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养老生涯(五十四)
大理寺寺卿分外坦然:“没办法,家贫,往日这等消金库自然是只听过,听多了,自然就好奇。”一副他没见识很光荣的架势。 刑部尚书差点吐血,一把推开他:“装什么装,老匹夫!” 两个大佬互别苗头,府伊叹气,没等他一口气谈完,就听到水月楼惊慌失措的喊声:“着火啦,着火啦!” “什么!”三个老大一惊,脑子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人灭口,慌忙带着人往里跑:“快,救火!” “一个个都是木头吗,傻站着干什么!!” “来人,快救火!” 一群官兵冲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拿着火把正在四处点火,原本富有江南风情的婉转精致的建筑被烧的面目全非,大概是因为浇了油缘故,大理寺卿带着人运水灭火发现没什么作用,当机立断,他喊道:“高大人,你带着一队人救人!” 刑部尚书也顾不得跟他怼,急忙点头:“好,你带着人去那边,你带着去西边,你带着人去南边……”索性带的人,即使分成四队,每队依旧有十数人。 “府伊,你去把犯人押下,注意收集罪证。”这是叫他看看有什么证物能够证明水月楼的东家是谁。 府伊一听就明白了,看了看火虽然没灭,但在控制范围,当下带着人开始审问水月楼的基本情况。 点火的人被拿下,一个个都是一副浑噩不知事的情况,府伊有些着急,叫人泼了他一身冷水,看看能不能清醒点。 犯人动了动眼珠,呆涩的望向府伊。 死马当活马医,府伊试着问了一句,犯人虽神智浑噩,但问什么说什么,只是叙述有点颠三倒四。府伊倒是没奇怪犯人神智的问题,甚至心里觉得,脑子没问题的,也不敢在端午节上,拐走那么多达官贵人家的孩子,其中甚至还有皇子公主。 在红灯区占了一席之地的水月楼在屹立三年后终于倒了,说来也奇怪,火势明明越来越小,可等刑部将所有被困的人就救出来后,砰的一下,火势就像遇到了油,迅速的吞噬了整个水月楼,但诡异的是周围的楼院一点没影响到。 围观的人群看到水月楼就像被隔出来一样,自顾自的烧着,直到变成灰烬,一时间所有人哑然无言。 “你们看,那是什么?”忽然有人指着烧焦的灰烬失声喊道。 “这好像是个字?”旁人迟疑的看着灰烬,一群人面面相窥。 忽然有人灵光一闪爬上周围的茶楼居高临下的望去,惊叫:“这是个冤字!”从上往下望去,就看到一个硕大的黑色灰烬组成的冤字。 “是个冤字!”越来越多的人爬到周围的屋顶往下看去。 “那是什么意思?”冤字的旁边,好像有个黑色的人形趴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湖边。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肯定是孽做多了!” “是不是冤魂出来诉苦啊!” “我看啊,是报应来了!” 大理寺卿跟刑部尚书对视一眼,扭头看向京城府伊,府伊正在衡量,见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知道必须采取行动,于是一咬牙挥手道:“把周围封锁,先派几个水性好的下去看看。” 等下水的人各自拖着一具尸骨爬上来的时候,人群已经轰动了。 府伊脸已经白了,下面真的有死人,他管辖的地方还是天子脚下,出现这么多尸骨,一个失察之罪就够他受的了! 一边放干湖中的水,一边派人打捞尸骨,很快地上已经摆满了腐烂不一的尸骨。府伊吐了口气,自暴自弃的想:算了,爱咋的咋地。 可没想到第二天上朝,没一个弹劾他的,反倒去弹劾孟二爷及二皇子。 …… 洛阳正仔细理着衣服,竹棍用不着就收起来,然后雄赳赳气呼呼的打开门。 沈江清正站在屋顶,不知道是练功还是在看热闹。 “喂,孙子,你看什么呢!”她敲敲屋檐,仰头喊道。 沈江清跳下来,问道:“你知道宛城吗?” “不就是你说的,发现金矿的那个地方?”洛阳奇怪的瞅了他眼,“你想说什么?” “那个金矿产量很低,而且矿石分散,零零散散也就是不到十万两的。”十万两加上损耗什么的,可能只剩下七八万两。 “然后呢。”洛阳不懂他想说什么。 “我就是觉得不对,如果宛城那里的矿早就开采完了,霍据为什么每年都会派人从那里走一趟。” 洛阳看着他目光诡异,见他陷入沉思,忍不住提醒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沈江清抬头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洛阳拍怕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少年,你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吗?升斗小民,这种事情还是留给朝堂上的那些大人去烦恼!” 望着她,沈江清失笑,恍然道:“我好像有点想当然。”就凭他现在的身份,想这么多,似乎有点吃饱了撑的。 忧国忧民还是留给朝堂上的大人比较合适。 …… 最近朝堂上的大人一个个跟鹌鹑似的,装聋作哑的本事,一个个溜得不行。 好不容易那些孩子找回来了,但湖底的尸骨又狠狠给众大人上了一课。 一时间刑部打击罪犯的力度加大最大,京城府伊忙得恨不得回家睡小老婆的时间都没有。 他坐在府衙歇口气,尸骨打捞干净了,下一步就是核对死亡时间、尸骨身份,因为尸骨量大,恐怕人手还不够,他琢磨着去刑部借几个人来。 “咚咚!”突如其来的鼓声吓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太有失形象了,府伊急忙爬起来,不留心却闪了腰。 等衙役过来时,就看到他捂着腰一脸的愤恨。 “升堂!” 霍据被传唤上堂的时候,内心是茫然的,他好好的回京述职,怎么就沾上案子了。 府伊看了眼站的分外的笔直的霍据,目光在转向下首站着的祖孙,口气严肃了七分:“沈老太太,你确定要告霍侯爷?” 老太太脖子一梗,鄙视的看着:“大人,状纸上写的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