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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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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她带着保温桶走进病房, 发现房间里没有开灯。    很暗,只有窗外透进来微亮的霓虹,还有点点的星火。    他在抽烟。    她有些错愕,自从答应她戒烟,他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    她暗暗察觉到今天他的不寻常, 终究先没说什么, 把病房的灯打开, 病床上的他脸色很苍白, 一口一口深深地吸烟, 见她来了,保持沉默。    黎末过去, 指尖相触他的,暖暖的温度传来, 他愣了片刻,手里的烟却不经意间被她拿走。    &quot;你还在养伤,不能抽烟。&quot;    &quot;下次不要再这样了。&quot;    他突然这么任性,她心里是有些不快,平静之后, 也理解他整天待在医院是有烦闷的时候, 或许只想解闷。    床上的他身子僵在那里,还是一言不发。    她把保温桶打开,浓香的鸡汤味溢满了房间。    她笑着, 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    &quot;路逍言, 尝尝我熬的鸡汤。&quot;    他在身侧的拳头紧握着, 双眼看着前方,依旧不回应。    &quot;手还痛吗?不然我喂你。&quot;    说完,她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他转头,深深看了她几眼,眼里藏着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秒,他把她的手用力一推,满满一勺的鸡汤就倒在她脖子上,烫出一块小小的红色印记,他目光一凝,忍住心里的波涛翻涌,扭过脸不看她。    她眸色沉了沉,淡淡看着他有些冷漠的脸,还算平静地问他:&quot;路逍言,你怎么了&quot;    房间就这样安静了几分钟,他突然转头对着她,看了她一会,皱着眉头,把放在她膝盖上的保温桶拿起,重重摔在病房冰冷的地板上。    她熬了一晚上的鸡汤,洒了满地,香味愈浓。    她站起来,静静看他,没有过多的愤怒,更多的是探究。    许久,她问他:&quot;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quot;    她对他的了解,毋庸置疑。    他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反问:&quot;你们打算瞒我多久&quot;    黎末很快明白他反常的原因,心里的困惑消散,整个人越发冷静。    &quot;不打算瞒你,只想慢慢给你一个适应过程。&quot;    &quot;如果我一辈子都适应不了呢?如果我他妈看到自己瘸条腿的样子就想杀了自己呢?&quot;    他大吼,情绪失控,整个人在颤抖。    黎末喉头一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疼与痛心涌上,她忍不住上前,双手轻轻抱住他的头,一靠,把他颤抖的身体圈在怀里。    &quot;那又怎样?你还有我。&quot;    鼻尖是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她的一句话,就像给了他整个世界满满的安心,如果可以,他多想自己能一直这样被她抱着…    可是,他不能。    暂且不说他的腿瘸了,还有没有人愿意喜欢一个瘸着腿的明星,他的事业,他的梦想会不会因此灰飞烟灭。    她跟着他,一个瘸腿的男人,此后,这一生会遭受多少非议,她是那么好的黎小末,他怎么忍心拖累她一生。    还有快要出生的可爱宝宝,一定像她性格乖巧懂事,他害怕宝宝会嫌弃他的爸爸是个瘸子,他害怕宝宝上学了,还未懂事的年纪,就要收到同学的嘲笑:&quot;你爸爸瘸腿啊!&quot;    就跟他小时候,被班上的同学嘲笑:“你这个有爹妈生没爹妈养的孩子!”一样。    他懂那种感受,那种深深的无助感。    所以,没有他,他们的人生才会更好。    他故意用力把她推开,冷漠的看着她,语气决绝。    &quot;黎末,你走,我不想看到你。&quot;    &quot;以后你不用过来了,帮我把陈妈叫过来,她来照顾我。&quot;    黎末嘴角淡淡笑着,眼睛牢牢看着他,像要把他看穿。    &quot;路逍言,你什么意思&quot;    &quot;你别告诉我你要...&quot;    她还没说完,他就打断她。    &quot;黎末,我们分开。&quot;    &quot;一开始我们不就是因为孩子结的婚吗?但我们在一起的这几个月,你跟着我就没有遇到好事,我想…我们可能真的不适合。&quot;    &quot;还是分开,你离开我,会遇到更好的。&quot;    他的声音很低很哑,像是扼着嗓子硬说出的话,始终,他偏着头,不敢看她。    &quot;路逍言,你当自己在演戏吗?悲情男主角自己腿瘸了,觉得是我的拖累,就装作无情的样子对我拒之千里&quot;    “你觉得这是为我好?你觉得世上对我来说有比你更好的人吗?”    “还有我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你要跟我分开,要我去找比你更好的人,你的孩子会叫别人爸爸,我跟别人生的孩子每天都会欺负你孩子,你舍得吗?”    黎末在这时候依旧平静,她神色淡淡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地质问。    果然,她话音刚落,病床上的人听完她说的已经难耐不住,抬头,眼睛里都是愤怒,死死盯着她。    