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时飞逝而过，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从10天缩短至5天、3天、1天, 直到高考那一天的到来。 市里一共设有72个考场, 有三万余考生参加本届高考，考场点都是市教育局规划安排的, 今年明光中学并未有被设立为考场。. 这倒是方便了明光的考生, 可以在自己学校里集合再一起出发去考场, 也就不会发生迟到, 忘带准考证的事情了。 老师会全部检查一遍。 明光分配到的考场点是明山女子中学，距离明光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 赵彬是六点起床的, 安纪宇也是掐着时间点的给他打来一通morning call。 有意思的是今天也是安纪宇新剧开拍的第一天, 赵彬一边吃着妈妈准备的肉包子和热豆浆, 一边问安纪宇片场的事情。 安纪宇把手机镜头转了转, 赵彬看到现场有很多人，现在似乎是在拍甜夏的戏。 “这么早就开工了？”赵彬很惊讶。 “嗯，网球场地的租用、服装道具什么的……每一秒都在燃烧经费, 自然要抓紧拍摄。”大概是想赵彬放松点, 安纪宇倒是没说太多高考的事情, 两人就像平时一样聊着天。 直到妈妈把手机抢走为止，不过赵彬和安纪宇也说不了几句，因为导演叫安纪宇的名字了。 “赵彬, 我一会儿再找你。”安纪宇说完就暂且结束视频。 赵彬把书包整理好，定了定神。爸爸已经出门了, 比他这个高考生还起得早。而且最近这段时 间爸爸总是早出晚归，见不着人。 但是妈妈没说什么, 只是叫赵彬好好考试，不要有心理压力。 赵彬离开家，在楼下遇到正好来接他的方书尧和韩家林，车里还有韩家莉。 比起生龙活虎的韩家林，韩家莉就一直在打喷嚏，还说可能是昨晚洗头没吹干就睡着的关系。 赵彬很担心，想要回楼上去拿感冒药，但是方书尧说顺路买就好。 这辆加长版凯迪拉克停在小区里不但惹人侧目也挺阻碍别人出行的，于是赵彬上车了。 在车上，韩家林一直在抖腿，还辩解说自己不是紧张，只是做做腿部运动。 直到方书尧微笑着伸手按在他的腿上，并说：“大不了重考一次，没什么的。” “我知道，都说不是在紧张了。”韩家林这才不抖腿了。 赵彬心想：“真看不出方书尧这么会哄人……”很显然复读重考才不是小事情，方书尧这么说只是想缓解韩家林此刻紧绷着的神经。 赵彬可以想象得到韩家林要落榜重考的话，阿姨会拿着鸡毛掸子狠狠修理他一顿，然后没收掉所有的漫画书、电脑游戏，没收掉手机，最后才是复读。 但是有了方书尧这句话，重考似乎变得很简单一样，对于韩家林来说越严肃的事情他越紧张，会没边没际地胡思乱想。骗他说重考不要紧，他才会放松自己。 方书尧比自己所想的还要了解韩家林，这就让赵彬感到意外。 “张司机，麻烦停一下。”方书尧让张司机停在药店门口，他下去给韩家莉买了点清凉油和不会犯困的感冒药做应急用。 韩家莉可是感动死了，还说如果韩家林是“姐姐”的话，她是一定会叫方书尧姐夫的。 “别乱叫。”韩家林就各种嫌弃，还觉得妹妹会在这种时候感冒，真是笨死了！ 就在这时安纪宇又发来视讯，怕韩家莉太过激动会影响考试，而且也不好解释怎么安纪宇会联系他的，赵彬只能拒绝通话。 安纪宇并不介意，转而用文字发来：“彬彬，高考加油！”以及一串微笑和一个手牵手的符号。 “牵手？”赵彬想了想，安纪宇大概是指“一起加油”的意思。 便回复“拍戏加油！”以及一个“握手”的符号过去。 方书尧不是有意窥视赵彬的手机屏，而是赵彬不想让韩家莉看见把手机屏偏转，那方书尧就看到了。 “牵手”和“握手”，根本就是两个意思。 安纪宇表达得太含蓄，赵彬就完全没领会。方书尧忍不住托腮看着赵彬，一直觉得韩家林很迟钝，原来这位才是迟钝的始祖呀。 像他们这样“交往”下去，恐怕到死都难以明白对方的心意。 明明就是互相喜欢的……方书尧想，有时候还真想直接告诉他们算了，但又觉得这种事情不是本人发觉的话，会失去很多乐趣呢。 就像当他发现到韩家林也喜欢他的时候，那种喜悦的心情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 “还是等等看。”方书尧想，转头把注意力回到韩家林的身上，看到他在帮韩家莉看感冒药的说明书。 “考试可以吃，不犯困的。”韩家林道，“你要不要现在吃，这里有水。” 韩家林可真是一个温柔的哥哥呢。 方书尧想着，笑了笑。 