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因着这段时间过的动乱, 谭安毅很久没有见过康宁,他以为这段时间的空白已经冲淡了她的执拗,谁知到此时 谭安毅得知了婚讯之后去见了康宁,这样的选择怎么看都不是好的一生归宿。 谭安毅在康海的夜市摊上见到她,她正下了班在帮忙,见谭安毅来擦了擦双手笑着迎上,俗世烟火里, 把年纪不大的女孩的脸映的很是温暖。 “谭哥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好多人问起你呢。”她看着谭安毅的眼神仍旧是一瞬不瞬,有细微的偏执。 谭安毅在熙熙攘攘, 且不时有车过的路边告诉她不要做傻事,如果有什么人威胁她可以告诉自己,她有着更好的人生在等着她。 孱弱女子的眼中发出炙热的光:“没什么傻不傻的,是我愿意, 没有人强迫我。就像,你也是愿意的一样。” 谭安毅喉结滚动, 嗓子像是被噎住说不出话来,夜市上熙熙攘攘,他和康宁相对而坐,久久没能言语。 他们终究不能互相救赎, 他劝不了康宁的执拗固执,康宁救不了他的泥潭深陷和无可奈何。 听说秦枭判了三年,前段时间观望的那些旧相识纷纷前去探望,热烈的表达着日后相互合作的期望, 毕竟秦枭落难时刻难得,人人都想抓住机会。 秦枭他每天迎来送往,俨然把服刑地做成了会客厅。狱警这段时间见的财经大佬、社会名流、影视明星比在电视上见过的都多,这些有头有脸的人让秦枭更是地位超然。 秦枭后来果断就不怎么见了,想要见的人不怎么来,其他人尽是扰他难得的反思己过时间。 谭安毅去看他的时间不怎么固定,常常是他打电话催了又催才会去看一次。 这次还没准备去看,就有人电话邀请谭安毅同去看望秦枭了。 是楚红,原来跟过秦枭的女明星。 “这边有慰问演出的任务,我活动了下准备把慰问演出弄到监狱里去,你去不去安毅。” 谭安毅笑:“你还挺有心……” 楚红那边马上撇清:“你别乱想,我老公不是导演吗,我等着秦枭出来给我老公投资电影呢。” “嗯……还有件事儿不知道我现在说还来得及不,其实秦枭根本没跟我发生关系。” 谭安毅嗤笑一声,摇着头继续听她胡咧咧。 楚红听了那边不信的笑马上声音高了一个度:“你别不信啊安毅,我那时候是秦枭妈送过去的,为的就是拆散你们给秦枭生个孩子,可谁知道他这个死GAY根本不碰我,为了骗他妈还整天做戏,现在想想他好像就喜欢跟你长的像的……” 楚红最后说的内容也不怎么能让人开心起来。 那边还在喋喋不休:“你要是对秦枭有所改观可得跟他说是我帮忙洗白他,我好借此敲诈他一笔大投资。” “……”谭安毅沉默。 虽是沉默,不过文艺汇演的时候谭安毅去了,那种文艺汇演非常走流程,不过能接触的时间长一些。 谭安毅去是跟秦枭说下秦洋的婚讯。 这种汇演的时候可以近距离接触家属,那么近的距离让秦枭眼睛里都冒火了,他看着谭安毅的一举一动,眼睛灼热的感觉能把谭安毅烫个窟窿。 秦枭眼神灼热不减的说:“康宁?这种家属婚礼我是不是可以申请去参加?你回去让律师来见我一下。” 秦枭说话间把谭安毅的手捏在自己手心里,细心的揉捏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均匀遍布在掌心里的茧也被他来回的摸了好几遍。 谭安毅看了一眼他那个剃到发根,露出青色头皮的丑发型,满脸不愿意的抽走自己的手。 秦枭摸了摸自己扎手的后脑勺,低头带笑看着谭安毅:“怎么,嫌我丑啊。” 谭安毅敛了眉目,他不是觉得秦枭丑,他是觉得自己跟秦枭再做出亲密的动作总是显得很不合时宜。 他是可以在外面帮助秦枭管理公司和秦家,但他还是不能接受和秦枭情人间的肢体接触。 秦枭看着他,心中挣扎纠结,他是最不能见谭安毅抗拒他,谭安毅拒绝他的时他总能让他濒临失控,之前的他面临这种情况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压制住他的抗拒再说。 