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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是好人总是不长命……”杜妈妈哭起来,“言哥儿更是这世上最聪明伶俐的孩子,他……若不是……” 姚白栀走到跪坐着的杜妈妈面前,蹲下来,握住她颤抖的手,边儿上陪着的管事嬷嬷不放心,也上前两步,防着杜妈妈万一发疯,姚白栀却对她摇摇头,示意不必紧张,然后自己继续软软的和杜妈妈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娘和哥哥都去的太早了,我也很伤心……但这是命数如此,并不是某个人的错呀,出痘本来就是九死一生,就算妈妈当时没去照看表哥,也于事无补。” 这句话一下子击溃了杜妈妈,她痛哭失声,管事嬷嬷赶紧拉开姚白栀,退到一边。这次姚白栀没有挣扎,站在姚汝清派来的管事嬷嬷身后,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表哥跟妈妈说了什么,但我过的很好,爹很疼我,夫人也很照顾我,除了这一次,我没有受过任何委屈。” 姚汝清站在门外,从那妇人的痛哭声中,听见女儿柔软却坚定的说出这句话,欣慰的同时,又多了那么一点儿心虚。也许苗逸飞那小畜生说得对,阿栀这么纯善,恐怕并不适合嫁入东宫。 作者有话要说: 正修墙角的严昭:不不不!岳父大人,再没有比阿栀更适合做太子妃的人了!渣作者快让我上线!! 作者:我连发表时间都忘记设置了,还让你上线呢!下章?_? ☆、女家庭教师 上巳节第二天,严昭听说苗逸飞因为为母延医从马上摔下来,还断了腿,满意一笑:“这是他应得的。还有别的消息吗?” 曹毓答道:“我没敢多打听,怕别人留意。这事儿是相熟的人都知道了,我才问了几句,还约了王家几个表兄弟一起去探望,毕竟都是亲戚。” “好啊,去看看。”严昭一脸愉悦的笑容,“摔断腿可不常见,我都想去看看。” 曹毓:“……”他们殿下怎么把苗逸飞摔断腿当风景名胜了? 让严昭这么高兴的,当然不是苗逸飞摔断腿,在他看来,这点儿惩罚太轻了,他高兴的是此事背后代表的姚汝清的态度:他很生气,对亲外甥也没留情。这说明无论苗逸飞给出什么借口理由,都没改变姚汝清对这件事性质的认定,苗逸飞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以后别说见阿栀,恐怕连京城都没得留了。 估计等他伤稍微好点,他母亲姚氏的“病”痊愈,姚相就会不由分说赶他回西京集贤书院,想到集贤书院,严昭又想起件事来。 “曹毓,你是不是有个堂兄在集贤书院?” “是,我大伯家的二堂兄在集贤书院跟随萧子扬先生读书已经三年了,打算明年回来应考进士科。”曹毓不知道太子殿下想知道什么,便把自己知道的先都说了。 曹毓是太后在世时做主选的太子伴读,他和另一个伴读林浩然及背后的家族,都是旗帜鲜明的太子/党,殿下既然问起堂兄,应当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作为臣下,答完话只需要等殿下吩咐,而非多嘴询问。 “你写封信给他,请他留意一个叫陈鳌的助教,最好跟此人结交一二,若此人有意进京,让你堂兄助他一臂之力,推荐去你们王家做幕僚。” 曹毓领命而去,严昭又把身边亲信内监史忠让叫来,问:“徐岚那边儿怎么样了?” 今上嘉泰帝即位已有十五年,虽然政事上没什么建树,搞权力平衡、分而治之这一套还是挺溜的,朝中如何先不说,他连身边儿亲信太监都扶了三个出来,让他们彼此争宠夺权,徐岚恰好是排名第三、混的最惨那个。 “回殿下,徐岚早受够夹板气了,就是胆子小,不敢轻易动作。”毕竟陛下刚过不惑之年,看着身体还挺好的,谁知道能活多久呢?同为宦官,史忠让能理解徐岚的顾虑,“臣就跟他说,殿下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空有孝顺陛下的心,苦无机会,想请徐常侍酌情行个方便而已。他是个机警人,殿下的意思,他领会了,也答应方便的时候跟咱们通气。” “孤现在就有事求他。”严昭懒得再听那些话,直接提要求,“你跟他说,如果姚相找他,或是他听说姚相有意延请早年宫中出去的女官,我们有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包他在姚相那里卖好!” 徐岚收到消息,没过两日,姚丞相果然借着面圣的机会,私下跟他谈了两句,请他有合适女官,推荐一位。 “东宫真是神了。莫非……姚相看中的,其实是太子?”徐岚心里嘀咕着,想办法往东宫回了话,又过了几天,就把太子亲自推荐的那位女官加入候选名单,给了姚汝清。 于是苦等小安一个月,却毫无回音、还替原主犯了一场旧病的姚白栀,先迎来了自宫廷病退的女家庭教师——剧情怎么又乱了我的天呀!这家庭教师人选根本不对呀!剧本上写的是心怀鬼胎的江采青,来的却是从始至终都没在剧情里出现过的于碧珊?她是谁?哪一派的呀?我该不该相信?在线等,挺急的! 呸!哪来的线?喵了个咪呀,系统始终关机,小安直接断线,姚白栀现在就像孤独一人玩闯关游戏,没有队友没有攻略,只能自己瞎玩!她认真怀疑家庭教师这一环节之所以出了岔子、与原剧情不符,就是因为她上一轮瞎玩“如何处置杜妈妈和柳妈妈”副本导致的! 处置下人,穿越新手姚白栀当然不可能拿出古代主人那种冷酷手段来,就算她能,原主也不能。而且杜妈妈并非心存恶意,她之所以会被苗逸飞忽悠着做了帮凶,是因为杜妈妈一直对原主生母贺氏和兄长伯言的死耿耿于怀,总觉得她当时要是不去苗家,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有这个心结在,杜妈妈就更加在意贺氏留下的这唯一一个女儿。 苗逸飞利用了这一点,让杜妈妈以为姚汝清为了长久富贵,要卖女求荣,杜妈妈本来就担心有后娘就有后爹,怕大小姐受委屈,被苗逸飞三言两语一挑拨,想着反正自己孤身一人,大不了一死,没什么可怕的,就加入了苗逸飞的计划。 姚白栀觉得反正没造成严重后果,另一个,柳妈妈虽然有点失职,没跟夫人回禀一声就让大小姐去了,但不算大错,真打发出去反而麻烦,且原剧情里杜柳这两位都没做过对不起原主的事,就想从轻发落,让杜柳俩妈妈一起在她院子里做看门的三等婆子——内宅里的婆子与丫鬟一样,都分三等,像柳妈妈原本是小姐屋里的掌事嬷嬷,拿一等月例,杜妈妈现在姚汝宁身边是管事嬷嬷,也是一等,都降到三等,应该够了。 可是丞相爹和王氏都认为不够,姚汝清还问:“你知道若是夫人来处置,她们会有什么下场吗?” 姚白栀不太想知道。 “杜婆子背主,合该打死丢乱葬岗……”姚汝清盯着女儿闪躲的眼睛,以非常冷酷的声音说道,“柳婆子连主子都能丢,留她何用?” 王氏没想到丈夫这么直接,下意识劝道:“相爷,别吓着阿栀。” 