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集市上争吵 (31)
“沈家这女的给姓舒的这边戴了这么大的一个帽子，也就只有这些当老师的有好脾气，这要是别人，早不撕碎了脸。”说话是三村的那人。 大队口的那人立马接话道：“所以说，这些老师就是斯斯文文的弱里弱气的。沈家的这丫头啊，听说从小就是一个怪脾气，能拿捏的住才怪，偷汉子迟早的事。” 医务室里的张医生听着，脑中有些疑问，随后也插了嘴说：“我刚看沈家丫头抱的那小的和她家老大长得还挺像的，还都有点像舒老师的意思。咱这可别诬陷了人家。” 刚刚给那孩子上药的时候，看了好几眼，想着他们之间的问题，也没敢多问。这也是人走了后，才说了这个话。 “这能诬陷啥的，这话不都是她家里人给传出来的？” “就是，去年过年都没回来，可把香婶气的，能诬陷什么的？” “谁晓得呢？这几人混得有钱了，都在外头的，发生了啥咱不也是不知道。刚你们不都说，两口子离都离了，还能这么大方的相处，指不定人家私下里和好了呢？”张医生接着他们刚刚说的话如此一说。 一听这张医生跟他们的看法不一样，其中一人的眼神也变了一下，叹了叹。 “唉，和好不和好，这咱也是管不了的。天底下稀奇古怪的事多了去了，这也是就近的遇到了这个事，瞎聊聊罢了。” 个人有个人的看法，都也就不说什么了。 …… 403妈妈走了（加更） 从大队回村的路上，沈悠抱着杨杨，舒译城抱着毛球，一家四口，以别样的方式走在了一起，沈悠略显得有些别扭。 刚从镇上开完会的刘光明蹬着自行车就往他们这边过来了，瞧着一家子，有些纳闷。想着这两人是不是真的和好了，毕竟前不久沈丫头家里遭贼，舒老师也在场，听说这两人还抱在一起。 这么一想来，确定应该是和好了，于是靠拢过来就打了招呼，“你们这一家四口，是去哪了的？散步呢？” 沈悠见着有些尴尬的笑着，没接话。 舒译城贪念了这会的相处，有些默认的点了头，“刘队长去开会了。” “是啊，今年最后的一个会议，明年开始，咱们这个队得要开始实行新农村的政策了。” 刘光明说：“镇上的小学对于偏远地区的村子来说有些远了，政府决定，在咱们大队这边另起一所综合小学，舒老师你这边到时候可得帮个忙啊。” 舒译城这小子目前在他们这个大队来说是混的不错的，好歹人家在教育厅里当过官的，一些事，找他出面也是可以的。 而且老沈家的这个丫头和她二哥两人在外头做了生意，赚了钱，要是拉着他们合作，带动着全村人发家致富，还怕上头不重视么？ 刘光明心里反正是这么盘算着。 舒译城听他这么一说，官方的应了几句，可想他现在都辞了公职，只想着自己干点实实在在的事就行了。 两人站在路上聊了一会，沈悠没走，也没插嘴，寒暄完了，刘光明也就提前骑车先回去了。路上又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毛球这会子醒了，在舒译城身上转动的到处看来看去，而杨杨睡着了。 沈悠抱着杨杨，有点累的换了一个方向，随即看了毛球，那个孩子明明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现在弄得她好像不敢认一样，颇有些难受不舒服。 舒译城看罢，猜到了沈悠的心思，于是把毛球给转了过来，看向了她，“毛球，叫妈妈。” 听到这一声，沈悠即刻就瞪聚了光，看了一眼舒译城，又往毛球身上打量过去。 这孩子在听见爸爸的话之后，居然呆愣的看着她，冲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愣然。 沈悠是很期待的，但见这小家伙的反应，他好像是真的不记得她了是么？不禁有些失落。 可想这么小的小孩，本来也就什么都不记得。 舒译城在见毛球没有反应，又怂恿了一下，“叫妈妈，她是妈妈。” 沈悠依旧是期待的看着，然而被怂恿之后，毛球眨巴的双眼却转向了舒译城，继续发着愣。 舒译城顺势压了压眉头，拿下了他准备放在嘴里的手，“叫妈妈，回去给买糖糖。” 听见糖糖两个字，毛球犹犹豫豫的终于就将眼睛看了向了她，似乎很艰难的从他嘴里冒了“麻麻”两个字。 沈悠听着这一声被强求而来的呼喊，心里别提有多痛，这么小的孩子似乎根本不知道‘妈妈’这两个字是什么？可这本该是最亲近的称呼…… 在走到各自村口的岔道口时，沈悠叫了他。舒译城现在没有当时在F市是，那些主动与反应了。他们好像渐渐地，都退回在了陌生人的位置。 沈悠不想主动说，咱们和好。因为这个主动的机会，在他知道她和聂远海结了婚后，好像没了。 也好在当时，没有因为他死皮赖脸的讨好，而答应与他重归于好，不然现在他们这个样子，得多打脸？ 还有，是他把她赶走的。 沈悠重新申明了这点，不然她会觉得，自己心里会有某种后悔。 “照顾好毛球。”叫住舒译城后，到最后，也只说了这句话。 沈悠看着这个男人的脸色在听她说了这几个字后，淡出了某些伤情，她现在不会管舒译城是有多么的难受，她只希望他能照顾好她的孩子，他们的孩子，这就已经够了。 “我会的。” “谢谢。” 听他的承诺下来，沈悠就此放手的转身，走了她该走的方向，可一句“妈妈走了”从身后传来的时候，她真的是痛的…… 回去之后，沈悠在因见了舒译城和毛球后，心里烦闷到极致，家里什么活也都不想干了，就看着杨杨。 这孩子在伤口没了疼痛之后，乖巧的像个小女生一样，坐在车里，玩着自己的手里的玩具，沈悠越看他，他的模子也开始像舒译城了。 “嫂子，我这几日就不出门了。你看有什么要买的，托人去买。”她怕出门又撞上了那个人。 收拾屋子的刘芳闻话，朝她看了过来，沈悠在因为杨杨摔伤，出去给包扎了一趟，回来就在这发愣了，心里难免起了担心。 “你这是咋了？” 沈悠摇头，“杨杨摔伤了，我现在想一门心思的照顾他。” 顺着话，刘芳又看了看代步车里的杨杨，见着小姑子的手一直稳着车，两只眼睛都没挪动的看着这孩子，也理解这是一个妈妈对孩子的情感，也没多问了。 “那你就待在家里呗，你大哥提前送完货了，今天下午就回来。后面的事，让你大哥回来弄。” “嗯。谢谢大嫂了。” “哪里的话。不过你大哥回来，我这边还得重新捡个房出来，你在堂屋里看着着两孩子，我去弄弄。” “不用了，我今天就和杨杨回后头。” “那怎么行呢，你忘了上次的事了。不行不行。”刘芳连连摆头，“家里人都没回来，你还是和我们挤着一起，等你大哥回来，我让他去把后头再看看。” “没事的，那人不是被抓了么？不至于还有其他人！何况现在都过年了，家家户户的人都在家回来了。” “那可说不准，又出事了怎么办？你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的。都说让你……”刘芳想着，让他们两口子再重新处一处，一想上次她说的话，也就收嘴了。 “算了，你大哥回来让他和墩子两人在这边，我晚上过去陪你。” 沈悠听大嫂这边转了话，挤着笑容回去，“这样也行。” 说完，刘芳还是去收拾了一想，沈悠雾头雾脑的坐在堂屋里陪着杨杨，也就是一天。 