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1)
通洲太守府、通洲都尉府、下辖六县除晋阳县外, 共计八百余人!在全汀罗城的客栈,库房, 以及久无人居的别苑,租屋中仔细搜查。 又是一日下来,仍是无任何收获。 如今既然已搬到了王府, 再召四大护卫商议事情的时候,也不用像在太守府时藏着掖着那般拘束了。慕容烟在偏厅召集了他们。 玄武率先说道:“郡王,如果山和城都搜了,却还是毫无进展, 若是再搜下去只能往百姓家中搜了。” 他说这话难免脸上有些无奈, 挨家挨户的去百姓家搜,且不说依律郡王没此权限。就算是允许搜, 那么大的汀罗城,靠这千八百人如何搜得过来! 慕容烟愁眉不展,仔细看着一侧汀罗城的舆图板。 此时朱雀说道:“郡王, 属下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 不知是否当讲。” “如今还有什么顾及, 只要有一丁点可能你就大胆了说!”慕容烟鼓励道。 朱雀点了点头,便娓娓道来:“首先大家现在认定的一个情况就是:郡王妃定不是自已跑丢。那么既然不是自己跑丢,便是有人将郡王妃掳走。” “那日因郡王妃指定了两位姑娘一同乘马车, 而使黑衣人误将郡王妃的贴身婢女婉婷当作新娘掳走。在黑衣人当时以为是任务完成了,不然他们若发现婉婷是假王妃的化,自然会将她放掉。所以郡王妃后来的失踪应与黑衣人无关。” “而其它还对郡王妃有企图的人,应是那日在围观人群中出现过的。这样来讲, 与其我们逐家逐户的搜查,不如贴告示悬赏。” 慕容烟被这话提醒到了!眼睛中闪过神采,“你快详细说来!” 朱雀沉思了片刻,说道:“告示可以这样写,凡大婚之日有留意到身边有举止奇怪的人的,只要提供线索,不管有用没用都赏银五两!线索有用的赏银五十两!” “虽说一个人知道的内情有限,但信合当日众多百姓所见,应该是能分析出点线索来。” “好主意!”慕容烟心中激动,当即就下令开始张贴告示! 很快,此告示贴满汀罗城的大街小巷,民间议论纷纷。当有好事儿的人带着些鸡毛蒜皮的消息前来郡王府试水,且当真拿到了五两银子后,所有当时观礼的百姓都一个个目击者似的按耐不住了! 有说:“张三那日看大婚时杠了个锄头!很是可疑。” 有说:“李四那日连掉到脚边儿的喜钱都不弯腰拾!似有其它更大的企图!” …… 乱七八糟的琐碎事情听下来,慕容烟真觉得自己头都疼死了!一点儿有用的没有! 直到这时,有个熟悉的面孔走了进来,见了他就行大礼套起近乎:“郡王爷,小人许久不见王爷,想不到再见却是郡王妃出事……” “你要是来寒暄的就抓紧滚!”慕容烟怒道。如今他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哪还会顾念当初那些个酒肉胡混的小弟。 “王爷莫怒……小的是真有情况要禀报。”他见慕容烟没心思叙旧,便越忙说起正事来。 “那快说!”慕容烟没好气儿的喝道。 这人便不疾不徐的说道:“大婚当日,小的在百姓围观的队伍里看到了恭叔子昼。” “恭叔子昼?”慕容烟蹙眉,若有所思。 这人继续下去:“郡王爷,那日子昼兄很是不寻常!小的叫住他后,他先是一脸焦灼没空理小的,后来又突然问王妃是哪府的千金,小的便告诉他是之前在中秋宴时见过的那位美人儿……” 说到这儿,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便连忙更正:“不是不是,是中秋宴时见过的那位小姐。” “你别给我废话来废话去的!抓紧说!”慕容烟急的不行,怒瞪着他。 他又说道:“结果子昼兄一听吓的傻了似的!居然报了一遍王妃的名讳,说真的王妃的名讳小人都记不清楚了,而他居然很意外的直呼着王妃!” …… 慕容烟觉得这确实蹊跷,恭叔子昼确实对香儿有些不同寻常。先前是中伤,后来又是说不上来的怪异。 而正值此时,又有两个府卫求见,说是有些消息想来禀报。 慕容烟赶紧把他们传了进来,他们说道:“郡王爷,那日送亲时,有个贵族公子打扮的人,一直在冲撞王妃的香车!属下们本着大喜日子不想多生是非的心思,把他架走罢了,可他继续扑向香车,最后一直到山跟前才消停。” 慕容烟听完看了一眼先前的那个人,示意了个眼神,那人便跟府卫对照起恭叔子昼的外型及那日的着装等细节。 最终果然是对上了! “恭叔子昼!”慕容烟除了气愤和担忧外,还有一种感觉就是——想不通。 恭叔子昼和香儿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见面的,怎么会有什么纠葛?那么胆小怕事的一个人为何会做这种找死的事? 当下慕容烟便命人去将恭叔子昼的所有宅子通通搜一遍,自己也翻身上马带着亲随去了他最常住的那处宅子。 然而全是空手而归,无一点收获。 不过既然知道下手的人是谁了,那么查起来也总算是有个目标。 很快,汀罗城先前的征集大婚当日线索的告示,全部换成了通缉令,通缉的人物自然就是——恭叔子昼! 这次的赏银也提高了五倍,人们议论的声音就更大了! …… 恭叔子昼从先前看到那些张贴满街的告示,就察觉到危机了。想到那日自己多次冲撞送亲队伍,慕容烟迟早是要怀疑到他的。 是以将香儿以药迷昏后不久,就雇了马车到了城郊。这边的一处田间小舍,虽简陋些,却是风光极美! 这处小舍乃是他作诗时爱呆的地方,即便都是抄的前人的,用不着自己动多少心思,但身为著名诗人,他还是想有那么一处陶冶情操的世外居所。 这处小舍无人知晓。连购置地皮时都因是买的农家地,而没那么多记录在册的规矩。所以即便是查遍了他名下的所有屋舍产业,也断不会查到这里。 澹台香每日是浑浑噩噩的过着。因为每当稍有些意识睁开眼,就会被恭叔子昼喂下几口粥来续体力,可那粥中又有迷药,既而再次睡去。 每日清醒的时间就那么两小会儿,所以压根没多少整理思绪思考办法的机会。 一连几日下来她终于想好对策了。 这次她又醒了过来,可这次她学聪明了,没像前几回那样一醒来就睁眼骂。 她先是眯开一条细缝儿,扫了一圈儿屋子。这稀里糊涂的两三日下来,她连屋子里的摆设都没看清。 最后她看到恭叔子昼就在靠门的那里修着什么家里的物什,便心道他这还真是打算在这儿居家过日子了? 她看到床边儿桌上有个瓶子,里面应该就是这几日给她倒在粥里的药粉了。 她便趁他不注意,悄悄拿过药瓶旁的塞子。她眯眼瞥着屋后的那扇打开的窗子,成败在此一举了…… “啾!”那个塞子从她手里飞向了窗外,然后打在雨棚杆子上又弹开来落在地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声响。 恭叔子昼机敏的向窗外看去,没见什么人影!然后又不安的看了眼床上,这才放下手里的物什出门绕道屋子后看一眼。 香儿这边利索的一连串动作,早已在心中推演了无数遍!只是躺久了身子不支刚下床就跪在了地上。但她还是强撑着起身把那药瓶里的粉末倒在手里,然后跌撞着跑到对面的面缸装了半瓶子面。 