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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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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栀 ┃ 配角:严昭,苗逸飞 ┃ 其它:宠文的完美打开方式&amp;虐渣的正确套路    ==================    ☆、快穿系统    “宿主,你好,欢迎使用本系统,智能助手小安将竭诚为您服务。本系统以见义勇为、匡扶正义为己任,致力于构建和谐社会……”    姚白栀呆若木鸡的听着脑子里有个声音喋喋不休,始终一声不吭,那个自称“小安”的智能助手一口气说完,才发现自己新抓的这个宿主好像有点没进入状况,赶紧问:“小安刚刚说的,宿主听明白了吗?”姚白栀没回答,小安又叫了两声,“宿主?宿主?”    “……宿主是叫我呀?”她终于有了回应,脑波活跃起来,“你这个系统是给我绑定的吗?”    小安松一口气:“没错!恭喜宿主经过层层筛选,成功绑定本系统,即将进入新手世界执行任务!您听明白了就好,我们……”    它刚想说开始加载新手世界,来自新宿主的温柔吐槽就飘了出来:“吓我一跳,光听前面那段儿,我还以为是什么学雷锋系统呢!那可不太好玩。不过虐渣男系统好像也没好到哪去呀……”    小安:“呃……开场白是按手册规定读取的,宿主不必在意。总之,我们的任务就是穿越到不同世界攻略渣男、并最终达成虐渣成就,获得系统奖励,奖励累积到一定程度,宿主可以换取新身体,回到现实世界,当然如果您喜欢这份职业,也可以一直做下去。”    职业……现在绑定系统去执行各种奇奇怪怪的任务都算一种职业了吗?    “算啊!”小安答的飞快,“体验多样人生,饱览奇观异景,生命无限长,还有奖励可拿,说是世界上最好的职业也不为过啦!”    原来小安连她想什么都知道,姚白栀干脆也不多想了,先问自己最关心的,“这个虐渣成就,怎么样才算达成呀?你们有考核指标吗?”    “有,只要该世界主攻略对象对宿主好感度达到百分百,且在宿主离开后追悔莫及、痛不欲生,余生一直活在自弃自厌里,就算完美达成……”    “这种指标怎么考核呀?难道还要我等他活到死吗?等下……你们不会是那种号称虐渣的,却始终虐的不是渣男而是原主,要原主含辛茹苦被虐到最后,等渣男爱上原主、知道错了,再叫原主去死的套路?”    姚白栀的声音甜甜软软的,明明是质问的句子,说出来却完全听不出那个意思,只充满惊奇,但就是这点儿惊奇,却让小安这个自认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助手莫名羞愧心虚起来。    “这……这个……见仁见智,您试试换个角度来看:您只是演戏的嘛,又没付出真感情,所以不会虐到您的,死去时会直接脱离世界,也不会有痛苦。如果中途有受伤的情况,新手礼包里还有屏蔽痛觉的药——不过只能用一次,下次再要用,就得用经验值买了哦。”    “所以你是承认了要用该世界女主角的死来虐渣男咯?这样有意义吗?换个方式虐渣男多好呀,比如夺走他在意的一切,打断他手脚、给他毁容、阉割,哪一样不比你们的套路爽呀?”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宿主!小安震惊着重新扫描了一遍它刚刚选定的宿主,却怎么也看不出外表软萌娇柔的姚白栀,竟然有这么狂暴的内心!    “那……那个……宿、宿主想走这样的道路,也……不是不可以……”刚才还语速快如中国好舌头的小安结巴了两句,才找回自己的节奏,“如果宿主能做到,小安当然会支持,但小安要提醒宿主一点,在进入世界做任务时,您不能脱离原主性格人设,否则会扣去相应比例的任务奖励,如果完全颠覆原着人设,将会被判定任务失败,接受惩罚。任务累计失败三次后,将解除绑定,您只能回去找您那具脑死亡的身体。”    ……这是赤果果的恐吓啊恐吓。    小安的机械音柔和了一点,“不是恐吓,小安既然和宿主绑定,就与宿主是命运共同体,这只是爱的提醒。顺便再提醒宿主一句,新手世界的主攻略目标——即渣男,身份是此世界的太子,将来会当皇帝,宿主打断他手脚、给他毁容阉割的计划,实现难度系数相当之高。”    姚白栀:“……”    “以后的任务目标,虽然因世界不同,身份会有所差异,但他们的地位都与新手世界的目标差不多,也就是说,以诱使任务目标爱上你、再在他们面前死去的方式虐他们的心,是最佳攻略方案。小提示:本方案经过千百次验证,成功率高达80%。”    “行,那新手世界完美达成给多少奖励呀?”    “1000经验点,如果能将另一可攻略目标攻略成功,将会有额外的600点经验。”    “不是虐渣吗?怎么还有其他目标呀?”    “这个是可选的,如果您不想攻略该目标,可以忽略。不过本世界这个目标对原主的悲惨命运也有责任,要不要攻略,您自行决定。现在可以加载新手世界了吗?您尽快了解剧情,咱们也好确定策略。”    “好呀,加载。”    宿主好像特别喜欢说话时以“呀”结尾,显得十分软萌可爱呢,被姚白栀几个“呀”就迷惑了的小安感叹着开启传送按钮,进入新手世界的同时,也将原主的记忆和世界原剧情加载给了姚白栀。    姚白栀感觉自己看了一部32倍速快进的电影,虽然眼花缭乱,但基本剧情还是搞清楚了的。本世界她穿越的人物跟她同名,也叫姚白栀,身份十分显赫,是当朝丞相姚汝清的嫡长女。    本世界攻略对象即渣男叫严昭,是东宫太子,听起来身份似乎比丞相之女显赫,但在娶丞相爱女之前,他却并没有得到与身份相对应的地位和权势。不止如此,作为他皇帝老子最不喜欢的儿子,严昭还时刻处于被废的边缘——直到原主在上巳节对太子一见钟情,并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有了丞相姚汝清的支持,他的境遇才有所好转。    另外一位可攻略对象是原主的表哥、即姚汝清的外甥苗逸飞。他和这个世界的姚白栀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对姚白栀不错,姚白栀把他当亲哥哥一样看待,但随着两人渐渐长大,苗逸飞对表妹的感情却悄然发生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变化。可直到表妹对太子钟情,并成为太子妃之后,苗逸飞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对表妹已经是男女之情。他因而万分悔恨痛苦,并在得知太子并没有回馈表妹的深情,还另有倾慕对象之后,做了很多冲动的蠢事,令太子误会姚白栀,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最终无可挽回。    “老实讲,我觉得这个表哥比太子渣多了……”姚白栀捋完剧情,刚跟小安说了半句话,就听见“叮”的一声提示音,“目标严昭好感度+100,目前好感度100。”    “咦?”“啥?”姚白栀和小安同时出声,“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又来一声提示:“叮!