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节
等下去，一勾手搭在童洛肩膀上，将她勾着往里走：“我就喜欢你的样子，挺好的，别因为别人的需求和目光把自己的优点改没了，得不偿失。” 这话说得深有哲理，童洛无力反驳，脑子一开小差，身体就被勾着走了，于是趔趔趄趄打打闹闹里一路经过菜园子往家里走去。 还没走两步，童洛眼神一瞟，脚步就来了个急刹车，瞬间收起所有“放浪形骸”，规规矩矩鞠个躬：“爷爷好。” 身边沈渊一起停下脚步，依旧懒洋洋的叫了一声“爷爷”。 童洛悄悄扭了扭身子，抖落沈渊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老人家一般比较保守，不喜欢看到年轻人之间动手动脚的。“爷爷你是在绕黄瓜藤吗？我来帮你！” 沈渊无语地看着某个讨好长辈心切的女人就这么挽着袖子下地了，一点儿偶像包袱都没有。他只好把还带着某人体温的双手插进裤兜里，嫌弃地望了一眼绿油油的菜地，想着可能有的小虫子，顿觉一阵恶寒，收回了要跟着去的心思。 沈老爷子带着手套，穿着胶鞋，戴着一顶草帽，一副乡下老农的模样。对于两个小辈的招呼，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有普通人家长辈看见孙媳妇的那种开心模样。 “哟，爷爷您这黄瓜种的真好，就这么一小拢，就够吃一夏天了。”童洛一紧张就容易话多，总觉得说点儿什么才不尴尬：“这是茄子，啊，还有青椒，苋菜……这是洋葱和黄秋葵？这都能种，爷爷你太厉害了嗬嗬嗬嗬。” 童洛绞尽脑汁说了好一会儿，老爷子倒是没反对她的帮忙，可依旧不怎么吭声，如果不是听过老爷子说话，童洛简直怀疑老爷子是不是个聋哑人士。 童洛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沈大爷，沈大爷耸了耸肩，表示你自己要送入虎口的，我实在无能为力。 ……那模样妥妥地就是嘲笑啊！童洛咬牙，心道总有风水轮流转的时候。她干脆不去理这个帮不上忙的家伙，转头笑靥如花专心侍奉好老人家：“爷爷您歇会儿去，这个交给我来！” 童洛很是殷勤，老爷子有些招架不住，只好把手里的老虎钳钢丝递给她，自己走到一旁端起放在地上的大茶壶喝了几口水，然后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童洛忙活。 穷人家出生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是会干点农活的。童洛一家住在顶楼，有一个不太大比较破旧的小天台，干不了别的事，种种菜还是可以的，省了买菜的钱不说，还方便。老爸去世之后，老妈身体不好，小菜园子就是童洛在打理，教了方骏尧那个没耐心自己都养不太活更何况养菜的臭小子好几年，才把这差事交了出去。 几年不做，技术略有生疏，不过稍微回忆一下，就立即轻车熟路起来。一个黄瓜架，老爷子本来就已经搭了个大样子出来，童洛巧手挽花，不一会儿就把剩余的杆子都绑好了，最后还自己晃了晃检验牢固程度。 “差不多得了，该吃晚饭了。”沈渊在一旁看得没耐心了。车祸后在床上躺久了的后遗症，就是现在变得有些懒，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他都已经傻不拉叽在菜地边上站了半小时，早就到极限了。 童洛不理不满的沈大爷，转头讨好地看着老爷子，虚心：“爷爷，您看看这样成不？” 得来沈大爷一记眼刀，以及无声嘴型“马屁王”。 童姑娘笑容不变：本姑娘我小区第一讨喜女娃不是白盖的，还不是靠了这张蜜嘴？中老年杀手就是我！ 在童洛殷勤的目光中，沈老爷子踱着步上前，伸手晃了晃竹竿，点了点头，惜字如金般突出两个字：“不错！” 哦也！童姑娘悄悄在背后向沈渊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擒爷爷计划，初战告捷！ －－－－－－题外话－－－－－－ 我总结了一下这两天的低落原因，应该是……每天的订阅稿酬都是个位数……奋战三四个小时稿费8块钱的我，莫名有些忧伤：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055 人伦常理（一更） 万事开头难，有了良好的开端，童洛信心百倍，哪里还看得出来刚才紧张的小模样。 沈渊觉得自己说某人“脸大”真心是不够的，某人还心大。老爷子冷面军王，哪怕如今已经七十几高龄了，浑身上下依旧有一种军人的凌厉和身居高位者的霸气。 但，童姑娘对此好像完全get不到，她对待老爷子的架势，一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恭敬，后来完全放开了，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 “爷爷，这南瓜和山芋也是自己种的吗？粉粉的甜甜的，真不错……” “爷爷，您这晚餐安排地真健康，现代人就是缺素食和粗粮，一日三餐中荤素要合理搭配，这样对身体才会有好处……” “爷爷，沈渊说您平时五点就吃完饭啦？