这才赶紧将瓶子放回桌上,自己也赶忙回到床上。 …… 恭叔子昼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她先前扔的那个药瓶塞子,满脸狐疑的盯着床上之人。 盯了一会儿,他才故作不介意的说道:“小香,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儿东西,我刚熬好了粥。” 澹台香知道此时再装睡是没有必要的,便缓缓睁开了眼。然后眼看着恭叔子昼盛上白粥,将碗拿到她身边来,然后又将桌上药瓶里的药粉倒进去一点。 他毫不避忌香儿的眼神,那神态自然的仿佛是往粥里加了一勺白糖。 她乖乖的把这碗粥吃下,毕竟有力气才能跑的更远。然后又可怜巴巴的央求道:“能不能再来一碗?” 恭叔子昼有些讶异,这是在玩儿花样还是想开了?但他又想到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还能玩儿什么花招! 可在他拿碗去盛时,她又道:“换个碗,这个有药味儿,苦……” 他便换了只碗又盛了粥过来,可她刚接过碗,便皱起眉头。“不行了,开始晕了已经……粥别浪费了,你吃了。” 她倒了下去,然后感觉到恭叔子昼给她盖了盖薄被。之后便静静的侧耳倾听着,等待着…… 就在她方才接过碗的一瞬间,她已将手中的迷药倒了进去一点。 没多会儿,她当真听到了喝粥的声音。此时便在心中窃喜! 又过不多会儿,就听到哐当一声! 澹台香睁开眼,果然恭叔子昼已经倒在地上了…… ☆、逃离 香儿从床上爬起来, 踹了躺在地上的恭叔子昼一脚!嗯,这药量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她拿起桌上的砚台, 很想就此砸到他头上!以他前前后后的所作所为当真是杀了都不冤枉。 可是她终是下不去手,杀人这种事对她来说太过血腥。罢了!眼下她最想的自然是尽快逃离这里!可是刚跑一步就又开始打软腿儿…… 一连被灌了几日的迷药,加上吃不进什么东西, 第日就靠一点粥续命,实在是虚弱不堪。这样子就算是逃了出去也会晕倒在路了。 最后她找了找屋子里,除了白米粥还有些发硬了的糕点,想是前几日恭叔子昼带来的。不过硬也不妨事, 泡在粥里能增加体力就成! 将就着填了肚子, 澹台香才充满希望的跑出屋,可是这一看她就傻眼了…… 屋子四方皆是废弃的田地, 举目之内望不到其它屋舍!这里就跟片荒野一样。这……该往哪个方向跑呢? 最后她凭着第六感往北方跑了开去,而这昏迷了多日的方向感自然是不准的,因为接下来的许久她都一直在这片荒野里奔跑, 看不到尽头。 …… 而郡王府这边也有了些眉目, 有个小工拿着告示前来告密。 “郡王爷, 这告示上的人小的认识!” 慕容烟不禁聚精会神起来,“快说!近日可有见过此人?” 那小农摇头,“最近倒是没见过。” “不过头两年我们村儿的地里闹蝗灾, 全村的田都给吃没了!那年大家颗粒无收,便举村弃田搬来了城里做工。” “当时那荒废的田地就是画像上这位公子买去的。” 慕容烟终于又找到了方向!这么说来恭叔子昼极有可能如今藏身在这处地方。 他急急问道:“你们村的那片地在哪儿?” 小工痛快回答道:“就在汀罗城郊外,郡王爷若是派人前去,小的可以带路!” “好!立马带路, 本王亲自去!” 说完,慕容烟便召集了一队人马,跟着那小工的指引飞速奔往城郊。 …… 幸好到达城郊之时,天色还亮。荒田之中一通找寻,终于发现了一处不起眼的屋舍。 慕容烟不等侍卫们开路,便冲上去临门一脚就将那门直接踹烂了! 进室后他看到的是被摔的一地的物什,还有一个小小的床铺…… 慕容烟焦急的几步上前,伸手摸了摸那被褥。尚有一些温度,今日有人睡过。 然后又在床上发现了几根长发和一些白色粉末,便让人小心的用瓶子收起了一些。捎带着桌上那个药瓶一并带着。 “郡王爷,这里看似像发生过打斗。”玄武看着满地的狼藉说道。 朱雀却不以为然,捡起一片儿破碎的陶瓷片分析道:“打斗中间接损坏的瓷器绝不会碎的如此细小,一个陶碗能碎成这样,断不只是掉在地上这么简单。” “这更像是人在发怒时,拼命的拿起东西用力往地上摔打!” “郡王爷您看,那边儿的炉灶尚是好的,可却只有瓦罐被摔的粉碎,这绝不是打斗中碰坏的样子。” …… 朱雀算是慕容烟身边的智囊了,他的见解向来有一套。 慕容烟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如此想来,难道是香儿自己逃脱了?是以,恭叔子昼才是气急败坏成这般…… 于是他指挥道:“一人拿着这两瓶药粉回太守府,去找千代神医分析药用。” “再一人回王府,将所有兵力调来此处!” “剩下的所有人,以此屋为中心向八方开始搜寻!沿途看到有百姓屋舍都给我一个个问清楚了!” …… 所有人立即付之行动,有序的散了出去,只留慕容烟一人在小屋子里。 他缓缓走到床前,摸了摸那枕头,然后拾起一根发丝,双手捻着放在眼前细细端详,仿佛看到香儿披散着长发在冲他浅笑着说:“来,帮我绾发……” 一切只是幻觉…… 他将脸轻轻的贴到枕头上,想感受一点她的温度。 可是先前房门一直敞着,凉风嗖嗖的灌进来,原本上面残存的一丝温度,如今已然不复存在了。 “香儿,你在哪里……” 慕容烟自言自语着,从未觉得内心如此凄凉过。这几日,他没有一日能睡超过一个时辰。 …… 恭叔子昼一跑回城,才知道自己居然被通缉了!他从未想过能这么快的暴漏,更未想过慕容烟真会把通缉令贴满全汀罗城! 他从城郊的那处小屋里一醒来,就知道纸要包不住火了。他知道澹台香一定会跑回王府或者太守府,将这一切告诉慕容烟! 是以,他想着趁慕容烟开始行动前,抓紧回家里收拾些值钱的家当先出去避一阵儿。但他没料到慕容烟动作会如此快! 恭叔子昼以帷帽掩藏着自己的脸,小心翼翼的来到自己那处宅子门口。若无其事的假装路过,然后几次来回往院子里瞄去,未见任何异常。 他内心也是极为忐忑与纠结!若是回,必然是冒着被抓的风险。可是不回去自己一介文人身上没几两银子,怎么逃亡?连路费都不够啊! 最后,他拿仅有的一点儿碎银子,在斜对过的酒肆里点了壶酒。然后就这样坐在靠门的位子上边慢慢饮着,边观察着自己的家门口。 他决定等到入夜后再回去。 …… 王府的侍卫们业已赶来城效,按着慕容烟的命令继续往周边更远的地方搜去。 最早那队人已将方圆二十里踏遍,有个废弃的小村子,但是无人居住。想来就是带路那个小工所谓的,举村搬进城的那个废弃村子。 除此废村外,没再见有任何百姓居住的地方。再往远处的确有些烟火气息,但极为分散,这一队人力根本不足。 如今救兵已到,便展开了更为广泛的搜寻。 …… 只可惜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所有人集结回来,仍是未有任何收获。 玄武汇集了各队的搜寻结果,愧疚的向慕容烟复命:“禀报郡王爷,方圆百里都搜过了,没有王妃的踪迹。