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闹范阳(五) (11)
那下人神色慌张来到杨清泉面前,说道: “不好了庄主,无痕大师在客房中不知被什么人打成重伤,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群雄大惊,怎地无痕大师在房中,却遭了人毒手。杨清泉与杨不凡二人连忙赶过去瞧个究竟,高凤麟与莫正虚等人也一并赶了过去。 进房之后才发现房中凌乱不堪,有激烈打斗的迹象。 “到底是什么人趁我们不备时,前来袭击了无痕大师?”杨不凡疑惑道。 再往里面走去,发现无痕和尚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而无嗔大师则躺在床上无恙。 高凤麟连忙上去一探无痕大师的伤势如何。 “内力衰竭,内脏受损,显然是与人一番激烈的打斗。” 高凤麟赶紧给无痕大师过气疗伤,这才稳住了他的伤势。 杨清泉道: “无痕大师的功力犹在我之上,到底是什么人能够伤的了他?” 杨不凡道: “肯定是之前那些人干的,这群人真是机关算尽,就连没有参加酒宴的无痕大师也惨遭他们的毒手。” 张宣突然想起来,道: “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们在山庄内发现几个行动可疑的人,上去盘问,结果对面什么也没说就与我们动起手来了,后来那个在酒宴上抢夺少庄主你的黑衣人又去而复返,莫非是他干的?” 莫正虚也伸出手去为无痕大师把脉,听过之后,也道: “体内有一股暗劲在游走,应该就是被李元孝的三元真经所伤,看来那黑衣人的确是李元孝的门人。” 高凤麟道: “二十年前李元孝就与圣门勾结了,想不到今日他们又卷土重来。” 莫正虚道: “对方行事十分缜密,连无痕大师都没有算漏,若不是师弟你没有中了他们的暗算,此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高凤麟道: “刚才已经为无痕大师稍作疗伤,只是他受伤太重,恐怕一时半会不能轻易痊愈,还得麻烦老庄主劳心了。” 杨清泉抱拳道: “高少侠说的哪里话,今日要不是有你在,我们江南武林恐怕难逃这场浩劫,你现在就是我们江南武林的恩人啊。” 高凤麟忙拦下,说道: “怎么说我也是今日的宾客之一,略尽勉力而已,算不得什么。” 杨清泉再三谢过,就吩咐了下人对两位大师好生照顾,与莫正虚和高凤麟等人又回到了大堂之中。此时群雄都在争讨不休,见几人出来,都一齐聚过来询问无痕大师的伤势如何。 高凤麟安慰众人,无痕大师性命无碍,需要静养些时日,众人这才散去。高凤麟往人群中看来看去,始终看不见那位长孙听雨阁主,往外看去,只见天香阁的人都已经走了,便问道: “刚才那位长孙阁主呢?” 公孙树说道: “那位姑娘见你们进去了,留下张纸条也下山去了,喏,这是给你的纸条,还有他给你备的礼物,都一并在这了。” 高凤麟接过纸条,看了一下摆正厅堂中的几个锦盒,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九个字: “百花谷,天香阁,盼君至。” 第二十六回 天香暖阁(八) “百花谷天香阁?”高凤麟口中兀自念叨着,心道: “待我了了事情以后,一定要上百花谷好好谢谢这位长孙姑娘,这姑娘却是何人,为何对我如此优待?” 对于这长孙听雨的来历,高凤麟仍是一筹莫展,自忖自己与这位姑娘素未谋面,为何对方这么抬爱,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居然拼死相救,这份恩情,只能来日再报了。 此时场上群雄都已经安然无恙,幸好一众人都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中了对方下的药,浑身乏力,虚惊一场而已。 这酒是不能喝了,杨清泉命人将所有的酒水都撤了下去,给在座的都奉上好茶,暂时就以茶代酒。 杨清泉举杯说道: “今日一连发生了诸多事情,要不是这位高凤麟少侠出手相助,恐怕我江南武林今日顷刻之间就会全部覆灭,不如我们在这以茶代酒,敬高少侠一杯如何。” 此言正和大家的意思,纷纷举杯敬高凤麟,品玩一口茶后,那金胜刀公孙树站了起来,对高凤麟说道: “高兄弟,我这人是个老粗,叫你一声兄弟,你不介意。” 高凤麟微微一笑,道: “哪里的话,公孙前辈想怎么称呼都行。” 公孙树继续说道: “好,那我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咱们今日举行这英雄大宴,目的不就是为了推出咱们江南的一个武林盟主么,事先也说好了比武论输赢,我公孙树技不如人,输给高兄弟这样的高手,也没什么丢人的。今日遭逢巨变,多亏高兄弟出手相助才化险为夷,才免了我江南武林的一场浩劫。我提议,大家就共同推举高兄弟为我们的盟主,如何?” 此时仙霞派的掌门权玉书也站了出来,说道: “不错,今日之事,乃是我们江南武林的耻辱,若非高兄弟出手相救,只怕现在我们都已经是人家的阶下囚了,而整个江南武林,也将会被拜火教与圣门把持着,后果不堪设想。论武功,高兄弟一人力抗圣门两大堂主,更是将玄武堂主重伤,盟主一职,当之无愧。” 在场中人无不点头称是,那汉誉堂堂主司徒兴站起说道: “高兄弟对我们江南武林,要说有再造之恩也不为过,姓权说别的事我司徒兴都不敢苟同,但是这件事,我汉誉堂没有半分意见。” 璇玑道人也说道: “诸位说的极是,贫道也认为这位高兄弟却是盟主一职不二人选。只是不知杨少庄主……” 先前说好的比武论输赢,杨不凡与朱雀两人斗了良久也为分出胜负,所以璇玑道人也是照顾到东道主杨不凡的面子,便出口问了一句。 杨不凡连忙站起,向璇玑道人抱拳,道: “道长,小侄不敢。那朱雀武功明显胜过于我,之所以拖延时间不非就是等我们的药效发作,她好一网成擒,倘若她真全力以赴,恐怕我连在她手下二十招都走不过。更别说高兄弟他一人挡住两位堂主的联手,所以这盟主一职,在下也认为高兄弟当之无愧。” 好了,这下东道主都发话了,恐怕在场当中无人会反对了。 “哈哈哈哈……”这时坐中传来一阵笑声,大家望过去,却是那土财主钱大金在大笑。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我就看出这位高兄弟武功品行都是上佳人选,怎么样,我老钱的眼光,还不错。” 钱大金这一番话引得在场众人阵阵大笑,带众人声音小了下去之后,钱大金说道: “怎么样,高兄弟,这盟主一职,咱们大伙可都是推举你来当,你意下如何啊?” 高凤麟见场上气氛甚是愉悦,不由的想到不久之前还在为各派的私事吵闹个不听,经过这边变故之后,倒是显得格外的齐心,此时群雄还一心协力共推自己担当盟主一位,实在有点意外。 又想到此次南下,正是奉了郭子仪的命令来夺盟主一位,为的乃是日后战事掀起,好响应中原,揭竿而起,镇压安禄山。 见眼下是个大好的契机,索性就跟大家讲事情说了,说不定此事群豪一应而起,反倒省了他许多的口舌,也好提前做准备。 高凤麟盛情难却,站了起来,抱拳向全场群雄行了一礼,说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各位了,我此番南下金陵,正是奉了师伯郭子仪郭老令公的命令,前来夺取盟主一位的。” 群雄俱惊,钱大金问道: “郭令公?高兄弟,这各种详情,可否尽数告知于我们?” 高凤麟点了点头,道: “承蒙各位错爱,推举在下为这个盟主,我高凤麟感激不尽。说实话,在下生性跳脱,平常嬉戏自由惯了,要我来当这个盟主,确实有点赶鸭子上架了。”群雄一阵哄笑。 高凤麟继续道: “但是,我却有不得不为的理由。”言辞间,颇有为难。 钱大金道: “不知道高兄弟有什么不得不为的理由?” 