这作息非常符合养生之道的……” “爷爷您晚餐后有外出散步的习惯吗？我看这湖边景致非常好，吃完饭消消食很不错，就是夏天要注意蚊子冬天要小心寒气……” “爷爷您喜欢喝汤吗？我妈会煲汤，下次我学两手给您尝尝。汤的营养更加丰富且有利于吸收，对中老年尤其好……” 沈大爷表示，和七个葫芦娃在一起吃饭真的很伤脑筋啊。 估计老爷子也挺伤脑筋的，他看老爷子好几次想板着脸说两句什么的，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呢，童洛已经“爷爷爷爷”又叫上了。 沈渊能从老爷子眉宇间看见“无奈”二字闪过，莫名地，沈大爷就有些偷着乐。他就说嘛，童洛这种打不死的小强，都能在他的言语攻击之下乐呵呵活到现在，怎么可能会怕老爷子这个寡言少语的人？ 一顿饭就在童洛的“呱噪”声中结束了。自有帮佣收拾了餐桌，童洛想去帮忙顺便避一避，老爷子终于逮住机会发话了：“不用忙了，你们跟我到书房。”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啊……童洛哀怨地和沈渊对视一眼，颇有一种慷慨赴义的沧桑感——反正能做的铺垫我都已经做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老爷子不同意，而沈大爷说了，这无关紧要，他喜欢就行！ 她信大爷的，不信老爷的。 一楼开放式书房古色古香，和客厅用一道雕花镂空书架隔着，里面有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还有一套小沙发，第一次来的时候，冷余枫就是在此和老爷子下棋的。 老爷子往书桌后面一坐，童洛和沈渊则坐在小沙发里。相比起沈大爷翘着二郎腿的二五郎当样，童洛只坐了三分之一屁股的端正坐姿可谓模范。 老爷子坐下，才觉得重新找回了一些高处不胜寒的孤傲甘。他略有些浑浊但不怒自威的目光扫过长孙，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刚要把原先想好的一套说辞开口，又看见了战战兢兢规规矩矩的童洛，耳朵里似乎响起那么多“爷爷爷爷”的回想，不禁有些头大，又把话咽了回去。 老爷子久久沉默不说话，不会是在酝酿大招？童洛越等越心惊胆寒地，忍不住悄悄抬头想瞥一眼，没成想刚抬头就落入老爷子的目光锁定范围内，当下心虚地嘿嘿直笑，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当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真是胡闹！”老爷子一开口就是怒斥，就差一块惊堂木拍下去了。 童洛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下去。她可无力反驳老爷子的话，当下只好缩起脖子显示自己“自制罪孽深重”，恨不得变成一直蔫头耷脑的小鹌鹑。 沈大爷稳如泰山，支着脑袋好整以暇：“爷爷，朝我发发脾气就好了，一般人可承受不住您老的怒火，别把您真大孙媳妇给吓跑了，我可没能耐再去给您找一个来。” “你没能耐？你本事不是大得很？不但找到真的，还能找到假的！”老爷子一脸怒不可遏，吓得童洛又缩小了一小圈。 沈渊本来有些心疼童洛，不过瞧了瞧某人低着头眼神还挺亮的，又放下心来，专心对付老爷子：“这事儿我上次就跟您解释了。要不是二叔公三叔公对宸宸起了歹念，我哪里需要见招拆招堵他们的口？要不是他们非要把这事儿往您跟前揣让这事儿发酵，这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误会也不会滚到这样。” “不要把事情都推到别人头上！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责任和后果！这么多人都知道她是宸宸的女朋友，现在忽然变成了你的女朋友？你让我这张老脸我哪里搁？” “这是我女朋友，我都不嫌她曾经是宸宸女朋友呢，关您老的脸面什么事？”沈渊嗤嗤一笑，面子，面子？粉饰太平了就真代表一家和睦？ 风平浪静下可能波涛汹涌。 锦绣华美下可能千疮百孔。 他早就被这一层强盖的温情柔纱憋得喘不过气了。 “沈渊！”沈老爷子拍桌子的气势惊人。 童洛急忙窜起身，捧上茶几上的一杯茶，一脸惶恐：“爷爷您喝口茶消消气，沈渊他就是说话冲，不是那个意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军人也不会欺负手无寸铁的女子。沈老爷子深呼吸了两口，对着童洛觉得又是郁闷又是发不了脾气，只好挥挥手示意她退回去。 童洛听话地又回去当一只小鹌鹑。 “现在讲究恋爱自由，别说宸宸和童洛只是假冒男女友关系，就算是真的，也不影响我喜欢她。”沈渊说话照旧气死人不偿命的路数，混不在意：“结婚了都能离婚，离婚了还能再婚，更何况只是谈个恋爱！” “混账东西！还有没有人伦常理！” “爷爷，现在时代不同了，不是你们那时候了。”沈渊略带着些怜悯地看着老爷子：“于情于理于法，我们都是自由恋爱，您这么非要为了一点狗屁理由就要棒打鸳鸯的，才是违背人伦常理！你就不想看着你孙子有个幸福的家庭么？