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落跑红风
刑厉坤买完鞋,另给丈母娘包了一双鹿皮手套,那蔬菜店里忒冷了。 离约定时间还差几分钟,对面出现一抹高瘦人影,生愣愣地要闯‘红风’会所,被门口两个保安拦住,正在据理力争。 “我、我就找个人,不闹事儿,马上就出来!” “会员卡有么?”一个保安阴阳怪气地笑,“这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另一个也跟着挤兑他,“瞧您长得挺俊,别是哪位公子的傍家儿?我们也不为难您,您找他给我们说一声就成。” 这些人在B市最顶级的会所上班,见惯了官军富二代,压根不把一般人放眼里。 夏家真正粗壮的一支是夏俊他们家,夏擎家也就搭亲戚的边蹭了几百万的资产,远不够进‘红风’的资格。 刑厉坤走过去,没掏会员卡,就凭一张脸——蔺少将的外甥、海程的二公子,溜上界的眼睛谁不认识? 他嘴角叼着烟,胳肢窝底下夹一双鹿皮手套,胳膊擦着夏擎进了玻璃门。 “刑叔!刑叔!!” 这人使坏,就当没听见,临了才转头,“哎哟,大侄子你也在?刚才没瞅见啊。” 夏擎,“……” 我他妈嗓子都快喊哑了! 红风一共三层,装修奢侈,水晶吊灯外罩绸缎,弥漫了一地氤氲暧昧的红气,羊绒地毯软得陷脚,甚至就连走廊挂画,也都是价值不菲的真品。 夏擎堵着鼻子埋着头,走得很慢,他学医的,特别不喜欢乱七八糟的香味儿,夏俊知道这个,偏偏每次见他都要喷一身,跟个敞口香水瓶似的。 红风最高级的顶层,一共就俩包厢,夏俊和他几个酒肉朋友习惯搁这儿开牌局。 服务生敲门领客,高级真皮沙发上有人白得晃眼。 夏俊头发蓬乱,半遮着那双风流桃花眼,两腿大敞着靠坐在沙发上,身上光留留的,就剩下一个浅紫色罔纱丁子裤,兜着前面那套宝贝晃荡,弯腰摸牌的时候,蛋还会从侧面露出来。 牌桌上五个人,都偷摸搭眼地看夏俊,裤当支棱着,心里发痒。 刑厉坤直接乐出来,“你妈的浪祸,咋穿成这样儿了?” “不穿成这样,怎么争取俩小时啊?”夏俊压根不看夏擎,把牌一甩,扭着屁股走过来趴刑厉坤身上,粉白的臀肉勾出圆翘的弧度,丁子裤的细绳卡在臀缝里蹭着难受,他伸手从后面抻了一下,几乎走光,一点儿不带害臊的。 夏擎脸色难看,把大衣脱了往夏俊身上披,夏俊哼着甩掉,“滚,没你事儿。” “穿上!”夏擎手劲儿很大,跟夏俊掰着较劲儿。 那俩人在后面唧唧歪歪的闹别扭,刑厉坤逡了一圈夏俊的牌搭子,都是老熟人,这几个整天招猫逗狗的怂货,纯粹他妈欠收拾。 他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比他们足足高了一头,指头敲着桌子问,“玩什么?憋七、捉龟还是炸金花?” “老子先说好,赢一局夏俊穿一件,等他穿完了再赢,人我带走。” 有一个不怕死的问,“那你要是输了呢?” 刑厉坤低笑,“输了老子帮你们买套。” 夏俊耳朵尖听着了,怒骂,“刑厉坤,糙你大爷!” 夏俊骂完刑厉坤,又去推夏擎,“有话说话,少拽我!” 夏擎拿衣服把人裹了,呵斥道,“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我像什么样儿?我他妈本来就这样!”夏俊挣扎,气得满脸通红,夏擎隔着衣服抱紧他,口气软下来,“别这样,夏俊……我们回去再说好么。” “不好!夏擎你个王扒蛋!二犊子!你怎么不叫我小叔了?你叫啊!”夏俊炸得像只红眼儿斗鸡,刚才在牌桌上输光衣服都没见他上火,弄得这一屋子人莫名其妙地看他俩。 刑厉坤把烟灰一弹,手压在牌上,“开始。” 炸金花的锅底,就是夏俊的小裤衩,少爷们嫌夏擎裹着人有意见,刑厉坤还额外压上了自个儿的裤子,这一趟场子救得,亏大发了。 