高凤麟顿了顿,道: “当今皇帝本事英明神勇的明君,却误信了胡人安禄山,导致安禄山势力日渐做大,如今安禄山在范阳拥兵十二万,割据一方,但他还不知足,一心想要当皇帝,我们已经获得准确的消息,眼下安禄山正在积极调兵,不日将会起兵造反。” “如今朝廷关内兵力空虚,内轻外重,安禄山又是虎狼之师,我师伯料定朝廷难以抵抗安禄山的大军,遂决定在中原和河北两地倾尽全力与之周旋。他老人家所担心的,就是江南之地断然不能落入安禄山的手里。到时候战事一旦掀起,河南河北诸地尽皆遭受战乱之苦,唯有江南之地偏安一隅。如今朝廷的赋税大多都来自江南,他安禄山又岂会不知道此事,但是朝廷重兵都在西线陇右、河套、西域一带,江南之地毫无重兵把守,倘若安禄山挥兵南下,那江南东西两道三十八州,则尽归安禄山所有,到时大厦倾覆,就是片刻之间的事了。” “半月之前,我们收获消息,安禄山派出手下众多高手南下江南,酝酿一场大阴谋,我们猜测此事与他要夺取江南有关。所以,我师伯派我过来,一来查明安禄山到底在江南有什么阴谋,二来夺取江南武林盟主一位,届时凝聚江南武林群雄的力量,诛奸佞,平叛乱,为天下百姓某一方福祉。”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一)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 在座群雄听着高凤麟这般侃侃而谈,仿佛已经置身于烽火狼烟之中,沉默良久,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人群中叫了一声“好”,群雄这才恍惚过来。 钱大金深吸一口气,问道: “莫非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也是安禄山一手策划的?” 高凤麟道: “半年前我们在洛阳就得到消息,拜火教将会响应安禄山,在河北各地起兵,这次拜火教来到江南,只怕也要在江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从今天看来,圣门也和安禄山达成交易,从旁协助拜火教。” 自打今天在场所有人都被拜火教和圣门暗算,这顷刻间整个江南武林都差点毁于一旦,导致在场各位的危机感越来越重。此刻听到安禄山、拜火教、圣门三方联手,要侵吞江南,这是他们一万个不愿意见到的。 仅仅是拜火教与圣门联手就差点让整个江南武林覆灭,如果再加上安禄山,别说整个江南武林了,就算是整个江南道,也会很轻易的被安禄山所掌控。 “安禄山狼子野心,没想到竟然还想要侵吞我江南之地,兄弟们,高兄弟说的不错,我们理应响应朝廷,响应郭老令公,唯高兄弟马首是瞻,才能守住我江南寸土,不被战火所牵连啊。” 高凤麟抬头望去,说话的是汉誉堂堂主司徒兴。司徒兴领了这个头,群雄纷纷响应,高凤麟做这个盟主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当即开堂竖香,备上鸡鸭水果祭品,上告苍天,下祷厚地。江南各派在此义结联盟,号称江南盟,高凤麟任江南盟总盟主,副盟主为杨不凡与公孙树,钱大金为总管,各派掌门则各司其职,分管好各派弟子。 以后凡入江南盟的门派者,首件盟规便是禁止同盟斗殴,以保证联盟的稳固和良好发展。 为此,钱大金豪掷千金,在金陵城置办了一座富丽堂皇的盟主府来,高凤麟来到江南不到五日的时间,就住进了这盟主府中,这府中亭台楼阁,无不气派非常。 高凤麟总嫌钱大金这太铺张浪费,但是钱大金则表示,这盟主府代表着整个江南武林的门面,马虎不得,就得要这样的气派,高凤麟这才不得已住进了盟主府中。 刚搬入盟主府中,就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江湖侠士前来投奔,一时间盟主府外门庭若市,想要加入江南盟者比比皆是。 这些事高凤麟不善处理,还好有钱大金在,钱大金江南东西两道三十八州,几百家金银店、柜坊都打理的紧紧有条,这点人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但是他们几个也都没闲着,往外分派出不少人,遍布整个江南各地,去打听拜火教和圣门以及安禄山的消息。为此,钱大金也特别成立了一个情报堂,这情报堂中的人专门复杂打探江湖中的风吹草动,每日都要向盟主府汇报。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已经小半个月过去了,虽然关于拜火教和圣门的消息少之又少,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轨道之上了。 高凤麟也该琢磨着什么时候到扬州去了,当初临出发前,郭子仪给了高凤麟一份信,要他送到扬州静桐寺妙众大师手里。郭子仪特地交代要他亲自送到妙众大师手里,想必这信中之事非常重要。 莫正虚在江南滞留了几日就回三清观去了,刘献元和陈道卿也都回到徐州了。高凤麟留下平青云和张宣帮助钱大金处理盟主府中的诸多事宜,自己一人只身前往扬州去了。 金陵城到扬州约莫二百里地,高凤麟早上一早出发,在栖霞山附近渡过长江,然后一路快马加鞭,中午时分就到了扬州,到了扬州之后,就四处打听静桐寺的所在,但是所知者不多,打听了一整个中午,也没有人听过这个静桐寺在哪里。 高凤麟还想会不会是郭子仪记错了寺庙的名字,扬州城大街小巷都问过了,没有谁听过这个静桐寺。 于是高凤麟只好骑马往附近边找边问,行至广陵附近时,见不远处草木丛生,河流交错,景色颇好。于是就下马步行,遇一老者,便询问是否知晓静桐寺,那老者手指北边一片树林,高凤麟沿道走去,不过多久就看见一座清冷残破的庙宇,庙门之上写的正是“静桐寺”三个字。 这庙宇处在一片梧桐树中,难怪叫静桐寺。高凤麟下马敲门,有一个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和尚开了门,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有什么事?” 高凤麟竖掌还礼,说道: “小师傅,我奉我师伯郭子仪之命,前来找一位妙众大师,送上书信一封。” 那和尚一听是郭子仪的书信,连忙将寺门大开,将高凤麟领了进去。整座寺庙不算很大,前后房屋不过七八间,里面僧众也不过十来人。那和尚将高凤麟领到善堂,不过一会就有小沙弥看来清茶。 高凤麟喝了两口茶,就听见门外脚步声匆匆,往外瞧去,却是刚才开门那和尚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和尚一起赶了过来。 高凤麟忙起身迎接,那老和尚正是妙众,进门就双手合十朝高凤麟说道: “施主远道而来,贫僧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高凤麟同样双手合十: “大师不必多礼,敢问大师可是妙众大师?” “正是贫僧,施主是郭令公派来的。” 高凤麟点头称是,从怀中取出书信: “这是我师伯叫我亲自送来,一定要亲手送到大师手里,要大师当面打开。” 妙众道了一声谢,双手接过书信,当着高凤麟的面将信拆开。妙众看着书信中所言,表情越来越凝重,看完之后又看一遍,又看了几眼高凤麟,问道: “施主,这封信是否郭令公亲手交给你,让你再亲自送来的?” 高凤麟点点头,道: “正是,大师,我看你神色有些不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妙众大师摇摇头,道: “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想起了一件事。” 高凤麟问道:“什么事?” 