目标苗逸飞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100。”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和校草交换身体以后》发文啦!男女互换身体的搞笑校园文,欢迎围观~!    ------------    圣诞节,好日子,开新坑,有人吗?    ~~~~~~以下是新文食用提示~~~~~~    1.如题目所示,攻略目标们重生了,所以快穿肯定是到此为止(~(≧▽≦)/~啦啦啦    2.攻略目标是从女主攻略成功的那个世界重生回来的,所以好感度就是她的没有错!我会努力写好这篇甜宠文哒!    ☆、攻略目标之一    阳春三月,柳绿花红,太阳温和的挂在天上,洒下充满暖意的日光,姚白栀坐在秋千上优哉游哉的荡来荡去,惬意到几乎忘了她是穿来做任务、且一进入角色系统就出了BUG这事。    “大小姐,夫人那边来人传话,说相爷回来了,叫您过去说话。”一个青衣丫鬟从院门那边走过来回禀道。    相爷?便宜爹回来了找她说话?这可稀奇了呀!根据原主的记忆,姚汝清身为丞相兼皇帝的宠信之臣,平常忙的不得了,原主十天半月能见他一次就不错,就算这样,见了也不过是互相问候一句,就再没别的话说了。    姚白栀抬头看看天,正是上午,这时候姚汝清下了早朝也没多久?居然这么早就回家,还一回来就叫她去,难不成有大事?    “是上巳节游春的事。”小安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宿主你不会忘记后天就是三月三上巳节,是原主与太子严昭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了?”    确实忘记的姚白栀强词夺理:“现在严昭的好感度都100了,这种事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呀?说起来,你这两天跑哪去了呀?你知不知道前天你刚说去查BUG没多久,苗逸飞就突然跑来见我了?”    “小安知道,刚刚查过监控。他的行为有些奇怪,自己上门求见待字闺中的表妹,已经不妥,竟然还焦急到直接站在正房院里等你,完全不理会姚夫人,那可是他舅母。剧情介绍里没说过他对姚夫人不敬不满啊。”    前天苗逸飞来的很突然。姚白栀告别去查BUG的小安,正熟悉环境和身边几个丫鬟,就有人匆匆来报,说表少爷来了,急着要见大小姐,夫人留他在正房等,问大小姐要不要见。    姚白栀正好奇为啥攻略目标好感度突然都满了,既然目标之一自己送上门来,当然要见一见,就换了见客的衣裳去正房——当时苗逸飞确实是在正房院子里等她的。    “焦急我倒没看出来。”姚白栀脑海里和小安对话,人已经从秋千架上起身进房,她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回想,“只觉得他特别高兴,满脸喜悦,见到我像是久别重逢一样。不过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将近三个月没见过苗逸飞了,春节之后,苗逸飞去了西京游学,他自己也说,那天是刚回到京城就来了。”    “出远门,第一天回来就去丞相舅舅家,没什么不对,但来了急着见表妹,而不是跟长辈们问安说话……”    “嗯,是有点失礼,估计夫人通知了前院,所以他只跟我说了几句话,就被丞相爹给叫走了。可是仅凭那几句话,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异常呀。”    苗逸飞见到姚白栀,除了一开始见面问:“表妹近来好吗?”就是问姚白栀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犯咳症——这个千金小姐姚白栀跟穿越来的姚白栀样貌差不多,身材却纤瘦许多,就是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每到换季还要咳上半个月,所以形容姚白栀可以用娇软,形容这位大小姐就得用娇弱了。    “目前信息还是太少,不过他说了上巳节再见,那天肯定会去的,我们到时再打探也来得及呀。你这边查的怎么样了?”姚白栀跟小安交流的同时,已经收拾好,扶着侍女松风的手出院门往正房去。    小安答道:“小安这边查不到,不过上报主机后,已经有了回复。应该是好感度检测模块出了点小问题,安装了更新包就能解决。就是装完需要重启系统,整个过程大概要一到两天的时间,小安想在此之前,先跟宿主谈谈上巳节的计划……”    “计划?现在好感度都是满的,怎么计划呀?哦!我想到了,既然好感度是满的,你也别急着更新了,我们先虐渣!上巳节你就带我离开这个世界,就在严昭面前,让他追悔莫及、痛不欲生,余生一直活在自弃自厌里……这1600经验点真好赚呀!”    小安:“算了……宿主还是见机行事,修复完毕小安再上线call您。”    姚家是相府,宅子自然是很大的,不过姚白栀作为嫡长女,自己单独居住的小院距离姚汝清夫妇居住的正院并不远,步行也就十分钟,小安见势不妙想跑的这会儿,姚白栀已经到了正院门外。她刚刚其实就随口一说,小安不同意在意料之中,便收回心思,抬步进了正院,根本没想到小安下线宛如断线,自此杳无音讯。    正院雕梁画栋、华美轩昂,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姚白栀进去后,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沿着抄手游廊走到正房门前。原主继母王氏——姚白栀生母早逝,现在的丞相夫人是姚汝清续娶的——身边大丫鬟樱桃打起帘子,道:“大小姐快进去,相爷和夫人正等您呢。”    姚白栀依着原主的性情,只微微一笑,便抬步进去了。根据剧情介绍和原主的记忆,她和继母王氏一直是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原主生母是因长子夭折伤心过度去世的,也就是说,姚汝清原配妻子只留下了姚白栀这么一个女儿,而王氏进门后连生两个儿子,与这个前妻留下的继女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便只把她当娇客养着,两边虽不亲近,却平和的很。    姚汝清夫妇此时正坐在东次间里。姚白栀进去先看到地上站着两个小童,正是原主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那两个孩子一见她进来,都露出松口气的神态,显然之前正被丞相爹考功课。    她心中暗笑,面上却不露分毫,还带点拘谨的福身行礼,给姚汝清夫妇问过好,等姚汝清叫她坐下后,才悄悄抬眼打量姚汝清的相貌。    长眉凤目、鼻梁高挺,颔下三缕长髯修剪的非常美型,一身紫色常服剪裁合宜,没有中年发福,没有大肚腩,甚至头上发丝也还浓密乌黑,这个便宜爹还是个美大叔呀!    “相爷和阿栀说话,我带这两个去补功课。”王氏等继女坐下,先开口道。    姚汝清点点头,等王氏带着两个孩子和丫鬟们出去,才对站起身、面露不安的姚白栀说:“你坐。”