亦没有百姓见过王妃……” 说完这些,玄武亲眼目睹着郡王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慕容烟又问道:“这里离哪座城最近?” “禀报郡王爷,方才搜寻时业已把城郊的村子搜过了,再往外便是蓉城县了。” 慕容烟顿了下,命令道:“好,本王手书一封信,连夜送去给蓉城县令,要他全力配合县城里的搜寻。” …… 慕容烟将信写好后,立马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了蓉城县。 蓉城县有汀罗城的一半大,所以独立管辖,并不属于任何城。蓉城县令便是整个县城的最高官员。 县令接到郡王的信函和画像后,便即刻派人张贴。很快,整个蓉城县贴满了澹台香的画像。 …… 恭叔子昼看到夜色已晚,自己家门外也没有任何异常,便觉得先前不过是自己瞎紧张罢了。 如今他来到了院子里,看到所有房里都是暗着的,如此证明确实无任何危机。 就在他刚刚放下心来,正准备进卧房收拾家当时,几个人影窜了出来!很快他被钳制住。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恭叔子昼心惊胆战的吼道。 “哼!我们是什么人?你这不明知故问么!我们可是黑灯瞎火的在这儿守了你几夜了!”绑他的人答道。 另一个同伙则说道:“别跟他废话,抓紧给郡王爷送信儿去!终于抓到这家伙了。” 很快,慕容烟收到了消息,知道恭叔子昼已被捉。 同时太守府里的人也来禀报,那些药千代神医业已验出。瓶子里的是面粉,而床上散着的是迷药。 最终恭叔子昼不得不交待了事情的始末,从他拉走香儿,到砸晕她,再到一连灌了几日迷药,到最后她逃跑…… 当然,有关他的身世和记忆的事,他保留了。 慕容烟听了这些哪还能保持淡定,这几日来积攒的那些悲苦与愤恨全在这一刻爆发了! 他将恭叔子昼绑在府牢的架子上,手执马鞭一顿狂抽!直抽得恭叔子昼昏了过去,再泼凉水,泼醒继续抽! 恭叔子昼一介文弱书生,哪经得起这通折磨。最终皮开肉绽整个人疯了般,慕容烟才命令侍卫们将他关进了太守府府牢之中,定了个死罪,找回王妃后即刻问斩! 恭叔子昼带着一身重伤,躺在阴暗的府牢之中。这一夜不知怎的,他回想起许多往事。 他还是苏智时,与谭小香的相识,相爱,再到背叛。 以及他穿越成恭叔子昼后,与澹台香的重逢…… 就这样,他想着想着,终是没能看到明日的太阳,也没给慕容烟公开处刑的机会。 恭叔子昼带着回忆与忏悔,死在了府牢中。 慕容烟听到下人来禀报这个消息时,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这个人的生或者是死,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说起来,倒是有些便宜他了!本来慕容烟为他准备的酷刑还有很多…… 而慕容烟终于也等来了一个好消息:蓉城县的告示被人揭了,还送进县令府个跟画像上一模一样的女人! ☆、重逢 慕容烟得到此消息后, 不等蓉城县县令将人送来,就自己快马加鞭的奔赴蓉城县认人了。 到了蓉城县县令府后, 慕容烟摆明身份就直接闯了进去,县令大人看到是郡王亲临,立马出来迎接。 “郡王爷!失礼失礼, 下官不知您会大驾光临!若是知道应当出府迎接的。”那县令谨小慎微的寒暄道。 慕容烟哪有心思在乎这些虚礼,随便挥了挥手让他起身,然后问道:“郡王妃呢?” “郡王爷莫慌……”蓉城县令谨慎道:“郡王妃现在还不确定哪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慕容烟既奇怪又有些气愤道。 蓉城县令脸色有些为难,讷讷道:“郡王爷, 自打昨日张贴了悬赏, 这送来的号称王妃的女子有些多……” “有些多?”慕容烟简直要被气死了,传话时不是明明说找到的是和画像一模一样的女子?算了, 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那你快将那些女子都带进来!本王自己认!” 蓉城县令也觉得自己这事儿办的不够漂亮,尴尬的干笑两声,赶忙吩咐小卒去把人全请来。 …… 进来了六个人, 慕容烟不等她们站定, 从进门的第一眼就完全否定了。垂头丧气的说道:“没有!都下去!” 蓉城县令又谄笑着说道:“郡王爷莫慌, 还有,还有……” 接着又上来六人,仍是没有澹台香。 然后又换了一波, 还是没有。 …… 最终不知见了多少人了,慕容烟简直火大! “给我告示上加一句!敢无端来冒充郡王妃的,一律赏五大板子!”他吼道。 这下把那些想捡便宜的人全吓傻了,有带着闺女来的, 有带着青楼女子来的,反正只要眉眼间与那画像有那么一丁点儿相似的,都做着灰姑娘梦想来试试这水晶鞋子能不能下脚。 说来说去,谁要他慕容烟求人心切,在那告示上写着不管送来的是不是王妃,都赏银五十两呢! 就在慕容烟起身要回汀罗城时,门卫又来禀报有人自称是郡王妃了。 慕容烟已是被磨没了脾气,随口问了句:“那女子什么装扮?”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他知晓香儿那里里外外的朱红嫁衣,应是极为好认的。 门卫尴尬的回禀道:“禀报郡王爷,那女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不等慕容烟说什么,蓉城县令已是气的跳了脚! “怎么!现在连乞丐都想来骗赏银了!给本官拖出去打五大板!” 那门卫接令退了出去。慕容烟这回也真的打算先回王府了,万一香儿还在汀罗呢。 他走过县令府的游廊,蓉城县令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当初没出府迎接,这会儿可得好好相送。 此时却听到后院儿传来一阵女子的叫声,虽很模糊却甚是熟悉…… …… 慕容烟先是放缓了脚步,然后听的稍清楚了些,他便干脆顿了下来…… 既而猛的一转身,拔腿冲出身后的人群!顺着游廊往回跑去。 慕容烟跑过一进门,院子里空荡荡,声音不是从这里传出的!然后又像左侧的门跑了过去,仍然是空的…… 但那挣扎叫喊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他迈进这道门时,看到院子里架着一个条椅,几个小卒押着一个乞丐般的女子按在上面。 两侧的小卒人手一支棍棒,真准备杖责那女子。那女子一直哭喊着挣扎! “住手!”慕容烟声嘶力竭的喊出这句,却是迟了些,眼看那几十斤的板子已高高挥了起来,便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烟见勒令不住,便一个飞扑将身子整个盖在那女子身上…… …… 板子重重的落下,一众人等均傻了眼!