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去的路上，傅青蔓察觉到儿子很安静，话也不怎么说了，在路口等红灯时，傅青蔓扭头笑问，“宝贝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小家伙看了看她，从座位上挪过来，小脑袋凑过来离她近一点，脸上的表情很纠结。 “妈妈…… 傅青蔓伸手摸摸他的头，温声问，“为什么不开心？” “妈妈，我知道你很忙没时间回家陪我，所以我很乖的，但是我不喜欢小夏姐姐陪我……”小家伙奶声奶气说着话，声音越说越低，小脑袋也垂下去，可怜兮兮的。 “我还是想要妈妈陪着我。” 儿子才四岁，却已经很懂事了，像个小大人一样，在此之前他甚至都没有要求她陪他玩一下，每一次她要出门时，儿子都会跟她走到门口，笑着和她挥手说再见。 这是第一次儿子说想要她多陪陪他。 傅青蔓心里的愧疚愈浓，心疼不已，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真的忽略孩子太多了。 看小夏在她面前老实可靠的样子，她真就放心地把孩子交给小夏照顾，没想到这还不到一个月，孩子就被这样对待。 每天放学，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在最后等着，周末也是在学校度过，正如言弈所说的，孩子还那么小，需要父母的关心爱护，而不是教给保姆和幼儿园的老师。 昨天晚上她就该回来的。 “以后妈妈每天送你上学，下午接你放学，我们不请保姆了，周末也不去学校了，就在家里，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听她这么说，小家伙高兴坏了。 “好啊好啊，以后每天都可以见到妈妈了，晚上可以和妈妈睡，阳阳好开心呀。” 儿子越是这样，傅青蔓就越是心疼愧疚。 她已经想好了，工作每天都在做，这些年来她也有了一些积蓄，前不久还在一个不错的公寓小区买了一套房子，她不必像现在这么拼，她应该抽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孩子。 母子俩回到家，阳阳说他在学校没吃饱，想吃妈妈煮的面，傅青蔓给他开了电视，笑着进了厨房煮面。 没一会儿，小夏开门进来，来到餐桌旁，怯怯懦懦开口，“傅姐，对不起，您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傅青蔓眼也没抬，往儿子碗里夹了片青菜，看他笑呵呵吃得很开心，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过了几分钟，小夏还站在那里，傅青蔓冷淡开口，“我不仅和你所在的家政公司签了合同，和你也是签了协议的，你的家庭情况我也了解一些，看你年纪不大也不容易，我不会向你们公司投诉让你受处罚没饭吃，但我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你收拾好你的东西走。” 小夏自知是自己犯错，这件事要是被雇主投诉到公司，她不仅会丢了工作还将面临赔偿违约金以及公司双倍罚款，她没有高学历，也没有别的本事，父母也是靠给别人打零工做劳力维持生计，她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弟弟要靠她供着读书，现在雇主这样已经是对她施恩了。 她该感恩戴德。 “傅姐，谢谢您……我对不起您，辜负了您的信任。” 小夏红着眼，深深鞠躬致歉。 “傅姐，对不起。” 傅青蔓没有说话，一旁的儿子停下筷子，扯扯她的衣袖，小声叫她，“妈妈……” 知道小家伙的意思，傅青蔓对小夏摆了摆手，“我不为难你，你走。” 她没有兴趣也没有闲工夫教别人怎么做人，也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让小夏难堪，也怕对孩子造成不良影响。 小夏拿着自己的东西灰溜溜离开了。 傅青蔓收拾完厨房出来，看到儿子正在看动画片，专心致志的样子可爱极了，从她的角度看去，小人儿和某个男人还真像。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在她坐下时，儿子就转过身往她怀里钻，依赖着她。 “妈妈，明天我不想去学校。” 傅青蔓摸着儿子的头，轻声说，“以后周末都不去学校了，这几天妈妈放假，明天带你出去玩，后天咱们就搬去新家了，那边比这边宽敞，也比这边漂亮，楼底下有花园，还会有很多小朋友，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嗯。”小家伙欢喜地点头。 最让他开心的事是明天不用再去学校，而且妈妈还可以一整天都陪着他。 晚上，傅青蔓帮儿子洗完澡，拿浴巾把他整个人裹着抱出浴室，抱进卧室放在床上，给他换上赶紧的睡衣后才去洗澡。 母子俩洗完澡躺在床上，小家伙仍然出于兴奋状态，在大床上滚来滚去，傅青蔓拿过床头柜上放着的儿童故事书给他读故事。 以前每次读故事时，小家伙都有很多问题，但今晚他的心思不在故事里，而是在别处。 “妈妈，言爸爸不是我的爸爸，那我的爸爸在哪里呀？” 冷不防儿子忽然有此一问，傅青蔓翻页的动作顿住，微微低头对上儿子满是期盼的目光。 