404小年聚会（加更） 下午四点的时候，沈会军和村里两个一同跑运输的人回了家，刘芳这边给接了风洗了尘。 沈会军虽然离家不远，就在县里那边，比东城还近，可一出去也就是大半个月的，也是无时不让人担心的，见人都还平平安安的，心里都舒心了一大截。 家里有人回来，人气也开始足了，起码不是她和大嫂两个女人了，再等着二哥他们回来，想着热热闹闹的一家子还是挺不错的。 吃饭的时候，大哥这边也问了问她的情况，家里长短的也都聊了一些。 沈会军是个比较严厉的人，但对于这个妹子闹出来的事，他可是一句训斥的话都没给出来，自己闹的，也只有自己去收场。 沈悠本来也就和这个哥哥聊得比较少，话都是往客气的说，打心底里依旧对这个大哥有点敬畏，害怕。 不过聊了到工作上的事，这个大哥还是很听她这么个妹子的话。 大哥现在跑运输，也是针对运输这个行业在日后的发展，给他提了一些意见。但由于大哥是给别人工作的，所以一些事宜，还得慢慢来。 沈悠微微提了个议，让他过去二哥厂里那边弄运输。 沈会军板正的脸点了头，只说了再看看，到时候在说。知道他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沈悠多的话她都没给提出来。 吃完饭，沈会军就去旧屋里检查了情况。 回来就听说家里遭过贼，两个女人在家的，也开始让他不放心了。 晚上的时候，他自己一个大男人就在旧屋里暂时先住着，让老婆和妹子还有两个孩子住在新屋里，也安全些。 这么安排挺好的，沈悠没反对什么，厚脸皮的就住在了前头屋里。 三村舒家。 舒淇亮舒卫国几个子女们全都在年前回了家，本来是可以再城里过年的，但因老爷子今年去世的，得回来守孝。 而且福安婶这边哪也不去，所以这以后过年过节什么的，可能几乎都要往老家这边跑了。 儿子媳妇回来之后，家里的事都是由媳妇开始操劳着，陈丽丽董华两个媳妇帮着家里洗尘，买了一些新的物件给家里都添上了。 卤肉菜式什么都陈丽丽从厂里带回来不少，就不用自己再在家里怎么弄了，只是赶忙的弄了点腊肉腊鱼什么的。 两个媳妇在家里忙着，多多少少的谈了谈他们这个小弟的事，这几人的矛头都还是对准这沈悠那边，但到底都是摇了摇头。 都已经过了多久了，散了就散了，很明了的都避免了这个话题，一家人在一起就该热热闹闹的。 小年的前一天，舒译城接到一个电话，是史岩山那边打过来的，让他过去吃年夜饭。 舒译城没拒绝，他当时为了找沈悠，离职这个事还挺对不住史岩山的，所以和家里的人说了声，第二天也就过去了。 去到史岩山的家里，傅勤也在，这两个长辈见他过来，对他批头就训斥了过来。 “你啊，你太让我失望了。” 进到史岩山的屋门后，招呼才刚打完，傅勤就拍了拍他的肩，说了这么一句。 这可是他最看好的后生，到底是没算到他居然是这么执意的一个人。 史岩山认同的点了个头过来，“小舒这是太随自己的意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这是仗着自己年轻啊。” 舒译城惭愧的陪了个笑，“对不住，让你们失望了。” “你还知道对不住啊。”傅勤又接了话过来。 好不容易把他的得意门生给拉上来，他到好，三天两头的请假，家里还闹出事，这是他自己把自己给毁了啊。 舒译城不解释，他自己的问题太多了，确实是忏愧的，有负他们的众望。不过这样也好，他反而落的轻松。 见面后的短暂寒暄，说说笑笑的说谈了一些别的，等着其余几人过来了后，史夫人和女儿两人就把准备好的年夜饭菜端上了桌子。 除了李浩，陈治国和史岩山的女婿以外，没有学校其它的老师，后面来的几个人都是教育厅的人，舒译城也都认识，几个关系要好的人见了面，握手打了招呼。 傅勤从市里来这里也是因为前不久开了个年会，下边乡镇的一些代表提及在各村支书书记什么的，关于建立小学的事，提了不少意见。其中就有东平镇一大队那边，说下来是刚好是舒译城所在的那个队里。 那边东平镇上原本就建立了一所小学，是孔卓管理的，要说整改修建，那边的小学情有可原，但申请再建立一所小学，怕有些多余了。 年后，这个事得要有个决定下来，于是也就趁着这个小年，把有关的几个人给凑到了一起，来谈谈这个问题。 舒译城听傅勤把这个问题说出来后，忽然想起刘光明好像提议过这个事，说是在大队那边弄个综合小学，主要是方便偏远山村地方的一些孩子，然后让这边有空给说说。 这么听下来，舒译城心里是笑了的。 傅勤这边的意思是不想再多建学校的，但大队那边的意思肯定是想要建立的，按照他长期在那边的一个看法，也确实觉得在那边建学校是可以的。 他们那个大队还算是靠近镇上的，骑自行车也都要半个小时的，确实有些远，何况还有一些村子是在山里边的，出个村怕是要花上一个多小时，别谈去镇上了。 而且向阳小学那边住宿条件也不是很好，几十个学生挤在一间宿舍，老师也偏少，跟本顾不来。 再建一些小学的话，可以分散一些比较偏远的学生，让那些学生就近选择学校，还是比较方便的。 405李家见聂远海（加更） 傅勤把这个事给提出来后，眼里的问题直接是抛给了舒译城，“这事，你怎么看？你们那个地方的几个书记也提过。” 舒译城因早在脑中过了一遍这个情况，以及现在的一番形式分析，觉得是可行的。 “东平镇算是个大镇，但一个镇只有一所正规的小学，确实有些少了。很多都到了上学的年龄的学生，因为太远了就不上了，要么就是在一些村里办的私塾里上几天学就够了，学生的教育都跟不上。” “其实在几个重点的大队，大村里分散的建几所学校是可以的。傅老师不是派人下去调查过的么？” 他现在不是教育厅的人，给不了票选的决定，只能是如此提议，然后让傅勤自己再去开会决定。 “看过又能怎样的，你也知道，这些人啊精明的要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了得到上面的拨款，那些人在你面前一套一套的演着苦肉计，真真实实的一个都看不见。” 傅勤不满的吐了出来，现在是个知识改变命运的年代，国家在着重的抓这个，对于扩张学校的建设肯定是有必要的，但起码得看到实际的真实的一些东西才行。 舒译城觉得好笑，上头看到的情况，永远和下面真实的情况是有偏差的，谁不是为了自己着想呢？ “那你们几个的意思呢？对于分散几个地区建立小学有什么看法。”傅勤又转了话问了别人。 李浩做为一个打酱油的，表示是认同可行了，史岩山也是觉得可行，现在缺乏教育的人太多了，所以普及中小学文化是一定要实施的。 然而其余几人有人持不同的意见，觉得这个事还得再开会讨论，或者再去派人调查核实情况才行。 一番商议下来，傅勤自己有了打算，但这个事还不能一锤落定，到时候还是得开会下乡查实才行。 瞧着因为谈论这个事，时间也都去了一大半。史岩山作为东道主，年纪比较大的一个长辈，想着总不能一直在吃年饭的饭局上谈这么个话题，于是招呼了一声。 “行了，今天是来过年的，这些事就先不谈了，咱们吃好喝好。” 但毕竟是为了公事来吃这一顿年夜饭的，在饭毕散席之后，傅勤也特地的找舒译城私下里聊了聊。 