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处置赵舒兰
又蠢又毒。 这样的评价简直是对一个人极致的贬损。 虽然何一鸣说的是赵舒兰,可顾剪秋也仿佛被迎面扇了一耳光,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她震惊地看着赵舒兰。 何一鸣对赵舒兰的倾慕仿佛就在昨日,如今却将她贬到泥里。 顾剪秋甚至不敢去看顾则炎的脸色。 这些年,她很少想起何一鸣。 这个差一点儿就称为她继父的男人,与她背负着私生子之名的岁月,一起被掩埋在了心底深处。 的确,他帮过他们母子不少,让她在记事后,无能为力的年月里,得到了庇护。 他们都很感激他的,仅止于此。 与继父相比,有钱有势更有血缘的亲爹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她心安理得地跟着赵舒兰离开,去做她的豪门千金。 那个性情温和,总是带着浅淡笑意,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男人会如何的黯然神伤,与她无关。 偶尔,顾则炎偏着顾浅妆,她心中委屈,会觉得若是何一鸣,绝不会这样对她。 顾则炎看着赵舒兰,目光冰冷而复杂。 从什么时候开始,赵舒兰变成了这个样子?曾经,她也是聪慧灵动的女子。 纵然已经不再爱她,可走到这一步,顾则炎心里也不好受。 赵舒兰冷笑两声,脸上的表情渐渐褪去,换成了苍白的僵硬。 她喃喃道:“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看我的。” 她还记得的。 他抱着一束红玫瑰,跪在她的面前,扬起头,笑意羞涩,虔诚而期待地道:“嫁给我。” 复古的戒指盒,是当年的流行款。 何一鸣花了三个月的工资,给她买了一个钻戒。 那个时候,她是真心想要嫁给他的。 他没有顾则炎英俊,没有顾则炎有钱,但他爱她,能给她安稳与幸福。 答应何一鸣的求婚,赵舒兰犹豫了一秒。不惜一切嫁给顾则炎,她一秒也没有犹豫。 嫁给顾则炎并不难,难的是,让他爱她。难的是,让他偏心自己的儿女。 哪怕是一碗水端平,他都做不到! 怀上小的那对双胞胎之后,顾则炎就不与她同房了,甚至开始分床睡了。 那时候她还不到四十岁。后悔吗?她不后悔。 她的儿女长在顾家,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顾则炎常年冷落她,她习惯了。可何一鸣这样说她,她就受不了。 何一鸣是她心中的一方净土,一块儿绿洲。连他都否定了她,可见她这些年是真的很失败。 赵舒兰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眼前熟悉的人,都变得陌生起来。 顾则炎也是快五十的人了,也许是清心寡欲惯了,不必要的应酬能推就推,他一向显得年轻。 鬓边虽染了霜色,却丝毫无损他的英俊。 这两日,顾浅妆与他尽释前嫌,他心情大好,与四海国际的合作也顺利开展,他看上去又年轻了几岁。 昨天,她见到何一鸣。 他是做研究的,虽然费心费脑,但他气质更温润了,谈吐优雅,精神很好。 岁月是如此厚待这些男人,越发衬得她苍老衰弱。 赵舒兰第一次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他们都没有变,变的只有她自己。 顾则炎抿了抿薄唇,压下心头的悲凉,淡淡地问:“这事儿,你认吗?” “认,”赵舒兰疲惫地笑了笑,“怎么不认?只恨我眼瞎,竟找了那么个废物。” “妈!”顾剪秋惊呼道,“真的是你?” 她霍然起身,扣住赵舒兰的肩膀,目光冷沉地看着她:“你是赌气,对不对?” “当然不是,”赵舒兰用力甩开她,瞪着顾浅妆,阴鹜地道,“我看这贱丫头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那你也不能——”顾明臻顺口抱怨,看一眼她的脸色,讪讪地闭了嘴。 赵舒兰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精神却开始不正常的亢奋起来。 她对顾则炎退让已久,从未这样针锋相对过。 她呵呵一笑,柔声道:“老顾,我动了你的心肝宝贝儿,你打算准备处置我?” 顾剪秋与顾明臻都看向顾则炎。 顾则炎眼中蕴着黑色的风暴。 顾剪秋心一沉:“爸,妈妈只是一时想不开,不是真的想对妹妹不利。” 顾则炎挑眉:“一时想不开?” 顾明臻连忙道:“爸,这次是妈妈做错了。看在明睿跟云萝的面上,再给妈妈一个机会。” 顾明臻不够聪明,但他还是很了解顾则炎的。 赵舒兰这次,是真的犯了大忌了。 别说她要对付的是顾浅妆了,就是对付堂叔家的孩子,爸爸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孩子们大了,彼此竞争,争取更多的家族资源,争取更高的位置,这是应该的。 可是,争得头破血流,兄弟阋墙,就不美了。 当爹妈的也下场帮手,手段极端,害人性命,顾家留不得这样的人。 顾明臻也知道,拿他自己跟剪秋打感情牌是不行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确然没有优秀到让人刮目相看。明睿跟云萝还小,不能没有妈妈。 顾则炎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求情,冷冷地盯着赵舒兰:“离婚,或者精神病院,你选一个。” “爸!”顾明臻与顾剪秋同时惊呼出声。 赵舒兰的精神状况是不太好,可那是因为神经性头痛。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是想逼疯她吗? 顾剪秋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则炎,对妻子这样无情,他还是她孺慕的父亲吗! 赵舒兰挑了挑眉,挑衅一般反问道:“若是我都不选呢?” “那就由我来替你选!”顾则炎掷地有声,“到时候,你就是反悔,也来不及了。” 赵舒兰狠狠咬唇:“老顾,你真的,一点儿情面都不给我留吗?” 顾则炎冷冷道:“当初我娶你的时候,就明确说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你。你答应得好好的,却越来越贪心。” “我——” 顾则炎冷哼道:“我从不指望你对妆妆视如己出,只要求你井水不犯河水。结果你指使赵家人要把妆妆卖进大山!我看在孩子们的面上,饶你一次,只处置了赵家人。同时,警告你,安分点!你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