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咬你
安心综合医院。 时隔不久, 席歌又一次回到了这家被他控股医院。 医院最大股东再度入院, 医院副院长又一次半夜紧急出动，带着全副专业团队聚集席歌病房之中。 当看见侧身靠在病床上，脖子血肉模糊背部还有贯穿伤的席歌之际，他内心一阵恍惚，不自觉脱口而出：“你怎么又受伤了, 还能伤得这么重……” 席歌：“其实你说了我想说的话……” 两人说话之间, 上一回的主治医生已经发挥专业技能, 赶忙上前, 替明显外伤过重失血过多的伤员捡衣服洗伤口挂血袋。 一系列基本措施之后, 主治医生给席歌连上了医疗器具，医疗器具忠实地将席歌此刻的生理状态数值量化。 主治医生一看数值，脱口而出：“天啊，你身体好的跟大象一样, 恢复能力跟小强一样！” 病房内就很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主治医生和席歌。 席歌脸黑黑：“谢谢您呐。” 主治医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呃, 我是说, 你的身体素质确实很高，有点高于人类应有水准了。”他顿了顿, 暗搓搓地说出了上回就想说的话了，“要不我们安排几个检查检查一下？” 席歌：“不用检查了，毕竟我是吸血鬼不是人类，身体好是应该的。” 病房又很安静。 他们复杂难言地看着席歌。 这年头，富二代的脑袋里头究竟装着什么呢……虽然主治医生不会说话, 但是你的笑话也太冷了。 安静片刻，副院长带头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席小先生真是幽默啊，最近又流行起吸血鬼文化了吗？医院里头的牙科主任医生是一个专业水平很高的医生，弄牙技术特别好，不如让他来给席小先生弄个吸血鬼专用牙齿？可以喝水吸番茄汁的那种，我知道国外的吸血鬼协会都会搞这种牙齿的。” 一言难尽看着席歌的医院人员齐齐转头，一言难尽的看起了副院长。 席歌一时也是无语。 他说：“谢谢了，我……” 有真货的席歌本想断然拒绝，然而再细细一想，突然觉得正是因为自己有真的，才要备一套假的，不然怎么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呢。回头万一有摄像头拍到了自己的牙齿，他也有解释的余地了！ 他硬生生转口：“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帮我预约，我要搞一套戴着。” 副院长笑眯眯：“好的！” 席歌：“没事了？你们可以出去了，我休息一下。对了，再给我开几袋血袋，我开party时做道具用。” 满屋子的人鱼贯而出，一点都不眷恋病床上的超级富二代。 只有主治医生念念不舍，还试图说服席歌：“席小先生，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做一个全面详细的身体检查，我总觉得你有很值得研究的……” 他的嘴巴被副院长捂住了。 他的腰眼被急救室主任暗暗一拐。 两人一同冲席歌歉意一笑，扛着主治医生匆匆忙忙就走了。 闲杂人等都走了。 席歌呼出一口气，突然从侧身斜靠坐了起来，按着刚刚包扎的脖子，对空无一人的房间说：“我感觉伤口有点痒。” “那是因为你的伤口在鲜血的刺激下飞速愈合。”莱茵突然出现在室内，他指着席歌的肩膀，“这里应该愈合得差不多了。” 席歌摸了摸肩膀，摘下血袋，对莱茵说：“行了，我感觉没什么问题了，我们回去，我有点想试验一下我变强了的能力。” 莱茵没有异议，他真的好奇起席歌身上的种种情况了。 他只是有点纳闷：“这点小伤回去处理就好了，为什么要特意来医院一趟？” 席歌：“嗯……” 莱茵：“嗯？” 席歌也很纠结：“主要是这样的，你说我一个超级富二代，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还不能来医院让专业人士处理一下，只能呆在家中可怜兮兮地舔着伤口，这实在不是我的画风啊……” 莱茵：“你的家庭医生呢？” 席歌唏嘘一声：“这不是上次因为你的事情进局子了吗？还没物色出个可以信任的新人呢。” 莱茵决定不和席歌说话了，他推开窗户。 一阵夜风吹起窗帘，白纱飞扬，落下之际，屋内的两人与血袋一同消失。 别墅的吊灯闪闪发光。 客厅之中，席歌和莱茵隔着茶几相对而坐，茶几上方，放着一个小鱼缸，鱼缸里有两条银龙鱼。 席歌已经把脖子上的纱布解开来了，充足血液的补充下，他身上各种细小的伤口和脖子上的伤口都愈合了，只剩下背脊还有点隐痛，不过也不剧烈，大概睡个一觉再起来，就能彻底恢复。 他看着莱茵。 莱茵也看着他。 席歌深吸一口气：“我开始了。” 说罢，突然将手探入水中，发动能力。 