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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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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北夏上午去了画廊, 中午跟几个画家吃饭。    饭桌上, 话题里没有他们的作品, 没有画笔、画纸,没有风景。    就是这样奇怪。    他们画家私下聚会不谈画, 北夏一度觉得是画的多了, 腻了,但见他们拿起画笔, 神采飞扬那模样,又觉得,这东西已经跟他们眼角、脖颈经年累月生出的细纹一样,成为他们身体一部分, 切割不了,只有在洗脸护肤时才会正视,平时不会去看,也压根儿想不起来。    想着,北夏又觉自己这想法荒诞,如果细纹真的刨除不掉,那那些昂贵的除纹霜、受罪的除纹手术又是被人滋养存活的?    她唇角挑挑,似笑非笑。    有人捕捉到她的心不在焉, 起身, 拿着酒瓶绕到北夏身侧,给她满一杯,“北总在想什么?”    北夏接过来, 还礼,抿一小口,“在想你怎么又忘了,叫北夏,别叫北总。”    那人即刻打嘴两下,把手里半杯白的一饮而尽,“瞧我这记性,总客套的过了头。”    北夏没说什么,另外有人有话说:“咱们BOSS不想面对她跟咱们之间的差距。”    是玩笑话,大家都在笑,北夏也笑了笑,显得挺虚伪。    她其实并不喜欢这话,可没办法,他们不是朋友,存在利益关系的双方是没办法成为朋友的,为避免他们多心,她不会像对朋友一样,不想笑的时候就不笑。    她手拨弄着搪瓷碟里的蛋糕渣滓,又想起玄陈,他昨晚那梦话有多少实在的成分呢?    看他每天舒展的眉眼全是云淡风轻,她又气又委屈,把她撩的五迷三道,他倒一天到晚不以为意,这种人简直是社会稳定发展中一颗极不安分的不定时炸-弹,哪天成了祸患都叫人想不到是他的罪魁祸首。    可也许,人本来也没想报复社会,只是想耍戏着她玩儿呢?    昨天晚上她看到那么多自己,高兴的跟个没脱稚的孩子一样,先是为那么点口腹之欲妥协,再以物喜循循沉沦,最后演变成万劫不复也甘愿……可一觉醒来,该她面对的现实一点都没跑。    总是这样不清不楚着,乱七八糟着,北夏也想不管,想豁出去,可一到关键时刻,总有什么来提醒她,等一等,等一等,可等什么呢?他是谁呢?他到底瞒了她什么呢?    越想越烦。    “欸对了,咱们下礼拜上泰山,怎么说的啊到底?都谁去?谁不去?”有人说了一句。    一直老僧入定一般端坐的小男生睁开眼,“让北夏组织。”    突然被叫到名字,北夏抬起头,“嗯?这不是你们自己的活动吗?”    那人说:“跟你在一起,我们比较踏实。”    北夏接下这一句奉承,“那成。”    说完顿了一下,又问:“你们介意同行人再多一些吗?”    有几人敛起平和的眉目,“多一些?多谁啊?我们认识吗?圈子里的吗?”    北夏想给画廊员工谋个福利,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干脆一起,“我的员工,手底下六七个。”    立马就有人说话了,“我们毕竟是两个频道,服务员能和卫检员一起吃饭吗?”    佛系那人倒没意见,“哪儿来的酸腐毛病?都是人,你不跟人吃饭,难道要跟狗吃饭?”    之前那刺头不高兴了,“欸我说,有你什么事儿啊?听说公益展都把你两幅画刷下来了,北夏养着你个米虫,应该早有意见了?你有资格说话吗?”    佛系那人淡淡一笑,“我的画是不值钱了,但我的人值钱了,我觉得挺好。”    刺头窜起来,双臂扑腾着,几乎就要到他人跟前,“你别跟这儿话里有话,今儿我们聚餐,谁叫你了?谁给你脸坐在这儿参与我们的话题了?这里哪个不是当代红得发紫的角色?你个白送不要的,在这造次什么?”    佛系那人不再理会与他,面目平和的看着北夏,“我没意见。”    刺头被无视,火苗又窜起三分,抄起茶壶骂骂咧咧。    北夏签他时,人挺乖巧谦逊的,谁知这么两天就素质堪忧了,还是说,用原形毕露好一点?    她倒不气,只是烦。    拿起茶壶往桌上重重一摔,打嘴炮的,劝架的,全都消停了。    北夏眼睑微微下垂,看起来没精打采,尤其在他们这一通闹将之后,虚伪的东西都扔了。    “我刻意问一句,是给你们面子,不是真的要征求你们的意见,人我是带定了,受的了的,去,受不了的,走。”