声音意外的浑厚,“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你娘若是还在,看到你这么乖巧懂事,一定很欣慰。”    姚白栀低下头,露出几分难过之色,并没说话。    “爹记得你是六月生辰,过了这个生辰你就及笄、是大姑娘了。你娘不在,有些话,爹就跟你直说了。”姚汝清看女儿似乎露出几分羞意,显然已经明白自己要说什么,便接着说道,“你的婚事,爹爹本来早打算好了,但今日早朝后,陛下宣我觐见,却问起了你。”    来了来了,走剧情了!姚白栀有点激动的握紧双手,姚汝清看见,却以为她是害怕皇帝,解释道:“别怕,陛下只是想和爹爹做个儿女亲家,爹虽然从没想过把你嫁入皇家,但陛下有此美意,自是我们姚家的荣耀。后日上巳节游春,陛下将会携太子和二皇子前往曲水边赐宴群臣,皇后也将设宴款待命妇,到时你跟着夫人行动。”    又嘱咐:“见了皇后公主等内命妇不用怕,一切依礼行事便可,皇后是个和气人,这时候绝不会难为你。”    姚白栀乖乖点头。    “也不必特意表现或藏拙,平时怎样,到了那里照旧便好。夫人说,王家姐妹也会去,你若觉得不自在,就与她们说话玩耍,旁人谈得来就谈,谈不来就不理会。”    姚丞相真霸气!这话说的多明白呀,连皇帝都要拉拢的丞相的女儿,用得着向谁低头?可惜原主没娘,后妈出于种种原因,也没教她什么,叫她长成个柔弱可欺的样子,进了东宫只知道委曲求全,对谁都来柔顺贞静那套,撑不起事,最终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也不能全怪太子严昭。    偏偏系统不让她OOC,不打破原主人设,难道要她也过憋屈日子?姚白栀是真不愿意呀。等姚汝清交代完,她告退回去后,就开始琢磨怎么在上巳节就拿到主动权——正好系统维护了,她稍微偏离一点原主人设,应该也没关系?    原剧情中,上巳节曲水流觞,太子严昭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以才情赢得不少朝臣的拥护,当然也倾倒了数不清的闺中少女,原主就是其中之一。男子这边是太子大放异彩,女子这边也有个才女一举成名,巧的是,这位才女也姓姚。    因皇后从中做手脚,严昭一开始就把这位姚姑娘错认成了姚白栀,还颇有几分倾心之意,等到新婚之夜发现新娘根本不是自己欣赏的那人,还与那人的品格相差十万八千里,心中失望可想而知。    姚白栀觉得,他们两个婚姻不幸,多半与这个阴差阳错的开头有关,但她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件事发生呢?自己出头做才女?不行,她肚子里没那些墨水呀。找人把那位后来成为严昭心上人的姚姓才女绑了,不叫她去曲水边?不行不行,她上哪找人去?不不不,她是下不了这个手!    思维随便发散了一下的姚白栀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到自己头上——两天之后,从一艘简陋乌篷船上悠悠醒来的姚白栀,简直悔不当初、欲哭无泪。    “阿栀,你醒了?”苗逸飞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姚白栀腾一下坐了起来,皱眉看向苗逸飞,揣摩着原主的性情,软软斥责道:“表哥怎么如此胡闹呀?这是哪里?趁着爹还没发现,你快送我回去!”    苗逸飞提起手边水壶,倒了杯清水递给姚白栀,笑道:“只怕已经晚了,舅舅应该已经发现了。”    姚白栀看着他递过来的水,并不肯接——她先前就是喝了这货倒的一杯果茶晕倒的,怎么可能再上当?只问:“已经晚了么?我昏睡了多久?”    苗逸飞苦笑着收回手,自己喝了水,然后另取一个杯子再倒水,递给姚白栀,说:“喝点水,那迷药虽与身体无害,却会让人特别口渴——放心这水里没有药了。”看着姚白栀将信将疑的喝了水,他才回答她的问题,“现在将近午时,你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不过,舅舅肯定早就知道你被我拐跑了。”    “表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呀!你这样胡闹,等爹爹找到我们,肯定要教训你的。”    “我不是胡闹。”苗逸飞收了笑意,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沉痛之色,“我是为了不叫你再上他们的当!阿栀,你还记得你昏睡前,我跟你说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说了一堆太子严昭的坏话嘛,呃,也不算是坏话,也许该说是,实话?    “你说太子早有了心上人,但他为了得到爹爹的支持,还是会……”姚白栀低声重复。    “没错,他欣赏倾慕的始终是姚宁馨那种精明能干、富有心计的女子,你的好,到了他那里都是错,你若做了太子妃,只会落得个长门幽居的结果!”    等等,他这句话好像信息量很大啊!姚白栀盯着苗逸飞问:“表哥怎么知道的?姚宁馨又是谁?听着像是个闺秀呀,表哥哪里打听到人家闺名的?”    苗逸飞一时情急口快,说完已有些后悔,更没想到表妹今日反应如此敏捷,幸好他刚含糊了一句:“自是为了你,想法打听的。”外面艄公就扬声叫道,“公子,到岸了!”    苗逸飞松一口气,道:“咱们先上岸,等到了地方,表哥再与你细说。”说着递给姚白栀一件深蓝色没有花纹的披风,“外面风大,这是新的,没上过身,你先披着。”    面对“绑匪”,姚白栀没法说不,本尊的性格比她还软弱,估计也不会拒绝,而且上岸了更方便丞相府追踪,所以姚白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披风,起身穿上戴好兜帽跟苗逸飞下船上岸。    苗逸飞显然早有准备,岸上有马车等着,他们上了车,行不多远就进了一座小镇。姚白栀没有系统外援,也不认识路,就没费力气留意这是哪,只低头琢磨苗逸飞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突然跳出剧情的苗逸飞路上也没说话,直到马车进了小巷停下,他才开口说:“阿栀,到了,我们先进去休息,吃点东西,然后我把事情源源本本跟你说清楚。”这样应该能拖过今夜,等到了明日,看严昭还怎么跟他抢阿栀!    与此同时,在曲水边随驾的太子严昭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苗!逸!飞!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好多眼熟的小伙伴,很开心,今天更一肥章~    下一章解释苗逸飞是怎么实施绑票的~!    ☆、攻略目标之二    严昭数日煎熬,昨夜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眼睁睁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心中急切渴盼的可不是这个消息!    伴读曹毓从没见过太子殿下这么怒形于色,不由警惕的往四下看了几眼。    他们虽然借故远离人群说话,但太子上午刚充分展示了一国储君的才华气度,在场满朝文武连带女眷,眼下都关注着太子的一举一动,这时候可千万不能被人看出异样来。