姚汝清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她们做下的事才叫人后怕!阿栀,你要记得,你是珍贵的宝玉,她们这些下人不过是瓦片,若是她们不能替你遮风挡雨,就打碎了再换!想伺候你的下人,多了去了!” 姚白栀想到在古代杜妈妈八成是死罪,但她没想到柳妈妈也……,她哪里见过这些,忍不住求情道:“爹,看在杜妈妈服侍过哥哥、这次也是被表哥蛊惑,还有柳妈妈也照顾女儿这么多年的份上,免了她们的死罪?” “被蛊惑……,你以为她答应此事的时候,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么?她知道!可还是这么做了,可见是明知故犯!再说,下人服侍主子是应当的,什么时候竟成了折罪的本钱?”姚汝清不肯松口。 王氏折中劝道:“相爷说得对,她们以前做过的,都是应当应分,咱们家没短过下人的月钱,四时节庆也没少了赏赐,这些不足以拿来抵罪。但,阿栀开口求情,却又不同。”她说着扬声叫人,“樱桃,把人带进来。” 樱桃应声,很快就自外间领进来抖如筛糠的柳妈妈和面无血色的杜妈妈,两人走到地当中,一齐跪下,杜妈妈伏地不出声,柳妈妈却没忍住,磕头求饶道:“相爷、夫人开恩,奴婢知错……” 王氏皱眉,看了樱桃一眼,樱桃斥道:“住口!相爷、夫人还没吩咐,谁许你说话了?” 柳妈妈吓得伏倒在地,抖的更加厉害,姚白栀哪见过这等场面,不由面露不忍。 姚汝清心里一叹,却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就看了王氏一眼,让她宣判。 “刚刚相爷的话你们也听见了,本是死罪,不过大小姐念旧情、还想留着你们,她头一回开口求情,相爷和我便也网开一面,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杜婆子罚去城东南庄子上做活,柳婆子即日起降为粗使,观晴苑内外洒扫皆由你一人负责,我会每日派人去查,但有差错,再无情面可讲!还有,什么话能说,什么话说了要命,相信你们心中有数。” 观晴苑就是姚白栀那小院的名字,据说得名于栀子花喜光照,是原主亲娘取的。城东南庄子也是贺氏留下来的,那里是贺氏陪房在管,虽然去了肯定要辛勤劳作,但对杜妈妈来说,这个处置已经算是很轻了。 这两人的命保了下来,观晴苑内的丫鬟婆子也因为此事被王氏亲自训诫了一番,“别当自己是老资格,服侍大小姐久了,就可以倚老卖老,相爷和我都看着呢!大小姐眼看及笄,谁再跟柳婆子似的疏忽大意、怠慢主子,被我知道了,都赶出去!” 回想起那时满院子人战战兢兢的模样,还有王氏一家主母的气度,再想想原主这不抗折腾、当晚就犯了咳症的柔弱体质,姚白栀也觉得难怪丞相爹忽然着急女儿的教育问题。可是,她替原主咳了半个多月,根本没力气打听外面的消息,系统又杳无音讯,她哪知道这剧情外的家庭教师是奸是忠呀? 原剧情中,上巳节后,知道女儿对太子倾心的姚汝清,请来退役女官江采青教导原主。但江采青明面上的履历,虽然有侍奉太后的经验,知道一些太子严昭的事,私下却因为怨恨太后不肯将她赐给皇帝为妃嫔,早就被吴皇后收买,没出宫时就常卖太后宫的消息过去了。 而皇后暗地安排,令人把江采青举荐给姚汝清,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姚白栀能做二皇子妃,江采青就会替她把这个儿媳妇调/教的更听话,但如果有别的变故,万一中的万一,便宜了严昭,江采青也会是一颗有用的让东宫夫妻不和的棋子——原剧情中,江采青确实成功了。 可现在原剧情不知怎么就乱了,姚白栀预知剧情发展的金手指被无情剥夺,只知道来的人叫于碧珊,原尚宫局司言女官,一年前因病出宫,虽然职位没了,身上却还有正六品的衔,就不知道是哪一派的人。 准备扮柔弱天真暗中观察的姚白栀,没想到的是人家根本没想对她隐瞒派系——仅仅二十几天后,她就在于碧珊的陪伴下,“意外邂逅”了她的主攻略目标太子严昭。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新年快乐!祝大家2018万事顺意,天天开心! 我2018的第一个小目标呢,就是让这两只见面! ☆、一见如故 严昭已经嫌这见面来的太晚。 自打苗逸飞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成功阻止了严昭和姚白栀相遇后,他就一直在找机会,想见阿栀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只要能让他亲眼确认阿栀还好好的活着,哪怕她还不认识他,可能会用惊惧而陌生的眼神看他,或者根本不敢看他,也都好,他只是想见见她。 可是太难了。一方面是他那皇帝爹防他跟防贼似的,为了不让他跟外臣结交,轻易不许他出宫。严昭一年里头能出宫的次数是真的屈指可数,且每次都必须有过硬理由报嘉泰帝本人批准,并在规定时间内回宫。 第二呢,姚白栀是相府千金,长在闺阁,也不可能没事儿总出门,虽然时下风气还算开化,又是一年中光景最好的时候,闺阁小姐出门游宴也常见,可姚白栀身体不好。 每当春夏之交,正是阿栀的咳症犯的特别凶猛的时候,她经常整夜整夜的咳,根本睡不着觉。严昭现在还记得,他们大婚之后的第一个春天,阿栀因为咳症犯了,告病几天没去给吴皇后请安,宫中就有了些不三不四的传言,说太子妃仗着出身相府、藐视皇后。 阿栀听说以后,撑着病体去了吴皇后宫中,为了不在皇后面前失礼,她居然硬是忍着直到出了皇后宫门才开始咳。没想到这么一折腾,病情加重,她在皇后宫门前咳的惊天动地、停不下来,最后竟咳到吐血昏倒,连在乾元殿中商议政事的嘉泰帝、严昭和姚汝清等人都惊动了。 那是严昭第一次知道她口中的“小毛病”有多么严重,也是他第一次对丞相手中握有的权力产生警惕——此事过后,还没等姚白栀完全痊愈,嘉泰帝就被姚丞相率领的群臣逼着给二皇子封了秦王,并只给了陇西郡六县封地,皇后为了此事,足足病了一个月。 失去阿栀以后的无数个日夜里,严昭常常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重视她的“小毛病”,尽早为她寻遍天下名医、将病治好;更后悔自己戒心太重、表露的太明显,以致被小人所乘,竟与姚相闹到反目……若非如此,阿栀也不会郁郁寡欢,那么早就离开了他。 幸好上苍眷顾,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严昭听见久违而熟悉的柔软嗓音在古树后面响起,不由微微侧身,露出一丝和煦如天上暖阳一般的笑来。 “这是银杏树么?” “是的,这株银杏古树是安国寺初建时,第一任住持法定禅师亲手所植,至今已近千年,法定禅师不只佛法精深,还精通养生之道,年至九十方于此树下圆寂。所以但凡来了安国寺的香客,都要想办法来古树下祝祷一番,祈愿一家人长命百岁。