你是愿意让我孤家寡人过一辈子么？” 老爷子气结，你你你你了手指头点了好几下沈渊也没说出话来。 “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您孙子的终身幸福，难道还不如您的几分面子？”沈渊不客气地反问，“再说，除了二叔公三叔公那两个……谁敢在您面前嚼舌根？谁才是真正惹是生非嫌家里不够乱的，您不知道是谁？” 爷孙俩唇枪舌剑的你来我往，让旁边呆坐的童洛坐立不安深感尴尬。老爷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点着她鼻子骂，不过话里话外的，也没少埋怨的意思。偏偏，公有公理婆有婆理，她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 老爷子责怪了一通，也深知自己其实是改变不了孙子的态度的。摆这个姿态出来，无非是多一些谈判的筹码。两个人又说了几句之后，老爷子撂出了最终目的：“你这一次实在是不像话！公司的股东对你颇有怨言，意气用事，一意孤行！任何权力都必须处于监管之下，否则就算一时权力再大，再怎么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也只会缘木求鱼自寻死路，最终倒在刚愎自用之下！沈宸的那10%股份，我会交给你二叔公和三叔公他们管理，没点儿制约，当真是管不了你了！” 沈渊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人家的爷爷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自己的爷爷，思维古板僵硬又迷信。他觉得自己占掉了三兄弟的气运才有了今日，所以愧对俩兄弟想要弥补；他觉得子女后代已经蒙受了自己的荫庇，如果积累财富太多、太不公平是会遭天谴的，他那个早逝的儿子和儿媳就是证明。 所以这是要在家族内部先解决贫富分化实现**啊……沈渊冷笑：怎么对得起他枉死的爸妈！ －－－－－－题外话－－－－－－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写到老爷子的时候，会想起我老公的爷爷。他去世好多年了，我还一直记得我每次送他回去的时候，扶着他的胳膊走过小巷子，他会说“我们家小P真是好”的话。 家里人和爷爷关系很好，每周都会把他接过来吃饭陪他打牌之类，可爷爷去世后把房子和家产都留给了后妻和继子，有一个小公司留给了弟弟的儿子也就是他侄儿，甚至连干女儿家也有份，唯独没什么留给亲生子女。他就是认为，我们一家目前能够自食其力很好地生活，无需锦上添花，而后妻年迈继子吸毒不成器没有生活来源，侄儿和干女婿在他公司鞍前马后伺候有苦劳。 我们都尊重爷爷的决定。 逝者已逝，缅怀常在，愿两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天之灵都安好。 056 关于吃醋（二更） 图穷匕见，不过尔尔。 真是可怜了老爷子对胞弟们的一腔真心。 沈渊站起身，口气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他们总以为那10%的股份是掣肘他的一大利器，其实对于他而言，那只是一块还没有揭开真面目的遮羞布。事实证明，他不应该对老爷子抱有太大的希望。 “你是宸宸的第一监护人，你想怎么处理属于他的股份，我做小辈的当然不太好插嘴。”沈渊走定，半回身，拉了拉不明所以搞不清状况还呆坐原地的童洛——夫唱妇随懂不懂，这时候不应该跟着他共进退么？傻妞。“但是你别忘记了，你只是代管。三年之后，宸宸毕业，你要将这股份原分不动地交还到宸宸手里，所以，你让他们投投票扯扯我后腿还行，可千万别让他们动了处理这股份的心思。还有！” 沈渊原本有些懒散的表情蓦然间变得凌厉而狰狞：“警告他们！千万不要对宸宸动任何歪念！如果宸宸有任何意外，我宁愿赔了整个沈氏，也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老爷子青筋一跳，似乎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去，目送着沈渊拖着童洛离去，直到消失，挺直的脊背忽然弯了下去，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到了屋外，童洛反手握住了沈渊的手，在等待司机的当口，轻轻搂住了他的腰：“消消气啊，气坏了身体我要心疼的。” 沈渊铁青的脸色在她的安抚下稍微好了一些，他低头在童洛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光这样可消不了气，晚上你得让我好好出出气。” “我又不是出气筒。”有些人啊，给点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的，童洛只能给一个无语的白眼。 “出气，就是要捅。”沈大爷脸皮厚地堪比城墙，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