他赶紧低声劝谏道:“殿下息怒,丞相府能人众多,定会查到苗逸飞的踪迹,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那又怎样?消息已经传了出来,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严昭紧攥拳头,恨声道。    “那倒也没有,姚相怎会容许此事外传?只是出城前,大伙都堵在城门里,我恰巧见到苗逸飞骑着马在丞相府车队前后兜了一圈,还跟我打了个招呼。但出城后他就不见了踪影,姚夫人的马车又刚过南桥就在路边停下,护卫们围成一圈,看着像是出了什么事——您叫我去打听一下姚家大小姐为何没来游春踏青,我想起此事,出去找苗家随从问了几句,听说苗夫人突发疾病,才有此大胆猜测,也许不是真的。”    曹毓不知道严昭为何如此生气,但身为太子伴读,他还是想尽力熄灭太子的怒火,不让他因此事影响大局。    “哼!他还故意跟你打了招呼,可见是蓄谋已久。你也不用唬我,你这性情能有如此‘大胆猜测’,肯定还打听到了别的确凿消息,早上跟你一起排队等着出城的熟面孔不少?你能打听到的,难保别人打听不到,你别跟着我了,去见令堂,请她提醒一下姚夫人,知道怎么说?”    曹毓见太子很快就冷静下来,松了口气,点头道:“殿下放心,我就说,外面有人在传姚家大小姐被歹人劫走了,所以才没来游春踏青。姚相肯定一听就明白。”    曹毓的母亲王氏与姚汝清的夫人是堂姐妹,平日常有往来,由她去提醒再合适不过,严昭赞许道:“去,记得避着人说话。”    曹毓答应一声转身去办事,严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三三两两相聚的人群中,才收拾情绪,理了衣袖,换上一张温雅笑脸,转回皇帝宴请群臣的席上。    身穿大红太子常服的严昭一回到席间,就吸引了许多目光。他身高腿长、姿态挺拔,一举一动高贵优雅,连正跟二皇子严煦低声交谈的姚汝清都不由看了太子两眼。    严煦当然也看到这个占着他太子之位的兄长回来了,便故意开口问道:“太子殿下怎么去了这么久?父皇刚还找你呢。”    严昭知道皇帝找他干嘛,这个时间,肯定是借故叫他去吴皇后那边,好见一见他们给他准备的太子妃人选,当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些人里都没有姚白栀。可笑他前世居然以为姚宁馨就是姚白栀,竟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打算给他和丞相爱女见面的机会。    不过无所谓,前世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娶到了阿栀——真当姚丞相是纸糊的,随便她吴皇后摆布?更不用说,现在的他已经活过一世,面对这些手下败将,只剩看笑话的心。    “是么?”严昭露出点惊讶之色,往上首皇帝那里看了一眼,“那我去看看。”他说着向姚汝清点头致意,便去了皇帝御案前。    严煦看着他的背影,露出点看好戏的神色,姚汝清看在眼里,并不多问,只开口建议:“二殿下也该去给御史台诸位御史敬杯酒。”    二皇子是现任皇后之子,深受帝后宠爱,除了太子的位子早在他母后被立为皇后之前,就被太后和公卿给了严昭,他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这样骄纵着长大,严煦本身又没有天赋异禀,自然长不成好材料,天天惹是生非,因此常被御史们弹劾。    他听了姚汝清的话,并不情愿,“那群老乌鸦,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姚汝清眉毛一挑,淡淡道:“殿下可不敢说这样的话。御史掌监察事,风闻奏事乃是职责所在,殿下若连这点儿雅量都没有,何谈其他?”    他这话讲的其实很含糊,但以严煦容量有限的脑子,一下子就理解成了丞相是在指点他,看来是愿意给他做岳父,支持他干掉太子了。    “姚相教导的很是,本王这就去。”严煦说完就兴冲冲的带着一个执壶小内侍去了御史聚饮之处。    姚汝清却再没在这个二殿下身上浪费一丁点儿注意力,在应付了几位来敬酒的同僚之后,他身边儿跟着伺候的随从悄然接近,趁着左右无人,凑到自家相爷耳边飞速说了几句话,姚汝清眉头皱起复又舒展,唇角缓缓浮上一丝冷笑来。    小兔崽子,敢跟他玩这套,他还嫩了点儿!    “叫双全去迎一迎。姑太太突发急病,逸飞是孝子,赶着打马请大夫,不小心跌断了腿,怎能叫人放心?”    那随从面不改色的应下,随即告退出去,找了一位在外面候着的护卫,将相爷的吩咐附耳说了。护卫双全听完上马就走,一路疾奔向东,半个时辰后就迎到了他们相爷的亲弟弟姚汝平一行。    “二爷,相爷听说表少爷为了给姑太太请大夫,从马上摔下来,跌断了腿,叫小的来送一程。”    姚汝平转头看一眼身旁严严实实盖着帷帐的马车,低叹一声:“自作孽不可活。”然后对双全说,“既如此,你带着这辆车去送。”    双全打马向北,车夫赶着车跟上,另一辆车里的姚白栀听着马车辘辘走远,也在心里叹道:没错儿,苗逸飞敢把姚家大小姐拐走,活该被他舅舅打断腿呀!    不过她之前真没想到这位丞相爹手段如此了得,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下船之后顺顺利利到达藏身处,却一进门就被包了饺子,不知道苗逸飞心情如何,姚白栀是觉得挺刺激的。    外面骑马那位二叔怕吓坏了她,当时还一边亲手绑了苗逸飞,一边轻声细语的哄她:“阿栀别怕,二叔知道不是你的错,是逸飞胡闹,不先禀明长辈,就带你出来玩,实在欠揍。二叔现在就送你们回去,你没伤着?”    姚白栀是出城路上被苗逸飞设计拐走的,她很好奇姚家人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又怎么处理的后续问题,毕竟皇帝皇后今日都等着见她呢,就说:“侄女没事。二叔,我半路不见,夫人吓坏了?”    “大嫂是吃了一惊,不过还好,知道你是去见姑母,就放心多了。”    “可是……我没见到……”    姚汝平把五花大绑的苗逸飞推给带来的随从,转头看着侄女慈祥一笑:“阿栀,记住二叔接下来说的话:早上排队出城时,你姑母邀你过去坐一辆车,你在松风的陪伴下去了,但出城没多久,你姑母忽发急病,不得不立刻回城找大夫,你担心姑母,叫松风回来跟你母亲说了一声,就也随着去了苗家。”    说完他回头看一眼被堵住嘴还不肯消停,呜呜呜想说话的苗逸飞,接道:“你表哥当时骑马跑远了,并没跟你们一起,是另派下人去找他回来的。”    原来还可以这样!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将计就计呀!苗逸飞能成功拐骗姚白栀出去,靠的是“家贼难防”四个字,姚汝清只把“家贼”改为“家人”,就轻轻松松掩盖了结了此事。    家贼的计划是这样的。    每到三月三这样集体出游的日子,京城中人都会倾城而出,往曲水去的南城门尤其拥堵,富贵人家的车马大排长龙,苗逸飞趁着大家排队出城,需要短时间在城门洞内停留的机会,将一辆他母亲并没乘坐的车停在了姚白栀车旁。    