今日若不是相爷打过招呼,这里断不会如此清净……” 姚白栀右手扶着松风,一边抬头看那绿意森森、枝繁叶茂的古银杏树,一边听导游兼女家庭教师于碧珊解说典故,不料她说着说着忽然停下,便转回头去问:“怎么啦?” 于碧珊在她左前方,不知看到了谁,正向着树后屈膝行礼,姚白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树后就走出一个青衫少年来。 少年五官俊美,肤白如玉,宽肩细腰长腿的好身材,连直身长袍都遮挡不住,姚白栀第一眼看过,先在心里赞了一声,接着就想:这少年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哪里见过呢?可她来这儿以后,除了上巳节,这才是第二次出丞相府呀,便忍不住又往少年脸上看去。 这么一看,就跟那少年对上了眼。少年有一双特别黑的眼睛,看着姚白栀时,眼里还闪着特别明亮的光彩,姚白栀不知为什么,被他看得心中一颤,不由躲开他的眼神,看向于碧珊。 于碧珊已经站直身体,见她看过来,便抬脚走过去,扶住姚白栀另一边胳膊,轻声说:“大小姐,这是太子殿下。” 太……太子?!姚白栀惊得瞪圆了眼睛,飞快又看了那少年一眼,并努力提高大脑转速,从记忆中枢里搜索太子严昭的长相……还真是他!怪不得她觉得眼熟! 她猝不及防之下没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一直盯着姚白栀看的严昭见她惊愕又恍然,表情十分鲜活,忍不住一笑,终于从快要将他淹没的百感交集里挣扎出来,说道:“吓着你了?对不住,我一时出神,等听见你们过来时,已经晚了……” 声音出奇的温柔,姚白栀也回过神,弯腰屈膝行了个福礼,低声道:“不敢当,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严昭强自按捺着自己,站在原地没再往姚白栀跟前走,“是姚相家的小姐?” 咦?他怎么还不走?这是还想跟她闲聊?可是为啥呀?太子这时候不是应该见过姚宁馨,对她有好感了吗?怎么还跟姚丞相的女儿搭话,这是想脚踩两只船呀?! 哦,不一定,毕竟剧情早就如脱缰野马一般狂奔起来,谁知道太子那边是不是也有变故?姚白栀心里嘀咕着,应了一声:“是。” 她始终低着头,严昭看不到她的眼睛,心里有点失落,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听说你前些日子犯了旧疾,现下是都好了?”为什么看着还是这么瘦?这样热的天气,她仍旧套着披风……回去得再问问曹毓那边儿的消息了。 “谢殿下关怀,已都好了。”还真要聊呀?别,她还想转去树后看看风景呢,虽然太子长得挺帅的,可是再帅的人也架不住尬聊呀?再说了,小安又不在,她也没什么攻略的心思……等等! 太子对她是这么个态度,难道根本不是好感度检测模块出了问题,而是……他真的对“姚白栀”好感度满了?!会不会是小安带她穿错世界了呀? “好了就好。”本来到这里,严昭就该离开了,但他实在舍不得,便接着说,“安国寺内有不少好景致,如今正是好时节,既然来了,不如多走走看看。” 姚白栀正满腹狐疑,严昭就说了这么一句不太符合他人设的话,她更疑惑了,忍不住抬头瞟了太子一眼,没想到他见她看过来,居然一笑道:“我已在此住了两日,若蒙不弃,愿为向导。” 谁敢嫌弃太子?但就这么答应,好像也有哪里不对,姚白栀不由求助的看向于碧珊,哪想到于碧珊面不改色的说:“太子盛情,姚小姐自是不敢推却,不过,下官陪伴姚小姐出来游览时,姚夫人曾经提醒,不要走得太远,早些回去,免得累着小姐……” 她说着越过姚白栀,看向松风,建议道:“大小姐,不如让松风先回去回禀夫人一声,也免得夫人担心。” 姚白栀:“……” 原来你是太子严昭的人!!!原来你是故意引我来这里的!!!什么摸摸千年古树祈求健康长寿呀、什么古树后就是个山坡可以居高临下赏蔷薇呀……全都是借口!借口!!! “也好,烦你回去回禀姚夫人,就说孤与你家大小姐一见如故,一同在寺内游览,晚点会亲自送她回去。”严昭不等姚白栀开口,抢先对松风说道。 谁跟你一见如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严昭(笑):我见你,是真的一见如故~ (PS:严昭的回忆部分,大家能看懂,是女主攻略时故意搞事情,普通人是很难忍很久不咳嗽的 ☆、谁攻略谁? 各怀心思的三个人都没想到,在场地位最低的丫鬟松风居然拒绝了,“太子殿下容禀,”松风颤悠悠的福了福身,“夫人有命在先,严令奴婢不得离开大小姐一步……” 松风听说那是太子,又见到他衣服上确实有团龙补子,早就战战兢兢,但柳妈妈前车之鉴,除非叫她死,不然松风是绝不敢留下大小姐,自己离开的。 姚白栀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后,开口推辞:“不敢有劳殿下……臣女就在银杏树下看看就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于碧珊如果真是太子的人,那他必然有所图,姚白栀心中生疑,既想将计就计,打探一下,又不太敢跟对方过多接触,便把活动范围限定在这里,好歹她还有两个婆子在后面做接应。 此时于碧珊也自惊讶中回过神,应变极快的接话道:“既如此,我去与梁妈妈、钟妈妈说一声,请她们送毡毯过来,大小姐累了也好坐一坐。” 因千年银杏树长在山坡上,又是祈求长寿的圣地,她们上来之前,于碧珊就说上面地方狭小、不宜人多,请两位妈妈在下面等。梁妈妈并不知道柳妈妈被罚实情,也不知道姚白栀曾经被表少爷拐跑过,所以没有松风那么强的警惕性,只想着相爷早跟寺里打了招呼,这边定都清过人了,不会有人冲撞小姐,便答应了,和新补来的钟妈妈等在下面。 姚白栀当时也没多想,还以为安国寺就这规矩,直到这会儿猜到于碧珊是太子的人,才品过味儿来,闹了半天,于碧珊就相当于太子的杜妈妈呀!严昭跟苗逸飞,简直一丘之貉嘛! 可为什么呢?到底哪里出错了?明明是她接了任务来攻略这俩的呀,现在怎么好像反过来了?她果然是上当了? 抱着这样的怀疑,姚白栀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严昭,并在心里默念:我对他没有好感,我对他没有好感。如果严昭有系统,一定可以检测到的?可严昭始终神情愉快,好像并没有接收到有关她的好感度提示。 “殿下方才说已经在寺中住了两天?是来斋戒么?”察言观色无果的姚白栀,只能主动开口询问。 “是给我母后、就是孝献皇后做道场。”严昭唇边笑意变得有点冷,“陛下前几日梦见孝献皇后,心中不安,令我悄悄来安国寺做道场,顺便为她在佛前点一盏长明灯,不让亡魂迷路。” 好一个“心中不安”、“不让亡魂迷路”,这渣皇帝是梦见被先皇后索命了?姚白栀悄悄瞟了严昭一眼,见他满脸讥诮之色,再无方才的温柔亲切,偏偏嘴角还挂着一缕残酷笑意,不由想起原剧情中严昭在嘉泰帝临死时的作为,顿觉身上一冷,拉紧了披风领子。 