她挑眉,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路逍言知道自己的情绪又被她左右,很快转过头,不再看她。    “黎末,你不要固执,我以后是个瘸子,你跟我…”    “谁说你一定是个瘸子了?我不信世上没有治不好你的医生,实在不行我就自己来!”    她语气激动地打断他。    他长长的睫毛没力气地低垂着,叹气。    “你不要自欺欺人。”    她突然走过来,握住他的手,目光执着而坚定,清澈的眼神映的是他的样子。    “你身边有我,你有什么丢掉希望的理由?”    “这里治不好你,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更好的医生,我和宝宝都想看到你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样子,所以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    他顿了几分钟,却是冷漠地甩开她的手。    “我不要。”    “我不相信那狗屁希望,你随我以后自生自灭,我不想跟你再有瓜葛。”    黎末跪在床上,固执地对上他的眼睛,不知不觉,眼眶微微红了,她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那感情呢?路逍言你告诉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你说断就能断的吗?”    他别过头,不知不觉,喉咙变得很涩,他不敢再看她,只一眼,他就会舍不得,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    黎末见他一直沉默不言,起身,抹了抹眼睛。    她望着床上有些单薄的背影,他瘦了很多,上颌骨微微突出,像个脆弱的孩子。    突然心里就溢满心疼了,对他说的那些混账话也气不起来。    “我今天回去睡,留你在这里好好想想。”    “如果你坚持要分开,那我们就看看,是你更无情还是我更有意?”    转身离开之前,她最后跟他说了两句话。    “对了,突然记起,现在要分开不是你能决定的。”    “女方怀孕期间,孩子未满一岁之前,只有女方才有起诉离婚的权利。”    “……”    这个夜晚,他留了一地烟灰,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再来到医院找他时,发现病床空了。    护士说,他转去了军区总院。    她愣了片刻,心里一沉。    路逍言,你现在就这么不想见我?    没有时间过多伤心,她马不停蹄地赶到军区医院,却发现,门口守着警卫。    “我是病人家属。”    警卫冷冷地问:“你是黎小姐?”    她点头。    下一秒,两个警卫把手拦在她面前。    “不好意思黎小姐,路少爷吩咐,你不能进。”    为了躲她,转到军区医院,还派人守在门口,他就做得这么绝?    心里压下去的不忿终于爆发,她冷冷看了挡在门口的两人一眼,想把他们推开直接进去。    “路逍言,你就这么懦弱吗?你现在连见都不敢见我吗?”    “你让他们让开啊!你这么想分开,信不信我明天就一尸两命给你看!?”    她说完,里面走出一个人,是爷爷。    他看那两个警卫拉扯她,动了怒色。    “谁让你们这么粗鲁地对她的?”    两人立刻低着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爷爷看了一脸固执的黎末,叹口气,把她扶到医院的走廊坐下。    “爷爷,你也让他这么胡闹吗?”    在爷爷开口前,她先问他。    爷爷摇头,眼里满满的不忍,有很多想说的话却不能说。    路逍言是他一手带大的,那个好强又骄傲的小子,这么多年了,昨天第一次跪下来求他。    他说:“爷爷,你帮我,放黎末一条生路,我不想拖累她。”    他是想要给她幸福的,他不要成为她的累赘。    他看着跪在地上不起的孙子,他一条腿还伤着,但他坚持他不点头他就不起来,无奈,他只好同意。    把他扶到床上,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呆呆的,一言不发。    “你确定分开是为小末好吗?她不是个始乱终弃的孩子。”    很久,久到他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房间里响起他低哑的声音。    “正因为她不会,所以要我狠心。”    “等她有一天把对我的爱全变成恨,她就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他看了他很久,从前长得比女孩还俊秀的孙子,在病床上,瘦削憔悴,像个易碎的娃娃。    他心里很难受,堵在心里的那句话却说不出来。    她有了新的开始,那你,我的傻孩子,你又该怎么办?    跟爷爷谈话后,事情依旧没什么进展。    她看得出爷爷对她的不舍和心疼,但他,明显是依了路逍言的,不然,门口守着的警卫,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爷爷嘱咐她照顾好身体,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唯一一句让她安心的话:爷爷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孙媳妇。    她点头,落寞地走了。    回家的路走到一半,突然接到时颜的电话,问她在哪里,让她不动,她过来找她。    十分钟都没有,她就看到时颜把车停在一边,跑得满头大汗地过来。    她清冷的目光对上她的,直接问她:“谁让你来的?”    时颜不是个会撒谎的孩子,目光闪躲,回答得吞吞吐吐。    “我…我怕你走路太累,特意来送你回家啊。”    她勾唇笑了笑,没有点破她的谎言。    