他在实施计划之前,先打马来回走一圈打个招呼,是为了确定姚白栀是否独自乘车,在看到姚夫人是带着她两个儿子坐一辆车后,他又往后面一辆车问候了一声,确认回话的是姚白栀身边嬷嬷,便故意说了一句:“表妹自己乘车多闷,我娘的车就在旁边,一会儿我去说一声,让娘派人接你过去。”    说完他就走了,车上跟着姚白栀的丫鬟婆子,包括她自己,都没觉得这有什么异常,因为姚白栀本尊生母早逝,继母不亲,倒是姑母一向很疼爱她,她心里或多或少有把姑母当娘的意思——这样的关系,又怎么会对苗逸飞看起来非常正常的行为起疑呢?    而且之后来接姚白栀的人,不单是苗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与姚白栀的亲娘还有渊源——在与苗逸飞一起乘车途中,姚白栀仔细回忆过,这位杜妈妈其实是苗夫人怀第二胎时,因没有精力照顾长子苗逸飞,身边又没有太得力的人,姚白栀的亲娘贺氏特意送过去帮忙的。    所以贺氏才是杜妈妈的原主人,且杜妈妈原本经历坎坷,是贺氏救了她的命,留她在姚家,才能有今日的。    姚白栀身边的人都和杜妈妈熟悉的很,也知道杜妈妈很怀念死去的夫人,恨不得亲自来照顾大小姐,她来接人,谁会起疑?    松风给姚白栀戴好帷帽,陪着去了那辆车前,就被杜妈妈拦下了:“松风去后面那辆车和翠儿她们玩去,我来服侍大小姐。”    到此姚白栀仍没起疑,还笑着说:“去,你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翠儿是苗夫人身边的丫鬟,跟松风她们很熟。    松风笑嘻嘻的就去了,傻乎乎的一主一仆都没想到,车上根本没有什么苗夫人什么翠儿——姚白栀不知道松风遭遇了什么,反正她是一上车就看见苗逸飞坐在里面,还神情特别严肃的说:“阿栀你别慌,先坐下,表哥有话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严昭:苗逸飞,你好好的男配剧本不要,非要出演反派,那就不能怪我了,哼哼!    姚白栀:我明明拿的是苦情剧女主剧本呀,怎么突然换成玛丽苏啦?小安,小安,小安……    小安:您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嘟嘟嘟    ☆、极品渣爹    身后杜妈妈已经跟着上了车,势单力薄的姚白栀还能怎样呢?那个弱智系统始终没开机,小安不上线,她没别的办法可想呀!总不能嚷?那更要闹大了呀。无计可施的姚白栀,只能乖乖坐下,听苗逸飞diss太子严昭,和丞相爹。    “舅舅有没有跟你说,今日陛下赐宴,皇后也会去,要舅母带你去觐见皇后?”    姚白栀点点头。    “那你知道为何皇后要见你吗?”    姚白栀低头装羞涩,苗逸飞冷冷说道:“她想让二皇子娶你为妃。”姚白栀假装吃惊抬头,见苗逸飞一脸冷笑,“舅舅不是这么说的?那是当然了,堂堂姚丞相才不会管皇后有什么痴心妄想,他心中早有佳婿人选,比起志大才疏的二皇子,太子显然更合舅舅心意。”    他是怎么知道的?只比姚白栀大一岁、人设是开朗爽直少年的苗逸飞能猜到姚汝清的想法?不不不,眼前这个苗逸飞怎么看都跟开朗爽直不搭边儿呀!他眼里的沉郁之色更像个不得志的中年人,难道系统情报有误?    苗逸飞误解了她神色里的惊奇,怕她真对太子上心,紧着接道:“但是太子更非良配!他不被陛下所喜,处境艰难,阿栀不出门,可能没听说过。”    原主确实知道的不那么清楚,但姚白栀是接收过完整剧情的,对这事儿可以说是不能更了解了。    皇帝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原配所出的嫡长子呢?很简单,因为他是个渣男,且渣的十分彻底。先皇后孙氏是皇帝被立为太子之前,由先帝亲自挑选册立的皇子妃,据说这位孙皇后极其贤德,连并非皇帝生母的太后都十分喜欢,也因为有孙皇后在,皇帝才渐渐得到太后的认可,终于正位东宫。    严昭是在皇帝做了太子后第二年出生的,先帝和太后都很喜欢这个孙子,因为有了嫡长子而地位更加稳固的皇帝,当时估计也挺喜欢这个儿子,可惜好景不长,严昭还不到两周岁,先帝就驾崩了。    当上了皇帝的皇帝,就再也不是从前的皇帝了。先帝驾崩刚满一月,他就迫不及待收了几个美貌宫女,在寝宫里寻欢作乐,孙皇后好意劝谏,皇帝只当皇后是吃醋,并不理会。然而这事很快就被太后知道了,太后性情刚强,趁着皇帝在前面听政,把在京亲王连宗正一起叫到了宫中。    皇帝那边丝毫没得着信儿,听完政就想回寝宫玩乐,不想刚出门就被太后的人截住,说太后有请。皇帝不知底细,还以为是自己两天没去给太后问安,太后不高兴了,就去了太后宫中,然后猝不及防的被公开审判、处刑——当然,他已经是皇帝了,刑到不了他头上,只那几个他正着迷的美人没躲过去,被太后下令打了一顿后,全赶去了守皇陵。    太后连消带打,皇帝终于老实了一段日子,但他不知为何,把这件事算在了孙皇后头上,始终认为是孙皇后跟太后告的密。孙皇后百口莫辩,心灰意冷之下,也不劝谏皇帝了,只专心抚育儿子严昭。不料她心灰了,旁人却不肯收手,过了两个月,皇帝不知为何又心回意转,找孙皇后道歉,说他是一时情急误会了皇后,现在想明白了,决心不受旁人挑拨,好好跟皇后做夫妻。    孙皇后信了,帝后和好如初,堪堪过了一个月好时光,皇帝觉得时机成熟,就撕下了痛改前非的伪装,跟孙皇后说他身边有个宫女怀孕了,他不能让皇子出生于宫女腹中,希望皇后出面跟太后说情,给这宫女封妃。    故事梗概里没说孙皇后啥心情,反正她忍辱负重的去了,太后也出人意料的没难为,就是卡着妃位不给,说还不知道生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封妃也太早了,最后还嫌宫女出身低,绕过九嫔,只给了个婕妤。    这位躲过太后惩治、还珠胎暗结的新晋婕妤,正是二皇子的亲娘,现任皇后吴氏。    到这里为止,皇帝还只是一般渣,毕竟他又不是拿男主剧本的皇帝,不用守身如玉,沉迷酒色就十分正常了。然而,吴氏获封婕妤之后,因为养胎自是不能再服侍皇帝了,皇帝闲不住,也为了让太后和皇后都安心,就又常去找皇后,于是没几个月,皇后也有孕了。    太后就趁着这个时候,从功勋富贵之家选了六个美人进宫。皇帝有了新人忘旧人,把俩孕妇都冷落了,直到吴婕妤一举得男,他才重拾起对吴氏的喜爱,坚决要给吴氏封妃。这次太后没拦着,吴婕妤变成了吴惠妃,后宫从此陷入明争暗斗。    本来孙皇后怀着孕,这争斗一时半刻波及不到她,却架不住祸事找上门。就在孙皇后怀胎八个月的时候,有一天傍晚,一个嫔妃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冲进皇后宫中说吴惠妃陷害她、求皇后娘娘救命,皇后还没问明白怎么回事,后面皇帝醉醺醺的拎着把宝剑就追了过来。    一团混乱中,被惊醒跑出来看的小严昭亲眼目睹他父皇用力推了母后一把,母后倒在地上,磕破了头,一声没出就昏过去了,身下很快出了一大滩血。    “孙皇后一尸两命,皇上自己也吓的酒醒了,发现太子就在旁边,目睹了全程,从此再不愿见这个儿子。”    嗯,皇帝可以说是渣男中的极品了呀——要姚白栀来说,他才是最该被虐的那一个,当然,这个极品渣男皇帝,最后也并没有什么好下场。    苗逸飞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当她被这个故事惊住了,趁机继续自己的洗脑大业,“阿栀,你想想,一个人三四岁时就亲眼见到自己父亲误杀了自己母亲,之后十几年又在父亲的冷待中长大,却仍能表现出贤孝双全的气度,不怒不怨,说明什么?”    