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刚好过一百万,我都有些小激动! (14)
是萧停云。 “昭王,你也学他们抗旨不尊?今日本皇子即位,你若立功,我立刻封你为昭亲王,昭亲王府永远荣宠不衰!”萧琮弱弱的抛出橄榄枝,不知为什么,在萧停云的厉眸下,他不自觉的就矮了气势。 萧停云勾勾唇角,环视一圈大殿,方抬眼看萧琮,浅淡的询问一般的语气:“乱臣贼子,也配即位?” 萧琮气噎,手向天一指:“上!” 他的人动了,谁料这些人一动,四周的木门纷纷向外仰倒,无数身穿铠甲的士兵有序的冲了进来,顷刻就把萧琮的人团团围在里面,形成更大的包围圈。 “你还不出来,等着看戏看到什么时候?”萧琮被突发的情况吓到,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听见萧停云戏谑的扬声道。 一开始迎接皇上出来的太监此时站起身,在脸上胡乱的一抹,露出他原来的面目,赫然是应该在临城的萧琛! 萧琛皮皮的一笑,安抚的对萧停云说:“稍安勿躁嘛。” 他起身跪在萧惟怀面前:“父皇,您的毒已解,就不要也装着看戏了。” 萧琮身子一晃,退后三步远,惊骇的看向天凌帝,他现在有种大势已去的预感,想调头逃跑,谁料被萧停云飞身挡在身前。 萧惟怀站起身,望着众卿,长叹一声:“朕,只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真正的忠于朕。” 突然,“砰”的一声,下面跪着的一人猛地栽倒在地上,却无人敢伸手去扶。 萧琛啧啧称奇:“魏国公看来身子不好,应该好好地休养一番。” 他的话让很多臣子身上一寒,今日这一跪,彻底的得罪了三皇子,甚至皇上还不知要怎么处罚自己。 他们突然很懊恼,为什么不跟着多位王爷一伙,像左右相那么精明的人,跟他们站队准没错。刚才的选择,脑子里是进了屎吗? 萧惟怀摇摇头,来到萧琮面前:“阿琮,你让朕很失望。” “不是,父皇,不是儿臣……” “朕知道,是你母妃的主意,只是你们母子是沆瀣一气罢了。朕迟迟不立储,其实就是在你与阿琛之间犹疑,如今看来,倒还是多亏了德妃。” 萧琮愣愣的看着他,原来父皇有挑选自己做太子的想法,那么这一盘棋,真是多此一举,简直烂透了。 “你宫里的事,朕都知晓,一直未发作,是想着给你个机会。毕竟一个侧妃而已,不至于搭上自己优秀的儿子。朕的不闻不问,是不是给了你们母子一个错觉,朕是好蒙骗的,所以你们胆子越来越大?嗯?” 萧琮瑟缩了一下,不敢回答。 萧惟怀仰脸望天,他可能是真老了,自从母后故去,就失去了以往的赏罚决断。若不是停云与阿琛,他就真的着了那毒妇的道,到时皇后也得不了善终。 “你们母子的罪状,一桩桩都是杀头之罪。派人暗杀朕,下毒谋害朕,假传朕的旨意……你可还有话说?” 萧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儿子并没有谋害父皇之心……” “哈哈哈哈,没有谋害朕,若不是停云的解药,朕会被你们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来人,把这畜生押进天牢,赐德妃毒酒一杯,扔进乱葬岗!” 萧琮惊恐的磕头:“父皇饶命,饶母妃一命,儿子知错了,父皇饶命啊!” 南王与贤王对视一眼,他们也是瞎了眼,竟然一直站队于萧琮。看来,在识人方面,他们还不如小一辈的萧停云。他们的儿子与萧停云比起来,更是傻得一匹。 萧琮的人纷纷扔了兵器倒戈,被两位王爷看好的萧停云已经开始处理乱子,顷刻功夫就命人都给绑了出去,包括支持萧琮的余党们。 魏国公像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可惜他已经晕倒,再醒来就是在天牢中了。 德妃还在永馨宫等消息,等来的却是宣旨的公公,和毒酒一杯。 她冷哼一声:“你们是皇后那贱人派来的?告诉你们,我儿子马上登基为帝,识相的快点给本宫滚。” 太监笑眯眯的端着端着毒酒:“娘娘,适才二皇子已经被押进天牢了,皇上亲下旨意,赐你体面,望娘娘不要让奴才们难做。” 德妃猛地站起身,尖声道:“你说什么,谁被押进天牢?” 太监懒得和她多反话,示意身后跟着的侍卫:“伺候娘娘上路,皇上还等着呢。” 一向雍容的德妃第一次被人强行压倒在椅子上,惊惶的推搡,还是一杯毒酒被灌下大半,呛得涕泪直流,发髻乱成一团。 冯嬷嬷上来救她,被侍卫一剑结果了性命。德妃顾不上她,掐着自己脖子,想要呕出来,最后禁不住身子抽搐,直到毒发而亡。 太监狠狠地踹了她一脚,椅子一歪,她随着椅子砸在地上,不可一世的一代宫妃,就这样狼狈的去了。 “呸!老贱人,她也有今日!”太监骂骂咧咧的走出去复旨,永馨宫被永远的封了起来。 216谁先大婚 德妃与萧琮的倒台,让宫里其他妃嫔人人自危,生怕这波祸事波及到自己,其中最惶恐的当属宁美人。 宁昭华在冰漪殿寝食难安,她是萧琮那边的人,就算皇上不知,其他妃子应该也有所察觉,所以她生怕这时候有人落井下石。 “美人,您该歇着了。”宫女战战兢兢的说,自从二皇子进了天牢,美人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每都在噩梦中惊醒。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你出去听听风声,看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宁昭华神经质般站起身,指着房门示意宫女出去。 小宫女无奈应下,刚抬脚想走,宁昭华又叫住她:“等等,皇后那里你也没本事探听到。你去景宝林和林才人那,说我想要点绣花样子,看看这俩贱人是什么态度。” 因着位份比自己低,这俩人明着恭敬暗地里嫉妒,没少在德妃那里说自己小话,而且她俩是后宫里的八卦嘴,总能第一时间掌握后宫的风向。 “是。”小宫女舒了一口气,她何德何能,能在皇后那里听到消息?总归是回来受罚的。 如今可好,给她的任务一下子从绝顶困难,直接降到了简单起步,她能不偷着乐嘛。 来到景宝林的侧殿,可巧,林才人也在,小宫女挺直了胸膛,往日里她们二人对自己也是和颜悦色的。 “见过宝林,美人让我来看看你这可有新绣花样子。” 景宝林理着云鬓懒懒的抬起头,并没有以往的殷勤,反而是林才人捂住嘴带着笑问:“哎呦,宁美人还有闲情绣花呢?” 这话,有些不对。 景宝林作状打她一下:“妹妹别乱说话,宁家怎么着也和昭王府有一点点姻亲关系,如何是说倒就能倒的。” 虽是这么说,她着重咬着“一点点”的语气,带着几分嘲弄。 “哎,姐姐说的是,瞧我这张嘴。”林才人轻轻拍了自己脸蛋一下,眉间全是得意。 