身体内部，绕过钻石心脏在黑红小点同时闪烁，若有若无的细丝网帮助席歌发动能力！ 能力发动，缸中金鱼立刻停顿，席歌发现自己还能思考，还能动弹。 他兴奋地握住拳头用力一挥：我真的突破了！ 然而没等他兴奋多久，缸中金鱼突然摆尾，又可以动弹了。 两人面面相觑。 席歌说：“凝固时间又跌回三秒钟……” 莱茵：“你竟然真的突破了！” 席歌鄙视道：“我就说只要勤奋修炼，肯定能够突破，你还不相信我。” 莱茵试图说服自己：“……毕竟你只是一个半转化，也许只是你突变了而已。如果‘战斗中突破’是可行的，我不相信这么多年来血族中就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件事。” 席歌双手抱胸：“也许人家早就发现了，只是在进行适当的技术封锁。皮皮，你就没想过自己是愚民政策下的牺牲品吗？” 莱茵突然有点无法说服自己。 莱茵硬生生转移话题：“先想想你身上的问题，你现在的情况是能在发动能力的时候移动，但能力时间依旧只有三秒钟，是吗？” 这确实才是今天晚上的重点。 席歌仔细思考晚上发生的种种：“我今天晚上停止黑孔雀的时间不止三秒钟……” 莱茵：“那应该是因为你吸了我的血。血族的能力依托血液，我比你高阶，你吸了我的血自然能够提升能力。” 席歌纳闷：“但理论来说，这种提升是不会倒退的？” 莱茵其实同样纳闷：“是不会倒退。” 席歌：“如果把能力比成一个平面有横纵和纵轴的话，现在的情况是我在能力的宽度上迈出坚实的一步，而在能力的长度上又被打回原形。” 两人一阵沉默。 总觉得气氛谜之尴尬。 席歌：“那如果我喝了普通人的血……我能升级吗？” 莱茵：“不能。”他反问，“你吃猪肉羊肉能升级吗？” 这个类比就很形象了。 席歌觉得莱茵说得算是很有道理，但以防万一，他还是随意开了个血袋，喝下之下，再度对着鱼缸发动能力。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四秒半！ 能力停止。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席歌看着莱茵，语重心长：“皮皮，你跟我说实话，吸血鬼有公立学校吗？有官方指定教科书吗？你在吸血鬼的考核之中排名是多少？考试究竟过关了没有？” 莱茵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继续做实验。 席歌又喝了两袋血，停滞的时间分别增长到6s和7.5s，当准备拿第四袋的时候，他实在喝不下了，只得作罢。 实验完了，他兴致颇高，还挺满意：“暂且算一袋血能增加1.5s的时间，考虑到我的原始基数，这也算是一个决定性的突破了。看来以后要随身携带血袋，以防突然发生的战斗了……”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忽然将目光定在了莱茵身上。 对方双眼闪闪发亮。 莱茵感觉后背有点凉飕飕的。 席歌冲莱茵绽出笑容，十分乖巧，十分讨喜：“皮皮，我给你咬一口。” 莱茵：“……不用了。” 席歌坚持：“就一口，你尝尝，你不觉得我看起来很香甜很醇厚吗？” 莱茵违心道：“……不觉得，血袋比你更好点。” 席歌不相信：“你说谎，你骗人，我怎么可能输给一袋血袋！” 莱茵：“……” 确实在说谎的他按了一下额头，觉得自己实在搞不过后裔，于是继续说谎：“我是素食主义者，只喝血袋不咬人，你说你想要什么。” 你又说谎。 之前才和我说吸血鬼都是你的食物。 但席歌没有戳破对方的谎言，在有求于人的时候，他总是这么温柔：“皮皮，你再让我咬一口。” 莱茵冷冷道：“不行。” 席歌：“皮皮，我只是想测验一下我的最强能力。” 莱茵冷冷重复：“不行。” 席歌：“皮皮，你不能这样，你发誓说要好好教导我的，如今我只是想好好成长起来，为了不让你吃亏，我还愿意让你先咬我一口！” 莱茵眉头紧皱：“你知道血族互咬代表着什么吗？” 席歌：“哦？代表着什么？” 话题在毫无征兆地情况下走到这个地步，莱茵发现自己不得不回答了。 他总觉得这基于本能的东西，新生者总该自然而然地学会而不用自己来说。 但是—— 未免未来更多的尴尬，他清清喉咙，简单带过：“代表他们互相喜欢。” 席歌看着莱茵。 他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每次咬你都有一种奇怪的舒服感，原来过去我们一直在做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情，上床打炮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血族，一个污浊的种族。 格格，一个污浊的半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