姚白栀一脸天真:“说明太子本性淳厚善良呀……”    苗逸飞差点儿没被她噎死,但姚白栀的回答很符合她的性格,苗逸飞只能叹口气,说:“你看,阿栀你总是这么善良,把人想的那么好。但你易地以处,如果是你,真的能一点儿怨怼都没有吗?”    姚白栀还没回答,一直默不作声陪侍在侧的杜妈妈忽然说:“若真是这样,那可太对不起死去的孙皇后了。”    这话说的有点道理,姚白栀侧头看了杜妈妈一眼,点点头说:“妈妈说的对。”    “所以太子是今日这般模样,要么就是极擅伪装、心机深沉,要么就是天性凉薄,连生母之死都不放在心上。”苗逸飞趁着表妹接受了杜妈妈的看法,火速给严昭盖了章,“无论他是哪一种人,都不是良配。”    姚白栀悄悄在心里给苗逸飞点了个赞,这一轮墙角,苗同学你挖的很6呀!    “但我要说的还不止这些。太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仍未选妃,外面都说是太子纯孝,一定要为太后守足三年孝期再成婚,但实际上,此事并非太子主动要求,而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说太后亲生嫡长子早夭,他是帝王,服丧以日代月,孝心表的不够,便叫太子作为承重孙,服满三年孝期。”    这个姚白栀知道呀,皇帝就是不想让太子早早结婚成人嘛,因为那样他就不得不让太子入朝听政、学习为君之道了呀。    “这三年太子的日子过的极其艰难,没有太后庇护,他就得在吴皇后手底下讨生活,所以好不容易熬过这三年,可以选妃成婚了,太子必定只想选一个精明能干、帮得上他、不拖后腿的太子妃。阿栀,我不是说你不能干,但你被舅舅娇养长大,对上吴皇后那样在深宫中挣扎出来、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就像小白兔对上了大老虎。更不用说,她是皇后,是未来太子妃的婆婆。”    这一轮苗同学不只是6了,简直是666!姚白栀在心里伸出双手点赞!    苗逸飞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会儿,直到见到姚白栀脸上渐渐露出畏惧之色,才缓和了面色,倒了杯果茶递给她,笑道:“说着说着就扯远了,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皇上有意跟舅舅做儿女亲家,他心里想的自然是二皇子,舅舅心知肚明,却不点破,直到关键时刻才会表明支持太子。而太子,他其实已经有了合心意的太子妃人选,但舅舅是丞相,百官之首,他不可能拒绝舅舅的支持,所以他会心里想着别人和你成婚。”    可以可以,苗逸飞你简直6到飞起呀!姚白栀心里赞叹着,喝了两口酸酸甜甜微带苦味的橘子茶,觉得还挺好喝,就把一杯茶都喝了,杜妈妈见状,又给她倒了一杯,她就捧着杯子软软的问:“我听懂了,可是表哥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呀?”    刚问完这句话,眼前的苗逸飞就晃悠着变成了三个,世界同时在她眼中倾倒——哦,不!是她中招昏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姚白栀:真没想到苗逸飞你这浓眉大眼的也会下药这一套!    苗逸飞:谁让我不知不觉就拿起了反派剧本呢?(莫测高深笑    严昭:→_→得意什么?还不是被我岳父打断了腿?    苗逸飞:……    ☆、舅甥    姚白栀在二叔姚汝平的护送下赶到苗家的时候,苗家大少爷苗逸飞已经因为急着给母亲请大夫而跌断了腿。    苗夫人姚汝宁亲自在二门内迎接姚白栀,见她确实平安无事,才松一口气说:“逸飞这个孽障!真是气死我了!他腿倒断得快,省得我费力气去打了。”    咦?姑母是这个画风吗?姚白栀有点懵,仔细在原主记忆里搜索了一遍,emmm,姑母好像确实是个爽利脾气呢,急起来似乎还打过姑丈苗绪伦,那姚白栀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呀?    讨厌,这个原主偏偏跟她一个名字,吐槽起来感觉连自己一起吐槽了!    “夫人别急,要教训大少爷有的是功夫,奴婢看着表小姐受惊不小,要不煎一碗安神汤来喝?”旁边一个嬷嬷提醒道。    “对对对,我都急糊涂了,快去把李太医请进来。”姚汝宁拉着姚白栀的手进了正房里间,让她上床榻躺下,又把帷帐拉下来,只留了她右手臂在外面。    姚白栀途中说了几次“姑母,我没事”,都没能打断姚汝宁,最终还是叫太医诊了脉,喝了一碗不怎么好喝的安神汤,今天第二次稀里糊涂睡着了。    姚汝清夫妇直到送了圣驾回宫,才跟苗绪伦一道往苗家来,苗绪伦打了一路腹稿,进家门先跟姚汝清夫妇赔不是,接着就要去打死苗逸飞谢罪。    “他死不死有什么要紧?”    姚汝清冷笑一声,径自大步往二门去,苗绪伦赶紧跟上,想说点什么,又不知怎么地,路上打好的腹稿全忘了,只能尴尬的看一眼姚夫人王氏。    王氏也冷着脸不理他,只顾紧跟丈夫脚步,幸好这时姚汝平得到消息,迎了上来,先对兄长说:“大哥放心,阿栀无事,已经陪着姑太太休息了。”    姚汝清这才缓了步伐,伸手拍拍弟弟手臂,道:“我去看一眼,你辛苦了。”    姚汝平一笑:“这有什么辛苦的,大哥还不知道我吗?最喜欢出去跑马了。”又说,“大哥大嫂去看阿栀,我正好有点事跟妹夫说……”    他拉着苗绪伦离开,姚汝清夫妇进了二门,到正院门外时,见姚汝宁迎了出来,姚丞相立刻板起脸来:“多大的人了?生了病还不知道好好在房里休息?”    姚汝宁最怕他,这次又是自己儿子犯了大错,当场就被吓的红了眼圈,灰溜溜的跟在哥哥身边进去,指着里间说:“阿栀喝了安神汤,睡了有一会儿了。”    姚汝清快步进去,王氏紧跟在旁,到里间还贴心的挽起一侧帷帐,方便丈夫查看继女情况。    姚白栀又坐车又坐船的折腾大半天,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太好,又喝了安神汤,这时候正睡得沉,完全不知道有人来看她。姚汝清看女儿睡得香甜,小脸红扑扑的,才终于放心,转头对妻子说:“你陪着阿栀。”    王氏赶紧答应一声,和姚汝宁送到门口,姚汝宁看兄长脸色不太好,虽然心里怵的慌,到底是亲儿子,还是开口求情道:“大哥,飞儿腿都断了,你就别……”    “那是我叫人打断的!”姚汝清毫不留情的说,“事到如今,他有没有活路,全看他自己,你说什么都没用!”    说完就拂袖而去,姚汝宁吓的,想跟上去又不敢,不跟上去又不放心,情急之下,回头叫了一声“嫂嫂”,才发现王氏不知何时已经进去了。她赶忙追进去,急声问道:“嫂嫂,大哥不会真的要打死飞儿?”    王氏未曾答话,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你还问我,小姑,你知不知道,当时要不是及时拦住了你,把此事遮掩过去,今日死的就是我了!”    姚汝宁一怔,她这位嫂嫂自从嫁进门来就一直很维护她相府千金的派头——王氏的祖父在先帝晚年至今上登基后,共做过九年丞相,姚汝清能在丞相位子上坐的这么安稳,与王家的支持也有关系——喜怒轻易不形于色,更不用说像今天这样在别人家哭出声来,幸好姚白栀接回来之后,姚汝宁房内除了亲信再没留人。    “嫂嫂这是说哪里话……”姚汝宁讪讪的凑到王氏身边,抽出帕子递过去,“我问过阿栀了,飞儿也没带她去哪,就是坐了会儿船……”    “你说的轻松!阿栀六月就及笄了,逸飞是外男,这里头的紧要之处,难道还要我说?”王氏越说眼泪越凶,“我真是……也就是逸飞做的,换个人,你难道不会责怪我疏忽大意?”    姚汝宁哑然,再不敢替儿子开脱,只小心劝慰王氏。    姚汝清一路出了二门,找到等在外院的双全,问:“苗逸飞呢?”    双全一指东面:“想着相爷要问话,安置在客院里了。腿已经接上了,表少爷精神头不错,说有要紧话跟您回禀呢。”    姚汝清哼了一声,大踏步去到客院,进屋见到苗逸飞好好躺着之后,就把人都赶了出去。    “舅舅……”“啪!啪!啪!”    苗逸飞刚开口叫人,脸上就接连挨了三巴掌,姚汝清手劲之大,不但打得苗逸飞咬破嘴唇、流出血来,连牙齿都觉酸痛摇晃。    “你还有脸叫我?我姚汝清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让你众目睽睽之下拐走我的女儿?”姚汝清好多年没这么生气过了,区区三耳光根本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要不是看苗逸飞瘫倒在床沿、一条腿还上着夹板,他非得伸腿踹他几脚不可!    苗逸飞挺过眼冒金星那一会儿,向地上吐了口血水,才喘着粗气道:“不管舅舅信不信,逸飞今日绝无恶意,更不会伤害阿栀,逸飞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姚汝清气笑了:“你没有办法了?你怎么就没有办法了?要你这么说,你今天狼心狗肺做出这等龌龊事,还是为了我们姚家好而迫不得已了?”    “逸飞不敢,但至少,是为了阿栀好。”他撑着床沿坐起来,靠在床头,眼睛不闪不避的望向姚汝清,“舅舅打算让阿栀做太子妃吗?”    姚汝清眯了眯眼,道:“这就是你的原因?”    “舅舅想过太子妃要面对的是什么吗?以阿栀的脾气性情,能胜任太子妃么?先皇后是怎么死的,舅舅应该比我清楚,您觉得,您拒绝二皇子,吴皇后会不会报复在阿栀身上?”    姚汝清没说话,苗逸飞继续说道:“太子是什么性情,舅舅也应该比我清楚,他小心忍耐这么多年,想的都是来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不会为任何人出头——哪怕是太子妃。我若跟他一样处境,也宁肯娶个精明能干会自保的。”    “你想的还挺多。”姚汝清冷笑,“所以你就绑了阿栀走,叫她不能在上巳节出现,甚至散播点消息出去,说她之所以没到场,是因为和你走了?”    “逸飞万万不敢有损阿栀清誉,只想以此阻止她与两位皇子相见。”    姚汝清根本不信:“不敢?那你做甚把车赶到庄子里,先换船向东,再上岸乘车,一路去到城外二十里远的杨槐镇?还特意在杨槐镇租了处宅子,哼!你若是下了船就直接把阿栀送回家,我或许还会信你一次,网开一面……”    苗逸飞急忙叫道:“舅舅!此事是外甥思虑不周……”    “我没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外甥!”姚汝清伸手拎起苗逸飞衣领,从齿缝里逼出质问,“你莫不是以为,你是我的外甥,事后有你娘求情,我一则顾念骨肉之情,二则为了遮羞,就会把阿栀许配给你?”    苗逸飞被衣领勒的有些喘不过气,脑子却还很清醒,他回来的太晚了,只有三天半准备时间,又太急于求成,想一蹴而就,叫严昭永远沾不到阿栀的边儿,却忘了他舅舅并不好糊弄。如今功败垂成,若是不分辨清楚,叫舅舅释怀,恐怕他再别想见着阿栀的面。    可惜他想说话,姚汝清却不肯松手,还抬起另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压低声音充满不屑的说:“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以为你是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算一生气掐死了你,你爹娘都不敢吭一声?你爹甚至还会主动遮掩,转头报个暴毙,因为他和你娘不只你一个儿子,因为对他来说,你远远不如他和苗家的前程重要!”    姚汝清说到这儿,终于一把推开苗逸飞,冷笑道:“逸飞,逸鸣,呵!苗绪伦还想着一飞冲天、一鸣惊人呢,儿子死了可以再生,我这样的舅兄,他还去哪里找?你也给我识相点儿,等你娘的‘病’一好,立刻给我滚回西京去,集贤书院就是你最后的容身之地,若敢再踏进京城半步,可别怪我六亲不认!”    他说完甩袖便走,苗逸飞被他一番话震慑住,回神的时候,姚汝清已经到了门前,赶紧叫道:“舅舅!”    “还有!”姚汝清也突然想起还有一句话没说,便扶着门板站住,头也不回的说,“阿栀能不能胜任太子妃,轮不到你评判!我姚家的事,更轮不到你个小畜生管!”    苗逸飞怔了怔,然后突然疯癫一般的笑起来,“哈哈哈,是啊,轮不到我来管,我不配,我知道我不配,但是舅舅,你以为太子就配吗?你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吗?今日曲水流觞,有个才女一鸣惊人?礼部侍郎的千金,聪明伶俐、八面玲珑,那才是太子看中的太子妃!但若舅舅上赶着给他做岳父,您猜猜太子殿下会不会拒绝?他不会的,他不会!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苗逸飞:我绝不会轻易狗带!    姚白栀:(~ o ~)~zZ    严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补墙角    ☆、错乱的剧情线    姚白栀一觉睡醒,系统还是没开机,小安还是不在线。    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帷帐上的精美刺绣,终于开始怀疑:我是不是上当受骗了呀?也许根本不存在什么快穿系统,那什么小安只是缺个顶缸背锅的,把我骗来顶替原主,它就跑了!而且剧情发展根本与它给我的不一样呀!严昭没见到,不知道怎么样,苗逸飞显然与它给我的人设不符,凭什么他可以OOC呀?    欸?不对,好像重点错了……。    “阿栀?醒了?”有人轻轻撩开帷帐,柔声唤她,“觉着怎么样?”    姚白栀回神看了一眼,见是继母王氏,便撑着床想坐起来,没想到王氏殷勤的过分,居然立刻伸手来扶,还说:“慢一点,当心头晕。”    咦?这后妈怎么回事?她迟疑着说:“夫人回来了,阿栀没事,睡的挺好的。”说完想了想,又问,“爹呢?”揍苗逸飞去了?    “相爷在前院等着,他来看过你,见你睡的香,就没让叫。”王氏看着姚白栀一脸欣慰,“你没事就好,起来醒醒神,咱们也该回家了。”    姚汝宁听见动静,一边叫丫鬟来伺候,一边问:“阿栀饿不饿?要不吃了晚饭再走?”    