小宫女的腿抖了一下,抿抿唇道:“宝林,我们家美人一向和你们交好,你不给也就罢了,做什么这么咒人。燕儿告退,我再去找别的娘娘要。” 小宫女出了景宝林的侧殿,并没有去找别的嫔妃,而是撒腿就往自家冰漪殿跑。进了殿门,还没等她进屋呢,就听见屋内传来宁美人的哭叫声。 燕儿紧走几步,屋内出来一行人,为首的是皇上面前的太监总管,身后还跟着几个带刀侍卫。 “公公……”燕儿嗫喏着行礼。 大太监尖声一笑:“正好帮你们美人……不是,帮宁采女收拾一下,皇陵那里正好缺宫女,你也一起过去。” 燕儿被他话里的意思震得踉跄一步,眼睁睁的看着人出了冰漪殿。屋内宁美人哭声渐高,燕儿顾不得那么多,推门走进去。 “美人……” 宁昭华匍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闻声也不起来,只觉得身处寒冬腊月一般,心也凉,浑身都凉。 “皇上都知道了……皇上竟然什么都知道……呜呜呜,宁家完了,因为我,宁家也完了,呜呜呜……”宁昭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燕儿已经听懂了。 她失神的滑坐在地上,美人被降为最低等的采女,却留了一命,大概也是因为没给皇上戴绿帽,否则估计比德妃还惨。 …… 萧停云与萧琛走在御花园中,宫里的变故他们都看在眼里,俩人都乐见其成,心情甚是舒畅。 萧琛倒背着手,侧头看着萧停云,真诚的说:“云弟,这次多亏你了,不然父皇凶多吉少,天凌一定会动荡不安。哥哥记在心里,多谢!” “可以。” 萧琛一脸懵逼,什么可以? 萧停云嫌弃的睨他一眼:“你不是说记在心里?当然,待我大婚,这个可以最好转换成厚礼。” “你比我有钱,怎么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萧琛简直想踹他一脚,可惜打不过他,只能想想。 萧停云扬扬眉:“我的钱是霜落的,你送你的礼,和我家霜落有什么关系?” “嘿!”萧琛没了脾气,自从有了美人霜落,云弟已经变成了不一样的云弟,他彻底的失去他了。 突然,萧琛亮光一现:“诶,不对啊,要说大婚,应该我在前面,你先送我礼才是!” 却见萧。不要脸。停云颔首道:“我晓得,所以才让你准备丰厚的回礼。咱们天凌,都是后送礼者翻倍的。” “……”萧琛彻底败了。 打了个寒战,他无奈转移话题:“我这次回来,虽是为了救驾,但是不请自回,父皇心里应该会有芥蒂。” 萧停云微微一笑:“那倒不会,就在给皇上解毒的时候,已经向他报备让你回来了。” “幸好你在。”萧琛拍拍他肩,他远在临城,京城全都仰仗萧停云帮他守着。 “不只是我,这次救驾,立功的还有你媳妇,皇后不愧为一国之母,一眼就看出了皇上的不对,回去和秦胜蓝说了,秦老将军立刻派出了秦家军。” 说完,萧停云笑着也拍拍萧琛:“福星转世,不是说说而已的。” 其实功臣还有霜落,她给的解毒珠才是最大的功臣,只是他不想让萧琛知道。霜落的好,自己知晓就够了。 萧琛咧嘴笑,挠了挠头:“我喜欢胜蓝,可不是冲着她的福气,就是觉得性子合胃口。” 兄弟俩迎着阳光慢慢向前走,心里都暖洋洋的。是啊,只要对了眼,不论她什么样,就什么都喜欢,看她哪哪儿都欢喜。 那边兄弟二人话语投机,御书房的萧惟怀也同样觉得轻松了不少。 冷下心来肃清了后宫,这才感到后怕。由宇文馥给阿琮绝子,到德妃给自己下毒,他总算是看清女人多了的坏处。都说女子善妒,古人诚不欺他,特别是本来就心术不正的女人,那更是毒如蛇蝎。这都怨他,若不是他的放任,后宫就没有这么多腌臜。 突然他心生倦意,天凌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富足安居乐业,当之无愧第一大国。他无愧于祖先,却苛待了自己的皇后及大儿子。 这个位子,没有了往日的光环,他已经腻烦了。想起阿珩受伤后皇后的不争不抢、不闻不问,萧惟怀心里的悔意更深。 看看案头如山的奏折,都是弹劾贺家和宁家还有魏家的,他更是厌弃的皱紧了眉。这就是随风倒的臣子,一早干什么去了!朕收拾他们之前,你们咋不放一个屁。 懒得再看,他望望窗外,不由惆怅的踱步出御书房。 秋风送爽,萧惟怀觉得胸臆舒畅了些,看一眼天高云淡,萧惟怀心间一股子热血在流淌。 阿麟受了那么大的罪,都能放下,老王叔也退下去让位给了停云,他为什么不能传位给阿琛呢!阿琛自从上了战场历练,又接手停云守护边城,从未退缩过,反而磨练成顶天立地的男儿,已经具备了成为君王的能力。而且他所有的儿子里,已经挑不出第二个堪当大任的了。 再者说,阿琛有停云辅佐,加上媳妇秦胜蓝有福佑天凌的命势,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阿琛是最适合接位的。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天凌帝沿着宫道循着花香也走进了御花园。 前面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透着年轻的朝气。萧惟怀抬眼望去,正是他适才想到的三子萧琛,和堂侄萧停云。 两人背对着他,面前是成片的木槿,二人不知说到了什么,阿琛抬手打停云,停云轻巧的一躲。 萧惟怀轻笑,眯眼望着眼前的身影,连背影都这么出众,这俩可算是萧氏男儿里的佼佼者了。 他轻咳一声,萧停云与萧琛同时转回头,见是他,笑着对望一眼后一起走过来。 “父皇,您怎么出来了,御医怎么没跟着。”萧琛走过来扶住萧惟怀。 虽然解了毒,谁知道那毒有没有什么后续作用呢,还是有人照看着好。 萧停云也看着萧惟怀,眼里有不赞同。 天凌帝笑着摆摆手:“都已经清了,正好出来散散。看到你俩,一起陪朕走走。” 俩年轻人一左一右陪在萧惟怀身侧,萧惟怀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舒心。 “你们推荐个人,能担起三城安定的。” 突然一句话,让萧琛张大了嘴,看着自己父皇,错愕的不知说什么。萧停云却抬眉,眼里有了笑意,皇上这是要把阿琛调回京重用啊。 “父皇……” 萧惟怀摆手:“父皇老了,和你母后的关系也该修补一下,不然到入土那日,你母后都不会诚心和朕一起安葬。” 萧琛嘴角一咧,笑的比哭还难看:“什么入不入土,那日朝堂上,丞相不是还说父皇还可以在位二十载……” 萧惟怀哈哈大笑:“听他胡言乱语。阿琛,待三城接替好,替父皇好好打理这天下。” 不等儿子回答,他转向一直安静不语的萧停云,曾几何时,少年已长成到他都要仰视的高度了。 拍拍堂侄:“停云,想这么早传位给阿琛,也是因为有你在他身边。伯伯年轻时一时走了岔路,也没有个得力的人在身边骂醒朕。阿琛比朕幸运,他有你。所以,请你尽力辅佐好他,成为新一代明君,可好?” 