妙众看着高凤麟的脸,端详了很久,才道:“一个我们守护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高凤麟大惊!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二) 妙众将信又再读了一遍,然后将信和信封一起,踱步到堂上的蜡烛边上,将书信给烧毁了,他手中一直握着书信,直到信和信封全部烧毁,这才放手。 高凤麟看着妙众大师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心有尽是疑惑。妙众对刚才开门的那个和尚说道: “一鸣,你先下去。” 那一鸣双手合十,躬身退了出去,妙众将堂门关上,慢慢走到高凤麟身边,示意高凤麟坐下,他自己坐在对面,仔细看着高凤麟,然后叹了一口,说道: “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收到这封信了,没想到,快三十年过去了,终究还是收到了这封信。” 高凤麟不解,这信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问道: “大师,这信中到底说了什么?” 妙众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帕来。高凤麟瞧出这锦帕上像是绣了一朵花,乃是一女子所用之物,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和尚身上,当真是奇怪。 妙众将锦帕递到高凤麟手边,说道: “这件东西,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高凤麟不懂: “物归原主?” 妙众点点头: “这条锦帕,和锦帕里的东西,原本就是你所有,我已经替你保管了近三十年了,现在该还你了。” 高凤麟更是不明白了,自己不过才二十三岁,怎么这个东西在他手中却已经保存了三十年? 带着疑惑,高凤麟将锦帕拿起来,锦帕里面还包着个东西,他将锦帕一层一层展开,只见锦帕中心存放着一把金钥匙。 高凤麟看着金钥匙,自己从未见过,更没什么印象,又将锦帕展开,看了看两面,上面绣了一朵牡丹,再无他饰,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高凤麟双手各持一物,望着妙众,问道: “大师,晚辈不懂,这两件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妙众道: “这金钥匙,是你的外祖母之物,这锦帕也是你生母之物。” “什么!” 高凤麟惊的从坐中站了起来。 自打高凤麟记事起,我就没听到过任何关于自己父母的消息,小时候问赵保真夫妇,他夫妇二人也绝口不提,只是说他的父母早已身亡,这世上只剩他一个人了。当时年纪小,高凤麟就当此事是真的,就再也没有问过关于自己父母的消息,并且心中一直将赵保真夫妇看成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 哪里知道,自己在江湖上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头来,在这静桐寺,居然听到了关于自己生母的消息,一时间内心汹涌澎湃,不知所措。 妙众道: “你母亲姓武,小名牡丹,因为至小就喜欢牡丹花,你外祖母就给她取了这个小名,她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个名字,这条锦帕上的牡丹,就是他亲手所绣。” 高凤麟抚摸着锦帕上的牡丹,抚摸着这锦帕上的一针一线,不由心中一酸,两行清泪掉到了锦帕之上。 高凤麟抹掉流眼泪,问道: “这两件东西为何会在大师手中?” 妙众道: “你且坐下,我与你讲一个故事。” 话说在三十年前,正值大唐王朝最兴盛之际,中原武林中出现了四位武功高强的年轻人,这四人年轻人乃是一师所授,武功都在伯仲之间。四人共进退,共荣辱,江湖中送了他们一个外号,叫“四君子”。 与这四君子同门的,还有两位师妹,这师兄妹六人整日谈武论剑,却也是落得一个逍遥自在。 直到有一天,四君子中的大师兄突然决定要去参加武举考试,并且以异等的成绩入朝供职。随后,他的三位师弟也都前后参加了武举考试,并且都取得了非常优异的成绩。 兄弟四人在一起供职,又可以一起在谈武论剑,如此过了几年。忽然有一天,四兄弟接到一道密旨,皇帝要四人去刺杀一个人,务必要提这个人的人头来见皇帝。可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帝要他们杀的,正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师妹。 四兄弟下不了这个手,但是皇命又不可违,违抗圣旨那是杀头大罪,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最后兄弟四人冒险违抗圣旨,谎报师妹的死讯,并以一名容貌与师妹相似的女子人头颅,冒充他们的师妹,来到皇帝面前交差。 皇帝对四人的表现非常满意,于是对四人大肆封赏,但是四人当中除了大师兄接受了封赏之外,其实三个师弟都谢绝了皇帝的赏赐,从此辞官回乡,不问朝堂之事。 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不知道皇帝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四兄弟的师妹没有死,于是又派出了另外一批杀手前去追杀他们的师妹。 当时幸好有大师兄得到消息,他飞鸽传书给三位师弟,要他们前去营救师妹。但是他们三个始终来晚了一步,当时他们的师妹已经嫁做人妇,过着隐居的生活,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朝廷的追杀,当三兄弟赶到时,小师妹的丈夫已经气绝身亡了,小师妹也不知所踪。 直到夜里,兄弟三人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才在暗格之中找到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于是三兄弟就将这婴儿收养下来,可是三人都是男人,不懂如何哺乳,只好将婴儿送到附近乡下,交给一对普通夫妇收养,等到孩子断奶之后,三兄弟就将孩子接了回来自己抚养。 “后来呢,这婴儿后来怎么样了?”高凤麟急切的问道。 后来三兄弟将婴孩接回来之后,当时老三处漂泊,无处定所,而老四也已经出家为僧,不问世俗之事。只有二师兄家境殷实,能给予孩子一个好的环境,所以到后来,这婴儿便就被安排在二师兄的家中收养。 “那这位二师兄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高凤麟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因为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后面的结局。 妙众无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又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二师兄姓赵,名保真,乃是徐州赵氏大家族的继承人。” 轰隆一声,高凤麟头顶一道晴空霹雳。