又在心里嘀咕:他怎么对我如此直言不讳呀?虽然人人都知道渣皇帝是怎么对他的,但身为太子,应该不可以这样对外人嘲讽君父的?他不怕我回去告诉丞相爹吗? “冷么?”严昭注意到她的动作,立刻将渣爹丢到脑后,神色恢复如前,指指树后说,“绕过去晒着太阳会暖和一点。” 只要你别笑的那么可怕就不冷。不过这话不能说,且姚白栀本来就想过去看半坡蔷薇,便扶着松风的手,绕着古树往那边走。 “你也是来祭奠亡母的?”严昭陪在她另一边,柔声问道。 “是。太子殿下怎么知道的?” “听方丈大师说的。听说明日是贺夫人冥诞。” 姚白栀才不信他是听方丈说的,方丈大师哪会嘴那么碎,连丞相家女眷来做什么都告诉太子?肯定是于碧珊呀!毕竟来安国寺给原主生母贺夫人做二十一日道场的主意,就是于碧珊出的! 安国寺是皇家寺庙,香火鼎盛,达官贵人都喜欢去安国寺做道场超度先人,但姚家以前却并没在安国寺祭奠过贺氏。贺氏生前喜欢去城外观音庙,她的灵柩还曾在观音庙暂厝过——贺氏死的突然,那时姚汝清还没顾得上修建自己的坟茔,便把贺氏的灵柩在观音庙停厝了半年,等坟茔修好了才送回老家安葬,所以每到需要祭奠先人的日子,姚白栀都是去观音庙上香祝祷。 今年清明正赶上姚白栀犯了咳症,便只能在家里上柱香意思意思,另派了仆妇去观音庙祭奠。四月二十八日是贺氏冥诞,本来这样的日子,一般也都是姚白栀自己烧柱清香、祭奠一二罢了,但今年算起来却是贺氏四十冥寿,十天前,梁妈妈想起来提醒了姚白栀一句,正好给于碧珊听见。 于碧珊是四月初二正式到的姚家。她人长得秀丽端庄,态度不卑不亢,谈吐文雅、举止大方,身上还有官衔,很快就赢得了姚家上下的肯定,连一直担心她是奸细反派的姚白栀,都在朝夕相处中渐渐喜欢上了她——不为别的,这位于姑姑很会玩、还会讲故事,有她在身边,不无聊呀! 姚汝清和王氏跟姚白栀打招呼的时候,说的是请了一位宫中出来的女官教导她,让她好好跟于姑姑学礼仪,听起来似乎还在为她嫁给皇子做准备。 但于碧珊来了之后,每天只花一个时辰教她基本的宫廷礼仪,其他时间,要么是教她玩闺阁游戏,要么是给她讲古,对现在宫中的事却绝口不提,完全不像来进行婚前教育的家庭教师,反而更像个玩伴。 而且于碧珊在安排这些的时候,还不忘了鼓励姚白栀多出去走走,今天说海棠开的美,须得于枝头观赏才更艳,明天说春风正好,合该挑几个好看的风筝出去放一放,也好放走晦气霉运。 姚白栀配合了她半个月,本性一点点暴露出来,身边人却都不惊奇她的转变,连姚汝清都很满意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这位不是没在进行教育,只是采取了润物细无声的办法而已。 对羞怯文静又体弱不爱动的原主来说,这应该是最佳方法了?就算姚白栀不是原主,能借此不用整天演另一个人,循序渐进的做回自己,她也挺开心的——这么一比,于碧珊简直比抛弃她的系统和小安善良美好一百倍! 于碧珊有这样的成绩,在纪念先夫人冥寿这样的事情上提点建议,还摆出了安国寺有千年银杏树可以沾福气,寺内风光优美静谧,只要丞相打过招呼,必定没人打扰,能让大小姐散散心这样的理由出来,又怎么可能不全家通过呢? 就是万万没想到太子在这儿等着她呢! “是。没想到殿下也在这里做道场,寺中也没事先知会,若是早知殿下在此,便不该来安国寺搅扰了。”姚白栀一边说一边偷瞟严昭,想看他会有什么表情,却因为没估计好身高差,只看到一截下巴……。 严昭伸手拨开一支斜伸过来挡路的银杏枝叶,让姚白栀过去后,回道:“没什么搅扰的,这本是陛下的意思,不欲张扬,只在天宁阁内做七日道场罢了。连寺中僧人都只有方丈大师和在道场内诵经的九位大师知道。” 也就是说,嘉泰帝心虚,根本不想让人知道他叫太子来安国寺给先皇后做道场超度,所以安国寺照常接待香客,连别家的道场都没推拒,啧啧,这皇帝真是渣到了极点呀! 不过如果是这样,似乎她对太子有意在这里等她的怀疑就站不住脚了,毕竟谁能想到自己爹忽然就做恶梦,梦见自己亡母过来索命,然后还派他悄悄儿的去寺里超度呢?而且也不会那么巧就赶上“姚白栀”生母冥诞? 难道她自作多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封面啦! 感谢以下小伙伴投雷支持,么么哒。 奶黄包唧唧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2-25 17:24:28 夏天有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2-26 18:14:50 夏天有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2-26 18:16:38 蜜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2-27 17:18:11 客长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1-01 20:07:14 ☆、开虐 严昭没有姚白栀想的那么多,他一直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除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太过急切吓到她之外,他完全顾及不到别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面前这个瘦弱娇小的姑娘。 “不说这些了,逝者已矣,所谓道场法事,不过是让活着的人心安而已,至于我们做儿女的,只要好好活着,便是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了。”严昭陪着姚白栀终于慢慢转到树后,看向山坡下一丛丛的蔷薇,“这时节只有蔷薇好看,到秋日再来,银杏叶遍染金黄,则另有一番风光。” 古树向阳面的山坡更陡一些,不像背阴面那么平缓,寺中僧人好像故意取这野趣,也没有好好修整,还留了几块大石头,那些或粉红或白或黄的蔷薇花就攀爬着大石头长了半山坡,迎着阳光开的灿烂无比,馥郁香气随风而来,令人沉醉。 “真美。”姚白栀不由感叹,“蔷薇就该这样生长呀!” 严昭会心一笑:“是啊,无拘无束、肆意伸展,芬芳烂漫到极致,不辜负这初夏的暖阳,也不辜负雨露的滋养。” 咦?他这句式……怎么这么奇怪呀?一点也不像古人发感慨的样子,反倒有点她姚白栀胡说八道时的□□,难道,严昭真的也是穿越者,来做任务的?他前面一段话也似乎过于成熟了些,要是照原剧情……算了,还提什么原剧情,原剧情特么的现在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 想到这儿,姚白栀忍不住叹了口气,严昭立刻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随口胡诌,“就觉得殿下这话说得真好。” 