如果上头拨款下来建学校的话，首选的一个地方，是他们那个大队。 傅勤是有点私心的，他希望是自己的人在那边，这样有个严格的把控，所以这也是找舒译城过来的原因。 舒译城当然明白的傅勤的用意，其实他很好说话，只要是为了学生，他这边都可以的。 与傅勤聊完，天也快暗了，几人相约的走了走，然后送了教育厅的几人去了车站。 他们一来一回，可是麻烦，舒译城不可能一来就回去，所以就在东城留了一天。 育才小区那边从沈悠离开，他回去之后也就空了，也没想着去那里，于是跟着李浩，就去了他的家。 舒译城现在的状态李浩是全然了解的，之前给他出谋划策让他去F市把老婆给追回来，但最终的结果有点意想不到。 现在看他这么个样子，应该是彻底的放弃了，李浩还想着问问他的情况，话到嘴边，又有些不好开口。 “你想说什么就说。”舒译城看他忍得难受，给了他一个开口的机会。 “你和小嫂子的事……真没结果了。” “有结果我能是这样的一个脸色？”舒译城给了一个反问，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李浩啧啧的表示可惜的摆了头，“我能说你活该么？” “不能。” “可你是真的活该啊。” 舒译城极度不想这么承认，事实就是如此，怨不得别人来说他，连他自己都会这么说自己。 “所以你以后对你老婆可得好一点。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去误会她。”由心的一个警告，也是对自己的警告了。 “行了，多谢舒老师的提醒，你可别一结婚一离婚，弄得跟个哲学家似的。” 这人是真的跟他熟，什么话都能给吐槽过来，舒译城横过一眼，不予理会。 去到李浩家的时，李母很客气的接待了他，平时舒译城也常来，不算是生人了，相处的都比较自然。 李浩家事做生意的，李母每次见家里有客人来，都要一个劲的感叹她这个独苗非要去当老师，家里的事业都没人接班了。这会子就因此说到他爸还在书房里见合作伙伴，那个辛苦啊！ “你说说，小李子要是要是接了他爸的班，老李也不用这么晚的还在谈生意。这都快过年了，都不消停一下的。”李母满嘴的埋怨。 可想舒译城也是当老师的，这话说出来以后，略显尴尬的看了一眼李浩。当老师的人，一般都是有自己的坚守的，所以李母这话他也就没法接了，只能为李浩这个公子哥感到悲哀。 时间快到六点的时候，李父和所谓的生意伙伴才从书房里出来。 聂远海与李父握手和这家子道别，出来客厅，眼里的视线却落到了沙发上坐着的舒译城的身上。 之前帮沈悠调查杨茜，顺势了解他们的时候，也就那么看了几眼。现在距离这么近的一看，也难怪沈悠那女人会瞧上他。 一个男人排除气场，用气质来形容的话，大概只能是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确实容易让人上眼。 “李先生，这位是……”聂远海饶有兴趣的问了过去。 李父看过来，给介绍道：“这是犬子的朋友，舒老师。” 舒译城看过来，本来没打算交集，但听闻介绍，就起了身过来。 “舒老师你好。”聂远海主动朝他伸手。 “小城，这位是F市YOYO玩具童装厂的负责人，聂远海先生。”李父介绍道。 三个敏感的字让舒译城明眸里的瞳孔陡然收缩了一下，握过去的手也在这瞬间给了一个力道。 406意外的消息 YOYO玩具厂的负责人——聂远海？所以……这就是她的那个男人？ 舒译城紧盯着他没松手。既然这个男人已经来了东城，为什么没有跟沈悠一起回去？就那么让她一个人在家里，被入室的贼人欺负？ 聂远海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握紧的力量，两人的目光对立在这一刻。 李父发现有些反常，开口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想着要打断。 正要开口，聂远海对着舒译城一笑，说道：“舒老师认识我？” “耳闻过。”舒译城回礼一笑，收回了手。F市那个医院里，沈悠手里拿着的病例本上的三个字他不会这么容易忘的。 李父一听这两人有可能认识，忙缓解了一下，“两位原来是认识的么？” “没见过面，可能听过名字。”聂远海说。 心知肚明的一个笑意看了对方，他们都应该是从沈悠嘴里了解了各自，但能这么面对面的来过撞面，够让人意外的。 话说，沈悠那女人回去应该是和他复合了？她的犹犹豫豫可全都是为了这个人啊。聂远海想着，为了不让气氛尴尬，随后又留了留话。 “舒老师有机会咱们再聊，今天晚了，就不打扰了。” 告辞之后，李父与李浩送了客，然而舒译城却无声的跟了出门。 李浩一家子看着这两人有些奇怪，这之间好像有什么恩怨，李父显得有些担心。主要的是因为刚刚谈拢了一个合作，也怕突然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产生变故。 “小城是怎么跟他认识的？”李父把话问向了李浩，这两孩子这么熟应该是知道的。 李浩一头雾水，他怎么知道这两人会认识？但想，唯一能认识的途径应该是小嫂子了，毕竟小嫂子是YOYO这个品牌工厂的创始人，如此也就跟李父这边解释了一遍。 李家大院外，舒译城叫住了即将与助理要走的聂远海。他有点不明白沈悠为什么会看上这个男人？ 城府在这人的一双眼睛里看的分明，那丫头那么精明的人，就这么和这个人结婚了？ “舒老师有事找我？” “你既然在东城，为什么没陪着她，没和她一起回去？还是说你工作忙，没有陪她一起？”舒译城开口就是不满。 一想到沈悠在家里遭遇的那些事，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在他眼中也是一个不负责的人。 聂远海有些不明所以的给了一个疑问的神情，“……她？” “沈悠。你们不是结婚了么？”舒译城说。 听到这个，聂远海恍然明白了，嘴角会心一笑，“舒老师不会是在向我了解情况？她不是回去找你复合了么？” 话从他嘴里出来的很从容，但闻言，舒译城眉宇间紧压了一下，换他突然愣了。 “……你说什么？”她找他……复合？ “我们上个月离婚了，她说你去找她了，大概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她做了这个决定，不然，我不也不想放手。”聂远海说。 舒译城兀自不太清楚这里边发生了什么？复合？离婚？因为谁？是因为他？可她回来之后什么都没说，仍然还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远…… 聂远海见舒译城的反应，这会儿才自己也反应过来。 这人突然追出来说这句话有些奇怪了，还以为那女人回去就去找她的前夫了，这么看来，事情倒不是他想的那样。 “她……没有去找你？”试探的问了。 “你们之间……说了什么？”舒译城没回话，也问了他。 话里的消息太多，他不确定那个丫头是做了什么样决定，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话出来？ 