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身为大名鼎鼎的心理战大师, 弗格森哄球员很有自己的一套, 但过往的经验告诉爵爷, 还是少跟这小子绕来绕去, 他的脑瓜虽然好使, 情商却没在线上。    “你刚刚跑得很拼命？”爵爷问。    “并没有。”亚瑟思考了一秒钟才回答：“理论上说，我并没有跑出最快的速度, 我不想让加里他们不高兴，或者觉得扫兴。”    弗格森觉得吃惊极了，你还会在乎加里他们高不高兴？    你！亚瑟！会担心加里他们不高兴？    亚瑟从爵爷脸上“看”了出来他的想法, 他觉得应该跟boss解释一下：“我觉得配合他们玩, 会让他们高兴。”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弗格森沉默，因为亚瑟那语气怎么看都像“我家孩子想看我‘蠢萌蠢萌’的, 我自降智商，哄他们高兴”。    这小子现在还是保持着面瘫脸，爵爷感谢这个，因为他也对着亚瑟的脸，想象不出他一脸“宠溺”的样子。    而且还是对着他那些不省心，每天花式逗他的弟子！    但这个答案也让他他准备好的谈话没办法继续——    他以为他在拼命！结果他是在拼命“哄孩子”！    爵爷有点心塞塞, 觉得装了起搏器的胸口都有点憋闷了, 他把这口锅毫不犹豫地扣在了亚瑟的身上, 瞪着他说：“所以你训练上一直在摸鱼？”    亚瑟又思考了下, 决定不能背！    “并没有，我有认真完成教练安排的所有训练，并没有偷懒耍滑。”    这倒是真的, 弗格森当然知道这小子有好好完成这些，不过等理解了这深层意思后他又无语了，他得和他的助教来一场谈话——    你们以前怎么给这小子安排的训练单！    我要看！    我觉得你这家伙太狡猾了！    是的，爵爷觉得他的助教和眼前的小金毛不愧是师徒，思维回路都是一样的——    你不问，我不说。    我没有要隐瞒你，我不说只是单纯的因为你没有问而已。    你说他能不心塞吗？他能吗？    爵爷盯着亚瑟，亚瑟也看着他，那张脸上怎么看都是恬静又无辜，怎么看都“乖巧”，最少对比他其他的弟子。    好，他也承认这小子就是个小天使。    他那些不省心的弟子们也不好好踢球，动不动就往这边瞄一眼，简直是见缝插一眼！    当他没发现吗？    克里斯蒂亚诺都打了两次飞机了！两次！    看在上帝的份上，看在你马上就要到手的金球奖的份上，你能认真一点对待那颗球吗？    所以他“凶狠”地瞪着那些家伙，目光所到之处，让那些不断往这边张目的球员都老实了起来。    他这才满意，保持着这个表情，对亚瑟说：“我觉得你不够努力，也不够勤奋，我要给你制定新的训练计划，有问题没？”    亚瑟看着他家BOSS的严肃脸，在思考后决定用一句更衣室的标准答案作为回答——    “Nothing Boss。”    弗格森笑了。    虽然其他人回答的时候都是大声喊出来，但这小子就说那么严肃认真地看着你，那双孔雀蓝的眼睛里，都说郑重其事。    这让他想起了上次对阵阿森纳的时候，他对梅森说的话。    在赛后BBC的唇语专家破解了对话，而主裁判梅森也接受了BBC记者们的采访，他表示：我当时的确没有看清楚，但我相信亚瑟不会说谎，因为他用他的家族荣誉跟我保证。我想我应该相信他，他是足球场上的绅士。    虽然吃瓜群众们纷纷怀疑他说因为吃了亚瑟的马屁——    “我相信您就是公正。”    一个勋爵阁下这样称赞你，你还能不吃这套？    除非你不是一个英国人！    弗格森觉得这两方面的原因肯定都有，这小子的确没有梅森误判，那的确是一个黄牌，另外一方面，如民众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英国人可以拒绝一个韦尔斯利拍你的马屁。    “所以卡文迪什夫人还好吗？”弗格森决定用这个话题作为突破口。    他的妻子凯西在知道这件事后，以他们夫妻的名义送去了一束花，虽然听说已经没有大碍，但他还是希望她健健康康——    他可不希望眼前的小金毛再请假了。    整个12月份，英超将迎来最魔鬼的赛程，而他们比其他球队还要多上一场世俱杯！所以他们在31天之内，要踢10场比赛，其中一场还要远赴日本……    没错，爵爷觉得很操蛋。    “她恢复的很好，医生们都很佩服她的坚韧，我为她骄傲，也很感谢她。”亚瑟说。    没有经历过病痛的人，可能难以想象在手术结束后，摆脱了麻药将要承受的一切。    卡文迪什夫人的年龄已经称得上高龄了，亚瑟在前世没有一在坚持劝说她接受手术，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考虑到手术的痛苦，以及她本身的身体机能。    