北夏怕他们对‘走’这个字的理解不到位,又补充:“走出华夏。”    没人吱声了。    不敢。    撕破脸,北夏也不跟他们客气了,“除了我的员工,我还会带一个玄陈。”    话毕,那刺头又摁不住嘴了,“带画廊的人,我勉勉强强能接受,带玄陈什么意思?把小白脸带出来您不嫌现眼,我们可没法儿跟您丢这个人。他是个什么啊,他有个什么资格?”    北夏想就此公布玄陈已是他签约画家一事,又觉得对其中嚣张的人太客气了。    那刺头没等她说话,“您私生活我们不管,但也别忘了,供您养小白脸的,可是我们。”    北夏听出,他那意思,是说他们是北夏衣食父母,她笑了笑,“你别逗我了,我心情一般,并不想笑,是我那个‘走’让你不舒坦了?赶紧把你价值扒拉出来让我清楚离了你我什么都不是?你可以走的,从你站的那里,一路走出包厢,我北夏就再也没身份压榨你了。”    刺头眉心一顿,从北夏那个角度看过去,甚至能察觉到他的腿在抖。    包厢内鸦雀无声。    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不用多做权衡利弊,也知道要站在哪一边。    刺头终于再也没有闹腾出任何动静。    北夏本想让他直接滚蛋,但她这人,毒的很,这么走当真是便宜他了。    一顿各怀鬼胎的饭吃完,北夏拒绝了其中几个虚情假意的邀车,跟那佛系一路走回画廊。    佛系身板直挺,走路不带风、不赶尘,他问北夏:“玄陈是新签约的画家吗?”    北夏没否认,“所以你才一直没说话?”    他笑了笑,“不是,我是以为你会直接轰他走,所以一直在等,但我忘了,你并不善良。”    北夏也没否认。    回到画廊,助理从楼上下来,跟北夏碰上。    她手里拿着一沓资料,双眉敛的紧,慌张全写在脸上,显得毫无人色。    北夏知道了,“查到了?”    助理把牛皮纸袋递给她,“信息量有点大。”    北夏从容接过来,打开一包瓜子那样稀松平常的绕开密封的那一截白线。    花了十多分钟,她才看完,看完又稀松平常的装好,把白线绕上,说:“销毁。”    助理应一声,虽然觉得多嘴不好,但还是问:“玄陈身份……”    北夏看过去,“如果你不能把你脑袋里关于玄陈的东西都清理掉,我就把你清理掉。”    助理一口唾沫艰难的冲破喉咙,坠入食道。    北夏看着她惶惶走开,轻轻阖眼,眼睑抬起时,踅身往外走,开车去了玄陈画室。    她站在门外,又后悔了。    正准备离开,门打开了,玄陈胳膊抵在门框上,嘴唇角勾起,看着她,“想什么呢?”    北夏看着他,他嘴角的笑那样放松,相较之下,她满面愁思让人好不反感。    玄陈没等北夏问,说:“我在楼上看到你的车了。”    北夏抬头看了一眼,问他,“你没在画画吗?”    玄陈笑,“我觉得你会来,所以我在窗前等着你。”    北夏双眉微微隆起,说实话,心跳还是有,但更多是烦躁。    这算什么?暧昧?她又在期待什么?    玄陈把北夏领进门,一路领着上楼。    两个人拾级而上,脚步又轻又软,像猫。    刚进门,玄陈把完成好的一幅北夏给她,“送你的。”    北夏没接。玄陈送的,她已经有很多幅了。    小时候喜欢一样东西,当它的饱和值超过自身对它的需求时,就不喜欢了,就像吃东西,多好吃的东西,老吃,也腻了。    玄陈看出她兴致不高,却也不问。    哪怕一句呢?问问她怎么了?讲讲对于两个人目前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持什么态度。    他没有。他除了把北夏安排在布幕前,并没有话说。    北夏坐在编织椅上,想着他俩这莫名其妙的相处,想着在那一张张纸上看到的事实,一动不动,倒不用玄陈提醒,不过,玄陈也没看她,那架势,就好像已经把她的模样刻在脑子里。    玄陈很快完成一张速写,手上全是铅,他把画拿给北夏,“发布会之后我想出趟远门。”    北夏眼还望着地面,没着耳朵听,更遑论把画接过去。    玄陈把画放下,在她面前蹲下,“想吃什么?”    北夏眼中风景,终于添上一个玄陈,她回过神,“我吃过了。”    “我还没吃,你陪我。”他说着话,要领起她。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动静,玄陈想起什么带着北夏连番几个转身到门后,把她抵在墙上,在大门被人推开时,俯身吻住她嘴唇——    很礼貌,很绅士的吻,没有深入,似乎只是要保证北夏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推门的人见画室没人,嘟哝一句,又走了。    