可是现在他失而复得谭安毅,任何的不安和恐惧都渐渐演化成了包容和自省。 “你带子澜怎么样?家里有人跟你闹吗?”秦枭压低声音说着这些琐碎的话,转移那一瞬间细小的尴尬。 秦洋婚礼那天秦枭真的申请到了特批,能够出来参加婚礼。 他穿了一身的黑西装,头发短到可见头皮,让整个人看起来又添了几分硬朗与野性。 他出来一方面是告知所有人秦家经过秦三莅之变并没有倒下来,警告心怀不轨之人不要乱动,另一方面是可见他对这场婚礼的重视,以秦枭威望来给康宁地位。 秦洋的妈妈本来不怎么满意儿媳,但看秦枭如此重视却也是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整个仪式准备的很是盛大,过程也很冗长,整体场面还是其乐融融,等到开席前的混乱间隙谭安毅却不见了。 秦枭一直注意着他,自然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的目光看着二楼那个隐蔽的阳台,我心里数着数,等倒数到一他就上去。 二楼的阳台上—— 红色礼服的康宁呈现出别样的别样的妩媚,她的头发黑的像绸缎盘在脑后,但比她的头发还要黑的是她的眼睛。 妆容精致的康宁,眼睛幽深的看着谭安毅:“谭哥,我说了是我愿意的我不后悔。” 她笑的释然:“我嫁给秦洋是我自己选的。” “但谭哥你记住,以后你在秦家不再是孤身一个人,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秦家人个个虎狼之性,这些康宁在安徽的时候就早已领教过,回来后的一切变故中,康宁选择了最顺从自己内心的做法。 既然谭安毅不能从秦枭的泥潭中挣脱出来,那她只能入秦家,好过谭安毅一个人在此挣扎。 “康宁你真是,真是糊涂。”谭安毅压低声音斥责她,他完全可以应对这些,有必要赔上康宁的一生吗。 康宁笑了笑,神态认真:“谭哥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觉得心有愧疚或者用这些要挟你,你不欠我,是我自己要这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这女孩的执拗让谭安毅有想摸烟的冲动:“好了,我们都出来够久了该回去了。” 谭安毅转身准备往前走,手却被拉住了。 “谭哥,有些话我过了今天就再也不能说了……我这辈子遇见你遇见的太晚才让你被比人浪费了人生。你说人有没有下辈子呢……”浓妆的新娘穿着红色礼服,这样问人话的时候美的惊心动魄。 “如果有人下辈子,谭哥,你愿不愿意娶我。” 女孩的声音明明很轻柔,落在谭安毅耳朵里却有种耳膜振动的力量感。 谭安毅回头。 她单眼皮,伶伶看着人的时候眼睛里像含了一汪水,我见犹怜。 谭安毅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当的起一个女人这样的感情。 秦枭站在外面,静静的听着康宁问出来的话,他远比康宁要迫切,迫切的想要知道谭安毅的答案。 良久良久,谭安毅的声音才从那宽大的阳台里穿传出来。 “愿意。”两个字重重的打在秦枭的心上。 …… 康宁那直视着谭安毅的眉眼低垂了下去,垂下来的眼皮和眼睫都极力的隐藏着主人的情绪。 再抬头浓妆的新娘眼里已经赢满了泪水,她压抑住声音,泪中带笑的点头。 门外的秦枭已经有些僵硬,两个字顷刻间打的他狼狈不堪,他是不愿意谭安毅多看别人一眼的,现在听着这样的话,无异于拿刀往他心窝上捅。 “哥,走。”有人拉了拉秦枭的胳膊,声音压的很低,好不让里面的人听见。 是秦洋。 他那个跋扈的表弟,面上全是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