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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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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掉了下去。    一头墨发在火堆旁被烘烤至半干,只有发尾上微微带着些湿意,那麻药劲儿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可能是刚刚那些出来的血里带出了一部分的药性。    卓景觉得脚尖开始恢复了点直觉,肩膀的痛意也跟着回来了。    他咬紧牙齿,漂亮的眼睛闭起来,鼻尖因为冷开始泛红,唇色也开始变得鲜红似火。    白泞用撕下来的布条给他缠好伤处,一抬眼,就看见他闭着眼睛,香肩半露的美人图。    不得不说,卓景长得的是真好看,放在那堆肚子大又满脸油腻的中年大臣里,确实是十分养眼的,要是她是皇帝,可能也会愿意多看他两眼。    尤其他麻药的劲儿慢慢过去之后,白泞都能看见他自唇齿之间溢出来的喘息声,听起来就很难过。    冷不丁的,白泞开口问:“听说你不喜欢女人,是真的吗?”    卓景此刻难受的厉害,迷迷糊糊里听见这么一句,睁开双眼,打从心底觉得累。    “我听说送你府上的女人都死了。”白泞冷漠的歪头瞧他,“其实我觉得,那些想讨好你的大臣是没找对法子。”    白泞伸出手,开始剥他最后一层上衣。    “他们该给你送男人,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姑娘?”    一口气将他的上衣都剥干净之后,还没等到卓景回答,白泞自己先沉默了。    和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不一样,自肩膀以下,深深浅浅的刀伤,腰腹上还有伤疤,像是被什么猛兽撕咬开的一样。    上半身简直没眼看,若白泞是他娘亲的话,此刻怕是要心痛的哭出声。    可惜了,白泞不是他娘!    她十分冰冷无情又尽职尽责的直接一把拉住她的裤子。    卓景猛地伸出手,僵硬的压住她的手。    “做什么?”    白泞看见他眼底深处在跳跃的挣扎。    心口一跳,指尖都兴奋到发痒,白泞眼中光芒大动,卓景一见她这样子就觉得不妙。    “你裤子都湿了。”白泞的男女大妨观念实在是淡薄的很,“检查一下你腿上有没有伤口,你裤子上有血迹,是不是磕破了?”    “不必。”    卓景死死拉住自己的裤子,人已经半坐起来,靠在了岩壁上,力气只剩下两成,气势却仍旧渗人。    “你到一旁去,我穿着烤。”    “穿着怎么烤?”白泞冷笑,指上又用上三成力,咬牙切齿的道:“不如这样,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就不管你裤子了如何?”这解药定是藏在身上,剥了衣服没有,裤子也要好好查查。    把解药交出去?    卓景眉头都抽搐了几分,“我没带在身上。”    “如此?那就脱。”白泞凉凉的小眼望过去,上手扒拉,“总要检查检查才好,本宫的小命都捏在你手上,国师大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想陪着你一块儿。”    她自称本宫的时候少几分威势,多了数不清的别扭和可爱的怒意。    但此刻这位可爱的人儿正在扒拉一个男人的裤子,看着就十分诡异了。    “白泞,松手!”    卓景脸上已经出了几分恼意,他暗自咬牙,神情都变得扭曲起来。    早知道……刚才还不如让她自个儿出去的好。    “长痛不如短痛,国师大人!”    “我赠你一座绣坊,你松手。”    “绣坊我有,不稀罕。”    “再加一个客栈,小混蛋,松开。”    “客栈我也有,国师大人,我可是六爷!”    “白泞!你怎么这么不知羞?刚才我说一句话你就红着眼睛甩巴掌的别扭劲儿呢?”    “……我就是给扇你找个理由而已。”    ……    最后的最后,两人当然是彻底的撕破脸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苍白着一张脸,失血过多的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的是白泞从外面拖回来的大叶子。    而在火堆的架子上,挂着的是他的衣服和裤子。    白泞百无聊啦的用长棍子拨弄火堆,柴火顿时就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冒出的火星子一亮一亮,升上天空。    “喂,你说我们能等到暗卫找到我们吗?”    白泞困了,又饿了。    等了快一个时辰,还是没人找到他们。    卓景不想和她说话,此刻连睁眼都不愿意。    “卓景,我想吃肉。”    国师大人给了她一个凉凉的眼神。    “会不会他们还没找到我们,我就饿死了?”    白泞继续拨动地下的柴火。    “你生气了?”白泞后知后觉的转头,对上卓景视线的那一刻,她分明看见他脸上忍辱负重的神情,“你都给我喂毒了,我这样也不算过分的。”    “其实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    “白泞。”