而这次不得不为之的手术，让他看到了卡文迪什夫人的坚韧，他也感谢她的忍耐。    做下有违她心愿的决定，让她不得不承受这些痛苦，他很抱歉。    弗格森看着亚瑟，总觉得这小子今天格外的……感性？    但他也很确定，他明显更有“拼劲”就说因为那位卡文迪什夫人！    身为既得利益者，他应该对那位夫人献上敬意。    所以他摸了摸这个严肃脸的小子的头毛，不知道你不笑的时候表情很不可爱吗？    “那你就让她为你骄傲，行了，去训练。”    他还得和他的助教好好谈一谈，比如说亚瑟新的训练单什么的。    亚瑟在回到球场上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就对他大声说：“过来做射门训练。”    “嘿，罗尼，他还需要做射门训练吗？你别欺负埃德温和福斯特他们了。”    “没错，可怜的埃德温。”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金球到手，而且还有在月末的世界足球先生评选，哪怕是小金毛都没办法影响他在这个月成为boss的心肝宝贝！    所以他很有底气地瞪了起哄的费迪南德和加里一眼，有你们这样当队长的吗？也不让他学点好的！你们大英的天才都是在这种欢迎下陨落的！    亚瑟乖乖走到他面前。    这让他欣慰，但看着这样的亚瑟，他又有些难过，为半年后可能发生的。    尽管金球即将到手，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他同样有信心，但那些并不能麻痹他，让他忽略亚瑟带给他的压力。    当然，这些压力也是他的动力，促使他下定了转会的决心。    但在那之前，他还得做很多。    亚瑟需要学的，还有很多，他答应过BOSS，他会做到。    “亚瑟是我们所有人的！”    “没错，半月不见，甚是想念！”    加里和费迪南德身为正副队长才不给卷毛面子。    亚瑟对两位队长挥挥手，就打断了他们的“怨念”。    加里和里奥只能哼了一声，俩人勾肩搭背地去训练，没看到人家小金毛还是稀罕自己的男神不稀罕他们吗？    他的卷毛男神把他拉到一个偏僻点的球门前，严肃地对他说：“以后训练的时候要认真，不要听他们起哄，虽然他们也不是真心的，只是逗逗你。”    亚瑟点点头。    克里斯这才满意。    “射门训练任何时候都不能减少，你最近耽误了很多时间，虽然我觉得你好像跑得更快了，但射术永远不能懈怠。”    亚瑟继续听他教导。    卡卡在不远处看过来一眼，然后继续默默地摆球，练习长传。    长传的技能点，他只是初窥门径，距离成为一名长传大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关于转会的问题，克里斯蒂亚诺在巴西的时候跟他打电话讨论过。    但在卡卡看来，就算曼联和皇马没有那一纸协议，他也觉得克里斯蒂亚诺在这个赛季结束后，终将离开。    因为他有一颗强者之心，他也不甘输给任何人——    无论是他，还是亚瑟。    他渴望成为这个世界上，这个时代里最好的那过球员。    要做到这一点，他就不能继续留在曼联，留在英国。    斯科尔斯看他摆球之后明显走神，皱了皱眉，不过他并没有过去。    他看到巴西人在过了大约一分钟后就像之前一样，开始规律地按照自己的节奏练习。    他看了一会，才又瞄了一眼亚瑟。    十几天不见，他承认的确有点想念。    他想他不是一个人，因为加里在昨天比赛结束后在更衣室里嘀咕：“不知道亚瑟小宝贝有没有观看这场比赛——”    还评价：这场他的男神明显缺智，方便他换个男神的比赛。    这让卷毛差点气坏了，不过又拿加里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其实他挺喜欢看到这样的场面，真的，因为那卷毛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    他看着亚瑟在卷毛的“监督”下开始练习射门。    球门上挂着一个个小球，就像溜溜球那样，也是亚瑟的“日课”。    他认真地看了一会，发现亚瑟刚开始触球的精度的确有些下降，但很快就找到了感觉，这才放心。    在他们的训练即将结束的时候，雪花飘落，卡卡看向天空的时候被雪花落在了脖子里，这让巴西人立刻缩了缩脖子，也引起了一片笑声。    卡卡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比他们都开心。    12月到了，圣诞也不远了。    虽然即将迎来魔鬼赛程，但他也即将迎来一个完整的家庭。    