人。” 白无常看着他一脸心疼的表情，“别忘了你的身份。” 崔府君身形一顿，无奈的笑笑，“不敢忘本。” 之后上楼，开门就看到冥珺蜷坐在床上，哭得让他……心痛。 “大人……”不知怎么开口安慰，崔府君轻唤一声。 女人就像没听到一般继续放声痛哭。 男人站在门口，心底闪过无数念头。 上前搂住她的肩，替她擦干泪水，甚至把她抱在怀里…… 可事到临头，终是化作一句，“鬼帝……怒气冲冲去了天界，属下担心……” 冥珺仍在哭泣，只是稍微有了些反应，北阴酆都去天界……呵呵，去干嘛？ 当时不让自己救大哥，这会怒气冲冲，有什么值得他动怒的……？可笑……！ 从前就知道鬼帝看不上大哥是粗人，没想到，竟会无情到这般地步。 然而崔府君之后的话，让冥珺彻底愣住，下一刻同样火急火燎的赶往天界。 就听门口的男人再次发声，“属下怕鬼帝……是去找炎羲要说法了。当时……天帝制止我救人，而且……属下……属下还看到……” 炎羲？为什么会制止崔府君……？冥珺心底一惊。 抽噎几声，“看到……什么？” 崔府君似是犹豫，这么说算不算背后乱嚼舌根？ 可眼下……大人听到这事就不再流泪…… 想到这里，某崔变得坚定，“看到天帝手上微微动作……好像对您和鬼帝……用了定身术。” “……。” 冥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没了反应。 崔府君发现大人愣怔，看来自己的确没有猜错……炎羲果然有问题。 “照顾好孩子。”丢下这句话，女人一个闪身，直接去了天界。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冥珺想不明白，所以一定要知道原因！ 天帝寝殿，一身金边白袍的男子倒在地上，嘴角一抹鲜红。 大长老看着北阴酆都怒火未消，决定干脆将炎羲失明一事统统道出，包括这次……也是他假扮天帝，在危急时刻做出那般决定。 “鬼君，其实……” “长老！”炎羲立刻出言制止。 老者回头，苍老的眼底满是不解。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瞒下去？！ “本尊……，一人做事一人当。望长老成全。”一句话说的意味不明。 在北阴酆都听来，此人还算有些骨气，知道自己当时行为有错，也不逃避。 可听到大长老耳中…… 老者表情复杂，很想再说什么，却发现天帝一脸决绝。一时间竟是有些不敢确定，如果今日真的将实情道出，炎羲日后……还会不会留在天界。 没准为了逃避众人，不让丫头担心，最后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 “很好，那今日不止为了欧阳信长，也为了……冥珺，本座就送你重归混沌！” 语闭，鬼帝周身法力暴涨。 大长老可以替炎羲隐瞒真相，但绝对不会看着他出事而坐视不理。 “鬼君，你先住手，且听老夫一言。”老者说的诚恳。 北阴酆都鹰眸看向对方，没有收回法力，只是静等下文。 “这一次的事情，老夫……也知晓其中细节。”他当然知道了，随冥珺去凡间救人的正是大长老本人。 “当时情况的确危急，可现场这么多人看着，恐怕不少世人也同在观看，若是你们一个冲动擅自出手，有没有想过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呵呵！心底冷笑一声，北阴酆都不置一词。 炎羲没有说话，似是在静静聆听。 之后大长老继续，“也是万不得已……他……才会出此下策。定住你二人，不过是为保全大局，何况欧阳并非凡人，此劫难，也许正是他必经之路，要想有所成就，得到法力，不吃点苦，怎么可能啊~。” 老者说的在理，可他并不知道，北阴酆都会如此气恼不单单是为了欧阳，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所以鬼帝仍旧不肯作罢，“说的轻巧！那今日就让天帝也尝尝火烧的滋味！我冥界也有地狱烈焰，如果他受得住！此事我北阴酆都便不再计较！” 