那板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慕容烟的屁股上! “郡王爷!”因腿脚不利索,迟迟赶来的蓉城县令,进门正看到这幕!完全吓到腿软……他这乌沙恐怕要保不住了。 那几个小卒一听县令大人叫此人郡王爷,更是吓傻在那儿!赶忙跪在地上叩头求饶。 慕容烟虽也吃痛的皱了下眉头,眼下却是毫不在意那点伤痛。身下的女子尚未回头,他就已认出她了…… “香儿……”他小心翼翼的叫道。这声音温柔至极却声如蚊蝇,大概只有身下的女子才能听得到。 那女子有些颤抖的艰难回过头,看着他。两双泪目久久的注视着对方,相顾无言却是泪千行。 “慕容烟……”她呢喃着他的名讳,他便将她拥的更紧,似要将她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从条凳上下来,这一扭身才发觉肩膀已是痛到撕心裂肺!可是这都不重要…… 他双手将她拉起,然后不放心的将她在自己怀里扯着转了个圈儿,眼睛扫过她的全身,仍是担忧的问道:“受伤没?” “没有……”她讷讷道,紧紧的抿着嘴。这一刻委屈的只想扑进他的怀里哇哇大哭! …… “所有人给本王退下!”慕容烟却莫名的大声命令道。 众人虽不解,却是乖乖的听令,都一个个退了出去。 澹台香看着慕容烟,眼里是止不住的好奇,他怎么突然……可不等她多想,他的唇就覆到她的嘴上! 她不由得闭紧了眼睛,默默的享受着他的疯狂,只觉得一阵晕眩,却因他抱的太紧而完全没有要倒下的感觉。 这一吻,太久……太久…… 慕容烟只觉得拥抱多紧都不够解他的相思之苦!亲吻多久都不足以发泄这些日积攒的痛苦! 最后是她实在承受不来了,才将他推开,然后嗲声嗲气的抱怨道:“慕容烟……你想憋死我么?” 他心疼的看着香儿这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尽管头发凌乱外加一脸的灰,却是他见过最美好的样子。 “不管!”他强势再次将她揽紧在怀里,看她已喘了几口气儿,嗯,休息够了……便又吻了过去! 她气的嗯哼着直跺脚!却怎的也推不开他…… 终于,他镇定了下来,将她稍稍放松,手里的力道轻缓了下来。然后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意。 “来,我先去给你洗洗这张小脏猫脸儿……”说着便一把将她抱起。 一直到先前找她时路过的一个小花园的一处池子旁,才把她放在了那个石台上。 然后从袖袋里掏出曾经她给他的那个棉岶子,浸在干净的池水里,然后拧到半干。轻轻的擦拭着她的脸,边擦边笑着。连他自己都意识到已是许久许久没有笑成这个傻样子了。 “哎呀你别弄了,我自己来!”香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慕容烟便也不强迫,将那帕子递在她手里,然后亲手掬了一捧干净的池水,像献礼上供那样捧到她眼前…… 香儿无奈的笑了笑,拿帕子沾着他手中的清水,一点一点的自己擦拭着脸庞。 “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吗!”她突然眼中又带起委屈和愤怒。 慕容烟觉得既心疼又可爱,然后柔声回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香儿手里的动作停滞了,“你是说恭叔子昼?” 慕容烟肯定的点了点头,脸上仍带着笑意,似是此刻在谈的并不是一个人命的消失。 香儿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恭叔子昼是坏是垃圾,自己也曾咒过他去死……可是他的死并没有真的令她痛快。 这里是古代没错,可苏智和谭小香都曾来自现代社会。恭叔子昼即便再坏,却是罪不致死。毕竟他与小怜和翠竹所犯下的杀人罪行不同。 “他……是怎么死的?” “我打了他一顿,原是想等找到你后再将他处死。可是他没等到就死在牢里了。” 她苦笑了下,心里虽是有点五味杂陈,嘴上却淡然道:“嗯,人各有命,他原本也不应该属于这里……” “对了!婉婷呢?”她猛得想起更重要的事来,“当时她最先被掳走!” 这些日子虽然慕容烟也有派人搜寻那些劫匪的下落,但却是主要心思全放在香儿身上,那边没有什么进展。 眼下只能先安慰她道:“那些劫匪目前还没有抓获,但是你放心,如今把你找回来了,我会集中所有府卫去将婉婷找回来。” 香儿虽是不安,却有些纳闷:“你说他们掳走婉婷,应当很快就知道抓错人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放掉人?” 慕容烟之前已将全部心思放在找香儿上,没来及细分析婉婷这事儿。眼下被这么一提点,倒是有了些思路。 他顺势说道:“所以说,要么是灭口了,要么就是幕后主使者不在汀罗城……” “灭口?”香儿不免心惊! “放心,至今尚未有相应的女尸发现。所以婉婷应该还活着。” 香儿顺着思路想下去,“那么主使者若是在京康,劫匪便要先将婉婷送去京康才能知道掳错人了。” 两人相视,双方心里已是有了答案。 这答案早在慕容烟心中徘徊许久,如今香儿也找回来了,是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阶下囚 京康, 昭王宫内。 蒙羲已在此住了三日有余,昭王殿下是定要他亲眼见证着一切的发生。 一个侍卫急急来报, 行完礼后将嘴附在殿下耳边说着些什么。不用问,蒙羲看殿下的表情便知,定是去劫持澹台香的事儿得手了。 “直接给本王带进来!”昭王命令道。 蒙羲脸色略显难堪, 他无力左右这结局。身为挚友他已在尽力避免殿下惹上这祸端,然而事与愿违…… 不一会儿,几个黑衣人抬着一个扎口的麻袋直接送进大殿来。那麻袋里分明装着一个女子!不时的挣扎着,还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昭王邪魅的笑着, 头轻轻一抬示意放出里面的女子。 一个黑衣人便一扯那扎在口上的麻绳, 袋口便松开了。然后他又将麻袋往下用力一撸!那女子的上半身便露了出来。 她一身的红衣喜庆至极,可那一头的长发却是凌乱不堪的糊在脸上。这大殿里灯火通明, 突然见到的强光令她痛苦的紧闭着眼睛。 蒙羲不免摇头,这下跟慕容烟的梁子是结大了。 昭王殿下却全然没有顾虑,笑的极为骄狂。只见他大步迈下台阶, 走到那女子跟前, 然后用手板着她的下巴向上猛的抬起…… “这……你们这帮废物!”昭王殿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样儿, 整个人愤怒不已! 蒙羲也看着那女子的脸,不由得意外站起身来。这不是澹台香? 婉婷逐渐适应了这亮度,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扫着大殿里的一杆人等……天呐!