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鹣鲽情深贾琏来访
“唯一的出路还是在解除她和孙绍祖的婚约上。”冯紫英沉吟许久,“关键是史鼎史鼐才是云丫头的最亲近的长辈,她父母早亡,唯一近亲就是史鼎史鼐,老太君都要排在后边儿去了,若是史鼎史鼐不答应解除婚约,便无法解除这个束缚,难以让云丫头脱罪。”
“可是史鼎史鼐已经是朝廷钦犯,这种情形下论理钦犯应该没有资格在充当起律法意义上的长辈来行使权力才对,如果刑部都认为史鼎史鼐没有资格来行使这份权力,那么老祖宗是不是可以纳入考虑呢?”
薛宝钗心思细腻,而且也非对这等事务一无所知,所说的也不无道理,连冯紫英都微微意动。
“此事我还要问一问刑部那边,看看有没有空子可钻,你说的这个倒是颇有道理,史鼎史鼐作为干犯,便失去了宗法上的资格,那么这个长辈权力是否可以让渡给老太君,值得商榷,若是可以的话,倒是可以让老太君发话退婚,……”冯紫英想了一想,“不过即便是退婚,一来对云丫头的名声有损,二来依然无法摆脱史鼎史鼐的牵连影响,顶多就是和孙绍祖能脱干系罢了。”
“相公,这个时候如何还能去想名声和影响?云丫头能保住性命之后在来考虑其他也不为迟,她若是被列为孙绍祖一家人,孙绍祖开刀问斩,她多半也就是落得个赐死,现在脱了这层关系,无外乎就是徒刑流放,总能保得性命为上。”宝钗跺脚道。
“也是。”冯紫英一想也是,能保住性命再说其他,徒刑和流放都还有圆转余地,日后再来慢慢想办法也不为迟,至于说史湘云的名声,这都进了大狱这么久了,还能有什么名声?这等情形还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么?
“那相公只怕要抓紧时间去过问一下此事了。”宝钗终于舒了一口气。
她也是一个心善记情的,自己和黛玉现在都已经有了好归宿,连三丫头现在都出狱了,看这样子也不可能再有多么糟糕的结果,原来在大观园里走动最为亲近密切的几人里,就只有史湘云现在身陷囹圄,生死难测了,如果能够拯救出来,宝钗自然是要不遗余力的。
“嗯,走之前我肯定会去过问,但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走之前办妥此事了,不过就算是我走了,我肯定也会安排合适人选来盯着此事办理,方叔就在刑部,这桩事儿总归要落在他身上。”冯紫英看了一眼宝钗,“妹妹就尽管放心吧。”
“那妾身就先替云丫头多谢相公费心了。”宝钗盈盈起身,含笑福了一福。
冯紫英也笑了起来,“妹妹却还和为夫这般客气起来,若真是要谢为夫,那还不如夜里多努力一番,好早些替为夫生下一男半女才是正经。”
一句话就让宝钗破了防,脸颊有如火烧,霞飞入鬓,不过宝钗好歹也是和冯紫英做了这么久夫妻了,这面前又只有香菱这一个知根知底的贴身丫鬟,想到丈夫要不了多久就要离京,心中自然也还是舍不得,也强自壮胆回嘴道:“那要看相公自家了,这两日相公怕是有心无力,等两日妾身一定扫榻以候。”
这一句“扫榻以候”出口之后,宝钗已经羞得抬不起头来,而冯紫英也是心中痒痒。
昨日在黛玉那里便没能尽兴,黛玉玉瓜初破,初承恩泽,哪里经得起折腾?自己也只能强忍怜惜,现在看着宝钗这般羞怯模样,想到黛钗并蒂,媲美双飞,冯紫英哪里还能忍得住,起身便在宝钗和香菱的惊叫声中,抱起宝钗便往屋里走。
被冯紫英如此粗鲁莽撞的抱着便往屋里走,无异于白日宣淫,若是以往,宝钗是断断不肯的,但是今日却不同.
一来相公昨日才临幸了黛玉,今日这般急色地想要要自己,分明是昨日未能满意,宝钗自然也存着想要把黛玉比下去的心思,二来也念着相公要不了多久就要离京,这一别只怕就是经年,自己至今尚未有孕,若是能借此机会怀上,那也是一件美事儿。
所以宝钗也只是忸怩假意挣扎一番,也就任由丈夫抱着自己入内,这却是把香菱惊得张大檀口不敢置信,什么事儿奶奶也变得这般豪放起来了?
