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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剑击一字咒,白鹤舞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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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舒说完这句话,剑就已经出鞘。
    三七神剑甫出鞘时,笔直的如同一条线。
    持剑的人,就像是抓着一截没有重量的光线在舞动,手稍微一变向,光线的前端,就已经指到了自己想要的目标上。
    但这个目标,不是于荒坟身上的任何要害,只是他右手衣袖的一角。
    如果这一剑,是想要伤到于荒坟任何一点皮毛,哪怕只是伤到他长发的末端,都绝不会有这么容易。
    可是,衣物,毕竟只是外物。
    楚天舒人还在原地,银白色的剑气光线,已经成功点刺到了溪水对岸的于荒坟袖角上。
    于荒坟的衣物,是灵界蚕马吐丝,混合虞山产的一种特殊草料编制而成,特别是这件外袍,多少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件法器了。
    当初,他突袭天地二宫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袍子。
    连杀数名掌院,跟天官大打出手,这袍子都未曾损坏,可见其坚韧。
    但是现在,这坚韧反而好像成为了敌人的助力。
    就比如,一张薄纸被撕碎的时候,产生不了多大伤害。
    但一根牛筋被崩断,乃至一块脆铁片被震碎的时候,破坏性的力量,反而会借助物体本身的特性,产生更大的伤害。
    这正是山崩水灭掌的特色,此时被化用在剑法之中,斩山灭水的剑术!
    说时迟那时快。
    袖袍裂出七八条缝隙,就像是有七八条银白色的闪电,从中剑的那一个小点,极速爆发开来。
    每一条裂缝的走势,都分别涉及到于荒坟手臂上、肩背处、右肋中的几个穴位。
    真能渗透到穴位中的力量,其实已经很微弱。
    可就是这么一点微弱的影响,让于荒坟,没来得及出刀拦截。
    楚天舒的身影,已经穿梭长风,直奔九曲溪上游而去。
    他这一下身影穿梭之快,几乎使人觉得,他不是依靠肢体的力量,甚至不是依靠天地元气的力量在运动,而是依靠自己的眼神。
    特别是他额头上的那只天眼。
    当天眼锁定了一个目标,就好像已经在楚天舒和目标之间,构成了一个独特的辐射力场。
    二者同声共气,彼此呼应。
    楚天舒不像是扑击过来的,而像是因为自身与这个力场,亲和度太高,容易被引动。
    当这个力场刚一成型,就剧烈收缩,他和目标之间的距离,也就骤然缩小。
    众所周知,任何事物越是浓缩,力道越大。
    所以,他在靠近目标的过程中,速度不但没有先快后慢,这样一个减缓的过程。
    反而是越来越快,从一股风变得如同一个影子,最后快得如同一团烈光。
    猝然、遽然、使人骇然的,杀到了天官面前!
    天官今日是真身在此,他以桃木人偶制造的假身,毕竟不曾掌有法坛权柄。
    如果以那种身体,出现在大会上,遇到于荒坟,还是会被看出来的。
    只有真身在此,才有主持这场大会的底气。
    况且,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会给人无缘无故,接近自己的机会。
    就算是于荒坟要突袭他,他也完全能够反应过来。
    确实如此,当楚天舒杀到的时候。
    天官已经完全运聚了法坛权柄,在身影后飘的同时,抬手一指,发出一个最短促的咒语。
    “医!!”
    世间最短促的咒语,就是目标的身份。
    三千法脉,各大流派之中,往往都有呼风之术,但咒语冗长,有时还需要法印、法器、法坛的配合。
    只有修炼到自在圆融的时候,才能以一个“风”字,随意唤来大小由心,快慢自如,可以稀薄,也可致密的风力。
    是因为在长久的观想修炼中,修行者对于风的印象,已经无比深刻。
    天官并不知道楚天舒太多的身份信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对于楚天舒最深的印象,就是一个“医”字。
    这也就够了。
    不论楚天舒有什么别的身份,他懂医,也是真的。
    这个短促的咒语中,蕴含了天官对于目标的所有印象,饱含着极致的怒意和恶意。
    无孔不入的法坛之力,霎时造成了强烈的震爆冲击。
    楚天舒只觉得,自己脑海中轰然一响。
    所有关于医术的记忆,几乎要被冲得,从脑子里倒飞出去。
    真正高明的法师,可怕之处就在于这里,当他们跟一件事物相处越久,认知越深刻,要用咒语念力去摧毁目标的时候,就更容易直达本质。
    记忆之海的惊涛骇浪,让楚天舒的眸光,也剧烈闪烁起来。
    但他的剑光,闪动的更快!