卓景心很累的打断她,“闭嘴,行吗?”    白泞点头。    “行,你睡。”    末了她还点点头,确认过之后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继续戳火堆,火势登时变得更猛了。    卓景陪着她一路折腾,又失血过多,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这一觉他睡的很不安稳,直到一根长长的,又带着烟臭的长棍戳到他脸上,他才慢慢转醒,再入眼,是外头一片漆黑,唯有洞中的火光跳跃,破开这份漆黑冲淡他心头的窒息感。    一扭头,就对上了蹲在他身旁静静的凝视着他的白泞。    “起来,我们的人来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卓景松了一口气,一颗心回到了远处,再开口,声音沙哑。    “帮我把衣服拿来。”    白泞眉头打了一个小结,安安静静的跑去拿衣服,卓景微微点头,这下总算听话了。    等白泞把衣服拿过来的时候,已经全干了,卓景穿上之后,觉得下面还是凉飕飕的。    “我的裤子呢?”    他看向白泞。    “其实,你睡觉之前我就想说来着,不是什么大事。”    外头暗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沈嬷嬷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就是,火势有点猛,你的裤子我放着烤的位置有点低。”    “……。”    “你的裤子没了。”    “……。”    “烧掉了。”    “……。”    “对不住了,卓大人,要不送你一间酒楼?我可是六爷,要什么?尽管和爷说,爷听着呢!”    沈嬷嬷和一众暗卫终于赶到的时候,尚未一脚迈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声。    “小混蛋!把我裤子还给我!”    沈嬷嬷的眼泪憋了回去,暗卫正准备冲进去的脚步微微一顿。    然后过了半响之后,集体脸色发白。    沈嬷嬷更是嚎啕出声,面容扭曲声嘶力竭的喊:“公主……万万不可啊……!”    ……    国师府!    管家站在房门外,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大人,让老奴来为你上药。”    里头一片寂静无声。    管家惆怅不已,“大人,身体为重,还是让我来给您上药。”    里面还是无人应答,管家见此,叹了一口气。    今日国师大人回来的时候,浑身重伤不说,眼底还带着屈辱不甘的神色。    少见的狼狈。    之后又听那些暗卫们说了一嘴,管家听的是心惊肉跳,在心底立刻将白泞升为不可接触的一类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且今日的事情是他们大人收了委屈,却又不能说,自己憋在自己的肚子里,六公主倒是毫发无伤的被接回了自己的殿中,此刻恐怕正吃得好睡得好。    想到这里,管家有事叹了一口气。    刚想到这里,外头就有一个暗卫急匆匆的冲进来,声音响亮的说:“大人,宫中出事了,六公主她……。”    这人的话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串,管家听的直抽眼角。    却不料里头那位听了之后,却不紧不慢的笑开了,声音也透着几分春风化雨一般的和蔼。    “行了,进来上药。”    ……    十香居!    “太医,如何?”    沈嬷嬷急的额头直冒汗。    洛皇后请来的好几个太医此刻正围在白泞的边上,她一脸青绿的躺在床上,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    几个太医交头接耳,眼中即是困惑也是惊讶。    “公主今日的膳食没有问题,身上也并无中毒的迹象,不该呕吐不止的才是。”    听到这话,白泞狠狠的咬了咬牙。    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身上的毒说不定就让太医给解了呢。    没想打他们也看不出来。    “嬷嬷,我觉得好些了。”白泞费力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嬷嬷半信半疑,太医们还是给白泞开了止吐的方子,才纷纷起身告退。    没错,等回到自己宫中之后,白泞饿的前胸贴后背,吃了一顿之后就开始止不住的胃里泛酸,恶心想吐。    吐到昏天黑地是个什么感觉,恐怕白泞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她揉着自己发黑的眼睛,对着沈嬷嬷道:“去把纸笔拿过来。”    第二日一大早,一封信就悄悄的送至国师府的府邸。    卓景伤口还在隐隐作疼,想起昨日白泞对他的所作所为,卓景就觉得心口都在发疼。    “大人,这是公主点人托人给你带来的信。”    管家是真的不愿意自家大人再和那位小公主有什么牵扯,但架不住这会儿卓景听见这句话之后骤然开朗的神情。    他抖开那封信,里面是颤抖的字迹,足以看见写这信的人当时内心是何等的憋屈和煎熬。    “卓大人,拉你挡箭实乃无心之举,抛下你想要离开也非我所意,至于烧掉你的裤子那更是巧合,不知卓大人可还记得当日同舟共济的誓言?”    