严昭强自压抑的喜悦终于不受控制的翻涌上来,面上浅淡笑意像野蔷薇突然见到日光一样飞快生长蔓延,在姚白栀猝不及防之下就灿烂盛开,除了惊艳,她再想不出别的词儿。 这少年真不愧是故事男主角呀,帅的彷佛自带光环,还肉眼可见! 两人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包括紧紧跟在姚白栀身边的松风都像是突然消失不见了一样,她被严昭看的心砰砰乱跳,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展颜欢笑,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呀。 严昭想的却是:我学你说话,你觉得好,这不是理所当然么?这本就是你的心声啊! 不会有错了,这就是他的阿栀,是那个外表怯弱内心却有一团火的阿栀!能在一切误解遗憾都还没发生之前与心爱之人重逢,谁还能忍得住不喜笑颜开呢? “我也觉得这话说得真好。”严昭望着姚白栀清晰写了“惊艳”二字的眼睛,想起她“以前”说过最喜欢看自己真心的笑容,希望他能把心里的事尽量放下,多笑一笑,便笑弯了眉眼,说,“我们共勉。” “啊?”姚白栀没明白,共勉什么呀? “像蔷薇一样活着,挣脱束缚、自由自在,不辜负活着的每一天,好不好?” 这太子还挺喜欢灌鸡汤,完全不知道这鸡汤本就是她给人家灌过的姚白栀,觉得牙根发酸,一下子从花痴状态恢复正常,敷衍说:“是挺好的。” 谁不想挣脱束缚、自由自在呀,她还想脱离这具身体回她自己身体里呢!被系统抛弃在这没有手机和WIFI的古代,过了两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出而起、日落就睡生活的姚白栀,真觉得自己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不行,她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系统就算是死机,也该有重启的一天?它们那么智能,主机应该不会注意不到某个终端出了问题。小安也没必要骗她呀,毕竟她只是个孤魂野鬼,毫无反抗之力,就算它一开始就想要她穿越过来顶缸,她也没有选择不是吗?所以快穿系统和任务目标应该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姚白栀看一眼仍旧笑得十分愉悦、像个初次陷入恋爱的傻小子的严昭——嗯,好感度满了应该也是真的,不然太子殿下不至于对她这个初次见面又离天姿国色有很大距离的小姑娘是这个态度,那么……不管好感度是怎么满的,她应该都可以执行下一阶段任务了? “大小姐累了?”于碧珊恰在这时带着两个妈妈返回,“要不把毡毯铺好,你坐下来歇歇?” 决心开虐的姚白栀立刻往松风身上一歪,摇头道:“不了,我觉得有点头晕,我们回去。” 严昭不知她是演戏,惊的上前一步,问:“怎么突然头晕?还有哪里不舒服么?”又问于碧珊,“你们带大夫来了吗?”见于碧珊摇头,他接着又说,“我想起来了,寺中有位大和尚通医术,这样,你们先回去,我去找那位大师来。” 他说完转头就走,走了几步不知想起什么,又快步走回姚白栀身旁,弯腰低头,柔声道:“别怕,我这就请大夫来。难受也别忍着,都说出来,才好让大夫判断病情,知道了吗?” ……我只是说我头晕、想回去而已呀,太子你是不是紧张过头了?但这会儿也不好解释了,姚白栀虚弱的点点头,说:“嗯,有劳殿下。” 严昭快步离去,于碧珊和两个妈妈也赶紧拥上来搀着姚白栀回去。 在房中休息的王氏听说大小姐头晕回来了,本来没太当回事,体弱的千金小姐总有点小毛病,何况继女本就时常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就只打发了身边妈妈过去看,却没想到姚白栀刚回来不久,寺中一位高僧就来了,说是听说姚家小姐不适,大和尚粗通医术,过来看看。 王氏疑惑不解,幸好于碧珊及时过来,把她们在外面偶遇太子这一节说了,“这位大师应是殿下请来的,殿下大概知道咱们这里都是女眷,怕不方便,所以没亲自来。” 王氏更吃惊了,但此时顾不上细问,赶紧亲自出面,陪那大师去给姚白栀诊脉。 “其实女儿没什么事了……”半躺在床上的姚白栀隔着帷帐跟外面的王氏说话,“刚刚可能是吹风吹的,头有些晕,现在已好多了。” 王氏道:“还是请大师看过了才放心。”不然还能怎样呢?太子殿下都把人请来了,也不能直接叫人回去。不过太子为何如此热心?以及,太子怎么会在安国寺? 她心中疑虑重重,丈夫曾经说过要去查一查苗逸飞说的太子倾心姚侍郎女儿的事,但此事到底查的如何,丈夫没提过,王氏就也没问。 在她而言,姚白栀嫁给谁都无所谓,能嫁入东宫固然很好——他们王家始终拥护正统,太子能当上太子,还有王氏祖父王崇远的功劳,所以太子上位,王家自然会更加兴旺发达,继女嫁过去,也能将关系联结的更加紧密。 但东宫若是对姚白栀无意,那强扭的瓜不甜,以姚汝清现在的地位,说实话也没必要非得搭个女儿,他只要稍稍倾向太子,在陛下面前为太子说几句话,已经足够换得太子的感激。 上巳节后,宫中一直在折腾选太子妃的事,陛下坚持让皇后来择选,支持太子的官员却反对,认为应该由礼部及宗正寺提供人选,陛下亲选太子妃。王氏知道丈夫对此事十分谨慎,始终不曾站队,又找了于碧珊这样一个女官来教导姚白栀,便以为他是不打算将女儿嫁入东宫了。 谁想到太子又在这时跟他们家扯上关系,看来一会儿送走大师,得赶快往家里送个消息了。 大师很快就给姚白栀诊完脉,也说没有什么,大概是有些累了,歇歇就好。 王氏叫人送走大师,自己分别找了松风和于碧珊来问,两人都如实讲了自己看到的太子与大小姐相处的情形,王氏越听越纳罕,正打算立刻派人去通知姚汝清时,太子殿下又派人送了一本诗集过来。 “殿下说,怕大小姐烦闷,送一本诗集给大小姐解闷,诗集里夹着的银杏叶正是去岁秋日千年银杏树上取的,还曾在佛前供奉过。” 王氏收下诗集,送走那小内侍,打开翻了翻,没见着什么异常,就亲自带过去给姚白栀,还笑着说:“没想到你和太子殿下这么投契。” 听话听音儿,姚白栀立刻一脸受宠若惊的说:“夫人说的是,阿栀也想不到呢,要不是知道那是太子殿下,阿栀还以为……还以为又是来求爹爹办事的。”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姚汝清耳朵里,他打发了传话的下人,心道:可不就是来求你爹办事的,只不知是不是你爹想的那样。看来明天得去会会太子殿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前一秒还男主光环,下一秒就变傻小子,我还能说什么呢?