    银白纤薄的剑尖,一瞬间点在了天官的手指前方。
    极致的法坛加持、咒力风压,让这一剑,没能成功触及到天官的手指,反而剑身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弯曲。
    就在这一弯之后,剑身的韧性,被发挥到了极点。
    乱抖惊闪的剑身,在这一刹那中,就数不清,到底已经造成了多少次打击!
    天官面前的风墙,本属无形之物。
    居然也因为被打击得太多,像是变成了一层具体的透明薄膜。
    薄膜上,凝着诸多银色星点,像是一幅星空图景。
    地宰已经支援过来,袖中滑出一把如剑的铁尺,凌空一戳。
    楚天舒骤然闪走,原本立身之处的空气,狠狠一收缩,几乎被地宰的咒力缩成了一个水晶疙瘩。
    这是最好的机会。
    对于一名法师来说,这种时候应该抓紧时间,再度拉开距离。
    天官却是凝在原处,红发怒张,双眼如铃,瞳孔猛的一颤。
    他有法坛加持,能对抗住这种攻势,但也必须承受一定的反作用力。
    这种压力他并不在乎,可是他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开裂。
    对于防风族人来说,最重要的那枚松果体,忽地破成两半!
    在连日以来的相处中,天官只能够看到楚天舒医者的一面。
    而楚天舒,早就通过下针之时,桃木人偶出现的反应,通过送药给真身服用之后,第二天脉象的变化……
    推敲出了天官真身的,所有物性波形!
    扎在桃木上的针,当然没有毒,连送给真身服用的药物,也并没有毒,以防被提前察觉。
    当楚天舒掌握了他真身的所有反应。
    要杀他,又何须用毒?
    天官的松果体一裂,眼珠也开裂,两行血泪流出。
    整个身体起了连锁反应,布满积木般的裂缝。
    “啊!!!!”
    这个长洲国天官,大叫一声,浑身崩溃,炸成一大片寸许左右的碎块,四处飞溅。
    地宰刚支援了一招,就发现天官暴毙,不禁心头巨震,骇然若失。
    他不是因为力量而恐惧,如果只是力量对比的话,力强者胜,力弱者败,天经地义。
    他是因为看不懂,而感到莫名的惊恐。
    楚天舒和天官相遇,不过只是一个回合。
    天官念了一字咒,楚天舒出了一剑,变了一刹。
    就这么一相逢,楚天舒已经撤走。
    天官……却爆炸了?!
    单是肉身爆炸还罢。
    天官实际上,已经转化成了邪灵,为什么,应该深居脑宫之中的邪灵本体,也没有能够逃出生天?
    那爆炸的血雾中,分明是连邪灵也一起炸掉了啊!
    若无法坛加持,天官的真身,不过是一个连单无漏的边都还没摸到的禁忌高手。
    他的身心,所能体现的波形范围,远不如真正的无漏高手,那样广泛又奇妙。
    邪灵不过是其心魂所化,也具有自己的波形。
    也没有逃出楚天舒推断的范围。
    地宰心神狂震之际,浑身绷紧戒备,目光也没有忘了追寻战场。
    原来,楚天舒退走的一瞬间,立刻被于荒坟截上。
    两道身影,陡然没入九曲溪中。
    他们所过之处,溪水完全变成了爆裂的白气,膨胀升腾。
    两岸草皮开裂,地面颤抖。
    九曲溪的底部正不断加深,拓宽,变长,变直。
    看到这样的一幕,地宰悬着的心,终于一安。
    鬼知道……不,连鬼都不知道,他刚才究竟有多担心,楚天舒又朝自己杀过来。
    其实他也是多虑了。
    楚天舒对他,可没有那么了解。
    但某种意义上,更了解地梁宫的人,已经来了。
    空中一把铁尺飞坠,斜插在地梁宫的范围内,一座大殿上。
    白鹤单足而落,踏在铁尺顶端。
    以铁尺落点为中心,如有一圈波浪向外荡去。
    所过之处,大量细碎的咒语文字亮起,全部都是隐藏在建筑材料之中的法咒。
    “谁敢夺我法坛?!”