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三) 这故事中的婴儿不就是高凤麟他自己么,人生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的父母的消息,但是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 妙众看着高凤麟,道: “当年我和你师傅、师伯、师叔,还有你母亲份属同门,你师娘与你母亲也是情同姐妹,当时我们违抗圣旨放走了你母亲,没想到还是逃脱不了这个命。” 高凤麟问道: “大师,不,师叔,后来我娘呢,你们有没有再见到她?” 妙众摇了摇头: “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你娘了。” “那我爹呢?” 妙众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跟我来。” 说着他就出了门去,出了静桐寺的门,往北走十里,就是一处小山坳,在山坳下面有一座小茅屋,妙众和高凤麟进入到茅屋里面,妙众说道: “这就是当年你爹娘住的地方,你娘不知所踪,你爹我们就把他葬在了房子后面的空地上。” 高凤麟四处打量着这个茅屋,只一张桌,两张椅,里面是个房间,房间内只有一个床榻,非常的简陋。 “这些年来,我每个月都会来这,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一边,屋内的座椅摆设也都如当年一般模样,只希望你母亲哪天能够回来,看见的还是熟悉的场景。” 高凤麟抚摸着茅屋内的一座一椅,忽然注意到墙角边有一个小摇篮。高凤麟怔怔的走了过去,看着这个小摇篮,这应该就是自己刚出生时睡过的地方。 妙众又道: “当年你还只是个刚满月的孩提,”指着房子后面的一个暗格,“当时你就是被藏在这里,你爹娘将追杀的人引到了外面,这才让你躲过一劫。”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四) 高凤麟看着摇篮,又转身看到那他藏身的暗格,瞬间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你爹就埋在后面,每年我也过来看他几次。”说着妙众就领着高凤麟来到房子后面。 房后是一块平地,只见平地之上有一个土包,土包前面竖着一块墓碑“高门景山公之墓。”下面的立碑人居然是“不孝子高凤麟立”。 高凤麟当即跪下来,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 “爹,不孝儿子来看你了。”此时的高凤麟已经泣不成声了。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告诉我我的身世?” 高凤麟突然问道。 “为什么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你们都不肯告诉我?足足要我等了二十三年。” “当年我们本来是打算不将此事告诉你的,但是你师伯在信中写道,天下战乱将至,需要你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这跟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此事我也不知晓,除了你师伯之外,知道此事的就只有你师傅、师叔,还有你三清观的老道师傅。” “为什么在九原的时候师伯一个字都没有跟我提过?” “这件事牵涉甚广,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如果你想知道各种详情,可以以后问你两个师傅。” 高凤麟摇摇头, “既然他们不肯说,或许有他们的苦衷。” 妙众说道: “刚才给你的钥匙,你要小心保管,这把钥匙,可是关乎着整个大唐的命运,将来能否扭转乾坤,全靠这把钥匙了。” 高凤麟不解。 “这把钥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妙众道: “将来,你自由你自己的一番因缘,这把钥匙的用处,你也知道该用在何处。你师伯之所以不直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自己决定自己的将来。哎,这也真难为你了。” “难为我?师叔,这话什么意思?” 妙众摇摇头,道: “你师伯竟然将整个大唐的命运系于你一人之手,这怎么不叫为难你?” “师叔,能否详细告知我。” 妙众道: “此事需得你自己去亲身体验,我们说的话,做不得数。阿弥陀佛。” 说着就离开了墓前。 见妙众话里似乎有话,并且一直闪烁其词,高凤麟猜想这其中还另有蹊跷,不过任自己如何详询,妙众始终不肯松口。 高凤麟在静桐寺小住一宿后,第二天一早就拜别了妙众,往金陵城赶去了。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五) 当下也不去跟随高义过去了,就在这扬州城内四处打听,起初报了小荷的穿着打扮,来往之人不太注意,但是当高凤麟描述了朱雀的穿着打扮时,不少人就有印象了。 高凤麟依着别人的指引来到城南一处水榭,赫然发现了小荷的身影,但是这里却没有别人,只有小荷一人,他便奇怪,怎地她一个人跑出来了? 正想上前去招呼,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他们现在算是对立的双方,就在一旁监视着小荷的一举一动。瞧小荷的模样,好像是在等什么人,高凤麟四周查看了一下,也没见什么人靠近。 小荷抬头看了看时辰,可能是因为约定时辰已经过了,小荷跺了一下脚,口中嗔怪了一句,就离开了亭台,沿着塘边的长廊走了出去。 一路跟踪小荷,她从亭台出来,转了几道街,来到一座水乡气十足的豪宅之中,这宅子四周都被河水包围着,可以说是建立在水面上的房子。 高凤麟本想靠近过去,但是这附近没有遮掩的地方,掩藏不了自己的行踪,恐怕还没到围墙下面,就会被发现了,想想还是算了,暂时走开,打算天黑时再来一探。 记住了这宅子的位置和方向,高凤麟回到中午吃酒的酒楼,将自己的马匹牵了,打算找一个客栈去投店,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背后有人喊了一句: “高凤麟。” 高凤麟一凛,这声音很是熟悉,回过头去,竟然是朱雀,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你居然追到扬州来了。”朱雀叱道。 高凤麟陪笑一声,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朱雀大姐啊,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呢。” 朱雀冷哼一声, “巧么,你是专门追我们来的,是想报飞鹤山庄那一掌之仇吗?” “什么一掌之仇?” “哼,还装蒜,看来还是要我给你长长记性啊。” 二话不说,朱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强攻,其时正当青天白日,就这么当街打架斗殴,扬州城内好像还是第一次,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的围观之人。 高凤麟心里也是喋喋叫苦,好容易找到了小荷的落脚之处,却没想到在这却遇到了这位难缠的大姐,朱雀的火爆脾气高凤麟早就领教过了,而且她的武功也不凡,当初在落叶谷,后来在飞鹤山庄,高凤麟两次与其交手,都觉得她最为难缠。 