(摊手) ☆、原始剧情(上) 姚汝清是第二日上午到的安国寺,其时太子殿下刚听说姚白栀的评价不久,正揣着心头的苦涩思索下一步计划,听说姚相来了,正去给先贺夫人上香,便叫小内侍服侍着换了套衣裳,自己握着一卷书独坐。 另一边儿姚白栀也已有了计划,她等姚汝清上过香,单独和她说话时,故意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问:“爹爹,表哥说的……不是真的?” 姚汝清正想细问她昨日和太子相见的情形,听见这一问,眉头一动,反问:“你表哥说了什么?” “就……就是有关太子殿下……”姚白栀面前就放着严昭送来的那本诗集,她手指头无意识的在诗集封面上划来划去,好像很不安似的,“爹爹是不是……是不是早就知道殿下在安国寺呀?” 姚汝清一愣,姚白栀话里的意思很好理解,她是以为自己果真如苗逸飞所说,中意太子,想叫女儿做太子妃,便故意和太子约好了,叫她也来寺中做法事,给他们提供偶遇的机会。姚汝清惊喜的是女儿竟然会想到此处,还能主动问出口——他就知道他的女儿不可能像苗逸飞说的那样蠢笨! “爹不知道。”欣慰之下,姚汝清决定不回避这个问题,以后都直接跟女儿交流,“陛下对先皇后的事十分忌讳,凡与先皇后有关之事都讳莫如深,不可能叫外臣知道。爹身为丞相,更不好与太子殿下私下结交,所以昨日夫人传讯回去,爹也吃了一惊。” “原来如此。”姚白栀松了一口气似的,“是女儿想多了,爹爹勿怪。” 她说着起身行了个礼,姚汝清摆摆手,叫她坐下,说道:“爹爹不但不怪你,你能想到这些,爹爹还很欣慰,我儿是真的长大懂事了。所以阿栀觉着太子是故意等在那里的?” 这话转的真快呀,姚白栀听了却故意停顿半晌,凝眉思索后,满脸苦恼的说:“阿栀也不敢确定,只觉得实在太过巧合,殿下待阿栀,也有点儿令人受宠若惊。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于姑姑一点儿都不惊讶,阿栀就以为……是您跟她打过招呼……”虽然她很喜欢于碧珊的陪伴,但为了尽早达成虐渣目标,这条线还是得早点卖给姚汝清,好叫他查清楚。 “是么?你把昨日见到殿下后的情形,跟爹爹说一遍。” 姚白栀就又说了一遍,还特意提到于碧珊代她答应严昭邀约,“幸好松风大着胆子回绝了,不然女儿真不知如何是好呀。” 姚汝清点点头:“那你后来说头晕……” 姚白栀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答道:“是女儿觉得不自在,找的借口……” “你做的很好。”姚汝清称赞,“就该这样。于女官那里,爹会让夫人跟她谈的。阿栀还有什么要跟爹说的吗?” “嗯……”姚白栀作势思考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爹爹,表哥说太子殿下早有倾慕之人,也是姓姚的,是真的吗?” 这事姚汝清还真的查过,上巳节那天礼部侍郎姚敏的女儿姚宁馨确实脱颖而出,据说皇后很欣赏这个女孩子,还把她列入了太子妃备选之一,不过拥护太子那一派的官员从根本上否决了皇后选太子妃的权力,非要由礼部和宗正寺联合推选。 皇上当然维护皇后,说这是皇帝家事,他全权委托皇后,有何不可?大臣们就说天子无家事,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不可轻率从事,太后崩逝之前,就曾命礼部与宗正寺共同遴选太子妃,如今太子为太后守满三年孝期,正该依照太后之命办理。 姚汝清没掺合这件事,他查了太子行踪,证实上巳节之前,太子确曾与姚侍郎的女儿有一面之缘,但也仅此而已,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之后两方再无交集,太子也从没表现出对这位闺名宁馨的女子有甚情意,反倒通过曹毓向他相府频频示好。 姚汝清早就觉得苗逸飞大概是胡说八道,只是他把姚宁馨的姓名事迹都说的清清楚楚,不查总是不放心。 “你表哥越大越不懂事,他说的话哪里有准?反倒伤了人家女儿闺誉。”姚汝清摇头,“他说的那些胡话,阿栀都忘了。” “是,阿栀知道了。不过,表哥是怎么知道人家闺名的呀?”这年头,未嫁女孩的名字是不会给外人知道的? “你姑母也问过他,问他是不是自己看中人家姑娘,才打听来的。”姚汝清说着说着竟然笑了,“他竟说是,叫你姑母去替他求娶,气的你姑母又打了他一顿,赶他回了西京。” “还有这事呀?”姚白栀有点想笑,“上次姑母来看我,却没提过,只说表哥回去读书了。” 姚汝清笑道:“大约是觉得不好跟你说。总之,这事是子虚乌有,你表哥也不知在西京和什么人混在一起,混的满口里没一句实话,以后你不要理他,也别拿他说的话当真。” 姚白栀点点头,看姚汝清起身要走,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问:“爹,那表哥说的皇后娘娘……”说到这儿,她压低声音,“很可怕,也是假的吗?” 姚汝清顿了顿,看一眼门外,也压低声音说:“这句是真的。不过阿栀不用怕,她害不着你。” 丞相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呀!姚白栀笑眯眯的送姚汝清出去,回身捧着诗集坐到窗下翻开,夹着银杏叶那一页抄的正是李白《侠客行》,“是巧合么?”她嘀咕,“随便找个地方夹叶子恰好选中了我最喜欢的一首诗?这么一想,好像比投其所好还更浪漫一点呢……” 而且这一页的字迹特别符合这首诗的画风,墨迹淋漓、笔意潇洒,充满仗剑天涯的豪气。 姚白栀已经把整本诗集翻过一遍,里面大多数都是她喜欢的唐诗,奇特的是,每一首诗用的字体都不一样,像《侠客行》用的是草书,到了写山水秀丽、描思乡之情的《次北固山下》用的就是秀丽飘逸风的隶书,再如田园名篇《山居秋暝》,则是簪花小楷……。 可以说是很用心了,更不用提,于碧珊昨天瞄了两眼,竟说这些诗虽然字体不一,但看运笔之势应是同一人写的。 不会是严昭自己写的?他至于吗?他为什么呀?姚白栀合上诗集放到一旁,看进来侍候的是松风、梅雪,就问:“于姑姑呢?” “被夫人请去说话了。”松风答道。 姚白栀点点头,叫松风另给她拿一本别的书来,自己捧着书发呆。 姚汝清目前看起来并没有非要她嫁给太子的意思,但是太子主动示好,姚汝清也未必会拒绝,所以姚白栀故意提一句吴皇后,希望姚汝清在跟严昭谈的时候,能把吴皇后这个恶婆婆大BOSS纳入衡量范围,不让严昭轻易如愿。这样,应该算是虐到严昭了? 不过,好感度100,貌似代表的是严昭爱上“姚白栀”了?唉,一想到这个,姚白栀又有点下不去手,虽然他爱的肯定不是自己,但仗着别人的爱去伤害别人,总归不太好呀……不行,她得回忆回忆原剧情里严昭的渣,不然这工作她有点干不下去了。 其实严昭并没有像苗逸飞说的那样,心里喜欢的是姚宁馨,却为了丞相的权势,勉强娶了姚白栀,他是被皇后误导,一直以为这俩是一个人。所以新婚之夜看到货不对板,他的惊讶和失望才溢于言表,连原主都注意到了。 