萧停云和萧琛对视,两个人一起跪地:“儿臣必不负父皇所托!” “侄臣遵旨!” 萧惟怀朗声大笑,扶起了两个人:“好!那朕就拐着皇后离京游山玩水去。” “母后不一定答应……” “朕打晕她带走。” 萧停云蹭蹭鼻子偷笑。 “对了,阿琛你的婚事必须要等两年,要为你祖母守孝三载。”萧惟怀突然想起来提醒萧琛,怕他一即位,就急着把人迎回中宫。 萧琛啊了一声,苦着脸应下,突然又笑了。身子探向后面,悄悄对萧停云道:“那你大婚就在我前面了,到时别忘了还我双倍礼哈。” 萧停云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皇上是不需要臣子回礼的,因为你给的是赏赐。而且王爷大婚,皇上还要厚赏。” 他和萧惟怀走远,萧琛还立在原地发呆,这个厚颜无耻的人,不是他的兄弟,不是。 当夜,萧停云飞檐走壁的去了侯府,这么大的好消息,怎能不让他的女人知晓呢。 这几日忙的都没有好好抱过霜落,好想她。老丈人姚文远应该给她说过了,也不知道吓到没。 霜落还真没吓到,她在书房准备丙班的考题,是楼先生拜托她的。毕竟是丙班最优秀的学子,她与连莲一起出题,而她负责诗词这块儿。 书房门轻轻叩响,霜落嘴角含笑也不回头:“不是让你们歇下了,我再写一会儿也去睡。” 她以为是三兮中的谁,是呢,带兮的丫头已经变成三个了。 ------题外话------ 好久没挂感谢榜了,以为懒逸的断更,不会再有亲爱关注,没想到还是收到了不少票票和打赏,告白气球很美,花儿很香,评价票很重,月票很感人,最重要的是订阅还不少……谢谢大家!马上就结尾了,断断续续的影响了大家的观感,希望完全结局时,你们能连贯再看一遍,哪里有不足立刻给小逸提,如果最后一章封了红条,到时微博见哈! 217等风等你 书房内充斥着淡淡的香气,花瓶里的鲜花已经有一点萎靡,但花香犹在,混合着少女身上的幽香,闻之让人迷醉。 萧停云讨厌熏香的味道,就连这一点,霜落都和他无比契合,屋子里最厌烟熏,她房里的香气都是清爽宜人的。 轻轻走到霜落桌前,看她在垂头认真的写着什么,萧停云忍不住凑过头去看。 鼻尖轻耸,好闻的薄荷冷香窜进来,霜落停笔,抬眼间,与他深邃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她微微歪着头,冲他娇俏的笑,红唇一张一翕露出雪白的贝齿:“这么快就忙完了?” 萧停云轻叹,瞧,就是这样,见不到这么美好的笑靥,他怎会安心。 绕到她身边,把她又长高一点的柔躯揽进怀抱,在她耳畔呢喃:“嗯,以后有的是机会抱你了。” 霜落鼓鼓脸颊,下巴点点写了一半的宣纸:“可是我很忙啊。” 萧停云惩罚的在她露出的颈后轻吮一口,雪白的颈子上立刻出现一枚淡粉色红痕。 他瞠目结舌,忙腾出手轻揉,心疼的问:“我……我没用力,疼不疼?” 霜落只觉得痒,把他的手拿开:“不疼,你先让我把题目出完,明日楼先生要看的。” 萧停云不敢再看她雪颈的肌肤,原来书上说的“吹弹得破,嫩的掐出水”就是霜落这样的。都怪阿琛,这次回来偷偷塞给他好几本杂书,到现在他都记得上面有一首杂曲,其中描绘美人的一句: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常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他今晚倒觉得,这杂曲用来描写他的霜落还不够用。 轻笑一声,从她手中接过笔,亲昵的用鼻尖蹭蹭她的脸蛋:“去喝点水歇着,剩下的我来。” 霜落眉毛轻挑,那敢情好,书院第一才子亲自出题哦,不过:“你可别出的太难啊,师妹们第一次段考,可不是你皇家书院的师弟们。” “那我出上句,让她们接下句可好?” “诶,这倒是可行,有参照,她们也好斟词酌句。”霜落催促他快点,她喜欢看他写字,更想看他信口拈来的诗文。 萧停云拿她没办法,不去歇着更好,他能搂着她出题,反正腹有诗书,出题不在话下。 行云流水的行书毫不停顿的写下来,萧停云稍一凝神,就是一道题,霜落叹为观止。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人家就给她出满了题目。 张着小嘴,霜落呆呆的望着他:“你就这样写完了?” 萧停云睨她:“不然呢,来写一晚上字,和你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再灰溜溜的回去?那可不成。” 摊好试题让墨迹好晾干,萧停云搁笔,挺身站直,轻松地竖着抱起霜落毫不停留的走出她的书房。 无视探头看的素兮,萧停云抱着霜落进了她的寝房。看素兮这么警觉,萧停云很满意,不然明日就是她倒霉的日子。 用脚后跟关好门,径直把霜落抱上了雕花大床,嗅着她微潮的发香,知道她早已沐浴过。 躺在她外面,二人侧身相对,萧停云帮她顺顺长发,感觉一肚子话要说给她听。他嘴角含笑道:“皇上要传位给阿琛。” 霜落右臂支起头,大眼睛闪着光:“这么快,看来皇上挺失望的。” “嗯,德妃非要作死,这下把萧琮作进去了。因为她给皇上下毒,让皇上瞬间对后宫灰了心,想要带皇后云游,远离糟心事。” “这么舒服的日子还要争,德妃母子真是活该。”霜落想起自己前世是不得不争,都做不到下毒害人,于是对德妃的做法更是不理解。 萧停云也用左手臂支起了下巴,右手轻抚面前雪白的脸蛋,柔情蜜意:“就是,若不是她没事找事,我也不能这么久抱不到你。” “嘁。”轻啐他,霜落拉住他在脸上滑动的手:“萧停云,有种感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家的人却好像一直置身事外呢。” 萧停云傲然的笑:“让你们置身其中,深受其扰,要我做什么用,嗯?” 霜落沉默下来,眼眸微合,长睫轻眨,像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你知道吗,一开始我不想接受你,就是怕被这样那样的事缠绕。可是自从与你两情相悦,你就像一棵大树一般,为我挡风遮雨,让我过着曾经向往的日子,我不由回想起初衷,实在是羞愧于曾经的狭隘。” 萧停云着急的摇头:“不是啊,你是女孩子,又这么优秀,当然要过无忧无虑的日子。我既然是你男人,是一定要护好你的……” 霜落霎霎眼睛,冲他笑的眉眼弯弯,凑上前在他唇上亲了一记,唇上的轻柔触感和淡淡的香气,成功的让他闭了嘴。 “听我说完嘛,我是想说,若是有情,就算你是个大麻烦,我也认的。”说完,霜落小嘴抿紧,如玉般的耳梢透着殷红,红似樱桃。脸颊若云蒸霞蔚,白皙中透着淡粉,少女的娇羞更是动人心弦。 萧停云一个激动扑了过去,紧紧的把她压在身下,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以吻封缄。 