之后的几天,不是时颜对她寸步不离,就是黎牧特意搬到他们家,跟着她。    她很想问他,既然这么怕她想不开做傻事,为什么不自己来看着她?    在黎牧一天晚上因为工作要出差,不能住在她家很纠结的时候,她淡淡对他说:“你走,你姐我没那么脆弱。”    “那只是吓他的话,我不会想不开。”    黎牧片刻错愕后,释然地笑了。    他姐何其聪明的人,什么东西能瞒住她?    “姐,我之前去找过他,他很舍不得你,他每天还问我你的情况。”    你们,眼中都只有彼此,真的不要轻易分开。    这句话在心里,没说出来。    她折衣服一顿。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问我?”    表面上做得决绝,又何必背地里多情。    黎牧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她。    前几天,他去医院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姐?”    坐在床上的他点燃一根烟,捏了捏自己的右腿,疼得五官扭曲。    他自嘲一笑,反问他:“我这个样子配得上你姐吗?”    而后,一时无言。    爱情里很多东西,是暖是伤,只有彼此知道。    黎牧走了,有她的话,他放心地去赶通告了。    她坐在床上,曾经温暖的大床,现在却异常冰冷。    少了一个人的笑容,少了一个人的怀抱,最熟悉的环境也变得那样陌生。    窗外,下起雨来。    想起黎牧说的他每天要打探她的生活,她点开微信,主动发给他。    “晚上又下雨了,雨声很大,吵得人心里很烦。”    “你好久都没抱着我睡觉了,没你在身边,被子暖得很慢,我睡得很不安稳。”    “宝宝现在发育得很快,踢我的次数多起来,可能是在跟我抗议,爸爸都好久没唱歌给他听了。”    “天气转寒,记得保暖。”    “最后,路逍言,我好想你,你,有没有一点点想你的黎小末。”    消息很快发过去,屏幕上显示了几秒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后面,却还是没有回复。    她盯着手机屏幕,直到人困乏了,沉沉睡去。    而医院里的他,反反复复看着那几条消息,无力地叹息,再次失眠。    哪是一点点,黎小末,我很想很想你。    之后,黎末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每天中午准时给他送一盒营养丰富的煲汤,他不让她进去,她就拜托外面的人递进去,还对着里面大声故意提醒:“我下午来取保温桶。”    开始的那几天,拿回来的都原封不动,她不恼,依旧每天用心地做给他,送过去。    比耐心和毅力,她不信他能坚持过她。    果然,几天后,她收到了一个空了的保温桶,他喝得一滴不剩。    她笑,她从来不信,他对她能真的狠心和决绝。    晚上,她依旧给他发消息,说着细细小小的点滴,他从不回复,但她知道,他一定看了。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听时颜说,他现在勉强能站起来了,靠着拐杖能够走几步,他有在努力地配合医生做复健,听她说,刚开始的时候,他是非常抗拒的,总闹脾气,可能是无法接受现在残疾的自己,黎末听完舒心一笑,她不知道,他的转变有没有她每晚劝他“好好接受治疗。”的原因。    宝宝一下七个月了,这次的产检,只有她一个人。    B超照片出来了,她像往常一样把小小的照片裁下来,拜托警卫带给他。    他宝贝的相册放在家里,他只能把小小的照片放在掌心,看了一遍又一遍,照片下面,有她写的一句话:“还有三个月出生的宝宝想看到一个勇敢的爸爸。”    一如往常清秀的字迹,他用指腹摩挲,仿佛见字如人。    他笑了,发自内心的笑,这些天总冷着脸,一笑,旁边给他换液的护士看呆了。    寻常的一个中午,陈妈从家里做了很多好吃的摆在他面前,他却不动。    他皱着眉头,不时往门外看一眼。    快一点了,按平时,她早就来了。    他心里隐约有点担忧。    陈妈问:“阿言,你饿了就吃呀!”    爷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斜了他一眼。    “有些人就是自作自受!赶人家走天天还盼着人家过来。”    陈妈一下就懂了,看着他笑了一下,把自己做的菜收到一边。    一点半的时候,门口终于响起她的声音,他嘴角不经意间勾了一下。    “麻烦你把这个带给他。”    守在门口的一个小伙子把东西带了进来,他打开盖子,眼里流动着微微的满足,正准备拿起筷子开动,突然听到守在门口的警卫的声音。    “前面有个孕妇倒下了,好像是黎小姐啊?”    “什么好像!人家天天来,你什么眼神,就是她,快叫人啊!?”    爷爷刚反应过来,突然发现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吊瓶连着的针管上还有血,他拔了针管就下床,手背上还流着血。    他驾着拐杖,走路还不是很熟练,却心急地想要跑,刚出门,摔得很惨,骨头撞地的声音,很大,他顾不上钻心的疼痛,站起来,继续往前冲。    旁边有人在笑,笑他走路的姿势,像个瘸了一只腿的青蛙,滑稽至极,他不管,他红了眼睛,眼里心里,都只有不远处倒下的白色身影。    黎末今天一早就觉得头昏,整个人晕晕沉沉,给他做饭的时候还犯了好几次错,只能重做,弄得这次很晚才过来。    刚把东西送完,那种眩晕感又上来了,她只感觉眼前一片空白,然后突然就倒下了。    努力睁开眼的时候,好像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他好像,又瘦了。    他好像,在哭。    他好像,撕心裂肺地对她喊着:“黎小末!你快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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