王氏不搭话,姚白栀看这姑嫂两个之间气氛尴尬,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今天严格来说是从王氏那里被苗逸飞拐走的,王氏身上担的干系不小,万一今天苗逸飞真敢做出什么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姚汝清迫于无奈,可能会答应他们两家的婚事,对苗逸飞从轻发落,但王氏的疏忽之责,却将永远无法卸去。    她可是后妈呀,继女在自己手里头出了这样的事,她以后怎么面对姚汝清?    想到这里,姚白栀怯怯说道:“阿栀不饿。”还是别凑在一起尴尬了?    王氏便道:“那咱们回家去,和你二弟三弟一起吃。”说着转头看向姚汝宁,“就不妨碍姑太太养病了。”    姚汝宁无奈,只得打发人出去通知前院。前院很快回话,说相爷这就要走,姚白栀收拾好了,与王氏一同出二门上车,打道回府。    路上姚白栀才问王氏:“夫人,表哥……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王氏语调很轻柔,语气却充满不屑,“再说了,他胡闹到这个地步,也该好好管管,不然以后不是更要给家里闯大祸?”    苗逸飞可不是年轻胡闹,姚白栀对此心知肚明,却没法说出来。    王氏看她低头沉默,便又哄劝道:“犯错受罚天经地义,不管你爹怎么罚他,都是应该的,阿栀不用替他难受,而且你爹肯定也有分寸。”    阿栀不难受呀,阿栀只是想知道苗逸飞是怎么挨揍的。可惜现在还不确定系统会不会回来,她不敢冒险OOC,姚白栀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王氏看她表情平静,便问起她今日被苗逸飞拐跑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苗逸飞说过什么。姚白栀隐去苗逸飞对姚汝清的褒贬后,便一点儿也不隐瞒的全说了,最后还很惊奇的感叹:“真不知道表哥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些的。”    王氏记下她说的话,回到家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和丈夫一对,两人皆是一惊。    “那姑娘确实叫宁馨没错,样貌也出众,后来皇后娘娘还特意把她叫到跟前褒奖了几句,便是那时,太子殿下忽然奉圣命来了,但太子殿下始终恭谨守礼,不曾往那几个姑娘身上看过一眼。”    姚汝清冷笑起来:“这个小畜生还能未卜先知了。”    “是啊,他怎知道今日姚侍郎家的姑娘会大放异彩?还连人家姑娘的闺名、品格都打听到了……逸飞回京一共也没几天?”    “反正他跑不了,慢慢查。”姚汝清躺下去,合上双眼,“累了一天了,早点睡。”    正院夫妻俩早早睡了,白天已经被迫睡了很多的姚白栀,这时候却毫无睡意,她悄悄问守夜的丫鬟梅雪:“松风呢?她有没有事?”    “大小姐放心,松风没事,就是脖子扭着了,干不了活,梁妈妈叫她在房里歇着呢。”    梅雪并不知道今天实际出了什么事,只当松风是跟着大小姐去苗府时,因姑太太生病,忙乱中不小心扭到了,便随口答道。    姚白栀回家吃完饭以后,王氏交代过,说她院里的人,除了今日跟车的柳妈妈和松风,其他人都只当姚汝宁是真生了急病,不知道别事,嘱咐她别提起,以免说漏,还说柳妈妈疏忽大意,难辞其咎,王氏会亲自处置。    不料旁边静静听着的姚汝清突然插嘴说:“阿栀也不小了,眼看就及笄,这些事也该教着她自己管了。”又转向姚白栀说,“你今日回去且先好好想想这些下人犯了什么错,你心里想怎么罚,对了,那个杜婆子也拿了回来,你回去一并想想,明日都交给你处置。”    这是什么情况?姚白栀瞪大眼睛,难道丞相爹受了刺激,觉得他女儿太白痴,想从现在开始改造她了吗?小安小安!快回来,剧情已经超纲了我hold不住呀!    原剧情里,不是上巳节之后,确定女儿对太子有意,姚汝清才开始找人调/教女儿的吗?怎么她今天根本没见到太子,丞相爹却还突发奇想,让她自己管理人事奖惩了呀?这剧情一下子提前至少一个月?更坑的是,系统还没修复上线呐,她记忆力有限,身边这些不重要的丫鬟婆子的身世来历,她根本不记得呀!    “要是一时定不了主意,也可先与夫人商议。”姚汝清看女儿瞪着湿漉漉的圆眼睛,满是茫然,终究还是心里一软,温声道,“但你心中至少要有个主意,知道吗?”    以原主姚白栀的性格,肯定不想罚柳、杜两个妈妈,但她不接手,这俩人落到王氏手里,更落不得好,而且她也不可能当面违背父亲的话,所以姚白栀只能答应,并在回来以后就一心琢磨这事儿,顺便呼唤小安N次,无果,等到梅雪铺了被褥请她休息,姚白栀终于想起还有一个当事人——松风。    “没事就好,让她好好歇着。那……柳妈妈没回来吗?”    “柳妈妈大概家去了。”    姚白栀身边的人,除了丫鬟们,大多是原主生母贺氏留下来的,她琢磨着梅雪知道的事情肯定没有妈妈们多,既然柳妈妈被王氏扣住了,不如叫另一个梁妈妈来,也好顺便问问杜妈妈的事,便叫梅雪去请人。    梅雪却没有立即就去,而是看了一眼时辰,劝道:“不早了,大小姐要不先睡,有话明日再问梁妈妈。”    姚白栀没当过主子,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但她并不困,还是坚持道:“我还不困,不问睡不着。”    “就怕梁妈妈睡了。”梅雪有点犹豫,最后还是看姚白栀坚持,才转身出去,把梁妈妈请了来。    梁妈妈圆团脸,肤色白皙,头上挽了个圆溜溜的发髻,插了支银鎏金簪子,身上一件褐色团花褙子,看着像是新做的,她走进来未语先笑:“这是怎么了?我们大小姐睡不着,想叫妈妈来给讲古么?”    这事以前偶尔会有,姚白栀顺水推舟,笑道:“是呀。妈妈快坐。”她说着拍拍身边床沿。    梁妈妈也不客气,走过来坐下,先说:“那大小姐躺着听妈妈说。”等姚白栀躺下,还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大小姐想听什么?”    “今日见到了杜妈妈,我记得,杜妈妈原是服侍娘的,梁妈妈讲讲杜妈妈的事。”反正她们不知道实情,姚白栀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    “杜妈妈呀,她是个苦命人,她的事怕大小姐听了伤心,还是不讲了。”    姚白栀坚持道:“我不会的,她现在挺好的,不是吗?”    梁妈妈只好简单讲了一遍。杜妈妈确实很命苦,姚白栀亲娘贺氏遇到杜妈妈时,她丈夫新丧,怀里还抱着个吃奶的孩子,夫家却不愿留她守寡,而是逼她再嫁,赚一份聘礼。杜妈妈哪舍得下孩子另嫁,被逼不过,就要抱着孩子跳河,恰好遇见出门走亲戚的贺氏,被救了下来。    贺氏心善,问明白以后,说正好自己刚生了儿子不久,家里缺个奶娘。杜妈妈婆家听说有长久的月钱拿,便动了心,同意让杜妈妈去,她婆婆百般保证会好好带杜妈妈的儿子,可是没过几个月,那孩子还是夭折了。    “听说,当年娘是因为妈妈把哥哥照顾的很好,才做主跟你夫家订了卖身契,从此留你在姚家。”    这是第二天姚白栀见到杜妈妈后,说的第一句话。杜妈妈本来神色木然,见到姚白栀也只流露出几分惋惜之色,可她听了这句,立刻便绷不住,落下泪来。    “夫人是奴婢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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