此时的聂远海觉得有些好笑起来，沈悠那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想法，他同样是弄不明白了。她似乎从他们之间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样。 “舒先生，我不知道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个事得向你澄清，我和沈悠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关系了？那她…… “我和沈悠结婚，纯粹是为了帮她把那个孩子生下来，当时计生队的查的严谨。”聂远海说。 “我承认，我对她动过一点心思。一直以为我是有机会的，但听说自从你去找她后，她的心思就动了，看的出来她是很在意你的。” “离婚之后，我们再无瓜葛，希望舒先生不要有多的想法。我还是挺羡慕你的。” 他把话说的很清楚，那个女人如果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一定是比谁都想留在身边的，但她不愿意，所以之后的事，也轮不到他这里来。 “至于你们之间……”聂远海想了想，他们之间的事他不想插进去。不过从他得知的他们的一些事来看，还是有几句话想说的。 “我知道你们当时的那个误会，我不觉得你怀疑的有错，但沈悠这个女人，你不能用对待平常女人的思维去待她。她比你，可能还要在乎你，可你让她失望了。” 舒译城眉头锁得很紧，他比谁都明白沈悠这个女人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对待，也早该知道她是在乎他的。但偏偏从第三个人的嘴里出来时，才觉得那是一句真正的警告。 他没有真的去在乎弄懂那个女人，连一个外人都比他懂她…… 看罢，聂远海叹着又自嘲的笑了笑，她的事确实与他无关了，从来都无关。 “舒先生，我就先走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微笑的道了别。 对于沈悠，他尽管很可惜，可那个女人毕竟没有留在他身边。 舒译城在他走了后，在暗下来的院门外站了许久，寒风晃悠的吹过，凉意刺骨，本该是让人清醒，他却乱的厉害。 沈悠是离婚回来的，可他上次问她这个男人为什么没有跟她回来的时候，她却只字未提。 交代照顾毛球的时候，她又是那么的决然。为什么？他的错，不能让她原谅了是么？真的……没有机会了么？ 李浩家中，舒译城一夜无眠，所有的思绪都在家里，天蒙蒙亮的一大早，就赶了最早的一趟车回了镇上。 回到大队里连自己屋都没回去，舒译城就去了四村，他要找沈悠去确认…… 407说谎 沈悠一大早吃完早饭后，抱着杨杨玩了一会，然后就与刘芳两人，抱着一大垒衣服被单在井边吊了水上来洗衣服。 这要是用河里结冰的水，那她们的手指不定僵得动不了了。想来还是洗衣机方便，大冬天的洗衣服比上山砍柴还要让人受罪。 “悠悠，你这可别被大队的人看到了，井水可是吃的，能给你这么洗衣服的么？”刘芳显得谨慎，以往可没人干这个。 “反正也就这么几件了，咱们赶紧的弄完走就成了。”沈悠埋头清洗这衣服。 这要是被大队里的人发现了，大概就是罚点钱，其实也好还，不过也不能浪费钱，带这么个头。 两大桶衣服洗下来，够累人的。沈悠与刘芳一人提了一个大桶往回走去的时候，舒译城的突然的出现，吓得她直接往后缩了一下。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的。”舒译城目的很明确。整夜的没睡，一路赶过来，就是为了过来找她。 沈悠手里提着的桶有点不知所措，刘芳在一旁看罢，还算是很明了的从她手里提过了桶子。 “给我先提回去，小城来找你，你们两就好好聊聊。”刘芳说着，费力的从她手上接过了桶。 沈悠想着不理这人，还是帮着提着。然而另一只手却传来了一阵暖意，牵住了她。 刘芳给了一个示意的眼神，还是想让他们好好谈谈的，她觉得小城这边，是想和她复合的，悠悠总是不说话，不理的也不行。所以她还是一个人提了两个桶，先回去了。 看着大嫂离开，沈悠得视线才转回舒译城的身上，有些不太舒服面前对立的站着一个人。 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可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找我做什么？”沈悠问。 舒译城一直都没想过，要从一个女人嘴里弄清楚，他在这个女人心里究竟是怎样的？ 他以为这个女人是因为他的犯的错，才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可从昨晚听到那些话之后，有些感觉不是这样的。 犯错，他可以认错，但就怕她心里是真的放下了。 站了一会儿，然而太过直白的话到嘴边，舒译城不敢贸然的问出来，即刻就转了口。 “毛球…病得有些严重，我想让你……” 想着换个方式与她好好沟通，但沈悠一听毛球病得严重了，抬起的眸子直接是紧张起来了。 “他怎么了？” 舒译城见沈悠紧张的变化，有些被吓到，瞬间觉得自己说得这个谎话，可能有点自作死，但话开口了，得圆下去。 “可能是因为发烧引起的。”昧着心里的不安说了这样的话。 “他生病了，你不去陪着他，你找我做什么？” “他叫了妈妈，所以我才过来找了你。”话里很诚恳真实，但接下来要怎么进行下去，舒译城在心里狠狠的琢磨了一番。 沈悠顾不了舒译城还要说什么，琢磨什么，她心里担心的紧，紧着说道：“在哪里，带我去看他。” “在……家里。”舒译城回道。 作为一个老师，舒译城觉得自己还是有智商欠缺的时候，这个谎话说的有些大了。 沈悠瞪眼看着面前的人，前天都好好的交代他，说会好好照顾毛球的。 这才隔一天就又严重了，所以男人是真的不会带孩子是么？但不像啊，舒译城这么个管家的男人，可比她细心多了。 沈悠不想评价男人什么了，没想耽搁的就往村口走去。说过不见他，不想与他有交集的，事实上好像不可能，他们之间还有孩子呢。 舒译城跟着后头跟了前去，手不自在的放在后脑勺摸了摸，此刻一句话不敢多说。 转过三村的入口，见沈悠脚步没停的一直奔着一个方向，越往家里靠近，舒译城越心有不安。 毛球没病，而且家里哥哥嫂子他们都回来了，他又没和家里说，她一下子过去的话，只怕…… 刚在脑袋里边想着要如何避免，如何瞒个谎言的时候，就见舒欢舒乐舒庆带着毛球从上头走了下来。 他都看到了，不用说，沈悠也是看到了。 沈悠还没能想到这是舒译城说的一个谎话，是为了要找个理由来接近她的谎话。在见到毛球后，很直观的还是以为毛球生病了，加快了脚步疾步而去。 “毛球。”对着那个小屁孩喊了一声。 