随着时间流逝,严昭了解了姚白栀的性格,发现她根本不适合做太子妃、更遑论皇后之后,这种失望便也层层加深。一开始他还耐着性子教姚白栀应对宫中势力,但婚后不久,嘉泰帝就在姚汝清为首的群臣压力下,同意太子参与政事,他顿时就把一腔心思放在了外面。 姚白栀主持东宫事务已经有点勉强,后宫却还有皇后虎视眈眈。因为派了江采青在姚白栀身边,皇后一开始没忙着下手,直等到第二年春天,姚白栀犯了咳症,告假不去问安,皇后才突然发难,放出风去,说太子妃仗着出身相府,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江采青把这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姚白栀,原主性格本就软弱,又有江采青不怀好意劝谏,说太子殿下忙外面的事已经很辛苦了,太子妃就别让太子为此烦恼,还是自己忍一忍。她想到太子确实对内帷之事不太耐烦,只得强撑着去给皇后请安,在皇后宫中却没忍住咳,当着嘉泰帝其他嫔妃的面在皇后面前失仪,皇后假装大度说她不该强撑,打发姚白栀回去休息,自己却隔了两天就称病,外面都传是被太子妃过了病气。 姚白栀百口莫辩,本就旧疾缠身,这一下更是缠绵病榻难以好转。外面的话越传越难听,嘉泰帝本就看参与政事的太子不满,也拿着这事做由头教训严昭。严昭心里埋怨姚白栀事先不跟自己商量,就跑到皇后那儿去自取其辱,去看姚白栀的时候,脸上难免带出郁色,说她几句不该自作主张。 姚白栀又愧又悔,这病就更严重了些,夜里咳得厉害,白日便时常昏睡不醒。江采青就以怕过了病气为由,多次阻拦太子探病,几次以后,太子就不怎么来了。江采青呢,回头就跟相府抱怨太子冷漠,对太子妃不闻不问。 姚汝清因此找机会点了太子几句,太子当时本想联合丞相对皇后一系还以颜色,没想到岳父不冷不热,还有怪他的意思,就疑心是姚白栀告了状,对这个太子妃更加不喜,两边嫌隙更深。 姚白栀呢,见太子总是来看她一眼就说忙要走,心情越加抑郁,病时好时坏,拖到夏末秋初又病一场,等彻底痊愈时,两人结婚就满了一年。 吴皇后这次光明正大给皇帝上书,说东宫无子,应当遴选良家子入东宫,为皇室开枝散叶,然后就把因为未婚夫病故、尚未出嫁的姚宁馨给了太子做良娣。江采青更是麻溜利索的把太子其实早就钟情姚宁馨的消息告诉了姚白栀。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好几遍…… 我再强调一下哈,太子是从女主攻略过的一回目重生回来的。本章写的是原主经历过的原始剧情。不过大家还是做好他“渣”过的准备,毕竟被虐过一次了…… ☆、原始剧情(下) 剧情走到这里,以姚白栀的看法,其实还不能说严昭渣,毕竟从中捣鬼的人太多了,他又没有上帝视角,除了对妻子有点冷暴力,不符合言情小说男主角的高标准之外,严昭主观上没做过对不起原主的事。 但自从姚宁馨被选入东宫,剧情就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姚良娣才是太子殿下心目中最有资格做太子妃的人,若非太子妃对殿下一见钟情,仗着相府权势逼迫殿下,殿下早就与姚良娣结为眷侣了”之类的消息突然间就流传开来,不只宫内有人议论,连宫外的苗逸飞都听说了。 这时候苗逸飞充分发挥了他搅屎棍的功能。因之前被舅舅塞进东宫詹事府做主簿,苗逸飞常在东宫行走,早就为表妹时常病着忧心不已,觉得是太子待表妹不好,听见这个传闻之后,他还特意找了江采青打听,江采青一副不可说的样子,只说最近见不到太子,太子妃郁郁寡欢。 苗逸飞被江采青一挑拨,居然找了个机会,说有要事向太子禀告,然后在太子留他说话时,“非常诚恳”的告诉太子殿下太子妃有多好,对太子有多深情,还说若非如此,姚相不会同意女儿嫁入东宫,请太子好好珍惜、不要辜负太子妃,更不该放任流言传进太子妃耳朵里,伤她的心。 太子殿下当时没把苗逸飞打出去,只是赶出去,姚白栀真心觉得已经很有风度了。 这时姚宁馨也听说了流言,心中很不安,太子就带着她一起去见原主,说散播消息的人显然是要挑拨得东宫不宁,如果太子妃真的相信就中计了。又问是谁把消息告诉她的,原主见他们并肩而来,看起来十分般配,心中酸楚,哪会相信太子的话,更不肯说是谁,太子急了,直接把她身边的人都拉走问话。 这一问就问出了江采青的事,太子当时就要把江采青打一顿、赶出宫去,原主听说,赶来阻拦,她这时十分依赖江采青,几乎以死相逼。太子刚见识过苗逸飞的白痴,又见原主也这样不分是非轻重,心彻底冷了,深深后悔娶了这个妻子。 最终他没把江采青赶走,却打断了她两条腿,并且不许太子妃身边任何人出东宫一步,太子妃本人……自然是又病了。 太子习以为常,并不去看太子妃,还干脆把东宫内帷事务交予姚良娣打理。这么一来,外面又开始传太子妃失宠,姚汝清得不到东宫内的消息,自然要找机会敲打太子,他找的机会特别敏感,正是群臣促请嘉泰帝给二皇子封王,让二皇子就藩之时。 嘉泰帝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太子,对二儿子就充满怜惜,想给严煦多点地方做封地,再晚两年就藩。太子自然不愿意。 这等关键时刻,若姚相能劝谏几句,嘉泰帝总会听进几分,谁料姚汝清却说皇上也是爱子之心,殿下试想,将来太子妃和良娣都生了儿子,太子妃之子是嫡长,不必说了,但良娣之子,难道殿下就不疼了?殿下不舍之时,太子妃生的嫡长子却巴不得早把弟弟赶走,殿下是何心情? 殿下心情很不爽,决定不生儿子了。 暂时。 被姚汝清指桑骂槐后,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跟太子妃生孩子,一是顾虑外戚势大,自从姚宁馨入东宫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诸事不顺,是姚相在给他脸色看;二是怕孩子生出来像他娘。 当然他也不能先跟姚宁馨生庶长子——姚汝清可不是平白举个例子,他是明明白白告诉太子,要太子妃先生儿子才行!太子咬着牙想:现在大局未定,吴皇后和严煦还都没死了争储的心,真激怒姚汝清,难免麻烦,索性就不生了。且等以后! 太子忍了一时之气,主动缓和了跟太子妃的关系,隔两日就会去看看原主,却从心里厌烦她的哀怨和不识时务,并从此将姚汝清列为敌手,暗暗积蓄力量,等到熬死嘉泰帝、他自己登基后,就开始步步为营削弱相权、对付姚汝清,并最终成功让姚汝清辞去相位,姚家一系官员从此风光不再。 至于原主,过了一年除礼节性探望外、再见不着太子的生活后,彻底心灰意冷,身体自然也好不起来,太子刚登基,还没来得及册立皇后,她就熬不住了。但临死之前,她还是眼巴巴望着门口,期望能见太子最后一面,问问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哪怕一刻喜欢过她。 