这会两人在扬州街头意外相遇,不出所料肯定也是一番激斗。高凤麟不敢恋战,生怕玄武也在此埋伏,于是每每朱雀的招式递进过来,他都以轻功闪避,偶尔间隙还她两招。 自从高凤麟服下那玄清无极丹后,内力更是猛增,但他自己却不知道,虽说也觉得自己的内息较以往强很多,但是他以为是自己日益修炼天罡宝典,循循渐进飞结果。 上次在飞鹤山庄,高凤麟内力突然猛增,朱雀也一直有所提防,是以每次出招前都以虚招先行试探,确定无事后方才变化杀伤力大的招式来。 对于朱雀这浴火神爪,高凤麟始终没有好的破解办法,虽说他的阴阳冲和掌威力甚大,但是招式略显滞慢笨拙,对付其他还好说,但是对于朱雀这种高手来说,效果反而没有别的武功来的效果好,毕竟当初朱雀对三清观的武功绝学的都研究透了,每招没式她都有克制之法。 无奈之下,高凤麟只得右手捏了一个剑诀,以指为剑,使出上次在落叶谷收效颇丰的归一剑法来。 左右同时也捏出一个剑诀,往往与对方纠缠之极,使出三绝剑法中的“明字诀”,这招字诀他见张宣使用的次数最多,临敌效果也是最明显,是以依样画葫芦,以此来对付朱雀,效果还不错。 朱雀每当有奇妙招式攻来时,高凤麟总能以明字诀化解。 二人如此在街上斗了七八十招开外,高凤麟担心耽搁的时间越久就于自己越不利,于是思量着如何脱身才好。 毕竟这里是扬州,圣门既然选择将玄武堂牵至这里来,那么也就说明此处圣门的势力最大,说不定这城中随便哪个贩夫走卒都是她圣门中人,那就真的是羊送虎口了。 好在使出归一剑法和明字诀后,高凤麟一度非常的主动,朱雀变的连连后退,显有不支。 高凤麟嘴角一笑,知道朱雀此时已经抵挡住他的进攻,大喝一声,手指指向朱雀右肩肩膀上面,这一招手法和路数完全不是三清观的招式,也不是其他门派的招式,而是高凤麟在斗到激烈时,随性所发。 她知道朱雀有克制三清武功之法,就随随便便出了一招,果然效果显著,朱雀冷不防被高凤麟点中了锁骨下的“巨骨穴”。 瞬间右臂一麻,使不上力气来,高凤麟趁她不备,转身跨上马去,逃之夭夭了。气的朱雀直跺脚,这么好的机会又让他溜走了。 高凤麟一口气驾马奔出了十几里路才慢慢放缓了脚步,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能让朱雀他们给发现了,然后再去小荷进去的那所宅子中探个究竟。 他找了处不起眼的小店先行住下,一直等到天黑,才偷偷摸摸的潜到白天小荷进去的那个宅子,但是当他进去后,就发现为时已晚了,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家具座椅都是空的,俨然就是一个空屋。 “难道是我白天跟踪小荷被发现了?”高凤麟心里暗忖道。 “没可能啊,我追着他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再说小荷自始至终都没有约别人碰头,更不会有人发现他才是。” 这就拿纳了闷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一拍大腿: “一定是朱雀在城里发现了我,所以这才连忙撤走,不给我们留下蛛丝马迹。” 高凤麟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偌大一个扬州城,要想找出几个人来,简直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况且今天我这一露面,对方肯定有所防备,行事更加小心了。”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烟(六) 无奈摇了摇头,回到客店之中,当进入到房间中,就发现房中的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高凤麟大惊,是谁能发现他的行踪,并且还留下一张纸条,打开来后,发现竟然是九个字:“百花谷,天香阁,盼君至。” 居然是天下阁的人留下的纸条,难道这百花谷就是扬州附近?上次在飞鹤山庄,着实多亏了百花谷的人,他们才能脱险。这天香阁的阁主他还没来得及亲自道谢了。 这时对方竟然又留下纸条相邀,那么自己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当即熄灯睡眠,决定天亮之后去寻找百花谷的所在。 第二日一早,高凤麟就四处打听百花谷的所在,但是奇怪的是,几乎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百花谷所在,甚至还说这里根本就没有百花谷这个地方。 既然扬州城里找不到,那就自己出城去找,出了城门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找才是,是东边还是西边还是南边还是北边?高凤麟也下不定注意。 他又取出那根纸条来看,隐隐闻到纸条有一股清香,突然想到座下的马匹,将纸条放在马鼻子下让他问问,看看能不够让这头马给他找到百花谷。 还别说,这马闻了高凤麟纸条上的清香之后,高凤麟也不管他,任由这马自己晃荡。果然高凤麟就让这马给带到了扬州城的南边,高凤麟看了看方向,发现是往南,便不再考虑,往南边丹徒县赶了过去。 到了丹徒之后,这马依旧继续往南走,如此走了一天,临近天黑,眼前出现了一座山来。 “难道这百花就在这群山当中?”高凤麟猜测这。 江南多平原,山川十分难见,放眼方圆百里,大概也就这一块凸出的山群了。 高凤麟也不多想,摸黑进山,但是事与愿违,偏偏这山不黑,在夜间闪闪发光。觉得奇怪,就进去瞧个究竟,原来是山间有一条道,从山下到达一处山坳出,每隔一段路就有一盏灯,这油灯都是亮着的。 “莫非是有人知道我会来,特地亮灯为我指路?” 于是就沿着灯火的线路,一路到了山谷里面。走进去三五里后,在小道旁有一个小碑,上面刻着“茅山”两字。 “茅山?这里是茅山?高不知不觉竟然到了茅山下。莫非百花谷就是在茅山?这里不是茅山派所在么,怎么百花谷在茅山派之侧?” 高凤麟抛出了一系列的疑问,不过来都来,那就既来之则安之,沿着灯火继续往里走。 果然,走了一里远,就看到山谷里别有洞天,谷口处有一处屏障,寻常人肯定想不到这屏障后面还有一条路,高凤麟穿过屏障,继续走进去,就看到谷中亭台楼阁,参差错落,宛如一幅画卷一样呈现在高凤麟的眼前。 谷中建筑多是粉饰,与那日在飞鹤山庄见到情景非常相似。正当高凤麟目不暇接欣赏之极,忽地从里面出来众多位少女,一个个在高凤麟面前排成两列,每列十人,排出一条夹道来,恭声说道: “欢迎公子光临天香阁。” 这排场,着实让高凤麟吓了一跳,想不到自己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劳烦这么多的美女子出来相迎。 此时相迎的女子们跟当日在飞鹤山庄相比,个个都摘了面纱,露出了即如凝脂般的肌肤,且个个玲珑剔透,身姿妙曼。 高凤麟心道这迎客之礼太过隆重了,怎好拒绝主人家的一番美意,就沿着夹道走了进去。 山谷中有一处地方最为庄严,高凤麟就朝那处走去,进入屋内之后,就有两位小婢过来为高凤麟更衣换鞋,完毕之后继续往里走进去,只见此处像极了女子的闺房,高凤麟的一颗心,不禁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跪座下来之后,又有人奉上酒菜一桌,高凤麟一看:“哎哟,都是我喜欢吃的,没想到主人家居然这么了解我。” 端酒菜的小婢说道: “旅途劳顿,请公子先行用膳。” 高凤麟瞧了他一眼,目送她离开,左右环顾,见没有旁人,就兀自吃了起来,味道果真是符合他的胃口,真替主人家佩服,照顾的如此周到,这享受,想必帝王也不过如此了。 待得酒足饭饱之后,又有小婢前来将碗筷撤了,这表小婢刚撤下,里面就传来了房门开门声。 