这话,这脸皮!    卓景冷笑着撕掉了这第一页。    继续看第二页。    “卓大人可知我手底下有一书铺,里头更是养着许多精通撰写话本之人,昨日为卓大人治伤之时,曾无意之中看见卓大人身上有红色胎记,状若莲花。”    卓景收紧自己的手指,缓缓的抽开第三封信。    第三封信的字迹抖的越发厉害,卓景清楚那药的药性和折腾人的程度,一展开那信,果然,白泞已经憋不住的发了狠,文绉绉的话也不说了,开口就是要咬下他一块儿肉的架势。    “卓景,你再不把解药给我送过来,我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喜欢男子,你叫了小倌儿侍奉你,还让小倌儿看见你腿上胎记的故事一定会被写成话本,流传千古!!”    卓景气的一脚踹翻面前的长凳。    “小混蛋!”    管家叹了一口气,他说的对?    就不该让他看这封信。    最后卓景和白泞两人各自再憋了小半天,一封信才送到白泞手上。    此时的白泞已经缓了许多,胃里也不再一阵阵的泛恶心了。    展开信纸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张药名。    白泞看完这封信,气的脸色青白。    卓景给她吃的那药,本就不是什么□□,只是用于清体内积毒而用,难怪!难怪她一趟趟的往净房跑。    她脸上表情丰富多彩,旁边的沈嬷嬷却是看的心惊肉跳。    “公主……。”    她吞吞如如,欲言又止。    白泞知道自己没事之后,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侧身看她道:“何事?”    “您,您和卓大人……。”沈嬷嬷一张老脸腾腾的烧起来,“公主如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都十一了,还是,还是和那位大人少来玩?”    想起她进山洞是看见的景象,沈嬷嬷觉着可能等白泞长大了,会万分后悔自己如今做过的事情。    白泞投以疑惑的目光。    “这也是老奴的疏忽,一直都不曾和公主您说过,公主以前年纪小,如今也大了一些,和男子……和男子……。”    沈嬷嬷在仔细的斟酌着用词。    “嬷嬷是想说,让我不要对男人动手动脚吗?”    白泞自个儿倒是两部红心不跳。    “老奴,老奴没有这个意思……。”    沈嬷嬷一张老脸燥的通红。    “嬷嬷放心。”白泞抚着自己的锦被,“有旁人在,我肯定不会那样做的,只是他往我嘴里塞药骗我留下来护着他,我总不能让他太好过。”    白泞想起卓景那张受惊的脸,此刻都还觉得通体舒畅,“他也不会傻的将这事儿嚷嚷出去,你放宽心,我总归不吃亏。”    这话听着很有理,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沈嬷嬷也没空去想这事儿了,因为那左袒王子被抬进宫之后,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如今要死不死的,陛下正头疼着,偏过两日又是一年一次的狩猎赛事,事情都挤成一团,狩猎白泞也不能不去,忙着养身子才是要紧事。    左袒王子求和亲的消息到第二日就已经散了出去,只是人人听了一耳朵就呵呵笑着走开了。    笑话,这人都要死了,和什么亲?    再者说,六公主如今才十一,就算他活着,等六公主及笄,都不定有什么变数,更别说如今这人奄奄一息的。    乌达木那头更是因为此事,又派了一位使臣过来,说要给左袒要一说法。    怀帝表示,能有什么说法?    自己跑去打猎被熊拍死难不成还是他们的错了?    至此乌达木和大怀的关系也僵硬了起来,虽然说本就不怎么柔软就是了,但这乌达木不甘心,又去扇动旁的小国,上下蹦跶的不亦乐乎。    白泞听了这些话,露出一个冷笑。    “公主,咱们走。”    沈嬷嬷将她衣服腰带束好,“国师伤未好,今日是不会过去了,公主放心玩就是。”    白泞望着外头晴好的天,心头却是涌上几分压抑的沉闷感。    等到了猎场之后,白泞四下看了看,果真没有见到卓景的身影。    “六公主。”    有人在身后叫她,白泞转头,对上白妙一双笑弯了的眼睛。    白妙是恭王的女儿,自小便和她不太对盘,只是这两年白泞事多,倒是不似以往那般针锋相对了,而白妙对她的态度也隐隐变得古怪起来。    “这次狩猎说是要分组呢,三人为一组,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分在一组。”她过来揽过白泞的手臂,笑盈盈的说。    白泞笑了笑,不说话。    “咦,庆阳郡主到了。”    旁边有个贵女说了这么一句,白泞顺着这话望去,就看见不远处一抹红衣飞扬,策马而来。    她来迟了,但没人会怪罪与她。    白泞看着她跑到怀帝面前,满脸笑容的说着什么,眉宇之中是仿佛生来就有的神采飞扬。    这位郡主,倒是活成了人人都想要的模样。    她转过头,不再看那边,转身整理自己的东西,只是没一会儿,就听见身后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呼。    她转身,就看见白妙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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