在回到更衣室的时候，更衣室内已经被打扫干净，也没有了早晨他们为小金毛庆祝的痕迹。    好，其实他们原本是想祝贺克里斯蒂亚诺的，而是这卷毛自己要等尘埃落定再说。    大家想想也对，不能奶的太过败人品！    结果呢？    鲁尼在洗完澡后第一个跑到克里斯蒂亚诺身边，这胖子学着亚瑟的样子对克里斯蒂亚诺来了一个眨眼，“克里斯，我等不到明天了，祝贺你。”    当然他也没忘记给这个卷毛的胸口来了一拳。    克里斯在他眨眼的时候握手成拳，结果等听到后面就硬生生地忍住了给他一拳的冲动，只能黑着脸把拳头伸到他面前，眼睛里却带着点突来的雾气和他的拳头碰了碰，“谢了，你也加油，虽然BOSS肯定会耍赖的。”    鲁尼在上个赛季付出了许多，他的荣誉，有所有队友的一份。    加里这个时候大声喊——    “3！”    鲁尼和本泽马他们都跟着笑了一声，贝克汉姆跟着喊：“2！”    这次不用再提示，大家跟着一起说：“One！罗尼，祝贺你！”    “光荣属于曼联！”    “金球属于罗尼！”    这有些意外，真的有些意外，但是克里斯蒂亚诺在笑着，虽然眼眶有点红。    他总是这样，总是在各种想要克制，想要控制，想要忍耐的时候，眼泪生成的速度就已经先于他的理智。    亚瑟被鲁尼和本泽马一人拉着一个胳膊，现在就在这里近距离地注视着他的男神对大家致谢。    “谢谢，伙计们，很感谢，光荣属于曼联！属于你们每一个。谢谢！”    “真够肉麻的，虽然我自己也觉得我们很肉麻……”吉格斯说。    “学会闭嘴。”斯科尔斯瞪了他一眼，接着对克里斯蒂亚诺伸手比了一个拇指，接着就转身离开。    大家不再开玩笑，对他拍拍手或者比了个手势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对这些大老爷们来说，刚刚已经够肉麻了，他们是曼联！又不是某个大名鼎鼎的搅基俱乐部！    亚瑟看着这一切，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眼里满满消散的雾气。    这就是克里斯蒂亚诺，从现在到未来，从未改变。    他们离开更衣室的时候，遇到的每一个卡灵顿的工作人员，都对他们三个伸出拇指，“干得漂亮，罗尼！卡卡！亚瑟！明年加油！”    “将荣誉带回老特拉福德！”    “谢谢你们把荣誉带到曼彻斯特，带到卡灵顿！”    祝福和他们的感谢，从更衣室开始，到他们离开停车场结束。    在开到卡灵顿大门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放下了窗户，负责看门的大叔戈尔探头看到他们就出来对他说：“罗尼，恭喜你！”    这一刻克里斯“独享”了祝贺，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球递给他说：“虽然早了一天，但是我下想早一天完成我们的约定也没有什么不好。”    戈尔笑着接过，又对后座的亚瑟和卡卡挥手，这才为他们放行。    “克里斯？”    “我刚来曼联的时候，戈尔说他们的前任7号可是贝克汉姆。我说，我会超越大卫，我会成为曼联有史以来最好的7号。”    他做到了。    “所以你们约定，如果你做到了，他就会跟你要签名？”    “嗯，他说，如果我做到了，他接会成为我最忠诚的球迷。”    “……哦，亚瑟，有人在跟你竞争，你现在落后了。”卡卡看向亚瑟，眨着眼睛，“快点跟你的男神要给签名，他可是都给了他另外一个最忠诚的球迷。”    亚瑟立刻严肃地看向男神，虽然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也只能在后视镜中看到他遮不住笑意的眼睛。    “克里斯，我难道不说你最忠诚的球迷吗？为什么这个头衔会给戈尔？”    “……因为他许诺一世忠诚？你看他刚刚都没有对你们祝贺，而说先祝贺了我。”    克里斯蒂亚诺“一本正经”地说。    没错，他也进入了逗鸡崽的大军。    如大家所见，他的小鸡崽都变成整个更衣室的吉祥物了，这个逗逗，那个宠宠，他这个正经男神居然很少享受到逗崽到乐趣，他不逗一逗岂不可惜？    这种机会啊……    “克里斯。”    “嗯？”    “你也学坏了。”    “哈哈哈哈！”    卡卡也忍不住笑，他看着手机，很满意刚刚录下来的这个小片段。    放着，过几年克里斯蒂亚诺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他肯定会为此欣喜。    他们并没有前往医院探望，因为卡文迪什夫人不许。    亚瑟因为没有遵从夫人的本心，作出了手术的决定。    