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最后还是霍斯羽让她在这里等一等，他跑过去买一趟，祁六珈并无异议，因为的确是不远的路，她也不想这么麻烦。 她在夕阳底下看着不远处的草地上小孩玩耍，不知怎地心情有些好，也丝毫没有料到在他们离开医院的大楼之后，有人将偷拍的东西放上了微博，还起了特别劲爆的标题。 【医院里的路人甲】：我屮艸芔茻——大家猜我今天在医院里碰见了谁？！霍氏的大公子和酷似马思思的女人！有图有真相啊！玩什么封杀？我看他们玩的是情调！ 霍公子推轮椅图.jpg霍公子笑容秒杀马思思图.jpg 【医院里的路人乙】：哎呦大兄弟你当时也在医院？我还拍到了视频！我去，霍少真的是帅啊，和传闻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啊，他居然会笑，而且还笑得这么温柔！还有马思思什么时候受的伤我怎么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轮椅上的姑娘比马思思好看很多…………不仅让人一眼惊艳，而且五官与气质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不同的。 她是真的替自己的弟弟可惜，从小到大都是乖乖的，连说话都不会太大声，一心一意钻研自己喜欢的东西，明明是能取得瞩目成就的人，更站在更高的地方，可偏偏一场车祸改变了他的命运。 “姐，就不说这些事情了，”祁六笙一下就敛了脸上的笑容，绷直了腰，“你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那好，不说啦。” 祁六珈知道戳中了他的烦心事，也就乖乖地闭口不言。 中午两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所做出来的饭食尽量清淡，祁六珈看着桌前清淡的饭菜都觉得嘴里要淡出鸟来了，很想吃水煮鱼啊，要霍斯羽做的！ “姐，是不是吃不习惯？”祁六笙见她都没怎么动面前的饭菜，禁不住问道。 “没有，饭菜都很好吃，”祁六珈环顾了他的房子一圈，问道：“你以后都会住这里的对？” 祁六珈睡了下来，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经历一个不眠之夜，却是没有想到一觉睡到凌晨两点然后醒来。 她想上洗手间，按亮了一盏壁灯，却是看见对面的沙发上蜷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仔细一看居然是霍斯羽。 男人身上仍旧穿着白天的那套西装，没有换洗，头低着，只能看见他浓密的发顶，看不清他的面容。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他19岁那年已经长到1.88m了，这张沙发才1.2m，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委屈自己睡在上面的。 祁六珈就这样坐在床上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她还是看得入了神，许多不想想起的往事还是一一涌上心头。 如果现在的她是9年前刚刚认识他的时候的她，她肯定不会想到这个高傲、不屑一顾的男人会有像是这样委屈自己睡在病房里守着她的一天。 “咦，等等，”祁六珈打断他的话，“什么婚礼？谁的婚礼？” “霍太太，你觉得还能有谁的婚礼？”说着已经低头亲了亲她的唇了。 “才登记就摆酒席了……我能不能不摆宴席？我想旅行结婚。”祁六珈扯着攀着他的衣襟撒娇道。 “酒席是要摆的，旅行结婚嘛……”霍斯羽低头，目光在她脸上溜了几圈，抬起她的下颌仔细看了一遍，“真想去的话，就要看你表现如何了。” “还表现？我表现不好吗？”祁六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不想和我去就直说，说我表现不好？哼。” 小女儿姿态简直尽显。 霍斯呦一直在祁六笙家里留到11点还没有离开，祁六笙家里没有人，照顾小团子的事情她自然要亲力亲为。 她很喜欢小团子，也不知道她将来的孩子出生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心里满怀憧憬地想着，出来客厅之后就看到祁六笙坐在茶桌之后，看他的模样儿好像在等着她。 霍斯呦来到客厅站了一会儿也不说话，似乎在等他说话，祁六笙被她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脸上的冷漠也绷不住了，“今晚谢谢你。” “你要谢我？我可不要口头上的'谢谢'。”霍斯呦靠近他，眼里尽是调侃的笑意，还带丝丝的期待。 “那你想要什么？”祁六笙刚刚一出口就后悔了，霍斯呦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嗯。”偏偏霍斯羽在那里耍酷，神情冷漠，可有可无地对她点了点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呃，意外地受到了冷落。 新同桌好像比想象中难相处？ 祁六珈眨了眨眼睛，脸上有些疑惑，她也把不准霍斯羽的态度，见他和自己打过招呼之后就似有若无地捂住胃的位置，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赫然发现少年的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 “你……” 禁不住想问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却是听见老于在讲台上发话了，“大家先准备准备，这三天都会有各科的摸底考试，这次的考试说重要也不是十分重要，说不重要也不能说不重要，大家都是从各镇区的中学优秀选拔上来的，这次考试主要是摸一摸大家的底，看你们的水平是怎么样的。” 顿了顿，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题目都挺简单的，不难，放心做。” 拍摄的时间定在第二天的下午，四点左右。 涧川入秋之后，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霍斯羽怕祁六珈的膝盖不适应，每晚都给她按摩敷脚。 花花每次看到了都有些惆怅，唉声叹气的，害霍斯羽忍俊不禁，“儿子，怎么了？” “唉，以前是我帮妈妈咪按摩的，现在妈妈咪有爸爸比了，不需要我了，我觉得猴寂寞猴不习惯。” “……” 心里越听越不是滋味，虽然他说得风淡云轻。 然而，祁六珈受了多少苦，他已经能想象出来了。 祁六珈自镜子中看她，眼神疑惑。 “哎呀嫂子你这副表情让我都要变弯了，我意思是我今晚也去的话，都要被你压过风头了！” “……净说胡话。”祁六珈还以为她在说什么事情，想不到又在满嘴跑火车说胡话。 “我有没有说胡话待会儿让你老公看一看就知道了，我绝对没夸张。”霍斯呦这会儿在她面前变成了一个少女，比高中时少了一丝叛逆，多了一丝贴心。 其实，祁六珈是和她同年的，只是看着自己的小姑子，总觉得自己很沧桑。 许是，经历过太多事情了。 “嗯？”祁六笙仿佛想起了一些什么，顿了顿才说道：“如无意外应该是。” “那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之后我就帮你设计一下你的家。”祁六珈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次她回来也是因为要帮祁六笙设计他的家的。 智能家居这么发达，该要让他的弟弟也享受一下。 “嗯，好啊，我也想看看姐姐的作品啊。”祁六笙笑着应道。 “那你可要等着了。”祁六珈笑说道。 “姐，你和斯羽哥是不是重新在一起了？他知道花花的存在吗？”祁六笙歇了一会儿又问道。 “宝贝，你捂住眼睛干啥子呢？快点过来，今天拍的照片出来了，赶紧看一下你帅不帅。”祁六珈招了招手让儿子过来，祁芣苡这才屁颠屁颠地跑到他们身边，让霍斯羽抱起他。 不过霍斯羽手脏，只能让祁六珈抱着儿子出去先看，他先把饭菜给做好。 他答应了儿子要给他做一顿饭，自然格外上心。 祁六珈和花花出去了，只有一张照片发过来自然是不够的。祁六珈让首席再发几张照片来，语气温和彬彬有礼，让首席瞬间觉得到了春天。 【大大大BOSS】：请问能再发几张照片来看一下吗？没有修过的图也是可以的微笑.jpg 祁六珈真受不了这两人时不时的旁敲侧击，不欲和他们再说下去了，熄灭了屏幕，等待花花照完CT出来。 由于照CT的结果还是要等一等的，她便和儿子一起坐在医院外的长凳上等待，儿子今天非常兴奋，心情也非常好，坐在长凳上东张西望的，看到有人在草地上吹泡泡，也想走过去玩一玩。 祁六珈察觉出他的心思了，却不让他走，握住他的小手在手上拿捏玩儿，小孩的手软软的又胖胖的，好像没骨头似的，但是他的手掌不知何时多了点薄薄的茧子，就连指尖都有。 那是他玩儿钢琴太多的特征。 儿子从小就随他爸爸喜欢音乐，可能也和她的胎教有关，那段日子她虽然过得苦，但在忙学业的时候还是不忘给自己找乐子，淘各种各样的碟片，听各种各样的歌。 被人宠着捧着，始终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明天我们去把证给领了，我陪你回家拿一趟户口本。”霍斯羽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霸道地下了决定。 “……谁说要嫁给你了，”祁六珈被他吓了一跳，“你不要自作主张好不好。” “女人。” 