地狱烈焰，岂是凡火，不止有灵性，更是能让人饱尝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 大长老当然不肯，“胡闹！”厉声斥责。 场面一时间僵硬。 炎羲也算是听明白了凡间发生的一切。 没想到欧阳信长竟然…… 手边是被北阴酆都击碎的玉瓶，早就干涸的仙果不知滚到哪个角落。 ‘黑暗中’，男子不住摸索，想要找到那个属于他的珍贵回忆。 即便要遭受地狱烈焰……也希望能带着这枚仙果。 到时候就是死了，也不至于太过孤单，起码还带着她……给自己的温暖。 冥珺赶到天帝寝殿的时候，就看到大长老和北阴酆都对视，二人互不相让。 而地上，是一名金边白袍的男子，手在四处摸索。 嘴角挂着鲜红，明显受了内伤。 女人眼神微微一闪。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天帝看上去…… 眼疾不是治好了么？可现在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行为？ 不解的上前，她本也是来要个说法的，现在看到这一幕，竟是忘了初衷，心底只有逐渐扩大的疑问。 三人很快发现她到来。 北阴酆都立刻担忧的走到女人身边，“你怎么跑天界来了？不好好养身体……” 大长老知道丫头这一来……八成也是为了欧阳信长一事。 因此不敢直视，眼神躲避。 “炎羲？”冥珺试探性的发问。 地上的男子一顿，下意识的低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仙果……摸到仙果了……男子小心翼翼的收好。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有那么些像做错事的孩子，坐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人，只是将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快速藏起来。 哪里有往日谪仙般的气质。 冥珺眼神再次闪烁。 “你……” 看着这样的炎羲，说实话她责怪不起来。 北阴酆都明显发现二人间的气氛不对，鹰眸微眯，恶狠狠的看着地上那个‘装可怜’的男人。 之后冥珺更是上前一步，蹲下。 在看到对方白袍上也有淡淡血迹，而后男子似是感觉到什么一般，右手赶紧往后一藏。 女人叹了口气。 伸出手，拉过对方。 果然，炎羲右手被地上碎片划破，此时仍在流血。 “……你的眼……” “无事。”即刻打断，一把抽回右手，炎羲寡淡的对着前方开口，“北阴酆都，动手。本尊今日自愿受罚。” 他的意图很简单，就是提醒冥珺……鬼帝还在此。 莫不要为了自己，坏了他们二人情感，也莫不要让……鬼帝知道他失明的事情。 这是他身为一界帝君……最后的尊严。 冥珺一愣，很快了然。 心底有着无法形容的酸苦。 可北阴酆都不知实情。自己女人蹲在一个男人面前，还拉过他的手？！简直当自己是空气？！ 而炎羲呢？！居然当着冥珺的面开口，怎么？是告状？呵呵！炎羲你错了！害死欧阳，今日即便是冥珺，也不会对你同情！ 地狱烈焰在手中逐渐凝起。 但出乎意料的是，冥珺起身后，衣袖轻轻一挥，某人手中的烈焰当即熄灭。 鬼帝鹰眸狠狠一震，珺……！ 刚要出声，就见女人转向大长老。 老者眼神仍旧闪躲。 如果到现在冥珺还猜不到什么，那她这么多年也是白活了。 “长老，你可有想过，如若今日换做是冥舒或冥心遭遇横祸。你……是否还会这般理智？” 极淡的一句话，让大长老彻底愣住。 之后冥珺也不再多言，“北阴酆都，走。” 没有再看炎羲。 因为不敢，生怕自己又会冲动的想要留下…… 她不知道天帝的眼疾为什么没有治好，也不知道大长老何时会变幻身形。 不过这些已经变得不再重要，结果就是…… 大哥死了，而天帝……终是无法复明。 背负着这份沉重的爱，冥珺不知道日后该如何再面对天帝，也不知该如何与北阴酆都继续无所顾忌的，白头偕老。 建立在他人的苦难之上么？呵呵。 