宝钗的曲意逢迎倒是让冯紫英有些意外之喜,以往这种情况是万万不可能的,但今日没想到宝钗只是略微推拒了一下就从了,任由自己把她抱入卧房中,而一双胳膊更是勾住了自己的颈项,冯紫英略感惊喜之余,也约摸猜测到了宝钗的心思,和黛玉攀比,渴望留下种子怀上孩子,都是宝钗此时最热切期盼的,自己当然不能让她失望。
进屋便一脚把门踢得掩上,随后跟进来的香菱也只能小心地把三下五除二就被冯紫英卸掉的宝钗衣衫一一拣拾起来,红着脸替早已经按捺不住的二人拉上鲛纱帐,悄悄躲在外屋去了。
宝钗也没想到冯紫英这般急色,心里又好笑又好气之余,也是一边迎合着郎君的恩爱,一边小声问道:“相公怎么变得如此,难道林丫头就那么不堪……”
冯紫英也不想在宝钗面前说黛玉的情形,只能含糊其辞:“黛玉身子弱,又是初承恩泽,我也不想太过,免得她消受不起,等她适应几日也就好了。”
听得冯紫英这般说,宝钗心里也颇为得意,在想着自己日子正好就是这几日,若是能抓住机会怀上,却也了却一桩心事,想到这里更是盘腿附身,眉目含情,只求能欢好之后得一麟儿。
这一发便不可收拾,这拔步床也是一摇三晃,鲛纱帐更是如风中落叶,摇曳生姿,弄得香菱只能红着脸夹着腿在外间苦苦等候,又怕如宝琴她们过来,打扰了奶奶的好事儿,只能提心吊胆地在外间守着,一直到里间云收雨散,奶奶慵懒滋润的声音传递出来,香菱才悄悄蹩进去。
香菱侍候着冯紫英穿衣起床,宝钗却还只能蜷缩着双腿在床上仰躺着,以求能最大限度地提升怀孕的几率。
冯紫英也吩咐香菱好生侍候着宝钗,自己也和宝钗有温存了一番,这才出门。
今晚还得要在妙玉屋里歇息,还得养精蓄锐,不能太浪了,所以在方才虽然把宝钗杀得溃不成军,但是冯紫英也是留了手的,否则夜里去妙玉屋里歇息,那就要原形毕露了。
贾琏来的很是时候。
冯紫英就在书房里见了他。
得了这样一个机会,贾琏也把他自己在扬州的所见所闻,连带着扬州官府和南京方面的一些动作和举措偶都和冯紫英说了。
扬州虽然不是金陵,义忠亲王伪朝的官员都基本上在金陵,但是从财赋角度来说,苏湖常的赋税的确有些狠,但是要论钱银的流动,金陵连苏州都不如,更别谈扬州了。
扬州的盐商们也成为伪朝户部重点盯防对象,不过盐商们在朝中都各有靠山,伪朝户部要想拿捏扬州盐商也不容易。
另外就是如洞庭、龙游、江右、徽州等这些商帮们,伪朝也在极力拉拢这些商人,虽然这些商人对伪朝态度表面上还是十分热情的,甚至对于对一些筹款举动都还是保持着支持态度,但是论及具体数量时,这些商人们态度又有些变化,总而言之和伪朝户部的期望值差得有些远。
“这些商人都是些滑头,哪里会轻易就把底牌交出来,最初南京那边也不想这么早就要和这些人摊牌,但是随着陈继先在徐州那边小动作不断,弄得南京方面也有些进展,所以组建江南镇的提法就被拿了出来,但是钱银从哪里出,这个问题里就摆在明面上,最后还是不得不向这些商人伸手,……”
贾琏谈兴很浓,对说起江南那边的情形也是侃侃而谈,如数家珍,看得出来贾琏在扬州混得还是很不错,海通银庄扬州号的大掌柜身份还是让他如鱼得水,他也很享受这个身份。
“扬州盐商的态度最是暧昧,南京方面提出来的要求,他们也不是不答应,而是提出现在有难处,希望少一些,所以一直南京讨价还价,加上陈继先又派人来扬州谈判,这让扬州盐商更是觉得奇货可居,也趁机向南京方面要价,不过南京方面在获知陈继先也在伸手之后也是十分震怒,但是却又不敢和陈继先撕破脸,于是这两边又先撕了起来,……”
冯紫英听到陈继先主动联系扬州盐商,就意识到自己老爹的计谋可能还是发挥作用了。
陈继先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开始向扬州伸手了,这应该还是孙承宗对山东发起攻势之前的事情了,这也说明陈继先也觉察到朝廷正在准备对山东用兵,所以并不看好牛继宗和孙绍祖在山东的抵抗结果。
这是好事儿,只要陈继先动了心,无论是对迅速平定江南,还是陈继先想要趁机盘踞淮扬乃至江南,都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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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长枪微微一颤,重重枪影当即贯破长空。
一刺一探之间,赵云对面的孙坚等将领,齐齐发出了惨烈的嘶吼声。
孙坚倒也就罢了,他的修为实力还算不错。
即便是赵云,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将他击败。
不过即便如此,赵云那迅疾如同雷光电闪一般的亮银枪,亦是在孙坚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伤痕。
幸好孙坚反应及时,如若不然的话,他绝对会受到不轻的创伤。
相比较于孙坚而言,程普、黄盖、韩当、祖茂他们四人的修为实力,无疑就要差上好大一截了。
面对赵云那凌厉迅疾的枪势,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合之敌。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程普、黄盖、韩当、祖茂他们四人的手臂之上便被刺穿了一个血窟窿。