只见一位容颜绝代的少女身着一身粉色琉裙,缓缓走出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此美人,高凤麟从未见过,一时竟瞧痴了。 那少女轻轻一笑,道了一句:“呆子。” 听到这呆子两个字,高凤麟才从梦幻中醒了过来,讪讪一笑,抱拳道: “在下失礼了,姑娘勿要见怪。” 这少女便就是天香阁的阁主,长孙听雨, “公子以后尽管称呼奴家为听雨,切莫再姑娘姑娘的叫了。” 上次在飞鹤山庄长孙听雨就报了名讳,高凤麟差点都忘记了,实在是汗颜,便道: “在下遵命。” 瞧高凤麟这个拘谨的样子,长孙听雨大感有趣,但是她甚为阁主,行事自当要稳重,也没有吐露出笑意,仍旧是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 见长孙听雨笑不露齿,大有淑女之态,高凤麟觉得想他这等美女,天下再难遇见了。 想起那日在飞鹤山庄出手相助,高凤麟拱手说道: “日前在飞鹤山庄,多谢听雨姑娘出手相助,不然我恐怕当场就要丧命了。” 说到出手相救,长孙听雨不禁想到在轿中喂他服食玄清无极丹时的情景,不由的心跳加快,双颊变的通红,笑意更浓了。 “公子不需多礼,这事是奴家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 长孙听雨点点头,道: “正是,这是奴家乃至整个天香阁,都应该做的。” 高凤麟这就不明白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急忙问道: “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孙听雨淡淡一笑, “公子莫要慌张,公子只是不知道而已,其实整个天香阁,以及天香阁里的每一人,每一物,都是公子之物。当然,也包括奴家在内。” 说最后一句是,长孙听雨的声音已经细微的如蚊蝇一般大小。 纵然是这么小的声音,高凤麟却听得犹如五雷轰顶, “什么!你们都是我的?”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七) 这话从长孙听雨时口中说起来平淡无奇,但是高凤麟听起来却尤为震惊。 “长孙姑娘,这话可开不得玩笑,我与天香阁诸位姑娘不曾相识,无恩无怨,姑娘这话太严重了。” 长孙听雨却不以为然,道: “公子不必奇怪,此事以后自会有人亲口告诉公子,公子只要记住,以后天香阁为公子命令是从。” “你说的人指的是谁?” 长孙听雨孙顿了一下: “此事我不方便透露,不过等时机成熟时,自会有人相告。” 瞧她神神秘秘的样子,高凤麟在想这背后还有什么神秘人物,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整个天香阁都服从自己的命令。那日在飞鹤山庄,高凤麟便已瞧出这少女阁主本事了得,不在那朱雀之下。 那么可以推算出她背后那人,无论是武功修为还是手段,都是一位不世出的高手,但是自己琢磨半天,也都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这时他突然想到那日在飞鹤山庄,拜火教那面具人曾提到过一个叫鬼谷先生的人,难不成是这个鬼谷先生?但是自己与这鬼谷先生更是不曾相识,又谈何相助?高凤麟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这长孙听雨看来是不会透露到底是什么人了,高凤麟顿感没趣,既然已经吃足喝饱,那就先行告辞,便道: “今日多谢长孙阁主热情招待,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是先行出谷去。” 长孙听雨一听一听说他要走,心思似乎有些惊慌了, “怎么,公子要走么?” 高凤麟讪讪一笑,道: “这里全是女子,在下一个男人在此宿夜,恐有不便,我还是出谷去,寻个客栈。” 长孙听雨忙道: “是奴家安排有不周到地方么,如果有不周的地方,还请公子恕罪。” 高凤麟解释道: “这倒不是,姑娘招待的已经非常用心了,在下受宠若惊,但是我一个男人在此留宿实在不便。” 说着便要起身离去,长孙听雨连忙阻道: “公子留步。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地方可留宿,公子此时若要出谷去,恐怕也早不到可投奔的客栈。不如请公子就留在百花谷,也好让奴家服侍公子就寝。” 高凤麟惊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当真使不得。” 饶是高凤麟平常嬉戏说笑惯了,此时听到长孙听雨这般说道,也不禁惊慌失措,弄得他面红耳赤,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 见高凤麟三番五次的拒绝自己,长孙听雨原本一个期待的心,瞬间就变的冰凉,原来自己的一番苦心,得到的只是对方的冷漠,道: “公子对奴家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尽管说出来,可是请不要疏远奴家,不然奴家……”说着说着,两行清泪掉了下来,竟哭的梨花带雨起来。 高凤麟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还是美女,长孙听雨来这么一出,搞的高凤麟六神无主,也知不道怎么去劝她,只不停的道: “姑娘,你别哭啊。有话好好说,怎么突然就掉起了眼泪。” 高凤麟如此劝了两句,长孙听雨也听话的慢慢收住了哭声,高凤麟才道: “我说长孙姑娘,不是我不肯留下,实在是男女有别,你们天香阁尽是女子,我一个男人留在这里,实在不方便,要不这样,我去隔壁茅山派,借宿一宿,这样也不妨碍各位。” 长孙听雨掩嘴一笑: “茅山派过了未时就封山了,你如何还能上得山去。” “呃……那我也可以去外面打地铺啊。” “公子若是不喜欢奴家,那奴家叫别的姊妹过来,由公子挑选一个侍寝,可好?” 高凤麟简直就给这个阁主给整崩溃了,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心平气和的说道: “姑娘,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们侍寝,在下习惯了一个人睡觉,真的不需要,真的真的不需要。” 高凤麟重复再三,可是也不知道这长孙听雨是被灌了什么**汤,死活非要侍寝,就算不要她,外面还有很多姊妹等着他来挑。最后没有办法,高凤麟只好做出让步,道: “要不这样,你也别喊其他姊妹了,今天我就在这睡了,你也别过来,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咱们中间摆一道围栏,”说着就将座椅搬到长孙听雨的闺床前,摆成一排,形成一道围栏,“我就睡这边,你还睡你的床上,咱们谁也别越过这道天堑,如何?” “这……” “就这一个条件,假如你不同意,我现在就走,一夜不睡,也不是多大的事。” 被逼无奈,长孙听雨只好答应了高凤麟的要求。她命人取来被褥,在地上铺好。 高凤麟想就在这过一夜,明日一早就出谷去,这里面处处透着悬疑,还是小心为上。 虽然双方都做出了让步,但是两人心底下都有各自的想法。长孙听雨想的是如何服侍好高凤麟,而高凤麟呢,则是想着如何半夜趁她们不注意,偷偷溜出谷去。 一个人身处在这莫名的香谷之中,感觉特别的奇怪。 长孙听雨道: “既然如此,那请公子移步到内室沐浴,热水已经为公子准备好了。” 高凤麟大惊,心道:“留我睡觉还不够,还要让我在这洗澡?” “还要沐浴?不必了,只是留宿一宿,没必要安排的这么周到。” 