她把书放回床头柜上，为儿子拉好被子，把他抱到怀里，微笑和他说，“你当然有自己的爸爸啊，只是妈妈做错了事，到现在爸爸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妈妈想告诉爸爸的，但是妈妈害怕，因为爸爸知道后一定会生气，有可能会把你抢走，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不能失去你。” 小家伙眼珠转来转去，似懂非懂，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认真地说，“那我不要爸爸了，我有妈妈就够了。” “妈妈的小宝贝最棒了！”傅青蔓心一暖，低头亲了亲儿子的头，将小小软软的他抱在怀里。 “让妈妈再好好想想，如果可以的话，过几天妈妈带你去见爸爸……” 怀里的小家伙眼睛一亮，扬起小脸，满是期待地问，“爸爸是不是和言爸爸一样帅？” “爸爸会喜欢我吗？” “他会不会像言爸爸一样陪我玩，给我买玩具？” 儿子再怎么懂事，到底还是个孩子，期待有父亲陪伴，内心的渴望从来不会掩饰，看着儿子这样，傅青蔓觉得心酸。 她微笑点头，“爸爸和言爸爸一样帅，比言爸爸还好，他会喜欢你的。” 之后小家伙一直窝在她怀里小声叫着爸爸，很快就睡着了。 等儿子熟睡后，傅青蔓翻身下床，拿了手机轻手轻脚走出卧室，去阳台打电话。 那串早已刻在心里的数字，她曾经无数次输入，却没有一次拨出去，这一次她拨通了。 对方很快接起，却没有说话。 傅青蔓压了压情绪，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是我……” “嗯。”苏瀚淡淡应了一声，“有什么事？” 听不出他什么情绪，傅青蔓却有点生气，现在她脑子很乱。 “阿瀚，当年孩子的事是真的，我确实怀孕了。” 那头的苏瀚终于不再是无动于衷的冷淡了，即便是从手机里，傅青蔓也能感觉到他加重的呼吸。 “傅青蔓，你现在才和我说这些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傅青蔓理亏，气势弱了下来，“阿瀚，对不起。” 苏瀚的怒气一下子涌了出来，“现在道歉有什么用，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想让我自责还是指望我可怜你？” “我告诉你傅青蔓，不可能的，我不会原谅你的，谢谢你当年的无情，我很庆幸孩子没有生下来，不然有你这样妈妈，他……” 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已经口不择言了，苏瀚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情绪压下去后冷漠地说，“你以后不要再和我联系了，既然已经分手这么多年，就该回归各自的生活，纠缠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他是真的累了，精疲力竭。 这个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以为他和当年一样傻，把他骗得团团转。 而他竟然…… 差一点又栽在她精心编织的谎言里。 苏瀚说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扎在傅青蔓心上，泪意上涌，她也委屈，也生气愤怒。 他什么都不知道，却恨毒了她。 傅青蔓抹了抹眼角，吸了吸鼻子，一字一顿说，“苏瀚，你没良心。” 说完，她直接挂断。 “你……”苏瀚想说什么，然而被听筒里传出来的忙音打了个措手不及，仔细看手机屏幕，已经回到了主界面。 这个女人！ 还在公司加班的苏瀚，这时候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意识到被挂断电话后，他气得咬牙，转过一脚把椅子踹出去老远。 胸口起伏不定，他捏着手机，失了平日里的冷静，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点开通话记录，回拨傅青蔓的号码。 然而结果让他更气愤了。 她竟然敢关机！ 这下苏瀚是被气得没脾气了，拿手机的手抵着额头在原地打转，以此平复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拨了一个号，很快接通，他开门见山问，“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另一端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恭敬而惭愧。 “对不起苏总，您让我查傅小姐，到现在我查到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您再给我点时间。” “你尽快。”苏瀚的情绪有了起伏，顿了顿又说，“先查一查言弈，尽快查清他的底细，查到之后立刻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尽量在十二点之前把今天的二更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