良久,他狼狈的撤离,喘着粗气道:“霜落,我要大婚,必须,马上。” 霜落红唇微肿,本是两手遮脸羞于见他,闻言睁着无辜的大眼看他:“你真是异想天开,我还未及笄,大哥也未成亲。” 萧停云懊恼的盖住脸:“想天天都见到你。” 霜落咭咭笑:“那你天天来我们侯府蹭饭呀。” “好。”萧停云竟然应下了,摩挲着她的耳朵:“你也要去王府多走动,因为你是王府的女主子。” 霜落傲娇的点点头:“准了。” 萧停云刚欲笑出声,就听人家喟叹道:“好久没打扮一下,瞧我都素净成什么样了。” 萧停云的笑一下子僵住,没打扮就美成这样,你要打扮一下,是想怎样。不行,素兮一个人保护她是不是不够? …… 第二日,霜落把出好的题目交给了楼先生,楼先生一展开,就惊喜的睁大了眼:“妙啊!” 霜落抿嘴笑:“先生,可不是我出的。” “我知道,一看就是昭王的字,笔锋苍劲有力。而且这些诗句虽然尽量靠拢了女学的范畴,但终究是大气磅礴的。很好,丙班基础不如你们那一班,有这么好的试题,兴许能激发一下她们的才情。霜落,代我谢谢王爷。”楼先生不苟言笑的脸上,挂了一丝笑意。 “好的先生,学生告退。”霜落离开楼先生的书房,就知道萧停云的试题会让人惊艳,她与有荣焉。 因为是休息时分,女学子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出来透气,霜落与向她招呼的师姐师妹们礼貌回应,见她们时不时的回首看一个地方,也顺着视线望了过去。 是连莲和一个男子,站在墙角处说话,连莲手里拿着一只盒子,应该是那人送来的。 连莲没和他说几句,就福福身走回乙班去了。那人却没走,反而左右望了望,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霜落,他眼睛一亮,急匆匆的向她走过来,是贤王世子萧念。 霜落嘴角一抽,自己干嘛看过去啊,真是没事找事。 “霜落,你真的在。”萧念一脸热情。 因为萧琮的倒台,他郁闷的要命,在家里郁郁寡欢,提不起任何兴趣。贤王经过宫变,更是坚定了和左相结亲的想法,让媳妇催促萧念主动出击。 于是贤王妃就打包了一些补身子的燕窝人参,让萧念给人连莲送过去。要是直接送丞相府,若被连堃拒绝太没面子,于是贤王妃想了个主意,让儿子送女学去。 萧念烦躁的不行,让贤王妃自己去,他又不欠连莲的,干嘛要送好东西去女学巴结她? 等等,女学?他若是去女学,是不是有可能会遇见霜落呢? 就这样,萧念不情不愿的提着东西过来了。真是万幸,连莲对他没意思,一点都不热络,而他也如愿的见到了霜落。 霜落扯扯唇,我在这里读书,当然会在。拥立的皇子落马,这个世子怕是受了打击,说话都不着调了。 “我有话和你说,能不能去那边?”萧念鼓起最大勇气,指着无人的小径道。 霜落耸肩:“一会儿就敲钟,你有什么事在这说,而且,我想不出和你有什么话说啊。” 萧念贪婪的看着她,今日的女孩穿着桃粉渐变色的百褶摆裙,腰上束着串珠穗子丝绦,两手倒背在身后,俏生生中带了点倨傲。雪白的额头露了出来,配合这身俏皮的裙子,从左侧编了一条小辫,从额前别到右耳后,用一只桃红色璎珞别住,长发则柔顺的披在腰后,加上那傲娇的小模样,看的萧念不由喉咙咽了咽。 放眼天凌,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姚霜落了,不对,北御和土帛也找不出第二个比肩的。可是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已经有主了,他晚了一步,萧念又惆怅起来。 “你,认准了萧停云?有没有可能……”萧念吞吞吐吐的问。 霜落斩钉截铁的打断他:“没有任何可能!” “你知道我说什么?” 霜落明眸看着他,认真的说:“其实我可以装傻,说不知道。但我不会那样做,那样会亵渎我的感情。一心一意的人,才配说爱,我要配得上萧停云给我的爱。很羞愧,这样和一个外男说这种话题,但是,请不要放任自己再做无意义的事了,把心用在适合你的人身上,你也会收获美好的情感。” 说完,霜落冲他颔首,也向自己的乙班走,衣袖突然被萧念轻扯了一下,她脸色一冷,回眸目无表情的看他。 萧念咬咬牙根,退后一步:“无意冒犯,霜落,我也没有变过,从一开始就……我也是一心一意的人。” 霜落摇头,“我看不到别人。” 萧念僵在原地,看着她绝情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款款前行,只觉得心碎成了渣。 霜落突然停住,轻声道:“每个人都在等一个与他契合的人,而我等到了。” 萧念低头琢磨她的话,耳畔远远传来充满元气的声音:“霜落,你干嘛呢,都要上课了,快啊!” 他抬头,就看见那个优雅美丽的女孩加快了脚步,前方等待着她的是阿琛媳妇秦胜蓝,二人牵上了手,有说有笑的走远。 吁出一口气,萧念苦笑,是,萧琛也等到了他的人,他们都比自己幸运。突然,更是意兴阑珊,萧念心里坚定了一个想法,任谁都拦不住。 萧惟怀的圣旨终于在某日早朝时,由南王宣布了。省略了立储的步骤,他直接传位给了三皇子萧琛。没有臣子的怀疑,没有一条反对的折子,萧琛顺理成章的继了位。 除了让位的旨意,萧惟怀还特批了接替三城的新任城使,宣读时,不知情的贤王差点栽倒地上。 阿念怎么就代替萧琛去守边城了呢?他还想不想娶媳妇了?待他回来,人家连丞相估计都抱上外孙了。 “萧念接旨,谢皇上,万岁万万岁。” 只有萧念自己知道,这是他求来的旨意。他也想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至少要在霜落心里留下个形象,他不是孬种。 萧停云本想推荐副城使的,萧念的毛遂自荐让他喜闻乐见。别以为他不知道,萧念想撬墙角,却被自己媳妇打击的丢盔卸了甲。这么识相,本想收拾他来着的,如今看来,他还有点用处。至少他守在临城,更放心。 …… 时光如梭,飞速流转。 萧琛在即位大典后,变成最勤勉的新帝。不同于别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想法,萧惟怀的旧臣他几乎没动,除了萧停云。 昭王被强加了很多官职,别的臣子眼红得要命,这位昭王一直跟在新皇身边,备受重用是可想而知的,谁成想会这么受重用。 萧停云却烦的要命,又不是没有人才可用,阿琛纯粹是嫉妒自己可以每天见到霜落。他若不是皇帝,国事缺不了他定夺,萧停云都想罩上麻袋狠狠揍他一顿。 秦老将军在萧琛即位后,出人意料的上交了秦家军的兵权,顿时朝堂一片哗然。 萧停云叹服老将军的干脆,也欣赏他的通透,这样做无疑是正确的,让皇上占了绝对的主动权。因为最怕的就是外戚当道,若老将军不主动,自然会有管闲事的请奏,到时萧琛虽然不在意,但总归烦心。 这日,萧停云下了朝,没理会萧琛的挽留,志得意满的去吉安侯府蹭饭。 