很快,外头传来:“没在啊。是不是约了今天请客啊?这是晃点我们呢?”    “不能够?玄陈挺靠谱的,要说你晃点那倒有可能。”一个女孩儿。    “楼下门开着,想必是有事儿出去一趟,等等他。”一个青年人。    “那要不咱先鼓捣上?反正东西都带了,我九宫格的铜锅都背来了。”一个正太。    “来来来!搞起来搞起来!咱们Bar多少年没这么齐茬儿的聚过了。”一个轻熟女。    ……    还有一些声音没什么辨识度的,七七八八,叽叽喳喳。    北夏早在他们开口第一句,就清醒了,待人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推开玄陈。    玄陈擦擦唇上北夏的口红,笑,“这么用力推我。”    北夏整整衣裳,“你躲什么?不是你的朋友吗?”    玄陈靠近,“本来约好来我这里吃火锅,但你来了,我就不想跟他们吃火锅了。”    一想到调查结果,她声音淡淡,“你不是说你预感我会来吗?不是说专门等我吗?”    玄陈笑,还在靠近,“你在计较什么?跟他们约好,和我一直在等你,又不冲突。”    北夏往后退,不小心碰掉石膏,‘啪’的一声。    楼下立马上来人,推门声伴随着询问,“什么动静,是有人吗?”    玄陈只能是将北夏打横抱起,上了小阁楼。    画室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也没人啊,那什么动静啊刚才?闹鬼了?”    女生怯怯的,“你别吓我啊,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鬼。”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石膏,这东西从哪儿掉下来的?”他捡起两快碎的。    他们还在说着,就在小阁楼门外两米处。    北夏有些生气,她又不是见不得人,躲什么?    她怒上眉梢,正要推门下去,被玄陈扯回去压在身下。    两个人动静不轻,带着木质地板吱呀作响。    女孩心思细,察觉到响动,又走近两步,“这是个门儿吗?”    北夏正要说话,玄陈又覆唇吻上她。    她当然反抗,凭什么老给他占便宜?就算是不值钱也不带这么糟蹋的!何况她不是!    玄陈被她挣扎的膨胀了,什么东西抵在她腿根。    北夏不敢动了,心跳快的让她缺氧,她只能张开嘴,可刚一松开牙关,玄陈舌头探了进去。    如果说之前只是阻止她说话,那现在就是在吻,确切的吻。    北夏早过了认死理、纠结到底的年纪,这个吻让她舒坦,冲散了她的愤怒,她也不气了,攀上他脖子,尽情的回应,扭动水蛇的身子,摩挲他的骄傲。    玄陈呼吸愈发粗重,也不忘在北夏腰上摩挲,同时更不放过她的深不可测。    一个女人,最美的地方不过是张开两条腿,把所有风光都展现,毕加索如是认为。    北夏也这样觉得,玄陈也是。    门外讨论声还在继续,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全方位剖开他们对彼此的渴望,也承受着刺激和心慌意乱,逼仄的阁楼上空气开始稀薄,叫他们更努力的在彼此身上攫取氧气。    直到人声渐远,玄陈把北夏的束缚撑开,埋首在她颈间,放肆的侵略,侵略的北夏生疼。    她抬脚踹他,他更用力,侵略更用力,索取更用力。    北夏想都不想也知道,自己的脖子没法儿看了,多少天高领衣服都挽救不了。    玄陈手伸到她身下,隔着布料触碰她的最敏感,不管她如何反应,他都不打算停下。    北夏死死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服布料,一口咬下去,肩膀见了血。    玄陈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他箍着北夏的胳膊更紧,身下已经抑制不住的难受,“想……”    “你知道……我是谁吗……”    “北夏。”    ……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这个……猴精儿的……小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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