刑厉坤叼着烟,手指翻飞,他有一手发牌的绝活,面上发头张,手却能从里面抽黑顶上,快到你看不清楚,这人仗着记性好,桌上的牌揉一轮儿过去,基本上谁拿什么,都猜的差不离。 十几岁就杀遍蔺严他们一个军区的高手,玩这几个乳臭味干的小少爷,不在话下。 他亮顺子,对方齐齐的拆单张,输惨了。 对方好不容易拿到顺子,扛到最后比牌,刑厉坤甩出了同花。 几个少爷不信卯,换自己人发牌,刑厉坤叼着烟,首轮开出三个尖的豹子,通杀。 “靠,这他妈的……” 刑厉坤伸手,漫不经心地在牌堆里一抽,俩数——‘88’。 几个少爷是真服了,笑着把夏俊的衣服递过去,“刑哥,厉害,改天也教兄弟们几招呗?” 刑厉坤把烟头碾了,半笑不笑的,“成啊,你们来‘光明小区’,保证言传身教。” “……” 夏俊慢悠悠地穿自个儿的衣服,袜子要先卷到头再套上,一丝不苟的。 夏擎不停看表,催他,“你快着点儿。” “嫌慢滚蛋,赶着奔丧呢。”夏俊把屁股朝刑厉坤一耸,“坤儿,我衬衣露出来了,你给我塞塞。” “事儿妈。”刑厉坤不耐烦,直接捞住皮带把手塞进去抻,夏俊穿的窄腿西裤,一寸富余都没有,给他急得嗷嗷叫,“你丫别、别往上提,勒着爷爷蛋了!” 夏擎看不惯,别着脸不吭声,还在看表,“快点儿走了。” 刑厉坤看出夏擎的反常,脑子里弦一绷,直接气乐了,“……你他妈真行。” 话音刚落,包厢房门‘砰’一声打开,有两个服务生冲进来,“不好意思,麻烦几位贵宾跟我们从后门出去。” “???” “有人查。” 夏擎在进红风之前,报警了。 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活寸劲儿了——先不说在红风玩的都有谁,光是红风背后的东家,汗毛都比你夏擎的大腿粗,是你能随便端盘的人么? 夏俊也不傻,反应过来了,收起聊臊板着脸,狠狠踹了夏擎一脚……除了他这个缺心眼直肠子、还愿意相信人人平等的大侄子,谁敢活腻了跟红风叫板? 那几个少爷跑了,他们没有,红风的后门也得从楼梯过,底下稀里哗啦的,铁定要被堵个正着。 “看看气窗。”刑厉坤说。 夏俊把外套一甩,直接踩上沙发棱,猫一样去探上面的雕花气窗,“外面上铁条了。” “我来。”刑厉坤扯了桌上的餐布绕手,上去拉住铁条,干脆利落地全部拧断,他扒住窗沿伸腿出去,两下踹掉外面那层防护网。 楼下当啷一声响,没人吱声,看来还没包抄到后院。 刑厉坤借着月色钻出去,靠臂力挂住窗沿,慢慢把身子往下放,脚尖还和二楼的气窗防护网差了一米多,他整个人横在两层楼中间,沉声道,“夏俊,你们俩踩着我下来,那防护网不结实,尽量别停,挨着了就往下跳。” 夏俊刚探头,就被夏擎拉住,“这样不安全……” “那咋样安全?咱们仨都被警查抓住喝茶,你学生档案上也跟着记一笔?”夏俊甩开他,不耐烦道,“你看我怎么做,学着点儿。” 夏俊和刑厉坤,那是从小大到上房揭瓦的好搭档,做这种惊险特技做得多了,再小一点的时候,刑厉坤还扛着夏俊爬树,夏俊根本不害怕。 这人瘦高灵活,先踩着刑厉坤的肩落脚,然后盘住他的腰往下滑,瞄准二楼一跳,防护网狠狠一震的同时,人已经翻着跟头落地了,在底下招呼夏擎,“赶紧的!” 刑厉坤抬头看夏擎,眯着眼,眸子在月色里折射出光亮,像一头捕猎的豹。 夏擎心虚地咳了一声,叫了声刑叔,笨手笨脚地学夏俊扒上去,拿手术刀的手第一次用来薅别人衣服裤子乱出溜,折腾出一身汗,才总算落到防护网上。 结果他还没站稳,上面一个黑影扑面而来,砸着夏擎的重量直接冲掉了防护网,两个人一齐跌落! “小心啊!!”夏俊尖叫。 刑厉坤稳稳落地,拍手上的土,没事儿人似的。 夏擎一只脚卡在防护网里扭住了,屁股着地,疼得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