梓倩早在及笄那日就嫁进了侯府,那日的大婚一直被人称道。安氏没有给她立规矩,所以梓倩被楼先生留在了女学,偶尔去代代丙班的课,过的舒心而惬意。姚天祁在书院结业后也入了朝,跟在岳父身边做事。他有才华,人又端正,加上是萧停云的姻亲,又有金牌学子的情谊,萧琛着重培养他。 萧停云和姚文远说着话进了永和院,今日只有他们三口在家,姚天祁拐弯去了右相府,梓倩在女学下学后会直接回娘家。 “霜儿,你今日回来得很早啊。”姚文远笑看着女儿纤细的背影,又长大一岁的闺女,身条又抽高了,亭亭玉立的。 萧停云笑着没说话,就等着他的女孩儿回过头来。 霜落放下手里的茶具,缓缓直起身,如萧停云所愿回过头来,日渐长开的她,似是更美了。 “知道你们要下朝,我在冲茶。”霜落浅浅一笑,对着萧停云眨眨眼睛。 萧停云轻咳:“知道我要来?” 霜落撇撇嘴角,你哪天不来?萧停云挠挠头,走到她身边,嗅嗅味道,赞了一声:“好茶。” “爹,你和停云不许再谈政事了,先喝茶。”霜落拉着他坐下,萧停云最喜欢听她喊自己名字,好听的不得了。 姚文远哈哈一笑,坐在上首,端起茶杯:“听霜儿的。诶,你娘呢?” “娘在库房呢,今日大哥去相府,娘亲着人送了礼去。”霜落拿着小茶壶不停为俩人添茶。 萧停云按住她:“别忙了,你也喝。” 霜落脆生答应,坐在他身旁,乖巧的让人疼。 “停云,你这次来好像有事?”早在皇上给他使眼色,他不搭理时,姚文远就看出来了。 萧停云一饮而尽杯中茶,起身一揖到底:“伯父,今日来,是奉了祖父的命令,想要定下婚期……”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上面有三个日期,都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好日子。霜落迷茫的看他,这么突然? 萧停云挑眉,哪里突然了,已经很晚了好不好。 ------题外话------ 竟然没写完,先发这些。 218不负深情 姚文远一脸严肃接过那单子看,越看越想笑,气的。 你猜怎么的,三个日子,最远的是明年七夕后,正好霜落生辰,及笄之日过后。 很好,好样的,臭小子敢给本候耍心眼。 “礼部犯了错,明日本候要给皇上上奏弹劾。”姚文远淡淡的说。 萧停云眉峰蹙在一起:“没错啊,伯父,这都是吉日,只要您挑一个就行。” 姚文远冷笑:“没错?连我闺女及笄之日都不晓得,我看这吉祥之日之说,也是他们杜撰的。” 霜落不解他们打的机锋,起身走过去拿起折单,定睛看了眼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慌忙咬唇忍住,萧停云啊萧停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做傻事。 不过可想而知他的心有多急切了。 若是给出三个及笄以后的日子,家里肯定会挑最后一个,他倒是很清楚这点。 所以,及笄之前的两个日子,是什么鬼?其中的心思,简直路人皆知!更何况是疼爱自己,又有谋虑的爹爹呢。 霜落这一笑,让姚文远也忍气笑出来,气归气,怎么就这么好笑呢。萧停云只得讪讪的赔笑,真是,为了早早娶个媳妇他容易嘛。 姚文远叹口气摇头:“真是被你俩气死。” 霜落嘟起嘴,怎么还有她?无辜受牵连,让她送了一记白眼给某人。 萧停云讨好的给她斟满茶,示意她喝。霜落把单子放回父亲手边,走过来端起茶杯。 “罢了,倩儿也是及笄之后就嫁了过来,本候呢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只是想多留我闺女几年……” 嘿,还几年!萧停云简直不能忍。 他急的想张口插言,姚文远忽的一笑,示意他坐下:“这样,你回去让礼部,在后年年初选一个日子。” 萧停云怔楞,后年年初是什么时候? 从未见过英明神武的昭王有这种样子,姚文远都有些自责是不是自己太为难人家了。 “七夕,霜儿及笄,然后让她在侯府跟我们过最后一个年,年后出嫁。”即使知道萧停云非常迫不及待,姚文远还是把持住了底线。 霜落乖乖的坐在位子上抿茶,这种话题她不好掺乎。她虽然想嫁过去,但也想多陪着爹娘,很矛盾的心理。 姚文远说的很真诚,萧停云坐下后细想了一下,人家还真没过于为难自己,从小捧到大的姑娘,嫁过去就是人家的媳妇,日后再不能在娘家过年了。 萧停云看了霜落一眼,诚心的应下:“好,我这就去选日子,然后整修昭王府。” 霜落头埋得更低,姚文远带着几分取笑道:“急什么,用过膳再去也不迟。” 萧停云无奈,他很急好不好。早定下日子,才有了盼头啊。 很快,礼部算出来一个好得不得了的日子,正贤三年二月初八,宜嫁娶,宜出行,宜动土,真是难找的大吉之日。而萧琛册封皇后之日,也定在了那年腊月初八,因为要为祖母守满三周年,所以到最后他比萧停云要整整晚十个月才能娶到媳妇。 萧琛的年号是萧惟怀亲赐,取意“天以大运生万物,而以正气钟贤人”。正贤帝继位以来,勤政爱民,宽严并济,备受臣子们的拥戴,这也是为什么萧惟怀放心出去云游的原因。 不过萧停云可不怕他,还嘲笑了一番,毕竟萧琛大婚时,他都有可能当爹了。这让萧琛气闷不已,不过又能怎么样,最好的兄弟,最依赖的臣子,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再说萧停云这边,日子一送到手上,他就和老王爷萧丰谷一同登门了。选好的新日子给侯爷过目,姚文远甚是满意,对嘛,这个日子靠谱些。老王爷甚至又去了庄子一趟,连老侯爷夫妇那都没落礼数,天凌市井传出来的消息,就是昭王府对侯府大小姐满意的不得了,恨不能把侯府供起来了。 自从定下了婚期,霜落就没再去女学,她要留在家中学习管家,还要忙着绣嫁妆和过门第二日送给王府女眷的新妇礼。 虽然家里不缺绣娘和婆子,但安氏教导她,嫁妆还是有嫁娘自己绣的东西好,哪怕是条盖头或者手帕呢,将来婚后的日子才会红红火火。 萧停云现在去侯府几乎就见不到霜落了,因为每次去,大舅子姚天祁就成了门神,阻止他见妹妹。美其名曰,定下日子的未婚夫妻,不宜见面。 嘿,他这个暴脾气,他明明记得梓倩女学毕业时,姚天祁还亲自去的女学,不宜见面?呸! 不过他才不会正面和大舅哥对上,白日不让见,我晚上偷着见。 这日,萧停云趁夜翻进了挽霜阁,素兮简直没脸看。王爷哎,您都马上成亲了,还要做这种登徒子的勾当,合适吗。 霜落绣完最后一针,满意的拿在眼前欣赏,盖头上的并蒂莲花像是真物,她的女红没说的。 这也是安氏的要求,吉祥物什必须有,但鸳鸯戏水有些繁琐,她不想绣,并蒂莲花多好。 萧停云推门而入时,少女正坐在床前两手执红帕,烛光映的人脸蛋都红扑扑的,仰着脸欣赏呢。 他含笑走过去,从她手上拿过来端详:“真好看,这就是盖头?