几个懂事的小孩见沈悠出现，站在了原地，然后由舒庆带了个头，一如之前一个礼貌的称呼喊了一声“婶婶”，舒欢舒乐跟着也喊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事，随后就回去给家里人通知了一声，顺小婶婶来了。 沈悠的心思全在毛球身上，过去就将这小家伙给抱了起来。到底是长大了，抱惯了杨杨的力道，这孩子在她手里显得格外的称手。 毛球此时一脸懵懵的看着她，即刻目光看向了后边的舒译城叫了一声“爸爸” “毛球，我是妈妈。”沈悠完全没管着小家伙嘴里他嘴里喊的谁，对他介绍道。 头一次还有对自己儿子介绍自己是他妈妈的，瞬间觉得妈妈当成这样，也是够失败的。但这会子管不了失败不失败的，儿子的身体才最重要。 “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沈悠又问了这个小屁孩。紧着，脑袋抵着他的脑袋试了试体温，似乎并没有感觉异常。 唯一反常的是，这孩子突然要挣脱的下来，并带着哭腔的声音叫着“爸爸”。见着舒译城后，更是一发不可收的犟着要往他怀里钻去。 这孩子果然不认识她了，也不要她了。 “毛球我是妈妈呀。” 沈悠想强行的想要给他洗个脑，然而这小家伙却始终看着舒译城，继续叫着“爸爸”让他抱。 舒译城此时别提有多心虚，硬顶着沈悠担心的神情，接过了毛球。 408抱走毛球（加更） 沈悠让毛球在他手上安分下来，继续问了他的情况，“他怎么了？” “他……” “我要下来。” 毛球突然插了一句嘴，舒译城这会儿显得更不太敢开口了。 沈悠是担心的，但看着毛球从他手里挣扎的下来，面前的人又忽然像是心虚的支支吾吾起来，有些怀疑的盯了过来。 “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 舒译城略微显得苦恼的一个神情出卖了他。 随即沈悠仔细的瞧了毛球的反应，发现一点都不像是生病的模样，反还和那几个孩子玩得欢，眉间瞬间压了下来。 “舒译城你是不是在骗我？”沈悠的话锋转的冷历起来。 “悠悠我……” 看着面前的人瞬间就默着承认下来，沈悠莫名的一口气涌了上来，“舒译城，有你这么当父亲的么，居然用孩子来撒谎的么？” 一听毛球病的严重了，她什么心思都没了，他倒是厉害，用儿子来骗她。 “我不是故意的……” “混蛋！我不想听你说话，我要把他带走。”沈悠打断他的话。 舒译城用一个小孩来撒这样的谎，是人做的事么？亏他还是这么大的一个人，沈悠不多废话，即刻过去抱起了毛球，就往下边走去。 “悠悠！”见事情好似有些闹大了，舒译城着急的拉了一下。 福安婶和陈丽丽因舒欢舒乐两人回去传了消息，两人这才走了下来。这会子一见沈悠要抱走小孩，忙的冲了过去，直接从她手里给抢回了孩子。 沈悠完全来不就反应，手里就空了，看着过来的几个人，一家子的阵仗可是全过来了。 “孩子是舒家的，你抱走做什么？”福安婶狠厉的一个声音亮了出来。 “孩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凭什么不能报走？” “这孩子和你没关系了，你养你那个野种去，要他做什么？”福安婶反驳着，死抱着她的孙子不放手。 母亲的态度向来强硬，舒译城听罢，呵斥了出来，“妈！悠悠那孩子也是我的，你们别掺和了，我们自己处理。” “舒译城我不想和你处理，把孩子给我，我得要带他走。”沈悠同样是狠怒的怼了回来。 “休想！丽丽，把孩子给抱回去。”舒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被抱走，福安婶即刻转手，把手里的毛球转给了旁边的陈丽丽。 毛球被这么转来换去的被弄哭了起来，舒译城一阵烦闷。 紧着这么一闹，家里的人也都出来了，连同邻里乡亲的人也都看了过来。 沈悠现在可不管这些人怎么看了，反正他们的事还能闹得更难看不成，过去就想从陈丽丽手里把孩子抱回来。 福安婶立马就将身体挡了过来，沈悠一个踉跄被狠推的往后边颤了几步，险些站不稳脚的被舒译城给挡了一下。 眼看这是要动手的地步了，舒译城也压不住的怒意呵斥了出来，“够了！别在大路上挡了别人的路！” 他现在越发的反感这样的氛围，过去从陈丽丽手里把毛球又给抱了过来，像个货物一样的转手又给了她的手里。 “给你，你的孩子你带回去养。”脸色拉的很难看。 说谎这个事他的确不对，但现在的情况是……舍不下孩子，套不上老婆。所以……只能委屈毛球，先依了她。 沈悠瞪眼过来，算他识相，也没管这这群人，抱着毛球就朝着村口走去。 福安婶眼睁睁的看着幺儿子把哭闹的孩子交到了沈悠的手上，被带走了，整个人不淡定了，“你小子不要孩子，舒家难道不要孙子不成。” 老舒家闹得不少，这几年就没怎么安生过，路上的人看着这么一回事，心里只觉得他们这媳妇可是真的厉害，单枪匹马的过来抢孩子，还把孩子给抢走了，着实不简单。 “行了妈，这件事是我的不对，她要带走孩子是应该的。”舒译城烦闷，此时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明明是要找说清楚的，却闹了这一出出来。 福安婶一头疑问，“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什么不对的，非得让她带走孩子？” “就是啊小城，悠悠这过来就抱孩子的，你们这又是发生了啥事？”陈丽丽在一旁问着。 舒译城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我骗她说……毛球病了，让她过来看看。” 听到这话后，陈丽丽起先还觉得沈悠做的不对，但现在不打算说话了。 福安婶闻话后，这会子也开始觉得，这儿子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硬是气的也没话说了。 紧着一堆人也开始纷纷嚷嚷起来，但没话说道他的耳中。 “我看你这也是自找的。好好的人一个人说什么不好，非说人病了。你这老师白当了。”福安婶回屋后，直接骂了过来。 舒译城完全认同他妈的这些话，他这个老师确实白当了。 舒家一家子这会子都看着他沉默着，董华基本上不会插手家里这些人的事。但能让人能闹到门口，还把孩子给抱走了，打心底里有点看不起他家这个幺儿子了。 当老师的又怎么样，面上风风光光的，但底子里都是这么个软弱的德性，不喜欢。 陈丽丽现在还好，对于小弟弄得这个事，她还是觉得，沈悠这么做是应该的，这就算让她回来，也不该说这么个话啊！ 想到这儿，失望的摆了头。但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 “你刚刚说，沈悠那第二个孩子也是你的？” 陈丽丽这么一提起来，福安婶也是想了起来，刚才可是从他嘴里听到过这话，即刻把眼神转了过来。 舒译城点了头，一番沉思后，随即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误会什么的，当着一家人的面全给说了出来。 “这件事，是我误会悠悠了，你们别总指着人说什么，她没有错。”他得替沈悠全部澄清，因为这一切错得都是他。 话突然被这么说开，愣头的一群人面面相觑的杵愣了一会。 “那你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陈丽丽问了一句。 这两人离了后，都以为是没有交集的，听说之前小弟这边去找过她，回来后就不了了之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两人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409照顾两个（加更） 陈丽丽的话问过来，舒译城也懊恼的不知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悠悠现在怕是还在气他，他现在唯一表明的是，他是想要和沈悠和好的。 听到要和好，家里的几人又愣着没出声的看了过来，都有些面面相觑，不过随后陈丽丽就率先表示了支持。 “既然事情是这么个原因的话，你们两人能说开就好，夫妻一场的，算是为了孩子。免得弄成今天这么个样子，大家伙的看着都不舒服。” 嘴里的话这么说着，但心里其实是想着她的生意的，他们的这个食品加工厂能弄起来，沈悠是功不可没的功臣来着。 自从这两口子闹出这么个事后，王大志也不回工厂了，一些棘手的事操作起来，没人帮忙，会损失不少。 然而还有之前一些被沈悠安排过来的人，在每每见到她后，都叫她二嫂子的，也都弄得她极不自在。 现在小弟这边又有这个想法要复合，能和好肯定是好的，她也早希望他们能和好了，和好之后，他们找沈悠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 舒淇亮听自己媳妇来了这么一个口，同样点了个头过来，但内在考虑的也是和陈丽丽想得一样的。 他们这个弟妹私下里帮过他们不少，虽然不知道弟妹是个什么想法，但小弟提出来想要复合，必须也是支持的，一家子和好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舒卫国夫妇这边，没有表示什么，董华反正觉得这事都是他们自己给闹出来的，分分合合的多了只会让人看笑话。 话说，离婚的夫妻有的能和好，有的是真的两散了，那也都是造化。 “你们这都已经两个孩子了，能和好就，尽早的和好，拖久了对你们都没什么好处。”还是表示性的说了这么一句。 舒译城点头，算是很听哥哥嫂嫂的意见，他们这场笑话确实闹得够久了，连他自己都开始可笑，所谓当局者迷，应该也就是这么一番状态。 福安婶听这几个孩子说了一大堆，她一大把年纪的人没得什么好说的。 老头子不在了，当家做主的也不是她，儿子们各有各的生活，她也管不了了。 “真不晓得，你们这闹的是个什么事！”嘴里还是斥了一句出来，“闹这样闹那样的，都像什么样子了。” “对不起妈……” “行了行了，反正你爸走的时候也希望悠悠回来，你这边好好跟她说说。”最后也是好言劝了一句，但心里想的是，舒家的孙子就是舒家的，谁也抱不走。 …… 沈悠从三村舒译城手里将毛球抱了回来，这孩子一路哭个不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冲动了。但想想舒译城说的这个谎，脑袋里就直冒气，就算毛球再哭，她也得把孩子抱回来。 “毛球跟妈妈回去好不好？”沈悠试探的问了一句，尽管现在已经带他离开了舒家。 “不要。” 黏黏糊糊的两个字从这小家伙的嘴里冒了出来，沈悠头大。才缺席了一年，就这么样了？那要是那些留守儿童，好几年都见不到爹妈，这几乎得当陌生人了？ “那毛球要什么？” “爸爸。” 沈悠脸暗了下来，舒译城是对他做了什么，这家伙就这么的舍不下他？ “那你和妈妈住一段时间，然后妈妈再把你送到爸爸那里去，好不好？” “不！” “为什么不？” “我要爸爸！” “……”沈悠崩溃，盯了过来看了好一会儿，见这家伙哭得贼伤心，她又不好说什么。 “毛球乖，爸爸等下就过来了，妈妈带你先去买糖糖好不好？” 见着家伙突然不哭的看了她，似乎动了一下脑筋，终于从他嘴里冒出了一个“好。”字。 着实不容易，以为这孩子还会犟一下的，其实一句“糖糖”沈悠觉得是可以搞定的。 答应了买糖糖，所以路过村口的小卖部，沈悠一分钱买了两颗橘子冰糖，自己咬碎一颗，将一半放进了这家伙的嘴里，另一颗被他捏在手里，这才算安分下来。 回家后，大哥大嫂一见她将毛球给抱了回来，凑过来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沈悠不做多的解释，就说是想把孩子接过来自己养着。 从娘家人的思想上看来，孩子接过来自己养那肯定是好的，刘芳也替她高兴。 “孩子本来就应该跟着妈过，不过你现在一下子两个孩子，你照顾的下来？”刘芳过多的替她考虑了一番。 听这话问过来的时候，沈悠是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当时只想着两个孩子都应该在她身边，这么看来应该是有点难度的。 “照顾不来，也得照顾着。”天底下那么多单亲妈妈，她还不信她沈悠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顾不来。 刘芳听她这么一回话，叹了两声就没说话了。 然而，沈悠是真的有点顾不来。 晚上的时候，她先是弄水给杨杨洗了澡，让毛球一个人在旁边呆着，然而呆着呆着，大概是觉得孤独了，于是就嚎啕的哭了起来，嘴里还一个劲的叫着爸爸。 沈悠这会儿听到哭声就怕，赶忙把杨杨这边简单的处理好了之后，赶紧的过来哄了这小子，顺带也将他弄去洗澡。 只是又在没一会的功夫，床上的杨杨就开始哭了。 一边是闹着非要爸爸，见不到爸爸不罢休，一边也不知是不是伤口给都弄到了，哭得停不下来。 瞬间，心里被这两个小孩给弄乱了。养孩子的过程，真心让人憔悴。 想着对毛球缺失的这段时间，沈悠没去管床上的杨杨，让大嫂那边先给看着，自己则给毛球好好的洗了个澡。 她从一个不耐烦的人变得耐烦的，也只有孩子能让她转变过来。 410两兄弟（加更） 给毛球洗完澡裹上浴巾，沈悠继续抱在手上耐烦的哄了一段时间，耳边直屏蔽了老二的声音。 “毛球，你看你一哭，弟弟也跟着哭了。”叹息无奈的对着小屁孩说了一句。 毛球现在两岁了，其实也开始醒目了，好像就听了她这么一句，过了一会儿，大概是想明白了什么，奇效般的止住了哭声。 “弟弟为……么哭？” 居然还问了过来，沈悠看着心里好笑，顺势抬手抹了他的眼泪，回道：“因为毛球哥哥哭了。” 其实这孩子还是听话的，听她这么说了，又耳边听着弟弟哭得厉害，见妈妈没去照顾他，接下来，一点哭鼻子的声音都没有了。 不的不说，小孩的思维有时候还真的是奇特的。 