打死她也想不到绑架她的劫匪竟然是昭王殿下、蒙羲将军! 那……那自己看到了这一切,是不是意味着将要被灭口了?婉婷顿时心慌不已。 再说那些黑衣人,原以为自己不辱使命顺利完成了任务,回来能得到昭王殿下的打赏。却不想竟是绑错了人! “殿下!属下们劫人时, 确实是这丫头在大婚的马车里没错啊……”黑衣人的头头解释道。他也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新娘的花车里还能坐旁人? “说!你为什么会坐在新娘的马车里!”昭王怒吼着质问道。 婉婷吓的全身止不住的哆嗦着,此时求了保命别无它求啊! “昭王殿下,是我们郡王妃说她的家乡有所谓的伴娘的习俗。是以,才让奴婢与她同车……” “哼!”昭王哪信这套说辞,他心下想的是:香儿你这是料到本王会做什么了么! 那几个黑衣人相互对视了眼,交换了个眼色,然后问道:“殿下,那这女的要不干脆灭口,留着没用,放了又暴漏您的身份。” 秦苏自然也是如此想的,便一脸烦躁的摆了摆手示意就这样处理。 婉婷一直求饶,尽管她内心也明白,自己现在说的这些都只是徒劳,没有坏人会有突发的同情心。 但就在那些扛她来的黑衣人又准备拖着她出去时,却真的有人喊了一声:“等等!” 那些黑衣人停了下来一脸的纳闷,连带被吓傻了的婉婷也一脸的疑惑。 原来是蒙羲!他见昭王殿下脸上愠色更重,拱手解释道:“殿下,这小丫头兴许还有点儿用处。” 昭王先是狐疑的瞥了蒙羲一眼,见到他眼中的坚定神色,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又命令道:“那先把她关进私牢里!” 是啊,这虽然只是个婢女,却是澹台香的贴身婢女,说不定还真有点儿价值! …… 汀罗城这边,慕容烟有马不骑也跟着坐进了马车里,一路搂着香儿。 直到进了王府里才舍得放开手让她去沐浴,原来连这也是要跟着的,可澹台香觉得此时实在邋遢,坚决不要他陪着,好说歹说才拦下了他。 这一夜,他一直搂着她,有着说不完的悄悄话。不管她是醒着,还是睡着,都一直在说…… …… 接下来的几日,慕容烟全力追查劫匪的状况,可是不论是通过悬赏还是通过城门守卫,都完全查不出那些人的去向。 同时慕容烟今日也招来四大护卫询问之前的计划。 玄武禀报道:“郡王爷,自从郡王妃失踪后,您已把新招来的那些人手都派出去了。如此一来,当初咱们定的以他们充当雇佣兵,来中伤昭王的计策已不可行了。” 慕容烟先是微微皱眉,有些心疼这许久以来的心血付之东流。可是很快,脸上的愁容又散去了。 郡王妃回来了,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欣慰的了,一切都值了。 于是他淡然的说道:“没事,通过找郡王妃这次事儿,已在他们面前暴漏的身份,这些人已经不可再用了,回头给他们一笔遣散金,全遣散了。” 朱雀有些不甘的问道:“那昭王那边怎么办?兵虽暴漏了,但兵器和密道还是可用的。” 慕容烟想了想,摇头道:“只有那些还不够,况且通过劫持郡王妃这事儿,本王的目标已不是之前那样了。这事儿要从长计议。” ******** 自从劫持坍台香的事儿告一段落后,昭王殿下便让蒙羲回了将军府,反正如今再留下他业已无戏可看了。 此时殿下正坐在广宴殿屏风后的榻上,默默的饮着酒。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伴着一声响铃。 昭王不用抬头便知是尔妃来了,只有她喜欢戴着母国流行的银铃脚链。 “殿下,您这刚回来就一个人饮酒,是这次出去办事儿不顺心么?”尔妃娇声问道。 昭王抬起眼皮看了看她,“你捧的是什么?” 尔妃手上捧着个香炉,里面燃着他最喜欢的味道,跟之前那一盏莲灯一样的味道。 尔妃边把那香炉放到案几上,边柔声应道:“殿下最喜欢这个香氛,它总会令您心情愉悦。” 这话没错,昭王是真心喜欢这味道,尽管他也说不出缘由。但若是没这味道,他当初便不会临幸眼前这个女人。 他再荤素不忌也不想去亲近一个敌国的公主!饶是这个弱小的敌国已然臣服于大秦,可也正因如此这,这女人留在身边才更令他不安。 他曾经杀了她族里无数皇亲,可她的母后竟将最疼爱的女儿献给了他。表面上看是求和,可求和非要安个人过来,背后谁知有没有歪门儿的心思! 他心里虽是这样想着,却还是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尔妃拉到榻上,然后翻身上去将她压在了身下。 …… 一番酣畅淋漓后,昭王披上衣裳,然后冷冷命道:“退下。” 尔妃边一层层穿着衣裳,边心下委屈…… 以前是不得宠,进宫许久不被临幸。如今是得了宠幸,却仍是这副冰冷的样子,甚至从不在**后搂她一刻,让她感受一丝温暖…… 她终是没有多说一句话,拖着一身的伤痛,狼狈的走出了广宴殿。 来大秦时,她早听送她来的人说了,昭王殿下喜新厌旧没长性,基本没有女人能在昭王宫里呆满两个月的。 那时她最想的是,可以在这里扎根!可以久久的呆下去…… 而如今,她突然嘲笑自己那时的执拗!呆在这种死不了人的地狱里有什么乐趣呢?她突然想她的母后,想她的父王,想她络殊国的家…… 她寒透了心,既然不能求他放自己走,那只好扮成小太监趁衣偷偷溜走了。 …… 婉婷被关进的这个牢房乃是昭王宫的私牢,这里关的不是寻常牢房里的作奸犯科之徒,而是一些得罪或者是威胁到昭王利益的人。 比如有些犯了忌讳的下人,还有些不得殿下心而且犯了错的弃妾。 只是让婉婷想不到的是,在她被关进来的三四日后,一个弃妃也关了进来。 “你是怎么开罪的昭王殿下?”婉婷冲着一个铁棂相隔女子问道。 这些日子她又害怕又孤单,左右牢房没有一个犯人,她已是许久没有开口与人说过话了。 那女子淡然的笑了笑,神情有些怪异的说道:“我没有开罪殿下,他只是被我迷住了……” 说完女子便狂妄的哈哈大笑,笑的人毛骨悚然! 婉婷觉得这女子精神有些失常,便往后缩了缩身子,坐在地上双手环着膝盖将自己抱紧。 心道这昭王宫真不是人呆的地儿!逼疯了多少女人。算起来那些被轰出去的侍寝女子还是幸运的。 可是到了后半夜,那女子精神有些正常了起来,突然特别想找婉婷说说话。 “你还醒着吗?”那女子小心的问道。 婉婷在这里哪能睡得踏实,听到她说话便从干草垛上坐起身来,应道:“嗯,你怎么了?” “我……我有点儿害怕。”那女子哆嗦着说道。 婉婷见她这会儿正常,便也愿意聊几句,是以安慰道:“没事,我就有你隔壁,你害怕我就陪你聊一会儿。” 女子借着微弱的油灯,泪目望着婉婷,说道:“我是昭王唯一的侧妃……我是络殊国的公主。” 婉婷自然是听说过这号人物的,虽然络殊是一个小国,但好歹是一国公主,这身份却呆在这种地方,也着实让人想不通。 便问道:“那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女子垂了垂头,“我是想逃走,被捉回来了。” 