霜儿,成亲那日我就用金称把它挑下来,然后咱们俩就像上面的花一样……” 霜落一把抢过来,鼓着腮塞进了枕头下面,顺便赏他一记白眼。 萧停云坏笑的看着她,改为牵着她的手,“我说的不对吗,王妃?” “要不要我去问问大哥,你说的到底对不对?”霜落斜着眼瞅他,娇嗔无限。 “别啊,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大哥看门可厉害,我想见你都见不到。” 霜落轻拍他一下:“你竟然说我大哥像……”看门狗。 萧停云任她拍,笑着探头过去亲了一记:“我就是姑且形容一下。” 闹了一会儿,霜落正色的道:“成亲前最好不见面,你又忘了。” “我问过礼部了,只有成亲前三日最好不见,平时是可以的。”萧停云很委屈,他也忌讳,一点对二人不好的事,他都不会做。 “你还去问礼部?羞不羞啊。” 萧停云扬扬下巴:“本王为自己谋福利,看谁敢笑话。” 霜落被他逗笑,忍不住又掐他。 “霜儿,我以后每日晚上来让你掐一下,可好?”萧停云在她耳畔蹭着,霜落干脆不接茬,任你骚气冲天,我自岿然不动。 见媳妇生气了,萧停云眼珠一转,把她揽过来,开始说正事:“逗你呢,宝贝儿。其实我来,是要告诉你,阿琛想微服去天凌寺,咱们四人有交集是在天凌寺,他觉得在大婚前,该烧香还愿。” 果然,霜落眼睛一亮,“就咱们四个人吗?” “嗯,正好见见师父。” “好!” 萧停云开心的搂紧她,就知道她会高兴。两人的缘分起于天凌寺,那个地方对他俩而言,有美好的回忆。真正要还愿的,其实是他。他很感恩神明,赐了这么美好的女孩给他。 …… 虽说是微服出巡,而且只去一日,萧停云还是做了周详的安排。毕竟萧琛是皇上,不能有一丁点闪失。 四人坐上了昭王府的豪华马车,前有暗卫打探,后有暗卫保护,真正做到了滴水不漏。 秦胜蓝还惦记着与高僧手谈,摩拳擦掌的说了不少豪言壮语。 萧停云递给霜落零嘴吃,自动忽略秦胜蓝的聒噪。 “上次胜蓝没有问签,这次你可以再求一次。”萧琛有点好奇,他的福气未婚妻会再抽一个什么签文。 秦胜蓝砸砸嘴,从霜落嘴前抢过一粒松仁酥,不意外的看见昭王怒目而视。 她瑟缩了一下,萧琛连忙搂紧她,她瞬间直起了腰板,她也是有人的:“好啊,我要再问一次前程!” 萧琛抽搐的看她:“你上次问的是前程?” “对啊,我可是要做女将军的人。” 萧琛和萧停云面面相觑,不约而同一起放声大笑,这应该真是福气本福了!不过,当皇后,又何尝不是好前程呢。 天凌寺还愿回来后,日子过得飞快,霜落及笄的生辰,还是萧停云第一个陪着她过的。 “三年了,都是你第一个陪着我看焰火。”霜落现在已经彻底出落成了大姑娘,她的美貌传遍京城,只是无人敢冒犯。 萧停云搭着她的肩膀,站在天灯台上,二人齐齐眺望远处的烟花,他声音有力的传向四方:“我说过的,往后的每一年生辰,都有我陪着你。” 霜落笑着偎进他怀中,看着远处的灿烂,闭上眼喃喃絮语,声音虔诚:“希望萧停云平安喜乐,再没有一点苦难。” “会的,因为你在我身边啊。” 她睁开眼,与他相视而笑,浓情蜜意环绕,仿似天地间只剩下了二人。 宫外的他们过得有滋有味,宫里的萧琛同样没闲着。 他在处理国事之余,把宫内重新理了个遍。父皇的嫔妃,有子女的,都跟着出去开府了,没有子女的,就安静地呆在一隅,当她们的米虫,只要别出来找存在感就好。 萧琛非常勤勉,每日除了看奏折,几乎没有时间饮酒作乐,就连一年一度的宫年庆也草草的结束,反正老皇帝不在,萧琛没心思搞大。 萧停云对此很赞同,宫年庆是很重要,但是过完年的事,才是他最为期待的。年后,他几乎每日数着指头,离他娶媳妇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萧琛对此嗤之以鼻,萧停云鄙视他说他嫉妒。 “你信不信朕给你改婚期?” 萧停云唇角一翘:“你可以试试。” 萧琛摸摸鼻子,好,他承认确实嫉妒了。 日子在萧停云的期盼中,很快到了二月初五,今日昭王府要来催妆。也就是说,到初八为止,这三日就是礼部所说,新郎官与新娘子不能见面的日子,萧停云不能见霜落了。 昭王府带的人吹吹打打的早早到了吉安侯府,安氏被吓到了,催个妆而已,萧停云至于请这么多大人物?不止萧停云亲自来了,就连皇上都来给兄弟壮胆,甚至南王世子萧瑜也带着儿子一起过来,更别提那些书院的同窗,打狼一样的都跟着呢。 姚天祁带头将嫁妆抬进了昭王府,梓成作为姻亲帮着他一起。天凌百姓把路两侧站的满满的,咋舌的看着那数不尽的东西,从侯府抬出来,一路送去昭王府。这得多么长串的嫁妆清单啊。 再看到后面跟着的那群男人,明眼人一看就是来催妆的新郎帮,一个个都俊美无匹,贵不可言。百姓们都看直了眼,昭王府真的很重视啊,也对,娶得是天凌第一大美人呢。 催罢妆后,说着道着就到了婚期。远在土帛的玉玑县主和楼明光都回来了,开玩笑,霜落和萧停云的大婚,他们可不想错过。 不过让玉玑懵懂的是,土帛人来凑什么热闹?那个淳于世子,兄弟俩跟着一起来,美其名曰护送他们,我用的着你们嘛? 淳于景确实来不着,但那是他生命中唯一一次动心的女孩,他想送她上花轿。而且,他想把自己的学生接到土帛,也不知姚冬暖乐不乐意。 侯府也忙碌了起来,侯爷长女大婚,还是嫁到昭王府,不比世子成亲含糊半点。老侯爷夫妻也被姚文远接了回来,就像上次姚天祁娶妻一样。 成亲前一天,霜落一整天都没吃下什么东西,两辈子第一次嫁人,她紧张了。 安氏虽然舍不得娇女儿嫁人,但是该开导的还是要开导,她以为这是小女孩儿嫁人前的恐惧心。 “我的霜儿长大了,是时候嫁给一个少年郎君,与他组成一个小家了。别怕,每个女孩子都要走这一步,嫁过去后,就是你们两个人过日子,你会发现,和娘家一点都不一样,只要你用心对他,你们自己的小家会更幸福。” 霜落眼睛湿润,倚在母亲怀里:“娘,要是我想家怎么办?” 安氏笑:“傻孩子,看看你嫂子,只要她想家,你大哥还不是立刻带她回去?停云比起你大哥来说,可是不遑多让的。” 那倒是,霜落缠着秀发甜甜的笑,突然也期待起来,和萧停云每天在一起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219花好月圆(大结局) 次日天未亮,霜落和秦胜蓝便被倩兮叫醒,秦胜蓝没有作为皇家媳妇那边的人,反而当了霜落娘家这边的送嫁。 她们要再对一遍大婚用的东西,别到时缺这少那,手忙脚乱失了礼数。 秦胜蓝要在侯府陪伴霜落一整天,下午还陪着她挤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养精蓄锐等吉时。 二人醒来时都有些懵懂,哦,今日大婚啊。盼兮和素兮跟着安氏和梓倩笑吟吟的走进来,每个人都换了一身新衣,格外的精神。安氏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梓倩挽着妇人髻,也比当姑娘时美了许多。 