沈悠见他是彻底的不闹了之后，才把他送进了同一个被窝里边，随后就是很刻意的一句话，让他去照顾弟弟。 在把某个责任架在他的身上后，这小屁孩真的很听话的去照顾弟弟了。 沈悠在一旁看着，毛球哄了一会儿，见弟弟还在哭，于是说道就匍匐在弟弟的旁边给亲了一口。 很意外的一个举动，然后就见杨杨被突如其来的一吻弄的怔了一下，接着就停止了哭嚎，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哥哥。 刘芳在一旁照顾的也是稀奇好笑，“这家伙们，真过瘾。都说小孩和小孩能通灵，这还真是啊。” “可不是嘛。这两兄弟看来还是能挺好相处的。”沈悠此时有些嘚瑟，因为这副画面看起来，让她还是蛮欣慰的。 等着这两家伙都安静下来后，沈悠继续让大嫂先帮着看着，自己火急火燎的去洗了澡。 回来时毛球自己被哄的已经睡着了，而杨杨这边还啃着指头，一个人乐呵着还不肯入睡。她也不管了，关了灯，把两个儿子都搂在了怀里。 若是在后世，沈悠打死都没想过自己会这么随意的结婚，还生了两个孩子，环境不同，人的经历到底也是有差别的，起码思想就能影响一个人。 反正她现在搂着两个儿子还是很幸福的。 至于舒译城那边……就有些辗转难眠了。 没有儿子在旁，整个人有点不适应了，闭上眼，要么就是他儿子，要么就是那女人浮现在眼前，由此证明，那女人完完全全的又带走了他所有的思绪。 继而反思今天的问题，实在不该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但为了这个女人，他究竟做了多少傻事，犯过多少错，他也记不清了。 心里祈祷沈悠不要记仇，但他发现，她要是不记仇，是不可能的。 不然，他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 早上，沈悠被一个微弱的喷嚏声音给惊醒，睁眼一瞧，毛球穿着单薄的一件小睡衣坐了起来，茫然的不知望着哪里，然后就开始哭了起来。 这地方对他来说是陌生的，醒来也没见到爸爸的人影，一下子就伤心了。 “怎么了毛球？来妈妈怀里。”沈悠看着伤心的人儿，轻轻的将他抱进了怀里，盖好了被子。 “我要爸爸。”毛球整个的重量趴在她肚子上，抽泣的都快喘不过气了，嘴里还是要着爸爸。 沈悠无奈啊，只能是哄着，不然还能干嘛？ “过两天就去见爸爸了好不好？” “现在就要。” “现在没有爸爸怎么办？” “不要，要爸爸。” 沈悠叹气，小孩犟起来的时候，比任何人都难对付，正当她准备好好的说一番理的时候，另一个声音给冒了出来，“咦呀”的很有自己的特色。 杨杨现在也开始要学说话了，如之前的毛球一样，一到早上就要自我解放的叫了起来。 毛球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将哭声存了个档，扭头看着旁边的杨杨，奇怪的打量了许久。 沈悠看着这两兄弟相互注视着，躺着床上的小家伙突然莫名的笑了出来，还伸了手过来，模样别提有多想让人和他玩闹，让人好笑。 “你看弟弟要跟你说话，要和你玩了，你还不去陪他玩。”沈悠顺势有意的暗示了肚子上的毛球。 毛球在经过她的这个暗示，在看了一眼后，即刻又把头扭了回来，继续哽咽说：“我要爸爸。” 沈悠伤心的头大了，压了一头黑线。 这招好似对他没效果了，还不如不暗示。 不知道怎么哄，就这么看着他，然后就听着旁边的杨杨一个劲的叫着。 大概过了五分钟，身上的毛球终于没了哭声，继而换小的又开始接班了。 那家伙自己玩着不小心弄到伤口，哭得一下子收不住的别提有多痛，这下子把毛球给吓得回头看了过来。 两个孩子轮番照顾，生无可恋的感觉也可以形容此刻，但能有什么办法？都是她自己生的，真心不好丢。 刘芳一早帮着小墩子起床后，听见房间里的哭声后，过来帮了把手，旁边的小墩子也像个小大人一样帮忙哄着。 一个上午，沈悠大半天的时间，全都在哄这两个家伙，被折磨的有种遍体凌伤体无完肤的感觉。 “照顾一个都累，你现在还照顾两个？这不要把你磨死？”刘芳帮着晒了尿布片子，扭头看过来说道。 沈悠长吁一口气，“那就磨着！” 所以说还是生一个好，只是意外怀上的这个家伙闹出了这么多事，一想自己还为此受了那么多罪，心里也难受，但执意的生下来后，她也不后悔。 “话说昨天小城找你过去，说了什么，你就把这孩子给带了回来？”刘芳想到昨天那人过来，有些好奇。照说，他们那边的人也不会让人把孩子给带过来的？ 沈悠回忆了一下，昨天舒译城来找她就说毛球生了病，好像没听见他说别的，然后在她发现他是说谎后，就把毛球给带了回来，还真没问他是什么事。 “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沈悠回道。 “啥？”刘芳纳闷，“你们不会啥都没说？” “没。”沈悠一摇了头，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刚要嗑的时候，毛球一声“爸爸”一喊，心花怒放的就朝着路下的人跑了过去。 411各自的害怕 看着来人，沈悠脑中居然冒出了阴魂不散这四个字。 “悠悠，小城来了。”刘芳提了一声。 不用提醒，她已经看到了，离婚都离不干净的人，只有他们了，舒译城如果是来要回毛球的话，她绝对不答应，可毛球见到他老爸确实超级欢喜的。 沈悠目光落直的看着舒译城把他抱起来后，这家伙就在他脸上给亲了一口，心里说不上的醋意涌上来。 “妈妈说，爸爸来。”小家伙一句话都还说不全的就想着急的表达了。 舒译城顺着话猜想来，说：“妈妈说，爸爸回过来找毛球，是么？” “系的。”毛球点头，手里拿着她给他剥好的瓜子仁往嘴里送着。 孩子不说假话，舒译城从这小屁孩的话里听来，足够证明，沈悠是很清楚知道他是要过来找她的，于是目光也朝着看了过来。 沈悠迎着有点不悦，他用孩子撒谎的这个气，她还没散呢。 “你过来做什么？”漠然的问了一句。 舒译城看罢，把毛球放在了地上，像个负荆请罪的人，径直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我有话跟你说。” 眸子里很认真的看着她，他准备好了，这次一定要摊开，将所有的话表明。 沈悠微躲开了他认真的神情，可想昨天她抱走毛球时，就已经让舒译城想说的话都吞进去了，想也不用想，他的话还是会找过来说的。 旁边的刘芳眼睛明得厉害，听见他开口，预计着这两人是要解决什么事了。 于是赶紧的让小墩子牵着毛球弟弟，去别的地方玩，自己这边忙完后，也抱着杨杨去了后头老屋里去看了看，把自家的这个堂屋就留给了这两人。 沈悠不是很喜欢这么刻意的一个举动，但要是有人在这里，估计他们两人也不太好说什么话。而且舒译城看起来是真的很认真，还……很憔悴。 “你说，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还是冷着的话，防备的态度将他挡在了边缘。 