然而太子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忙着收拾嘉泰帝留下的残局,听说太子妃病重,也没当回事,只叫姚宁馨去看看。到死讯传来时,他一愣之后,竟还松了口气,觉得这位虽然活着的时候各种添乱,总算死的时机恰好。 ——这是严昭最渣的地方,凉薄无情。姚白栀自己画了个重点。 之后严昭以大行皇帝还没安葬为由,从简操办了原主的丧礼,只追赠其为恭皇后,并在登基三个月后,就册立姚宁馨为皇后。他这么做本就有打击姚汝清一系势力的用意,偏偏苗逸飞牌搅屎棍这时候又自己跳起来送上门,说恭皇后是被今上和新皇后害死的。 苗逸飞自己脑补的故事还挺圆满,有头有尾的,说今上与新皇后早有奸/情,但当初为了坐稳太子之位,只能先骗取姚相之女的爱慕,进而得到姚相的支持,等一切顺利,他再把新皇后接进宫,重叙旧情。如此还不满足,到登基后,干脆合谋害死先恭皇后,坐享其成。 最后他还作死的总结说,今上与先帝不愧是亲生父子,干的事儿都一脉相承。 更可怕的是,他这话是在宫宴上指着严昭鼻子说的,好几个内监追着他,想堵他嘴都没堵住。 ——所以姚白栀看过剧情后,就理解了为什么这货也会被作为攻略目标之一,毕竟也算为民、不、是为姚家除害呀。 回忆完原剧情之后,除了吐槽苗逸飞专职搅屎棍之外,姚白栀虐渣男的心总算是坚定了——就算是政治联姻,严昭对原主也太无情无义了些。原主本人虽然没帮上严昭的忙,给他添了些麻烦,但她身后的相府却给了太子实权。 反过来看,太子登基后,不但没有给予姚家应得的回报,反而一步步逼迫姚汝清致仕,令姚家败落,最后将所有权力都收拢在了自己手中。严昭何止是什么都没失去,他得到了太多好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跟原主的婚姻不幸,姚汝清曾逼迫过他,令他难堪,他搞倒了姚家之后,也完全可以从其他女人身上找到慰藉。毕竟成为手握大权的皇帝之后,有一后宫的女人等着他挑呢! 渣男!一定要好好虐他呀!姚白栀把手中书卷一丢,立下宏图大志。 与此同时,正面见姚汝清的严昭突然鼻子痒痒,忍不住侧头打了个喷嚏,“抱歉。”他取了绢帕擦擦鼻子,对姚汝清说。 “不敢当。殿下莫非是着凉了?”姚汝清端坐下首竹席之上,姿态端正的跟面圣一样。 “没有,大约是柳絮之类的飘了进来。”严昭继续说回前话,“令嫒无恙便好。说来惭愧,孤自小就不与兄弟姐妹亲近,除了几个伴读,也不曾与同龄人往来,想不到一见令嫒就觉亲切,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姚相勿怪。” “殿下言重了。能得殿下另眼相待,是小女的福气,不过她自小体弱多病,臣只好娇养着,也不大让她见外人,若在殿下面前有失礼之处,臣这里替她赔罪了。”姚汝清说着举双手作了一揖。 严昭欠身答礼:“是姚相言重了。令嫒很好,并无失礼之处。不过,孤看她略显苍白瘦弱,听说还有旧疾,可是先天不足?若是这样,宫中倒有位名医,姚相可以请去给令嫒看看。” 宫中名医,哪有姚汝清没请过的?不过太子这样说了,他还是问道:“不知殿下说的是哪一位?” “便是刘云敏刘太医,他在外名声不显,是因父皇命他专给三弟看病,外人不知而已。不过据孤所知,他这些年倒是将三弟照顾的很好——姚相应当知道?三弟是早产儿,是皇后娘娘怀孕八个月生的,当时都说怕是难养活,幸亏有刘太医。” 姚汝清心中一凛,面上却只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来,“三皇子早产,臣是听说过的,不过若是三皇子的先天不足之症已经治好,为何陛下和皇后娘娘不曾令三皇子读书进学?” 皇子只要读书,肯定就会在朝臣面前亮相,但这些年三皇子始终无声无息,彷佛宫中没有这个人一样,姚汝清有这一问,也很正常。 严昭便笑道:“父皇和娘娘是怎么想的,孤确实不知。不过上巳节前,孤曾去探望过三弟,他虽然较常人瘦弱,精神却不错,能与孤一起上月兰阁,不用人扶,还在阁顶平台上与孤下了三局棋,不见疲惫之意。唔,他还长高了不少,虽没有我高,大概也只比二弟矮一寸半寸?” 月兰阁在宫城西北角,有五层高,三皇子能跟太子一起上五层楼,可见身体确实是好得多了,但是……太子突然提他做什么?要是介绍刘太医,也没必要把三皇子的现况说的这么清楚?姚汝清正自沉吟,严昭又丢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过来。 “啊,差点忘了,王丽妃难产,也是多亏有刘太医在,才保住了大人。我记得,王丽妃与尊夫人似乎是堂姐妹?” 就是这样一句,却彷佛拨云见日,姚汝清一下子明白了太子剑指何方——中宫! 作者有话要说: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从中午12点就开始写这一章,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写到现在…… 唉,就怕把原剧情中太子写的太渣了,你们受不了,现在应该还行? ☆、太子殿下的用意 没错,姚汝清这位继室夫人与宫中那位王丽妃确实是堂姐妹,她们的祖父正是做了九年丞相、辅佐过两位帝王的王崇远。不仅如此,王崇远还是先帝的托孤之臣,就连严昭,能赶在吴氏封后之前被立为太子,都有一半是王崇远的功劳。 若非老丞相率百官坚决站在太后一边,让根基不深的嘉泰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如今东宫里住的是谁,还不好说呢。 而王崇远之所以旗帜鲜明的支持太子,固然有太子本就是嫡长子、乃法理所在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王丽妃在宫中被吴皇后害的不浅。 王崇远有五个儿子,姚夫人王氏的父亲排行第五,在一众堂姐妹中最小,王丽妃则是王氏大伯的女儿,她命不太好的在先皇后和吴皇后都怀孕时被太后选入宫中,从此身不由己的陷入后宫倾轧。怀孕、难产、生下死胎、眼睁睁看着出身微贱的死对头吴氏笼络住嘉泰帝,并最终登上后位,自己却从此失宠,不得不含恨在吴皇后手底下讨生活,又怎能甘心? 王丽妃尚且不甘心,王家就更不会甘心了。王氏家族世代簪缨、门庭兴旺,王老丞相门生故旧遍及朝堂,难道将来也在吴皇后儿子手底下讨生活不成?更不用说吴氏粗鄙,现在就仗着是外戚横行京城,若真叫二皇子取代了太子,那吴家不是要爬到他们王家头顶上了? 王崇远当然不肯给吴氏这个机会,可他五个儿子都活在他的庇护之下,没有特别成器能独当一面的,所以在年过古稀准备致仕之时,王崇远选中了姚汝清接班,并把自己的小孙女嫁给他做继室。 “正旦朝见皇后时,夫人可见过丽妃娘娘?”从安国寺回家的马车上,姚汝清突然问王氏。 姚汝清悄悄见过太子之后,就叫妻女收拾东西回府,只留了管家继续做道场,王氏见丈夫也上了车,还不叫丫鬟随侍,以为他是要对自己解释缘故