二人离开后，炎羲始终护着那枚仙果，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大长老也是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北阴酆都不解，心底愈发吃味。 他的女人，为什么一次次偏向炎羲？！ 发生这么大的事，她都不替欧阳讨要说法么？！ 难道在她心中，炎羲比亲大哥还重要？还灭了他手中的地狱烈焰！ 因此一张脸满是阴沉，什么话也不说，周身温度更是降至冰点。 冥珺知道北阴酆都在想什么，可现在她要如何解释？ 就连原本打算好的自白，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因为炎羲……压根没有复原。 如果真的让鬼帝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心底也会因此自责不已。 毕竟当日，如果不是他丢下孩子，许傅阳就不会有机可乘，炎羲也就不会失明。 纠结再三，“酆郎。”女人轻唤出声。 没有给鬼帝多余时间反应，很快继续，“有些事，实在不能说出口，希望你能……理解我。” 没想到话音刚落下…… 就被身旁男子一把抱住。 恶狠狠的，用了极大的力气，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 “理解？要我理解你对炎羲也有情，是不是？！” “……你，不是，不是你想的，唔……” 还没说完，双唇就被堵住。 男人疯狂又炙热的吻落下，带着怒气，带着压抑。 手不规矩的一路往下，在某处一个用力，使两人身体紧密贴合。 女人感受到对方身体变化，妖冶的眸一惊。 “唔……”想要说什么，在北阴酆都霸道的索取下，只能化作一声低吟。 似是受到刺激般，男人的动作更加疯狂。 顾不得这里……还是天界，随时可能有路过的仙娥或神官。 但很快想到她刚流产，北阴酆都动作变缓，最后猛地放开冥珺。 呼吸急促，鹰眸别过，不再看她，生怕那张让人疯狂的脸，会让他再次控制不住，当场就……要了这个女人。 冥珺脸色微微泛红，平息后。 “酆郎，以后……等时间久了，我再慢慢向你解释，可好？” 只是多久之后呢？她也不知道。 北阴酆都冷哼一声，“饶了你这次。” 不计较，是真的不计较了。 他是一界帝君又如何？该死的，就是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哪怕当着他面，去找别的男人求助，哪怕当着他面，护那个男人。 爱，如鬼帝，已然卑微到，无论冥珺做什么，都可以毫无底线的包容。 …… 二人回到凡间。 “稍后，我想去地府看看大哥……” “好。” 快速回应，男人尽管连欧阳信长的醋也会吃，但冥珺说什么……那就什么。 “等等。”许峰都忽然停下。 冥珺不解。 “有尸气。”男人开口解释。 冥珺凝眸，立刻感受周围。 的确有一股尸气……而且来自……四面八方！ 二人察觉情况不妙，为时已晚。 周围一群丧尸突然快速冲过来。 有大汉，有老人，还有抱着婴儿的妇女。 “怎么回事？！” “不管了，先动手解决。” “可你……” 冥珺忽然想起什么，“抱歉一直忘了告诉你，我没怀孕，找杨教授确诊过。” 快速对话间，手起手落，两人已经对丧尸发起攻击。 只是男人楞了楞。 这……姓杨的居然骗他？！ 远在别墅的某位教授突然浑身战栗，“怎么回事？生病了？”一个人对着医学道具喃喃自语。 之后二人很快解决这批丧尸。 “该死的黄炎！”女人低喝一声。 都怪她一时心软，没想到真的是放虎归山！ “许峰都，你赶紧回去保护孩子，让崔府君他们去冥界找鬼医制药，我回地府一趟，很快回来。” 丢下这句话，冥珺直接赶去地府。 这一次许峰都没有陪着她，的确S市爆发丧尸，那冥舒和冥心就随时面临危险，他不能意气用事。 而且冥珺是回地府，不可能出什么大事。 一身黑袍的女子很快出现在阎罗大殿。 牛头马面上前，一脸恭敬，“见过大人。” “好了，不必多礼，欧阳信长魂魄在哪？”直接道明来意。 