霍斯羽看着她又开始羞赧起来的表情就想笑，掐了掐她的脸颊，“你刚刚试探我不就是想让我娶你回家吗？我说了，你又嫌我霸道，哪有这样的道理的。” “我哪有试探你！你不要胡乱猜测好不好？！”祁六珈恼了，仿佛什么都被他看穿，红着脸反驳。 霍斯羽还在帮儿子洗澡，等到他们都洗完出来了，祁芣苡手痒，又噔噔噔地跑去琴房练钢琴了。 卧室里只剩下她和霍斯羽两人。 霍斯羽正在擦头发，看到她懒洋洋地睡在床上，头发还是湿的，皱了皱眉，“怎么不吹干头发？” “等你帮我吹呀。”祁六珈撩了撩眼皮对他说道。 “霍太太，你倒是会使唤人。”霍斯羽冷嗤了一声，语气不善，但还是认命地拿了另外的毛巾给她擦。 祁六珈在他到了自己身前还是坐着没有动，浑身好像没有骨头似的。她的睡衣宽松，露出半边肩膀来也不自知。 “你怎么管这么宽啊，不是不婚主义者吗？”祁六珈避开了她的问题，笑着讽了她一句。 “是不婚主义者又怎样？难道就不能八卦了吗？快点告诉我不要转移话题！”林萧威胁道。 “那你问霍斯羽去，不要来烦我。” “我哪敢和那位公子叫板，”林萧撇撇嘴，得不到重要情报总有些不甘，“我也只是关心你啊，霍家是真的不好惹，惹到他们的都没有好下场。” “嗯，我知道。”祁六珈心不在焉地说道。 “所以你还一头撞进去？再伤心一次那怎么办啊？”林萧其实还是很少女心的，自己不谈恋爱，倒是对别人的有兴趣。 “应该不会……，也是我要离开他，如果我再想离开他的话，那么可能就……”话说得有些迟疑，连心神都有些恍惚。 然而，理想始终是太丰满了，现实过于骨感，她想做的，到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成功。 能恢复回以前的6成已经很好了，起码还能穿一会儿高跟鞋，撑撑场面。 “国内的事情已经处理过了，伤害过珈珈的人我都给予了一定的警告，以后如果再有人敢这样对她的话……”顿了顿，郑重承诺，“不，我不会让这样的人出现的。” 霍斯羽说得信誓旦旦，祁六珈微怔，恍然间想起祝耀和林萧在微信群里对她提过的事情，她还真没想到霍斯羽的动作这么快，人在国外，事情都已经有条不紊地处理好了。 她又察觉出霍斯羽和DR.JHONSON说话的语气透着几分相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要看出一些什么，但是除了收获他一记媚眼之外，别无所获。 “你们什么时候回国？”DR.JHONSON并不评价霍斯羽的做法，毕竟，他只是一个医生，能多说什么？ 陆麟偷瞄了一眼，禁不住“嗬”一声，斜睨他一眼，“行啊你，私底下居然会卖萌啊，打架时的那股子狠劲去哪里了？” “这里是学校，别提什么打架不打架。”霍斯羽发完微信之后就退出了登录将手机还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改天请你吃饭，今天谢了。” “诶，等等啊，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蓝岚’的？”陆麟见他说走就走及时叫住了他。 “蓝岚？什么鬼名字？没印象。”霍斯羽皱眉。 “……”好，陆麟觉得自己问错人，霍斯羽这种常常事不关己没什么集体荣誉感的，问他简直是白费力。 “问阿渊他可能知道，我先走了。”霍斯羽抬手握了握他的手，转身就走，看他的样子非常急。 直至那件事的发生，才改变了所有所有。 高中时期的祁六珈刚和弟弟祁六笙一起转学去读崇明私立，这所学校是最好的私立学校，有钱人家的子弟都入读这所学校，自然是与普通的学校不能同日而语的。 祁六珈姐弟虽然气质独特，但是因为良好的教养和祁家一直以来秉承的家训，他们对待别人从来不会说趾高气扬，或是组建自己的小团体。 她和祁六笙都是读艺术的，她读舞蹈，祁六笙则是读乐器，两姐弟来了崇明私立一个月后已经被整所学校广为人知了。 原因无他，这两姐弟脾气好，颜值高，而且文化课、专业课的成绩都不差，又在省里的比赛连连拿奖。每周一的升旗台上总能看见他们的，想不知道他们都难了。 祁六珈被他抱回房间，轻声问他：“为什么要在你这里睡？” “以后你都要在我这里睡。” “我们刚刚不是冷战吗？”祁六珈似乎被他噎住，这人怎么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是让你冷静冷静，冷静完了还要在我怀里入眠。” “一刻不看着你心里都不安。” 霍斯羽将她放到了床上，再躺到她身边，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不再再像方才那般肆虐。 只是紧箍在她腰间的手仍旧搂得死紧，半分罅隙都不留给她。 