逃走?婉婷只心道她又何尝不是想逃走呢……可是如此戒备森严的昭王宫,呵呵,只是痴人说梦。 但她仍是不解道:“既然你是侧王妃,想出去便正大光明的出去好了,为何还要逃?难不成昭王幽禁了你?” 女子摇头,“妃也好,婢也罢,进了昭王宫的女人哪里还会有自由!” 婉婷跟着叹了口气,“如今我们都成了阶下囚……” 那女子却突然眼底闪过一丝光华,“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婉婷也被她惊了一下,眼中带着些期待之色。 那女子娓娓道来:“在我们家乡有一种迷香,叫做七日醉。这香验不出任何毒性,但只要闻过七日就会失了心智!连御医也查不出原因。” 婉婷听到这儿,大抵明白她的意图了,“你是想毒晕昭王?可是……这样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女子看着她,笃定说道:“这迷香并非把人毒晕,只会令他失了心智,到时我们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婉婷惊喜:“所以只要昭王中了此毒,我们就可以指挥他放走我们?” 女子肯定的点点头。可是婉婷很快又一脸失落了。 “要闻七日才行……这怎么可能。” 女子脸上有些羞红,轻声说道:“这七日醉少量品闻是会有催情作用,所以之前我已让他闻过几回了。所以眼下只要有法子让他再闻一夜,定能激发毒性!” 这下婉婷彻底被唤醒了情绪,只一夜的化,那还是有希望的! 她说道:“那你再去侍寝一回不就得了?反正你都跟了他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回两回的。” 女子却摇头,“昭王殿下有一个洁癖,就是从不吃回头草。犯过一次错的女人,他绝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所以这辈子他都不会再临幸我了。” 婉婷眼中重又黯淡下来,说了半天不是等于白说么。 却不料那女子说道:“但是你可以!” 婉婷傻眼,“什么我可以?我……我是被他抓错了的!” 女子道:“我听过你们的事。昭王殿下迷上的是你主子,也就是郡王妃。而大婚时劫持来的却成了你。” 女子继续说道:“你只要以出卖主子为由,说要向昭王告密!他定会召见你,然后你设法燃上这香,很快他就会临幸你。” 婉婷吓的站起身来!“你说要我去献身!这怎么可能!” 那女子急切的劝道:“既然想燃那香迷他,就定然会**。只是**一回而已,从此你就自由了呀!” 却不料婉婷坚持:“要我向他献身换自由?那我宁愿在这里关一辈子!或者他哪天杀了我!” 那女子见她反应强烈,也不再劝她,只冷笑一声转过身去,悠悠说道:“你可知,你那郡王妃主子的身边有昭王的人?昭王既然无法将她掳过来,那么想来也是快要痛下杀手了。他的眼里可不容许有得不到的东西。” …… “所以你当真愿意拿你们主仆二人的命,来保留你的清白之身么?” ☆、下毒 “来人呐!” “快点来人呐!” …… 牢房里一阵女人的叫喊声响起, 牢头儿拎着叮当作响的钥匙串儿走了过来,一脸的不耐烦。 “叫什么叫什么!”他冲着婉婷和尔卿卿嚷嚷道。他虽知道尔卿卿原先是侧妃, 可是昭王宫的女人都是流水的名字,哪有什么地位可言。 “大哥您禀报昭王殿下,我有关于郡王妃身世的秘密想要告诉他。”婉婷按照前夜定好的计策诚恳的说道。 那牢头儿听到她要见殿下, 简直觉得这是个笑话!可就在刚想张嘴骂时,一旁的尔卿卿却捊下手上的镯子塞进他手里。 世故的说道:“她说的绝对是殿下想知道的,小哥你去通报定会得赏!” 那牢头儿掂了掂手中的金镯子,不轻!便突然变得好说话的模样, 应道:“成!我帮你们去禀报下, 但能不能成可就看你们自己造化了!” 尔卿卿和婉婷捣蒜似的点着头。 待牢头儿离开前去禀报后,尔卿卿将从腰封间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纸包, 塞到婉婷手里。 然后叮嘱道:“你一定要藏好!昭王殿下一直有熏香的习惯,不管他会在哪里召见你,你只要想法子悄悄将这七日醉撒进熏炉中就可以了。” 婉婷握着那个小纸包, 手有些不听使唤的发抖。她本份了二十年, 这是头一回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心里尚抱有一丝侥幸, 一直在想有什么法子可以避开侍寝的环节。 尔卿卿的意思是要让昭王闻一夜这熏香,那么必然是得想法子进入他的寝宫,把迷药撒到昭王过放的地方。是以, 便只能引诱他然后以侍寝的方式进入。 可若是能想到个其它办法进到寝宫去,哪怕只有一刻也够了!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到了傍晚时分,牢头儿带着一脸奸笑的回来了。 他冲着婉婷得瑟道:“这事儿我可给你办成了!昭王殿下居然真就同意你的求见了!” 说着,他拿钥匙将婉婷这侧的牢门打开, 然后立马迎上来两个侍卫,将手镣和脚镣戴到她的身上。 牢头儿看在金镯子的份儿上,宽慰了句:“这是咱们这儿的规矩,离开牢房的都得戴上,这我也没办法。” 婉婷镇定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而心下却是忧心忡忡,戴上这些鬼东西下药不是就更难上加难了…… 婉婷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夹着押送至广宴殿,昭王坐在他最喜欢的那个榻上蔑视着石台下满身镣铐的她。 “你说你知晓澹台香的身世之谜?”他目光如炬,却是言语冰冷。 “禀报昭王殿下,是。”婉婷轻点了下头应道,然后假装无心的抬头瞄了一圈儿,在昭王榻侧真的有一鼎熏炉,此时正冒出袅袅轻烟,有着好闻的花草清香。 只是这里并非寝宫,即使在这里下了七日醉,也无法保证昭王能闻一夜…… 那么路只有两条:一则是在这里下药想办法拖他一夜;再则是找理由去他的寝宫下药。 然而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危险,尔卿卿说这药有着催情的效用。 “既然是来给本王递投名状,那还磨蹭什么!”昭王有些不耐烦的言道。 婉婷强行令自己镇定,只有不抖不哆嗦才能把话说明白! 她不疾不徐道:“昭王殿下,奴婢想知道这个情报价值几何?” 昭王脸上有些疑惑,还有些愠怒,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想要它来换什么?” 婉婷当然是想用这个假情报换来自由,如此便可回到澹台香身边提醒她王府有昭王的细作。可是她也明白,即便现在他答应了说完会放了她也没什么用,此人并非君子,得到答案后立马杀了她也说不定。 “殿下可曾听过郡王生辰之时,澹台香曾送他一件礼物?”