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振
粟田口的刀发现最近他们的哥哥姐姐似乎有些奇怪,两个人只要待在一处, 不是他红脸, 就是她红脸, 要么就是两个人一起顶着张大红脸拘谨的跪坐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相顾无言, 连句问好的话都不会说。 在路上遇见,明明都看见了对方,却还是低下了头匆匆离开了, 无视掉了对方的存在。还尽量避免了跟对方搭话等, 这就是他们粟田口家两位哥哥姐姐辈的刀剑付丧神的相处情况, 看得不止一次撞见这个画面的粟田口刀们担忧不已。 别看他们嘴上说着要防备所有人, 连哥哥都不例外, 实际上要是哥哥姐姐们之间出了什么情况,他们比谁都还急。 “是……是吵架了吗?”五虎退抱着乖巧的揣着爪子窝在他怀里的小老虎, 琥珀色的眼里带着些不自信, 他怯生生的说道。 “应该不会……?”作为这场背着天下和一期,召集所有兄弟开一场粟田口会议的发起人之一的——信浓摸了下脖子上绣有刀纹的围巾,有些迟疑。 “那天下姐和一期哥他们两个现在算什么情况?冷战吗?”厚举起手发言。 “还是先得搞清楚天下姐和一期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着手处理。”药研端着从厨房冰箱下层里拿出来的刨冰们,打开了障子门, 转身又将门拉上。 随着他的进入, 靠近障子门那一块的冷空气瞬间被外面的炙热吞噬, 带进一片热气翻涌。 厚他们并不在意, 反正室内开着空调呢,不怕。反倒是药研端着的盘子上那一碗碗刨冰让他们更加在意。 “呜哇!是刨冰啊!我要芒果味的,有吗有吗?”包丁在药研放下端盘的那一刻,扑了上去,在一碗碗撒着各色果浆的碗里寻找着他喜欢的口味。 药研盘着腿坐在了后藤身边,扭过头说道:“芒果味的话,被三日月殿下拿走了。”他在来的路上恰巧碰到了正在走廊上坐着的三日月,然后……顺理成章的被撬走了一碗刨冰。 “诶?怎么会……”包丁失落的垂下了肩膀,杏色的头发都焉焉的拉耸了下来。 厚挖一口铺满了红豆的刨冰,被那甜腻的味道齁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只要可以吃不就行了?再挑三拣四的就没你的份了。” 闻言,包丁侧过头看向他,不满地鼓起嘴,“厚你这个大笨蛋!你懂什么呀!” 无缘无故被骂了句‘大笨蛋’的厚懵逼的‘哈’了一声。 “我最喜欢芒果味了!除了人/妻外,我最喜欢的就是芒果了!居然连弟弟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厚你真差劲!”在日常生活中,性格完完全全就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包丁在本丸里是备受宠爱的那一类,虽然常常说要人/妻疼爱他这种话…… “我……”厚张了张嘴,瞧见了毛利正端着青苹果味的刨冰往包丁那边靠近,他默默地又闭上了嘴,他才跟小孩子计较呢! 没错,被毛利特殊照顾的刀,都是毛利所认定的小孩子,比如某个不应该被列入小孩子行列,却还是受到了特别关照的萤某某。 #萤某某:……认真起来我可是很厉害的,想试试吗?#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包丁酱。”毛利把碗往旁边一放,半跪在榻榻米上,他直起身摸了摸包丁的细软的头发,温柔的哄着他,“芒果味的刨冰我可以明天做给你吃,你先吃我这份。” 包丁抬起湿漉漉的眼看了毛利一眼,他主动蹭了蹭他的掌心,而后捧起装着青苹果味刨冰的碗,有些傲娇,“真、真是没办法呢!是你劝我,我才吃的!” “是是,是我劝着包丁酱,包丁酱才大发慈悲的吃不合口味的刨冰的。”不愧是最喜欢小孩子的毛利,哄孩子的手段果然一流。 药研环视了一圈大家,他扶了下眼镜框,捏着喉结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有人知道这种情况是从哪天开始的吗?” 乱跟兄弟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他捏着下巴作回忆状,随后他手握成拳轻敲了一下掌心,“好像是在庭院里打水仗的那天?然后天下姐和一期哥就变成这样了。” “那天吗?有人能描述一下吗?