两位鬼使一听，欧阳信长？是谁？地府没有这名阴魂啊…… “大人……这……地府无此人登记信息。” 冥珺一愣，“不可能。就是不久前被火烧死的两人，其中一个叫黄泽伦。” 牛头马面一听，“黄泽伦是有，不过欧阳信长……的确没有。” “回大人，确实如此，而且送来的阴魂中，另一名叫……叫什么来着，哦对，叫黄炎！” 什么？怎么会是黄炎和黄泽伦？ 冥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带我去见二人！”一声令下。 牛头马面不知大人为何如此急切，不敢怠慢，赶紧带着冥珺去了关押阴魂的幽牢。 阎罗女君不在，崔判官和黑白无常也不在，所以他们不敢随意做主，只能先关押起来。 幽牢深深，所有阴魂都被分开单独关押。 而黄炎和黄泽伦刚死不久，两人魂魄意识还在逐渐恢复中。 中年男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木讷的眼神微微闪烁。 但对方很快从他眼前略过，去到下一间牢房。 冥珺当然看到黄泽伦，“刚才那间牢房的阴魂送去投胎。” 说完想起什么，“对了，他们喝过孟婆汤没？”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大人……自从孟使离开，留下的孟婆汤不多，现在已然……用尽，因此他们并未服用。” 再次听到孟使二字，冥珺心还是难免一痛。 “本君知道了。” 之后牛头马面便将黄泽伦送往轮回门。 冥珺一人来到关押黄炎的牢房。 柔美的男人眼神空洞，在看到来人后，也没什么变化。 看来还没完全恢复意识，冥珺在心中估摸。 “欧阳信长在哪。”只能试着问问看了。 黄炎眉轻皱，总觉得这个名字……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摇摇头，继续木讷的看着对方。 “为什么在S市制造丧尸。” 这一次，男人的眉紧皱，显得有些痛苦。 “杀……我要杀了他们。”莫名其妙的话，只有黄炎自己知道，‘他们’指的是当日两名醉汉。 可现在形容不来，因为脑袋还浑浑噩噩的。 冥珺看着他这般，没想到来了地府，仍旧执迷不悟。 这次又是一批无辜世人，就连襁褓中的婴儿和妇女也同样遭难…… 实在可恶！冥珺恨不能现在就将此人魂魄打散，让他彻底消失！ 但想到大哥，硬生生忍住冲动。 压根没想过，眼前这个罪大恶极的男人，就是为了保护欧阳信长，才甘愿被活活烧死。 “欧阳信长到底在哪？！”语气不复方才，此刻明显气恼。 “杀，杀！”黄炎只是喃喃自语。 就在这个时候，“大人，大人！大殿里的杂役说，在地府门口看到您要找的欧阳信长！” 是牛头正急急往这边赶过来。 刚才他正带着阴魂往轮回门而去，就看到负责清洁大殿的女孩拖着一名男子进入。 冥珺一惊，不再理会黄炎直接一个闪身离开。 此时，阎罗殿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湿透，满脸青斑的可怖男子。 看样子像是强行渡河，冒着生命危险游过来的。 廖彤彤刚才在地府门口，再次见到‘妖怪’，想起崔府君说过此人正是尸化了的欧阳信长。 这才赶紧将昏倒在门口的男人拖进来。 所以冥珺赶到时候，就看到大哥一副虚弱的模样。 明显是被忘川河稀释能量，导致体力不济昏厥。 “大哥！你快醒醒，大哥！”对了，药，解毒药。 她记得当时大哥有放到身上。 摸索着从男人口袋中找出一个熟悉的药瓶，赶紧喂欧阳信长服下。 想到大哥会中尸毒，会被世人当成恶魔，会落到这般田地，不是黄炎所为又能有谁？！ 冥珺怒气再次腾起，“牛头！将那名叫黄炎的阴魂打入地狱受刑！然后丢进忘川河！让他魂飞魄散！” 一声令下，牛头不敢有他，“遵命！” 鬼使走后，冥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带大哥回凡间。 此处阴寒，对养伤不利。 “彤彤，这次多谢你了。”想着若不是这个女孩，大哥恐怕会被看门鬼差当作水鬼丢出去。 