她问道。 秦苏点了点头,“你是说那水龙?”他自然是听过,那礼物也曾名震一时。 婉婷继续故弄玄虚道:“那殿下可知澹台香为何能做成那神物?” “你最好不要再给我磨磨蹭蹭!有话就快说!”昭王有些不耐烦了。 婉婷深吸了口气,压了压心底的惧意。说道:“澹台香出现在矿坑小镇,而那个镇子在她出现前曾干旱半年,她一出现便狂风骤雨!那个镇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河神娘娘。” 婉婷这话是香儿给她讲的,当时她也只当天方夜谭听听了,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从昭王的神情上来看,是真的把他给唬住了。 昭王现下想的是:自己母妃当年便是因着一些说不出的神奇力量,才被上任教皇选为继承人。既然澹台香与母妃来自同一地方,那么她若是有些说不清的力量,倒也不足为奇。 婉婷见昭王沉思不语,似是已信了她的话,便更加大胆了些:“昭王殿下,若您不信大可以派人去那个镇子里查,相信那件事儿不论过去多少年都有人一直记着!” 昭王神色暧昧不清,示意婉婷继续说下去。婉婷却趁机装出一阵痛吟…… “殿下……您要是想听我们姑娘的事儿,奴婢可以给您说一晚上都没问题!可是奴婢戴着这些玩意儿实在是站都站不住……” 昭王看了看她手腕儿和脚踝上确实已磨出血痕来了,虽然他并不在意,可是看她这不舒服的样子确实是难把事情讲得仔细。毕竟他想知晓有关香儿的所有事情。 于是昭王便令侍卫为婉婷解锁,之后又让下人端上了酒来!悠哉的边饮酒边听她讲香儿的事。 讲着讲着,婉婷故意打了个哈欠,不出所料的昭王吼了句:“放肆!” 她便趁机委屈道:“殿下,奴婢该死!可是这几日在牢房又冷又饿睡不着,一来大殿温暖如春,再加上这安神香……奴婢实在是禁不住本能的困意……” 昭王很想赏她几十板子!但想到刚才的故事讲得正精彩…… 便指了下案几上,说道:“香盒里有醒神香。” 婉婷麻利的跪下谢恩!然后就走到案几旁拿出一块香料,趁昭王昂头饮酒之际手脚麻利的将备好的七日醉也倒进了香炉里。 她动作极快的便换好了退回原地,生怕动作慢点儿引发怀疑。 婉婷将香儿这许久以前给她讲过的身世,加了些自己的杜撰,细细的讲给昭王听。这一讲,竟是整整一夜! 不过令婉婷有些奇怪的是,昭王闻了那么久七日醉也没有对她有旁的意图,自己先前准备的各种应对之策一点儿也没派上用场。 清晨她被押回牢房时,尔卿卿急切的小声问她:“怎么样?那药放进去了吗?” 婉婷点了点头,“放进去了,而且也让昭王闻了整整一夜。” 尔卿卿脸上露出难以名状的兴奋感,婉婷见她根本不问昨晚是如何度过的,便也没再提。 呵呵,她怎么会在意那些。 …… 汀罗城这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慕容烟正在屋里看着澹台香沏茶,她沏茶的技术独树一帜,大秦没有这种讲究,她说这是来自她以前国家的茶道。 慕容烟端起她特地命人制作的闻香杯来,杯子细长而窄口,他先用鼻子闻了闻,果然香气扑鼻! 而这时有侍卫急急来报:“禀郡王爷、郡王妃!属下在那日留下的几具黑衣人尸体上发现了线索!” 慕容烟立马蹙起眉头放下杯子,“有何线索?快说!” 香儿也停了手里的动作,目不交睫的盯着来禀的侍卫。 那侍卫回答道:“其中一人身上发现了这个。”边说着,他将手中之物呈到慕容烟身前。 慕容烟接来这个小册子一看,“这是南疆进入京康的通关文书?” “是!”侍卫肯定道。毕竟慕容烟的身份日常往来两边是用不着这些玩意儿的,所以看着也是有些陌生。 香儿思索了下,问道:“若这是单方面的进京文书,是不是证明了他们劫持人后是准备带回京康的?” 慕容烟点了点头,“婉婷现在应该在京康的昭王宫。” 香儿便想不通了,“若是婉婷已经被带给秦苏了,那他肯定认出是掳错了,为何还不放了她?” 慕容烟微皱眉,苦笑着伸手缕了缕她的头发,说道:“掳错人这种事儿,一般是不会放的。” 香儿不免惊道:“难道他会杀了她灭口?” 慕容烟轻叹声,“也不一定。放是肯定不会放的,但有可能把她关在私牢中。” 香儿不禁哭了起来,“你不能把婉婷当成下人不管她的死活啊,她是我除了玄姐姐外最亲的人了!更何况她是因我才被掳走的……” 每每想到这儿,她就觉得特别愧疚。当日为何就不肯入乡随俗,却偏要什么伴娘的形式! 慕容烟搂过她,安慰道:“你放心,我答应你,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一定给你把她救回来。” …… 慕容烟单独召见了玄武,吩咐道:“招来的那些雇佣兵已经不能再作栽赃之用了,那就挑出几个想要赚大钱的,随你四人去京康。” 这些日子玄武一直管理着雇佣兵那头,自然是清楚里面人员的情况,“郡王爷,属下心中已有人选,您请下命令!” 慕容烟负手而立,命令道:“趁衣潜入,让他们在昭王中四角各放一堆火,然后你们趁乱去牢记把郡王妃的那个贴身婢女救出来。” “属下遵命!” ☆、劫狱 七日后, 慕容烟的四大护卫带着几个雇佣兵里挑出来的死士,一起来到了京康, 昭王宫外。 玄武将任务分配好,然后将手中的爪钩转了几圈儿,娴熟的扔到宫墙上!再用力一拽, 确定好卡位结实。 这才左右使了个眼色,众人便顺着这绳子爬到宫墙之上,然后他也跟了上去。轻轻一跳,几人就轻巧的落在了宫里。 死士们各自跑向先前商定好的角落, 然后用事先备好的火折子和引燃物将马棚, 粮草库等纷纷引燃! 刹时昭王宫四下里毒燎虐焰,火光冲天! 先是有几个看到的下人惊叫, 继而四处求救火。之后便是各个房里的灯亮了起来,全都从美梦中惊醒! 玄武等人溜进了牢房,先是将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卒一拳打晕, 然后拖到屋子里与他们互换了衣裳。 然后玄武和朱雀穿着小卒的衣裳慌慌张张的跑进牢房, 边跑边大声喊着:“着火了!着火了!所有人都快出去救火啊!” 其它看守牢房的小卒见状赶忙拎起水桶就顺着指引往外跑去!牢头的房间在最里头, 原本睡的正香,声音传进来时他刚睁开眼,却被突然而来的一记拳头打晕了过去! 玄武在他身上翻, 翻到了一串牢房的钥匙,然后拿着它就和其它三人逐间去找寻。 “谁是婉婷!” …… 婉婷昏昏沉沉的听到这呼唤自己的声音,赶忙坐起身,然后应着:“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她明白, 这昭王宫里压根儿就没人知道她的名字!能叫出来的,必然是郡王爷、郡王妃派来救她的。 玄武停在她跟前,“你就是婉婷?” 可不等婉婷应,旁边却先传来声音:“我是婉婷!” 玄武愣住了……看看尔卿卿,看看婉婷。“你两到底哪个是?” 两人却都不约而同的应道:“我是!” 婉婷疑惑的转头看着尔卿卿,尔卿卿却有意逃避着她的眼神,只一味诚恳的盯着玄武。 “玄武你干麻呢!”守在门口把风的白虎见他磨叽这么久也不把人救出去,便跑过来催促。 玄武一脸愁容的转身看着他,为难道:“这两人都自称是婉婷!” 白虎也一脸问号,怎么还有这种事儿?然后过来看了眼,这两女子年龄相仿,看上去都挺机灵的样子。 便考验道:“你主子是谁?” “澹台香!”两人齐声应道! …… 三四个问题问下来,两人全都答得出,而且也分不出先后!白虎玄武是一脸懵。 婉婷心下却是忿然!只怪自己当时太单纯,她问什么便说什么……哪想到竟会有一日还得证明自己是自己! 最后白虎和玄武交换了个眼神,决定道:“先都带走!” 说完便赶忙打开了两边的牢门,将婉婷和尔卿卿一同带了出去。 婉婷虽有不甘,却也识大体,知道劫狱危险眼下不是多做争执的时候,逃出去为先。便不再多说什么,只听着他们的指挥跟着一路没命的跑。 待逃出昭王宫后,他们将二人带至提前租好的落脚点。不等再做拷问,尔卿卿竟直接跪了下来! “对不起婉婷!我方才冒充你只是想你们别丢下我,带我逃出来而已!我并没有其它恶意……” 婉婷知晓她是络殊国的公主,也是昭王的侧妃,是以,纵然心中有气,却看不得她屈尊给自己下跪,便伸手扶起,释然道:“算了,你也是想活命而已。” 可玄武他们自然没这么好说话,这一见尔卿卿自己认了错,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 “你光想着自己逃命,可我们哥几个有什么立场为你出生入死?你知不知道为了多你个累赘方才差点就被逮住!” 婉婷虽然觉得尔卿卿也可怜,可又不敢帮她去劝玄武,一来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很是吓人,二来自己都是拖油瓶,有什么资格再去说三道四。 尔卿卿哭泣起来,说道:“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若是在那儿留下去必是死路一条……” 这话却让众人不解,尤其婉婷知她身份,便奇道:“怎么会?你不就是逃跑被捉回来而已,顶多是一时失宠。” 尔卿卿抽泣的极为可怜,倒不似在撒谎,她愧疚的咬了下嘴唇,最终如实说道:“婉婷我骗了你!那个药不是什么七日醉!” “啊?不是七日醉!那是什么?”婉婷纳闷,旁人更是听不懂。 尔卿卿头一垂,说道:“那是毒药,算起来今夜就差不多要毒发了。” 婉婷吓的蹲在了地上!毒药?难不成会要命……那她一个小小奴婢竟毒杀了亲王?那这样逃回去莫说是自己最终逃不过一死,恐怕还会连累到郡王府上下! 这样被他们救回去,整个郡王府会被扣上个蓄意谋害亲王的帽子。 “那药毒发到底会怎样?”她急道。 尔卿卿诡异的笑了笑,“放心,他不会死的,但会生一种怪病……” “你别再卖关子了!”眼下婉婷所忧心的不仅是那些,还有自己也是闻了那毒烟的!若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病…… “别害怕,”尔卿卿看出她的担忧,笑了笑不慌不忙道:“那毒对女子是无害的,只会令男子失了阳刚之气……” “失了阳刚之气?”婉婷有些不解,但大抵知道她的意思了。 尔卿卿早已干了泪水,此刻笑的甚至有些放肆。她笑言道:“是啊,都知道我们络殊国是女人掌权,那么宫里伺候的那些人,跟你们这儿的太监不同,我们也不喜欢那么血腥的事儿。” 她笑的有些不能自已,顿了顿才又继续道:“我们不会对他们动刀子,只会让他们闻一夜这种毒烟。毒发后便是跟太监无异了!” “你……你为什么这样做?”婉婷诧异的瞪大眼睛。 玄武他们虽还没来及搞明白来龙去脉,却是听明白了后果,心中是既喜又惊! 白虎道:“这……这秦苏以后就成了个废人了?” 青龙也笑道:“他前半辈子玩尽了女人,最后竟落得这个下场!” …… 尔卿卿见他们笑着,自己逐渐敛了笑意,眼里泛起些晶莹。“他对我母国所做的一切,你们都不知道……” “我曾想过用自己来换取母国的安定,可是我太天真了!”尔卿卿又是哭又是笑的,宛如疯了般。 玄武几人合计了下,这人不可能带回去,那么就此别过,至少算是救了她一命。 尔卿卿再三谢过恩情后,抱了下婉婷,语重心长的在她耳边再次说了句“对不起”,便离开了落脚点。 为了让郡王府的人早些放心,玄武按之前约定的,将一张只画着个圆圈儿的纸条塞在了鸽子的脚环上,放了出去。 …… 昭王宫这边的火业已扑灭,侍卫长也在燃剩的残渣中找到了些人为纵火的痕迹,便急着去向殿下复命。 可他刚进了昭王的寝殿,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先前火势猛烈,各宫的侍卫基本都去救火了,连昭王殿下的寝宫里也没留什么侍卫,只有几个被赶至门口的婢女。 “怎么回事?”侍卫长问她们。 她们面露尴尬,最后其中一人小声说道:“殿下下身疼痛不已,又觉得奴婢们不方便,便将奴婢们赶出来了。” 侍卫长一听这可不是小事!昭王是什么人,若是一般的小伤小痛怎么可能喊成这样。 他急急跑了进去,转过长长的回廊,却见昭王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殿下?”他看着这幕却不知如何是好。伸出双手想要将殿下扶起到床上,却被一把推开,还愤怒的嘶吼着! 吓得他不敢再轻易动作…… “快!快去把御医找来!”昭王命道。 那侍卫长这才拍脑门儿想起,怎么遇事这般不理智,竟忘记先请御医!他接令狂奔了出去,径直往御医所跑去。 可先前的大火吓的大家都跑了出来,整个昭王宫混乱一片!御医所里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御医。 他只得再跑到外面,在来往的人群里搜寻着,边找边喊:“看到御医没?” 可夜色正浓,先前有火光时还依稀能看到人脸,如今灭完火也只能看得清近在咫尺的距离! 最终愣是在找寻了一个多时辰后,天都微亮了,才见到三位御医迟迟归来。 他们听侍卫长说清了事情,这下更着急了!为何? 因为药草房全烧光了啊!莫说是开方子了,就连诊病的家伙什儿都没了…… 还是得去啊,至少还有一双手和几十年的经验。 是以,三个老御医慌慌张张的跟着那侍卫长,赶去了昭王殿下的寝殿。 …… 一只白鸽落在了郡王府的大院里,警觉的四处眺望着。而早已等在那儿的侍卫,先前还是一脸的焦急,这会儿便终于露出开心,等来了他要的东西。 他捉起那鸽子,就一路小跑着送去郡王爷身边。 慕容烟将那个纸条给澹台香看,她看着上面那个圆圈儿,脸上浮起了欣喜的笑意,然后感激的眼光投向慕容烟。 慕容烟宠溺的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放心,婉婷很快就回到你身边了。” ☆、大结局 昭王宫内, 三位御医轮番给殿下诊了脉,然后凑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