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周谷宁吃了早饭就去上学了。 家里司机送他去学校，在校门外停下。 校门口停着各种豪车，周谷宁看了眼车窗外，校内的建筑高楼宏伟气派。 贵族学校吗这是。周谷宁边打量边暗自思忖着。 车子停下后，周谷宁下车，跟司机叔叔说：“谢谢叔叔，您辛苦了。” 司机没有出乎意料的反应，笑着对周谷宁说：“少爷上课好好听讲啊，别再打瞌睡了。” 看来周谷宁和他关系不错，平时也很有礼貌。 他在心里得下结论，朝司机笑得乖巧，答道：“好的，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您放心。” 周谷宁找到自己的班级，走进去后却不知道该坐哪儿。 就站在门口想了想，对上已经到的同学们的目光，周谷宁镇定自若地走到最后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有好几个同学回头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周谷宁顿时意识到自己坐错位置了，但他还是选择将错就错，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坐着，还拿出书本，低头翻起来。 没过几分钟，桌子被人拍了下，头顶传来火冒三丈的声音：“你坐我位置干嘛呢？” 很熟悉的声音，以前听到过。周谷宁抬头。 哦，是张炜。 周谷宁扬起笑脸，习惯性弯眼笑：“是你呀。” 张炜并没搭理，皱着眉一脸不耐地拍了下桌子：“起来！” 周谷宁：“我们换位置好不好？” 张炜简直震惊于他的厚颜无耻，愣了一秒才爆粗口：“好个屁！你他妈给老子起来，滚回你的位置去！” 周谷宁把书包放在桌上，却说：“我不想。” 张炜直接拽起他的书包往他座位上扔，“滚！” 周谷宁站起身，笑眯眯地说：“好的。” 刚开学大早上就不顺心，张炜瞪着乖乖坐回自己位置的周谷宁，几乎要火冒三丈，大骂道：“神经病！” 周谷宁安静听着不应声，在心里跟张炜道歉： 对不起又招惹他了。 但这也是天意，就挑到他的座位，也没办法，天注定他今天早上要生气。 周谷宁把书本全都拿出来，冲女同桌热情地打招呼：“早上好呀。” 女同桌叫方默，闻声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回视线，继续对着镜子涂眼睫毛。 周谷宁看了看，夸了句：“你睫毛好长啊。” 方默冷嗤一声，没搭理他。 周谷宁也不觉什么，翻出语文书专心看故事。 第一节课英语老师走了进来，照例在开学第一节课开了个小班会，再来讲课。 现在高三几乎只讲题目，老师叫他们拿出寒假时的试卷，讲课的时候总是问大家这题该选什么。 然而班上没几个人回应她，懒懒散散的模样，发呆的发呆，偷偷玩手机的也有，还有光明正大睡觉的。 而英语老师似乎也早已习惯了学生们的不回应。 周谷宁觉得这样不行，在英语老师又习惯性问这题选什么时，他举起手，说：“选A！” 话落，死气沉沉的同学纷纷望了过来，连英语老师也面露惊讶。 旁边方默也看了过来。 周谷宁再次注意到她的眼睫毛，真的很长。 英语老师缓过神，轻咳一声，语气有几分不自然：“对，选A……” 周谷宁朝方默笑了下，压低声音说：“你长得很漂亮。” 方默这次倒有所回应，虽然脸色依然很冷，“我知道。” “我喜欢你的眼睛——”周谷宁看着方默继续说，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英语老师的问话，于是再次开口，“选C！” 方默：“……” 英语老师：“……” 选项是正确的。 英语老师脸色有些难看，走到周谷宁桌边，曲指轻扣了下桌面，“你试卷给我看下。” 周谷宁乖乖交上试卷，还问：“怎么了吗？” 英语老师快速浏览了一下，发现选项全是正确的，她把试卷扔回到周谷宁的桌子上，脸已经彻底沉下来，“你抄的谁的答案？” 周谷宁：“我没抄啊。” 英语老师冷笑起来，勾起一边嘴角笑容极冷：“你的意思是这全是你自己做的？” 班上那群死气沉沉的人类已经全部恢复精气神，都望过来围观看热闹。 周谷宁看了圈四周，朝英语老师点头，“是的。” 刚说完，周围同学就发出嘲笑的声音。 