廖彤彤摇摇头，不敢居功，“这点小事，对了珺珺，那个叫黄炎的人真的罪大恶极到要打散魂魄么？” “是，他是此次凡间大量死人的罪魁祸首，你务必盯着牛头马面，一定不能让他有逃脱机会！” “啊，这么坏啊……，好！我一定帮你看着！”女孩说的坚定。 几天后，许峰都别墅。 冥珺一直守在欧阳信长床边，半步不曾离开。 之前S市新一波的丧尸，由于鬼帝出面，外加崔府君从冥界带来的秘药，情势很快得到控制。 没有大面积传播，因此没有惊扰政府，媒体也只是粗粗报导。 风波算是过去，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 而火烧恶魔那日，不少世人看到直播。 舆论呈两面性。 大部分人支持烧死妖怪，而有少部分人看到当日某位部队长官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救人，觉得其心可谓，大叹应该给恶魔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许将来也能成为正义之士。 崔府君和黑白无常从鬼医那边回来后，就一直负责照看两个孩子。 许峰都偶尔外出去公司处理文件，大部分时间还是陪在冥珺身边，等着欧阳信长快点清醒。 在此期间冥珺很少说话，一方面是大哥始终不醒，而杨教授每天都过来检查，都说他身体已无大碍，始终昏迷，可能是因为潜意识在逃避现实。 另一方面是想到炎羲。 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因此没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欧阳信长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还有当日死的究竟是谁？ 许峰都不问，崔府君和黑白无常就更不敢多嘴了。 反正等欧阳醒后，一切自然会揭晓。 他们也不急于一时。 这一天，S市的天空飘起星星雨点，伴随着初冬的第一场雪，天气异常寒冷。 别墅内开着暖气，始终恒温。 只是碍于冥珺心情不佳，整个室内显得相对安静。 “下雪了。”女人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床上的人原本表情平静，此刻睫毛竟是微微颤动。 “呃……”发出一声低吟。 冥珺微楞，立刻凑上去，“大哥……大哥你醒了么？” “不……要……。”欧阳信长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同时听到耳边似是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停叫唤。 挣扎着睁开双眼。 就看到小妹一脸焦急的坐在床边，一看到自己醒过来立刻换上欣喜。 “大哥！你终于醒了！” 欧阳信长的脑袋还很乱，昏迷期间，眼前不断浮现的就是当日在牢房，黄炎的那张脸，还有最后对他说的那段话。 以及…… 想到这里，男人瞬间清醒，“黄炎？！黄炎在哪？小妹，黄炎死了是不是？我是不是在冥界？他人呢？他的魂魄在不在地府？” 冥珺看不懂这样的大哥，有些不明所以。 “是……，黄炎死了。可大哥你……” “快带我去见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他受刑！”男人变得慌乱起来。 虽然身上青斑已退，但侧脸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冥珺看着他这般，不解的皱眉，“大哥……为什么不可以让他受刑？他做了那么多恶事，难不成你还要替他说话？” “小妹，关于这件事等见到黄炎后，我再向你解释！” 说话间，欧阳信长已经穿戴整齐。 一个箭步朝门外而去。 冥珺发现大哥速度……变快了？ 只好赶紧跟上。 客厅里，崔府君三人正在带孩子，许峰都刚从外面回来。 看到欧阳信长醒了，现在一副火烧眉毛的急躁模样。 “怎么了？”奇怪的发问。 对方没有理他，因为……没时间了，生怕再多浪费一秒，黄炎都会遭受极刑，甚至可能像那日鬼差所说，被打散魂魄啊！ 冥珺跟在欧阳信长身后。 黄炎……恐怕早已被抛入忘川河……魂魄散尽…… 可大哥……为什么这么紧张？ “该死！我怎么会在别墅！小妹，快送我去地府！”欧阳信长这才发现自己在凡间，再次焦急的开口。 “大哥……你听我说，黄炎他……” －－－－－－题外话－－－－－－ 掩面啊掩面 怎么觉得没写出我心中想要的感觉呢？ 差了不止一口气。 尴了个尬的。 175 本座还有更无耻的 欧阳信长焦急万分，冥珺不得已，只能出声解释，“大哥……你听我说，黄炎他……” “他怎么了？！”对方即刻追问。 “他……可能已经……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欧阳信长表示听不懂，也许正是因为潜意识在逃避，所以……不想懂。 “……带我去地府。”他要去见黄炎，一定要见到这个男人。 “大哥……”冥珺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可他为什么还是…… 许峰都是男人，欧阳信长的表现看在他眼里，再明显不过。 “欧阳，别疯了。珺已经说黄炎没了，恐怕是魂魄散尽，早已消失于三界。” “闭嘴！不可能！你胡说！胡说！”欧阳信长接近咆哮。 “大哥……，他迫害边境无辜百姓，这一次更是在S市人口密集的地带释放尸毒，还害得你……” “胡说！胡说你们统统都在胡说！”不管了，既然小妹不送自己去地府，那他可以用走的，一样可以到达冥界！ 这么想着，男人不顾外面还在飘扬着雨雪，打开门就往外冲。 “大哥！”冥珺急喊一声，追出去挡在他面前。 “好，我带你去地府。”没办法，如果不让大哥亲眼见证，恐怕他今天不会罢休。 许峰都对客厅里的黑白无常交代一声照看好孩子，于是跟着二人，一个闪身去了地府。 崔府君犹豫片刻，最终跟上。 冥界，阎罗大殿。 廖彤彤看到一众人出现，立刻变得欣喜。 但往来人身后看了看，在确定没有某人熟悉的身影，又显得失落起来。 “黄炎，黄炎在哪？！”欧阳信长一进殿内就看到这个女孩独自一人，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抓住她大声质问。 这次廖彤彤一眼就认出对方，狂野刚毅的脸上没了青斑，却多了一条狰狞的疤痕。 “他……”看了看冥珺，女孩显得犹豫。 珺珺说黄炎是坏人，所以要丢进忘川河，她还亲自跟着牛头马面去看了‘行刑过程’，的确是五花大绑的将他丢到河里，而且这都是两三天前的事情了…… 现在珺珺大哥为什么会冲过来质问，还看上去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那她到底要不要说？ 冥珺对她点点头，“说。” 言下之意让女孩毋须忌讳，但说无妨。 “哦……哦。那个人在地狱受刑后，被牛头马面绑起来，几天前就丢进忘川河了。” 说完，廖彤彤就发现手臂上的力量一松，刚还在眼前的男人不见了…… “该死！”冥珺低咒一声，没想到大哥的速度会变得如此之快，恐怕是去了忘川河，于是不敢迟疑，赶紧跟上。 北阴酆都和崔府君都是过来人，对感情这回事再了解不过。 现在看下来，难不成这个粗汉子……还真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要不然怎么会紧张成这样。 但他们更担心冥珺会控制不住那个发疯中的欧阳信长，也立刻跟上去。 此时的忘川河，一片平静，没有波澜。 欧阳信长刚一靠近，就“扑通”一声，没有片刻犹豫，直接跃入河中。 “大哥！”冥珺大喊，奈何来不及制止，只得跟着跳河。 两个男人赶到的时候，看见这幕，无奈，又是“扑通”两声。 黑色的水，快速稀释入侵者的能量。 冥珺凝起三色异芒，将前方铁汉护住。 许峰都和崔府君，则是各自用红光作为保护，只是崔府君力量较弱，显得吃力。 这一次，欧阳信长因着周身有小妹的异芒，能量不再被河水侵蚀，快速潜入河底。 