催促着俩小姑娘赶紧起来,别误了吉时上轿。 梳洗完毕后,安氏让盼兮端来一碗八宝粥和一碟点心,新娘子这一晚会很累,也只有这会儿能吃一些。 霜落用完膳,歇息一会儿后,被三兮服侍泡了一个花瓣澡,据说这样好上妆。拭干头发,坐在铜镜前,两个穿着红上衣的全福婆子走过来,手里拿着开脸的丝线。其中一个看看霜落的脸蛋,不由惊叹道:“大小姐的皮肤真是好。” 另一个婆子也端详,俩人开过脸的新妇数不胜数,头一次遇见皮肤这么细嫩的。见霜落笑而不语,俩人拿着丝线意思意思绞了绞,霜落也没觉得多疼,心放了下来。记得娘亲说开脸会有一丢丢痛,如今看来还好。 婆子临走前忍不住又夸赞道:“大小姐怕不是仙女转世。” 霜落知道她们这么夸大,也是为了讨好昭王府,笑着让盼兮给了赏银。俩婆子更是感恩的说了不少吉祥话。 开完脸后,便要上妆梳头。安氏找来了京城最好的妆娘,足足折腾好几个时辰,霜落任她们打扮,虽然坐的腰酸背痛,但心里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终于梳妆完毕,秦胜蓝、梓倩和安氏把她团团围住,霜落看着镜子里头梳高髻,妆容精致的姑娘,怔忪了半晌,原来,她艳丽起来,这么夺目。 不是时下一脸厚粉的新娘子装扮,京城第一妆娘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霜落和镜中的自己对视,发现美人峨眉淡扫,雪肤红唇,眉间画了莲花纹额饰,更显娇颜明艳。这个妆容很新鲜,梓倩那时没这么打扮。 妆娘在一边轻声道:“妾是根据人来上妆,从未见过比大小姐更适合莲花妆的了。” 梓倩叹息,拉着安氏道:“娘,那时幸好媳妇没画眉心,不然真是自惭形秽。” 安氏搂住儿媳,不乐意的反驳:“谁说的,我媳妇和女儿一样好看。” 梓倩偷笑,她也只是为了减少霜落的紧张,故意这么说罢了。不过婆母的维护,让她很窝心。 上完妆,霜落在三兮的服侍下穿上了王妃制式的喜服,广袖流仙,裙尾曳地,霜落身材高挑,穿起来大气雍容,华贵非凡。 火红的裙摆用金线绣着富贵花开,腰间点缀着繁复的东珠翠玉,行走间灿若天边云霞。 霜落的莲花妆秾丽妩媚,眼眸流转间波光潋滟,衬上大气的喜服,堆砌着动人心魄的美。 安氏捧着凤冠为闺女戴上,那凤冠上缀满了流光溢彩的翠叶牡丹,再由嫂子梓倩为她盖上盖头,就等着新郎官来了。 这边刚弄好,就听侯府门口鞭炮声响了起来。昭王府迎亲的队伍到了。 安氏连忙拉着梓倩向外走:“来的还挺及时,胜蓝,你陪着霜儿,我和倩儿出去看看。” 霜落莫名地紧张起来,抓住秦胜蓝的手:“怎么办,我有点慌。” 秦胜蓝大笑:“霜落,你也有今日!”太稀奇了,一向淡然处之的美人儿,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萧停云何德何能啊。 反正,她就是害怕昭王,对于他娶到好友,认为是他走了好狗运。 素兮也安慰道:“小姐别担心,王爷进不来,世子会为难他的。” 霜落偷笑,要是萧停云听见,他给的丫头这么说,一定会气死。 外面果然如素兮所说,姚天祁与梓成在严防。 出生不久的姚言玉小朋友,芳龄八个月,穿着一袭红色袍子,被祖父抱着,新奇的看着面前的一堆人。 他的爹爹和舅舅并排站在最前面,姚言玉伸手去够,却够不着,瘪瘪嘴想哭,看到这么多人,又伏在祖父肩头吃手指头。 姚天祁淡笑看着面前的准妹夫,打定主意今日不让他轻易过去。 萧停云身后跟着楼明光和萧瑜,一袭大红色圆领新郎袍,腰间依然带着那枚打着络子的碧玉珠,身姿颀长,平日那股清冷在红色喜袍的衬托下,多了几分烟火味。 他唇角弯着笑弧,萧瑜偷眼打量,原来笑起来的萧停云,还挺俊。 萧停云给萧瑜打了个眼色,萧瑜立刻拿着红封,按照来时商量的法子,走到姚文远面前,递给小朋友姚言玉。 八个月的小帅哥一脸懵逼,诶,这个和自己的新衣服一个颜色咧,能不能吃啊? 姚文远没出声,笑看孙子如何做。就连姚天祁也软下了表情,自己儿子全随了倩儿,长的很秀气。 姚言玉抬起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红包,萧瑜觉得他的儿子都没这小子水灵,心里一动,硬塞进他手心。 姚言玉拿着红包,呆了半晌,突然把红封向萧瑜脸上扔去,没反应的萧瑜被砸了个正着。 围观的人被这突发状况逗得前仰后合,萧瑜讪讪的对侯爷说,“侯府小公子,视金钱为粪土,好样的。” 姚天祁憋不住了,笑的转过身去,萧停云瞅准时机,从他和梓成的缝隙里穿了过去! 姚天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就被楼明光给抱住,气得他直跺脚,指着自己儿子道:“你是你姑父派来的内奸?” 楼明光大笑着揽着姚天祁的肩:“走走走,既然没拦住,咱们就进去,一会儿你还得送人上轿呢。” 梓成也笑着催促他。 那边萧停云是进去了,萧瑜还得为他收尾,一枚一枚红封不要钱似的让他发了出去。毕竟姚家另外两房人不少,堂弟堂妹的很多,他们皇家可不能小气,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银子。 梓倩快步走出来,抱过了儿子,让公婆也赶紧进去,一会儿霜落要拜别父母。迎见姚天祁时,见他阴着脸,梓倩不知为何,扯扯他袖子,姚天祁立刻温柔的摸摸她头。 梓倩笑着羞他,知道这是舍不得妹妹了。梓成挥手让自己妹妹一边去,他们还要进去难为萧停云呢。 萧停云走进挽霜阁,近乡情怯,停下来整整衣衫,不知是不是最帅气的模样? 霜落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隔着喜帕,影影绰绰的看到进来了一堆人。她只能看见当前一人脚踏红靴,稳稳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滚烫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姚天祁很快追了过来,走到妹妹身畔,挑衅的对萧停云道:“适才犬子的帮忙,让你轻易的进来了。可是要出去正堂辞别父母长辈,可就没那么容易。” 萧停云心里暗叹,就知道这个大舅哥不好弄,男人何苦为难男人,梓成那时好像对你很轻易地就放水了。 但他抱拳,诚挚地说:“请大哥吩咐。” 姚天祁和梓成对视一眼,梓成笑着说:“今日大喜,咱们都是同窗,天祁是你大哥,我是天祁大哥,咱们今日可就怎么开心怎么玩儿了啊。” “那是自然,梓兄出题。” 梓成摇手:“不是题目,再说什么题目能难倒书院第一才子,岂不是以卵击石嘛。来来来,停云兄弟,咱们来快问快答,关于新娘子的,如何?不能停顿,还要回答正确。你回答的让天祁满意了,我们就让你抱着新娘去辞别长辈。” 萧停云嘴角一抽,有这么个梓成活宝掺和,他算认了。