    黄发地宰,横眉立目,如被触动逆鳞,斗志杀心再度扬起,一扭头就锁定了那只白鹤。
    方泰那把铁尺,所代表的是十八营城镇的权柄,并非代表地梁宫。
    可同样是以咒矿精炼技术为基础,又都是祭炼成铁尺模样,其中渊源之深,一脉相承。
    灵界的强者还是太享福了。
    随着化道之风的影响逐渐过去,他们通过祭祀,就能够从鬼神那里得到完整的修炼法。
    而现实中的强者们,大多都不得不去梳理古老的宝藏碎片,去摸索那些隐藏在只言片语中的线索。
    所谓学识如海,旁征博引,很多时候,却是一种无奈。
    但正是无奈,才促成了学问上真正的宗师!
    鹤来早就习惯了抓住隐性的线索,去掌握相似的事物。
    “这些砖石不是你们烧制的,这些建筑,不是你们搭成的,那这些法坛,真的属于你们吗?”
    白鹤展翅,引吭高歌。
    “邪灵啊,你可还懂人心?”
    论起对于咒矿的掌握,他确实还是不如地宰。
    但是他所唤醒的,不仅有咒语的痕迹,还有那些防风族劳工苦役,在建设这些城镇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咒语有三种,一者用于自修,二者鬼神真名,三者种族痕迹。
    寄托了防风氏族人当年苦心及百年崇望的宫城,本就已经是一种咒!
    战场越斗越烈,高手稍微一个纵跃,便是百米。
    血腥的味道,强招的光气不断扩张。
    九曲溪也在扩张。
    九曲溪的尾端,本是一座长满了水生花卉的素雅池塘。
    这时池塘已经裂开,池水化成澎湃的水气,逆冲向天,花卉的青叶白瓣,崩溃飞扬。
    高温的水汽中,侥幸没被冲碎的植物,也被烫熟,显得更加水润。
    到处都飘扬着那种青涩微苦的气味。
    池底坑坑洼洼,那些深坑之中,还残留着咕嘟冒泡的池水。
    而别的地方,都只剩下翻涌急流的白雾,刚被烫过的池泥。
    “原来如此,你好像了解我那件法袍,那一剑,才会那么有效,但是你并不了解我全部的刀法。”
    于荒坟除了右边袍袖开裂,身上并没有多添伤口,双目深处,如同燃着鬼火,愈幽,愈艳。
    “还好,我懂的刀法有很多,都是千锤百炼的老物,看来要在全使一遍之前,把你变成安静、珍贵的尸体。”
    他的刀,像一尾硕大的怪鱼,正欢喜的开始扭动起来。
    刀锋因此发出了扭曲喑哑的怪响,犹如在压着嗓子发笑。
    暴露出真面目的楚天舒,倒让于荒坟不再感到别扭,反像是看到了最好的原石。
    这样热烈的生命,经历生与死的曜变,化为死尸之后,才是特别值得欣赏收藏的。
    “有用的东西,不在于多,更未必要老。”
    楚天舒左手袖子里,流出几道鲜艳的血迹,被他顺手抹在三七剑身上,免得浪费。
    武道上,自修根基要求静,印证的是自我与天地,向天地学习。
    但只学不用,就沦为空谈。
    要用的时候,贵在好动,就要以自身来改造身外的环境,改善风物水土,把敌人从站着改成躺着。
    前者,是学武的精义,后者,是做人的追求。
    合起来,才是武人。
    战斗一旦开始,武和人在他心中,已经浑然不分。
    属于人的感情和热血,越来越热烈,为杀死天官邪灵而欢喜,为自己的推算得到验证而亢奋,酣然如醉,恨不狂舞。
    而武功,让他的情感,都变成纯粹热烈的感知。
    感知这片被变为泥淖的战场。
    感觉到那个阴损的尾随在后方的身影。
    长臂如猿,筋骨硕大,一路上还没动手,就已经给楚天舒带来不小的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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