比如天下姐和一期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药研那天跟着前田、平野他们几人去林子里面抓独角兽和蝉了,根本不知道庭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奇怪?没有啊……挺正常的。”后藤迟疑的说道。 一边吃着刨冰,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讨论的包丁闻言,忽然想起了他那天为了拿弹进室内的弹球看到的画面。将勺子上沾着的椰果吞入嘴中,他正准备说话,坐在他身边的毛利却抢先了一步。 “与其在这里摸不着头脑,不如直接去问本人,这样不是更快捷方便吗?”毛利歪了下头,“天下姐那边可以交给我来哦,我最擅长倾听了。” 眸光不着痕迹的闪了闪,他又说道:“而且我也算是了解天下姐的,可以看出天下姐是不是在说真话。”才怪。 其实他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单独跟天下多说几句话,平日里他压根找不到跟天下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身边不是审神者就是各种刀剑男士们,就没有一次是独自待在某处。 “那就这样,一期哥那边交给我。”药研在兄弟们幽怨、欲言又止的视线中拍板。 还想着等他说完话,说他看到的那件事的包丁眨了眨眼睛,将勺子又插回了冰里挖了一勺。既然药研都已经下好决定了,那么他说不说都没有关系的? “啊!只不过来晚了点,你们居然都商量好了……”匆匆赶过来的鲶尾站在门口,心中扼腕不已。 一般都是跟着鲶尾行动的骨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越过他走进了室内,头也不回一下的抛下了句话,“谁让你跟着鹤丸先生到处恶作剧。” 还害的他一起迟到,骨喰开始第三次认真思考起他要不要把这个兄弟给沉塘了。 “那到时候毛利你把天下姐带到……”药研顿了顿,他拧着眉思考着本丸哪里比较安静,这个季节就算是万叶樱那里,人也是很多的,“训练场那边,我负责把一期哥带过去,七点见。” 毛利点了点头,喃喃道:“事情还是要本人解决吗?” “那么,”药研扫了一圈大家的脸,观察着发现他们表情里没有任何异议,便继续说道:“我们就散会。” “天下姐。”毛利自门后探出头,小声叫住了拿着端盘恰巧从审神者屋子里退出来的天下。 天下转头看了看紧闭着的障子门,她走到毛利所在的柱子处,弯下腰问道:“毛利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扶着柱子,毛利目光在天下手中的空盘子上打转了一下,紧接着将视线放回了她的脸上,他昂起头认真的说道:“天下姐,你现在有空吗?可以跟我过来一下吗?” 低头看着毛利直视着她的眼,天下一怔,她轻轻点了点头,跟着毛利走到天守阁大门的背面走廊处坐下。 晃了晃空悬在边沿的小腿,毛利转过头望向抱着盘子端坐在他身边的天下,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天下姐,放轻松点啦。” 被弟弟提醒了的天下又愣了一下,她看了看毛利极其自然、放松的坐姿,又感觉了一下自己绷的紧紧的腰背,想了想,她试探着慢慢的放松下自己时刻挺直的腰背。 待天下寻找到个适合自己的坐姿,毛利便单刀直入道:“天下姐和一期哥吵架了吗?” “诶?”天下对毛利寻她的原因也有几分猜测,但是没想到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按理说应该委婉的多拉点家常才会进入正题? “唔……看天下姐你这么惊讶的样子,看来我说对了?”前面也曾说过,毛利的前主因为年幼无法管权,又有才能出众的祖父和叔父辅导的关系,作为贴身刀一直跟在毛利辉元身边的毛利对于人的情绪很是敏感。 “也、也不算……”天下现在只要一回想起那天在屋内发生的事,就忍不住觉得尴尬、害羞,甚至想钻到地缝里面去,好让自己彻底忘记那件事情。 “那是为什么?”鬓角干净利落的发梢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轻轻晃动着,“不介意的话,天下姐你可以跟我说说看哦,我保证会守口如瓶的。” 