赵云独自一人压制住了孙坚等江东武将,吕布更是压着刘备、关羽、张飞他们兄弟三人暴揍。
至于剩下的联军武将,则是被张辽、宋宪、曹性等健将逐一瓜分。
张辽、宋宪、曹性等将领,虽然远远无法与吕布和赵云相形媲美。
但是放在未来数十年间,他们也是能够搅动风云的存在。
寻常普通的武将,自然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十几个回合过去,张辽、曹性、宋宪等人已然压制住了各自的对手。
一时之间,胜利的天平彻底倾向于吕布和赵云等人。
就在两方人马因为粮草辎重而厮杀的时候,虎牢关之下的局势,亦是并不平静。
联军大营之内,当袁绍、许攸等人收到了吕布已经陷入圈套里面的消息以后。
他们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立刻开始准备强攻虎牢关。
在袁绍、许攸等人看来,吕布的修为实力就算再过强横,他也不可能抵挡住孙坚、刘备、关羽、张飞等十余名大将的围攻。
吕布这位使得诸侯联军忌惮无比的绝世勐将被拖住,甚至是有可能被孙坚等人伏杀。
这个情况,立时间使得诸侯联军一方的压力大大减轻。
只见许攸捋了捋颊下五柳长髯,信心十足地说道:“主公,眼下吕奉先那厮已然陷入了攸所布置的陷阱之内。
根据探子来报,黄汉升亦是在城外对我军的水源图谋不轨。
眼下那周贼的左膀右臂皆尽离开了虎牢关,我军是时候趁机强攻了。
没有了吕奉先和黄汉升那等勐将坐镇,虎牢关的士气必然大不相同。
此时此刻,正是强攻虎牢关的大好时机!”
耳中闻得许攸之言,袁绍缓缓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侧身看向了左右的丁原、韩馥、袁遗等诸侯,只听他开口出声说道:“子远所言,诸位以为然否?”
“盟主,现如今攻城器械已经打造完毕。”
冀州刺史韩馥整了整衣襟,轻笑了一声说道:“倘若继续耽搁下去的话,恐怕对我军的气势也有所影响。
因此我赞同子远的提议!”
“还请盟主下达军令!”
丁原更是直接了当地拱了拱手说道。
放眼整个诸侯联军当中,没有任何人比丁原更加想要拿下虎牢关了。
这段时间以来,丁原也已经弄清楚了他麾下那一万并州精骑的去向。
从诸侯联军当中数一数二的存在,瞬间沦落到仅仅只剩下几百名亲卫的窘迫状态,这让丁原恨极了虎牢关之内的周宁、吕布、张杨等人。
今时今日,他是必要借助诸侯联军的力量,一雪前耻。
其实不仅仅只是丁原,其他诸侯也早就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毕竟他们响应袁绍的檄文远道而来,为得便是想要扬名立万。
结果这段时日以来,他们愣是被堵在虎牢关之前不得寸进。
甚至就连试探性的攻城,都未曾尝试过。
如果不是有着袁绍的统筹,再加上虎牢关确实是天下少有的雄关坚城,恐怕早就已经有人等不下去而自行出战了。
足足二十万大军就这么的停驻在虎牢关之前,可想而知一日日过去,对于大军来说是何等地煎熬。
最为重要的是,倘若他们继续这么无所作为的话,对于己方的士气也是极大的影响。
眼见得各路诸侯意见一致,袁绍也不再犹豫迟疑些什么。
他大手一挥,当即高声下令道:“传本盟主之命,擂鼓!攻城!”
随即,沉闷的战鼓声,恍若疾风骤雨那般自诸侯联军的大营当中震响而起。
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诸侯联军,立时间如同打了鸡血那般。
一营一营披甲持戈的将士,踏着整齐的步伐,浩浩荡荡地如同潮水一般涌出了联军大营。
伴随着喊杀声的响起,重重煞气重霄升腾而起,使得天色都为之变化不止。
黑云压城城欲摧,不外如是!
一架架的攻城梯、攻城车,被联军士卒或腿或台,直奔虎牢关而来。
高逾数十丈的虎牢关,就如同一道天堑那般横拦在了二万大军之前。
在这等天下雄关面前,人力当真是渺小到了极点。
倘若在配上足够精锐的士卒,当真能够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步。
这也怪不得袁绍等人,这些天来始终没有试探性的进攻。
实在是因为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之下,根本就没有攻破虎牢关的希望。
哪怕是再怎么试探,也不过是白白浪费麾下将士的性命罢了。
没有强行攻城,实在是远远的看着虎牢关就让人生不出几分破城希望来。
诸侯联军一方那沉闷地战鼓声,就如同是烽火狼烟一般,瞬间引起了虎牢关将士的警惕。
以周宁为首的众人,此时此刻也已经来到了虎牢关的城墙之上。
居高临下,周宁看着远方那如同潮水一般,黑压压地朝着虎牢关汹涌而来。
根本无需过多思考,周宁也知道接下来的战况将会何等惨烈。
在古代战争当中,当属城池的攻防战最为恐怖。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将周宁这等足可以一人破一城的无上强者刨除在外。
正常的城池攻防战,无论是对守城一方,又或者是对攻城一方,都是一种惨烈的磨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