现在他不想让夫人有任何不快，也让卡卡和克里斯蒂亚诺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    晚餐啊！一顿丰盛的晚餐！他们一起下厨准备了两个小时才开动！为此还专门拍了一张图发到推特去秀了一波！    他们也很满意本泽马今天没来蹭饭。    在餐桌上他们说着属于他们之间的话题。    在用餐后，卡卡很自觉地承包了餐盘，克里斯蒂亚诺准备了果蔬汁，他得和小金毛谈一谈。    他的小鸡崽虽然是曼联的幕后**oss。    但如果他要离开，也应该是自己告知他，而不是让他从其他人那儿得到消息。    “克里斯？”亚瑟看着严肃地葡萄牙人。    生活中的克里斯蒂亚诺其实挺爱玩的，也爱闹，卡卡也一样。    在这栋房子里，他们不能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做喜欢做的事。    所以如此模样的克里斯蒂亚诺也让亚瑟明白他的男神心和他聊聊，像boss那样，像他的老师那样。    所以他更改了坐姿，用无可挑剔地仪态看向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你想和我谈谈吗？”    “没错。我要和你谈谈。”克里斯蒂亚诺说，这对他来说其实是有些艰难，真的。    他很喜欢面前的小子，很喜欢，喜欢到很不得他是属于他们家的。    后来甚至还进化到很不得西里尔也是属于他们阿维罗家的。    亚瑟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他善于聆听，也善于给出建议。    他不知道克里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但他会尽可能地提供帮助。    “在这个赛季结束后，我想要转会——”克里斯蒂亚诺说。    亚瑟有些惊讶，因为他没想到会是这个，他以为是金球奖的时候的造型，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毕竟现在距离赛季结束还有一半的时间。    克里斯蒂亚诺用眼神制止了亚瑟，他说：“这是我在上个赛季就决定的，你也知道我和皇马之间的草签协议，虽然最终报价还要让boss满意。”    亚瑟点头。    他已经知道男神并不是想和他谈什么，而是想告诉他这件事，只是这件事本身。    他对于克里斯蒂亚诺这个决定并不意外，他甚至能够推测出克里斯蒂亚诺是怎么思考，怎么做下的决定。    克里斯蒂亚诺看着亚瑟的回应，低声说：“我觉得应该提前告诉你，如果皇马和曼联没能达成协议，我依然会离开。”    他原本觉得跟小鸡崽说这给会有些艰难。    尽管戈尔说他要成为他最忠诚的球迷，可在克里斯蒂亚诺看来，戈尔那是忠诚于约定，忠诚于自己的信念，而不是忠诚于他。    他面前的这个金发的小子，才是全世界都知道的那个最忠诚于他的球迷。    他为他选择了足球，他为他来到了曼联，他和他并肩作战，他们相处的很好。    过去的四个月，相处的每一天都很愉快。    但这些都即将成为过往……    他觉得自己有点渣。    从巴西回来之后他翻来覆去想了好久要怎么跟他解释，可现在看到亚瑟现在的反应，他准备好的那些腹稿又什么都用不出来了。    亚瑟看上去对这个事实很轻易地接受了，或许这是因为他曾经就告诉过他那个协议的事，但无论如何，这接受的也太……    他有一种自己这边蓄力已久都是做了无用功的颓然感，这小子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说点什么？”他看着亚瑟，这小子总得点什么。    祝福，或者，抱怨？虽然他觉得可能性太低，但那会让他觉得心里舒服一点。    亚瑟看着克里斯蒂亚诺，他能在大家的身上看到很多东西，但他学会了尊重。    所以他不会像孩提时代那样询问他——    询问他的紧张，他的欲言又止，他为什么会用既带着歉意又含有期待地眼神看着他。    他本该问的，因为他已经进入了新的疗程，只是比起童年时期的直接，他需要给这些问题加上一层外壳包裹。    但他也知道，克里斯并不想要这些，他想要的是理解，是支持。    所以他对他眨了眨眼，带着他被安德烈医生评价为“最能让人安心的笑容”看着他的男神：“克里斯，皇马如果对你不好，我把你买回来。”    克里斯蒂亚诺：“……”    伸长耳朵在听的卡卡立刻放声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就想写个感慨，可是想想，路还在脚下，还早着呢。    谢谢大家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