他调皮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真的不会说出去的。 搭在端盘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天下颇为苦恼,“其实……”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烦恼说给弟弟听。 说起来,她明明是姐姐,是开解对方的一方,没想到现在的情况却反过来。 嘴巴张张合合的几次,她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毛利你不用担心啦,一期先生那边是我自身的原因,我会找机会跟一期先生说的。”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不然天下姐对一期哥的称呼怎么又变回去了? 这样想着,毛利手一撑,轻盈的跳到了地上,他插着腰看着天下,看起来有点气鼓鼓的,“天下姐你这种说话方式就很过分了,说一半留一半,这不是故意勾引我的好奇心嘛!”他眼睛一转,“既然天下姐你要自己跟一期哥说的话,那么……” 上前抢过天下手里的端盘,毛利拉住了她的手,向训练场跑去,“现在就去跟一期哥把话好好讲清楚!” “诶?”天下没想到‘机会’居然来的这么快,快到她自己戳破了她脸上一直带着的温和有礼的面具,发出一串饱含惊恐,引起在林中歇脚的鸟纷飞的‘诶诶诶诶——!’之声。 “一期哥。”药研是在他们粟田口的房间里找到了刚刚似乎是在叠衣服,现在在盯着他内番服外套发呆的一期。 一期回过神来,他转过头看向站在夕阳之辉里的药研,微微一笑,“是药研啊,怎么了?” 扫了一眼被叠的整齐的内番服,药研稍稍有些在意的看了好几眼那被一期特意拎出来,迟迟未叠起的黑白运动服。 药研锐利的仿佛什么都看清了的目光让一期身体不由得一僵,他往旁边挪了挪,用身体遮挡住了他投向自己那件摊开的运动服的视线。 怪异的看了一眼僵到嘴角笑容都快保持不住的一期,药研皱了下眉,“一期哥,你最近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见药研没有再注意那运动服,一期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立即放松了身体。 药研捏了捏下巴,“就是怪怪的。” “有吗?” “有啊,尤其是跟天下姐相处的时候。”就在他话音还未落下之时,药研就发现了一期猛地僵硬住的表情和身体,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有情况! 不过,会是什么的事情呢?药研动着脑袋,在脑海里一帧帧的回忆着天下和一期相处时的画面,心思百转间,他试探着开口,“跟天下姐有关系?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被猜中了心理的一期一慌,顿时嘴比大脑快,等他反应过来后,他看着眼登时噌噌亮起的药研,一脸的懊恼。 不知何时穿上COS大侦探福尔摩斯必备三件套的药研拿着烟斗,故作玄奥的摸了摸下巴,他绕着一期左右踱步,“让我来猜猜,一期哥应该是对天下姐做了什么?” 一期心咯噔一跳,明明身处于空调房里,他脑袋上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攥紧,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药研下一句话断定他的生死。 他沉吟了半响,忽的想起前几日乱买的少女漫画中的情节,瞎猜道:“KISS?摸到……咳……别的地方了?” 被药研猜中半个事实的一期猛地爆出一声咳嗽声,而后他仿佛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拍着胸口咳嗽个不停。 “咦?不是吗?”一期这个表现可以理解成两种,一种是被猜中事实,另一种则是被这猜测吓到了,药研不相信着他家一期哥怎么可能会做出K……嗯,这种事,于是他顺理成章的理解成了后面一个意思。 药研又瞎猜了几个,都没有猜中,郁闷的发现他跟毛利约定好的时间似乎快到了,只好放弃了这个行为,拉着耳尖红的快滴血的一期向训练场那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