舒译城莫名的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上次在F市的时候，这女人就是这么个一脸不待见他的模样，现在也一样。 但一想到在东城那个男人说的那些话，再见沈悠的这个态度是，他就有点看不穿这个女人了。 此刻是带着疑问，很警觉的打量着她，沈悠也看到了，舒译城对她似乎出现了小心翼翼一种状态，这让微拧了眉。 以免出现上次被推被赶情况，舒译城靠近她的步子，临到最后一转步伐，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沈悠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了过去，这还真是出乎她意料外的举动，她真的就让他这么谨慎了？ “舒译城，你有话就说，坐下来干嘛？” 舒译城动了动喉咙，“好歹我也是大老远的过来的，坐下休息一会儿不行么？” 意外的一句反驳，沈悠继续诧异后，眉宇又低了低，仿佛又一次看到了这个男人无赖的模样。 “才几里路而已，有那么累？” “有，这里累。”舒译城说着，不知道从谁那里学来的，还戳了戳自己心口的地方，抬眼眼看着她，迫切的希望她明白。 只是沈悠见他的动作，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这个年代的人还懂这样表达？ “你能不能别耍赖了。”这男人得年龄应该是越过越小了，这是经她鉴定过的，还以为会有多认真呢？ “不耍赖，你能……和我正常的站在一起说话么？”话出来，随着看过来的眼神是很真切的一束光。 不耍赖，她一句话都不会对他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沈悠像是忽然的被这束光给刺痛一下，顿默下来…… 舒译城在怕她，他一直在讨好她，她又怎么不知道呢。 以前的舒译城当她是个孩子一样的护着她，现在他又像一个孩子一样哄她开心。她也很明白这之间转变的过程，都是为了她。 所以他是为了能和她正常的说话，才把自己弄的不再是他是自己熟悉的身份是么？应该说他彻底的为她转变了身份。 “……你想让我怎么和你说话？”沈悠收回了刚刚的那些语气。要认真，那就都认真一次，免得都吊着对方。 只是久久的，都没有一个声出来。 没一会儿，舒译城从凳子上起身靠拢了她，有那么一刻沈悠是想要往后退的，但还是很稳的站在原地。 “我们从来没有好好的谈过什么？我想……我们能真真切切的谈一次……是离，是合，由你选择。你要孩子，孩子也都可以给你。”舒译城说。 他把话放到了最后的一个边缘，若是离开，他也愿意接受了。 沈悠听他的声音，听他的语调，这才是正常的舒译城，这才是他正常的话。恍然的，她很害怕听见他正常的话语。 他是累的，也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心累了，因为连妥协的语气都已经出现了。 “你为什么要让我做选择？”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聂远海一样，让她做选择？他是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如果是我选择，我选复合，你愿意么？”舒译城也反问过来。 他选过的，他选过复合重新过日子，然而被她给拒绝了，他还能自己来选么？ 果断的话让沈悠的嗓子里无话出来，原来到头来，所有的决定还是在她这里。只是她明明想过要复合的，却到了这样的关头，她又退缩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悠现在很深刻的感受了这句话的意思，她把舒译城当做了那条蛇。却很不理解，为什么两个原本是相爱的人，会各自的害怕对方？ “你不说话，你是在犹豫，还是已经决定了另一个答案？”舒译城看着她。 他的话句句在向她索要答案，沈悠不敢回答。因为陷入过一次，受过一次伤，徘徊在那条线的边缘，是迈脚，还是躲回去，也不敢做决定。 412痛心 剩下的婚姻里还有没有爱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她怕，也是因为这段路被她经历了，她看得清楚。 舒译城永远怕的是她默不出声的时候，撬不开她的心扉，只能在门外等着，如果等不开，那就只能是他彻底放手离开…… 汽车的喇叭声在村子里响的突兀，穿过他们的之间，没人去想此刻是哪家来回来了新客，只是他们之前的气氛静到耳边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嗡嗡声。 黑色的小轿车路过新屋门口，径直去往后头的老屋，停了下来，沈志军先下车给家里的人去开了门。是家里的人回来了。 杨淑香在车上时，因看到沈悠和舒译城两人站在新屋门口，下车就问了刘芳，他们两人是怎么回事？ 刘芳摇了个头，“不清楚。昨天小城也来找她了，悠悠跟他去了后，就把毛球给接过来了，让他们两人聊着，不知是什么情况。” 杨淑香听罢，沈志军和于小玲这边暂时没管了，一溜烟的就跑去了前头。 沈悠这会子躲开了舒译城的眼神头垂得很低，眼眶有些泛红。 “悠悠。”杨淑香在后头喊了一声。 沈悠慌忙抹了一下脸，回了头，“妈，你们回来了？” 杨淑香没回沈悠嘴里的话，拉开她，对这舒译城就指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她闺女被伤伤得这么厉害，他还有脸过来？ 原本是让地方给她们两人聊的刘芳，见婆婆不问缘由的冲了过来，紧着也小跑的跟来了前头。 “妈，您让他们俩先聊聊。”刘芳拦了拦。 她现在算是半个知情人，这个姑爷是想要找她复合的，只是因为小姑子这边和别人又结婚了，两人这才又错开了。 她每次见小城过来都还是很诚心，只要悠悠这边把话说开就好了。 “还聊什么啊！悠悠被冤枉成什么样子了，这些人说的得有多难听你不是不知道。这还有什么好聊的。” “妈，这事小城已经知道到了，给悠悠道过歉了，村里的人您还能管他们怎么说不成？” “呸！道歉有什么用，受的苦能换回来么？”杨淑香这边的态度比想象的也还要硬。 沈悠没插嘴。很多时候她不善于把自己受的气给发出来，她妈把这些冒火的话说出来，她心里没觉得有多爽快，反而越发的委屈。 舒译城让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也只有家人才给她出气，随即鼻子一吸，躲在了一旁。 可舒译城只要听到这样的话，他肩上就压了所有的责任，都说的没错，他就是这么害了她。 “对不起，是我误会悠悠了，是我让她受苦了，请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好的去照顾她，照顾他们母子。” “你说什么？”杨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