所以当陈维文打电话来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只是回应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祁六珈坐在他身边自然是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大概，见他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心中疑惑。 她其实一直都不太懂霍斯羽的逻辑，不是不想有绯闻在网上流传吗？不是不想不相干的人讨论他的私生活吗？ 之前的那些似是而非的绯闻都不见了，网上干净得好像进行了净网行动那般。 但是，怎么到了她这里好像全部都不作数了？ 她和他的绯闻都传了多久了，今儿又多了什么“商业巨子携女友低调出行秀恩爱”的热搜头条，祁六珈随便翻了翻吃瓜群众拍的照片和猜想，哭笑不得。 他边说边瞥了小孩儿一眼，脸上有些受伤，“难道叔叔看起来像坏人？” “当然不是！”小孩儿立即否认道。 “为什么？”霍斯羽觉得和他聊天很有趣，笑着问了一句。 “妈妈说过有宝蓝色眼睛的人都是好人！”小孩儿说着便突然靠近屏幕，伸出手指摸了摸霍斯羽和他一模一样宝蓝色的眼睛，“叔叔，你的眼睛和我一样，都很漂亮啊。” “哈哈，小孩儿，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嘴巴真是很甜？” “我说的都是真话！妈妈说小小年纪不能说谎。” “是啊，但是你不是要考试吗？不能逃掉？” “你大约是第几个比赛？”霍斯羽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问道。 “第七个，但是明天下午会有总决赛，可能会比较迟。”祁六珈的语气并不确定。 “那就行了，需要怎样入场啊？” “我有票，待会儿给你。”祁六珈觉得拗不过他，只能屈从。 “嗯，好。” 霍斯羽进了教室了，祁六珈觉得穿着两件短袖的确别扭，而且就这样披着，实在是不雅，她想了想还是去洗手间将自己的上衣给换了下来，霍斯羽的衬衫实在是太大了，需要把衬衫的下摆扎进腰间才没那么奇怪。 “你先带花花去洗漱，我再睡一会儿。”祁六珈是真的起不来了，昨晚都要累死了，一看霍斯羽，虽然黑眼圈是严重了一点儿，但是他的精神看上去真不错。 “今天我要去处理项目的事情，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明天能抽一天和你们一起玩儿，”他说着又看向花花，“儿子，有没哪里想去玩儿的？” “我想去海洋动物馆，可以吗？”他真是想去很久了，但是妈妈一直没时间陪他去，这回爸比既然让他挑选，自然要趁机提出来了！ “后天要去医生那里复诊，明天还是不要玩太疯好一点儿。”祁六珈不带花花去海洋动物馆自然有她自己的原因，儿子心脏不好，虽然现在已经自动愈合了大部分，可是还是不得操劳，这是关键时刻，她不敢出什么差错。 霍斯羽想了想，看着花花抬起头扁着嘴一脸期待看他的眼神，一下子还真是心软，有谁能抵挡他的儿子用这样一记“眼神杀”，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这样看着你？ 祁六珈只能回以她一个笑容，“没事儿，骑马遛弯还是可以的，不用太紧张。” “那好，万事小心，真不行的话我们下马走人了，大不了这生意我们不做了。”林萧还是有些生气，主要还是杜梓宁她们过于欺人太甚。 “知道了，我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的。” 祁六珈上了马，似乎所有的记忆都于一瞬苏醒，之前霍斯羽教她的那些技巧，她仍旧记得。 他们在马上亲吻的事情，其实她也记得。 事隔经年，亲吻的滋味也是让人心动。 是个长得很不错的女生，长及至腰的头发，背影瘦削特别能引起别人的遐想，声音也很好听，清脆似玉石撞击的响声，霍斯羽其实对班里的同学都不怎么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那个人的名字，“王婧，你有什么证据说她作弊？” 没有人想到霍斯羽会突然说话，还以这种维护的口吻，顿时静了下来看向他，脸上表情全都是饶有兴致的。 霍斯羽平时对班里什么事情都不怎么上心，虽然他在校内让老师省心，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一个热心的人，现在他破天荒地维护新同学，倒是让他们有点儿意外。 王婧哪里想到霍斯羽会维护新同学？ 印象之中霍斯羽就是那种高冷但是又颓废的学神级人物，初中的时候他已经很有名了，但是她和他是隔壁学校，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接触他，到了新学校之后，没想到她居然和他同班，但是至今为止都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