长孙听雨轻轻笑道: “公子这两天舟马劳顿,正好泡一个热水澡,也能解解乏。”说着就从缓缓朝高凤麟这边走来。 高凤麟瞧她模样似乎这就要为自己解衣宽带了,连忙喝道: “站住,那个,那个,我自己会洗,就不劳烦姑娘动手了。”说着自己乖乖的朝里面房间快步走了过去,进入房间之后发现有个大木桶,里面的热水已经打好了,水温正好合适,木桶里面还撒了许多新鲜的花瓣,香味扑鼻,好生沁人心脾。 再确认没有人会进来之后,高凤麟这才宽衣解带,把衣裤都脱了个精光,慢慢的下了木桶里面去。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八) “啊!”高凤麟的第一感觉就是舒服,从来没有泡过这么舒服的澡,靠在桶边,就这么闭着眼睛,赶了一天路的疲惫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高凤麟舒服的躺在这水里,眼睛闭着闭着,一股困倦之意突然涌了上来,慢慢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一阵推门的声音,高凤麟警觉的醒了过来。睁开双眼回头望去,差点没吓出声来,居然是长孙听雨进到房中来了。 她手中捧着一叠衣服,说道: “这是奴家为公子准备的衣服,不也知道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奴家再给公子换一套。这旧衣服奴家这就给公子拿下去清洗了。” 高凤麟双手捂胸,生怕自己的身子让人瞧了去了,渐渐将身体沉到水底下,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 “有劳姑娘了。” 长孙听雨瞧了一眼高凤麟,掩嘴微笑,便出门去了。 高凤麟瞧了一眼他原先放衣服的地方,发生那装着天书的锦盒就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地,心道: “这姑娘不像是为了天书而来,那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高凤麟急忙囫囵吞枣一通乱洗乱擦,也不管人家送来的衣服合不合身赶紧就穿上了。推开门后,回到刚才的房间里,看见长孙听雨仍然静坐在床榻之上,也不敢去瞧它,低头回到自己铺好的被褥前,躺下就睡了。 这人有时候时常就事与愿违,想到与另外一名女子睡在同一个房间内,高凤麟的内心是紧张又小心的,只想自己早点睡着,也想对方也早点睡着,两个人都睡着了,就没有什么事了。 可偏偏自己怎么都睡不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想,就是这么巧妙,就是没有睡着。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是心里却是瞪大了眼睛。 长孙听雨也乖乖的,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靠在床榻边,静静的看着高凤麟的背影。 过了良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不过高凤麟估摸着应该快到子时了,他悄悄的探起头来朝长孙听雨瞧了一眼,发现此时她已经睡了过去了。 不敢去叨醒她,偷偷摸摸的把衣裤和鞋袜都穿好了,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此时夜班,谷中之人都已经入睡了,高凤麟蹑手蹑脚的出了长孙听雨的闺房后,就寻到自己的马匹,打算趁夜溜出百花谷去。 这还没到谷口呢,就看见黑暗里闪出一个人影,不是长孙听雨却又是谁! 黑夜之中,高凤麟瞧的真切,长孙听雨的双目流波,内中藏了万种的风情,似是委屈,似是失望,似是期盼,又似是眷恋。 “公子当真对奴家如此不屑么?宁愿半夜三更偷溜出去,也不愿在此呆一个晚上么?” 自长孙听雨出现那一天起,她对高凤麟所表现出的,都是情真意切,没有半分虚情假意,想不到换来的却是高凤麟这般的对待。心中酸楚,更无人诉说,不由得梨雨垂下,肝肠寸断。 高凤麟这下当真是非常的尴尬,只得说道: “姑娘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玷污了姑娘的清白。姑娘如此美貌,天下无双,只盼将来能有一个如意郎君,我不过是一个江湖浪子,在下可不敢侮了姑娘的清誉,这才不得已……” 长孙听雨柔声道: “奴家今年十七岁,你二十三,你生于大唐开元十年二月初五,生出没过多久,家中遭逢巨变,几经辗转,最后被赵保真寄养于徐州赵家。七岁正式拜高保真为师,五年后,经陈金发游说,又再拜入三清观袁成子门子,成为三清观第四代最末一名弟子。在三清观十年,你尽得袁成子真传,与去年三月二十六日,被袁成子命令重返赵保真门下,直到今年四月,你去洛阳参加王笑乾的七十大寿,先是在荥阳遇到突厥和契丹人之争,后又遇见平城梁之字平青云,这才被卷入了安禄山造反的旋涡当中。” 长孙听雨一字一句的将高凤麟生平尽数道了出来,犹如一道道晴天霹雳劈在高凤麟的头顶。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一直都在跟踪我?不对啊,你才十七,那我十三岁以前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自己也是才知道不久啊。” 长孙听雨又道: “奴家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还有更多公子你不知道的。” 高凤麟震惊不已, “你还知道什么?” “你是否还知道我爹娘的事情?” 长孙听雨并没有回到,还是转身回去了。高凤麟几经挣扎,最终还是跟着长孙听雨回去了。 回到房中,高凤麟坐在自己的被褥之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事情,你知道的一清二楚?是谁告诉你的?” 长孙听雨缓缓而道: “其实,在奴家还没有出身的时候,就已经被许配给你了。” “什么?” “奴家祖上乃是长孙皇后之弟,赵国公长孙无忌。十七年前,奴家祖父被奸人所害,全家被发配到岭南,当时我母亲已经身怀六甲,快要临盆了,岭南路途遥远,母亲经受不住劳顿,在襄州动了胎气,一病不起。也正是如此,才让母亲逃脱了奸人杀人灭口的厄运,但是当时母亲快要临盆,根本逃不了多远,就在这危急的关头,出现了一位高人,他不但救了母亲,还让我顺利诞了下来。但是那位高手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若生下来的是一名女孩,就帮她许一门亲事,从此以后衣食无忧,但母亲不能反对,也不能干涉。当时母亲为了我能够顺利诞生下来,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那位高手将你许配的人,就是我?” 长孙听雨点了点头, “正是公子。后来,奴家就被带入到了这百花谷中,从小接受别人的教育和武艺的传授,并一直嘱咐我,将来我的夫君就是公子你。” 高凤麟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位高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辛辛苦苦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门婚事? “那你可知道那位高人是谁?” 长孙听雨摇了摇头, “其实传我武艺,授我天香阁主人的并不是他,而是圣母。” “圣母?” “不错,天香圣母。” 