他打醒十万分的精气神,自信对霜落还是很了解的,不怕他们针对。 “霜落生辰几何?” “七夕之日。” “霜落擅长什么画法?” “工笔侍女。” “霜落最喜欢吃什么点心?” “一杯无的各式小点。” “霜落最喜欢的饰品?” “荷叶玉佩。” “霜落最想去的地方?” “我曾经待过的临城。” “霜落最喜欢的猫的名字?” “玛瑙。” “……” 姚天祁随口提问,萧停云对答如流。他对霜落何其了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呢。姚天祁突然脑子里有根线动了动,脱口问出:“《四海升平图》是不是你弄坏了的?” “是!” 萧停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答完二人大眼瞪大眼,在姚天祁发怒之前,萧停云连忙抱起了床上的霜落,落荒而跑:“大哥答应了的,我答对了就可以出去拜别长辈!” “你个混蛋!”姚天祁追了出去,梓成好像有点明白了,笑着摇头跟上,原来,那么久那么久之前,萧停云就对霜落妹妹起了心思。 霜落被萧停云抱去了主院,哥哥的提问让她忘却了紧张,只不过没想到大哥能想到那件事,她几乎都忘却了。笑着掐他脖子,在萧停云耳边说:“你这个坏胚子。” 萧停云也笑,真是祸从口出,日后还不知如何把大舅哥哄好,真是为难。 来到老侯爷夫妇面前,姚文远夫妻二人也在下首坐好。霜落本来是笑着的,可是一听着爹娘,还有老祖宗说话,她在盖头下不由自主就红了眼眶。 拜别了长辈,门外喜婆催三催。 霜落方才哭花了眼角,妆娘探到盖头下给她补了补妆容。按着天凌的风俗,待喜婆催到第五次,姚天祁方背起妹妹,稳稳的走出候府,送她上了昭王府迎亲的花轿。 萧停云放下轿帘,冲着姚天祁一揖到底:“多谢大哥。” 姚天祁冷哼一声,终究还是捶他一拳,笑了。 萧停云上了爱马,今日闪电的马头上斜挎了一朵大红花,看上去像头傻马。姚天祁的释然,让萧停云咧嘴开怀,笑的和傻马很是相衬。 霜落坐在花轿里,手里捧着一个白瓷宝瓶,她红唇轻抿,小心翼翼的捧着。轿外萧停云轻声对她说:“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她露齿一笑,是呢,他在,怕什么。 到了昭王府,又是震天的鞭炮声,甚至还锣鼓齐鸣,这排场之大,让人侧目。全福嬷嬷将红绸的另一端递到轿中,霜落连忙握住。 踢了轿门,随后轿帘打起,萧停云伸手扶她下轿,接过她手里的瓷瓶,反手递给全福嬷嬷。霜落一手牵着红绸,一手提裙下了花轿,被萧停云牵着进了府。 跨马鞍、跨火盆,昭王府把该有的程序一个没落下。 老王爷夫妇笑看着这对后辈拜堂成亲,萧辅麟与禹凤也作为萧停云的义父来京城观礼,与多年未见的大女儿萧琉云也见了面,若不是禹凤修饰了面貌,大女儿一定会认出来。 他们不想横生枝节,既然在女儿心里爹娘已故去,那就别打扰她的安静了。女儿家嫁人后,她的重心就是婆家,只要她在婆家幸福无忧,禹凤就替她开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而且现在的萧停云,就是姐妹二人最大的依仗,谁敢欺负了去?她放心的很。 所有的亲人都环绕在身边,萧停云扯着红绸,望着红绸另一端的霜落,胸膛鼓噪着满满的幸福感,他此生圆满了。 一应礼数后,新人终于被送入了洞房。 坐在撒满花生、莲子、红枣的鸳鸯戏水纹喜床上,耳边女声不断,霜落知道这是昭王府的女眷和来参加大婚的女客们。 她们来看新娘子,就等新郎官快点挑下盖头。 突然,她们都禁了声,空气突然变安静。霜落坐的挺直,一动未动,感觉面前站了一尊高大的身影。 她正想着,不会萧停云这么快就进来了。突然,她眼前一亮,自己绣的并蒂莲花盖头便被一柄喜秤毫无预兆地掀开了。 围着的女客们发出抽气声,赞叹声不绝于耳。我的娘哎,这怕不是仙女下凡了。你瞧,昭王眼珠都不动了,看直了眼。 萧停云站在霜落的面前,腰绶云螭纹红带,大红新郎袍让他穿的格外挺拔英气。唇边带笑,目光专注地瞧着面前螓首微垂的宝贝。 霜落觉得气氛有点沉,抬眸看了一眼,眼前之人视线的灼热,让她飞快地垂下眼眸。 屋里的女眷们也看着霜落,早知天凌第一美女貌美无双,可今日一见,还是狠狠惊艳了一番。 全福嬷嬷递上合卺酒,萧停云没接,看看周围,看热闹的女眷们立刻告辞。开玩笑,没见昭王这是在赶人了吗。 萧停云先帮霜落把新娘冠取下,轻柔的为她按摩颈项,温声问:“凤冠很重,累不累?” 霜落确实觉得压得脖子很酸,萧停云力道适中,让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全福人觉得好心酸,从坐上轿到王府,能多累呢?没想到冷厉的昭王这么疼人。 萧停云示意全福嬷嬷快点结发,嬷嬷忙不迭的拿出小刀一人削了一小绺,用红丝带缠住,放入了绣着双喜的福袋。念叨了几句喜话,然后把二人的外衣凑一起打了结,从碟子里抓了一把花生瓜子桂圆扔在上面。最后说:“祝新人永结同心,多子多福!” 礼成,全福人终于出去了,把门一关,喜房里只剩下了一对新人。 萧停云笑着端起酒杯,凑她耳边道:“终于该我们喝合卺酒了。” 霜落以为是要交杯,娘亲教过。她刚想伸手去拿,却见萧停云躲了躲,把两杯酒都倒入口中,然后猛地俯下身来,堵住了她的唇,辛辣的酒就这样哺入霜落的嘴里。 吞咽,勾缠,带着酒香的吻,格外缠绵。 酒液淋漓,顺着霜落嘴角滴落,萧停云为她吮干,留恋的在红唇畔轻啄。 一吻毕,恋恋不舍的萧停云被请去陪客,说是皇上来了。他舔舔唇,一脸意犹未尽,带着坏笑道:“等我回来继续。” 霜落微微喘息,红着脸不语,真是坏胚子。 萧停云前脚一走,三个兮这时才敢齐齐进屋。秦胜蓝去前厅了,她和萧琛二人是要一起坐主桌的,由老王爷亲陪。 王府的人早就被耳提面命,一切唯王妃马首是瞻,这不,霜落刚想洗漱,热水就已经备好。 霜落泡在热水里,很快便消除了一身疲乏。她打量这间格外宽敞的浴室,这里也燃着八座的龙凤喜烛,可见王府真是用了心。 霜落洗漱完,带着一身水汽回到寝房,盼兮连忙用长巾为她试干长发,素兮则收拾床铺,把枣生桂子一粒粒拣出来,竟然满了一个小笸箩。 倩兮拿来新做的亵衣和中衣中裤,让小姐换好,上等的红丝绸,紧裹在玲珑有致的身上,三个丫头看着都觉得有些鼻热,一会儿昭王会不会发疯啊? “小姐,萧声备了点心,您要不要用?” 素兮点点盼兮额头:“该改口了,叫王妃。” 盼兮眼睛亮闪闪,忙不迭的应是:“对对对,王妃!”她家小姐是王妃了啊,还是最年轻有为的昭王的正妃。 霜落好笑的摇摇头:“不吃了,我靠一会儿,萧停云来了你们叫我。” 三个丫头称了是,鱼贯走出去,喜房瞬间静谧了下来。霜落理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