而越往下，就越难视物。 完全没有光线，只能凭感觉行事。 也是第一个到达河底。 之后一步步向前，带起的淤泥砂石在黑暗中卷动。 想要开口喊黄炎，可一张嘴就被猛灌一口河水。 只能用狂野的眼四处凝焦。 周身异芒也只能微微照亮四周，稍远一点的地方，完全看不清楚。 该死的……这样找人岂不等同于大海捞针！ 但依旧坚定不移的向前。 ：“大哥，跟我走！这里有两仪二圣之一的太阴幽荧，黄炎即便没被河水侵蚀殆尽，也必然被二圣吞噬。”冥珺内力传声。 欧阳信长不会这招，即便想回答也发不出声音。 继续前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找到黄炎！ 疯狂的举动，让冥珺等人颇感无奈。 只能陪着他在这片冰冷的河底寻找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众人一无所获，但奇怪的是今天太阴幽荧始终没有出现。 ：“大哥，走……”不得已，冥珺只能再次内力传声。 再待下去，恐怕崔府君的法力会支撑不住。 而且……最关键的是……黄炎不可能还活着啊。 即便在河底找上一年两年，又能如何？ 前方的人没有回应。 北阴酆都暗暗奇怪，欧阳信长竟也能和他们这些有法术傍身的人一样，这么久不用呼吸？ 还是说……这家伙也…… 就这样，不觉间几个时辰过去。 周围是不变的漆黑。 直到欧阳信长突然停下。 冥珺一喜，难道大哥想通了？ 赶紧跟上去。 就发现男人正伸出手，似是在抚摸着什么。 可前方黑漆漆的，他在摸什么？河水？ 冥珺心中不解，只是学着欧阳信长，伸出手。 下一刻顿住。 不是河水！黏滑的触感，这……是一个有实体的生物…… 生物？！忘川河底能有什么生物……只有太阴幽荧啊！ 正准备带大哥离开。 周围河水似是起了变化。 不再静止，而是开始涌动。 是的，自从孟婆离世，忘川河几乎变成一滩死水。 以前还会有微波，河底有激烈的暗流。 可现在却是静的像一个大浴缸，被什么东西塞住出口，不再有任何流动。 冥珺察觉不对，抓住欧阳信长就走。 铁汉没有动摇，依旧静立原地，怔怔看着眼前黑色的庞然大物一点点似在转身，从而带动河水。 直到一双幽绿色的眼出现。 ：“大哥快走，这是两仪二圣，实力强大！”冥珺再次内力传声。 许峰都和崔府君已经追上二人，现在看到两道熟悉的绿光。 暗道一声不妙！ 可当他们正准备做什么，就发现太阴幽荧压根没有发起攻击的意思。 只是这么正对众人，幽绿色的眼底，十分平静。 最后竟是一点点倒退。 怎么回事？除了欧阳信长不了解二圣脾性，其余人感到惊讶。 而且同时，冥珺心底某种怪异的感觉逐渐扩大。 从刚才起，她就觉得河底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有些熟悉，但因为太淡，没办法进一步探究。 现在，太阴幽荧附近，这股熟悉的气息越来越明显。 莫非…… 想到一种可能，女人止不住心惊。 之后随着庞然大物游离，欧阳信长继续向前。 一副不找到黄炎誓不罢休的模样。 许峰都和崔府君还沉浸在两仪二圣奇怪的举动中。 冥珺更是在细想这股熟悉的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看到才走出几步的欧阳信长忽然顿住，下一刻疯了一般的向前。 其余人立刻收起心思，跟上去查看。 不远处的黑暗河水中，似是有个人影，在上下漂浮。 欧阳信长一把抱住对方，身体颤抖。 难道是黄炎？ 冥珺愣住，许峰都和崔府君亦然。 因为三人都知道……这不可能啊！ 可看男人的动作，明显是发现了重要人物。 加快速度上前。 凭借异芒的微光，几人看清欧阳信长怀中人的侧脸。 柔美，白皙，闭着眼，嘴角含笑，没有痛苦，看上去更像是解脱。 而欧阳信长却是抱着对方颤抖的愈发剧烈。 冥珺无奈的摇摇头，上前一步，搭住男人肩膀。 ：“走。”内力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