继而他又想到昨晚和妈妈的远洋电话，又是不欢而散。 “你为什么一定要参加高考？明明已经有这么多大学愿意录取你。对了，你上次面试那所大学，都已经开出一百万的全额奖学金……我当然知道你不在乎钱，我说的是你的才能，你继续留在那里，不是在浪费时间、浪费你的天分吗？” “怎么是浪费，我在明光念了三年高中，如果不和大家一起参加高考才是浪费光阴。”方书尧回答道。这话看似搪塞但也包含着他的心声，高中的三年时光，他并没有拿来挥霍，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交到许多朋友。 “所以，我才叫你读一个学期就够了，为什么那么不听话，非要读三年……”妈妈在电话里透露着恼火。 “总之，等我考完再说。”方书尧说完就挂电话。其实，不管妈妈怎么说，他都已经决定留在国内上大学，有关韩家林的事情也会向爸妈摊牌，只是不是眼下这个时候。方书尧想，一切就等高考结束，分数出来以后再做决定。 明光中学的门口已经停满豪华大巴车。现在时间还早，学校计划是八点整发车，提前半小时到考场。 大多数考生都坐在教室里，老师在逐一检查着文具和准考证，再次提醒做题要先易后难。还有一些答题卡、审题方面的注意事项，也统统做了一次提醒。 有的老师身经百战，早已习惯这种场面，还能在讲台上谈笑风生，年纪尚轻的老师就像他们也在参加高考一样，紧张到脸色发白。 学校还给学生们准备了饮用水和巧克力，还有清凉油和纸巾。 临近七点二十的时候，学生都陆续离开教室，上巴士车了。 赵彬已经下楼了，忽然想起抽屉里还有本英语参考书没拿，一会儿就不一定回教室了，想着这个事情，他又跑回教室去拿。 没想，陈铭还坐在座位上，不过他一向是这么淡定的。 赵彬从抽屉里找到了英文参考书，然后提醒陈铭道：“差不多，你也该下去了。” 学校的广播里也在提醒学生们注意发车时间，并恭祝同学们考得好成绩。 “嗯。”陈铭点点头，把手里的语文书合上。 赵彬已经走出教室，陈铭突然叫道：“赵彬！” “嗯？”赵彬紧急刹车但没走回教室，而是站在教室门口问，“怎么了？” “我喜欢你。”陈铭的嘴唇动了，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啊？”赵彬以为是教室里的喇叭声盖过了陈铭的说话声，然后又看到陈铭微微笑了笑，便以为陈铭是在说，“考试加油。” 赵彬便笑着回应道：“陈铭，你也加油！你一定会考个高分的！” “嗯。”陈铭笑着点头。 赵彬走了，教室里空无一人，显得特别空旷。陈铭收拾着自己的课桌，忽然就看向旁边赵彬的座位。 高考、大学、毕业……找到工作、结婚生子……或许多年之后，赵彬就不再记得有“陈铭”这么个人了。 但是……陈铭伸手覆盖在赵彬的课桌，喑哑着道：“我不会忘记你的。赵彬，这辈子都不会。” ########################################################### 第一门的语文考试是在中午十一点半结束的。语文可以说是赵彬和韩家林的强项，只是作文稍微偏弱一点。但这次作文题是根据古诗词自拟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自选文章。 而考题列出的诗词中有一半是安纪宇和方书尧曾经押过题的，没想到就押中了。 所以语文考试出奇地顺利。 赵彬都有些担心好运气会不会用光，事实证明——并没有。 下午三点到五点考的是数学，赵彬拿到卷子后先浏览了一遍试题，发现后面的综合简答题，有好几道题都分外眼熟…… “这是中大奖了吗？”或许比中大奖还要开心和不可思议。 安纪宇和方书尧的押题能力不是一般地厉害，赵彬真是佩服得不得了。 但赵彬并不知道安纪宇和方书尧为了押题，额外看了多少高考书籍，做完了多少高考卷子。 另外一边，安纪宇虽然在拍戏，但只要一有空闲就在平板电脑上关注着高考动向。他从网上下载今年的语文、数学试卷。高考的试卷总是在考试开始后就会被公布出来。 安纪宇发现好些题目是他和赵彬反复讲解过，确定赵彬已经掌握了的知识点。 这让安纪宇高兴极了。他没告诉赵彬，昨天他还去文昌庙了，和那些考生家长一起拜了文昌帝，当然他从头到脚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还差点被保安误会为小偷。 不管怎么说，能做的事情他全都做了，接下去就看赵彬的临场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