英语老师紧盯着周谷宁，在试卷里找了道选择题，念完问周谷宁，“选什么？” 周谷宁：“C。” 旁边，有同学好奇地压低声音问：“哪一题？答案是什么？” 回答正确。 也许是碰巧，英语老师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道，周谷宁还是回答正确。 一连问了几道，甚至不给选项，周谷宁都回答对了。 周围同学吃瓜脸纷纷变成震惊脸，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周谷宁，无法想象那个英语只考二三十分的傻蛋过了个年就变得这么厉害，居然想都不想就报出正确选项？ 周谷宁再次答对了，看到英语老师不敢置信的神情，他朝她鞠了一躬，真诚道：“对不起老师，让你失望了。” 英语老师：“……” 周谷宁环视一圈四周，正巧对上张炜的目光，他朝张炜露齿笑了笑才坐下。 张炜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触电般迅速转开视线。 一节课过后，英语老师成功戒掉了问学生该选什么选项的习惯。 课间休息时间，周谷宁翻出语文练习册，找里面的阅读理解，安静地阅读。 方默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出声：“周谷宁。” 周谷宁放下书，对上方默的视线，“怎么了？” “你鬼上身了？”方默问。 周谷宁摇头，“不是。” 是妖上身，不是鬼。 方默又问：“怎么英语突然变这么好了？” 周谷宁谦虚道：“没有很好，一般般好。” 作为一只向往自由、逍遥自在的狐妖，在这人世间活了两千多年，只在一处呆着自然会觉得无聊，多去看看地球大好江山，狐生才丰富多彩。 楼彧曾经留过洋，翻译过几本书，英语水平应该还算过关。 方默凝视周谷宁一会儿，突然啧了声，又懒得搭理他。 周谷宁很快把书里面的阅读看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语文练习了，沉默思考片刻，他给梁乐打电话，问他在哪，说也不记得他在哪个班了。 梁乐不和他同班。 他在重点班，另一栋教学楼。 眼看就要上课，周谷宁只好作罢，等下节课再去找梁乐借书看。 第二节课是化学课，周谷宁意识到不能那么招摇，以免别人产生怀疑。 这节课他老实多了，安静听课，只是化学老师的声音太有催眠效果，周谷宁闭眼之前严重怀疑化学老师曾经是名优秀的催眠师。 这节课，周谷宁睡得很沉，伴随着化学老师的催眠曲，也睡得很香。 没有人叫他起来，老师也没当回事，不管台下有没有听课的，他都自顾自讲自己的，心理素质很强大。 周谷宁直接睡了两个小时，睡过了化学课和语文课。 一觉醒来，他神清气爽。 方默看到他伸懒腰，冷声道：“你在课堂上打呼了。” 周谷宁一愣，反驳：“不可能，我从不打呼。” 方默：“开个玩笑。” 周谷宁：“好的，我原谅你了。” 莫名其妙的一段话，方默却好像被逗笑，突然有了几分笑意。 周谷宁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方默一下不笑了，白了周谷宁一眼，“你别撩我。” 周谷宁认真地想了想，答应下来：“好的，你笑起来很丑。” 方默：“……” 周谷宁眼神瞄到她课桌上堆放的书本，突然灵机一动，扬起笑脸，问：“你有没有语文资料书？” 方默从里面抽出厚厚一本，塞回到桌洞里，说：“没有。” 周谷宁：“我看见了，你有。” 方默面不改色，“你看错了。” 周谷宁沉默一瞬，放弃了，“算了，我去上厕所。” 他起身走出教室，到了厕所，刚站好正准备解裤子，就发现旁边站的是张炜。 张炜也注意到他，赶紧一手护鸟，怒道：“你他妈别看我！” 他这一说完，周谷宁就下意识地往下瞄。 张炜差点洒自己一手尿。 他更生气了，不顾其他人存在，骂道：“看个几把啊！都他妈叫你别乱瞄你还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睛戳瞎？！” 周谷宁摇摇头，真诚地看着张炜的眼睛，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又细又短，我也不爱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