高凤麟脑子都有点晕了, “这天香圣母又是何人?” 长孙听雨微微一笑: “圣母与你有莫大的渊源,而这一切,都是她为你安排的。你只要记住,奴家与这天香阁,都是公子你的。” 第二十八回 群魔乱舞(一) 第二十八回 群魔乱舞 高凤麟不明就里, “与我有莫大的渊源?” 长孙听雨点头道: “是的。” “有件事我问你,你需如实回答我。” “什么事?” “那日在飞鹤山庄,拜火教的面具人曾提到过一个叫鬼谷先生的人,他是谁?” 长孙听雨摇摇头: “这个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 高凤麟这就奇怪了,又问道: “你还知道关于我父母的什么事情吗?” 长孙听雨拍拍自己身边的床榻, “公子可否过来坐在奴家的身边,奴家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 高凤麟此时想要知道关于自己父母更多的消息,想了想,便也不再想那男女有别的俗礼了,便走了过去,做到了她床榻之上。 长孙听雨双手挽着高凤麟,面露笑意,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高凤麟,高凤麟被她这热情的眼神瞧的有几分羞怯了,只好转过头去,不去与她对视。 长孙听雨浅笑一声,继续说道: “你可知道,当年皇帝派去追杀你母亲的人,都有哪些人?” 高凤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长孙听雨道: “当初追杀你父母的众人之中,大多都被你父亲当场杀死,但是你父亲以少敌多,腹背受敌,有三个人被逃脱了。” “三个人?” “对,三个人,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高凤麟激动的问道: “难道你还知道他们的身份?” 长孙听雨点点头, “这三人当中,有两个早就不在人世了,但是还有一个人,现在还苟活于世。” 高凤麟的表情瞬间变的异常严肃, “他是谁?” “你人你认识,而且你也见过。” 高凤麟诧异, “我认识,还见过?” “嗯,他就是安禄山手底下的十大高手之首,‘云中手’扎克木。” 高凤麟眼前瞬间劈过一道惊雷,原来当初在回纥草原上见到的那人,那个叫扎克木的人,竟然是跟自己有着这等血海深仇的大仇人。想到这里,当初真应该竭尽全力将他杀死,好为自己的父母报此大仇。 “当初皇帝为何要杀我父母?” 当问完这个问题之后,长孙听雨依然瞪大着眼睛看着高凤麟, “你当真不知道吗?” 高凤麟摇摇头,道: “我也是直到前日,才从别人那里得到关于我父母的消息,在此之前,不知道任何事情。” “也难怪,你的师傅和师叔伯们肯定也不想你再涉入到这复杂的斗争之中。” 高凤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长孙听雨, “这么说,你也知道原因了?” 长孙听雨摇摇头: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应该是你娘手里有一件让皇帝非常害怕的东西,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为了保住李唐的江山,他才下旨,想想尽一切办法杀掉你的娘亲。” 高凤麟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长孙听雨连忙取出丝绢来为高凤麟擦拭眼泪。 高凤麟反应过来时,将丝绢拽在自己的手中,没有让长孙听雨继续帮他擦眼泪了。 “你说,这个仇我该不该报?” 长孙听雨楞了一下,随即说道: “以后水里来,火里去,奴家都将追随公子,无怨无悔。” 听到父母往昔惨死,高凤麟本是悲痛异常,但是身边这个少女如此厚待他,心中倒少了几分悲戚,有了几分温暖。 “你和我才不过见过两次面,而且我们的婚约也只是别人的一口约定,基本上做不得数的,你不用这般待我。” 长孙听雨道: “奴家自从记事起,心中早就认定了,此生就是公子一个人的人,别无他求了。” 高凤麟摇摇头,道: “救你母女的那位高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而且当年你出生时,我已经六岁,父母也早已过世,这门亲事,做不得数的。” 长孙听雨摇头,道: “当初我也以为是这样的,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似乎早已注定的。” “此话怎讲?” “其实早在几十年前,我们长孙家就与你祖辈关系就十分亲密,互通往来。后来几经朝变,才渐渐断了来往,当日在襄州救下我母亲,也是与你们家有关的人所为,所以才有了为我许亲这件事。” “你总说我们家,甚至祖辈也经常被你提及,但是这么年来,我连一个人都没有见过。” 长孙听雨掩嘴一笑, “你忘啦,其实你的师傅、师叔、师伯们,不都是与你们家有关系的么,他们自然也算了。” 高凤麟这才警觉过来,道: “难道救你的是我师傅?还是师叔或者是师伯他们?”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事也是后来我到了这百花谷,圣母告诉我的。” “这位天香圣母现在人在何处啊,我一定要当面重谢她。” 长孙听雨无奈摇头,道: “圣门经常外出,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两年都不曾归来,算算日子,圣母已经出谷半年多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高凤麟听到圣母远游未归,心中好生失望,便道: “倘若有一天圣母回到这百花谷,你一定要通知,我一定会前来拜会的。” “公子放心好了,奴家一定不会忘记的。” 这两天所经过的事情让高凤麟觉得太虚幻了,许多事情一下子都没能接收过来,又问道: “这百花谷中,除了你和这些姊妹们,就只要圣母一个人了么?” “是的,谷中的日子比较清闲,所以我们大多的时间都是在练功。” “难怪你的武功如此出色呢,就连朱雀都是你的对手。” 长孙听雨微微一笑: “公子谬赞了,奴家这点微末本事,不敢和公子比较。” “咦,对了,当日在飞鹤山庄,你所使用的武功,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啊?” 长孙听雨道: “上次我用的武功都是圣母一手所教,以前从未在别人面前展示过,公子之前见过吗?” 高凤麟使劲的抓着后脑勺, “是好像在哪见过,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了。你的武功都是谁教的啊?” “是圣母教的,我们所有姊妹们的武功,都是圣母一人教的。” “一人教的?”长孙听雨点点头,“一人就能把你们都能教成一等一的高手,未必你们圣母是非常厉害的。” 长孙听雨笑道: “这话却也不假,总之我们百花谷中,没有一人能大得过圣母。” 第二十八回 群魔乱舞(二) 高凤麟越发对这位天香圣母感兴趣了,她到底是什么人,跟高凤麟又有着什么样的渊源呢? “你们谷中有多少女弟子啊?” “上甲弟子三十六名,后甲弟子七十二名,算上奴家,整个百花谷有一百零九人。这些还不包括常年在外的一些弟子们。” 高凤麟哇了一声, “原来你们竟然有这么多人。” “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飞鹤山庄的啊,我记得我们也是刚到江南不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